第466章 拜托你了
手术准备很快，几乎要不了十分钟，秦京墨就已经被送到了手术室里。
费司穿戴好了衣服准备进去，在门口被姜如清拦下来：“拜托你了，求求你。”
人只有在无助的时候，才会用这种最无力的语言去表达自己，她所有的期望都放在了那一双手上。
“我们秦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小心你的脑袋！”如风也是难得地失控，对于他，始终还是无法全部信任。
费司将签了名字的危险告知书丢在他身上：“要是不认字的话，我还有字典。”
“你！”
两人对视，如风败下阵来，扭头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姜如清握紧了双手，全都是冷汗，季莲心牵着孩子们，带着老爷子过来，狭长的走廊又热闹又安静。
等待总是漫长的。
不过才过去一个小时，姜如清觉得自己就已经快要用尽所有的力气，她坐在凳子上，声音细微地祷告。
馨宝和晨宝也乖乖地陪伴在姜如清身边。
就连晨宝都主动爬上了姜如清的腿，抱着她的腰部使劲儿蹭了蹭，表示安慰。
天黑到天亮，两个孩子就在走廊的凳子上裹着衣服睡着了，其他人都熬了一个晚上。
“妈，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姜如清担心两个老人的身子，示意如风送她们下去。
虽然季莲心心里担忧，可也确实熬不住，不想给姜如清增加多的负担，带着孩子们一起下去了。
“妈咪，你回来吗？”
馨宝眨巴着眼睛，经常都是忽然醒来就发现姜如清人不见了，有时候睡觉的时候，又还没回来，两个孩子都实在是太想念她了。
姜如清点点头：“妈咪一会就回来了。”
目送着孩子们离开，姜如清的笑容就消失了：“出来吧。”
从刚天亮的时候，她就看到了人行通道里藏着的那个人。
凯伦从黑暗处出来：“姜小姐果然是蕙质兰心，居然就被你看到了。”
“你可以再不明显一点。”从她的方向看过去，凯伦正好就在自己的正对面。
“今天我送过来的东西可不能再不要了，就当是给秦总提前的庆祝吧。”
凯伦那信誓旦旦的样子，似乎是早就已经知道了结果似的，姜如清没有搭话，眼睛却越过他看着手术室。
“你放心，如果是他的话，手术一定没问题。”
穿过悠长的通道，手术室尽头的房间里，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在床上的秦京墨，一个是拿着手术刀去坐在凳子上，悠闲打盹的费司。
撑着头的手忽然倒下，费司惊醒过来，看清楚周围的环境之后，从凳子上起来：“真是的，还是应该搬个床进来的，睡觉都不舒服。”
他打了个哈欠，这才开始慢悠悠地拿起手术刀，对准秦京墨的膝盖切了一刀，顿时就有黑血一股股地涌出来。
费司将黑血挤出来之后擦干净，双腿的膝盖都肿胀得一碰都能出个凹陷。
他顺着伤口使劲，用刀生生地挖出一块腐烂的肉来，躺在床上的人猛地睁大了眼睛坐起身来：“啊！”
第467章 动心了
猛然睁大的双眼里满是红血丝，好似眼珠都要跳出来似的，脸颊也因为大声吼叫涨的通红。
趁此机会，费司举起手上的针筒对准秦京墨的后脑勺一把扎下去！
黄色的液体顺着血液一起，在他的身体里涌动，秦京墨的脸抽搐着。就连受伤的双腿居然都开始颤抖起来。
狰狞、疼痛……
两种感觉在秦京墨的身体里翻涌！
“啊！”
一声声的惨叫声都被隔绝在手术室的大门里，姜如清的耳朵动了动，不放心地又凑上去看。
手术室里还是安安静静，玻璃窗里的走廊空空荡荡。
一定是她的幻觉，京墨正在做手术，怎么可能会发出声音呢。
姜如清退身回来，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
整整过去了一天一夜，手术室的大门终于打开。
“他怎么样？”姜如清的双手磨搓着，有些不知所措，伸长了脖子朝里面张望。
还没等费司开口，突然闯入的男人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姜小姐，我们需要你回去配合调查。”
方诚身后还跟着两个警察，身上的警服晃眼，周围不少人看过来，看向姜如清的眼神怎么都不太友善。
“等等！”姜如清背对着他们，声音沉沉，就像一只蛰伏的野兽，“让我听完，我马上就跟你们走。”
“你现在是嫌犯，你还……”
身后的警察有些不耐烦了，方诚拦下了他。
“已经送到病房里去了，命是保住了，能不能行动就看他自己后面的恢复了。”
听到手术成功，姜如清缩下去的肩膀又突然挺直起来！
她激动地握住费司的手，两眼通红：“谢谢！”
转身的瞬间，又恢复了之前的冷酷：“我跟你们走。”
费司看着自己的双手，女人手心里的温度似乎还残留着，勾唇笑了一下，抬眸时刻的眼神已经多了一分凶狠。
“怎么？你不会是心动了？”凯伦只是瞧了一眼，便已经知道了他的心思，“你不用想什么话来骗我，这么多年，我们互相都是最了解对方的人。”
无论一言一行，哪怕就是一个眼神，凯伦都能知晓他下一步想做什么。
“也是难得，第一次见到你也会对别人动心。”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费司胜券在握的模样，“反正秦家以后都没什么用了，还不如就交给我照顾照顾，有什么不行。”
被调侃的他也并没有生气，反倒是一笑：“你身边那个如风，要不要我也帮你抢过来？”
“你给我闭嘴！你不需要动他！”
两人说不了几句，就争吵个不休，凯伦眼看着如风要过来，便又从走廊匆匆离开。
“你不就是过来想看他的吗，还跑什么。”费司将刚才的调侃都还给他。
“秦总醒了，你去看看。”如风的话更像是一种命令的语气。
这让费司十分不悦，他瞥了一眼，从他身边直接走过。
“我跟你说话呢！你听不见吗？！”
“你要是现在说话还不懂得尊重人的话，我就把你毒哑。”
第468章 配合调查
说着，费司举起手里的针筒，那尖锐的针头上有晶莹的水珠滴落下来，顺着针筒的针壁滑落。
如风吓得闭上嘴往后退了一步。
是药三分毒，看起来，这个男人更毒。
“你还去不去看了！”
如风抬头的时候，这才意识到人都已经走了老远：“我们夫人呢？！你把人藏到哪儿去了？！”
医院楼下，警车刚刚启动，旁边紧跟着一辆轿车，对面的车窗降下来，姜如清顺势看过去。
竟然是凯伦的脸：“是你。”
一看到他，姜如清就格外激动。
“秦夫人身陷囹圄，说不定我也能帮上忙呢。”凯伦就像是一只得逞的狐狸一眼，嘴里一直噙着笑，很难让人不怀疑这件事跟他有关系。
“肯定是你！”姜如清想要推开车门，可怎么都打不开，“你们没看到吗？！他那么得意，铁定是有问题的！你们不去查他，却来抓我干什么？！”
方诚干脆直接将窗门合上，隔绝姜如清的视线，强迫她冷静下来。
可那辆车一直不紧不慢地跟着走，一直到了警察局。
“闲杂人等不得入内。”方诚挡在门口。
凯伦识相地停下了脚步：“我们是来配合调查的，有线索可以提供，警官。”
方诚的眼睛眯起来，上下打量他，看起来年纪不大，可那眼神看起来却像是一汪海洋，深邃，难以捉摸。
急刹车的声音撕破了空气。
男人修长的双腿走进来，毫不客气地将她的轮椅推开：“你来干什么？！”
警惕性不比警察少，姜如清瞧见他，心里松了一口气，几步上前来，却被警察拦住：“干什么？！你们现在只是叫我过来配合检查的，还不是抓我呢!”
白宸的视线扫过，两个警察松像是被火烧了一般，连忙松开：“不会让你得意太久的，”
他举着手上的一张照片：“失踪已久的陈宇，最后一个见的就是你！”
因为这一声指控，凯伦的脸色明显变化了一下，眉头有些抽搐，这一细小的动作被方诚捕捉到：“既然这位先生这么有诚心，那就跟我们进去配合调查吧。”
凯伦一语不发地进去，第一次看到他的脸上没了笑。
“你是怎么查到的？”
“监控确实是有问题，是被人覆盖过的，我挨个问的。”
陈宇的长相还算是英俊，白宸让人拿着他的照片沿着他走过的路顺着找过去，还真的找到一个在附近开了个甜品店的老板。
本来是给顾客拍成品图的，结果不小心把踏进酒吧的陈宇拍了下来，看他长得还不错，就把照片保留下来。
一切似乎又有了新进展。
姜如清别人带到审讯室里，还是之前的问题再问了一遍。
只是这一次，多出来的证据照片里，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这些人都在车上？”
“是。”方诚的眼睛毒辣，一眼看出来她的不同，“这里有你认识的人？”
姜如清沉默地点点头：“就是他，顾风柏。”
第469章 都给我闭嘴
顾风柏的脸比较模糊，但姜如清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来，他手上的那一根项链是自己当初亲自设计给他的。
“确实是他。”
调查的人回来复话，方诚看了看手上的照片，再抬头看了看姜如清：“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以前的合作伙伴的关系，他后来把所有的股份都转让给我了。”
“如此说来，他对于公司的运转应该也很清楚。”
姜如清听得出来方诚的怀疑，她的心里也是这个想法，虽然她很想为他辩解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就是说不出口。
顾风柏，她似乎其实从来都不了解他。
事情都有了新的进展，姜如清和凯伦同时被放出来，两个人对视一眼：“凯伦先生是个聪明人，可我们也有句古话说，聪明反被聪明误。”
出来的时候，如风已经追过来。
他看到姜如清赶紧迎上来：“秦总醒了。”
“什么？！”
白宸和姜如清几乎是异口同声，两个人步履匆忙准备上车。
三两个警察却同时出动，嘴里说着几句：“现在孩子真是不好管教，还不过是幼儿园，居然就开始打架了。”
“那个皇家幼儿园，在里面的都是些家里有权有势的，估计是被宠坏了的。”
姜如清只有一只脚踏上车门，却也收了回来：“你们说什么？是哪里？”
皇家幼儿园，是两个宝贝在幼儿园！
“如风！”
“是！马上出发！”
轿车就像是离弦的箭，一下冲了出去，立刻消失不见！
幼儿园里。
和往日的嘻哈热闹不一样，原本应该是小孩子们在玩耍的操场，现在却格外的安静。
异常让姜如清的心里更不安了。
“没事的，夫人，小孩子们在一起，难免都会有小打小闹的。”如风见她一直紧张兮兮的状态，赶紧开口宽慰。
她就像是耳朵被人堵住了似的，什么都听不到。
三步并作两步的架势，姜如清爬得气喘吁吁，一手捂着自己的肚子，一手扶着栏杆往上。
直接冲进老师的办公室。
警察也随后赶到：“这贵的车就是不一样，下次让局长也给咱们提升一下装备呀！”
“馨宝晨宝的妈妈。”
老师明显愣了一下，那语气和神情也没有以前那么热忱：“我还没有通知你们家长呢。”
话虽这么说，可办公室里已经有一对夫妇在了。
“我孩子们呢？”姜如清看了一圈，除了房间里有一个眼睛红肿的小孩以外，已经没有别的孩子了。
警察也跟着问道：“不是说有孩子受伤了，要我们介入的吗，怎么回事？”
“刚才幼儿园里两个班的孩子打架，我们都是女老师，实在是拉不开，所以就报了警。”
老师刚说完，那对夫妻中的女人便开始哭起来：“我们家孩子从小那是摔一下都心疼的不行的，现在这样，要是以后毁了容可怎么办呀？！”
吵吵嚷嚷的，让姜如清甚是心慌。
她深呼吸一口气，左顾右盼，操起桌子上的一个玻璃花瓶往地上一砸：“都给我闭嘴！”
第470章 没教养
所有人都停下手上的动作，齐刷刷地看过来。
终于安静下来。
她微微一笑，轻声地对着老师问道：“我的孩子呢？在哪儿？”
“在，在医务室里。”老师哆哆嗦嗦半天，才说出来这完整的一句话，“两个孩子跟别人，别人打架，馨宝的头撞到了桌子上，就......”
话还没说完，姜如清的双腿颤了一下，往后一退。
她没再听剩下的话，赶紧往医务室去：“派人给我看着，今天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谁也不准走！”
“是！”如风挡在门口，带过来的人将幼儿园所有的出口都把守住。
姜如清霸气侧漏的一句话让里面的女人不舒服，她骂骂咧咧地冲上来想要出去：“她算是个什么东西？居然在这里指手画脚的！”
头发丝都没跨过这道坎儿，就被如风直接推了回去：“我奉劝你们还是不要随便乱动的好。”
男人将她拉回来，指着如风袖口上的扣子说道：“这是秦家的标志，我们还是不要去碰头了。”
女人有些担心：“秦家的呀，刚才那个女人疯疯癫癫的，到时候会不会……”
“嗯？”
如风的视线扫过去，两个人都闭上嘴不敢说话。
姜如清跑到医务室，晨宝就守在馨宝的床边，抿着唇，小小的身子看起来又可爱又让人心疼：“晨宝。”
“妈咪！”
一看到姜如清，晨宝放声大哭，紧紧抱住她的大腿，小手攥着她的裤子：“都是晨宝不好，我没有保护好妹妹。”
“傻孩子，这怎么能怪你？”姜如清蹲下身子来，擦去他脸颊上的泪水，“妈咪知道，你已经很尽力了，是妈咪不好，妈咪没有照顾好你们！”
她抱着晨宝，一手握着馨宝冰凉的小手。
孩子的额头上大大的白色纱布，让姜如清的瞳孔一颤：“是谁？谁欺负你们了？”
“隔壁的那个小胖子，说我们没有爹地，说妈咪是坏女人，我们就打起来了。”
晨宝一边说，还一边在抽泣：“我们明明有爹地的，妈咪才不是坏人，都是他们撒谎！”
姜如清听到这话，心一下被人揪紧了：“你在这儿陪着馨宝，妈咪出去一趟。”
白宸就在门口，她也放心。
重新回到办公室，姜如清脸上的怒气越发盛大。
“你，你想干什么？”女人裹紧了衣服，她吞咽了一口口水。
刚才警察了解到没什么大事，做好笔录就离开了。
女人被姜如清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给震慑住了，只见她走到那个小胖子身边：“你说我孩子没有爹地，是野孩子?”
那小胖子并没意识到危险就在身边，还昂着头骄傲地说：“我爹地说，你就是个坏女人！到处骗人钱的坏女人！那两个就是没爹的孩子！怎么了？！”
真想象不到，这么恶毒的话居然是从一个小孩子的嘴里说出来。
姜如清侧头看了一眼旁边一样肥胖的男人，他连连摆手：“我，我，我那就是随口一说的。”
第471章 我要他们破产
这一提醒，那女人似乎也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盯着姜如清的脸仔细瞧，是觉得很熟悉，一拍脑袋：“哦！我就说是谁呢，果然是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孩子，一个到处靠着男人上位的贱人，能教出来什么东西。”
女人口无遮拦，故意说着些难听的话，一点也不避讳孩子在这儿，怪不得那个小胖子嘴里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再说一遍。”
她的忍耐已经控制到了边缘，只要是这一张嘴里在多多说出一句恶心的话，她绝对不会轻饶了！
“怎么？敢做却不敢让人说呀？”
“啪！”
应声而下，是姜如清的一巴掌。
女人顿时感觉到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疼：“你居然敢动手打我？！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就算是秦家的又怎么样，现在秦京墨都已经成了个废人，你们自己都自身......”
“啪！”
又是一下！
女人彻底傻了，一手捂着脸，一边看着自己那没用的丈夫：“你媳妇儿子都被人欺负了，你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
可姜如清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字，他吓得往前只是走了一步，又退回来。
眼看着姜如清的手有高高举起，手心因为用力而变得通红。
女人看得紧张，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脸，别过头去。
“姜女士，你稍微冷静一点，动手打人本就不对，何况这，这些也都是......”那些事情，老师之间也都传遍了，所以今天的事情发生之后，这个老师明显是站在小胖子这边。
却不想，这一巴掌忽转，一掌打在了老师的脸上。
“你！”老师万万没想到会有这一幕，“我要去告诉校长！我要告你们！”
姜如清实在是忍无可忍，一把抓住老师的头发，将她拽回来推攘到墙上，警告她：“你身为老师，学生打架的时候，你并没有及时劝阻，学生因伤进了医务室，你却没有陪护，小孩子乱说话，居然不纠正！你哪里有一个老师的样子！”
“我等会儿就直接把你送到校长办公室去，不用你去告状，以后我会让你在整个S城再也当不了老师。”
“还有你们！”凌冽的视线扫过来，落在夫妻身上，恨不得生生从他们身上挖下肉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秦家就算是再不济，也是你们这些臭鱼烂虾能置喙的？！”
如风看着房间里像是老虎一般具有王者气息的姜如清，第一反应就是秦京墨，两个人实在是太像了。
都是天生的领导者和尊贵的神。
在她说话的时候，人会下意识地闭嘴，好像是被人噤声了一般。
“第二天，我要看到他们破产的消息。”
姜如清抱着孩子上了车，只留下三人在风中凌乱。
回到医院，她马步不停蹄地赶回了病房，费司已经离去。
床上的人正坐着，听到声音回过头来。
姜如清红着眼眶站在门前，怀里抱着馨宝，晨宝躲在后面：“你！”
第472章 终于醒过来
终于！
她看到他醒过来了！
秦京墨笑着朝她伸出手，以拥抱的姿势，噙着笑意：“过来。”
她将孩子轻轻放在休息室里，晨宝被季莲心带走，房间里就剩下两个人的时候，她一股脑地冲过去，就贴在他的怀里。
“嗯！”
听到上方传来闷哼一声，姜如清立刻就要起身，却被秦京墨按了回去：“让我好好抱抱你。”
一句话，让她瞬间破防。
她抑制不住地发生大哭，手拳成拳头，一下一下地打在他的身上：“你怎么现在才醒过来？！你到底知不知道，我都经历了什么？！”
控诉到了嘴边，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豆大的泪珠却滚烫。
“是我的错，对不起。”
这一句道歉，他自己都觉得空洞无力，只能收紧双臂，用力将她扣在怀里：“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担心了。”
“你就是个骗子。”
姜如清才不相信这话：“你骗惯了我，我再也不信你。”
两个人不知道抱在一起多久，她的鼻涕眼泪都蹭在了秦京墨的身上：“你要是再不起来，我就该洗个澡了。”
要说恢复能力，秦京墨的身体是真的不错。
他一抬手换下自己身上脏兮兮的衣服，精干的身材暴露出来，八块腹肌让人垂涎。
她的脸颊一红，赶紧侧过头去。
“怎么了？老夫老妻了，这会儿开始害羞了。”
若是算上他们分开的那三年，也确实是有四五年了，也对，她有什么害羞的，脱光的又不是自己：“谁说我害羞了。”
刚一回头，就对上一具铜色的躯体，姜如清的鼻子被撞的生疼，她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捂住自己的鼻子，感觉到一股子的血腥味：“你干什么呢？铁做的！”
怎么会这么硬！
“谁叫你忽然转过来了。”对上姜如清的眸，他立刻软了下来，“好了好了，是我错了好吧。”
现在可今非昔比了，他哪里敢惹姜小姐生气呀。
万一哪天撂挑子不做这个秦太太了，自己还真是哭都找不到地方。
“我什么时候可以下地呀？”秦京墨轻松的口吻，“我这感觉都已经没什么了，以我的身体素质，应该比正常人还快一些吧。”
姜如清听着也觉得有道理：“我去问问医生。”
她说着推门出去，寻到了费司，他正在查房。
姜如清干脆就等在门口，里面好几个医生缠着他问了好多问题，他都是温柔地回答，一点都没有不耐烦。
等到费司出来，他被一堆人围着，姜如清赶忙叫住他：“费司医生，我有事想问问你。”
“你们等我一会儿。”费司跟着她到一旁，“如果说夫人是想要问我关于秦先生的腿的话，我暂时还无法下定论。”
“什么意思？他不是都已经醒了吗，我看精神也很好。”
“我之前就说过了，只是解除了生命危险，以后能不能再站起来，就要看他自己的了。”
“你的意思是说，京墨，有可能瘫痪？！”
第473章 闹事
不过两三分钟就可以穿过的走廊，她足足走了十几分钟。
门口，她站着迟迟不进去，瞧了一眼里面的秦京墨，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神采飞扬。
她的眼眶一热。
“清清，你回来了。”秦京墨侧头的时候，正好看到她，冲着她招手，可惜动了动腿，居然一点都无法动弹。
姜如清低下头，擦干眼角湿润的泪珠，轻轻推开门进去：“你身体还没好完，就别乱动了。”
看着她的眼神有些闪躲，秦京墨心里咯噔了一下：“是不是医生说我的腿有什么问题？”
他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尝试着想要动腿，却被强制性按住：“医生说你现在还是在修养阶段，才做了手术的人，怎么能下床，你要是乱动的话，到时候真不能好了！”
折腾了一下，秦京墨这才松懈下来。
可是他心里很清楚，刚才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劲！
那种感觉绝对不是假的。
她的安慰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一整天秦京墨都坐在床上郁郁寡欢。
第二天一早，如风就给姜如清去了电话，她还没睡醒，声音迷迷糊糊的：“夫人，你快过来吧，秦氏现在乱套了都。”
她一个激灵。
电话里大概能听到有吵闹的声音，她一个翻身从床上起来，手里拿着手机，正巧对上了秦京墨投过来的眼神：“我出去有点事，一会儿就回来。”
秦京墨没有回答。
他从昨天开始，没事的时候就会看着窗外的风景，可就是一句话不说。
她叹了口气，摇摇头离开。
一到秦氏楼下，就听到外面吵闹的声音震耳欲聋。
“这些都是来要求索赔的家人。”如风一上午都快被这些声音给吵死了，这会儿看到他们，只想往外躲。
姜如清站在中间，准备上前，被如风拦下：“夫人，使不得，这些人都是冲着钱来的，什么都干的出来，你这上去，肯定会被他们欺负的！”
看着姜如清这小羊羔的模样，这些人才不会放过她。
“没事，事情总是要解决的。”
她上前两步：“大家听我说，我现在是秦氏的负责人，如果……”
话还没脱出口，一长根绿色的不明物体朝着她飞过去，一下稳稳地砸在了她的头上，疼得她说不出话来。
姜如清的头偏向一边。
可是这谩骂声却络绎不绝：“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们规定的路线出了问题，难道还想不负责任吗？！赔钱就是了！”
“就是！看她那个样子，肯定就是想用什么缓兵之计，大家可别被她忽悠了，我们什么都不听！我们要钱！”
什么鸡蛋，菜叶子撒了姜如清一身。
“夫人！”
如风三两步跑上来，将她挡住：“我就说这些人就是不讲道理的，你跟他们不用说那么多，我还是直接报警吧！”
姜如清被扶起来，如风到一边打电话去了，保安将门口守住，她透过人的缝隙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只是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第474章 第一次这么叫我
警车的声音一出现，已经有不少围观群众都纷纷退场，只有少数几个还在中间振振有词。
“干什么呢？！”
方诚虽然脸上有伤疤，可好歹也是警察，一身正气，一出来，所有人都不敢开口说话：“有什么事跟警察说，我们也正在调查！你们要在这儿闹事，有理都变成没理了！到时候一个个都跟我回去交代！”
几个小警察也掏出了手铐。
这些人瞧了，都赶紧一溜烟地跑了。
姜如清被从地上扶起来，膝盖在地上磕碰出了伤口，还在往外冒血：“果然是方警官，这一开口说一句话，比我们忙活了一整天都管用。”
“不用来奉承我。”方诚是一个经验老道的警察，对这些没用的话向来都是直接略过。
“这不过只是一个小事情，我要是姜小姐，就干脆现在马上就招了，省的让我们每天都跑来跑去，今天有时间过来救你，下次可就不一定能赶得上了。”本来维护治安就不应该是方诚来的，不过是听到跟秦家有关，他才赶过来。
姜如清却只是灿烂一笑，身上的那些狼狈一点都没有影响到她的美：“方警官为人正直，不管是谁出了事都会出手，这不是你们的职责吗？”
一点都没有慌张，应对自如，这样的女人到底是因为问心无愧，还是因为她隐藏了什么。
方诚没想到，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的警察，竟然看不清一个小丫头：“走！”
他上车前还看了一眼姜如清的方向，看着她走向一个男人，这个人是……
有点意思。
“开车，回局。”
姜如清走到顾风柏跟前，他还是之前那个表情，冷漠无语。
这是回来之后，她第一次再见到顾风柏，她还从来没看到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过。
“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姜如清看着他。
这么多年，他们就像是最亲密的朋友，也曾经是彼此的救赎，可如今见面，却是这样的陌生。
“疼不疼？”顾风柏的眼睛只看着她身上的伤口，蹲下身子想要去触碰抚摸，却没想到被姜如清躲开了，“现在我碰你一下，你都不愿意了。”
“你干什么？！”
突然冲出来的小助理抬起右脚踢过去，却被姜如清挡下：“别动，他不是要伤害我的人。”
小助理这才收回手来，警惕的眼神变得担忧：“姜总，您没事吧！真的是吓死我了！前几天这些人就在姜氏楼下闹了好久，我知道您有别的事忙，不敢打扰您，今早我一听说，有人到这边来闹事，我第一反应就是过来！还好您没事！”
“你是说那些人之前一直在姜氏，今天才来这边闹事的？”
“是呀，我昨天还看到他们的。”
说完这话，姜如清看向顾风柏：“没事，你先下去吧，我和这位先生单独聊聊。”
“这次是你第一次用这么陌生的口吻跟我说话。”
第一次用到了先生这两个字，他声音有些低沉。
第475章 没人能抢走我的东西
“顾先生这么运筹帷幄，什么都玩弄于股掌之间，想必也不会在乎我用什么语气跟您说话吧。”
姜如清也故意用话来气他，听得出来里面藏着满满的无奈。
“你选择他的时候呢？”说不气，是假的，顾风柏承认自己也没有那么大度，爱了这么多年的女人，转眼就让他要拱手让人，他是真的做不到，“可是我没想伤害你。”
那确实，姜家的股份，最后坑的是秦家的钱。
这一次的事情，最后也是将祸水引到了秦氏，还真的都是好手段。
“所以那些事情，你都承认是你做的了？”
面对质问，顾风柏并没有回答，不否认，也不承认。
可姜如清已经大致猜到了一些：“当初说不想用所谓的权力去伤害别人，不想用那些虚假的东西去禁锢自己，只想做一个逍遥自在的医生的人呢？”
“可是我发现，医生救不了一个心痛的人。”
顾风柏的眼眸看起来已经没有了曾经的单纯，他的眼睛里只有欲望：“但是我那句话是真的，我对你永远不会拒绝，只要你开口，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不用了！”
她对一个满嘴都是谎言的骗子没什么好说的，“你走！”
他没有一步一步地回到她的身边，反倒是把她越推越远。
姜如清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顾风柏大声对着她的背影：“没有人能抢走我的东西！”
凭什么！
先来后到，也是他先爱上她的！
明明他们都在一起了，这个男人怎么能再插入！
就是从秦京墨回来的那一刻，顾风柏明白姜如清的心里根本就不可能有自己的地位。
如果真的有，她不会让自己去接他们。
她明知道这一幕对他来说有多残忍，可是她不会管他的心有多痛，她在乎的只有秦京墨一个人，她只想让他活着，别人都可以忽略。
那他就要毁掉秦京墨，姜如清就一定能回到自己身边。
顾风柏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抓紧了手心，永远不会再有一个人比他更爱她。
姜如清的脚步顿了一下，也并没有回头。
她并没有回医院，而是直接去了姜氏。
从出事到现在，她几乎都还没有机会回来好好料理这一堆事。
“去！把做这个策划的人，都给我叫到办公室来！”
小助理立刻出去带人过来：“都到了，姜总。”
刚才的时间，她已经把所有的策划相关材料都看了一遍，上面的每一条都做的很细致，前面几期的成果也确实不错，收益很高。
“第四次的活动是谁负责的？”姜如清发问，没人敢说话。
只有中间的一个小姑娘，一直双腿在发颤，有人捏了她的手，让她冷静，可哆嗦得更加厉害了。
“来，就是你，你来说，第四次是谁负责的？！”
“我，我们一起负责的。”
一个小方案，小路线，居然让五个人同时负责，她感到有蹊跷：“为什么之前都是一个人，这一次却需要五个人？”
第476章 你想吓哭我吗
那个小姑娘的头埋得更下去了，声音也越来越小，像是蚊蝇一般。
“大点声！”姜如清怒拍桌子。
吓得那个小姑娘一个哆嗦，赶紧开口说道：“是，是因为这条线路的人数扩大了！”
“什么意思？”
原本这一条线路还只是在试运行的阶段，前期的时候都是少数人参加的，结果到第四期，他们觉得之前的数据都不错，所以就增加了人数，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派了更多的人负责。
一共是五辆车，每个人管理一辆车的事务。
小姑娘刚说到这里，其他几个人就开始推卸责任：“就是她的车出了事情！”
“你，你们！”小姑娘脸颊涨的通红，指着他们想痛骂几句，可是却说不出话来。
“按照公司的规定，所有的线路都必须超过十次以上的经验才能正式开通，你们一个都逃不了！”
临到事了，这些人就开始推责，最开始的时候却不按照规矩来办事！
气得姜如清火冒三丈：“那名单呢！我要看！”
对比了那天参加的人的名单，上面并没有顾风柏的名字，他却为什么会在里面：“每个人都给我拿去查！挨个挨个查清楚！”
“在这件事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你们谁都别离开公司，不然我就以嫌疑犯的身份扭送进公安局。”
霸气侧漏！这绝对是妥妥的霸气！
如风送她回到医院。
刚推开房门，两个孩子就跑过来，拽着她让她蹲下：“怎么了，宝贝？”
“爹地在生气，好凶。”
姜如清看过去，房间的地上到处都是垃圾，还有残留的玻璃碎片，她看向一旁的季莲心：“你走了之后，他就这样了。”
“我知道了。”以他的骄傲，又怎么可能会忍受自己现在的样子，姜如清起身准备进去。
却被两个孩子挡住了路，馨宝哭丧着脸：“里面爹地，很吓人的。”
看来是真的吓到两个孩子了，姜如清揉了揉他们的头发：“爹地只是生病了，心情不好，可是爹地不会伤害妈咪的。”
“真的吗？”两个孩子一脸的单纯善良。
“当然了，你们看爹地什么时候伤害过妈咪了，乖乖的，只要妈咪去了，爹地就马上不生气了。”
哄了好半天，这两个孩子才让来了路。
季莲心也是紧张，拽着她：“清清，万事小心。”
她进去，只是一脚，就听到了咔嚓咔嚓，玻璃碎片被踩碎了的声音。
“我说了不用收拾。”秦京墨的声音闷闷的，听起来居然像是哭过一般。
“你都把孩子吓哭了，还想把我吓哭吗？”
姜如清的声音出来，他的身子才动了动，可回头也只是看了一眼，更是冷哼一声：“你还会被吓哭吗？那么危险的地方，都敢自己去，还往前冲，我以为你是什么都不怕的女超人呢。”
姜如清立刻反应过来：“你都知道了。”
“新闻上都播了。”
他面前的电视机上果然是刚才秦氏下的那场闹剧。
第477章 坏爹地
那里面最正中间，被拍得最清楚的就是她了。
“这都是哪一家媒体拍的，把我拍成这个样子，我一定要投诉他们，以后也不跟他们合作了。”
听到这话，秦京墨气得大喘气：“你还有心思跟我说笑？！你看我现在是开心的样子吗？！”
他一眼就看到她腿上的伤口，也顾不得生气，冲上去就要抓住她，可是双腿怎么都使不上力气。
眼看着身子就要掉下来，姜如清眼疾手快跑过去拦住他，膝盖又再磕在了床沿上，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
“你怎么样？！”秦京墨推开她，拽着她左右查看伤势。周围的一圈刚刚才凝固的血迹又裂开了，红肿了一片。
“你说你这个人！”他又心疼又气愤，“你是不是就是不懂得怎么照顾自己呀？！那是什么场合，你这小胳膊小腿的，往上面冲什么呀！如风干什么吃的，明天我就开除了他！”
在门外听到声音的如风都快哭死了。
自己这最近也是忙前忙后的，好久都没有好好睡一觉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总裁真是太偏心了！
“好了，我没事，这点小伤没什么的。”
为了自己，秦京墨以身犯险，她也要为他守住秦氏，这和他的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很容易感染的，你也不知道处理一下。”
虽然语气依旧凶巴巴的，可还是能感觉到他的担心。
姜如清笑着看他：“没事的，我等会儿就去。”
“以后不能再这样！”秦京墨凶狠地说道，那不容置疑的口吻更像是一种命令。
可姜如清却没有办法反抗，她乖巧地点点头：“好，以后我都不去了，让如风去做。”
此刻的如风已经在门口凌乱了。
“不生气了吧？”姜如清滑了一下他的鼻子，“两个孩子在外面都等了好久了，就是害怕爹地会生气骂他们，一个个的都不敢进来。”
“我有那么凶吗？”
姜如清用手指将他皱在一起的眉头轻轻松开：“这样就好多了，馨宝晨宝，进来吧。”
两个孩子推开门，小小的缝隙里只露出了两个小脑袋，但还是不敢进来。
“没事，爹地已经不生气了。”
姜如清在背后捏了一下秦京墨的胳膊，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总算是露出个苦笑来，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对，不，不生气了。”
馨宝和晨宝这才跑进来，围着他们。
秦京墨掀开衣服看了看自己刚才被捏的地方，还真是最毒妇人心呐！居然会这么疼！真狠！
“爹地，以后你不要总是皱着眉头不说话，你生气的样子好吓人呀。”
“是呀是呀，还是妈咪厉害，一进来爹地就不生气了。”
姜如清抱着馨宝坐到床上：“要是下次爹地再随便乱生气的话，你就动手打他，打得他不敢再生气了，”
“姜如清！你这不是教坏我女儿吗？！”秦京墨沉声呵斥。
却没想到身上落下来一个小粉拳：“凶妈咪，就是坏爹地！”
第478章 我就是站不起来了
馨宝护人的样子逗得姜如清哈哈大笑，可秦京墨却只有挨打的份，他黑着脸又不能打孩子：“你还笑！”
过了一会儿，姜如清才把馨宝抱下来：“你都不累吗？爹地没有凶妈咪，乖，去找奶奶。”
再过了两天，秦京墨的康复运动正式开始了。
一大早，秦京墨起来就再也睡不着，他一直坐着等着天亮，时间一到，就开始催促着他们送他去康复室。
姜如清明白他的意思，他只是不想被太多人看到自己这个样子。
康复室里，只有两三个人正在运动。
秦京墨一去，就看中了中间那个走道：“我要去那个。”
“这……”姜如清刚想说什么，却被费司拦下，他摇摇头。
姜如清只能听从他的，和如风两个人一起扶着秦京墨起身，两条腿就像是棉条一样无力地耷拉在地上。
姜如清感觉到有些吃力，额头上已经有密密麻麻的汗水。
秦京墨想要给她减轻一下压力，可是只要他稍微一使劲，更是将全身的力量都压在姜如清身上，他只能任由着两个人将他扶过去，就像是一个瘫痪一样。
到了这康复的栏杆旁边，他一手撑住一边的扶手，另一手才刚刚脱离姜如清的身子，他整个人就倒了下去。
重重地发出一声闷响。
秦京墨看着自己的双手，他费劲地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却毫无作用！
之前一直在床上坐着，有支撑，他突然不知道自己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可以说什么。
“京墨。”姜如清过去想要将他扶起来，却没有得到一句回响。
秦京墨不愿意使劲，她和如风怎么都将他抬不起来。
“我要回去。”
他的声音空灵，听起来让人格外心疼。
“好。”姜如清也听他的话。
“怎么就回来了？”不过才过去了十分钟，季莲心奇怪地问道，却没有一个人回答她。
连着好几天，都是如此。
秦京墨每次过去都要尝试直接行走，每次都是还没开始就摔下来，身上到处都是摔伤的青紫痕迹。
这天，一如既往，姜如清提早起来，这次都没有叫费司医生，只有她和如风两个人陪着他。
一切都准备好之后，姜如清去想把他叫起来，可秦京墨就躺在床上不起来。
“今天是康复的日子，我们这么早过去，抢个好位置。”姜如清说着鼓励他的话，拍了拍轮椅，“我换了一个更软一点的，这样你就能舒服点。”
“好位置又怎么样？有没有人又有什么分别。”秦京墨冷笑，翻了个身继续睡。
他的自暴自弃让姜如清心惊：“只要我们坚持就一定会有作用的，你都不去做，又怎么知道会不会好起来呢？”
姜如清想要将他拉起来，他抬手一把甩开她，直接被甩到地上：“我站不起来！你知道吗？！我就是再也站不起来了！医生给你说了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还装什么！”
第479章 只有你一个人难受吗
那天她和费司的谈话虽然没有听见，可姜如清的表情早就已经露馅了。
他屡次尝试，都是以失败告终，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什么吗？
姜如清没有理会他，推开他的手，将新轮椅扶起来：“等会儿人多起来了，很多器材就用不了了，我们快点去，还能抢到好位置。”
伸过来准备扶他的手被拍掉：“你是不是听不懂我在说什么？？我就是个废人了，你不知道吗？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他们越是无微不至的照顾，就越是让秦京墨觉得自己没用。
“我认识的秦京墨，浑身都充满了能量，他从来不会怨天尤人，也不会自暴自弃！”
姜如清说着鼓励他的话，推着他出去：“只要我们努力就一定可以成功的。”
“我不去！”
两个人争执着，房间里发出乒乓的声响，吓得季莲心一直敲门，外面的孩子也是哭闹不停。
“砰”的一声！
姜如清猛地推开门冲出去，一边还擦着眼泪，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地上一片狼藉，季莲心进去都根本下不了脚：“你这是又在闹什么？！”
“我说我不去就不去！为什么要逼我！就是想让我一次次地面对我是个没用的人是吗？！”
秦京墨别过头去生气。
他的双手放在胸前，被子在手里拽得皱起来。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季莲心被他的话气得不行，“就你一个人在吃苦吗？照顾孩子，照顾我们两个老的，还要照顾你，两个大公司她一个人上下打点！她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可以尽快好起来！说这话你还有良心吗？！我平日里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她合上门，带着孩子们出去：“奶奶给你们买糖吃好不好？别哭了。”
“爹地和妈咪是不是会离婚呀？”
“就是，明明的爹地和妈咪就是总吵架，然后分开了。”
……
稚嫩的童声飘进来，秦京墨的心一下都提到了嗓子眼里，后悔一下翻涌上来：“如风！给我滚进来！”
跑出来的姜如清，眼前一片模糊，被泪水挡住，根本什么都看不清，她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什么地方。
一直到一个黑暗的角落里，她靠着墙蹲下来，背后传来冰凉的触感，脸上却火辣辣的疼。
泪水凝固在脸颊上，风一吹就生疼。
哽咽声传满了整个走廊，她把头埋在臂弯里，让眼泪直接流出来掉在地上，不要在脸上留下痕迹，免得被孩子们看出来。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为他着想，他呢，有为你想过什么吗？”
一双黑色的皮鞋踏着清脆的声音慢慢停在她跟前，手上的一张纸巾递过来。
姜如清从下到上一看，伸手接过来：“你怎么在这儿？”
“刚好看到你往这边跑了，我心里觉得奇怪，就跟过来了，你要是在这儿出了什么事，最后麻烦的也是我。”
“你总是把关心人的话说成这样吗？”
姜如清倒是被逗笑了：“只要不是断胳膊断腿，应该都麻烦不到你。”
第480章 不错的选择
“每个人都会经历这个过程的。”
见她情绪好转了，费司才慢慢说道：“很少有人能接受这个过程的，这很正常，所以一开始我不让你拦着他，就是为了重塑他的自信心。”
在一次次失望以后，秦京墨只要能接受现在的自己，一点点的改变他都能振作起来。
“可是……”
虽然费司是医生，但这个方法姜如清还是觉得太残忍了一点。
“没事的，我作为他的主治医师，一定会帮他的。”费司拍了拍姜如清的肩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们两个人在干什么？”
姜如清突然后背一凉，她猛然回头，看到门缝里一张盛怒的脸，顿时浑身的血液都聚集到胸口，才能勉强维持着心跳。
顺着秦京墨的视线看过来，落在一只大手上。
“京墨，不是那样的！”她慌乱的站起来。
“我看夫人在这里哭了，过来安慰她两句。”费司一脸正气凛然的样子，可似笑非笑的神情，竟然和凯伦有几分相似。
“你别说了！”
这不是越描越黑吗？！还不如不解释呢
秦京墨冷哼一声，转身就离开了这里，姜如清赶忙追出去：“京墨！”
黑暗之中，唯一透进来的一丝光亮就落在费司翘起的嘴唇上。
一路追过来，姜如清的脚上还穿着拖鞋，好几次脚都踩到了地上，她整理鞋子的功夫，秦京墨就已经回到病房里，把自己锁在里面。
任凭她怎么敲门，里面的人就是不搭理。
“京墨！开门！你听我给你解释！”
声音都被这房门隔开来，只能传进来闷闷的声响，她心里很清楚，秦京墨的性格会想到些什么。
她绝对没有一点那样的想法！
“给我拿钥匙过来！”
里面一直没有动静，姜如清实在是等不下去了，叫如风把这房门的钥匙拿过来。
还没递过来，姜如清一把抢过，赶紧对上这锁孔，轻轻转动了一下，只听到咔嚓一声，房间门开了，她便冲进去，从后面抱住秦京墨：“我没有，我绝对没有，你不能那样想我！”
“你都知道我会想什么，看来你也是这么想过的。”
那话冷冰冰的，一下插进她的心里，又扒出来再插进去，反复折磨，反复疼痛。
“我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了，如果你有别的人选，我也……”他向来觉得自己大方，经历那么多次生死，也豁达，他也没想过一定要把姜如清困在自己身边，可是这话真说出口的时候，竟然会这么难受，“我也可以接受，我会祝福你们。”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是我选定的丈夫，怎么可能会接受别人，这么多年，我都从来没有想过接受别人！”
被他用生命疼爱过的人，怎么可能还会有机会爱上别人。
她抱着秦京墨：“你不要伤害自己，我无论如何这都不会放弃你的。”
“可是你值得更好的人，我不想耽误你，清清，或许他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不想再听到你说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