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她本来就有借力打力的打算
德妃娘娘是后来才进宫的，当时国公府极力反对，因为皇后和德妃，辈分上不同，而且，考虑到有利益冲突。
毕竟将军府只有一个，将来选择支持谁的皇儿？
当时老将军在边关，自然是管不了这事。
但德妃娘家那边，完全不听国公府的劝告，还是让德妃进宫做了妃子，各种争宠不说，还和皇后一前一后生下皇儿。
因为这个原因，国公府和陈府几乎断绝了来往。
国公府那位，也认为她和老将军隔了一代，而老将军偏向于宠溺自己的妹妹，心高气傲的她，也渐渐疏离了将军府。
顾天赐虽然被封太子，但近来皇上盛宠德妃，朝中更有风言风语，说三皇子极有可能取代太子，就看将军府支持哪一个。
国公府说不担心，那是假的。
所以，这两年，国公府又开始亲近将军府。
顾天赐打量着岳灵芝，暗暗惊奇，她可真像陈府那位。
“德妃为什么要杀她？”
欧阳箐恨恨的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只是因为灵芝长得像极了我姑奶奶，就这么简单！”
她才不会相信德妃说的，怀疑灵芝勾引了三皇子这个原因。
接着她又将德妃前两个失败的计划，统统告诉了顾天赐。
顾天赐吃了一惊。
他刚才明明听到德妃说岳灵芝勾引了三皇子，才会杀她的。
原来真正的原因，竟然是这个？
他眼神晶亮，这就比较有意思了。
他今天本来要去皇家学院上学，却突然收到密信，德妃娘娘今天叫了将军府的女眷进宫，而且，住在将军府的那个乡下丫头，也一齐进了宫。
他便向先生请了假。
将军府里的一举一动，都有很多人关注。
老将军将顾铭安排进了军营，又将岳灵芝接到将军府住，以及大理寺里面未决的案子，顾天赐全部都有查探到。
他本来也怀疑，这里面会不会是一出千金调包案？
如果是，那对他是大大有利。
但是，将军府最后并没有对林峰父子怎么样，因此又让顾天赐不确定了。
他刚才故意躲着不出来，就是想继续偷听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没想到欧阳箐直接就将秘密告诉他。
顾天赐看向岳灵芝：“你觉得德妃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要杀你？”
岳灵芝点点头：“应该是这个原因，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讨厌我这张脸。”
她心情极好。
她本来就有借力打力的打算。
这下放心了，有太子殿下参与进来，就不怕撼不动德妃这棵大树！
*
顾天赐非常热心地派了人，去德妃处接来三夫人，然后又安排了两辆马车，亲自送她们回将军府。
马车里面，三夫人取出德妃给她的东西，两套价值不菲的首饰是给岳灵芝和欧阳箐的，还有各种贵重物品是给老将军夫妇的。
“德妃娘娘说了金步摇的事，她说这些东西是给你们赔礼道歉的。”
欧阳箐哼了一声不说话。
岳灵芝提醒过她，不要将德妃要杀她们的事告诉她娘亲，她也觉得事态严重，应该先瞒着娘亲。
第一百二十二章 他还要为整个将军府担责任
回到将军府，欧阳箐迫不及待的将岳灵芝拉到房里。
“你老实告诉我，你和爷爷是不是瞒了我什么秘密？”
她虽然大大咧咧，但也不是傻瓜。
将所有事情加起来想一遍，她也想到了一个可能，但不敢相信。
事到如今，岳灵芝也不想再瞒欧阳箐。
“你爷爷怀疑你姑奶奶的女儿被调包。”
“啊？”
即便有心理准备，欧阳箐还是吓得不轻。
“所以，你娘才是我姑奶奶的女儿？德妃其实是你那个假外婆的女儿？”
“你娘亲长得像我姑奶奶，所以被毁容，德妃长得像你那个假外婆，所以你那个假外婆也必须毁容？”
“德妃早就知道这件事，所以她想方设法要杀你？”
欧阳箐看起来很激动。
岳灵芝却很平静：“现在就是怀疑，还没有真凭实据。”
“恶毒的贱女人！”
欧阳箐一拳砸在桌子上，力道之大，差点将桌子砸烂了。
“灵芝妹妹你放心，我爷爷，也是你舅爷爷，肯定会为你做主的！”
岳灵芝看到欧阳箐愤怒的样子，什么都没说话。
她年纪小，可能还想不到这件事会牵扯到的东西。
欧阳箐突然又捂着脸，很难受的样子：“啊啊啊！我们姑奶奶怎么办啊？”
岳灵芝有点奇怪：“你姑奶奶，怎么了？”
欧阳箐苦着脸道：“你有所不知，我姑奶奶自从生了女儿后，身子便弱了，不仅再也生不出孩子，而且长期要补药养着，她要是知道了这事，知道你娘受的那些苦，她恐怕会受不了这个打击！”
原来这个才是欧阳将军最大的顾忌。
“灵芝妹妹，爷爷既然怀疑了，又迟迟不动作，可能就是顾忌到姑奶奶，他可能在想一种更好的法子。”
“可是，这事被太子殿下知道了，他肯定会爆出去的，这样就有打乱爷爷的计划。”
岳灵芝冷静地分析：“太子殿下可能也没那么快动作，凡事讲证据，连你爷爷都还没有找到真凭实据，他又怎会那么快找得到？”
欧阳箐担心地问岳灵芝：“灵芝妹妹，爷爷没有马上动作，你会生爷爷的气吗？爷爷也是没办法，万一姑奶奶知道……”
她说不下去了。
一直以来，将军府都盛产男丁，姑奶奶是老来女，前面有四个哥哥，不仅父母宠爱，哥哥们也个个对她宠得不像话。
姑奶奶自从发生了在外生女那件事，她爷爷就更加心痛姑奶奶。
岳灵芝摇摇头：“不会，我理解你爷爷，他不止担心你姑奶奶，他还要为整个将军府担责任。”
欧阳箐又恨恨的告诉岳灵芝。
“可恶的小红！她肯定参与了这件事，亏我姑奶奶还当她是亲妹妹看待，还做主让她做了姑爷爷的姨娘！她生的两个儿子，都安在了姑奶奶名下，成了正儿八经的嫡出子！”
“可惜她很早就死了，不然一定让她生不如死！”
这时候，欧阳将军派人来喊她们过去。
她们直接进了书房。
欧阳将军在等她们，脸色不太好。
“将皇宫里发生的事，详细告诉爷爷。”
欧阳箐便将所有事都说了一遍。
第一百二十三章 既然都调包了，为什么还要留下祸根
欧阳将军一拳砸在书桌上，桌角被砸掉了一块，可见他有多愤怒。
“灵芝，我……对不起你！”
他太自以为是了，他以为警告了德妃，德妃肯定不敢对岳灵芝怎么样，没想到，她居然连箐儿也要一起杀！
岳灵芝浅笑道：“应该说……是我麻烦了你们。”
这话听着就有点疏离的味道了。
欧阳将军血气上冲。
“灵芝你放心，这事舅爷爷一定会给你做主！”
德妃那么嚣张，连他的警告都视而不见，如果放过她，就等于留下一个大隐患！
“这事先不要告诉其他人。”
岳灵芝和欧阳箐点点头。
出了书房后，岳灵芝看到欧阳将军和他的四子欧阳弘，关在书房许久没出来。
*
德妃黑沉着脸回到住处时，三夫人已经做完了按摩，坐着等她们回来。
“德妃娘娘，她们两个呢？”
德妃道：“半路碰到太子殿下，箐儿和他聊得热火朝天，本宫受不了这热太阳，便先回来了！”
三夫人察言观色，误以为德妃脸色难看，是恼了箐儿和太子殿下走得近。
她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自己说错话。
结果德妃的脸色马上阴转晴，送了很多贵重物品，将军府的每一个人都有份。
三夫人这才放心了。
太子殿下派人接走三夫人后，德妃马上审问被软禁的黄嬷嬷：“说，你为何要违背本宫的指令！你是不是还有另一个主子！”
黄嬷嬷跪在地下连连叩头。
“老奴没有，老奴不敢！老奴怎么敢有二主！”
德妃狠狠踢了她一脚：“做都做了，还说不敢？该死的贱奴才，打破了本宫所有计划，还不快点将金步摇拿出来！”
黄嬷嬷脸如死灰，但还是存着一丝希望辩解：“娘娘饶命！老奴发誓，老奴真的将金步摇放到了她怀里，但老奴实在不知道，怎么会搜不出来！”
德妃气得鼻孔出火。
“还敢嘴硬，给我打！”
一番非人折磨后，黄嬷嬷只剩下半条命，恐惧又绝望，来来回回一句话：“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金步摇哪去了？”
“不知道……老奴不知道……”
将整个承德宫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找到金步摇。
德妃简直要气死了，认定黄嬷嬷被别人收买，已经将金步摇传出去了。
要是被皇上知道赐给她的金步摇丢了，皇上肯定会怪罪于她。
如果被有心人作为他用，那就更加不妙。
可是，下令给黄嬷嬷又施了一通酷刑后，黄嬷嬷都快死了，还是没说出她的另一个主子是谁。
小翠又来禀报，皇后娘娘的人比她们快了一步，先行到了莲香住处，并且请了太医一齐同往，皇后娘娘这是要公开罩着莲香了。
德妃听了，大骂一声：“都是饭桶！”
接着便摔碎了好几件值钱摆设。
心里头来来回回的大骂她那个“亲爹”。
既然都调包了，为什么还要留下祸根？
早早的解决掉，哪还有现在这些破事！
皇后本就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她这次动作那么快，肯定是听了太子殿下的提醒。
第一百二十四章 还不如说，恶有恶报
德妃不知道，当时林峰是要弄死欧阳珊的女儿，但是被他媳妇死死拦着。
他媳妇本就不同意换女儿，但拗不过林峰的强硬，还是被他抱去换掉了。
她哭着劝他：“你想帮女儿改命，就不能弄死这个小女娃！她若早死，肯定会影响女儿的命格！”
林峰半信半疑：“还有这种说法？”
他媳妇一口咬定：“有！戏文里都是这样唱的！”
能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林峰这才打消了弄死小女娃的念头。
但是，小女娃越长越像欧阳珊。
心狠手辣的林峰很快就想到一个办法，用烧热的灯油，将小女娃毁了容，后来又送回乡下老丈人家。
给了一些银两做抚养费，便不再过问。
有一天，他收到大舅哥的信，告诉他他的外孙女儿长得可漂亮了，笑起来脸上还有两只小酒窝，她还定了亲，未婚夫婿是远近闻名的才子，有机会中状元，做大官。
林峰当然是不想岳灵芝有到京城的机会，便生了杀掉她的念头。
杀掉一个人，又要做得干干净净，那肯定要专业人士，他将情况告知宫里的德妃，德妃很爽快的给了他两名死士。
但他没想到，最后事情会演变到这样的地步。
德妃传了消息给他，将他一顿好骂，要他无论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杀了那个小丫头，同时，快速清理掉所有知道这件事的证人。
林峰倒吸一口冷气，他生的女儿，果然比他还狠毒。
当时知道这件事的证人，只剩下他和他媳妇。
德妃的意思是，清理掉她的“亲娘”？
好吧，这婆娘也早该上路了，免得她胡言乱语之下泄露秘密。
林峰去了他媳妇房里，面目狰狞。
他媳妇好像知道他要干什么，惨笑着问：“事情暴露了？”
替自己的女儿改命后，熬了几年，林峰的日子便开始过得风生水起，之前在赌场做人家的打手，现在手下有好几间大赌坊，买了大宅子，成了有钱老爷，光是美妾就娶了四五个。
日日里春风满面，左拥右抱，将她这个毁容的老太婆晾在一边。
这段时间他们父子愁眉不展，时不时的带人来看她，当她看到酷似当年那个夫人的小姑娘时，她便明白了，当年的事情可能暴露了。
林峰恨恨的看着她：“若不是你当年阻拦，哪会有现在这些破事？”
他媳妇今天精神特别好，像是回光返照。
她讥讽他：“还不如说，恶有恶报！只不过老天爷不长眼，居然将报应先应在了东儿身上！”
他们在生林少南之前，还生了一个儿子，取名叫林少东，但是，还没到满月就病死了。
她一直以为是报应，从那以后，就生了心魔。
林峰不想再听到刺激他的任何话，他挨近她，难得的柔声道：“这些年你活得太累了，我现在就送你上路！”
话刚说完，他便用枕头压住她的口鼻。
她本就是快死之人，没压多久便断了气。
林峰默默出了房间。
下一步，他要利用给她出殡的机会，杀掉岳灵芝！
第一百二十五章 希望来生不再做母女
林家人刚刚吃完午饭，便得知老夫人没了的消息。
巧儿和沈志强吓了一跳，上午他们还去看过姑姑，脸色见好，怎么一下子就死了？
林少南四岁的儿子听到之后，“哇”的一声大哭，冲向奶奶的房间：“奶奶，我要奶奶活，我不要奶奶死……”
林少南一把拉住儿子，脸色难看之极，他刚才还和儿子去看过娘亲，明明娘亲已经好转，现在爹爹却说她死了！
很明显，娘亲是他爹爹弄死的！
也很明显，这是宫里头那位的意思！
知道秘密的人都要死吗？
娘亲死了，下一个是不是轮到他？
他本来不知道这个秘密，是有一次他爹爹和娘亲起争执，他无意中听到的。
那个时候，他爹爹对毁容的娘亲一点兴趣都没有，连带着对他也不闻不问，心里眼里只有他那些妾侍和她们生的孩子。
他气不过，便拿了这个来要挟他爹爹。
后来，他境况有了转变，坐稳了家中大少爷的位置。
但这是有代价的。
他爹爹将杀岳灵芝的事交给他。
事情没办好，一顿臭骂不算，他爹爹的样子还想削了他脑袋。
明知道岳灵芝可能有将军府的人护着，他爹爹还是逼他继续安排人手去杀她，完全不顾他的死活。
将三弟送进大理寺后，爹爹看他的眼神根本就没有了父子之情。
他敢保证，为了不被将军府抓到人证，他爹爹绝对会舍弃他！
*
岳灵芝“假外婆”去世的消息，很快送来了将军府，要岳灵芝去林府守孝。
欧阳将军没让她去，这个一看就是陷阱。
这些天他已经收集了林峰父子的其他罪证，以及赌坊里那些肮脏的操作。
他本来打算，明天让夫人和小妹去京城郊外的庄子避暑，暂时不让小妹知道这些事，然后他才开始一步步对付林峰他们。
岳灵芝也不想去。
死人为大，她不想看到那些没人性的人，为了杀她而大闹灵堂。
她将不去的理由对来人说了。
“外孙女儿是外姓，去灵前守夜不合规矩，出殡时，我一定会到。”
下人将岳灵芝的话传给林峰，林峰又将计划安排到出殡那天。
事不宜迟，他决定明天就出殡。
林峰夫人的死讯，也传到了承德宫。
德妃将自己关在内室，面向林峰宅子的方向，拜了三拜。
“您安息吧！你我今生缘分太浅，望来生不再做母女！”
如果来生有得选择，她宁愿选择欧阳珊做母亲，也是绝不会选择这个已经死去的“亲娘”。
选择一个高贵的出身，她就没有现在的这些烦恼！
之前发生的事，一幕幕出现在德妃眼前，异常清晰。
因为欧阳珊的高贵身份，她不仅在陈府集万千宠爱与一身，在将军府也得到无尽宠溺。
可是，她长到五岁时，小红带她去了一个地方，她见到了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漂亮女人，还有一个不失英俊的男人。
小红告诉她，这才是她的亲生父母，她是被掉包的“假千金”，而长得酷似欧阳珊的“真千金”，已经被送到乡下。
第一百二十六章 身份地位果然是一个好东西
德妃被要求给“亲生父母”银两，还被要求让她的挂名爹爹娶小红做姨娘。
她那个时候还小，经不得吓，她也怕如果不满足他们的要求，她的好日子会到了头。
欧阳珊本就很感激小红，德妃很容易就完成了任务。
后来德妃才知道事情经过，她那个“亲爹”为了躲债，带着快要生她的“亲娘”投奔一个好友住处，当天晚上，她就出生了。
刚好欧阳珊主仆来借宿，欧阳珊动了胎气，小红求他们叫来了接生婆。
见她们出手大方，她那个“亲爹”便堵着小红逼她说实话，小红不得已说出欧阳珊的身份。
她那个“亲爹”经过一番分析，认为欧阳将军是绝不会打开国门，让外敌入侵的，欧阳将军的家人虽然被抓去天牢，他相信很快就会放出来。
欧阳珊也很快会回到陈府，继续做她的少奶奶。
如果他的女儿和她的孩子调包，就能逆天改命，他们也能跟着得好处。
富贵险中求，她那个“亲爹”便逼小红吃下一粒药丸，谎称是毒丸，如果没有他的独门解药，必死无疑。
小红信以为真，只得配合着将欧阳珊的女儿调包。
为了不泄露秘密，她那个“亲爹”，残忍的害死了他好友夫妇和接生婆。
随着德妃一天天长大，小红的心也越来越贪婪。
从丫环提升到姨娘后，身体健康的她很快生了两个儿子，她又不满足了，居然异想天开想取代欧阳珊的位置。
这个时候，德妃才知道，欧阳珊之所以会一直没有孩子，全因为小红做了手脚，而这些，正是她那个“亲爹”教小红做的。
她那个“亲爹”也是猖狂，不仅无底洞地在她这里索取财物，而且和小红有染，小红的第二个儿子，就是她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德妃不傻，她肯定不会帮着小红害欧阳珊，她要将军府做她的助力。
同时她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只有自己变强大，才不会再受别人的要挟！
所以，她想方设法进了宫，又出尽法宝做了宠妃。
这时候的她，已经可以反过来命令小红和她那个“亲爹”，身份地位果然是一个好东西！
她甚至暗中害死了小红，少一个人知道她的秘密，便多一份安全。
她还想过是不是将“亲爹娘”也解决掉。
只可惜未找到机会。
进了宫还能笑到最后的女人，一般都是已经没有心的狠人。
德妃很后悔，她后悔自己没有早点狠下心，除掉所有有关联的人！
现在的局面，她虽然很烦躁，但也并不害怕。
就算她的身份真的曝光，皇上也断不会将她赶出宫去。
最坏的结果是她的身份曝光，三皇子会失去争皇位的资格。
她现在希望，明天能借她那个“亲娘”出殡，杀掉岳灵芝！
她知道将军府会护着岳灵芝，胜算并不大。
为保险起见，她决定一早便接欧阳珊进宫，扮演母女情深的戏码。
同时也警告将军府，不想气死欧阳珊，就别轻举妄动！
只是，德妃没想到，她的对手还有太子殿下。
第一百二十七章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明日分解
太子殿下对付德妃的方式，绝对是她没有想到的。
从昨天晚上开始，京城比较大的茶楼和食肆，说书人说的都是同一个故事。
故事和欧阳珊当年逃出去生女儿的前因后果，几乎是翻版，只不过人物地址朝代变了。
如此曲折离奇的故事，茶客和食客们听得津津有味。
偏偏时间有限，故事讲到一半时，说书人留下经典台词：“欲知后事如何，请听明早分解。”
然后潇洒地收档走人。
第二天早上，想知道故事后续的人，呼朋唤友，早早霸好了位置，一时之间，京城所有茶楼食肆都座无虚席。
就连一些不常走动的官家夫人，也都相约去茶楼一边品茶，一边听故事。
太子殿下暗中派了人去推波助澜，游说这个故事的背景，怎么和三十年前京城发生暴动时那么相像？
欧阳珊逃出府外生女这件事，没多少人知道，只有她的亲人，以及当年来捉她的那些官兵。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些官家夫人还是知道的。
当那么多故事情节巧合在一起，就怪不得有人会将欧阳珊和德妃对号入座。
只要有一个人开了头，后面的人就会不断补充细节。
刚好欧阳珊这几天身体好些，被她的好闺密杨夫人，拉着一起去了茶楼。
听了说书人说的故事，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知道一些内情的杨夫人安慰她：“只是一个故事，你别放在心上，可能是巧合而已。”
欧阳珊却坐不住了，她腾地站起身：“不好意思，失陪了，我要回一趟娘家！”
昨天下午，三皇子来找他的小舅舅玩，无意中说起，将军府来了一个长得很像她的小女孩。
她当时并没有在意。
但是现在，她很想知道，是不是真有这回事。
*
因为欧阳珊去了茶楼喝茶，德妃派来接她的人扑了一个空。
他们赶到茶楼，得知欧阳珊回了娘家，又扑了一个空，只得回宫里复命。
这时候，德妃已经收到信报，知道了茶楼食肆里面发生的事。
这事一看就不是将军府干的，将军府，肯定不会将这件事闹大。
可恶的太子殿下！
果然在她宫中安了眼线。
岳灵芝所说的那些话，肯定一句不漏的到了他那里，他们才能编出一模一样的故事！
这样一来，她的人是绝对不能再参与杀岳灵芝，她那个“亲爹”如果够聪明，也该知道取消杀人计划。
这些事经由说书人说出，很快全京城的人都会知道，也会猜测到她就是调包案中的“假千金”。
很快，皇上也会知道这件事。
她的身份会不会被爆出来，不是取决于她的那个“亲爹”会不会招供，而是要看陈府的态度。
她那个挂名爹爹，如果不想放弃她这个女儿，就肯定会否定被调包那件事。
这么一想，德妃淡定了一些。
再说林峰这边，他也知道了说书人说的故事。
知道他这个时候要是再杀岳灵芝，无异于向大家承认，说书人说的故事不是编的。
见德妃的人没出现，他便也放弃了杀人计划。
第一百二十八章 她现在只想快点知道真相
三虎六虎陪着岳灵芝，去林府送她那个“假外婆”，欧阳将军暗中还安排了几十人在附近。
只要林峰有什么动作，就能当场抓住他。
林峰虽然取消了杀人计划，但欧阳将军并没有因此便放过他。
当岳灵芝的“假外婆”入土为安后，林峰知道形势对他不利，便想乔装打扮出去避一下风头。
哪知道将军府的人早就盯紧了他，没了德妃的人，他的手下不堪一击，很快，他就被将军府的人将打昏，装入麻袋，从后门拖进了将军府。
可惜漏掉了林少南，林少南比他爹爹更狡猾，丧事还没办完，便脚底抹油跑掉了。
*
虽然抓到了林峰，但欧阳将军还是感觉到很头痛。
太子殿下的骚操作，打破了他的计划。
他本来不想将此事闹大，结果弄得满城风雨。
他本想让他夫人陪小妹去京城郊外的庄子里，暂时不让她知道这件事，结果事与愿违。
欧阳珊脸色苍白的到了将军府，下马车时整个人摇摇欲坠，需要丫环一直搀扶着走路。
欧阳将军看着小妹心里揪痛。
不用问，她肯定是听了说书人的故事，来将军府问个究竟的。
果然，欧阳珊见到欧阳将军的第一句话，便问他：“四哥，府中是否有一个乡下来的小女孩，长得特别像我？”
欧阳将军只得点头：“是的，她叫岳灵芝，她的未婚夫婿救过四哥的命。”
欧阳珊直接就问：“四哥，你实话告诉我，她来京城，是不是因为她的假外婆病重？然后她又被她的假舅舅一路阻杀？”
这是直接就对号入座了，一时之间，欧阳将军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妥当。
欧阳珊见四哥如此，脸色更惨白了，一字一顿的问：“小姑娘在哪里？”
欧阳箐拉着岳灵芝到了欧阳珊身边。
“姑奶奶！”
“箐儿乖！”
嘴里虽然应着话，欧阳珊的视线却看向岳灵芝。
像！真的是太像她小时候了！
岳灵芝平静地站着不动，面对原身的真外婆，她没有想亲近的感觉。
可能是还未相处过，不知道她为人处事，也有可能是这具身体里面，住着一个理性的大人灵魂。
她也没有喊她，主要是还不知道怎么称呼。
要是来一句“老夫人”好，刺激到她就不好了。
看着小姑娘这种神色，欧阳珊突然悲从中来。
她转过头，泪眼汪汪地看欧阳将军：“四哥，我想知道真相！我一定要亲耳听到真相，我不去郊外的庄子避暑，我坚决不去！”
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从来都没有拒绝过小妹的欧阳将军，也是眼眶湿润，不得不答应了她：“好，但你先别激动，坐下来缓一缓。”
他要是敢不答应，只怕会当场急死她。
欧阳珊坐下来后，欧阳将军又对她说：“其实真相是如何，四哥现在也还不清楚。”
“可以先抓住她那个假外公，酷刑之下，有什么问不出来！”
精神有些许错乱的欧阳珊，说话也狠毒起来。
她现在只想快点知道真相！
第一百二十九章 他要不要将这件事公告天下
欧阳珊催促道：“四哥，你快叫人去抓他们，我住在将军府不回去了！”
欧阳将军只得告诉她：“人已经抓回来了。”
欧阳珊显得非常激动又非常固执：“那快点审啊！我要亲眼看着，亲耳听着！”
岳灵芝偷偷看了欧阳珊一眼，她这个迫切的样子，像不愿意相信她女儿被调包多一些。
也是，疼爱了三十多年的女儿，谁愿意相信是假的？
要是一会儿知道真相，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得住。
原来她是一个如此情绪化的女子，难怪欧阳将军诸多顾虑。
欧阳珊非要听审，欧阳将军只得做好万全准备，他让丫环去泡了一盅百年参茶，还让人去请大夫过来待命，以防万一。
宠妹妹宠到这个地步，也就只有欧阳将军做得到如此。
审问现场，除了三虎六虎他们，只有欧阳珊，欧阳将军夫妇，欧阳弘，岳灵芝。
连欧阳箐都不让她听。
刚要开始审问，下人来报，吏部尚书陈大人，到将军府接夫人欧阳珊回家。
欧阳珊听了，马上要求她的夫君也要一起听审。
这件事迟早要告诉妹夫，欧阳将军也就没反对。
茶楼食肆里发生的事，陈大人已经全部知道，也知道夫人回将军府的目的。
可以说，他此刻的心情相当复杂。
他不愿意相信说书人说的是他们家的故事，但是所有细节都对得上，不可能是巧合。
而且，德妃娘娘突然从宫里，送了很多贵重物品回家，如果调包案是真的，那她的意思就相当明显了。
她是在告诉他们，失去了她这个宠妃女儿，那将是他们的巨大损失！
确实是一个相当大的损失。
要不是他这个女儿，他都坐不上现在这个位置。
但是，故事里那个真千金所受的伤害，又让他心里揪痛，如果那个真是他的亲生女儿，他最终又不能承认她的身份，那真是……
他来将军府的路上，来来回回想的就是这个问题：如果他的女儿真的被调包，他要不要将这件事公告天下？
陈大人被请入内室。
他一眼就看到了长得酷似他夫人的岳灵芝，他压抑着内心的情绪波动，走过去和善地问岳灵芝：“你叫什么名字，对少岁了？”
“岳灵芝，快十岁了。”
岳灵芝平静地答话。
这个“真外公”虽然对她说话和善，但那种属于官场上的势利眼神，她对他就更加的没有亲近感。
直觉告诉她，就算知道事情真相，这个“真外公”也极有可能会选择保住德妃娘娘。
呵呵，无所谓啦！
她想揭露真相，最大的目的，又不是为着认亲。
但她想扳倒德妃是真。
审讯开始，欧阳将军和陈大人坐在主位，三虎六虎他们将林峰拖了进来，泼了冷水将他弄醒。
欧阳弘和岳灵芝她们三个女的，坐在屏风后面，他的任务是照顾好姑姑欧阳珊。
林峰被弄醒后，看看四周，并不是在大理寺，再看到欧阳将军和陈大人，吓得差点尿了出来。
他知道自己一会儿肯定会受私刑侍候。
第一百三十章 其实大家都预先知道了真相
林峰好一会儿才强行镇定自己。
“欧阳将军，请问这是在哪里？小人犯了何罪？为何会被抓到此地？”
欧阳将军像刀子一样的眼神射过去：“不想受皮肉之苦，就将所做过的恶事从实招来！”
“小人没做过什么恶事……”林峰在做垂死挣扎。
欧阳将军不想和他再废话，给了三虎六虎一个眼神，六虎便上前用破布塞住林峰的嘴，三虎则在林峰身上按了几个部位。
林峰马上就觉得全身像被什么东西撕扯开，痛得他冷汗直冒，却又喊不出来，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呜呜呜……唔唔唔”的痛苦声音。
他的脸从开始憋成的猪肝色，渐渐变成惨白色。
也不过是一会儿的时间，林峰便觉得自己已经在地狱走了一趟。
他要是不招供，只怕会在地狱来来回回地转悠。
当六虎扯开他嘴里的破布时，他有气无力道：“你们想知道什么……我全部都说……”
他已经彻底死心，他那个贵妃女儿救不了他，她也根本就无心救他，她甚至并不怕他说出真相。
她就算出身不堪，但她生了皇子是真，她得到的盛宠也是真的，她已经成功的逆天改命！
后面杀人的事，她没留下任何把柄，她完全可以推说不知道此事。
是他傻，以为向她要了黑衣人能以此要挟她。
也是他傻，没有早点做好逃跑的准备。
欧阳将军便开始审问。
“三十一年前的六月初六晚上，你可有去过城西乌水巷十二号？”
林峰点头：“去过。”
也不用欧阳将军再问话，他接着便将女儿调包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陈大人脸色铁青。
他狠狠地踢了林峰一脚又一脚：“贱人！贱人！你怎么敢！”
欧阳将军拉了他一下，提醒他：“可别踢死了。”
“我的女儿，现在在何处？”
欧阳珊浑身颤抖，欧阳夫人赶紧扶着她。
林峰弱弱的应答：“她已经没了……”
欧阳珊突然冲出屏风，暴怒地将手里的茶盅砸到林峰头上，大声吼叫：“是不是因为她长得像我，你便残忍地将她毁容，又将她送到乡下，缺衣少吃，被人耻笑，还嫁给了残废……”
一阵眩晕，欧阳珊身子左右摇摆。
陈大人赶紧抱着自家夫人要出去。
“大夫！快请大夫！”
欧阳珊却不肯离开。
“放开……我……我还没问清楚……”
陈大人哪肯听她的，强行将她抱了出去。
审讯已经没必要再继续下去。
其实大家都预先知道了真相，也知道了岳灵芝和她娘受的苦难，审问林峰，不过是要亲耳听他招供一次。
林大夫是欧阳珊的常用大夫，她的身体状况他最清楚，他认为她是因为三十一年前那次，受了特大惊吓所致。
说书人说的故事，林大夫也听到了。
欧阳珊这个样子，一看就是受了重大打击，搞不好会有生命危险。
果然，她说了一通胡话后，便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用银针将她扎醒后，她气若游丝还不停地喃喃自语：“我可怜的孩子……可怜的孩子啊……”
她整个人处在精神错乱的边缘。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大理寺还有涉及到他的案子未决
陈大人脸色不太好，很明显对欧阳将军有些不满。
明知道她受不了打击，还让她知道这个秘密。
本来这样的大事，应该先和他商量才对，欧阳将军却撇开了他，反而让他夫人受这刺激。
欧阳将军对陈大人也没什么好脸色。
如果不是陈家当年不够硬气，怕将军府连累他们陈家，居然同意官兵带走他妹妹，他妹妹又怎么会吓得挺着大肚子逃走！
国公府就不同，他们坚决不同意官兵带走他的侄女儿。
他的侄女婿那才是个有胆识有担当的男人，他当时怒斥官兵：“欧阳将军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后来他又拿了脑袋向官兵保证：“请你们转告皇上，要是欧阳将军真做了错事，我会和夫人一起奔赴刑场受死！”
有了这句话，皇上也就没再坚持抓走他侄女儿。
陈家却在他妹妹逃走之后，还去向皇上请罪！
陈大人问欧阳将军：“你想怎么处置这恶毒的贱人？”
欧阳将军反问他：“你想怎么处置？”
陈大人一脸恨意：“我要将他千刀万剐！”
说着便往审讯室走。
欧阳将军冷冷地问：“你现在就要弄死他，不留他做证人？”
陈大人有些紧张：“你要送他去大理寺，公开这件事？”
“大理寺还有涉及到他的案子未决。”
欧阳将军没有正面回答，转身去看妹妹。
他这个妹夫的态度告诉他，他不想舍弃德妃这个宠妃女儿，他想将林峰私下处死。
陈大人心情复杂地跟在欧阳将军身后。
“林大夫，我妹妹怎么样？”
“她很虚弱，但又安静不下来，要是用药强行要她安静，又怕发生意想不到的事，但一直让她如此下去，也很危险。”
欧阳将军皱起眉头。
他以为百年人参茶可以增加小妹的承受力，没想到她拿了参茶砸林峰。
他早就知道，他妹妹这个体质，无论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都绝对受不了打击，这也是他迟迟没动作的最大原因。
岳灵芝走过去：“欧阳将军，我这里有一粒药丸，对气血两虚，神志不清的病人有奇效，可要让她服食一粒试试？”
陈大人马上反对：“该吃什么药，该怎么治疗，林大夫心中有数，你一个小姑娘，就不要……”
没等他将瞎掺和三个字说完，欧阳将军便打断了他的话。
“灵芝，你将药丸给林大夫看看。”
岳灵芝取出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如花生米大小，芳香扑鼻的药丸。
她为了不被别人怀疑，已经将空间里装药丸的玻璃瓶，统统换成了小瓷瓶。
林大夫接过药丸闻了一下，惊喜地问：“这药丸是你自己制出来的？你用了千年赤灵芝？”
岳灵芝点点头：“配方是爷爷留下的，千年赤灵芝……是我一次偶然所得，我试着将它们制出来，发现很有神效。”
“上次我被他们推下山崖，昏迷过去，额头磕破流血不止，快将血流干时才醒过来，之后服食了这些药丸，身子奇迹般的好转。”
她后面的那段话，是有意说给陈大人听，专门给他添堵的，陈大人想包庇德妃的态度，她看到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还没认亲，就先将话说死了
林大夫听了岳灵芝的话，一个劲的点头：“我知道，我知道的！这药丸成分的搭配本就巧妙，再加上千年赤灵芝，功效就更加妙不可言！”
既然林大夫都说药丸好，陈大人肯定不好再阻拦，只是，他看岳灵芝的眼神变了一些，不再像之前一样小看她。
岳灵芝微微一笑，好在林大夫识货，这粒药丸应该能帮到她的真外婆。
欧阳珊服下药丸后，果然安静下来，脸色也渐渐不再苍白，甚至精神状态也恢复到了，去茶楼喝茶那个时候。
她坐起身，招手让岳灵芝到她身边。
“我……可以抱抱你吗？”
“可以。”
岳灵芝挨近她身边。
欧阳珊一把将她紧紧抱住，哽咽道：“好孩子，你受苦了！”
陈大人怕欧阳珊说出不该说的话，赶紧上前劝说：“夫人，先不要哭了，对你的身体不好！”
欧阳珊也知道有外人在，不能马上认亲，她放开了岳灵芝。
林大夫是个人精儿，他虽然听了茶楼故事，也确信故事主角就是欧阳珊，但他知道，这个秘密就算知道了也要当作不知道。
他看着岳灵芝的小瓷瓶两眼发亮：“小姑娘，你这些药丸可愿意出售？陈夫人要是可以继续服用这些药丸，肯定能在半年之内调理好身子！”
“价钱方面你不要担心，只要你开个价，便好商量，欧阳将军，陈大人，你们说是不是？”
林大夫最清楚不过，一直以来，将军府和陈府为了治好欧阳珊的病，到处寻医问药，花费的银两都可以堆成小山了。
就算一千两银子买下一粒药丸的高价，他们也肯定愿意出。
听到岳灵芝的药丸能治妹妹的病，最高兴的莫过于欧阳将军，他激动的表示：“灵芝，你将这些药丸全部给……我们，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我们保证满足你！”
有外人在，欧阳将军也没有将话说得太明白。
陈大人却很担心，万一岳灵芝要求陈府，恢复她娘亲千金大小姐的身份，他该怎么办？
“灵芝姑娘，只要你将药丸给我们，无论你要多少钱，我们都愿意给你，你也可以提条件，只要是陈府做得到，拿得出来的，都好商量！”
陈大人说的这些话，聪明人一下就能听出来是什么意思。
欧阳将军很生气，还没认亲，就先将话说死了！
欧阳珊也很恼怒瞪了他一眼，终究是有外人在，什么都没说。
岳灵芝一副无所谓的神色：“药丸可以给你们，银子也可以随意，放心吧！我绝不会有其他要求！”
认亲不认亲的，她真无所谓。
她是想扳倒德妃，清除隐患，能保证以后的日子无忧无虑。
他们能帮忙最好，不帮忙她也不强求，她总会想到办法的。
岳灵芝这话回得干脆，有力，让陈大人都有些脸红。
他觉得再呆下去有些尴尬，便对欧阳将军道：“珊珊已无大碍，我先带她回家。”
他又对林大夫道：“还要麻烦林大夫一起回，万一珊珊半路上又不舒服，好随时救治。”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太子殿下做事，一般都滴水不漏
欧阳珊夫妇走后，欧阳将军有些愧疚的安慰岳灵芝：“灵芝，你别往心里去，就算陈府……”
就算陈府不承认她的身份，他们将军府是一定会认的！
岳灵芝没让他说下去。
“我理解他们，其实不恢复身份也挺好的。”
这绝对是她的心里话，与其被圈养在深闺里面，她还不如在外边自由自在。
见岳灵芝小小年纪，如此豁达，欧阳将军夫妇越发觉得对不起她。
晚上，一大家子坐在一起吃晚饭。
家里人都知道了说书人说的故事，也知道了德妃娘娘和岳灵芝娘亲被调包的事，但此事尚未公开，他们谁都不敢先提起。
特别是三夫人，听了故事之后，又问了女儿，吓出了一身冷汗。
原来那天去宫里，她贪图享受答应了按摩，背后却发生了那么多事。
德妃设了几个陷阱要害灵芝，最后连她女儿都想一起杀！
蛇蝎心肠的德妃，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枉她和她做了几十年的好闺蜜，到头来一点情分都不念。
还好灵芝丫头和箐儿都没事，要是她们有事，她也不用活了。
欧阳博知道茶楼故事后，特别难过，要是德妃娘娘的低贱身份爆出去，三皇子可能会凉凉，唉，他站错队了！
欧阳明的心情也不太好。
他一开始并不知道，茶楼故事是太子殿下的骚操作，直到发觉太子殿下的人在茶楼出现，他才知道真相。
很明显，太子殿下打破了爷爷的计划，爷爷都还没有来得及，将姑奶奶送到庄子里去避暑，这事便弄得满城风雨，还差点刺激到姑奶奶起不来。
他和太子殿下虽然走得近，但还未真正成为太子殿下阵营的人。
所以，太子殿下这次的行动，没有事先和他通气也很正常。
但是，他还是生太子殿下的气，算起来，他们姑奶奶是太子殿下的太姑奶奶，明知道太姑奶奶身子不好，受不了打击，做这事之前，他就不能和将军府商量一下？
吃了晚饭，欧阳明很自觉地去找爷爷告罪。
“爷爷，对不起，我没有早一点发现太子殿下的做法。”
欧阳将军道：“太子殿下做事，一般都滴水不漏，你发现不了很正常。”
“你苦瓜一样的脸色，是不是在生太子殿下的气？”
欧阳明点点头：“他行动之前，应该和我们将军府商量一下。”
欧阳将军引导他：“他们这次的操作，其实是在试探，有些细节他们并不知道，都是编的，编出来的情节偏偏和事实巧合，可能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这次试探，居然能得到实锤的结果。”
“就算是试探，也应该知会我们一声。”
欧阳明依然无法原谅太子殿下的做法，他觉得太子殿下，并没有将他当一回事。
欧阳将军突然问他：“那你有没有怀疑过，这件事其实不是太子殿下干的？”
欧阳明很惊讶：“啊！不是他还会有谁？”
欧阳将军耐心开导他：“你先不管他是谁，先想想如果是太子殿下做的，他能得到什么好处，又有什么坏处？”
第一百三十四章 皇宫里的人，就没一个是善良的
欧阳明想了一下才回答：“如果这件事能将德妃扳倒，三皇子便也凉了，太子殿下就少了一个对手。”
“但如果皇上知道这事是太子殿下干的，皇上肯定不高兴，他会怪太子殿下知道这个秘密不先告诉他，却选择这种方式羞辱德妃和三皇子，羞辱德妃他们，也就等于羞辱皇上。”
“太子殿下还会因为自作主张，得罪将军府和陈府，我以后也会疏远他……”
说到这里，欧阳明恍然大悟。
“做这件事对太子殿下来说，坏处比好处多。而且，照皇上对德妃的宠爱程度，即便她的身份曝光，她和三皇子也未必会倒。”
“爷爷，我知道了，这应该不是太子殿下做的，极有可能是大皇子嫁祸于他！茶楼出现的那些疑是太子殿下的人，也肯定是大皇子找人假扮的！”
现在具有角逐皇位能力的皇子有三位，三皇子，太子殿下，大皇子。
大皇子生母是个通房，身份低微，虽为皇长子，也无资格做太子，但他年龄最大，又惯隐藏锋芒，多年来所经营的势力，也不容小觑，说他没有争皇位的想法，谁都不信。
欧阳将军欣慰地点点头。
“你分析得不错！爷爷一开始也以为是太子殿下干的，那天你妹妹她们进宫，和太子殿下有短暂交流，而且太子殿下亲自送她们回来，很容易让人怀疑，他从你妹妹她们哪里套出了秘密。”
“这一通操作，能成功为太子殿下树好几个敌人，还能让皇上对太子殿下不满，而且，很有希望扳倒德妃，一举多得。”
“茶楼那些说书人，已经全部消失不见，没留下一丝线索，查不出真相，太子殿下就会永远背锅。”
这就是生在皇家的悲哀！
一个个皇子从懂事起，便开始学会怎么算计自己的兄弟，怎么成为那个最狠最毒的人。
欧阳明许久才说了一句。
“皇宫里的人，就没一个是善良的。”
怪不得爷爷要做中立派。
他也得重新审视他和太子殿下的关系。
这时候，守门的来报，府门口来了一男一女，求见岳灵芝小姐，说他们是她的表舅和表舅妈。
“先让他们进来。”
欧阳将军让人去叫岳灵芝。
巧儿见了岳灵芝，一双明显哭过的眼睛又一下子湿润了，抓住岳灵芝的手一个劲的求她。
“灵芝，我们赶快回乡下吧！”
沈志强也期待的看着岳灵芝。
路途遥远，又发生过这么多事，他们不敢两个人回去。
知道岳灵芝有人护着，和她一起回去比较安全。
这段日子，他们夫妇真是受够了。
来的时候就一路惊吓，魂儿都快没了，到了京城林府，觉得林家人一个个都很怪异，他们不得不小心翼翼，话都不敢多说。
姑姑出殡后，姑丈林峰被人抓走，表兄林少南早就跑路，家里乱成一团。
茶楼里的故事传出来后，那些小妾们一开始谎成一团，后来便一个个喊来娘家的人，将屋里的东西能搬的搬，能卖的卖。
他们两人连晚饭都没得吃，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将军府。
第一百三十五章 他又被大皇兄阴了一把
听了巧儿的叙述，岳灵芝有些不好意思。
因为事多，她居然忘记了这两人。
好在他们没事。
他们和调包案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我可能还要过些日子再回去，欧阳将军说了，如果你们愿意，可先住在将军府，到时候和我一起回去。”
巧儿松了一口气，只要将军府肯收留他们，只要岳灵芝答应会和他们一起回，她就放心了。
“灵芝，你替我们谢谢欧阳将军。”
沈志强也一脸感激。
欧阳箐和岳灵芝一起将沈志强夫妇送到偏房。
巧儿将岳灵芝拉到一边，小声问：“茶楼里讲的故事是不是和我们姑妈家有关？”
岳灵芝不想过多地谈论这件事，便推说：“过两天再告诉你们。”
沈志强扯了一下媳妇的一摆，提醒她不要乱问。
巧儿却觉得有些话要提前说清楚。
“灵芝，我跟你说，我们家对这个调包的事，真的是一点都不知道，你们千万不要怪罪我们家！”
谁都不傻，只要听过茶楼那个故事，谁都能猜到怎么回事。
岳灵芝的身份今非昔比，要是将军府和吏部尚书府怀疑她公爹参与了这件，那他们家就完了。
岳灵芝安慰巧儿：“别想那么多，不会连累到你们家的。”
*
太子府，顾天赐脸色难看，他又被大皇兄摆了一道！
他现在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谁让他和那两个丫头在皇宫说了话，还亲自送她们回去。
他原本是要对将军府示好，结果被利用。
他在德妃身边是安了眼线，知道了一些秘密，但没想到大皇兄也有眼线在，他知道的并不比他少。
他阴就阴在干了这事，却又假装成是他干的。
这下好了，他不仅得罪了德妃，将军府，吏部尚书府，更重要的是，他会被父皇误会。
思考了好一会儿，顾天赐招来手下。
“去将抓到的那两个男人交给将军府！”
那两个男人是大皇兄身边的死士，顾天赐怀疑他们和欧阳将军那次被阻杀有关。
他本来准备问出情况后交给父皇邀功。
没想到他们的嘴非常难撬开，用尽了办法也没问出有用的东西。
干脆就将他们送给将军府，顺便给将军府透个风，那次阻杀欧阳将军的，八成是大皇兄。
欧阳将军手下的十虎，办事能力比他的手下强多了。
要是他们能抓到大皇兄的把柄，也算是间接替他报了仇。
唉，父皇那边，他还是硬着头皮去亡羊补牢吧！
皇上晚膳时间，太子殿下求见。
父子俩难得的在一起用了晚餐。
“父皇，儿臣有一件事必须澄清，说书人说的故事，与儿臣无关，真的不关儿臣的事！”
皇上盯着他看：“父皇并未怀疑是你，也未曾有人在父皇面前说过是你所为，你紧张什么？”
太子额头冒出细汗。
父皇的意思是，下午大皇兄来见父皇时，并未在父皇面前提起这事是他干的？
他又被大皇兄阴了一把！
他以为大皇兄来见父皇，肯定是为茶楼故事而来，也肯定会趁机煽风点火，暗示这事是他干的。
结果并没有。
他却巴巴地赶来澄清，岂不是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