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自觉地捏紧了小洛的小手掌，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留下来。
“苏老师，你不舒服吗？”一直安静地站在傅楚慕身侧的傅小洛开口了。
听到这个软糯的声音，苏夏蓦地睁开双眼。
曾几何时，她只要一听到小洛的声音就会忍不住地欣喜和激动，恨不得能够天天听到他的声音。可是这一刻，她却觉得刺耳极了，难受极了。
那种刺激仿佛贯穿了她的耳膜，直达心脏的位置。
她悠悠地转过脸来，看着一大一小的两个人，苍白的小脸瞬间被一层恼怒覆盖。随即目光往上一挪，盯着傅楚慕咬牙切齿道：“傅楚慕你什么意思？特地把你儿子带过来向我炫耀的么？”
在亲手杀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后，再带他和别个女人生的宝贝儿子在她面前晃悠，不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么？而他这么做难道不是故意的么？
傅楚慕知道她心里对自己有恨，所以并不介意她说什么，只柔声说：“夏夏，在你心里我是如此恶劣的人吗？”
“难道不是吗？”苏夏突然嘲他吼了一句：“傅楚慕你是男人么？怎么还敢做不敢当呢？如果这都不算恶劣的话，那你来告诉我究竟怎么样才算恶劣？把我像那个可怜的孩子一样碎尸万段吗？”
傅小洛何曾见过如此暴怒的苏老师，本就变得胆小怕事的他被苏夏这么一吼，立马缩到傅楚慕的身后。
傅楚慕低头扫了一眼傅小洛，对苏夏道：“夏夏，你吓到小洛了。”
生气的苏夏抓起一只枕头便朝傅楚慕砸了过来：“傅楚慕你给我滚！带着你的宝贝儿子滚出我的视线，我一点都不想见到你们！”
傅楚慕一把将她扔过来的枕头抓住，然后随手放在旁边的椅子上。
小洛早已经被吓坏了，从傅楚慕身后伸出来的一张小脸惨白惨白，两眼泪汪汪地朝着苏夏唤道：“苏老师怎么了？为什么和妈咪一样变得这么凶？”
苏夏没有心思理会他，因为，此时的小洛对她来说像一根刺般的存在，只会刺痛着她的心。
傅楚慕任由着她发泄一通，直至她不再激动，才往前几步说：“发泄够了么？可不可以给我个机会解释一下？”
“有什么好解释的？”苏夏瞪着他质问：“你想解释说那杯果汁不是你让人给我送来的么？还是想解释这个孩子不能留的原因？”
“果汁确实是我叫人给你送去的，但药不是我让她下的。”
“你那么恨这个孩子，还亲口让我立刻去把孩子打掉，怎么可能不是你下的药！”
“药不是我下的，我也从来不做如此下三滥的事情。”傅楚慕严肃地说道：“但我承认，这事我有责任，我没有监管好自己的手下，没有做好防范措施，给了她们机会伤害你。”
“你现在是在推卸责任吗？”
“不是。”傅楚慕摇头：“该我承担的责任我会承担，但我不希望被你误会，让你觉得我是个连自己亲生孩子都能痛下杀手的恶人。夏夏，我不是这种人，真的不是！”
苏夏睨着他：“好，那你告诉我药是谁下的，可别告诉我是那位小秘书自己看我不顺眼，把药下到果汁里去了。这个理由上次摔楼梯的时候你们就已经用过了，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下药的小秘书已经被警察控制起来了，她也交待了指使她做这事的幕后黑手。”傅楚慕显然并不太愿意说这事，虽然不是他干的，但毕竟是他的母亲，这对他来说仍然是难以启齿的尴尬。
苏夏却突然幽幽地抬起眼睑，盯着他：“幕后黑手难道不是你吗？”
“不是。”
“那是谁？余梦瑶？”
“是我母亲。”
“呵！”苏夏突然笑了。
“怎么？你不信么？”
“我更宁愿相信是余梦瑶。”她摇了摇头：“不过如果你想找一个替罪羊的话，傅夫人确实是最好的人选。”
“替罪羊？”
“难道不是么？傅楚慕你忘了你当年为了保住余梦瑶的名声都做了些什么了？当然，你的理由是为了小洛。当年如此，现在你依旧可以如此的不是么？”
为了小洛的名声，他保了余梦瑶一次又一次，这怎能不让她心寒？
傅楚慕眉头微拧，盯着她问：“当年我做了什么？”
“噢，我忘了傅先生是个失忆的人了，自然不记得以前的事。”
“夏夏麻烦你把话说清楚，当年我到底做过些什么？”傅楚慕看起来好像很着急，很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