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能够从那个“赦免大令”的幻想中清醒过来,当然还是因为这些天来再没有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情,真若是有“赦免大令”存在的话,怎么可能不
恢复了人间清醒,我这心里头一天天地,总觉得没着没落,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与艾公子越来越远的感觉,不仅仅是与景仁宫的距离越来越远的缘故,但是到底是因为什么与艾公子越来越疏离,我竟是一丁点儿的头绪也理不出来。
此刻我在浴桶里已经泡了不知道有多久,但就是不想出来,好像只有这个浴桶才是我最安全的地方似的,然而……
“启禀刘常在,时候不早了,您……”
玉春阴魂不散的声音又在门外响起,我当然是出离的愤怒与不耐烦,而青梅恰恰与我相反,一脸的喜不自禁,就好像那个即将听旨的人不是我而是她。
见我半天都没有开口,青梅竟然有些急了,手下的动作也加快了许多。
“主子,主子,玉公公催了呢。”
“催就催呗,听圣旨的人是我又不是你更不是他,你们俩急个什么劲儿?”
“那个,主子啊,您这是要去听圣旨,若是晚了……”
“青梅,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他根本就拿不出来圣旨!也就骗骗你这种涉世不深的小宫女罢了,想骗我,哼,门儿都没有!”。6
“哎呀,主子呀,您不信谁也得信玉公公啊!”
青梅有点儿急眼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差点儿把我逗笑了。
虽然我一眼就能看穿玉春的鬼把戏,不过我天生的好奇心极大,总想知道他这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另外,经过这几天的多次复盘,再加上我几乎从不失手的第六感,感觉玉春尽管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算是穷凶极恶的大坏蛋,跟他再走一遭也无妨,最主要的是借着这个机会能走出这个小院子,不管是探探路还是散散心,都是极好的。
“这世上,信谁都不如信自己!”
说完,我主动将胳膊从浴桶的水里抬了出来“还不赶快给我擦,你想冻死我啊!”
“哎呀,没有,没有,主子您……,奴婢没想到……”
青梅没有想到我能这么痛快地同意结束沐浴,以为还要费尽三寸不烂之舌百般劝说,幸福来得有点儿太突然,她激动得都有点儿手忙脚乱了。
只是这次跟上回一样,依然没有兜肚中衣之类的,直接就是一件长袍大褂,然后又是与上回一样,在我的严重抗议声中,玉春往我头上扣上个罩布,几乎是倒提着将我带走听旨去了。什么探探路,什么散散心,全都是我的一厢情愿白日梦。
又是走了一段不算太远但绝对不能算近的路,待玉春停下脚步将我放到地上,又是一阵钻心的又麻又痛。天啊,不会一会儿罩布除去之后,呈现在我眼前的又是那个琴房吧?
真不知道,对于自己这个屡战屡胜的第六感,我是应该感谢它还是讨厌它,因为我又一次猜中了答案。
谁最激进,嫌疑就越大。
毕竟等他们知道张若尘是新任大长老后,肯定会隐藏起来,再也不会露出任何破绽。。
“唰!唰!唰!”
空间神殿座下的所有神灵,从各大秘境中走出,腾飞过来,皆释放神威,神光环绕,悬浮在虚空,将张若尘围在了中心。
蚩刑天见张若尘处境不妙,立即显化出巨身魔体,化为数千丈高,怒吼道“空间神殿中藏着一位量尊,很可能就是在场的某人,你们要是能查出真相才是怪事。你们若想凭借阵法,镇压我们,哏哏,那就战!大不了拆了空间神殿这个量组织的巢穴。”。
空间神殿的诸神无不愤怒,喝骂声一道接着一道。
五长老雪青,道“天下修士皆知,量组织最善挑起争端,让天庭陷入内斗。你们这般做为,倒是和他们很像!据我所知,还有量使、量尊没被找出来呢,谁知道你们是否清白?”
张若尘目光落到他身上。
顿时,雪青脸色发白,像是有一座神山压在了身上,浑身难以动弹。
张若尘道“精灵族刚刚攻击了昆仑界,你也出生精灵族吧?我看昆仑之死,你的嫌疑不小,将他拿下。”
蚩刑天怔住,看向张若尘。
刚才他虽然喊得凶,但只是不想丢面子,没想过真的要战。毕竟,这里是别人的地盘,还有大自在无量坐镇,先前天涯神尊绝不是吹牛,诸天想要打进去难度都很大。
哪想到一贯理智的张若尘,竟真要动手,找的理由都这么牵强,完全就是想要以势压人。
不过想想,倒也能够理解,唯一的儿子死了,怎么可能理智得了?
“轰!”
“轰隆!”
青夙出手,片刻过去,就将雪青镇压到一座塔形战器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