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伴随着新的质疑
这一次性加进去的东西太多，围观群众懵而发问：这，加这么多东西，能吃吗？
啥刺蜂的蜜……刺蜂的蜜吃起来的味道真的很奇怪，甜里带苦苦里带腥，加进肉里，能吃吗？
还有黑菌？这也能加进肉里？简直让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配料好奇怪啊……#
一切的平静在江秋秋往锅里倒了n多水之后直接结束了。
#？？？#
#这是什么操作，太迷了吧？#
#主播干什么，好好的肉为什么要放水？#
#啊……香味好像消失了。#
#我觉得看上去有点恶心了！为什么要这样弄？#
这煮好了之后又往锅里倒水的操作对大家来说确实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而且加上水之前，之前的肉香被冲散了，就给人一种‘料理失败’的感觉。
讨论的人一多，就会开始有人唱衰。
这才哪到哪儿，就说出了：#主播是不是看见人越来越多就飘了，开始炫技了？好好做炸食物不行吗，为什么要弄这些？#
#果然是年纪轻，选的菜谱一点都不好。#
#是不是就只会做前面那两道菜？不会就不会啊……还跟昨天一样炸，我们也愿意看的。#
大家越说越快，越说越奇怪。
在宿舍里躺着看直播的特里不开心了，这些人看过江秋秋之前的直播吗！吃过她做的菜吗！会做菜吗！就这么指手画脚隔空指教，呸。
他不开心了，就亮出弹幕，跟上面不知四六的小朋友理论了起来。
小朋友很嚣张地要找他现实里碰一碰，特里一乐，迅速报上了自己的工作地址。
#特里是只狼：联邦雇佣兵大厅，到处都是我的名字，你要是想和我决斗，随时欢迎：）#
那人以为他是放大话，呵呵一声刚想反驳，结果真点进了特里的资料，很快就萎了，然后偃旗息鼓了。
另一边，昌北和秋刀聚在一起，昌北也抓心挠肝呢。
“为什么秋刀为什么！”
“都做好了，还放水干嘛啊！放那么多水会很难吃的！太软了，太烂了，会有水的臭味的……你说我要不要打字说一下，我好难受啊。”
“……我劝你不要。”秋刀抻了抻自己尾巴，“你又不是勤务兵。”
“连菜都没有摸过的人，去指导做出过惊艳菜肴的这位江小姐——”秋刀撑着下巴，“你不觉得这很像刚进军团的小兵要和你打一架一样毫无依据吗。”
“你说的好像也对……”
“而且，你不要再犯上次犯过的错了。”噢，一边斥责着小姑娘的宠物粮做菜手法，一边大口吃肉，感动的泪水止不住的流，这样也太丢人了。
昌北显然是想起了自己的打脸行径，迅速禁了声。
这弹幕太热闹，江秋秋想不注意也难，她加好水把锅盖盖上，打好火之后微微后退，坐了下来。
横着的摄像头这个角度照到了她的纤巧精致的下巴，如此直观的让人感知她的确是一位少女。
“好了，我希望大家可以停止不必要的争吵，这里是美食直播间，又不是吵架直播间。”
江秋秋：“评判这个烹饪方法好不好，难道不该等菜做好吗？”
她明确告诉大家，红烧咕咕肉将在20分钟以后出锅，“对于美食的争端，不该以言论高下，应该吃了再说话。”
这对自己实力的自信，简直快要溢出屏幕了，但也恰是这股自信，分外迷人。
017 摘星星的一百万星币！
红烧肉在锅上煮着，江秋秋拿出了之前准备好的类大米植物，清洗了起来。
#主播今天要做两道菜吗？#
“现在手上这个做的不是菜哦。”江秋秋在准备蒸米饭之前还了解了一下联邦现存的关于古地球的历史，现在大家闻起来，她顺路科普了一下。
“这个是种植管理局复刻的古地球华夏人的一种主食，米饭。”
#主食？主要食物的意思吗？#
“可以这么理解吧，可以用来配菜食用，吃起来会有一种淡淡的甜味哦。”今天就可以吃到米饭了！想想都感觉要忍不住口水了。
江秋秋的心情很悦动，“好啦，我们先把生的大米淘洗两遍，然后把它放进容器里，加上适量的水，然后开火。”
“米饭和咕咕肉大概十分钟之后就都熟了，到时候我们可以就着咕咕肉吃米饭哦。”
有人问咸口的红烧咕咕肉和甜甜的米饭凑在一起吃味道不会串起来，很奇怪吗。
“当然不会，这种甜咸是有区别的……米饭也不是真的吃起来甜，而是咀嚼之后会有一种入口回甘的感觉而已。”
回答了弹幕上几个关于米饭的为题之后，江秋秋揉了揉手腕，又退一步坐在了厨房边的凳子上，直播捕捉的镜头又变横了。她在视频里露出的画面，又变多了。
眼见着接下来的十分钟是绝对清闲的，直播嘛，总不可能站在那里像个木头人一样，江秋秋就决定趁着这个空档，和新粉丝们聊聊天。
她一说要聊天，弹幕上就突然多了一条高亮的问题：#啾啾主播，请问你是联邦军团小公主吗？#
江秋秋差点一下没崩住呛到自己，“什么公主？”
从桌侦探帖子里来的粉丝三言两语把事情说了一遍。
江秋秋挪动摄像头在屋子里转了一小圈，笑着解释，“不是哦，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联邦公民。”
又有人问江秋秋的厨艺从何而来。
“从家传菜谱里慢慢学到的。”说起来也很神奇，原主从低等星到联邦星来的时候确实携带了一本菜谱，不过她不是做饭的料，那菜谱就被遗失了。
丢失的东西死无对证，倒是给江秋秋解释自己提供了一个小便利。
零散琐碎回答了几个日常问题，七八分钟就过去了，江秋秋站起身就要去锅边等着了，就在这个时候，一段金黄灿烂带着特效的文字飘过屏幕，一位15级（打赏超过1亿星币）的大佬路过此地，问江秋秋：是什么让你选择在联邦星网上直播？
她恰巧瞄到了这个问题，便下意识回答了，“因为无论是从人气、资历、直播规则上考虑，联邦星网都是直播行业的第一。”甚至搜索美食直播，前十条，条条都是联邦星网。
到后面，才有那些中小型直播平台的一射之地。
江秋秋是为了赚钱的，自然要往大平台走。
她前脚回答的话音刚落，后脚，她的直播间就白光突现，一架又一架机甲腾空而起。
这位15级的大佬‘摘星星’，竟然在没吃东西的情况下，直接给江秋秋打赏了联邦星网价值一百万星币的机甲炫酷套餐！！！
刹那间，整个直播间沸腾了。
#？？？#
#大佬杀我！#
#是摘星星大佬！哇，又双叒叕来撒钱了！#
正当时，江秋秋的直播间涌入了一大批粉丝，公告才刚刚挂上，她关注就直接破了万，荣升成了一名二星主播。
江秋秋：？？
018 香气撩人
摘星星在联邦星网上，是个知名的土豪。
他曾经一夜豪掷千万，为自己喜欢的女主播打榜。
百万星币对他来说，也不过是几天的零花钱而已。
有知情人士透露，摘星星在现实生活中是联邦某知名财团的唯一继承人，出身优渥，长相俊美，是妥妥的王子本子。
所以，联邦上有很多的路人粉丝、中小主播关注了他，有的是想围观大佬撒钱，有的是想和小说中一样，与巨富之子来一场完美邂逅。
最近，摘星星已经很久没出现了，联邦星网直播的吃瓜群众早几天还讨论过他是不是回家继承财团了，变忙了，所以最近都没时间看直播了。
结果帖子才刚热，他人就出现了。
还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美食区小主播的直播间里放了一个动次打次机甲套装！
名人效应是恐怖的。
几秒破万只是个开始，很快，江秋秋的直播间人数开始节节攀升，从1w-10w-20w，最终跳到53w才慢慢停下来。
虽然只能看到数字不能看见人，但是江秋秋就是感觉直播间好像变挤了。
人一多，这弹幕就真的多到可怕了，黑压压的一片飘过来，江秋秋一个字也看不清，所以她直接关掉了弹幕。
这些人也来的凑巧，刚进来，就赶上菜品出锅。
素手执锅盖，轻轻一掀开——
那股被铁釜禁锢的肉香瞬间飘散，与炸肉直接明了的香味不同，红烧肉的香味，带着一点柔和细腻，轻轻的钻进人的鼻子里，勾起压在心中许久的馋虫，让人不禁喉结滚动。
本来在弹幕上吵吵嚷嚷的人突然停了一下。
%￥%！！
大家刚刚还在吵，为什么摘星星会给一个没有露脸的主播打赏这么多钱，现在，他们知道了！
#什么味道？#
#这是真正的美食频道吗？#
#有人说是红烧咕咕肉？这是咕咕肉做的菜？#
#咕咕肉也能做菜？#
贫瘠的美食技巧让每一波进来的新人都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有待久的老前辈打字儿回复他们，#能，可以，特好吃。#
锅盖彻底揭开，酱红色的咕咕肉，直接映入了大家的眼帘。
和裹上了面包糠的扎肉排不一样，红烧咕咕肉在星际人眼里，美得多。
原本大家都很讨厌的肥油在一道一道的烹饪程序过后，呈现出了晶莹的酱色，在灯光下，每一块小方形的五花肉都包裹着浓浓的酱汁儿，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今个，江秋秋先自己尝了一口菜。
“嗯——”她尝菜，大家只能看见一双银色的筷子夹着一块肉消失在了屏幕里，而后——
轻轻的咀嚼声，在品尝到恰口食物时下意识流露的轻叹，还有唔唔的声音，迅速成为了一首交织着人类食欲的交响乐。
#这，这听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我也——#
“替大家先品尝了一下，软糯适中，一口鲜香，我今天做的版本糖放的不多，是微咸口。”
屏幕前全是吸口水的声音。
#快，快试吃吧！#
#呜，不想听小作文解释了，想自己吃！#
“好啦，大家肯定开始着急了。”虽然没开弹幕，江秋秋也大约能猜出大家在说什么，“但请再耐心的等等，我们来看看红烧咕咕肉的美好伴侣，白米饭。”
饭锅揭开，又是一股与肉香完全不同的绵长清香。
九点多，看这种直播——
简直美食暴击！
019 满屏幕的差评
今天装食物的是一个大方盘，先盛一小碗米饭，然后把半圆的米饭扣在大盘子上，用汤勺舀出一勺带着浓浓酱汁儿的红烧肉。
鲜香的酱汁儿渗入米饭里，让一片白染上可口的颜色，最后，再撒上一把葱花儿，色香味俱全不外乎如是。她又重复了几次动作，一排红烧肉盖饭就出现在了大家眼前。
江秋秋现在开试吃品鉴已经开得很顺畅了，饭弄好，放进扫描仪下，按下确认键——
今天江秋秋做了大约十人份的餐，本来想着选取一百位幸运观众，没想到直升主播，品鉴名额大涨，一下子就有了一千人的位置。
众口难调，今天围观的人真的太多了，江秋秋在对自己的水平自信之余，也有一点点小紧张，就没有第一时间关掉直播，而是说：“今天是我第一次做红烧类的菜品，希望抢到试吃名额的粉丝在吃完之后可以给我一些反馈。”
也好让她看看星际人的爱好，能慢慢的做一下调整。
然而这个时候能蹦出来说话的，基本上都是没抢到的。
#呜呜呜……我手就慢了那么一点点啊！#
#太难了，我闻着香味好不容易口水直流，居然没抢到。#
#啊啊啊，虽然没迟到，但我也想听吃到的人说说口感，是真的好吃还是只是闻起来香而已？#
#特里是只狼：！！！！我居然也没抢到！？#
#特里是只狼：我疯了，我的手速居然会抢不到这个？！#
特里简直要在宿舍里转体三百六十度狼嚎了，他单身几十年举铁出来的狼爪子，居然没能抢到这个名额！
他居然也没抢到，江秋秋顿了一下。
不过做红烧不比炸物，需要的时间和精力都比较多。江秋秋最近几天发现自己只要直播做饭之后，就需要休息比较长的时间来恢复精力。
与弹幕上的小可怜们聊了几句，很快，吃饭大口，吃肉也大口的幸运观众来到了前排。
#我简直没有办法用语言来形容！！真的太好吃了！#
#咕咕肉在嘴里炸开的感觉，这个酱汁太太太太好吃了，太幸福了！还有米饭也是，真真就是完美伴侣！#
这弹幕仿佛请了水军，一片评价里，居然没有一个叫差的。
江秋秋垂眸微笑，“那么，有没有人觉得这道菜有要改进的地方的？希望大家可以畅所欲言。”
#没有啊！堪称完美！#
#太美味了，就算跟一级星厨相比，也是高端水平，没想到在一个直播的角落里，能有这种人才。你真的被埋没了！#
在一条一条的彩虹屁之后，终于，有人个说了不好，并带动了一大群人符合这个观点——
#谁说没有缺点的，我觉得这盘菜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
#特里是只狼：有什么缺点？你抢到了试吃位还这么不珍惜，如果不喜欢下次——#别抢把位置让给他！
特里的话还没说完，那位吊儿郎当的14级大佬又说话了。
#主播有没有考虑联邦大嘴人的感受，这一小坨脱饭，一小块块肉，一口就没了！差评，就不能放半锅吗？#
#这——#
#我49米长的大刀已经把你插死了，不过这点确实应该差评！#
#差评+1#
#差评+10086#
满目差评，却是对江秋秋最高的评价。
020 新人排行榜的No.1
“这个量我考虑过的。”江秋秋也想多放一些，“但是观看直播的人很多，一份放的量太多，就会减少试吃的人数。”
人数太少，很容易影响人气。
所以只能减少量，加份数，让大家都尝尝鲜。
这也是小主播的为难之处了，能开放的试吃位确实太少了。
14级大佬一听，砸吧砸吧觉得也有道理，说了一句也是之后，他反手充值，也甩了一个动次打次机甲套餐。
#说的也是，等级低太烦恼了。所以，兄弟们一起上，给小主播上个排行榜怎么样？#
其实这段时间，江秋秋直播间里进来的忠实粉丝蛮多的。
特别是拿过她试吃名额的，那绝对是铁杆中的战斗机。
这些人有的是常年混迹于美食直播区的寻觅者、有的是军团高干、还有的是摘星星这次招来的，同一个圈里的二代们，大家其实都不差钱，只是差一个引爆全场刷钱的机会。
14级大佬先带的头，搞的目标也不丑，帮江秋秋上排行榜，增加粉丝，冲星级！成为大佬，让直播间的每一位粉丝都能拿到试用资格。
你还在担心每次抢名额抢不到吗？还在抱怨每次抢到的量都太少了？参加这次刷榜活动，送江啾啾上一波天体，成为仌主播！开启试吃名额如海的美好时代吧！
第一个炫酷机甲套餐之后，江秋秋的直播间涌动了起来。
大家不是巨富，刷不起一百万，但是拿零花钱出来干个一百五百不是问题，有工作享受到了的就多给点，聚沙成塔，集腋成裘，一时间，江秋秋的直播间人气陡然拔高。
在联邦星网直播平台，开播未满一个月的主播都被称为-新人主播。
美食分区这边设了一个专门的新人美食主播排行榜，江秋秋之前粉丝不多，一直在一百名以外徘徊着。
今天这一前一后两波刷钱，直接把她刷进了前20，甚至随着打赏人数和围观人数的增多，这个排名还在一直往前——
前十了！
不停有新人涌入，在问这是个啥直播间，名字起得这么风骚，一看屏幕啥也没有，满头？？？就退了出去。
这样不行，人气上涌也要能留住人才行，开火做菜是来不及了，不如——
她看着饭桌上那色香味俱全的红烧肉盖浇饭，决定短暂的成为一名吃播。
刷钱仍在继续，江秋秋的直播间左上角很快有了一个银边的9，它随着时间飞升，字数慢慢变小。
江秋秋也吃起了自己的晚餐。
有不明所以的新人进来，就会顺着屏幕闻到虽然已经有些凉，但依旧扑鼻的肉香，以及主播极具风格的点评：“红烧咕咕肉肥而不腻，米饭吸饱汤汁之后在回甘的基础上加了一些鲜味，我建议吃这个搭配组的时候可以大口吃，一口饭，一口肉，特别美味。”
然后就是叽叽咕咕的吃东西声音。
刚进来的新人：？？
虽然看不见这人的脸，但是感觉这东西好美味的样子。
不过——
#这里不是美食直播专区吗？吃美食在隔壁娱乐组里吧，分错了？#
#没错，她只是自己做完了，开始吃了。#
#哦哦，做完了，那怎么不开放试吃？#
#吃完了。#
#？主播明天做这道菜吗？明天来蹲点！#
“不做哦。”江秋秋咽下嘴里的食物，“明天开发新菜了。”
#等等，所以试吃开过了，明天不做这个，主播还一直在开吃播，是在馋我们这些后面的人吗？？？#
“没有的，我只是饿了。”江秋秋还真没想过专门馋人家，“不过如果大家都很想再试一次红烧咕咕肉的话，我可以再做一次。”恰好，还没有想好新的菜单。
还没出现的菜肴哪里比得上已经吃过的巨惊艳白月光，听到明天本菜再临，粉丝们又激动了，热血开始喷涌了！
在众人的力挺之下，江秋秋直接登上了本次美食区新人主播排行榜的NO.1！
021 编辑对她青眼有加
下播以后，江秋秋揉了揉自己的小肉脸。
她的小火比预料之中来的更快一些。
今天直播的收入不必说，即使是跟平台六四分成之后，到她手里的钱也能超过一百万星币。
这笔钱，足够她更改一下未来计划了，或许她可以加快脚步搬去联邦星的其他的地区。
但最让江秋秋惊喜的，不是入账的钱，而是后台发来的消息。
联邦星网直播的人，终于给她投递了一根橄榄枝。
明媚是星网直播公司的一个新编辑。
因为公司已经成立了许多年，慢慢的做到了龙头大佬的位置，所以公司里的各个部门都有了派系之分。
特别是与公司息息相关的编辑部，俨然成了一个大型的阶级场。
上层的顶级编辑入行时间久，手底下的主播粉丝都是按亿计算，看直播的人多，但大家时间有限，市场总有饱和的时候。
在一个百花齐放，趋近饱和的市场，新主播和新编辑一样，都很难出头。
明媚这个编辑也确实当的辛苦。
好的轮不到她，轮到她的，不是歪瓜裂枣主播，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直播时间比星际黑洞更不稳定，有点潜力就查无此人……
一天又一天，一周又一周，手底下一直没有拿得出手的好苗子，明媚也有点认命了：难道她也只能屈服于现实，汲汲营营的做一个中下层编辑，讨口饭吃吗？
这种悲伤的情绪，在今夜，她看见那个飞升的新人主播（江啾啾）的那一刻，就停止了。
……
这个小新人的直播很拉人眼球。明媚第一时间给直播间名字打了个高分。
点进去看，没有露脸，但就算这样，做饭的画面也极具美感，五分联想五分看，没有窥见全貌，但就觉得这是个美人。
作为一个美食区的主播，做菜的手艺相当的不错，所有工具用的都很好。明媚对江秋秋的评分越来越高。
她认为江秋秋有红的资质。
然后，一切结束，试吃开始——
作为编辑，虽然只是个小编辑，但明媚还是有点特权的，她用自己的特权拿到了试吃名额。
一份色香味俱全的红烧肉投射在了她的面前。
一口咬下去！刚刚还漫不经心的明媚瞬间清醒，职业习惯让她迅速评估……之前在年会上吃的大宴的菜没有这个主播做的好吃！这个味道堪称顶级，红烧肉米饭是绝配！
她拥有无与伦比的厨艺的潜力！说话很有趣，会找梗，直播吃饭独具一格，她有爆红的潜力！
和明媚同在一个办公司的人看见她腾的一下站起来，纷纷问：“明媚，你怎么了？”
“怎么感觉被电了一样？”
“没什么。”明媚马上收敛了自己的表情，低声道：“快到月底了，我在想我手底下指标的事情。”
“……哦哦。”原来是为了工作。
害，旁边几个人对视了一眼，这会儿想指标了？之前让服个软，这下好了，业绩怕是要垫底了。
别人的眉眼官司，明媚不懂。
她现在就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在所有人之前，把还没有彻底发光的江秋秋签下来！
022 她对分成有想法
随着江秋秋关闭直播间，她的排行榜排名慢慢往下落，很快跌出了前十榜单。
明媚戳进了她的后台，向她发送了自己的提签短信。
明媚：江啾啾主播你好，我是联邦星网直播编辑部的编辑明媚，我看了你直播和录屏之后觉得你是一位非常有潜力的新人主播，想和您签订直播合约。你要是有想法的话，可以加我的好友xxxx，我们详谈哦。
这条消息刚发出去，明媚就收到了一条好友申请。她定神，很快通过了申请。
编辑和主播的博弈，在此刻开始。
江秋秋：你好。
明媚：你好。
江秋秋：你已经看过我的直播和录屏，我相信你应该也尝了我做的菜。我有签约意向，也了解过联邦星网的签约标准，我想看看合约。
明媚看直播的时候听江秋秋说话娇娇软软，以为她私下里也应该是个萌萌哒小女孩。
没想到说起话来这么直接利落。不过仔细想想也是，她在直播间里好几次处理事情和对话的态度，也能窥见一些果断的影子来。
江秋秋等待着这位编辑回复自己。
联邦星网的合约并不是什么机密，很快，那边就爽快的发来了一个合约的模板。
这是一份普通的升级合约，从F级别开始签起，每年一定，为平台获得的收益越多，重新定级的时候合约等级约高，最高可达s级别。到达s级别之后，也就成为了联邦直播平台的头部主播。
这份合约和江秋秋了解过的合约大同小异，算是蛮公平的。
她对合约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但对立面的那条分成法，很有想法。
明媚：合约你可以慢慢看，等明天再给我答复。
江秋秋：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答复，合约我没有异议，但是我希望第一年的分成可以改一下。
明媚：你应该也了解过规矩，一般情况下合约是不可更改的——
江秋秋：但我不是一般情况。
她并非狂妄，只是对未来有预测和安排：我相信，我在联邦星网上上排行榜，不会只有今夜一次。
她说，她以后等级越高，铁杆粉丝就会越多。
这点明媚也认同，江秋秋直播间里很多粉丝在上面留言求求求求名额，但因为僧多粥少，每次都求不到。
自己没有尝试过的东西，总看别人发弹幕再真情实感心里也会多一道隔阂。
但吃过的就不一样了，只要品尝过江秋秋手底下食物的味道，就再也不会忘记那种感觉。
颇有一种古文里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体验。
只是改分成系数，明媚停了片刻，道：你是新人，我也上任不久，我可以告诉你，我能争取到的最大系数就是6：4（江秋秋6）。
江秋秋：这个可以。
大家都是敞亮人，不说别的话，讲合约就合约，说这个就这个，很快，大家就未来目标达成了一致。
江秋秋拿6:4的分成签升级合约，整个人挂在明媚名下。
明媚解决好合约的事情，开始为江秋秋制定下一步直播计划。
明处的一切都很顺利，但——
不知名角落里的花孔雀，气出了鸡叫声。
023 花孔雀：咯咯咯（气出鸡叫）
在直播的时候，梅林还是能沉住气，用自己那张颇具欺骗性的脸摆出优雅公主的表情，不紧不慢的在屏幕前跟大家介绍今天的菜。
但一下直播，大小姐就炸了。
餐桌上的食物被纷纷推在地上，她坐在精致的皮椅上，神色高高在上，“管家，你看到了吗，刚刚，我不是第一名。”
作为戴斯家族的长女，梅林时常标榜自己是名媛第一人。
第一！
在名媛圈子里，混不到理所应当的第一就算了，现在降级到这个直播分区，竟然也不是第一？
甚至，这个破直播软件在下面那个人超过自己的时候还会弹出一个，主播江啾啾的人气追上你啦……
“梅林小姐，这只是个意外。”管家皱眉，对素未谋面的江秋秋也烦了起来，什么人啊，这么不会挑时间直播吗？什么都准备好了，就偏她来横插一脚，让这祖宗又炸了。
“意外？”梅林哼了一声，“之前那个帖子你说是意外，现在这次直播，你又说是意外。”
“我作为名媛直播第一人的路线，不会有任何意外。”
“我不管你做什么，总之我以后不想在联邦星网见到她的名字。”
大小姐轻飘飘一句话，就决定了底层蝼蚁的命运。
管家也不想劝，一刀斩确实是一劳永逸的办法，让她滚出直播区，以后就不会再有这种不在计划里的麻烦了。
阴谋丛生，此刻的江秋秋，正在被窝里快乐地打滚。
啊！今天也是即将成为头部美食主播的一天！她好强！
翌日。
因为今天要继续做一顿红烧肉，江秋秋下单了许多咕咕肉和大米。
大米依旧是那么昂贵，但江秋秋已经把直播账户里的钱提出来了一部分，所以！她现在已经是半个有钱人了，买大米也不至于太肉疼了。
哼了会儿歌，她在厨房里忙活了起来，用剩的大米和咕咕肉给自己倒腾了一份肠粉！
隔着水把它蒸熟，淋上特质的酱汁，米香味和肉酱的香味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江秋秋闻了一下，眼睛微亮，就是这个味儿！
在开动之前，她用自己的传感器把这道菜复制了一下，私发给了特里。
并附言：谢谢你一直在直播间里支持我，你是我的第一个粉丝。
……
与此同时，联邦星直播编辑部，也进入了一天之中的忙碌期。
到点了，上班了，大家都慢慢的从家里挪到公司了。
有人在打哈欠，有人在聊天，有人在网上搜罗零星的好苗子，明媚已经拿着资料进了主管的办公室。
联邦直播编辑部的编辑，在签作者的时候，是有一定更改合同的特权的。这种特权，一般用于签署该编辑认为十分有潜力的新星主播或从其他平台挖来的头部主播。
大编辑权利大，小编辑权利小，明媚也是个小编辑，所以动用权利给江秋秋改第一年分成这种小事，她都要请示一下主管。
主管很忙，随意扫过了明媚递过来的合同，就问：“你一年只有一次试用特权的机会，你选定了人吗？”
“定了。”
“可以，希望年终编辑考核的时候，你能拿到优异的成绩。”
“谢谢你主管，我会的！”明媚这次很有底气。
她相信，江秋秋一定能红！
024 我看起来正直得连钱都不放在眼里么？
明媚兴奋地跟江秋秋说了这个好消息。
这可是个双向好消息，对江秋秋来说，她的诉求成功了。
对明媚来说，她手底下终于有了一个能抗的主播，她的星辰大海，终于要开始起航了！
明媚：这边后台走流程还需要两三天的时间，你暂且等等。
江秋秋：我不着急，没关系，你可以慢慢来。
明媚：……
你不着急，我着急。
她很怕事情定下来之前有人发现她的小宝藏。
明媚：对了，我看你直播间的公告，今天是要继续做红烧咕咕肉吗？
江秋秋：是呢，答应了粉丝。
明媚：你昨天刚升2星主播，应该还没来得及看直播间的新衍生功能。
新功能，有这东西吗？江秋秋发了个问问过去。
明媚：有的，试吃环节里多了一个直接赠送粉丝排行榜前百每人一份这个选项。
竟然还有这么一个选项？
江秋秋噗了一声，有些无奈：这岂不是暗示粉丝消费？
嗯……
无论这个功能说的再好听，它的本意确实是撺掇用户消费。但明媚觉得，这个功能并不可耻。
不过她觉得可耻不可耻不重要，得江秋秋觉得不可耻才行，怕她抗拒这个功能，明媚马上解释：粉丝前百福利从某个维度上来讲就像是拍卖会一样，你拍卖你前100粉丝的位置，这个位置可以享有你不间断发放的福利。
而那些为你信仰充值的粉丝就像是拍卖会场上的老板，他们用竞价的形式获得拍品。唯一有所区别的是，拍卖会拍卖拍品，而你贩卖喜欢。并无很大的不同。
这段话发出去，见江秋秋没有秒回，明媚怕她觉得不妥，又解释道：我们联邦星网对直播间打赏用户有严格的未成年人筛选机制，直播间打赏观众里绝不会出现小孩。每一个人都是能为自己行为负责的成年人。
明媚：？
明媚：秋秋，在吗？
江秋秋：在的，刚刚机器人快递上门了。
她把食材塞进恒温箱，终端一直在嘀嘀，她扫了一眼明媚发来的消息，眉头微蹙，发问：
我看上去正直得连钱都不放在眼里吗？
明媚：……
这话什么意思。
明媚：你很温柔，很为粉丝着想。
江秋秋啊了一声，这消息删删改改，最后成了一句：我不会用言语引导粉丝为我充值，但他们为我充值，我也不会不开心，我会很高兴有人喜欢我并支持我。
充值也是喜欢的一种形式，被充值她也会很开心。
除非——
狂热粉丝为了充值她倾家荡产。
唔，她应该没有这种魅力吧？
与明媚聊完天后，江秋秋小睡了一会儿补充精神，等待夜晚的硬仗来临。
八点，还是同样的配方，还是同样的味道。
直播一开，吃货上线，无数弹幕围绕着咕咕肉展开，江秋秋首次使用了粉丝前百赠送功能，直播间为此来了一波打赏小高潮。
江秋秋没有什么特别的宝贝能赠送给粉丝，只默默无声将直播延长了许多，做了很多碗红烧肉配米饭，温柔的让更多的人尝到美味。
新一轮的直播时间延长让江秋秋人气一路上涨，在打赏、榜单、味道三者的加持之下，她的关注人数首次即将突破百万，一路晋级为3星主播。
明媚盯着那跳动的关注数，感觉自己在见证明日之星冉冉升起。
025 黑暗料理之——肠子和米粉
直播渐入尾声，江秋秋语气带笑和大家告别：“今天的红烧咕咕肉盖浇饭到这里就结束了，我……对没错，我要宣布明天的菜单了。”
有人问是不是还是红烧系列的菜品。
“不是，最近的直播菜单都是肉菜，明天的菜品比较特殊。”
#特里：有多特殊？#
“嗯……”她有些俏皮，抓起了一把雪白的大米，道：“明天菜单的主角，就是它。”
说完，江秋秋就下了播。
众人议论纷纷，米做主角的菜？那是什么东西？红烧大米？油炸大米？或者是水煮大米？
美食断代严重，没有人能给出一个确切的猜测，直到江秋秋的录屏上传完毕，末尾接了一个彩蛋——
声音轻轻软软的主播带着笑意，道：“之前只说主角，忘记说菜名了。明晚八点，我在直播间跟大家一起品尝肠粉哦。”
肠粉？
联邦星网直播圈，关于江秋秋明日菜单的帖子，瞬间盖起高楼。
大家不知道肠粉是什么，但是大家知道肠是什么啊！
#论肠粉到底是不是黑暗料理？#
-人在圈子，刚出直播间，我现在就很想知道‘肠、米’作为材料做菜的话，怎么可能做成大概名称叫‘肠粉’的这种东西。
-额，这？
-泻药，我感觉就是把肠子里塞满大米磨的粉吧？
-？？？
-卧槽楼上的楼上这是什么猜测，我感觉这道菜名都要有味道了。
-呕，呸呸呸，我不信我的宝藏可爱主播会做这种奇怪的东西，呸呸呸。
-那我们切换一下思维，或许是把肠子磨成粉，跟蒸好的米饭放一起，揉成条条？叫肠粉？
-……肉也能变成粉？
-可能要先用冻干液氮冻一下？
-那万一搞出来的东西带点黄怎么办？
-又没有黄的食材怎么会带点……等等？？？
接下来，帖子就朝着一个不可思议的重口味放下走了下去。
盖到八百多楼以后，所有留言的人基本都是：我相信会洗干净的。
-俺也相信。
-保佑洗干净。
-+1
-+100001
…
明媚把这个帖子转发给了江秋秋，并问：你要做重口味料理吗？你还在上升期，我劝你最好不要这样。
明媚忧心忡忡：你是有潜力的美食主播，不需要这些……东西来博人眼球，啾啾，啾啾，你在吗？
江秋秋：？
她有点不懂明媚的意思，‘你等我先看一下帖子。’
于是，江秋秋摸进了这个粉丝的小角落，然后，她扑哧一声笑喷了。
躺在床上，差点笑岔气了。
不是吧阿sir，居然有人朝着这个方向想去了，奇奇怪怪的。
也怪不得明媚会觉得害怕了。
江秋秋：肠粉和帖子里说的完全不同，就是一道比较清淡的美食。
明媚：那就好。你是我最看好的主播，我会用尽全力把你推到最高点，如果你要做什么决定，一定要告诉我。
江秋秋：我会的。
明媚：加油！明天更上一步。
与编辑进行完热血对话，江秋秋清点了一下自己的后台钱款，提出一部分星币把这个月的账单还完之后，江秋秋想，等签约之后，她就换个地方住。
这里实在是……太逼仄了。
要像以前一样，有前庭后院，花园菜园就好。
026 惊变
隔日，江秋秋起了个大早。
今天做肠粉，要提前试一下米浆。大米和小麦在这个时代的替代品她都找到了，只是还没开始实验。
星际时代，工具其实已经很齐全了，只是这个时代的人，因为种种原因，慢慢的失去了掌握工具的方法。
江秋秋神色一转，慢慢的凝神，到了做菜上。
一碗米打成粉，小麦制粉作为澄面，最后加上少许的玉米淀粉，加水慢慢搅和。与地球洁白的米浆不同，大概是由于轻微的种族差异，这里的米浆是米色的。
米浆调制好了，要上锅蒸一下。家里没有特制的笼屉，江秋秋就找了个略深的铁盘，刷上一些油脂，倒入米浆还有提前准备好的多种调料，放入了开水锅里。
米浆与高温相容，发生反应的速度很快，发白的浆迅速凝结，与鸟蛋融合在一起，夹着咕咕肉粒和蔬菜的清香味，多种味道夹杂在一起，糅合却不复杂！
以米香味为主调，闻起来格外诱人。
居然一次成功了，江秋秋眼睛微亮，把肠粉推起，放入瓷盘，淋入浓香的酱汁儿，拿着筷子尝了一口。
料汁儿的鲜是第一个冲上味蕾的，不等味蕾反应过来，绵软的粉夹着生菜的清香再一步侵袭，然后是肉粒，咀嚼的时候，味道很有层次，口感也十分丰富。
这才是人应该吃的早餐啊！
就是这个配比，一次性成功的江秋秋轻哼了几句歌，在淘淘生鲜上又持续下单了大米和小麦等食材。
准备工作做的差不多了，江秋秋本准备休息一下，但在临睡前，她看了一眼后台，发现明媚给她发了个通讯。
……通讯？
一起聊天这么多次，明媚每次都是用文字叙述合同内容或是一些直播安排，她从来没有给自己发过通讯。
怎么突然就发了一个通讯过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莫名的，江秋秋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联邦直播编辑部。
心情一直都很好的明媚被主管一通电话叫去了办公室。
她想着法律部门那边今天应该就要把合同制作完了，明天，合同生效，江啾啾就即将成为她手底下的一员大将了！
她想她们得见个面，现实会面有利于两方培养感情，增加信任，她想做江秋秋的唯一编辑。
但美好的未来还没到来，就被一棍子打死了。
听了主管的话，她有些崩溃，“主管，为什么我签江啾啾这个过不了关……我今年的特权还没有使用过。”
主管微微侧过头，“这很正常，也许是上面觉得她没有这个潜力，拒绝支付更多的分成。”
“这不可能！”明媚掷地有声的反驳，“这位主播仅仅要求了前一年的一份分成，这种要求在编辑部新人区里不算过分，而且她的直播数据我在上传的资料里都有做说明，主管你也带过很多新人，你应该知道她的潜力……”完全足以拿下这份合同。
这么浅显的事情，大家其实都知道，不知道看数据也能看出来。
只是——
“明媚，一定要把话说的这么直白吗？”
“她可以，所以呢？”
就必须要签吗？
027 啾啾被封杀了
明媚失魂落魄地走出了主管办公室。
她一心想成为编辑部的新一代接触编辑，努力挖掘主播，但是……前行的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挡住了。
联邦直播不是号称最公平的直播平台吗？为什么也会出现那种情况。
主管明明说了江秋秋有那个潜力，但还是拒签了。
拒签理由他不肯说，但都到这个份上了，明媚也能猜到一二。
这种猜测在公司茶水间里得到了证实，彼时她正在茶水间的隔间里发呆，想要不要给江秋秋发消息。
就有熟识的声音在隔壁响起，她们没有控制分贝，言语十分大胆，完全不怕被人听到。
“那个小新人今天怎么那么失魂落魄？一下就蔫了氧。”
“害，还不是因为太年轻。”
“嗯？这话怎么说？”
那女声笑了一会儿，漫不经心的说：“找了一个光知道直播，命不好的主播呗，挡了人家大小姐的路咯。”
“那她年末绩效考核岂不是又要垫底了？”
“也许噢，不过我们也就今年说说她了呢~”
“怎么？”
“再垫底一次，她就直接gameover了，以后在编辑部就要查无此人了呢。”
隔壁那两人笑得花枝乱颤。
明媚攥紧了拳头。
公司不安全，她请了个小假，回了自己家，给江秋秋发了个通讯。
但江秋秋并没有接。
她猜测江秋秋这会儿可能在做菜，便没有再催，而是在等回复。
中午，通讯响了。
比直播间内更清晰的声音映入耳内，明媚又职业病发作把声音分析了一遍，轻软柔和，可以做睡前直播，配合一些童趣故事应该也有市场。
“喂，是明媚编辑吗？”
“是我，你是江啾啾吗？”
“怎么突然发通讯，是有什么事吗？”
这事儿说来话长，明媚一时沉默，没有说话，那边江秋秋心微沉，问：“合同出了问题？”
“……对。”
“看你的语气，似乎不是分成无法更改。”
“我，你可能不能和联邦直播平台签约了。”
江秋秋注意到这位编辑用的不是你不能和我签约，而是不能和平台签约，所以：“发生了什么？”
明媚把得罪大小姐这个论调说了一遍，“你似乎挡了同期谁的路，她在编辑部封杀了你。”
“封杀？”她居然被一个听都没听过人封杀了？
而且那个人的权利真的很大。
明媚本来想，自己错失了江秋秋，可以给她想个办法，换个更厉害的编辑，就联系了自己的学姐，这个平台里话语权非常高的一位编辑，想带一带江秋秋。
但对方提了档案之后直接回绝了她，并说：这个主播可惜了。
很明显，那位大小姐，不是一般的贵族。
不是小贵族，把手伸得那么长的肯定是头部贵族——
明媚只是个普通的星际自由人，无法抵抗这样的贵族，她只能妥协。
并劝慰江秋秋一起妥协：“贵族下手了，这个直播平台，你待不下去了。”
一锤定音。
通讯结束，江秋秋心凉了半晌。
但很快，她又提起了斗志。条条大路通罗马，这条不行那就下一条。
换！联邦直播太高贵，她配不起直接干下一位！
028 联邦星网的直播
晚八点，江秋秋没有和往常一样，提前打开直播平台，而是等时钟跳到了八点零五之后，才慢慢吞吞地打开了直播间。
直播间一开，万人涌入。
#啾啾今天怎么比平时慢？#
#居然不是八点整欸，主播第一次误点。#
不过也没误点多久就是了，大家只怀着调侃的意思，倒没人语气不好。
江秋秋的声音低低的，她给粉丝们道了个歉，“今天有点事，一下忙过头了。”
“那么欢迎大家进入我的直播间，今日菜单：肠粉。”
她把一排原材料直接摆在了桌上。
“昨天看了大家在直播圈里盖的楼，很多粉丝猜测肠粉是肠和米粉做的，猜错了哦。”
“今天就跟秋秋一起来探索关于肠粉的奥秘吧。”
首先是料理机打粉，这个大家都会。
然后是按比例调和，一大碗粘米粉和小半碗的小麦粉混在一起，加入清水，用长长的竹筷子将它们搅和成米浆。
这道菜没上锅之前是没有香味的，看起来也平平无奇，围观群众也满脑子的问号。
但介于之前质疑江秋秋的人最后都会被真香打脸，大家还是耐着性子继续往后看了下去。
米浆调好了，接下来拿出方形的铁盘，将肉粒、生菜和鸟蛋摆在一边。
她手上动作极快，一勺浆舀起落在方盘上，轻轻震荡，浆便变得均匀起来，“做肠粉其实比较简单哦，直播完上传录屏的时候，我会将原料和做法打在直播间里，有兴趣的粉丝也可以自己尝试一下。”
江秋秋在往里加鸟蛋生菜和肉粒，弹幕上忽然有人问，不加这个，加比比兽肉片行不行。
她沉吟片刻，“肠粉是一种极具包容性的美食，几乎可以加任何你喜欢的配菜，不过配菜的大小、品种会影响蒸肠粉的火候，这就要大家自己掌控了。”
一听到自己掌控，弹幕马上开始唱衰。
#吃吃吃不停：假如我能自己掌控，我就不会巴巴的来看直播了呜呜呜。#
#我的大脑告诉我我可以，我的手打了我一巴掌！#
#我不可我不行我不会，我掌握不了火候！#
大家一副很搞怪的样子，江秋秋笑了两声，“好了，这个时候水已经开了，我们可以开始蒸了。”
江秋秋开始蒸肠粉的时候，特里宿舍里，混种人三剑客正坐在桌前开了三个终端看直播。
特里盯着江秋秋放进锅里的米浆，闻着这有些熟悉的味道，听着耳边俩基友不停的谈论——
昌北：“为什么要做这种东西，一点肉都没有，看上去就不会好吃啊！”
昌北：“应该加一大大大块肉排进去，这样就更有嚼劲。”
“……”秋刀猛男语塞。
“加一大块肉排进去，恐怕那个粉浆蒸烂了，肉都没熟。”秋刀很无奈。
昌北哦了一声，然后满口理所当然，“所以就不该做这个嘛！直接做大肉就最好吃！”
“你懂什么。”特里呸了一声，“这个肠粉很好吃！很有风味，肉不多但是特别鲜美！”
“晶莹剔透，吃起来滑嫩嫩的，有鸡蛋、肉粒，就算是生菜都有一股水灵灵的味道……”他说着说着，突然有点汁液泛滥。
029 惊！放五万份名额？
他说得诱人，仿佛自己已经吃过一样。
然而这可是主播的新菜，他怎么可能尝过！
昌北就吐槽他已经是江秋秋的头号脑残粉了，“你幻想得很逼真，没吃过的东西连味道都模拟得出来。”
“谁说我没吃过的！”
“……？？？”
“难道说你吃过！？”
“对啊。”被扑倒的特里就把自己帮着江秋秋讲话，维持直播间秩序，然后江秋秋私下给自己发送了新菜品的事情说了出来。
昌北：猛男星星眼！
这几人聊天的过程中，第一锅肠粉已经出蒸锅了。
米制品的香味不像之前的大肉那样霸道，但绵软温柔的气息在某种程度上也分外勾人，特别是在江秋秋淋上一勺特制酱汁之后，晶莹剔透的肠粉染上鲜香的气息，弹幕又一次高潮了。
这次是路人们的主场！
#虽然肉很好吃，但是终于有一天不是全肉了！！#
#呜呜呜，我本人就是咕咕族的浅代后裔之一，前几天吃咕咕肉我都是含泪吃的，今天终于不是咕咕肉的主场了！呜呜呜。#
#等等，楼上那个含泪吃的……一边含泪一边吃，一边大赞好吃超好吃？#
#哦凑，有画面感了！#
#你们谈论那么多干啥，我就问一个！秋秋要开试吃了吗！#
#+1这是正事！#
#对对对，试吃试吃！我开始暖手了！#
#今天还有前100福利吗？#一位苟在粉丝榜99名的路人发出疑问。
直播屏幕里没有江秋秋脸，只有她不停变换着的纤细双手。
她心里已有成算，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可能是自己最后一次在联邦直播做菜了。
最后一次了。
她声音微扬，“肠粉做起来比较简单哦，今天迟到了，为了补偿大家，今天会多开放一些试吃位。”
有人问多一些是多多少，江秋秋这会儿已经是准三星主播了，她现在能开放的最大试吃数就是一盘菜复刻1000人——
“今天会有五万个位置，相信蹲在直播间的粉丝们都可以抢到哦。”
#？？？我听错了？#
#不你没听错，不，是我们两个一起听错了！#
#五万？？？#
这才一个准三星主播啊，要做五万个名额，岂不是要做五十盘？
#秋秋会不会受不了？其实不用一下放那么多名额……#
“是我有点事要跟大家说啦，所以先给一些小福利。”
“好了，话不多说，我们直接开始做，今天不开放粉丝榜前百福利，我们开前1000福利。”
真正的厨子手快起来的时候是无解的。
只有工具跟不上她的速度，她本人则游刃有余，打浆，铺浆，控制水的火候，把盘子、酱汁儿，还有铁盘放好，一盘一盘交替蒸制，只有一个人，但动作行云流水，一碗又一碗的肠粉新鲜出锅，米香味一点点溢散，又慢慢凝结。
本来三分的味道，浓出了十分的感觉。
大半夜的，大家突然就都饿了。
夜晚，是联邦巨富之子摘星星的主场。
他今个叫来了自己几个发小聚会。
聚会厅里，各色酒液摆了满桌，一群二代们围桌而坐，都津津有味地看着前方的巨幕投影。
定睛一看，那赫然是江秋秋的美食直播频道。
030 江秋秋：我想离开联邦直播
摘星星坐在主位，同大家介绍江秋秋：“这是我在我家直播平台最新发现的美食主播。”
“我感觉她要改变我家头部主播的格局。”
摘星星原名钱星星，是联邦巨富之家钱家唯一的少爷，是联邦星网直播公司铁板钉钉的继承人，去年他从联邦大学商学院毕业，一直在联邦直播考察，收集特色主播，准备在自己走马上任之后捧起一批新人，给联邦直播带来更多的新鲜血液。
而江秋秋，就是他即将走马上任之前挖掘出的最有潜力的主播！
“今天我叫来的人，或多或少家里都持有一点我们家直播公司的股份嘛，我真的忍不住跟你们分享！”
“民以食为天，星际人以能不吃shi一样的营养液为毕生美食追求——”
“能做美食的人太少了！”联邦仅有的一些大厨现在都被收拢了，要么在顶级餐厅里打工，要么就在美食协会里当高层，愿意出来直播娱乐大众的太少了。
仅有的几个呢……
“美食区的头部主播，有的太清高，愿意放下身段的人做美食也就一般般！直到我发现了她！你们看屏幕！”
钱星星很兴奋，“你们闻鼻间的香味，她做的菜口感比香味更足，她拥有超乎常人的技巧和天赋！”
“而且她很能吃苦！说五万份就是五万份，愿意和粉丝互动——”
“还有，从她第一天直播到现在起，她几乎没有过重复的菜单，而且烹饪方法多种多样，她绝对是一个拥有传承的美食人！”
他说得天花乱坠，但这里的人都没吃过江秋秋的菜。
便有人提出质疑，“真的有这么好吗？”有这么好，还直播干啥，去美食协会有地位有财富，不香吗？
“有！”
“算了，不跟你们说这么多了，等吃完我们再继续说吧。”
恰到此时，江秋秋已经麻溜的做完了几十盘肠粉。
汗水从鬓角微微往下，她眼睛已经有些花了，江秋秋快速的把这些肠粉扫描之后开启了试吃功能。
数万个名额一抢而空，最后一盘，她则赠送给了粉丝榜前1000名的群众。
钱星星这次聚会拿来的终端都是给江秋秋直播间豪赏过的账号，是以，粉丝福利一出，每个少爷们的面前都出现了一碗色泽诱人，晶莹剔透的肠粉。
这里用的都是最高端的传感器，品的都是最精细的味道，食物散发的都是最迷人的味道。
香气扑鼻，大家几乎同一时间拿起了筷子。
钱星星会心一笑，大手一挥，“吃吧，吃了你们就知道我说的是真的。”说完，他自己也吃了起来。
而且吃完一碗，又吃了一碗，这位丧病的少爷用特权给自己整了俩账号。
对美食，千言万语的描述不及当事人自己吃一口，小小一碗肠粉，两分钟大家就吃完了。
“现在你们相信我说的话了吗？”
“她有能力改写联邦美食区直播的历史！”
“你看看我们这些吃惯了山珍海味，吃惯了顶尖餐厅的人吃她做的菜，依然会下意识的流露出赞美，依然会为了鲜美的味道而疯狂，更别提那些一直在喝营养液的人了——”
“没有人能够抗拒如此美食！我决定在我入职之后将她推向高峰，让更多的人使用联邦直播，让联邦直播公司真正更上一层楼！”
在坐二代纷纷鼓掌，钱星星继续抒发自己的伟志，他说着说着，突然感觉背后的主播也开始说话了，他听了一嘴，就听到后边传来了江秋秋清晰的声音。
“今天没有下播也没有说话，确实有些难言之隐……”
江秋秋把情绪控制得很好，不至于太过低落，有卖惨之嫌，也确实比平时低沉了几分，“我是说，假如我以后不在联邦直播继续做菜，转去了别的平台，你们会跟我一起走吗？”
她声音低低的，带着点勾人的意味，仿佛动人心魂的妖女。
在大投影幕面前的钱星星整个僵硬了。
走！？
自己要走！还要带他家公司的用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