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4 普通且自信
他抛出蛋糕。
不等秋秋回答，他马上又说，“成为李安侯爵的专属治疗师你还是有单独的办公室，谈好的报酬都不会变。”
“并且，我还可以给你承诺每个治疗阶段之后都能给你提供一定量的治愈晶石。”
赵询感觉自己做的每一个动作，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很完美的。
抬手，展示皇室特制的金色终端。
第一句话，带一点点皇室的气质和风采。
第二句，认识奇石疗养院的院长，能跟院长认识，并把她调成专属精神治愈师的人是什么阶层的，用膝盖想想也该知道了吧？
第三句，给报酬。
不是一般的星币，而是精神治愈晶石！
她不是一个训练狂魔吗？肯定很想要治愈晶石吧。
短短三句话，马上表达出了他的内涵，赵询自信，自己的内涵、身价、再配上自己的容貌，绝对是绝杀。
没有任何年轻女人能从他的面前毫无波澜的走过。
但他并不知道，躺在病床上的李安听到这边的一句又一句话之后，痛苦的把枕头盖在了自己的脸上，挪动了被子，把自己完全盖住了。
“……”
妈的，丢死人了。
而秋秋更是感觉槽多无口，这一堆奇奇怪怪的话，她一点也不想回答，直接冷冷的把话茬提到了最前一句。
“我做的午餐，这位先生您也吃了吗？”
这是觉得自己做的饭好吃，有更充裕的治愈精神力，可以谈更高的条件吗？赵询心想，好吃是好吃，但是——
做人不能太贪心。
人也不能太骄矜，女人还是不能捧得太高。
思来想去，他嗯了一声，“吃了，虽然还不错。”也不能太歪曲事实，“但比起真正的私厨来还是差了……”
但这句评价没有讲完，就被秋秋的笑声给打断了。
而且不是温柔的笑，是讥笑声。
秋秋很少露出这种表情，她收起了自己带的东西，斜眼瞥着赵询，“这位先生，你知不知道中午的粥品是治疗餐？”
“没听到李安公爵说粥的分量不够吗？你一个健健康康的正常人，还要从一个病人的口里抢治疗养身餐？”
“你好意思吗？”
她还嗯？了一声，语气里的鄙夷几乎冲出天际。
赵询：……
“还有，我来这里是做支援治疗的，不是要成为谁的专属治愈师。”江秋秋看他就烦，“你应该听说过精神治愈师的治愈精神力效果跟心情有关。”
“如果你真的是病人的朋友，希望病人的情况得到更多的好转，那下次我来的时候请你不要来。”秋秋微微一笑，“因为看见你我就觉得有点难受。”
天之骄子、贵女杀手的脸一下变得铁青。
但秋秋管也没管。
她是来历练的，又不是来伺候人的。
愿意对李安和颜悦色，是因为她敬佩李安为星际而战，是身披荣誉归来的将军。
而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屎壳郎，看着都烦。
搅屎棍一根。
与他擦身而过，秋秋打开房门，直接去了电梯口，准备去五楼，最后看看王警官。
给她的粥是略有不同的。
不知道她喝完以后，体内的力量会有什么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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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5 同款跟病人抢饭吃
到五楼，王警官躺在床边的病床上，脸上的表情很奇妙。
秋秋说不上来这是什么。
说是喜，也不像喜。
听到开门声，她往回看了一眼，看见秋秋，她马上挂起了笑容，“江医生，你过来了？！”
“嗯来了。”
“来看一下你的情况。”
查探一下体内，精神力触角快速的伸了出去，很奇异的是……没有变化。
她的精神力水平不是很高，按理来说，秋秋作为一名s级别的精神治愈师，跨几个等级治疗低精神力的王警官应该是很有余力的。
她几乎可以感知到所有的变化才对。
但……怎么可能一点细微的变化都没有。
她表情又不好，王警官就问了，“江医生，这是怎么了？又不好了？”
“没有，中午送来的餐品，你吃了吗？”
“啊？”王警官打了几个哈哈，“喝了呀，好喝，可好喝了。”
那么好喝，怪不得会有那么多人喜欢呢……
就在秋秋感觉奇怪的时候，病房的门又被推开了，她往外看了一眼，一个长相跟王警官有六分相似的年轻女孩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走了进来。
一看见江秋秋，那女孩的目光马上亮了起来！
“啾啾吗！”
然后迅速围到了秋秋身边，一脸惊喜，像是中了彩票一样。
王警官这个时候适时加了一句，“江医生，这是我女儿，你的忠实粉丝。”
“对对对！啾啾！我是你的超级粉丝哦！”她脸上的笑容特别大。
一个普通的粉丝见到偶像，肯定是忍不住扯着偶像说东说西碎碎念的。
要倾诉一下自己对偶像的喜欢。
对偶像菜品的喜欢。
这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但又很不正常。
这位自称杨暖暖的微胖女孩，是王警官的独女。
而这里，是王警官的病房，前不久，王警官才被下了最后通牒，即将‘命不久矣’。
在这样的地方，再这样的母亲面前，这位杨暖暖脸上没有丝毫的悲伤、快乐得没有一点掩饰。
不仅如此，在她说出：“啾啾亲手做的菜果然比之前橱窗里上的好吃多了！”
秋秋敏锐的听到了这句话，她板着脸问：“今天给你妈妈送来的粥，你喝了？”
这样严肃的表情让杨暖暖有些怔，“我，我喝了，我不能喝吗？”
能不能喝，得看标准。那么大一碗，尝个味道当然可以，怕就怕——
“你喝了多少？”
杨暖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秋秋转而问一遍的王警官，“王警官，现在我是你的主治医生，医生和患者之间不能有治疗的秘密，我问你，今天中午的养生粥，你喝了多少？”
“请如实回答我，这个问题会直接影响我给你制定的治疗方案。”
秋秋心善，但不是圣母。
她看过王警官的资料，对王警官或多或少也是有好感在的，她想救治王警官，也想挑战一下自己精神力的治疗阀门。
但如果王警官连基本的配合治疗、让她又知情权都做不到。
那无所谓。
“我……”
“我没喝多少。”王警官比了一下，“大概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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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6 漏风破烂小棉袄
就那点。
怪不得一点变化都没有呢。
王警官喝的量呢，大概就是一大碗里的115，那是真的少。
就这样了，她还要为女儿开个脱，“这个不能给女儿喝吗？是我看她喜欢……就说让她多喝一点的。”
“不好意思啊江医生，是我打乱了你的治疗计划。”
“这次没事。”王警官这条命就在悬崖声呢，面对人命，秋秋的目光很坚定，“但下次就有事了。”
“我让机器人给你送过来的都是特制的治疗菜品，别人不能吃。”
“吃了，你的治疗效果会大打折扣的。”
跟王警官说完，秋秋转头看向一边的杨暖暖，“你听到了吗？那些菜相当于你妈妈吃的药，每天我做的药膳都会放到我的美食橱窗里，如果你想吃可以去美食橱窗里抢，不要动病房里的这些，明白吗？”
也许是秋秋的表情过于严肃，杨暖暖嘴唇动了动，点点头。
很好。
“那明天我再过来，今天你没吃治疗餐，下午测算的数据就不登进表里。”治疗计划被打乱的感觉真不好。
她目前的身体状况又不太好，秋秋想了想，给王警官又做了一个纯精神力治疗再走。
在给她输送治愈精神力的过程中，秋秋又悄悄的实验了一下自己中午的设想。
按照之前的‘城墙’、‘攻城’、‘守城’理论，王警官受不了太高强度的精神力输送，因为那样援兵太多，城墙会塌。
那如果不高强度，采取适中的精神力，然后‘平衡’输送呢？
这是一个极佳的设想，只是在适用的过程中要克服因本体的精神力和她身体里的辐射力冲撞的时候引起波纹而导致的精神力颤动……
要维持精神力输送的稳定。
并且得一直稳定。
要分出好几颗心来盯这个。
这对别人来说很难，但对秋秋来说，能挑战。
这是一个治疗的过程，也是秋秋沉下眸子，安静的在前行的路上纷飞的过程。
整个治疗的过程持续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秋秋的头上出了很多汗，浸湿了春衫。
“那今天的治疗就到这里了，明天我会继续跟进。”
“嗯嗯，那谢谢你了江医生。”
秋秋颔首，然后推门，走出了这里。
她一走，杨暖暖马上发气似的坐在了王警官病床旁边的矮凳子上，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刚刚你干嘛说都是我吃的啊！”
“你就说是你吃的呗！你这样弄得我多尴尬啊！”
她一脸责怪。
王警官无奈叹了口气，呵了杨暖暖几声，“是妈妈错了，妈妈错了，但是刚刚那样……撒谎，我也说不出来。”
“哼！”
“那你就让她骂我！”
“这——”
王警官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摸了摸杨暖暖的手背。
但她是个病人，手和干枯，甚至有些冰冷，被这样的手触碰无疑是极为不舒服的，杨暖暖很快甩开她的手，“不说这个了，那明天的营养餐，我还能吃吗？”
“你给我吃吗？”
“那是药——”
“什么药啊，就药了，明明就是吃的东西，我看她就听完你说的之后觉得我偷吃，我馋，不想给我吃。”
“我不管，你要是不让我吃我明天就不来了！”她撅起嘴，不高兴的脸上像是能挂油壶。
王警官一听不来两个字，立刻妥协了。
“吃，你吃，妈妈给你吃。”
1027 讨厌二人组
回到自己办公室里的秋秋坐了一会儿，感觉有点头疼。
不是因为累着了，也不是因为病人的病情棘手。
而是感觉有点烦。
这都什么事儿啊，她来是来给人看病的，不是看病带糟心的。
……
大概七点多，天色微暗的时候，秋秋就离开治疗大楼，回宿舍楼那边了。
她差不多到宿舍楼的时候，有一个同为联邦大学来实习学生的人喊住了她。
那人似乎是专程站这儿等她的。
“江同学。”
秋秋转过身，有些疑惑，“是有什么事情吗？”
那人很快自我介绍，然后说明了来意，原来是中午梅教授联系了一下同出发的学生们，让他们要多交流，多守望相助。
又点了一个大四的学长做链接人，言道：虽然你们这批人不是同一个班、同一个级的，但你们都是治愈院的学生，要守望相助。
以及，整个领域的进步，无数理论都是在交流中产生的，你们各有所长，在奇石疗养院实习的时间里，可以多多交流经验，少走弯路。
大家一听，觉得有道理。
那位发起人就创建了一个小群，邀请了其他人加入。
秋秋因为回来得晚，是最后一个进群的。
“江同学，近期我们可以在群里一起交流疗养院病人的各种情况。欢迎你畅所欲言。”
秋秋觉得梅教授真的是个秒人，选的中间人……也太正式了叭。
“好的，谢谢你过来跟我说这件事。”
“不必谢，如果没别的事情我先回去了。”
“再见。”
说完，男孩子就一溜烟走了。
害。
跟漂亮女生说话，压力总是这么大。
他走了，秋秋也打开了宿舍的门。
刚进去，终端就震动了起来，只能说学霸不愧是学霸，秋秋进群以后发现几个学生就开始争先恐后的讨论‘辐射’的力和平时遇到的人体的‘不利的力’有何异同。
祛除或是对抗可以用什么办法，如何维持病人的情况等等问题……
由于目前还是刚上手，秋秋就没有参与这些讨论中。
是夜，拉开窗帘，满室寂静映照着天空的萤月之光，秋秋坐在月光下的方桌边，奋笔疾书。
她向来是个努力的人。
笔尖划过纸面，留下一道道痕迹，突然，终端微响，她看了一眼，表情顿了一下，眸光泛起温柔，站起身，轻轻拉起窗帘。
月光消失不见，但可与月光媲美的人，突然出现。
是小熊猫啦。
他也忙完了军部一些善后的事情，本来不想在这样的深夜发讯息过来的。
“但是，想着你肯定没睡。”有谁能比枕边人更了解自己呢？
熬夜一级选手秋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还早嘛。”
可不是，才九点，谁睡得着啊。
墨司不置可否，“不早了，该睡了。”
“不要老说这个不懂变通的话啦，你明知道我这个点不可能睡得着的。”秋秋小小翻了个白眼，“你今天忙不？”
“有一些。”不然一个视讯也不会拖到现在了，“那你呢？”
墨司还是更关心秋秋的状况，“第一天在疗养院，感觉怎么样？”
1028 墨司：我去找你？
怎么说呢，就普普通通呀。
唯一让人觉得不爽的就是李安侯爵病房里那个脑子有问题的男人，还有王警官那个看上去就让人有点生气的女儿之外，也没别的。
但这种讨厌的情绪，秋秋已经在下午到晚上的五个小时调节完了。
毕竟，这就是一件小事。
但此刻，墨司问起，秋秋又忍不住把他们俩的事儿拿出来说了。
就想跟男朋友分享，就想耍耍小脾气。
不开心！
听王警官那个女儿的时候，墨司皱起眉，“这么不尊重长辈吗？”
“是啊，一点不把自己妈妈的身体情况放眼里。”她有点气鼓鼓的。
墨司看她情绪波动比较大，就宽慰她，“其实也没有事。”
“像是你和她说的一样，你只是负责治疗她的身体。”
谨遵医嘱配合自然好，不配合也不能强求。
墨司是很明白一个道理的，这个星球、宇宙里，不是每一个人你有能力救下，你就可以救下的。
“嗯嗯嗯，我知道啦，我很看得开的。”
“还有一个奇葩呢？是谁？”
还有一个就是李安侯爵病房里那个人了，秋秋小小描述了一下他的样子，墨司越听，眉头越皱。
这不就是没事找事说吗？
还非扯着秋秋说？
成年男性，那肯定是居心不良！
“你知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墨司问。
秋秋撇嘴，“不知道，我没听他的介绍，也没问。”
“这个时候莫名其妙碰上来的人，很可能是冲着你来的。”八成就是看着‘治愈师’的名头冲上来的不知所谓的人，墨司说：“要离别有用心的人远一点！”
“扑哧。”
“现在是你激动啦。”秋秋笑着，脸上挂着大大的笑，“我肯定离他远远的，脑子有毛病。”
“嗯……”
又讲了几句话，两个人的语速慢慢变低，时间也越来越晚。
不知不觉，夜又深了。
之前相隔数万光年的时候，是异地恋。
现在好不容易又在同一片星云下了，但又各有私事，又变成了异地恋。
相处的每一寸时光，都是那样弥足珍贵。
他静静地看着秋秋，可时间真的太晚了，真得睡了。
“秋秋，要说晚安了。”
不舍的又何止是墨司呢，妹子有时候感性来的也很快，秋秋目光凝聚，也叹了口气，“真舍不得挂通讯。”
“好想你。”
虽然才分开不久。
虽然……见面的时候也就是吃吃喝喝玩玩。
三个字，像是推开水库的阀门，那边的思念也如山如洪呢，哪里经得起这样一句话。
沉默了少顷，墨司思忖了片刻，静静地说：“那不然，我去找你？”
“哈？”秋秋愣了一下，“找我？”
“嗯。”
“我开悬浮车去。”
“……”
所以，这就是硬核吗。
我想你，你就来找我？
不过还是算了吧，“很晚了，这里距离市区太远了。”
“嗯……”
“明天还要继续工作，你来了我们又一起把持不住了。”秋秋又给出了一个很有分量的礼物，“所以为了明天倍儿有精神，还是算了吧。”
这种小笑话逗的墨司也笑了起来。
“那好吧。”
“晚安啦！”
“嗯，晚安。”
1029 把病人当做一座山
早起，做完和墨司聊完天之后，秋秋的精神很不错。
这是来自于‘情绪’的力量。
良好的情绪让她的精神力都很充沛。
早早起床，喝了几支精神温养液，昨天差不多计算了一下大概要消耗的精神力，秋秋今早做了一个小小的精神力训练算作热身。
热身完毕，直接去医科大楼。
八点半，按照昨天规划好的日程表开始在各个房间查房。
那个群也逐渐开始嘀嘀，有人讨论病人的情况。
秋秋穿着白大褂，很能进入状态，从疗养隔离室、到昏迷病人的病房，三位老兵的病房……
每一个病人在秋秋眼里都是一座山。
她每天来监测、康复都是在翻越这座山。
有的山高、有的山低，难度各不相同，但无论是哪座山，秋秋都会用尽全力。
不会错过山上的每一处‘风景’。
快到李安侯爵病房的时候秋秋小纠结了一下，还是推门进去了，不过好消息是，上午场，那个奇怪的男人没有来。
秋秋登时感觉舒服多了。
走到床边，给双腿不能动的李安侯爵监测精神力状况……
一切如昨，唯一不一样的就是检查做完，她准备开始治疗的时候，沉默的侯爵跟她搭话了。
“昨天的事抱歉。”
李安是真的很不好意思，“我没有要强迫你做我私人治愈师的想法……”
“而且，像你这么优秀的精神治愈师，我也请不起。”侯爵家，听着厉害，其实也是表面光光。
真有点实力，他也不至于为了孩子们上学的事情来给那个傻逼殿下当工具人了。
生活令猛男叹气。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
秋秋怎么会跟他计较，“没事儿，这也不是您的错，是昨天那个男人……说话太没分寸了。”
“说请不起就太过啦，我的收费很普通的。”秋秋笑了笑，“特别是对于您这样为国而战的战士。”
这个名头就响了。
但李安不认这么大的名头，“哪能算这个，当初当兵也是情势所迫……”
为了承袭爵位，没得选啊。
“而且受伤也是学艺不精。”当年不怕狼与虎，初出茅庐，就敢一力降十会，面对那样等级的虫族……
狗带成这样也是年少气盛，自找的。
“不能这样说。”
“能去前线，已经有平常人难以匹敌的勇气了。”秋秋唇角带笑说出这句话。
也没很刻意，也不是想特意表达什么，就普普通通，但是眼神很坚定。
语气里的敬佩也一点不少。
这一刻，让李安差点感觉自己是个英雄。
他定定看了秋秋一眼。
害。
小姑娘真不错。
“谢谢谢谢，你话说完，我人都开心多了。”
“能让你开心，也是我的荣幸。”说完，秋秋调整好自己的精神力，“好啦，我们马上要开始治疗啦。”
治疗的时候，秋秋是不说话的。
和昨天一样，李安侯爵治疗的时间挺久的，秋秋弄完这里之后，精神力已经空了一半。
流汗和虚弱不可避免。
她在这里用精神力恢复头盔休整了一会儿。
算是充充电。
1030 不舍得女娃子跳火坑
她的行程和事儿都排的挺紧的。
李安躺在床上，侧着身子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姑娘，内心也挣扎了很久。
想当年，他也是一个正直的青年……
害。
算了算了，虽然不知道赵询打的什么主意，但他就是一个巨无霸火坑啊。
虽然目前这姑娘看着是比较抗拒的，但古往今来，男追女层出不穷，软的不行还能来硬的。
小姑娘在这方面总是有一些劣势的。
所以在秋秋走之前，李安叫住了她。
不等秋秋问有什么事，他神色讳莫如深，许久，“江医生，一个人在医院里，要小心一些。”
“特别要小心别用有心的男人。”
说完，他就直接进了被子了。
废人一个，说到这里已经是出于良心了。
多的李安也不敢多说，他也有家庭，他已经亏钱妻子儿女太多了，不能给他们带去荣光，也不能……
也不能让他们被人波及。
皇室的人，看人都是斜眼看的。
秋秋关起门，在长廊口站了一会儿，然后安安静静去了五楼。
路上，她思考起了最近这些事儿和昨天那个人。
所以那个脑子有问题的男人，口口声声说着是李安的朋友，实际上两个人关系应该并不好。
甚至李安看不惯他。
看不惯还要配合……
那个男人比侯爵的级别要高？
一个贵族，亲身上阵来找她的不痛快？
有毛病。
有些游离的到了五楼的病房，还是面色枯黄的王警官。
昨天的食疗还没开始，今天也不敢乱进行治疗，秋秋还是用了比较保守的方法，用‘绵长’的精神力对辐射的力量做消长。
这也是很麻烦的过程。
要不停的把精神力拉成细丝，送进别人的精神海里，控制丝线的风向，丝线炸开的力度，控制其他的丝线……
给王警官做治疗比李安侯爵还要累。
她是十个病人里治疗步骤最繁琐的。
擦去额角的汗，秋秋问王警官感觉如何。
王警官仔仔细细感受了一下，“好像……轻快了一些？”
事实上，被病痛折磨的时间太久了，王警官的感官神经已经有点跟不上的，太细微的差别她察觉不出来。
但是小姑娘为了治疗她这么辛苦，王警官不管有没有用，都要说有用的。
不然人家要失落了。
想着，她立刻又重复并确认了一遍自己的答案，笑得傻傻的，“有的，轻松了很多。”
从一些到很多。
秋秋：……
她知道，这种作用是微乎其微的。
说很多，真就是纯赞美了。
看看眼前的妇女，她的笑容，她说的话，很难不让人觉得怜惜。
温柔的人受此不公的命运。
“有效果就好。”秋秋唰唰干了一波病例，“有效果我们接下来就持续做这个治疗。”
“配合中午的食疗一起，先做第一阶段。”在秋秋的设想里，还是有第二阶段的，第二阶段王警官这边可以由一餐变成两餐、三餐。
如果一切都朝着她预想的角度发展的话，她是极有可能半康复的。
一瞬间，秋秋的思绪弹得很远。
但很快，一切就被现实里的话语拉车回来了。
王警官又弱弱地问：“那中午的食疗，所有的菜我都要全部吃光吗？”
她问着，显然有点不好意思，“我能分一点给我女儿吃吗？她实在想吃。”
提起如此不争气且自私的女儿，王警官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
是那种父母提起孩子独有的笑容。
“……”
“可以。”秋秋说：“但是你要把握好度。”
秋秋这里提了一个关键词，“是试一试、尝一尝。”
不是吃一吃。然后吃光。
晚安！啾咪！
1031 你到底是不是我妈妈？
中午的时间是属于厨房的。
链接上治愈精神力，进入冥想阶段，心沉溺于厨房之中，各色食材被切分，入锅——
温度催生美味。
香气四溢。
传感仪忠实的记录下了这里的味道。
一切都准备好之后，江秋秋依旧操控着机器人前往五层和六层送餐，也给自己留了一份荤素搭配的午餐。
拍照打卡，把今日份的生活分享给墨司，美美的吃完午餐，剩下的时间就用来休息。
她向来是如此自律。
但秋秋不知道的是，她睡着的这段时间里，很多事情，在悄然发生。
王警官的女儿又偷偷摸进了病房。
今天是个工作日，她还在上班，偷摸出来可不容易。
一进病房，她的脸色就跨了，坐在床边，用手对着自己扇风，然后娇嗔地对王警官说：“妈妈我热了。”
“我坐车来的，快要热死我了！”
孩子大老远赶来看自己，王警官自然不敢怠慢，迅速的去旁边倒了一杯水给她。
咕咚咕咚的水声引起了一旁病床上一个老太太的注意力。
她盯着王警官和她女儿看了许久，最后暗暗摇摇头，拉起了被子，一副懒得再看的样子。
确实，在这对母女面前，老太太就是个透明人。
女儿解渴完了，就忍不住搓搓手问，今天的菜好了没？
她满眼期待，王警官舍不得让这样的女儿失望，点点头，拿出了一旁的饭盒。
被藏匿于小空间的美味在一瞬间被打开，香气瞬间溢出，老太太都恍惚了一下，杨暖暖惊喜的瞪大了眼睛。
“是咕咕肉排！！”
今天江秋秋居然做了她非常喜欢吃的一道排骨！
“妈妈，这个特别好吃！”
“啊，是吗？”王警官也没吃过，不过，“江医生手艺好。”做什么应该都好吃的。
“那我们一起来吃吧！”
王警官欣慰于女儿说的一起吃。
这么一份，孱弱的病人是不可能完全吃完的，如果杨暖暖少吃一点，大抵就是王警官达成‘KPI’，她吃个半饱。
然而实际却是——
孱弱的病人进食的速度怎么可能比得上一个青壮年？
王警官吃肉要多咀嚼几口，年纪大了，动作也没那么快了，她安安静静的小口小口吃着自己的治疗餐。
杨暖暖微胖，人头大嘴也打，吃小排骨都是一口一个的，扒饭用勺子几乎就是暴风吸入。
王警官看着她的样子，小声说了一句，“暖暖啊，你……你要不少吃点？”
“！”
杨暖暖一听，直接筷子一撂，红着眼睛抬头：“我下班这么点时间，跑这么远来看你，饭都不让我吃饱吗？你还是我妈妈吗？”
“……”
她抖动着嘴，说不出话来。
只是在沉默的对峙中，极小声说着：“江医生让我要多吃一点，不然会影响她的治疗计划。”
她其实并不认为吃个饭就能治疗疾病。
只是……
她不想让女儿失望，也不想让江秋秋的治疗计划被打乱。
王警官只希望一切都可以得到平衡。
搬出了秋秋，杨暖暖收敛了点。
是啊，那个女人凶得很，万一万一又察觉了什么，不给她送饭就完了。
1032 对人的无力
因为顾忌江秋秋，杨暖暖到底没有把所有的东西都吃完。
还是留了近2/5的，就这样，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王警官选择性无视了这些，自己吃完了饭。
饭后是难得的母女俩聊天时间。
王警官会问杨暖暖工作怎么样。
“问什么啊，我就是那个工作啊。”烦死了。
“你对未来有什么规划吗？”女儿入职那个公司好几年了，还在最基层……工资水平在联邦星来看不算太高。
根本支持不了她目前的生活。
好在，她还活着，有一笔补助能给她，可惜了，王警官担心自己命不久矣，以后这笔钱不发了女儿过不下去，就想着她能快点升个级别，工资高一点，也好过日子。
但杨暖暖显然不能理解父母的爱，她只感觉自己被戳了痛脚，“你是不是又要问我晋升了！你怎么老这样！晋升晋升！”
“你知道晋升的都是什么人吗！”
“都是xx的女儿，要不人家爸爸就是xx委员，要么是贵族……再不然就是大学校的，我这样没有后台的人在单位怎么晋升！”
王警官一下不说话了，“没事，没事，不晋升也没关系。”
“那我打给你的那笔钱你要存起来。”
“钱钱钱，有多少钱啊！”杨暖暖一提到钱立刻警惕起来，“妈妈你可别找我要钱，钱都花了的。”
“你也知道的，我去新单位要买衣服、吃饭，别人请客都去旋转餐厅的……我从来不请客，联邦星的东西都贵，你都知道的吧？”该不会找她要钱吧？
杨暖暖其实是个挺抠门的人，钱她存了大半呢。
单位里人人都有悬浮车，她老早考了驾驶证，就为了攒钱买一个二手的手动悬浮车，这样上下班也方便了，也算有车一族了。
钱她是不可能掏出来的。
好在王警官也没说什么，“你生活也辛苦……”
“对，我很辛苦。”
“是妈妈没本事……”
这一句，杨暖暖没接，但她的表情分明就是在附和，她内心也就是这样想的，人家的妈妈要么是贵族、要么很有钱，再不济也是小资家庭，或者上个体面的班，人家的生活多快乐啊。
只有她，摊上一个这样的妈。
今天谈话的内容太诡异了，杨暖暖不想留下了，生怕王警官再说什么钱不钱的事情，加上她也不想看见江秋秋，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假模假样说今天要加班以后，杨暖暖火速离开了病房。
空间又寂静了起来。
王警官很快发现，碗还没洗。
她马上独自出门，把碗洗完了。
回来的时候，隔壁床的老太太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起来。
王警官和老太太也同住很久了，很早之前，她特别羡慕老太太，因为老太太虽然被辐射了，但她有老伴儿、有儿子，儿媳，还有一个可爱的孙子。
好些日子，经常来看她。
每次那一窝窝的人啊，就像是插在王警官心口的刀子。
咋那多人呢。
天天来看，次次来看，不麻烦吗？
1033 我就见不得你比我好
但前两年，隔壁床的老伴去世了。
死了。
儿子也工作调动，不得已去了别的星球，儿媳为了不让家散了，也跟着去了。
远隔近万光年，来往都需要时间，大家也都是普通家庭，付不起这个机票。
渐渐的，那边就来的少了。
偶尔发发视频，据说是小辈也忙，后来视频都越来越少了。
王警官为隔壁床的老太太而感到心痛，老伴儿人走茶凉，儿子远走他乡，慢慢呐，就散了。
这又成了一个孤寂的病房，可满室孤寂里，她有有一种隐秘的满足。
令人欣慰的是，女儿开始来看她了。
虽然来的不多，但一个月也会来一次呢。
想到这里，王警官黯淡的眼眸里出现了几抹光亮。
老太太本来是不想多话的，毕竟别人家的事情，陌生人插什么嘴，但是这几次……
她是真忍不了了。
“大妹子啊，你可长长心吧。”
“别一天天的女儿女儿了，你看看你自己，治疗餐你女儿一个大活人，健康的要命，就这么来给你霍霍完一大半，一点不体谅你。”
“开口闭口钱钱钱，来找你哪次不是为了钱，你那闺女不是在建设单位上班的？就这单位吃喝都管，干底层小工也饿不死啊，我挺你那不住全给她还不够花？”
“这哪里是小户家的闺女，装个弹簧人都要上天了都。”
大娘也是不吐不快，不说就算了，说就忍不住。
“还有你那小闺女的态度，知道的你是娘，不知道的她是你娘，那语气，再加把火都成飞天火箭了，看人用屁股，一点尊重没有，听得我都火气大了。”
“你再不管管这闺女要飞天！”
王警官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了起来。
“没有，我女儿就是年纪小不懂事。”
“三四十岁还小？”
“她也没什么坏心思……”
“她这还不坏坏起来吓死人了！”
基于目前的事实，王警官说不过老太太，她感觉自己很丢份，最后只幽幽说了一句，“我懂，我知道，这些都是我的事，老太太您也不了解……”
题外话，就是别管闲事儿。
老太太嘿了一声，觉得自己还真是多事了。
算了。
“行吧行吧，我多嘴了，给你赔个不是。”
说完她就硬挺地躺下了。
寻思着下次院长要是来问她，她得说在这个病房待得浑身不舒服要走。
听隔壁的连续剧听的她双拳握紧，想立刻打人。
……
另一边，六楼病房里。
李安公爵撑着床做起来，拿着机器人手里的餐点，心里一阵哇塞。
别说，小姑娘做的吃的是真好吃。
赛神仙啊，都想叫家里几个小的来吃了。
思绪一闪，还没来得及开饭盒，房间门就开了，他抬头看了一眼，是二殿下。
噢，遭瘟的二殿下又来了，还选各方饭点。
内心疯狂喷射，但面上，李安是沉默的，就像是一个被疾病折磨的失去斗志的中年男人一样，面无表情。
赵询也习惯了他没表情。
也是，要是跟他一样双腿残疾了，天天搁床上，能有什么表情。
所以他一句话也没说，理所应当的拿走了李安的饭盒，自个开了。
1034 问候二皇子的全家
李安：？？？
香喷喷的排骨瞬间接受两人的检阅。
赵询深吸了一口气，拿出了自己的带来的饭盒，迅速给李安的饭盒二八分界——
百分之八十全都进了他自己的碗里，剩下百分之二十他放回了李安面前。
赵询甚至没有解释，因为他知道，李安一个侯爵对此是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李安：我操你妈***！二缺皇子！脑满肠肥！
怪不得皇室要倒闭，你爹全是这种货色******！
生孩子没***！死了没都吃不上席！！
当然，这些话赵询是听不到的。
他今个有事儿呢，也不准备跟江秋秋碰面，昨天江秋秋说的话伤到他了，他决定用一些别的手段来侵入这个女人的生活。
总之，江秋秋他一定要拿下。
不仅是为了护卫队的训练，还为了——
反正以后不至于这样急匆匆的来吃一顿饭了。
想着，饱餐了一顿，他施施然的来，也施施然的走了。
他一走，李安立刻再次问候了他全家。
就可惜了中午这顿饭了，mmp，下次一定要早点开始吃，要朝里面吐一口口水，恶心死这小子！！！
……
下午，秋秋重复之前的日程，上到五楼和六楼检测自己的病人。
虽然秋秋有出色的精神力，对于自己病人的每一分变化都牢记于心，但她目前也是在试探之中，也不知道病人吃了自己做的饭到底会有多大的变化。
所以一旦产生变化了，她其实也无法判断，中午的治疗餐是吃了还是没吃。
但是李安会说实话。
他讲中午的菜被人吃掉了。
江秋秋：？
“你的朋友又吃了你的治疗餐？”
“嗯。”
“你那是什么朋友？”
李安不说话。
“明天叫他不许吃了。”
“我叫不动。”
“？”秋秋悟了，“他是什么人？”
李安又没说话。
“不方便说？”
李安抬头看着秋秋，然后疯狂点头。
江秋秋：……
她本想直接叫李安去楼下办公室里用餐，但想着他双腿不方便，不行，不管方不方便，“那这样，我记得这医院一楼有轮椅。”
“从明天开始，你的份额就不送来，我会让机器人推轮椅上来，侯爵你自己收拾好，去楼下吃完再回来怎么样？”
李安知道二殿下想追妹子。
追妹子干不出这么没格调的事，他点点头，“那样对你会不会太麻烦了？”
“不会，只要你吃的速度稍微快一点不影响我午睡就行。”
“我吃的很快。”
两人初步达成共识。
到这儿，秋秋的心情其实还是不错的，只要患者是跟她一条新的，她觉得外力并不可怕。
到五楼，王警官的身体情况略有变化，但变化也太细微了。
秋秋一时之间把不准是她身体亏空太多，一下虚不受补，补不上来，还是——
她的女儿又从试一试变成了吃一吃。
所以秋秋特意开口问了一句。
王警官那个时候低着头，被问，她只有一瞬间都不自然，但因为角度问题，秋秋没看见，只听到一句：“还好，大多都我吃了，我吃饱了。”
秋秋表示自己知道了，“那你这个治疗还需要一段时间。”
治疗与预期出现了偏差。
这一刻，秋秋是没想过，病人会骗自己的。
在她还算单纯的世界观里——
谁不惜命呢。
晚安！啾咪~
1035 人生总有遗憾
实习的时间暂且是顺风顺水的。
没有碰到非常棘手的问题，基本病症心里都有对策。
三位老爷爷简直就是开心果儿，只不过……只不过他们被辐射折磨良久，秋秋想了很多方法想对抗、改变，但都没有起色。
对他们，能做的就只有不停的灌入‘干涉的力’，保证声明的存续，多喝精神温养液，这样病人不至于太难受。
别的……现有的治愈水平还做不到。
这很遗憾，但低沉了一段时间之后，秋秋很快调整了过来。
学医、学治疗，经历会告诉你一件事情——
人生总是要有遗憾的。
所幸几位老人都是乐天派，看秋秋提不起劲每每还要讲几个笑话逗她开心的。
昏迷的那位病人在秋秋的持续照料之下，似乎有苏醒的迹象。
还在隔离室的几位新鲜病人看着都是重症患者，目前还没有能脱离隔离的迹象，一切其实都在朝着秋秋最开始做的‘计划’趋近。
包括从病房里不辞辛苦每天都要来秋秋办公室里防止那个偷菜吃的憨憨的李安，也在秋秋的预料之内。
除了王警官。
就她一个。
很不对劲。
这可能是平静的实习生活里让人最难受的一件事情了。
她的病人……居然对着她阳奉阴违。
3月上旬。
秋秋来这边医院已经有大半个月了，她对这里的业务开始熟悉。
了解了各个病人的名字，知道一些他们的家庭状况，在一起来的小群里发言了几次，简单掌握了对辐射的治疗技巧。
慢慢判断出了老兵三人组疗养为佳、隔离室的病人还要2-3个月才能出隔离、昏迷的病人也许会在一周之内苏醒，李安伤势太重，保守治疗为佳，唯一有希望治愈是的王警官。
秋秋本想在她身上大展身手……
但一切，不说也罢。
沉着脸又到了王警官的病房，秋秋面无表情推开了门。
床上的身影还是看见她就露出了略带讨好的笑容，“江医生！”
“你过来了！”
秋秋嗯了一声，例行检查过后，她基本已经落实了心里的想法。
“王警官，每天让你坚持的训练，你做了吗？”
秋秋之前每天给王警官布置了一些锻炼身体的任务，要她按照所给视频上教学一起‘动起来’，以用于强身健体。
她自己计划的很好。
食疗补充内需，锻炼强健体魄，内外兼修，把底子搞起来了就好治疗了。
至于运动的量，毫不夸张的说，是秋秋精准计算而来的。
她前段时间，每天都有精准询问王警官，她每天摄入多少食物。
怕她算不准，秋秋还刻意送了个称到这边来。
她那个时候以为王警官在用完食物之后依旧体虚，是虚不受补导致的。
毕竟久病了嘛，机体不如她的预想也是正常的。
制定适宜的训练，可以让训练消耗一部分不受补的能量，然后通过运动转化为另一种能量。
这样，吸收与不吸收，都有了自己完美的走向。
王警官回答的是每天进食900g左右。
所以秋秋每天给她安排的也是900g的训练量。
1036 她真的会治疗吗？
王警官觉得自己是个好人。
她愿意牺牲自己，顾全一切。
对于江医生布置下来的锻炼身体她虽然内心很抗拒，但是还是去做了。
只不过训练量是900g的……她没有用到900g，那就稍微缩水一点点好了。
但是这个训练真的好累啊，就算缩水了整整一半，在每次动起来的时候，王警官还是免不了在心里想——
我都这样的人了，我都半截入土了。
我都已经这么虚弱了，为什么还要我干这个？
而且干这个有好转就算了，为什么都坚持一周了，没有好转，反而很累？
累死了。
因为累，她可以很笃然，很自信的说：“都做了，每一个都做了。”
做应该是做了的。
“你昨天中午吃药膳大概吃了多少？”秋秋抬眸，问。
王警官由于连日的按秋秋教条干事儿精神不振，内心已经生出了一种隐秘的怀疑，跟女儿说的一样，她这么年轻，到底会不会治疗？
因为怀疑，内心对‘权威’已经不够尊重了。
是以，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嘟囔嘴问了一个杨暖暖经常问的问题，“吃药膳对治疗的影响很大吗？”
“……”
问这？
没影响，她脑子有问题给这几个人当护工做饭吗？
本来就欺瞒，本来就生气了，这个欺瞒主体还问这种问题，她什么意思？
觉得没用？
“它对治疗息息相关。”秋秋语气渐冷。
王警官还是有点欺软怕硬的，看秋秋这么冷厉，弱弱地噢了一声，“这样吗。”
反正已经不信了。
这种交流很没用，也很没意思。
总耗着，刚刚来的好心情就要没了，秋秋根据王警官目前的情况再改动了一次医嘱，“目前训练可以暂时停下了。”
“下午的精神力梳理也可以先停下来了。”虚成这样，拉得丝得多细她才能坚持？
真拉得那么细微，治疗还有什么用？
“都，都停下吗？”
“嗯。”秋秋：“你目前的状况不好。”
“……我不好了？”王警官心里咯噔了一下，“连江医生你也束手无策吗？之前，之前你不是说……”有机会的吗？
她又用希冀的眼神看过来。
江秋秋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站起身，“王警官，一切病情的进展，是建立在我们互相信任、互相努力的情况下的。”
“扛辐射是持续治疗，不是光靠治愈师一个人就可以的，患者自己也要跟上。”
“我，我做训练了。”
到现在还执迷不悟吗？
秋秋脸上挂上了假笑，“你知道的，我说的不是训练的事。”
“……”
说完，秋秋头也不回离开了这里。
在关上病房门的一瞬间，她表情就变得很难看了。
屡教不改。
她已经给过她很多次机会了。
一次、两次、次次隐瞒。
她们已经丧失了对彼此的信任。
这个病人，她救不了了。
中午，照例送餐。
李安麻溜地上了机器人推来的轮椅。
小闺女真的是个好人啊，这么麻烦的事儿都愿意担着，说让他去就去了。
好人！
怪不得这样的人二缺殿下会喜欢呢。
可惜了，配不上配不上。
1037 皇子殿下闪亮登场
就在李安在脑海里高声唱你不配你不配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出现在了门口。
李安看见来人的脸，在心里大骂了三百声晦气
他扒住轮椅的轮子。
“李安侯爵。”赵询声音淡淡。
“殿下。”你妈。
“你又要去楼下了？”
“在下惶恐，实在是江医生叫我去。”你妈。
赵询露出了很难受的表情，之前是送上来的，后来就直接叫李安下去了……
这什么意思！她可就在李安的病房里见过他一个人！！
是觉得他偷吃了吗？！
他堂堂殿下，怎么可能偷吃！
他分明就是光明正大的吃了，这是李安献给他的！
要是李安知道这破人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估计要立刻暴起，用自己已经不存在的jio戳进赵询的脑子里大喊你脑子进了水吗？脚气都没你的思想臭！！
这二逼怎么不说话啊……时间都快到了。
李安看着赵询，看这眼睛，又小又斜，怪不得心气不高的脑子不好，看着脸，横看不大竖看大，又像马脸又像驴，身高一米八，身无二两肉，活像一根竹竿！
就在李安快为赵询全身上下都找好替代物的时候，赵询说话了，“今天你去下面早点吃完早点走。”
“？”
啥意思。
李安小声问了一句，“殿下找江医生有什么事情吗？”
“有。”
“对了，等待会儿我会去她的办公室找你，你看到我直接叫我殿下，知道吗？”
“殿下？”李安一惊，“那殿下的身份岂不是暴露了？”
赵询邪魅一笑。
要的就是暴露啊。
“……”
李安明白他的意思了，合着这是想来地位攻势？
在下楼的途中，这位失去了双腿的中年老男人有些忧心忡忡。
因为在他看来，皇子啊、殿下啊这种身份在年轻女孩的心里还是很有地位的。
虽然江医生看上去不像是被俗物所扰的人，但他还是怕。
是以今天和秋秋一起吃饭的时候他忍不住旁敲侧击的问：“江医生，你觉得皇子这个身份怎么样？”
“皇子？”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嗯……只是想知道你们年轻人对皇室的想法。”他有点扭扭捏捏。
秋秋：？
“该不会你问完之后告诉我，你其实是某皇室流落在外的皇子？”
“……”
“怎么可能！”李安啐了一口，“我只是个侯爵。”还是没封地的低等侯爵。
“也没什么感觉吧。”也许是因为生在国旗下，长在春风里，沐浴着社会主义的光辉长大，皇子在秋秋的眼里……额，提到皇子她脑子里就是21世纪热播清宫剧的半光头阿哥。
咋说了，不喜欢。
她露出了略嫌弃的表情。
噫！这表情，厌恶皇室，难道江医生是自由联盟阵营的？那赵询皇子的身份也就那样把，李安一下就舒坦了。
“没感觉其实也对。”赵询说：“我也接触过皇室，感觉皇帝和皇子还有公主也都是普通人。”
除掉皇室光环，什么也没有。
突然谈什么政治问题嘛，秋秋刚要打趣，就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李安竖起了耳朵，准备好了自己尬到极点的台词。
1038 狗皮膏药真真烦
门是声控的。
有人敲门，秋秋应了一声，门就打开了。
不受欢迎的赵询，出现在了门框里。
还不等秋秋下逐客令，坐在她对桌的李安突然声音拔高，“殿下，你怎么过来了？”
说完，他又用极其拙劣的演技瞪大眼睛，卡了一下壳，看向了赵询。
赵询也看着秋秋。
按照正常的发展步骤，这会儿秋秋就要发出疑问了，殿下？什么殿下！谁是殿下！？
然后赵询就可以板着脸，轻斥李安一声，不是都跟你说了不要暴露身份吗？
之后再跟秋秋解释并介绍自己的真实身份——联邦帝国皇室唯三皇子之赵询，真正的皇亲贵胄、帝国血脉。
未来的帝国继承人，整个星际和联邦都将成为他的掌中之物。
富有四海的准君王对一个女人露出笑容——
那是任何人都无可比拟的魅力。
然而事实却与想象截然相反，秋秋一下悟了，为什么李安吃饭的时候要说那些。
因为真的有个皇子要上门啊。
比比赖赖吃病人饭的男人=皇子？
他就是小熊猫说的皇室之人？
虽然碰到了新鲜事儿，但秋秋并没有出声，所以整个办公室还是寂静的。
谁也不说话，就停在上一句，好像很尴尬，所以赵询不得不硬着头皮接了一句，“我过来找江医生有事情。”
女主角没有参与。‘男主角’依旧坚强的开始进入剧本。
工具人李安这个时候就推着轮椅下线了，“您有事找江医生，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他直接推着轮椅去了走廊那边。
只不过在离开之前，他还是忍不住往里面看了一眼。
皇室的男人不会强迫人吧？
听说这个赵询也是个单兵，该不会——
不行。
他决定听一会儿墙角。
就算真要得罪皇子，他也不能看着那样如花朵、玫瑰一样鲜妍的姑娘……
害。
做人真难。
早知道还不如20年前直接战死沙场算了。
不行，那样的话就看不见儿子长大了，少领20年的救助金呢……死了也得不到可以承袭的爵位还是活着比较舒服。
要是当时拒绝当这个皇子的工具人就好了。
善良的人正为自己做了错事而内心煎熬着。
里间，秋秋不知道赵询跟自己有什么事儿可以说的。
她看着赵询的目光没有丝毫的变化。
赵询：……
失算了，她就一点都不好奇自己的身份吗？
眼见着她是真的不好奇，没办法，赵询只能自己开口介绍自己，可是自动开口，就落了下乘了，没有那种风度了。
“江医生您好。”
“我很好。”
“……”
“冒昧打扰，我对于我们之前不愉快的见面感到抱歉。”
“真觉得抱歉你就应该记住我说的话。”秋秋道。
赵询：？
“不让我看见你就是你对我最好的道歉。”
“……”
“之前是我唐突了。请容许我做一次自我介绍。”他决定直接亮出身份，“我是赵询，联邦帝国的帝国三子。”
皇子欸！
“近些时间父皇病重，我来这边探望李安侯爵，有幸吃到了江医生做的菜，惊为天人，很想学来为父皇制作——”
他还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普通人听到这里就该觉得荣幸了，但秋秋听到这里，意味深长的噢了一声，然后说：“这就是赵询皇子吃病人治疗餐，并且一次基本**光的原因吗？原来是太好吃了！”
赵询的脸，又绿了。
晚安，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