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3 他怎么可以这么幸运能遇到你
大事儿，墨司没催，给足了邢瑞思时间考虑。
反正还要在这边留几天。
“等等，不是留两天吗？”
“开庭还有7天，最多能留4天，应该会留四天的。”
？？
怎么还突然改时间了？
“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很快就到了夜里，海盗星很大，邢瑞思给墨司和秋秋安排好了一个上佳的住处。
他很妥帖的为两个人安排了两套房间。
然后大半夜，在床上翻来覆去思来想去，各种纠结之后，凌晨作出决定准备深夜叨扰墨司告知自己的选择，却发现一去扑了个空。
和很久之前的x某堂兄一样，站在空荡无人的庭院门口，邢瑞思的第一想法是：他怎么不在，联邦有事，连夜回去了？
然后这个愚蠢的想法飘过去之后，他想到什么，立刻奔向了另一个院子。
“……”
！！！
次日。
因为没有休息好，邢瑞思的眼下挂了一圈青黑。
与他相反，墨司看上去休息的很不错，精神奕奕的。
“你这是怎么了？”
“这么纠结？”墨司喝了口茶，“不像之前的你了。”
“我不纠结，我像我，我同意了。”都考虑一晚上了，再说这个答案也没那么有激情了，“但是你们要保证，与帝国切分清楚。”
“不然，我去了也可以回答，我带去的所以东西我也可以销毁。”
墨司没有说话，只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这是两个人之前立约的时候会做的动作，邢瑞思想了想，跟他拳头碰拳头，碰在了一起。
谈妥了。
邢瑞思一下就松了气，他立刻又活泼了起来，“好了好了，事情说完了，7天以后是啾啾打官司的时间，你最多还能在这里待三天，答应我的事情赶紧做！”
“样本采集刻不容缓！”
这事儿的确重要，三个人就一起去了训练场。
墨司作为被采集的主力军，直接进了场中央，上了邢瑞思提前准备好的机甲上。
秋秋和邢瑞思则在一边旁观。
采集的时间是相当漫长的，墨司进去之前还特意叮嘱了邢瑞思要陪着秋秋，别让她无聊。
邢瑞思：……
这可是他的女神！还用墨司多嘴！他肯定不会冷落她啦。
两个人就聊起了天。
起初，邢瑞思还是支支吾吾的，脸红嘛。
不过脸红归脸红，邢瑞思的八卦之魂，还是在熊熊燃烧。
“你和墨司是怎么认识的呢？”
但是问完又感觉逾距，“抱歉，我只是很想知道……如果冒犯了啾啾！啾啾可以不说！”
“没有。”江秋秋摆摆手，笑着：“我只是在思考，要怎么说。”
“这又不是需要保密的东西。”
怎么认识的？
说起初识，就不得不提起墨成语。
星空徜徉相处的点点滴滴，三言两语带过，仍听得到其中的甜蜜。
“就这些啦。”
“……真像偶像剧。”邢瑞思突然羡慕了，“他运气太好了。”
“能遇到你，他好幸运。”
“是啊，他可太幸运了。”秋秋附和，眼睛看着在内场的墨司，手撑着下巴，目光柔和，“不过，我觉得我也很幸运呀。”
1084 这就是喜欢吗？这就是恋爱吗？
秋秋看见在谈话中，邢瑞思突然抓住了胸口。
“你怎么了？”秋秋：“不舒服吗？胸口疼？”
“没有。”邢瑞思摇头，“只是听你说话，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
“我好羡慕哦。”他真心实意的抓着胸口，目光清澈见底，“突然有一些羡慕他。”
这话，秋秋暂时没有办法接，她眨眨眼，“不用羡慕，你以后也会碰到的呀。”
以后的事情怎么说得清楚呢。
邢瑞思不想以后，他就想知道：“是不是像你和墨司这样的，就是喜欢？”
话题立刻转成了恋爱part。
“也不能这样说，喜欢不一定是我和墨司这样的。”秋秋知道，“喜欢的表现有很多种，我和墨司只是其中的一种。”
原来是这样，他一脸受教。
谈话刚告一段落，外面的一个动作检测仪响了一下。
邢瑞思立刻走过去，手指在虚空中迅速的点点点，然后通过话筒让里面的墨司先听了一下，派出了另外的机甲。
新的机甲是一架中型战斗机甲，看上去比墨司驾驶的小型机甲‘强’很多。
“你先用力量类型的招式。”
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用的不是最好的材料，也别用太大的力。”
里面的墨司比了一个知道的手势。
秋秋也跟着走了过来，她很好奇，“里面那个和墨司pk的是无人机甲吗？”
“是的。”
战斗其实挺丝滑的。
细看一会儿里面的pk，墨司虽然是收着的力，但他可是联邦唯一一个3s级别的机甲单兵，他现在在pk场里所展现出的状态也绝非一般人能达到的水准。
但与他对持的机甲动作十分流畅，类人机甲的关节非常多，AI要控制这样的机甲，难度可想而知。
“无人机甲和墨司对战收集数据，是为了分析对手，然后学习吗？”
提到自己所擅长的领域，邢瑞思也闪闪发光，“AI和多人对战，收集数据，是为了学习。”
“我创造的这个虚拟机甲AI拥有很强的学习能力，从理论上来讲，只要和他对战的样本足够多，那么他就能衍生出一套完备的对战系统。”
“只是我们这里的单兵太少了。”
海盗星的单兵真真不多，就算加上一些后面吸纳的成员，也不过几百人。
才几百人，算个什么？
而且几百人里，高高手都没有，采集的样本不够强，也会对AI的测算产生影响的。
“这也是我愿意离开这里的一大原因。”
“我的AI……太贫瘠了。”邢瑞思看着测试室内的机甲，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我们刑家为他付出太久了。”
气氛一下凝重了起来。
然后，邢瑞思又一本正经的说：“我现在又没有女朋友，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结婚，如果不结婚的话我就不会有孩子，就算有了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和我一样聪明或者和爸爸一样聪明。”
“万一不够聪明，是不能研究AI机甲的。”
“那传承就断了。”
他正色，“所以我要好好努力。”
争取在有生之年把AI技术发扬光大。
1085 地球人
秋秋发现，对人还真不能有固有的印象。
比如邢瑞思，真的是无时不刻都在刷新她对他的印象。
聊过AI，聊到邢瑞思真正的天才父亲。
就不免说起比奇堡。
谈起这里的海绵宝宝和派大星还有泡芙老师。
说起这些铜像，邢瑞思挠挠头，“这个，这个最初建造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就是按照流落在宇宙中的母星残片里看到的东西做的。”
“母星……你是说地球吗？”
邢瑞思点点头，“就是我们的蓝色星球。”
“我的父亲曾经收集过一些视频资料，我们是按照模糊的资料建造的，怎么了？你觉得很奇怪吗？”
秋秋没有觉得奇怪。
秋秋只是顿了一下，然后觉得非常的不可思议。
在之前，她在星际回忆过去，很多时候代入的是平行世界。
因为这个时代和她之前生活的时代差距真的太大了，尽管也有流传至今还在流行的一些装潢。
可装潢……嗯，给不了人亲切感吧，就感觉哪哪儿都能有似的。
但是在这里，海绵宝宝。
地球的历史流转了三千年，在遗落的碎片里，有海绵宝宝。
是不是往前推三千年，在银河系的一隅，地球就是她出生过的那个地球？跨越光年和时间，也许她并不是穿越到次时代。
她可能还在地球。只不过地球不再是那个地球，而是成为了所有人的‘心球’。
“真的很奇怪吗？你都不说话？”邢瑞思又问了一句。
秋秋回过神，立刻摇头，“不奇怪，一点都不奇怪，我觉得挺可爱的。”
“！你是极少这样评价的人。”
“那之前拷贝的视频资料还在吗？我能不能看看？”秋秋是真的想看，“我想看看来自母星的东西。”
这个大多数人都会好奇。
也不是什么不能传播的东西，原片被老头珍藏起来，准备当传家宝了，但复制件还是有的。
就是得找一下，邢瑞思让秋秋先等等。
在文件海里寻摸了一阵，他总算找到了自己的珍藏。
外面的小实验室就有投屏用的东西，他点开，很快，雪白的幕布上出现了颜色。
颜色并不纯正，可能是因为年岁实在是太久了，很多人物在秋秋的眼里都褪色了。
红色的派大星变成了斑驳的粉色，黄色的海绵宝宝变成了白色，章鱼哥直接就灰了，因为一些数据的缺失，视频偶尔会卡，会跳幕。
不过这段视频的BGM很清晰，就是这个版本好像是英语版的，英语这个语言在进化里已经基本被摒弃了，现在大家说的都是通用语。
所以邢瑞思是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的。
只极少的，能从现有的资料里分析。
可秋秋不一样——
熟悉的BGM，熟悉的海绵宝宝抓水母，熟悉的派大星哈哈哈，还有章鱼哥的臭脸和长笛。
藏于记忆深处的东西陡然乍现，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想起了好几年前的午后，她躺在单人公寓里，20岁了，还在哈哈哈看海绵宝宝。
那个时候，她还是一个躺平青年，上班的时候很有追求，下班的时候快快乐乐。
一切，竟已恍如隔世了吗？
生于华夏的25年，已经在滚滚的时间里，逐渐模糊，像是一场梦。
也许是来自家乡的物品触动了某根弦，秋秋发现，她也是想家的。
思念亲人与故土。
思念事业与朋友。
1086 秋秋的难过，墨司的安慰
一起在海盗星度过的第二个夜晚是低落的。
墨司敏锐的发现了秋秋的情绪变化。
他偷偷地去问了邢瑞思，在他录入数据的时候秋秋这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是不是看了什么网络评论？
有人给她发通讯？
邢瑞思也一头雾水。
“没有。”
“没有谁。”
但他给出了一个关键的信息，“就是……之前看完了那个以前我跟你看过的资料片，她情绪就变得奇怪。”
“？古地球遗留的那个片子？”
“是，就是那个。”
那个片子墨司也看过啊，早年邢瑞思炫耀过好多次来着。
没什么不一样的啊。
他还是倾向于星网上的事情。
秋秋没有主动说，男人就没有直接问，而是偷偷的潜入了星网查探各方讯息，但消息就跟以前差不多啊。
支持的和质疑的五五开，因为法律的雷霆震慑，讲脏话的人也并不多。
女朋友不明原因的失落，墨司有些焦灼。
黑夜寂静。
10点多了，可房间里的呼吸声还是那么明显，平日里这个点，秋秋已经睡着了。
今天她还没睡。
墨司决定再等十分钟，如果十分钟后秋秋睡着了，那就算了，如果还没有睡着，他要问一问到底是怎么了。
他静静的等着，也许是心有灵犀，没等他开口，秋秋先开口了。
轻轻的呼吸声在耳畔响起，两个人躺在同一张床上，是稍稍侧身就可以纠缠在一起的距离。
她问：“墨司司，你说，人有来生吗？”
来生？
她在问谁的来生？
她的父母吗？
墨司看过秋秋的资料，知道秋秋是个孤儿，父母都已去世。
作为一个科学论者，墨司是不信来生的，可现在——
他微微思忖，“人也许是有来生的，如果是重要的人去世了，有人惦念，也不算离开，说不定他们就会变成星星在天上看着你。”
变星星理论吗？
21世纪的时候大家也常说这句话，但她亲身经历过之后发现，“也不一定会变成星星，也许会变成另外的一个人，然后去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再也不会回去了。”
就像她一样。
但墨司的理解显然是：父母去世了，就变成另外的人，再也不会回来看我了。
这是事实，这样的事实，让墨司充满了对秋秋的怜惜。
所以他没有多说话，只是立刻凑近秋秋，长臂一揽，紧紧地抱住了他。
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体温贼拉高，这样贴在一起，他炽热的温度连同火一样的关怀一同传到了秋秋的四肢百骸。
秋秋一下不知道怎么了，就听见墨司说：“你的父母远去了，你还有我。”
“我保证，我不会变成另一个离你远去的人，我会永远抱住你。”墨司低下头，安慰她，“别难过了，你已经难过一整天了。”
“……我难过一整天了吗？”秋秋都没感觉，“我没难过吧，我也没想父母。”
原主的记忆里都很少有父母，这两个字就是一个符号。
“我只是想家了。”
“你想回去看看？”可能是最近事情多了？怀念长大的地方了？墨司想着，“要是相去荒星待一段时间，等官司之后，我陪你去。”
1088 墨司：我变坏了，但我感觉你喜欢坏的
一个抖擞的清晨。
细微的光点从幕布的孔隙里射入，敏感的墨司第一个睁开眼睛。
他睡下不久，不过年轻人身体强健，稍微闭眼也不觉得很累。
精气神慢慢回笼。
理智也在白昼之中逐渐苏醒，墨司在理智里看着周围狼藉的一切，瞌上了眸子，双颊迅速的红了起来。
“……”
他轻巧的挣脱秋秋的怀抱，把她安放在柔软的驾驶舱，她太累了，睡得憨甜。
虽然驾驶舱内有打扫机器人，但是——
墨司抓起地上的东西，手指尖都仿佛热得滴血。
这样的事，就算是叫机器人来，都觉得不好意思。
屏气凝神，迅速的把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清扫一遍，他边弄边想，这辆车开回去以后就放在地库里，以后只能和秋秋一起出去开。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很快，就早上八点多了。
在海盗星里的邢瑞思来找墨司继续录入数据，扑了个空，他就给墨司发了个讯息。
“你怎么了？昨晚出去还没回来吗？”
海盗星里到处都是监控设施，昨夜AI检测提示了邢瑞思墨司驾驶悬浮车出行，不过他没多想，只以为军部有点机密的事情他要去星舰上处理。
“还有些事。”
“哦，那你今天大概什么时候过来？”邢瑞思问：“我想早点弄完，然后也早点去联邦星，昨天你录入数据之后AI学习的不是太好，我这里的材料还是太差了。”
言下之意，早点去军部也早点搞材料。
这也正中墨司下怀。
太刺激了。
真的太刺激了。
刺激虽好，可是来多了，他也有点吃不消。
去到熟悉的环境里，秋秋的心情也会好一些。
“我立刻过去。”
“嗯，来。”
昔日搭档，默契犹在。
去的时候，墨司还是驾驶的那架小悬浮车，他轻巧地抱起秋秋，把她放在后座。
悬浮车在空中滑行，很快，研究所便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背后突然传来了柔软的轻按感，不用回头，墨司也知道，她醒了。
“秋秋，别闹。”
“怎么啦？”
“早上。”
“嘻嘻。”秋秋已经醒了一小会儿了，她往前，偷偷把头探到驾驶舱，“那晚上就可以动手动脚啦？”
他以前向来是不回答这种问题的。
但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秋秋逗久了，正人君子的底线陡然炸裂。
他点了一下半自动巡航，头微侧，也笑，“可以。”
秋秋错愕了一下。
他又补了一句，“只要你一直保持动手动脚。”
这是一句极具暗示性的话。
“……”
“你你你——”秋秋哇了一声，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你学坏了。”
“嗯。”墨司点头，“我感觉你喜欢坏的。”
秋秋笑了起来。
墨司听到秋秋的笑声，眼神也慢慢温柔了起来。
有点不修边幅的邢瑞思揣着自己的研究资料过来，看见的就是两个人腻腻歪歪的一幕。
其实也不算腻腻歪歪，就是站在一边说话。
不知道说了什么，墨司和江秋秋两个人都眉眼弯弯，像是同步复制粘贴。
昔年冷峻的伙伴。
也在不可能中找到了爱侣。
……
啊！
突然羡慕！
1089 提前回联邦
今天墨司又开始了枯燥复杂的AI数据录入。
但今天的邢瑞思不止是旁观，昨天的数据反馈弄得不太好，他今个一直都在调整AI。
手指在虚拟键盘里飞速跃动。
秋秋站在他一侧，看见他忙，只好奇的看着，丝毫没有出声打扰。
是一个多小时以后，他停下来歇着，秋秋才过来和他聊天。
聊天之中，秋秋问到：“这个AI是不是可以搜集所有的数据进行分析？”
理论上这是可以的。
秋秋就想，“那我可以吗？我也想和AI对战。”
他只迟疑了一瞬，“只要是机甲单兵的数据都可以录入，你要是也想试一试，可以到旁边的第二训练场。”
第二训练场在第一训练场的旁边，就隔了一个罩子。
作为资深啾星人，邢瑞思知道秋秋的很多八卦和信息，“啾啾你要用的话，直接用轻甲，侧重速度，这样AI可以学习速度和反应。”
秋秋入场以后，刑瑞思感觉自己被二次惊艳了。
他知道秋秋的速度快，但不知道她驾驶轻甲的速度能快成这样。
长久的训练、肌肉的记忆、精神力的适配性、还有轻甲的丝滑，让江秋秋的速度被放到了最大。
刑瑞思说是要学习速度，她所有的进攻，都以突袭为主。
不加太多的力量，但一闪而瞬过去的火光，快到看不清。
AI里的数据疯狂跳动，这是新的数据！海盗星这边还没有这么快的人呢。
刑瑞思意有所感，又放出了自己的虚空AI，迅速测算了起来。
这么一忙，直接忙到了晚间。
中间一点不停转，然后在夜晚分别的时候，刑瑞思直接宣布明早就直接赶路回联邦。
“不，啾啾，这个不是因为你。”他还有点不好意思，“是我自己想去。”
“这边的普适数据饱和了，军部给我准备了新的研究所，我要去看看。”
是因为正事，那就直接起航吧！
回程的前一个晚上，考虑到跃迁星舰需要一定的体力，墨司和秋秋都规规矩矩的。
次日清晨，墨司早早拉着江秋秋起床。
是真有点早。
秋秋揉了揉眼睛，“要这么早出发吗？”
她以为提前n多时间出发是21世纪老年人才会有的习惯来着。
“不是要现在出发。”墨司牵着她，“是保证今天能出发。”
“？”
她一开始不明白墨司是什么意思。
直到他敲开了邢瑞思家的门。
“……”
毫不夸张的说，昨天还干净整洁的这里，现在简直就是一个小型垃圾堆。
无数乱七八糟的东西堆在地上，邢瑞思带了两个机器人拖箱子，左边的箱子满了一半，右边还是空的，他本人就流窜在这一堆乱纸里找东西。
本来慢腾腾的他看见墨司和秋秋来了，立刻倍感压迫，手脚都快了起来。
但是在墨司和秋秋的目光注视下，他感觉自己再快都不够快，又叫了几个机器人过来。
但饶是如此，也过了两三个小时，他才把自己的行李打包好。
科学家搬家，果然恐怖如斯。
好在中午12点之前，三人还是顺利出发了。
这是57年夏初的某一天。
智慧机甲之父邢瑞思出山的日子。
1090 找到杨暖暖恶心证据
回到联邦。
人一落地，新星那边小钱总直接发来问候。
梅教授也来新星的总部找过一次她，她不在。几位将军寻摸着来了一次星空徜徉，本想借着艾尔太太和秋秋见一面，没想到扑了个空。
秋秋想了想，第一站先去了新星。
墨司本来要陪着她一起去的。
但接引了机要人员邢瑞思来联邦，他得带他去一次军部，开个短会议，然后给邢瑞思开个特权。
这也是顶重要的事，秋秋很能理解他的工作。
她今天一个人到大厦，乘坐电梯上楼，到楼顶办公区域，晚星看见秋秋一个人，还问了一句，“秋秋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男朋友不在吗？”
“他今天有事。”
“哦哦。”晚星这才反应过来，“他之前天天陪你，我都差点忘记他也有工作了。”
这话说得，秋秋笑了笑。
晚星也笑了，“对了，秋秋你之前说去寻找能恢复源文件的办法，找到了吗？”
秋秋点点头，“应该是找到了。”
“那感情好！”那就是双喜临门啊，她扯着秋秋，“你跟我一起去小会议室，我们这边也有好消息！”
四人组重聚小会议室。
因为之前‘修复被删除的源文件’这事儿是没有先例的，所以新星和小钱总这边担心秋秋的寻觅没有结果，到时候官司在即，有理都被压制，宣传运营部上下包括一些粉头都在盯另外的突破点。
【杨暖暖的各种极品行为】
据秋秋所说，她为那位王警官制定的康复训练里，这位杨暖暖，是其中最大的变数。
一个都那样了还要吃亲妈治疗餐的孝心女儿，真是要把老娘给孝死了。
在不断的筛选、大量的浏览，以及根据杨暖暖自己展示的关注时间等一些蛛丝马迹，大家找到了线索。
晚星把一些截图投屏出来，“我们发现，杨暖暖在啾啾的美食圈子里的ID应该叫杨家人上人。”
“在秋秋在奇石疗养院做志愿者的这段时间里，杨暖暖在美食圈子里发布过多次，她吃到了大量秋秋亲手做的食物，而且还可以点菜。”
“不过之前那段时间大家以为她是p图吹牛，帖子一直没火。”
“除了声称，她有时候还会晒照片。”素人拍的照片总是没那么小心的，就算杨暖暖花了点心思，截掉了某些字，“但是这里的花纹、背景，被子的图案，都是奇石疗养院的。”
“照片里可以晒出一些分盘的食物，杨暖暖女士碗里的东西显然比王警官要多。”
除了这些，更过分的还有她晒的在公司里吃的便当。
“也是秋秋做的菜，看分量，我们比对了一下基本是秋秋所做治疗餐的百分之百。”
不遵医嘱、跟病母抢食吃的人，站出来以伟光正的口吻来指责做了实事的秋秋，谁信？
这些证据，足以推翻杨暖暖小白花的人设。
“可以。”秋秋也翻看了一下，“谢谢大家，这段时间为了我的事情大家辛苦了。”
“客套了。”小钱总起身，“你也是新星的半个老板。”
“为老板洗清污名，理所应当。”
“好！等官司打完了，我也行使一下老板的权利~给大家都包一个红包！”
1091 赵询，天选作死
秋秋这边处处妥帖。
赵询也觉得自己这边处处妥帖。
啊不对，也不能这样说，因为这件事现在已经不是赵询心里的第一要紧事了。
皇室和军部的第一次交锋，很重要，可这官司不是要赢了吗，都要赢了，妥妥的没法翻盘了，还担心个什么劲儿？
打官司是要讲证据的，现在证据都毁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现在主要的精力，放在自己的后宫上。
近来登基成为联邦新王以后，赵询感觉皇宫里的很多人用起来都不顺手。
不顺手就让人感到不开心，不开心的时候想想他们曾经是伺候父亲的人……不知道怎么，就有点膈应。
作为王，他的奴才也该是他的专属奴才啊。
本想雷霆处置，但思及父皇离世之前的那半点温情，赵询想了想，柔和处理了一下，把自己不想看见的人都遣散了，重新提拔了一批人。
他发现自己就很慧眼识英雄，在新提拔的一批人里，有一个叫做云宽的，赵询觉得他很是有才华，诸多想法都与自己一致。
比府上的幕僚更懂他的心，遂，他便提拔了这位云宽为新晋的庭前侍卫。
最近这段时间，云宽疯狂给他金言。
什么舆论官司乱七八糟，跟一个拼命一争高下太跌面子。
陛下为皇子的时候争一争倒也无所谓，您现在已经是帝国之主了，去跟一个女人竞争，岂不是给那个女人抬轿子，给她脸了！
这话，赵询有点不赞同。
他讲：“这是跟军部的抗争。”
云宽和其他幕僚不一样的就是，云宽敢于直言，“跟军部抗争这个，军部根本不看在眼里。”
“陛下，您若真想跟军部抗争，何必如此迂回？”
“依我看，马上就是年底法案重审，到时候你你直接下掉军事法庭对一些案件的诉讼权利，再昭告天下，就行了。”
来就直接来一刀猛的啊。
到时候一些小老百姓都没法去军事法庭上告了，只能去联邦法院，然后又被联邦法院一坑，“到时候民众立刻就能明白，天恩浩荡。”荡死人。
赵询深思了很久，“我觉得……你说的也有道理。”
“没错，陛下是干大事的人，何必把目光放在那里？据我了解，那事已经落定，不必更改了，陛下刚刚登基，还有别的大事要做。”
“嗯？”他来了兴趣，“我还有什么大事没做？”
“当然是充盈后宫。”
云宽双手摊开，豪情万丈，“陛下最要做的，难道不是迅速找到适合的人，生下有天姿的继承人吗？”
“……也对。”
是该挑起来了。
不过要挑怎样的呢？
容貌？家世？天赋？
“陛下应该细细挑选，将所有临近适龄的女孩全部划到被挑选的区域里。”
“然后在所有人里优中选优，陛下继承了先帝最优秀的基因，也该找一位基因同样优秀的王后才是。”
“你说的有理。”
“不过为什么不全都娶了？每一个人，都有平等的权利，为我诞下继承人。”
“……”
云宽心里直呼好家伙。
他让赵询把贵族里稍微有点权势的女人放在一起，当做货物待价而沽，也就是想损损贵族的脸面，让大家讨厌赵询。
他这边建议提的小心翼翼。
赵询就不一样了，一脸理所当然，想把所有贵族的脸放在手边反复横打。
果然是陛下所说的，天选作死之人。
1092 惊雷！祝院长回来了
联邦大学近来的气氛很奇怪。
说不上是哪里奇怪。
一切事情的起因只是精神治愈系有一名学生退学……
原本，退学这件事情放在联邦大学其实算是屡见不鲜的。
考到了不喜欢的专业、感觉自己跟不上这里的进度，或者是出了点什么事儿，又新的想法，都有可能退学嘛。
不过大家跟学校都是‘和平分手’。
偶尔不和平，那也是学校干掉挂科学生。
唯有这个人，唯有这个叫江秋秋的人——
那一则振聋发聩的视频流传到了很多联邦学子的社交账号上。
她大放厥词，偏生也不叫人觉得毫无道理。
在她之前，所有人都觉得学校怎么可能不公？
每一位入学的学子都当以自己为联邦学子为荣矣。
但现在……说不清楚。
据精神治愈系和机甲单兵系那边本系的学生讲：江秋秋的为人，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也有老师、教授、甚至是院长为江秋秋站台。
大家也觉得，以江秋秋的地位，实在不必做出这种事。
而且看她从过去到现在所展现出的一切行为，也不像能做出这种事的人。
但是学院又——
学院撒谎？
也不可能吧。
现在泱泱学子矛盾点就在于，既不信江秋秋干坏事，也不信联邦大学污蔑学生。可两者的矛盾就摆在这个台面上。
学生们议论纷纷，各种啾啾的粉丝在群聊里更为活跃，大家交换着各种自己知道的讯息，作为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群，大家还是较少发表奇怪的言论。
大都能理性讨论一切，等待强有力的证据公布。
瓜太大了。
搞来搞去，搞得大家日常吃瓜，都快无心学习了。
可他们并不知道，到目前为止，这件事在联邦大学学生圈里引起的‘震动’其实是最小的。
真正被这事儿搅得翻天覆地的，是教授圈。
是机甲单兵系的教授圈和精神治愈系的教授圈。
出行的人总有回来的一天。
祝院长和老妻回来了。
噢哟，最近祝院长的妻子被派去某星球做任务了，那边的各种配套条件很差，起先是祝院长的女儿知道了这事儿，不放心母亲一人前往，就和上面申请了一起过去。
祝院长的女儿也是一名精神治愈师，他想着妻子能带女儿去，也算上了保险。
再者，他俩就一个女儿，娇惯着长大，眼看着风云四起，小女儿能去外边吃点苦，进步进步也不错，就同意了。
谁知道临出行的时候，女儿被查出怀有身孕。
孕期脆弱，不能前往，原本祝院长是没想到陪妻子出去的，毕竟他是院长，身上有担子。
但之前女儿都谈好要陪妈妈了。
现在又让妻子一个人去——
他在纠结之中，这事儿不知道怎么被校长给知道了，校长做了个好人，直接准了祝院长的假。
“您这么多年前都没歇息过。”
“年年有公休的日子，不过算作今年一起休了。”校长道格拉斯爱妻人设一直很鲜明，“况且那边最近不太平。”
好吧，祝院长一听这个，便决定与老妻一同走了。
1093 继续天雷，祝院长听闻梅教授要辞职！
谁知到那边，说是要探查跟老妻工作相关的某种隐秘数据。
去那边的人社交工具都被上缴了，整个工作的地方也切断了星网。
祝院长一直处在一个断连的状态。
有些奇怪的事情发展让他感觉事情略有不对，但仔细思忖，又觉得每个步骤都挺正常的。
老妻笑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祝院长心有惴惴，但来都来了，也没办法，只能希望是自己的直觉出错了。
大约半个多月的时间吧，这边的视察和数据终于告一段落，两个人准备回程了。
出星球，星网回归，但这个时候飞船也开始跃迁了，远距离跃迁带来的晕眩感让祝夫人脸色极差。
祝院长的心神又被拉了回来，他急急忙忙给妻子开了治疗。
这么折腾来折腾去，一直到回联邦大学的住处，祝院长都没来得及看网络。
不过这个时候看不看网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天雷’已经在狂奔来的路上了。
梅教授火急火燎冲向了祝院长的家。
她的心最近煎熬的已经快要熟了。
从江秋秋退学开始，梅教授内心被伤得太厉害了。
她从教一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害’了学生。
证据从她手里过，然后没了，她想要澄清，还用不了自己的账号，只能借了一个朋友的号发，可惜那位朋友在圈内也不算知名，加上……一些圈子内的原因，视频一点风浪都没有。
因着这件事，她最近上课都要没状态了。
递交辞呈，上面根本不批，原本是附和合同的申请，她不要钱，科研的钱全都不带走，这个年度的工资也不要了。
教职工宿舍的房子里东西全部收拾干净了，都不要。
她就想走，可副院长就是不让。
她晓得了，这是故意的。
梅教授想起当年把自己招过来的是祝院长，她决定等祝院长来了跟祝院长说。
他会同意的。
好久好久，她日日蹲点，今天总算是收到了祝院长回来的消息。
门铃叮叮叮叮响个不停。
这实在是一件有些没有礼貌的行为，可是梅教授真的忍不了了。
“叮叮叮叮——”
祝院长几乎是跑着来开门的。
他还以为是哪个学生恶作剧呢，结果开门就看见脸色十分难看的梅教授。
“梅老师？”
“院长，你终于回来了。”她像是看见了亲人。
祝院长心里咯噔了一下。
“有什么事，进来说。”
梅教授也没推辞，两个人进了屋。
不等祝院长问到底怎么了，梅教授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一点没有停歇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
什么江秋秋被污蔑，学校消灭证据、引得好好的学生退学、不肯正视教授的诉求，压着她的辞呈不放等等罪名，罄竹难书。
“院长，平心而论，我来这个学校，是因为我的老师介绍。”
“也是因为您当初跟我说的那些话。”
“你说联邦大学有更多的生源，在这里我们可以把毕生所学传授给下一代治愈人。这里可以保证决定的公平，在贵族之下，亦为完卵，永远在天平的最中央。”
1094 祝院长昏厥，完了
真正醉心于学术与育人的有识之士，都是被当年的校训吸引而来的。
“现在……”
“我相信您依旧是您。”梅教授也面露惋惜，她也在联邦大学待了许多年了，这里几乎是她的第二个家。
过去的十几年里，她在这里发光发热，也培养出了许多学生，那些人也闪耀在领域里，她一直以为自己能在这里干到干不动为止的。
“可学校已经不是那个学校了，我希望您能正视我的诉求，批复我的辞呈，在这里，我已经待不下去了。”
她每说一个字，祝院长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等他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完之后，祝院长的脸色已经不是难看两个字可以形容的了。
他站了起来，只感觉耳边轰隆隆的。
无数场景在眼前显现。
建校初年，他展望未来；后来举步维艰，他招聘名师；再后来，名气渐渐打出去，再后来……
喉头突然出现了一股血腥味。
长途跋涉之后的困顿还没有消解，为妻子治疗释放度持续精神力还没有补充，杂乱的心，翻滚的情绪一时涌上脑海，祝院长只觉得眼前一黑。
“！”
祝院长直挺挺的倒在了沙发上。
声响引来了祝夫人，她与梅教授目光相对，梅教授也特别紧张，立刻放出了自己的治愈精神力，开始给祝院长治疗。
还好，他本身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怒急攻心，缓缓之后，祝院长重新睁开了眼睛。
他说：“这段时间是我不在……”
“梅老师，你一定要走吗？能不能再等等？”
“我了解了解，看看这件事情有没有回转的余地。”
祝院长几乎在祈求。
梅教授是院里教书的教授里排前六的了，虽然平时低调，但本人实力是真的强，侧重教学的点也没能比得过。
这样的名师，祝院长舍不得她走，这一走，以后肯定请不到了。
如果是放之前，梅教授可能能听听，也会给给祝院长机会和时间。
可是——
之前因为陈述的事跟老福院长认识，两边也经常聊天，老福院长也要走，不仅是老福院长，还有老福学长的学生，他为机甲单兵系招来的一批导师，都要走。
她一听这走的阵容，都要搬空14个机甲单兵系了，梅教授就去问到底怎么回事了。
老福院长便顺带捞走了她，问她要不要一起走。
并言：“联邦大学已经没有坐于中央的校长了。”
这意思是腐败从校长开始的！？
校长啊。
院长恐怕解决不了这件事，他素日里还没有老福院长强势呢……
“不行。”
“院长，我答应不了你。”
“等等也不能吗？”
“我……我已经谈好下个学校的入职时间了。”
她面露歉意。
祝院长顿了顿，“没事，没事，都怪我们这边，怎么出了这种事……教务处也太不会处理事情了。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嗯……看样子院长还是干净的。
梅教授想了想，“是这样的院长，这次要走的不仅是我。”
“？”
“精神治愈系还有人要走？！”
1095 得意门生真被逼走了
这边老师本来就紧，一走好几个，课都跟不上的！
“不是，不是这边的。”
“是隔壁机甲单兵系。”
梅教授把老福院长跟她说的那句话告诉了祝院长，“事情就是这样，院长，也许这不是你一个人能解决的事情了。”
“你看……你素日从不出门，偏偏是最近有事儿，你才被安排出去了。”
“我当时第一时间来找你商量对策，你们家就是空的。”
“我不知道您和夫人去做什么了，但真的太巧了。”
太巧了。
这三个字链接着某个关键的元素点，让祝天胜把所有的东西全部串联在了一起。
他是个聪明人，立刻就想了很多。
娇生惯养的女儿突然提出要陪夫人去偏僻星球。
好久没有孕信的女儿突然怀孕了。
小任务，校长突然知道了，还贴心在自己没有申请假期的情况下为自己准假——
“院长，事儿我都说完了，烦请你尽快批复我的辞呈。”
女儿竟也可能是这罪恶一环里的推手，祝院长的心已经麻了，又麻又痛。
“好，你放心，我会尽快批复的。”
“那我先走了。”
“嗯，我们以后再见。”
“会的，院长，希望我们继续在治愈人的领域里，一起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门关上了。
心里的亮光也关上了，祝院长立刻进房间换掉了身上的衣服，一刻不停，就准备出门了。
祝夫人问他，“你这个点去找道格拉斯？”
他不在的。
都下午了，肯定回去陪公主了。
“不去。”祝院长摇头，面色很冷，“去了肯定要发生矛盾的。”
“这院长能不能继续当下去还不知道。我先去办公室把辞呈盖章批复，让梅老师先走干净了再说。”
祝夫人一时之间说不出话。
“夫人，其实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祝院长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几乎带着水光，“赵一然陛下身体不好，未来必然是三皇子赵询继位。”
“他继位以后，天平一定是会被打破的，我只是没想到一切来得这么快，我完全没有做好准备。”
这是丈夫毕生的事业，祝夫人想安慰，但发现自己也无从安慰起。
“今天最让我觉得可怕的不是这件事，我觉得更可怕的是妍妍。”祝院长看向夫人，“她，竟也成了那种人。”
“我的心很痛，痛到感觉要失去这个女儿了。”
说完，他就关上了门，祝夫人愣在原地。
她感觉这句话不是暗示，是明示。
祝院长几乎是飞到办公室的。
他登录上了内网，先直接从学院里批复了梅教授的辞呈，梅教授的简历就自由了。
不再归属于联邦大学。
然后立刻把东西全部纸印出来，盖上具有法律效应的学院公章，然后扫描，上传到学校的后备文件库，把申请再上一层递交给校长。
好在梅教授评级不高，学院里就可以裁断她的去留，不必上报道格拉斯，只需要知会他一声就行。
做完这一切，他颤抖着手，打开了学院内网的学生档案。
大三。
A班。
一幕扫下去，江秋秋真的不见了。
得意门生，那样赤诚纯粹、又灵气肯吃苦的后辈，竟真被学校给糟蹋了。
1096 祝院长的无奈，女儿大拖后腿
那种突然而来的愤怒让人简直不知所以。
祝院长好气。
气到他又有一点喘不过气来了。
恰巧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办公室外的声音。
治愈系大楼顶层基本上是办公室群，左边大的这个是祝院长的院长办公室，隔壁呢，就是副院长办公室。
不过这位副院长之前老是打鱼晒网，来的不勤。
进来得急，门是虚掩着的，所以祝天胜这么侧头一看，从门的缝隙里看见了副院长和教务处的那个主任。
就是他们！这件事的罪魁祸首！背后推手！
他的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花，怒不可遏四个字都形容不了他此刻的场景——
雅致了几十年的老人瞬间夺门而出。
大声响让还在聊天的两人往后看见了一眼，看见祝天胜，副院长很意外，不过他一点都不心虚，笑语晏晏的说：“祝院长出差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
他冷冷地看着副院长，“我要是不回来，这里还是学校吗？”
“院长何出此言？”
“我何出此言？”祝天胜看他还装傻，声音陡然拔高，慈祥的脸因为怒火染上了厉色，“你怎么敢在这个学校大放厥词？随意劝退学生！这里是学校，还是你的名利场？”
精神力随着愤怒陡然喷泄而出。
大概真的是气急了，祝院长一个精神治愈师竟然爆发出了机甲单兵层次的威压。副院长和教务主任都是吃干饭的废物，被这种气势一压，瞬间矮了一头。
祝院长开始了无差别喷射。
文人骂起人来也是十足十难听的。
两个人也确实被他骂得面红耳赤，祝院长的内心有片刻释放，但面红耳赤也只是一瞬。
副院长和教导主任惯是不要脸的人了，难堪也就难堪一下了。
况且，副院长手里也有祝天胜的把柄啊。
他势弱，气可不弱，在祝院长再开口骂的时候，副院长呵呵了两声，顶上去，“是啊我们不是什么好人！联邦大学藏污纳垢，怎么，您不在这里吗？”
“您以为自己真的是圣洁白莲花？”副院长哈哈哈笑了起来，“您以为自己的姓氏很高贵？”
“告诉你吧祝天胜，要骂回去第一个骂自己的乖女儿去，追着我们两个干活的算什么本事？命令是校长道格拉斯下的，您在联邦这么多年，知道公主的府邸在哪儿吧？”
他满脸鄙夷。
他说的话没甚道理，祝院长却在这些话里，逐渐哑火了。
因为的确理亏，因为女儿。
她参与进了这些事里，作为一个引子，把不知情的祝院长夫妇卷进了这肮脏的漩涡之中，满身淤泥，不得脱身。
沉默，气弱了，气势自然也被收了起来。
副院长终于又挺直了腰背。
两人再一次在狭长的小道里交锋。
“祝院长，以后还是淡定一点吧。”
“学校如此，你遇到什么事都大呼小叫，怎么能当的稳院长？”
“精神治愈系不会因为少了一个人就不是治愈系，同理，也不会因为少一个教授，少一个院长就不是精神治愈系，你说是吗？”
说完，他哈哈笑着，扯着教务主任走了。
空荡荡的走廊，漆黑黑的傍晚。
院长想，会。
现在已经不是了。
1097 老福院长不来虚的
那个副院长和教导主任走在路上。
副院长对祝院长很不屑，“道貌岸然，说说说，就会说，有本事冲上来打我们啊？”
“是啊，只会动嘴皮子，动手他敢吗？真讨厌这个人，和那个什么学生一样讨人厌。”
“是了，这种人都这样，不用管他，他的院长之位当不长的。”副院长已经开始在做院长梦了，“到时候我转正，提拔你上来。”
教导主任的眼睛里闪出亮光。
两人边说边走，准备去教务处那边拿一点可以伪造的数据资料。
比如什么删除单子，审查记录之类的。
这些虽然不能作为强有力的证据，但是在法庭上，双方都拿不出证据的时候。
盖有联邦大学的印章，无疑会成为压在天平上的有利砝码。
两人边说边笑，推开了教务处的门。
这个点，在这边工作的老师基本都已经下班了。
教务主人和副校长一起往里走，穿过小走廊，刚要进办公室，嘭的关门声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
“门怎么突然关了？”这门可重了，“有风？”主任觉得也不对啊，两个人逛回来，路上一点风都没有。
“……推的时候没推好吗？”
就在两个人议论的时候，啪嗒一声，灯也被关了，这样的夜晚，没有明亮的灯火，两个没有经过特殊夜视训练的人基本就是半个瞎子在这儿。
门关灯也关，这显然不是什么巧合，副院长立刻慌了，叱道：“是谁？谁搞的恶作剧！”
“快出来！我是联邦大学治愈系的副院长，这里是红外监控范围，无论你在这里做了什么——”
“啊！”
话还没说完，膝盖后立刻被痛击，副院长满脸狰狞，倒在了地上。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但这个小办公室里陡然出现的气势让他根本喘不过气来。
没有光亮，但在精神力压力几乎凝成冻的环境里，一道利刃冲面而来，副院长感觉自己的眼前亮了！
但一阵白光之后，排山倒海的痛随着神经传到身体的各个角落里——
他像是濒死的鱼，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
可这只是个起点。
来人看他难受了，心里舒服了，给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戴着夜视眼镜的邢瑞思点点头，然后指了一下教务主任，再指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老福院长瞬间明白。
他抬手，力量瞬吸，强者的精神力搅动漩涡与磁场，教务主任的脖子一下被吸到了老福院长的手上。
他只稍稍用力，手底下的人就因为缺氧，满脑子都是一片白光了。
在下面人的痛苦里，他再稍加一些精神力压迫、震慑——
“可以说话了。”
老福院长讲：“不用比手势了，他们听不到了。”
“那我开始了。”
“开始吧，虽然不会有人来，还是早些结束比较好。”
“好。”
邢瑞思在家里推演过这个过程很多遍。
打开自己的高级智能AI，再打开教务主任的终端，唔，有锁？这锁能防着谁呢？忘记密码的自己？
他嗤笑一声，立刻解开了小儿科的智能锁。
然后打开个人终端，登录通讯号，一个一个的找目标太大，所幸直接恢复这一个月以内的所有聊天，然后综合搜索。
1098 源文件物归原主
找到文件的位置了。
但文件已经被清空了，不过没关系。
“院长，这可能需要40分钟的时间。”
“嗯。”老福院长已经安排好了，“不会有人来的。”
邢瑞思和老福院长都是可以不说话的人，干等对他们来说，也不算无聊。
投屏终端发出的光映照着年轻人的脸颊。
一些自己看不懂的东西在眼前飞速闪过，老福院长不懂这些东西，但它看见在一串又一串看不懂的数字之后，无数垃圾文件被过滤掉。
“你很懂这个？”
“靠这个吃饭。”
“你也是被墨司请出来的人？”
“可以这样说。”在自己的领域，邢瑞思从不过分谦虚。
太谦虚了，容易被人看不起。
“英雄出少年了。”他感慨。
邢瑞思转身，“我还什么都没做，算不算英雄。”
老福院长呵呵笑了，“被他请出来的，迟早都会变成英雄。”
这是夸墨司还是夸他啊。
“对了院长，你今天过来做这个……”
“不会影响。”老福院长淡淡道：“过几天我就不是这里的院长了。”
“您要跳槽了？”
“是，再待这都晦气了。”
都是一个战壕里的人，邢瑞思还是墨司介绍过来的，老福院长对他不设防，讲了一下自己要去联邦军校的事情。
顺便吐槽了一波联邦大学迟早要凉。
让这样的酒囊饭袋坐在高位。
“这两个人在精神治愈系身兼要职，这个教务主任治愈能力不行就算了，在学工处，干杂事，有业务能力也行。”
“这边这个，两分力都没用透，就这样了，有学生的水平高吗？也敢自称人师？”
“迟早要没落了。还不如趁着没落提前走了。”
“也是。”
说话之间，四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邢瑞思的终端上已经出现了秋秋发给梅教授，梅教授又转发给教务主任的源文件。
“走？”
“院长还有时间吗？我再找点别的东西。”
“有的，怎了？”
来都来了，邢瑞思想看看：“看看这聊天记录有没有不妥。”
但很可惜，对面还没有傻到家，一些比较重要的讯息传送用的应该是特制的暗号或者是见面、口述、通讯。
没有留下什么有价值的文字讯息，但不管怎么样，有了这个源文件，案子是赢定了。
“那我们走吧。”
“走。”
临走，他用力痛击了两个人的精神海，然后收掉了自己的威压，把办公室里的一桶水全部打翻，浇在了两个人身上才走。
来的悄无声息，两个人走的也悄无声息。
一个半小时之后，存储着源文件的芯片被物归原主，送到了秋秋手中。
两小时后，邢瑞思出现在了军部，钻进了属于自己的研究所。
老福院长用机器快递，把自己院子里的所有东西都清空了。
他这边大规模的辞职商量好了，但辞呈还没有提交。
他要等到官司后再走。
因为那时候官司已经赢了，他走便是：难以接受与肮脏者同流合污而出走。
老福院长望着天边明亮的星星。
又一天过去了，审判日真正就要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