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套间内。
云团和时清面对面坐着，桌子上摆着一台几年前就被市场淘汰的电脑，表面有很多磨损。
“这个，你拿去随便造，老板嫌它型号太老了没法出手，就送我了。还有几台，我放在那边了，都消毒过的，散散气味就能用。”
时清想了想，又补了句：“坏了记得还我，零件我有用。”
云团抠着旧电脑的小标，抬眸，“不是被市场淘汰了吗？零件还有什么用？”
“一些收藏癖，我习惯于把老旧的零件组装拼接成机器人，当成手办摆在家里。现在，正好让它发挥一下余热。”时清一推眼镜，眼神和情绪都藏匿在镜片之后。
叮咚——
云团的手机随即自动播放门外摄像头拍到的内容。
气喘吁吁的男孩正踮着脚，手指悬在门铃上，犹豫着要不要再按一下。
云团按下话筒键，“你先站好，我再开门，别摔着了。”
完颜保被门板烫到似的往后退了几步，他手忙脚乱地整理衣服，站得笔直，像是等待老师当面批改作业那样紧张。
云团拉开门，意外地发现完颜保的眼角都飘着淡淡的红，她顿了顿，“你不会要哭了吧？”
完颜保赶紧清了清嗓子，“没有，怎么可能呢！”
“进来吧。”
三人围了一桌，桌面上放着三小堆瓜子——时清带的，并且摆成了不同的形状。
云团盯了几秒，依稀辨认出那是一只老鼠。
完颜保是第一次在现实中和云团、时清面对面，和完颜家研发的全息游戏不同，跟乐园里也不同，眼前的是真实的两个人，不会在交谈半途变成怪物将其他玩家吃掉。
也不用担心他们会临时变卦，拔出匕首捅他一刀。
至少，现在，他们是在同一阵营里的。
因为完颜保的加入，气氛变得有些微妙，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
几分钟后，云团率先打破沉默，“我……对房管的认知无限接近于零，还请二位多多指教。”
“不算指教啦，嗯，我们成为房管后，自己直播间的房管是轮值的，但如果他们的处理方式有问题，可以第一时间指出，协调，协调失败则举报，不过，试用期举报很有可能招致那些正式房管的抱团孤立。”
完颜保一本正经道，左手一直缩在桌下，抠着小西装的衣角。
“嗯，等转正了，再悄悄挤兑回去呗。”云团点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所以，你们打算选什么类型的主播呢？”时清剥开一颗瓜子，将瓜子仁丢进嘴里。
“在实习期监管的主播可以不做变动，那我的思路是，不要盯人气过高的主播，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人气高的，观众基数大，相应的违规的人会很多。”
云团摇头，她见识过景和直播间的实时弹幕，密密麻麻的，虽然设置了只显示25%的弹幕，也来不及看。
大主播的直播间，一个房管是不够的。
“那我们都选择籍籍无名的小主播吗？”完颜保剥了一颗瓜子，闻了闻，又放下。
“我不清楚规则，但是一般企业在员工试用期是有绩效要求的，达不到会被劝退。”云团摇头，“我的设想是，一个中等人气的，一个低人气的，最好是不认识的，沟通没有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