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圆凯旋，来不及庆祝，云团走到手劲很大的工作人员面前，闭上眼睛。
眼罩微微潮湿，带有一股浓郁的消毒水味，大概上一个玩家用完，洗了没拧干就给下一个用了。
“等……”
她话还没出口，眼上一紧，眼球的压迫感很重——算了，速战速决吧。
原地转了二十圈，世界漆黑一片，眩晕感操纵着四肢。
云团有点呼吸不畅，她捏着磁力石，努力往记忆中黑板的方向前进。
耳机里是激烈又厚重的重金属摇滚乐，震得人几乎要失去判断能力。
——“往左偏一小步，十厘米左右，向前五步。”
北熙的声音骤然响起。
云团定了定神，往前趔趄几步，差点扑在地上。
她按照指引的方向走去，学着安圆的样子试图界定“女神”的脸部轮廓，可不论怎么摸，都是一样的触感。
——“别着急，先找到鼻子的那块磁石，就着你右手现在的位置，往下移，对，就是那里。”
——“眼睛两个一起，左右手尽量持平，上移，停，很好。”
眼和鼻的位置确定后，嘴巴就容易多了，在磁石“哒”地一声吸在黑板表面后，眼罩和耳机自动脱落，它们飘到游戏的起点。
云团抬手一摸，眼周发烫，隐隐作痛。
得，这家实诚，用的消毒液还含酒精呢。
她快步走到一边，接过敲了章的集点卡，试图找个水池冲洗。
“团姐，跟我来，我刚刚找到卫生间了！”安圆皱着眉头，跑来扯住云团的手腕就往里冲，两人一路跑，到卫生间门口的水池边才停下。
云团眨了眨眼，低头盯着洗手液的成分表仔细看了几遍，见没有酒精才放心地洗了手，随后闭上眼，冲洗眼周残余的酒精成分。
冰凉的冷水划过脸颊，驱散了困意。
“你来得太迟了。”
“什么太迟了？”云团一惊，这话莫名带了点冰窖般的冷，听得人毛骨悚然的。
安圆又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吗？
“什么？”安圆对着镜子整理头发，“怎么了？看不清了吗？好像是有点肿，这条街上有几家药店，一会儿我们去看看吧。”
“你刚刚没跟我说话？”云团偏头，过敏的位置倒不是很疼。
“我说我们去药店看看？”安圆被问得有些蒙，又重复了一遍。
“我要你们所有人都永远陷入昏睡！再也无法苏醒！”
耳畔是尖利的呼喊，字字泣血，悲苦非常。
“嘶……这是谁啊？”
安圆也听得真切，连忙拉着云团往后退，只见镜子生出湖面一样的涟漪，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女人站在里边，眼角落下两行血泪。
正巧有个刚上完厕所的玩家走出来，云团一拳捶晕了他，拿出铁丝划破对方的手指，抓着他的手，在镜面上画了一个完整的符咒。
镜子闪烁几下，异象消失。
云团把昏迷的男人拖进厕所单间摆着，又洗了次手。
旁边的安圆看得一愣一愣的，“嚯，我还以为你会用自己的血……”
“那多疼啊，我才不干。”
云团扬眉，眼周的肿胀似乎消了一点，只是看东西依旧是雾蒙蒙的，并不清晰。
说着，她看了安圆一眼。
安圆立马像受惊的土拨鼠似的瑟瑟发抖，“要是没他，你不会想打我的主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