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山地空军
也难怪莱蒙洛科夫会这么想。
空战这东西基本不存在“以量取胜”这种情况。
这情况对于步兵而言很常见，无论是步兵还是坦克，即便是质量、素质不如敌人，但以绝对的数量优势发起冲锋最终取胜的战例屡风不鲜。
但是空战……
要是速度不如敌机，就是所有的战机也就是整个机型都不如敌机，于是就注定跟不上目标而只能被对方咬住尾巴，接着一架又一架的被击坠，就算飞行员训练有素也无法改变这个弱势。
因此，毛熊空军正在进行改革，改革的其中一点就是将原有飞旧机型的飞行员转变为飞新机型或适应鹰酱增援的霍克81……虽然此时新机型战机还不足，但飞行员训练需要时间，所以应该是飞行员等飞机而不是飞机等飞行员。
至于旧机型，则基本被毛熊放弃了。
因为毛熊也面临鹰酱差不多的问题……飞落后的战机上天与敌人进行空战，结果就会使原本就稀缺的飞行员越来越少，以后即便生产出先进的战机也没有飞行员驾驶。
但是现在，王学新却反其道而行之，建议毛熊训练旧机型战机做准备。
莱蒙洛科夫都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或者是这个华夏营长以为毛熊没有新战机？
“我们的新战机正在研发和生产中！”莱蒙洛科夫提醒道：“我们在这方面有做准备！”
“我知道！”王学新回答：“但你们还是需要旧战机，我是说……不要把它们一口气淘汰，或者全部挂上火箭弹消耗掉！”
王学新会提这个建议，其实也是担心引发连锁反应。
史上的毛熊空军在这阶段基本处于蜇伏状态，如果因为自己这个建议毛子把旧机型全耗光了，到时高加索战役没旧飞机用怎么办？
史上汉斯之所以打不下高加索，原因之一就是毛熊的老式战机在高加索地区大放异彩。
高加索山脉到处都是崇山峻岭，在这样的地区作战飞机没法高速飞行。
飞得太快，一是来不及转向爬升，二是飞行员的反应时间不足，于是高速飞行几乎就等于自杀。
结果就变成汉斯的战机必须慢下来，这让汉斯飞行员很不适应，而毛熊的老式战机却是如鱼得水在这里打得有声有色的。
如果因为王学新提出的火箭弹的建议，让毛熊大手笔的把老式战机全都改成挂载火箭弹派上战场……到时拿什么保护高加索的天空？
高加索一丢，汉斯得到的就是气候温暖的粮仓再加上巴库油田，这对汉斯的帮助就大了。
王学新不知道怎么跟莱蒙洛科夫说，他想了想，就说道：“我听说汉斯组建过几个山地师？”
“是的！”莱蒙洛科夫点了点头：“这不是秘密，大家都知道！”
这的确不是秘密，因为汉斯的山地师已经在战场出现过，而且举世闻名，尤其是打高卢时穿越了山区绕过马其诺防线将其逼降的那一仗。
莱蒙洛科夫初时还不知道王学新为什么会提这个，但下一秒就瞪大了眼睛望向王学新，说：“你的意思是……汉斯会用山地师进攻我军？”
毛熊从头到尾都没想到这一点，这从高加索战役暴发时毛熊没有半点准备可以看得出来。
因为他们以为汉斯组建山地师的目的是为了对付高卢。
“为什么不呢？”王学新反问：“如果我有几支精锐的山地部队，为什么不把他们派到山地作战？难道还让他们像普通步兵一样朝你们的碉堡工事或是防线冲锋？”
莱蒙洛科夫缓缓点头，这话说的没错。
此时汉斯的主要对手就是毛熊，另外一个对手是日不落，但是与日不落的战场在非洲，用不到山地师。
能用到山地师的地方，就只有毛熊。
“我的天！”莱蒙洛科夫惊叫起来：“你提醒了我们，王学新同志！我们也应该组建山地部队！如果汉斯进攻的话，他们一定会进攻高加索，那里有他们急需的油田！”
这并不难猜，汉斯最缺的就是石油。
不过王学新却不认同莱蒙洛科夫的看法：“我认为你们现在组建山地部队似乎太迟了，尤其对手还是汉斯的山地部队！”
如果对手是鬼子，那像王学新一样临时训练山地部队还没什么问题，毕竟鬼子的山地作战也不专业。
但如果对手是汉斯……他们的山地部队可是在阿尔卑斯山脉艰苦的条件下训练了几年的，是精锐的精锐。
毛熊现在才训练，而且还毫无头绪，怎么可能能与之匹敌。
“你的意思是……”随后莱蒙洛科夫就明白了：“空军？你是说用空军压制敌人山地部队！”
王学新微微点头。
这也可以说是一种“非对称战争”。
敌人有山地部队，想要对付敌人就千万别跟风训练山地部队……当然，山地部队还是要的，毕竟是在高加索山脉作战。
但重点不应该是山地部队本身，如果这么做的话，怎么也比不过实战经验丰富的敌人。
这时应该另辟奚径，在另一个层面与敌人竞争。
王学新解释道：“战机在山区中无法高速飞行，于是汉斯先进战机无法发挥速度的优势，而你们老式战机又有数量优势，于是在山区就有可能夺取制空权。如果夺取了制空权……这场仗还会输吗？”
制空权对山地作战而言太重要了，子弹、炮弹或许需要几天才能运上去，战机只需要一个爬升就可以往敌人阵地投炸弹，或者往自己阵营投补给箱。
莱蒙洛科夫闻言不由大点其头，连声说：“说的没错，王学新同志！您分析得很对，我们更应该组建山地空军而不是山地部队！不，确切的说，是两支部队都要组建！重点是航空队，而山地部队应该注重空地协同，这么说没错吧？”
莱蒙洛科夫的话让王学新有些意外，在说到山区时这家伙倒是很内行。
王学新不知道的是，莱蒙洛科夫就是高加索人，是个山里长大的孩子。
第111章 帽子
总顾问在得到这个消息后不由欣喜若狂，马上把消息传国内，交待：“我们至少应该留一部份飞行员，让他们保持老式机型的训练，万一敌人真的进攻高加索山脉，我们也有所准备！”
空军司令则对此表示反对：“这太荒唐了，总顾问同志！你要知道，敌人进攻的是莫斯科，我想像不到敌人会有任何进攻高加索山脉的意图！”
空军司令这么说有一定的道理，当前对于毛熊来说，最紧张的就是莫斯科保卫战。
毕竟莫斯科是毛熊的首都，它要是失守，就不仅是城市本身的问题，更是对毛熊军队士气打击的问题。
但如果毛熊要是打赢了这一仗，那就是对全国军民的极大鼓舞。
因为直到此时，汉斯前进的脚步都可以用“势如破竹”这个词来形容，这就让许多人包括毛熊官兵都相信毛熊很可能要面临被赶到贫瘠的西伯利亚并一蹶不振的结局，于是大批官兵和军民投降汉斯，其中有相当一部份人还视汉斯为解放者抱着欢迎的态度。
这情况下，毛熊急需一场胜仗来扭转这种不利的局势，否则，之后的毛熊也许只能窝在西伯利亚与汉斯打游击了……毛熊绝大多数人口集中在西部地区，西伯利亚虽然土地广袤但人烟稀少，而战争的必要条件之一就是人口。
因此，空军司令认为，总顾问之前提出的建议还有几分道理，将所有的老式战机武装起来投入战斗，就算发挥不了多少作用（空军司令认为这么做起不了多少作用，他认为这顶多只能做到牵制），但这么做至少还能给敌人造成一些麻烦使胜利的天平朝毛熊倾斜。
但是现在，总顾问居然建议留下一批飞行员继续训练老式机型，这简直就是在开玩笑。
“我不会这么干的！”空军司令补充道：“训练老式机型没有任何意义，到时如果因为耽误了飞行员的训练，导致新战机没有足够的飞行员从而影响制空权的争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总顾问回答：“但是司令同志，你认为我们会输了这场战争吗？你认为莫斯科会被敌人攻陷？”
“不，当然不！”空军司令赶忙回答，这可是“失败主义”，谁敢背这口锅！
这就是总顾问的高明之处……他会在这时期担任总顾问是有原因的，他能把两件毫不相关的事联系在一起，然后一个帽子扣下去让对方无可辩驳。
总顾问接着说道：“那么，既然你不认为我们会输了这场仗，是否应该思考接下来的战局发展？敌人在莫斯科碰了硬钉子，必然就会转变进攻方向，同时汉斯的军队又奇缺粮食和燃油，这时你还认为高加索山脉没有危险吗？”
被总顾问这么一问，空军司令就没话说了。
总顾问分析的的确有道理，虽说汉斯不一定会进攻高加索，但不可否认的是高加索的确有危险。
南高加索因为高加索山脉阻挡了寒流，因此气候温暖适合种植，多年来都是毛熊的“粮仓”，高加索以东又有一个供应毛熊70%油量的巴库油田（巴库油田产油量在二战时期几乎达到世界总产油量的一半）。
如果丢了高加索，其对汉斯的实际价值甚至要远大莫斯科。
“可是总顾问同志！”空军司令还不甘心：“现在最困难的是莫斯科，我们应该要解决眼前……”
“你对这场战斗没信心？”总顾问打断了空军司令的话。
“不不……”
“如果有信心，为什么不把为将来考虑？”
于是空军司令就明白了，如果不认同总顾问这个方案，那么就是对莫斯科保卫战没信心，那就是认为莫斯科会输，那就是立场不坚定的失败主义。
空军司令转念一想，反正又不是自己的主意，总顾问怎么说就怎么做吧！
于是就回答道：“不，总顾问同志！我对这场仗很有信心，我相信我们一定能战胜敌人，因此，我们要为胜利后的战斗做准备。胜利，永远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很好！”总顾问对此很满意，然后就结束了通话。
总顾问这么做其实并不是胡搅蛮缠，而是他认为此时的毛熊的确应该为将来做些准备。
他分析之后会有两种可能：
一是毛熊守住莫斯科，那么他对空军司令的分析就没什么问题。
二是毛熊没守住莫斯科……如果没守住，到时毛熊很可能会出现大溃退一路退往西伯利亚。
到时候，毛熊还有可能批量生产先进的战机吗？
还有可能会出现战机多而飞机少的情况吗？
其它的不说，巴库油田的运输路线被切断，毛熊连开动机器的石油都没有，到时候毛熊飞行员依旧要飞老式战机在空中与敌人作战。
总之，就是不管哪种可能，将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保持老式战机的战斗力都是很有必要的。
不过当然，第二种可能不能说，更不能堂而皇之的拿出来分析，除非自己嫌命长。
总顾问结束了与空军司令的联系后，独自盯着地图看了许久，忍不住感叹道：“这个华夏营长，是怎么想到这一点的？他就像是能预知未来一样！”
这只是总顾问随口说的一句话，他心里其实并不相信王学新能预知未来。
几个月后，当高加索战役打响的那一刻，就连总顾问都惊得目瞪口呆，直呼：“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他居然提前几个月想到了汉斯的作战方案并做好了准备！这是巧合吗？还是……仅仅凭借分析？”
总顾问当然不知道，这些事对王学新而言只是小菜一碟，因为他是真的能“预知未来”。
另一边，莱蒙洛科夫总算是放过了王学新……这一回，就连他都觉得物有所值了，毛熊只不过给出了两部雷达而已，得到的却是战略层面的优势，尤其这有危险的位置还是他的家乡，高加索地区还住着他的家人。
第112章 亚历克
十天后，鹰酱增援的第二批战机就送到了完县机场。
这批战机就有些样子了，一共一个飞行大队32架，只不过其中有三架在飞越驼峰航线时一架坠毁一架失踪，实到29架……驼峰航线的危险名副其实，尤其还是在夜间飞越，一不小心就会出事。
新来的飞行员还像道格少校一样，都是二线飞行员。
不过其中一人特殊，那是一名叫亚历克的上尉，他站在王学新面前挺身敬礼，然后握着王学新的手说：“王营长，我们又见面了！”
王学新有些疑惑，问：“我们见过面吗？”
“当然！”亚历克笑了起来：“也许你不记得我了，但是你们救过我，我是你们营救的飞行员之一！”
王学新“哦”了一声就明白了，这个亚历克上尉就是当初开着轰炸机轰炸东京然后在华夏迫降的。
初时王学新还觉得没什么，但下一秒就觉得奇怪了。
要知道那批轰炸东京的轰炸机可是从航母起飞的……陆基起飞的大型轰炸机从航母起飞，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飞行员肯定是精英中的精英。
然而，鹰酱怎么可能在这时候把这么优秀的飞行员派到华夏来？
这不科学！
看着王学新疑惑的目光，亚历克就解释道：“我是杜立特的副官，将军希望能更直观、更详细的了解你们用火箭弹作战的战术！”
于是王学新就明白了，原来还是火箭弹钓来的一条大鱼。
不过这也是有道理的，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战术是好是坏是否适合鹰酱战场，二线飞行员很难体会，只有真正的行家才能看得出来。
亚历克就是这样一个行家。
这方面王学新只猜对一半，杜立特派亚历克到华夏来，另一个原因就是亚历克是轰炸机和战斗机双料飞行员，杜立特想知道火箭弹战术是否适用于轰炸机。
飞行员们稍事休息后，道格少校就组织了一次会议。
会场设在山坳的空地里，原因是人数太多……鹰酱飞行员加上华夏飞行员，再加上其它一些工作人员，都将近有两百人。
鹰酱飞行员一排排的坐在木板凳上，他们似乎对这个世界很好奇，左看右看的，甚至还对华夏飞行员打着招呼，而华夏飞行员则一个个坐得笔挺，目视前方一动不动。
这是两国的治军习惯，华夏治军比较严肃，而鹰酱则有些随意，对军容之类的要求不是那么严格。
“先生们！”道格少将来了个开场白，他对鹰酱飞行员扬了扬头，说：“首先欢迎你们的到来，这虽然不是我们的国家，但你们知道的，我们对付的是同一个敌人。所以，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另外我很抱歉，你们甚至都没来及倒时差，但是请你们理解，我们没有时间休息！”
“形势很严峻吗？”亚历克问了声：“我听说鬼子的轰炸机已经被你们炸光了，我们是来收尾的！”
飞行员“哄”的一声笑了起来。
道格少校回道：“那么，我很乐意把你们派到敌人上空‘收尾’，只要你们能活着回来！”
飞行员再次发出一阵哄笑。
王学新对鹰酱飞行员这状况早就是见怪不怪了，但华夏飞行员却觉得很新鲜，不时的扭过头来朝鹰酱飞行员那边张望。
“情况是这样的！”道格少校说：“我们不认为敌人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我们猜测，他们之所以直到现在还没有动静，一方面是因为他们在其它方向的战事十分紧张，没有太多的飞机能调到我们这个方向。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们还没搞清楚我们到底是用什么装备炸毁了他们的机场！”
“他们不知道吗？”有个飞行员对此感到奇怪。
“是的！”道格少校回答：“他们以为我们使用了毛熊增援的空射炮！”
“这有区别吗？”亚历克问。
“当然有区别！”道格少校回答：“知道被他们称为‘空射炮’的那款装备是什么吗？”
亚历克马上就明白了：“你是说RS82？”
鹰酱步兵可能不知道RS82，但飞行员却肯定知道RS82，因为它是空军的一款新兴装备。
道格少校补充道：“因为他们以为我们用的是RS82，同时他们在诺门罕战役中被毛熊在空中用这款火箭弹击坠过战机，事实上，我们知道毛熊就是用RS82空战的，因此……”
“因此敌人以为我们拥有空战绝对优势？”亚历克不可思议的望着道格少校：“所以他们就连战机都不敢升空？”
“不！”道格少校摇了摇头：“事实上，他们这段时间连侦察机都不敢靠近！”
飞行员们再次笑出声。
而亚历克则把目光转向了王学新。
他想到了一点，这一切其实都是这个华夏营长的功劳，如果没有他，形势可能就是另一回事了。
道格少校的分析其实只对了一半。
冈村宁次的确有类似RS82的担心，因为有贺知理向冈村宁次做了一个详细的报告并亲自到太原接受冈村宁次的质询。
有贺知理参加过诺门罕战役有丰富的实战经验，又在战机上亲眼看见火箭弹从远处呼啸而来，因此他的报告和说法很有参考意义。
“你确定那是RS82？”冈村宁次问。
“我不太确定，大将阁下！”有贺知理回答：“但是，从各方面迹像来看，它与RS82十分相似！”
有贺知理这话是为了推托责任，万一不是RS82呢？
因此他不敢把话说满……鬼子就是这样谨慎的性格，虽然他心里早就确定那是RS82了。
“如果是RS82，它能在一公里外摧毁战机？”冈村宁次问。
“是的！”有贺知理给出了肯定的回答，这一点他很确定，因为在诺门罕战役发生过。
“那么……”冈村宁次又问：“毛熊在面对汉斯的战场上，为什么不使用这东西？”
有贺知理想了想，就回答道：“也许是，毛熊还没做好准备，战机就被汉斯炸毁大半，从而失去了与其对垒的能力吧！”
这话说的合情合理，因为事实也的确如此。
但冈村宁次却不认为这样。
因为，如果毛熊真有一款能在一公里外摧毁目标的装备，就算只剩下几架战机，也能给汉斯一个大大的“惊喜”。
第113章 零战
在有贺知理离开后，筱冢义男就略带紧张的对冈村宁次说道：“大将阁下，八路军如果装备了RS82，那是否意味着即便是空战……”
冈村宁次举手打断了筱冢义男的话，说：“筱冢君，你不觉得奇怪吗？此时毛熊和鹰酱已是盟友，鹰酱还不断为毛熊提供战机、坦克、汽车等战略物资。那么，如果毛熊有这样的技术，是否意味着鹰酱也应该有？”
筱冢义男“哦”了一声点点头，然后就松了一口气。
冈村宁次说的没错，此时的鹰酱和毛熊已经是盟友，他们有共同的敌人：汉斯和帝国。
先不说这两国有共同的国家利益，就看在鹰酱给毛熊那么多援助的情况下，鹰酱如果想得到RS82的技术那也是举手之劳。
那为什么鹰酱没有RS82呢？
甚至在鹰酱战机被帝国的“零”式战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时候，依旧没有出现RS82！
究其原因，就只有一个，那就是RS82并不像飞行员们想像的那么可怕。
冈村宁次得出了结论：“我的分析是，八路军的确有RS82，但它或许不太适合空战，所以八路军才把它用在轰炸机场上！筱冢君可以回忆一下，战前临汾机场的飞机大多数都是轰炸机，战斗机只有一个大队。如果敌人的RS82拥有一公里的射程……他们完全可以先把我军的战斗机消灭掉，那剩下的轰炸机就只有被动挨打了！”
筱冢义男再次点头表示同意。
虽说八路军的战机只有10架，但这10架是性能不比帝国96舰战差的霍克81，如果再带上有一公里射程的RS82，那对96舰战就能形成压倒性优势。
到时，尽管96舰战有数量上的优势，但依旧避免不了被敌人一架架击坠的结局……空战中，在装备有代差的情况下，数量根本就起不了作用。
那么，八路军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呢？
就只有一个原因：RS82不适合空战。
筱冢义男这时基本已确定了这一点，于是他就建议道：“大将阁下，那么我们，应该马上派出战机对八路军机场实施压制……”
冈村宁次举手打断了筱冢义男的话，他看着地图，目光冒出一点恨意，说：“筱冢君，我们的轰炸机对八路军机场实施过地毯式轰炸，却连一架飞机都没炸掉，你认为，用战斗机压制就能起作用吗？”
冈村宁次相信，八路军的战机是藏在坑道或工事里，所以，派出战斗机或是小批量的轰炸机压制，除了浪费宝贵的汽油和弹药外，起不了任何作用。
“可是大将阁下……”筱冢义男焦急的说道：“难道，就这样让八路军发展起航空队？”
冈村宁次沉默了。
他原本以为，敌人航空队在十分弱小的时候无法与帝国航空队争夺制空权，这时把他们扼杀在萌芽状态下应该很容易。
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敌人的确弱小，弱到只有10架飞机。
但弱也有弱的好处，那就是目标小便于隐藏，以至于帝国航空队对其实施大规模轰炸也没有半点成果。
帝国航空队虽说强大，但大也有大的弊端，那就是飞机和各种汽车以及燃油都十分集中，被敌人一炸就损失惨重。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
冈村宁次说道：“筱冢君，我们当初想要将八路军航空队一棒打死的原因之一，是希望鹰酱放弃继续援助八路军的计划。但是现在，在八路军轰炸了临汾机场之后，你以为我们还能达到这个战略目标吗？”
被冈村宁次这么一说，筱冢义男就发现自己犯了一个低级错误。
战场上“复仇”的思维，也就是敌人打我一下我回敬敌人一下的打法，对于中低级军官和士兵来说没有问题，甚至可以说，他们原本就应该有这样的思维，这样才能让他们打出士气。
但是对于高级军官，他们的每一步作战都应该要有战略目标。
比如之前，帝国军队集结大批战机、轰炸机压制八路军空军，战略目标其实是让鹰酱觉得增援再多的战机也是去送死，于是断了这个念想。
但这个战略目标没能达成。
不仅没能达成，八路军还用零伤亡炸毁了帝国临汾机场。
这就让鹰酱看到了增援八路军的价值，于是就坚定了鹰酱增援八路军的心思。
也就是说，鹰酱增援八路军更多的战机已成定局。
冈村宁次说：“在这情况下，就算我们投入大量的炸弹和战机，摧毁了整个完县机场甚至包括那10架战机，又能如何？八路军只需要继续修机场，鹰酱只需继续增援战机，他们马上就能死而复生！”
“是！”筱冢义男挺身应着，心下对冈村宁次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也就是说，八路军航空队的发展已经无法制止，之前的战略已经结束。
现在，是制定另一个战略方向的时候了。
可是，现在该怎么应对八路军有可能越来越多的霍克81？
这些霍克81可不是小事，它们是鹰酱的飞机，也是鹰酱飞行员在驾驶！
冈村宁次给出了答案，他下令道：“把情况上报给东京，是‘零战’出动的时候了！”
筱冢义男愣了下，“零战”？
那款用在太平洋战场上对付鹰酱的最新型战机？
把它用在华夏战场上？
不过筱冢义男转念一想，就觉得这也正常，因为他们面对的其实不是八路军也不是华夏，而是鹰酱。
甚至可以说，鹰酱的目的就是这个，把帝国的“零战”分散到华夏方向。
冈村宁次何尝又不知道鹰酱是这个意图。
不过，有时候明知道鹰酱是个意图也没办法。
如果不这么做又能怎样呢？
等敌人装备大批霍克81时，帝国军队依旧用96舰战与之抗衡？
这不是说96舰战打不过霍克81。
事实上这两款战机性能各有优劣相差不大。
但是……
在空战方面，能对敌人形成优势打击就应该尽量、尽早使用。
原因很简单，用相匹敌的两款战机作战，消耗掉落后的飞机并不可惜，但大批有经验的飞行员要是这样被消耗掉，那就是指挥员的失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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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压力
消息很快就传到八路军总部。
就像之前说的，这是鬼子作为侵略者的劣势，他们的一举一动其实都在华夏百姓和情报人员的“监视”之下，尤其是在空中飞行的战机，它会暴露在千万百姓的视线中，想要保密几乎是不可能的。
参谋长一看到电报就皱起了眉头，然后三步并作两步的将电报拿给首长，说道：“鬼子调来了‘零’式战斗机，一个中队，12架！”
正在看地图的首长一听这话就扭过头来，问：“就是那款，压制着鹰酱各型战斗机不敢出战的战斗机？”
参谋长点了点头，说：“是的，鬼子看来在我们这方向下血本了！”
首长点了点头。
这既在他的意料之中也在他的意料之外。
说是在意料之中，首长是知道这样发展下去，鬼子的“零”式战斗机是早晚要出现的，这甚至是鹰酱所希望的，也就是让华夏分担一部份太平洋战场的压力。
说是在意外之外，是首长没想到鬼子这么快就把“零”式战斗机调到华夏战场了，他原本还以为，鬼子会用96舰战再尝试几回，实在不行了再把“零”战调来。
这其实是首长对空战不熟悉而造成的误判。
空战与步战不同。
步兵作战那是强调“好钢用在刃上”，精锐部队轻易不出手。
但空战，则更强调“杀鸡用牛刀”，有更先进的装备尽量投入战场。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对敌人形成压倒性的优势，才能以少胜多取得最大的战果，从而达到保存己方飞行员而最大程度消灭敌人飞行员的目的。
时间一长，等敌人飞行员被消耗完了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因此，各国在空战时总是第一时间把最先进的战机投入战场，基本不会“藏着揶着”等时机到了再发起致命一击。
“现在怎么解决？”参谋长问：“我们的飞行员还在训练中，他们才刚刚进入实飞，远没到可以参加空战的程度！”
这得归功于这段时间鬼子的战机不来骚扰，另外也是因为八路军手里有39架霍克81。
飞机数量一多，就可以分批次的进行例行巡逻，于是就保证了完县机场部份空域的安全。
另一方面，就是毛熊设在西安的RUS2雷达也已经就位，并与完县机场成功实现联系……毛熊顾问团要做到这一点很容易，因为他们是顾问团，不受顽军限制，尤其此时的他们还是顽军的“金主”，顽军有许多装备都是毛熊给的。
在这情况下，八路军飞行员就分批进入实飞。
所谓的“分批”，就是首先要通过周元凯和李东成两人的考核。
李月英对此还感到不解，她问王学新：“王营长，你为什么让周、李两人设置科目考核？鹰酱飞行员有更多的经验，或者让我来也行！”
王学新回答道：“你们或许在霍克81上更有经验更有发言权，但你们却不知道华夏飞行员的情况，更不知道华夏飞行员驾驶霍克81会碰到哪些困难，或者有哪些不适应的地方！但周元凯和李东成两人却对这些了如指掌，所以，我认为这没什么问题，他们知道哪些人可以进入实飞哪些人不行！”
李月英一听，觉得有道理，于是就不再反对了。
这就像会读书的人不一定会教育是一个理。
有些知识自己会，教会别人就难，读书和教育是两回事。
许多高文凭的父母不会教自己的孩子，这其实很正常。
周元凯和李东成两人驾驶过霍克81，而且还参加过实战，他们知道自己是怎么一路过来的，也知道这其间有什么困难有哪些需要注意的，只要怎样怎样最后就能成功飞起霍克81……这些经验对华夏飞行员才更有价值。
王学新对华夏飞行员说道：“同志们，你们放心的开，要真出了问题，该跳伞就跳伞，不过就是一架飞机而已。我跟鹰酱那边熟，他们说了，因为我给他们的建议帮他们打败了鬼子，所以这飞机啊，是摔一架补一架，再摔一架再补一架，所以千万别客气！”
华夏飞行员听着马上就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道格少校听了翻译的话还些不信，暗地来问王学新：“王，他们真答应你摔一架补一架？这太疯狂了！”
王学新笑了起来：“你真以为鹰酱会给我那么大的脸？就算杜立特将军也没法给出这个承诺吧？”
道格少校听了一阵疑惑，问：“那你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你不担心，你们的飞行员拿这些飞机开玩笑吗？”
“有可能吗？”王学新反问了声。
道格少校想了想，就点头说道：“的确不可能！”
他自己就是飞行员，当然知道这个道理。
飞行员怎么可能拿飞机开玩笑，他们自己还坐在飞机上呢，拿飞机开玩笑不就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吗？
出问题就跳伞？
说的容易！
这时代飞机故障跳伞的成功率可不高。
不过当然，阿三的飞行员除外，他们的地勤人员维修完飞机后总会多出一把螺丝。
为道格少校翻译的李月英不解的问了声：“王营长，你这么做的目的，是想让飞行员放下心理负担？”
“是的！”王学新点了点头：“我们华夏人讲究的是中庸之道，心理负担太重了不好，太轻了也不行。现在的情况，是华夏飞行员心理负担太重了，他们整天在讨论霍克81值多少钱，说他们将要开上值45000美元的战斗机，要是弄坏了或者故障了，只怕赔上小命也赔不起。所以……”
李月英明了的看了王学新一眼：“所以你就给了他们一个善意的谎言，让他们放手去飞？是个好方法，我们之前也讨论过这个问题，道格少校认为在心理压力过重的情况下容易出错，但又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他们适应！”
“不过！”道格少校补了句：“身为飞行员，他们应该尽早适应各种压力！因为，往后有的是更危险的情况等着他们！”
王学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但他希望给华夏飞行员更多的时间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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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制空权
事实证明，王学新的减压战术起了相当大的作用。
在之后的实飞训练中，飞行员基本都放下了心理负担放心大胆的飞霍克81。
飞行员一开始飞的时候还觉得稀罕，但多飞几次后就觉得也就那样，跟其它飞机没很大差，就是速度快些仪表和操控多些……华夏飞行员以前飞的“高德隆”是一款双翼飞机，其最大飞行时速只有一百多公里，另外也没有炸弹挂架，“轰炸”敌人得自带手榴弹，其实是类似迫击炮炮弹的手投炸弹，只有这样的炸弹才装有碰炸引信。
很明显，“高德隆”飞机要简单得多，转为霍克81后，速度翻了几倍不说，飞行员又得控制机枪又得控制炸弹，还得看各种高度、速度仪表，这些都是“高德隆”没有的……“高德隆”速度慢，一百多公里的时速都赶不上汽车，因此速度、高度啥的目测就差不多了。
区别虽说很大，但因为飞行员们大多有驾驶经验，再加上又有针对性的加强训练，于是飞起来倒没什么很大的问题，但是要达到能空战的水平那就还得脚踏实地的练上一段时间了。
王学新感到很欣慰，因为前后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有五十三名华夏飞行员成功的驾驶着霍克81升空。
其它没能升空的华夏飞行员则个个急得脸红脖子粗的将其视为耻辱，然后知耻而后勇拼命的练习。
王学新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跟鹰酱飞行员一样驾驶着飞行在天空翱翔。
这事急得不得，得慢慢来。
这天，就在王学新站在山顶拿着望远镜观看飞行员们驾驶着霍克81在空中绕圈时，一名通讯员就匆匆跑到王学新身边报告道：“营长，主任让你到指挥部一趟，有新情况！”
王学新收起望远镜，暗道一声终于来了。
与首长和参谋长不同，王学新一早就估计鬼子会派出“零战”，因为这将会是对霍克81的一种碾压，鬼子只需要用几架“零战”就能对完县机场形成巨大的装备优势。
因此，这表面看起来似乎鬼子在这里投入“零战”这种先进的战机不划算，但这恰恰是最划算的。
道格少校和李月英两人也接到了通知先一步赶到了指挥部。
王学新一走进指挥部，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王学新身上，唐校长说：“营长，我们刚接到通知，鬼子调来了一个中队总共12架零战进驻临汾机场！你看我们的训练计划是不是要改变一下？”
“依旧是临汾机场？”王学新有些意外。
他以为鬼子会换一个机场，毕竟临汾机场被炸得乱七八糟的，另一方面临汾机场的防御还有漏洞……上一次八路军轰炸临汾机场就是利用这个漏洞，利用吕梁山的遮挡有避开雷达实施偷袭。
鬼子难道不怕八路军再来一回？
李月英分析道：“鬼子之所以依旧选择临汾机场，很可能是在向我军示威！我的意思是，他们一方面是表明对‘零战’的信心，另一方面也是在对我军下战书！”
道格少校接嘴道：“我认为，还有一点，就是敌人不担心我军故技重施轰炸临汾机场。”
说着道格少校就指着地图上的吕梁山，说道：“敌人很可能会在吕梁山一线设置侦察机，日夜不停的侦察，这就给了‘零战’充足预警和升空时间。”
王学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对于八路军的霍克81而言，更大的威胁不是鬼子的轰炸机，恰恰是“零战”这种高性能战斗机。
原因很简单，轰炸机只能对机场投掷炸弹，战术呆板也很容易躲避，比如可以让战机紧急升空，比如可以构筑坑道，八路军只要做好预警，鬼子的轰炸机就基本拿完县机场没办法……轰炸机其实更适合炸固定目标，比如搬不走桥梁、水坝或是建筑，要么就用来对付军舰。
但战斗机就不一样了。
战斗机是争夺制空权的东西。
鬼子只要有这一个中队十几架“零战”，就基本可以掌握制空权，无论什么时候，只八路军战机一升空，就将面临被“零战”击落的风险，即便霍克81到时有数量优势也无济于事。
就在这时，守在电台旁的通讯员紧张的叫道：“鬼子‘零战’出动了！”
唐校长马上下令：“命令所有飞机，紧急降落！”
“是！”通讯员马上把命令传达了下去。
刚才还有条不紊的机场马上就忙碌起来，战机一架接着一架从空中降低高度在机场停好，地勤人员赶忙将它们分散并在坑道里藏好。
准备好没多久，空中就隐隐传来了马达声，王学新和道格少校几人走出指挥部举着望远镜循着声音的方向望，两架“零战”在云层中若隐若现，其中还有一架翻了个身，似乎是飞行员也在观察完县机场，又像是在向八路军宣示着控制权。
“我们的飞行员，有能力对付它们吗？”王学新问。
王学新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此时的鹰酱已经有对付“零战”的战术。
道格少校收起望远镜，沉默了一会儿才艰难的摇了摇头：“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我还是得说，要对付它们十分困难，我们很可能要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
李月英翻译完后就进一步解释道：“先不说霍克81在性能上不及野猫，更重要的是我们的飞行员大多是没有参加过战斗的飞行员，他们没有实战经验……甚至不只是没有实战经验，他们中大概有一半仅仅只接受过飞行训练而不是作战训练。”
道格少校补充道：“如果说有谁能与他们有一战之力，我认为可能不会超出十人，亚历克算一个，李也能算是其中之一！”
王学新意外的看了李月英一眼，他没想到李月英有这本领。
李月英带着些骄傲的眼神朝王学新扬了下头，似乎是说：“看你还小瞧我！”
但十人显然是不够的，鬼子可是有一个中队12架“零战”。
现在该怎么办？
像顽军一样避而不战吗？
那跟没有战机有什么两样！
第116章 恐慌
“零式”战机的出现，虽然仅仅只是两架“零式”在完县机场上空亮个相，却足以给鹰酱飞行员的心理造成极大的震撼。
其实华夏飞行员也一样，他们中许多人虽然都是第一次看见“零战”，但身为飞行员的他们早就从鹰酱飞行员那了解到了“零战”在太平洋战场的战绩。
只不过华夏飞行员有些习惯了，他们从抗战开始就知道华夏各方面装备都不如鬼子，也习惯了在落后装备的情况下与鬼子战斗……要是装备比鬼子好，那才不习惯。
因此华夏飞行员没什么反应，一脸淡定的该干啥干啥。
鹰酱飞行员就不一样了，当时就有人抱怨道：
“去他妈的，可没人告诉我华夏战场也有‘零战’！”
“我们只是运输员，没有空战训练，他们会让我们去对付‘零战’吗？”
“我想，道格少校不会下这个命令的！”
……
亚历克知道得多一些，他对飞行员们说道：“以前的华夏战场，也许的确没有‘零战’，但我们来了，‘零战’当然也要出现了！”
于是鹰酱飞行员就都明白了，这些“零战”就是为他们而来。
甚至有些鹰酱飞行员想得更深一些，知道鹰酱之所以如此热衷于将战机增援八路军而不是毛熊或是顽军，很有可能就是为了分散敌人的“零战”以减轻太平洋战场上的压力……虽然敌人派来的“零战”只有12架，但此时敌人“零战”量产不久总数不过300多架，12架已经不算少，何况后续还可能增加。
王学新和道格少校在这时出现在一片骚乱的飞行员面前。
这不是巧合，而是王学新和道格少校都知道，“零战”的出现肯定会引起飞行员们的恐慌。
如果是现代，这种情况不太可能发生，因为飞行员大多是经过千垂百炼甚至各种心理训练几乎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他们会被要求在任何时候都保持冷静并寻找到最佳的解决方案。
但这时代的飞行员不一样。
这时代飞行员的训练相对而言比较粗糙，尤其鹰酱之前没有实战的压力而一开战后就损失了大批训练有素的飞行员。
更不用说这些被送到华夏的鹰酱飞行员还是二流飞行员了。
道格少校看到鹰酱飞行员乱成一团而华夏飞行员却军容整齐的情景，对鹰酱飞行员就很不满意，他黑着脸冲着鹰酱飞行员讽刺道：“啊哈，看来你们这些教官、教员都很合格，不是吗？需要我提醒那些华夏飞行员，让他们向你们学习吗？”
说着道格少校就朝华夏飞行员方向扬了扬头。
鹰酱飞行员望向华夏飞行员，大多脸上都现出了愧意。
不过却有人为此辩解：
“少校，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零战’，不知道那是怎样的飞机，所以他们不害怕！”
“同时，他们也知道不可能派他们飞上天空与‘零战’作战，所以他们没必要害怕！”
“是的，如果要升空作战，那也是我们，不是吗？”
道格少校脸色铁青，姑且不论他们说的是否是事实……事实上，这个答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部下在开战前就已经怯战了，这还怎么打这场仗？
尤其道格少校心里还很清楚事实是什么……他们的任何只是教会华夏飞行员开飞机而不是升空作战，鹰酱在飞行员方面选择保存实力，至于吸引敌人的注意力，那就让华夏飞行员完成。
“真是一番勇敢的言论！”道格少校咬着牙说道：“我参加过第一次世界大战，知道一个恒久不变的真理，如果你们胆怯了，如果你们不希望面对敌人，如果你们不敢走上战场，那么你们就能找到一百个理由，不是吗？”
鹰酱飞行员被怼得哑口无言。
道格少校说的没错，他们正在为不上战场而找理由。
道格少校接着说道：“如果你们直接告诉我，我害怕了，我不想上战场，因为那意味着会失去生命，那至少你们还有一点值得尊重，因为你们说了实话。但是现在，你们却用这种可耻的方式告诉我另一个答案，你们不仅懦落，还可耻的把责任推到了你们的学生头上！好样的，先生们，干得好！我以你们为豪！”
道格少校嘴上虽是这么说，但脸上表现出来的却是另一副样子，他感觉自己简直无法面对那些神态自若的华夏飞行员和王学新。
王学新一直都在听着李月英的翻译，这时就上前接过了道格少校的话：“不，少校，我得为他们澄清一句，害怕并不可耻！”
道格少校疑惑的望向王学新，他不明白王学新这话是什么意思。
“害怕是本能，先生们！”王学新转头面对鹰酱飞行员：“我们每个人都会害怕，他们也不例外！”
说到这，王学新还冲着华夏飞行员喊了声：“同志们，你们害怕吗？还是像洋鬼子说的，你们根本就不知道‘零战’，所以不害怕？”
华夏飞行员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就有人接二连三的回答道：
“我们知道‘零战’，鹰酱给我们讲过！”
“营长，你不是还给鹰酱几个战术让他们对付‘零战’吗？咱们都听说了，咋还能不知道呢？”
武国智还带着不屑的表情说道：“我听说‘零战’的时候，洋鬼子还在珍珠港花天酒地呢！他们还没开战，‘零战’就打得顽军飞机不敢升空啦！”
王学新向鹰酱飞行员摊了摊手，说：“听到了吗？他们甚至比你们还早知道‘零战’，实际上，在鬼子偷袭珍珠港之前，‘零战’就出现在华夏战场上，我们所有人都知道它很危险！”
有一个鹰酱飞行员插嘴道：“但你们不需要对付它们，至少现在不需要！”
王学新笑了笑，反问：“一直以来，与他们作战的难道不是我们吗？我们也许没有对付过‘零战’，但我们曾经拿着大刀、长矛对过敌人的坦克和机枪，我们曾经人均只有十发子弹但却义无反顾的走上战场，我们曾经仅仅只是腰间挂着一枚手榴弹就敢跟敌人拼命，你们觉得……这会比驾驶着霍克81面对‘零战’更轻松吗？”
第117章 思想工作
李月英把王学新这些话翻译一遍后，还自行加上了一句话：“王营长说的是实情，我在华夏呆了五年，八路军的情况的确如此，他们的装备简直可以用‘原始’来形容！”
这一来，鹰酱飞行员就都没有声音了。
因为他们都明白，霍克81与零战之间的差距，相比起大刀长矛对坦克的差距，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所以，这是勇气的问题，而不是装备落后的问题。
王学新话锋一转，接着说道：“就像我说的，害怕没什么可耻的，我们都会害怕。但害怕归害怕，我们还是得这么做！先生们，因为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敌人一样也会冲进我们的家园将刺刀扎进我们的胸膛，不只是我们，还有我们的家人。所以，我们没有其它选择，只能拿起任何我们能利用的武器与敌人作战。这就是你们看到的八路军战士……”
王学新朝华夏飞行员方向点了点头，然后接着说道：“其实不只是飞行员，还有千千万万的八路军战士，你们所能看到的，包括我在内，都是心里害怕着但只能逼着自己走上战场面对敌人，直视敌人的眼睛，走向敌人的剌刀和枪口，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呼出最后一口气！这，就是你们看到的，八路军！”
鹰酱飞行员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不知道是谁带的头，开始鼓起掌来。
开始掌声还是稀稀拉拉的，后来越来越密，其间甚至还有人激动的上前与华夏飞行员握手拥抱。
“说的很好，王！”道格少校上前与王学新握了握手，然后向王学新敬了个礼，说：“我发现直到现在，我才真正认识你，认识华夏，认识八路军，你们是真正的战士！”
王学新打趣道：“那么，需要我自我介绍一下吗？”
道格少校和李月英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接着，道格少校又顺水推舟做了鹰酱飞行员一番思想工作。
这还是在王学新的提醒下做的。
因为鹰酱通常没有“思想工作”这一步，他们更常见的就是战前来一番鼓舞士气的话，然后大喊一声就出战了。
但这效果肯定不如平时就解决心理问题要好。
王学新是这么跟道格少校说的：“少校，我知道鹰酱不要求也不希望你们升空作战，所以，我对你们上次执行轰炸任务表示感谢！”
“不客气！”道格少校回答，脸上带着些尴尬。
之所以“尴尬”，是因为被王学新看穿了，鹰酱不希望浪费太多的飞行员在华夏方向……这有点逃兵的味道，至少对道格少校而言是这样。
王学新看穿了道格少校的心思，说：“没关系，我能理解。不过，不知道少校是否意识到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道格少校问。
王学新不答反问：“如果，他们也知道鹰酱不要求他们升空作战，你认为会是什么结果？”
道格少校“呃”了一声，然后就明白了。
一支军队，如果知道自己不需要作战，那就将处于完全没有准备的状态下，不管心理上还是身体上。
其结果就是鹰酱飞行员不仅士气全无而且还没有积极性。
到时甚至就不是“积极性”的问题，更是寻找各种方法保命的问题。
于是，就有可能出现像顽军一样的骚操作……故意弄坏战机希望不用升空，这样就不会有任何危险。
王学新说：“不管是从什么角度考虑，我认为你都应该让他们做好战斗准备。因为这里是战场，我们不敢保证会出现什么意外，到时他们应该是‘准备好’的状态而不是‘我需要保护’的状态！”
道格少校点了点头，说：“你说的对，我知道怎么做了！”
道格少校的确知道怎么做。
他一点都没有透露鹰酱不要求他们升空作战的命令，而是用另一番言论有意“误导”鹰酱飞行员。
道格少校是这么说的：“先生们，你们觉得这是华夏与鬼子的战争？不！你们应该很清楚，鬼子这些飞机如果没有在华夏，明天就会飞到太平洋上的某艘航空母舰上，它将击落我军舰载机掩护轰炸机轰炸我们的航母和土地！知道鬼子这款战机造成的最大战损比是多少吗？”
鹰酱飞行员大多不知道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在鹰酱国内是保密的，为的是不伤士气。
亚历克倒是知道这个，他回答道：“一比六，少校！”
鹰酱飞行员们“哗”的一下乱开了。
他们之前知道“零战”对鹰酱战机有巨大的优势，但不知道居然大到一比六的程度。
“是的，一比六！”道格少校点了点头：“也就是说，我们要用六架飞机的代价，才能打下敌人一架‘零战’。我们现在做的，吸引住了敌人12架‘零战’，那么告诉我，这挽救了多少战机？多少军舰？甚至多少生命？”
被道格少校这么一算，鹰酱飞行员就明白了。
12架“零战”看起来不多，但要是以一比六的战损比计算，那就是为鹰酱争取到了72架战机，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要知道一艘航母只能搭载75到79架战机。
“现在不是这个战损比了！”道格少校接着说道：“因为有华夏营长的战术，我们把这个战损比打到了一比三，偶尔还能逼近一比二甚至更高。”
说着道格少校就向飞行员们摊了摊手，说：“我敢说，如果没有华夏营长的战术，你们中绝大多数人很可能都已经牺牲在国内的空战上了！明白我的意思吗？”
飞行员们点了点头。
这并不难推理，如果太平洋战场继续按一比六的战损比发展，用不了多久鹰酱飞行员就得牺牲一大批，这空缺自然就得由他们这些二线飞行员补上，于是……
“所以！”最后道格少校总结道：“不管是于公于私，我们都应该准备好跟敌人打一仗！你们觉得呢？”
鹰酱飞行员纷纷点头，说：“是的，少校！打吧，怎么也躲不了！”
第118章 战略
飞行员的思想工作做完了，接着要面对的就是现实的问题：怎么面对鬼子的“零战”。
因为这事，唐校长组织了一次会议……唐校长是完县机场的负责人，组织协调这样的事由他安排，王学新就只需要考虑一点：怎么跟鬼子打仗。
这是首长的意思。
为的是不让太多烦琐的事务比如后勤、协调、人员等问题让王学新分心。
因此，还真有些说不清王学新是唐校长的助手，还是唐校长是王学新的助手。
会议聚集了两军飞行员的主心骨，有鹰酱的也有华夏的。
鹰酱方面的代表除了道格少校和李月英外还有亚历克……亚历克代表了可以与鬼子直接空战的飞行员，也就是有经过空战训练的十名飞行员。
华夏方面就是队长武国智，再加上两个中队长周元凯和李东成。
唐校长一边把手里的文件分发到众人手里一边说：“这是我们刚刚做好的两种战机性能数据对比图，另外还有一些鹰酱传来的资料！”
鹰酱传来的资料是从孙尔威那搞到的，包括鬼子“零战”常用的战术、编队以及参加过战斗的飞行员总结出来的经验。
这些是很有必要的，因为就算是亚历克这些有过空战训练的飞行员，他们也无一例外没有与“零战”对阵的经验，甚至其中绝大多数都没有实战过，仅仅只是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李月英就是其中之一。
于是，实战飞行员总结的经验对他们来说就是一种“宝典”。
李月英显得有些激动，她一激动两侧脸颊就会发红，就像打了胭脂一样。
她一接到文件直接就翻到了飞行员的经验总结部份查阅，至于前面的数据，她只怕早就了然于心了。
王学新只是翻了翻，然后就把它们放到了一边。
这并不是这些资料不重要。
事实上王学新也认为这些资料很重要，这些甚至还是他让孙尔威从鹰酱那要来的。
但是……
这些是给飞上天空与鬼子作战的飞行员用的，王学新看不看这些资料其实没多大必要，他要解决的是战略层面的问题。
道格少校也没有看资料，他身为鹰酱飞行员的指挥官，同样是希望先解决战略层面的问题而不是战术。
“那么，你们打算怎么应对这局面？”道格少校问。
王学新注意到道格少校说这话时用的是“你们”。
很明显，他虽然做了鹰酱飞行员的思想工作，但却不希望把鹰酱飞行员派到空中面对“零战”。
他在这时候才希望与八路军把职责分清楚，于是才用了“你们”。
王学新回答：“少校，我正在跟杜立特将军交涉。”
道格少校一愣，然后就问了声：“什么意思？你是想让杜立特将军改变主意？”
“可以这么说！”王学新点了点头。
道格少校笑了起来：“你不会成功的！”
道格少校会这么想有他的道理，因为就像之前说的，这时候的飞行员对鹰酱而言是宝贵的资源，不管从哪方面考虑，鹰酱都不可以把飞行员派到天上去送死。
而在这时候把这些二线飞行员派到空中与敌人作战，尤其对手还是“零战”，这在道格少校看起来就是送死。
“我得为自己的部下负责！”道格少校补充了一句：“他们需要更多的训练！”
王学新承认道格少校说的有道理，王学新也实话实说：“杜立特希望听取你的意见。”
道格少校原本脸上还有些紧张，但一听这话就彻底放松了下来：“那么，王！你知道我会给出什么意见！”
“是的，我知道！”王学新盯着道格少校，说：“但我不确定！”
“你是说……”道格少校揶愉的看向王学新：“你想说服我？尽管试试。不过，我得提醒你，王！我很固执！”
“这不是固执的问题。”王学新回答：“我也不想说服你，我只希望你想想，这样下去的话，你们在这还能有什么意义？”
道格少校颇感意外，他没想到王学新会说这话，王学新这是直接把皮球踢到道格少校脚下让他来考虑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不过，道格少校又不得不承认王学新说的没错，这样下去就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所有战机都不敢起飞，因为只要一起飞就很有可以被正在巡逻的“零战”拦截。
如果所有战机都不敢起飞，鹰酱飞行员在这又有什么意义？
鹰酱增援给八路军100架战机又有什么意义？
鹰酱训练华夏飞行员又有什么意义？
也就是说，鹰酱就是在做无用功。
如果说有什么意义的话，就是把敌人12架“零战”拖在这里。
可是与此同时，鬼子这12架“零战”难道不是将鹰酱100架霍克81死死的压在机场不敢起飞？
想了想，道格少校就回答道：“也许我们还有另一条路，王！就像你给毛熊的建议一样，我们的战机可以在没有制空权的情况下作战。”
“你是说挂载火箭弹对敌人实施轰炸？”
“是的！”
王学新点了点头，道格少校倒也不笨，会想到这一点。
这也是王学新的想法之一。
既然很难跟鬼子争夺制空权，那为什么不选择在另一个层面与鬼子作战？
比如让霍克81专用于对地攻击。
“我的确打算这么干，少校！”王学新说着，就朝唐校长点了点头。
唐校长会意，接着就发下另一份资料，说道：“这是王营长拟定的作战计划，我们的目标将会是敌人的仓库、火车站、隧道、军营等军事目标，战术就像我军偷袭临汾机场相似，不过转为夜间作战！”
道格少校接过文件看了看，满意的说道：“就应该这样，王！我双手赞成，我们就应该这样干！”
“可是！”王学新回答：“少校，我不认为我们这样就能避免与敌人空战。一方面是因为战略需要，我军航空大队设立的目的是为了防御运城。另一方面，我有理由相信敌人已经生产出夜间战斗机……”
第119章 战术
王学新提出的两点很有说服力。
前者，说的是八路军组建航空队目的……协防运城使八路军有能力守住这个位于运城平原的城市。
既然是为了这个目的，八路军的航空队就不可能只选择夜间作战，也就是像道格少校说的那样，挂载火箭弹给鬼子来一下就完事。
如果满足于此，八路军就面临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有一天，当鬼子选择白天进攻运城时，他们用“零战”压制完县机场使八路军战机不敢起飞，再用轰炸机对付八路军的坦克使其同样不敢出战。
于是，八路军虽然有飞机也有坦克，但在运城方向都无法投入战斗，有跟没有差别不大。
在这情况下运城还能守得住？
后者，也就是鬼子的夜间战斗机已经投入战场，这已不是秘密……实际上，鬼子的夜间战斗机是因为太平洋战场的紧迫性而紧急投入实战的，它还有很多不足也十分简陋。
这款夜间战斗机就是被命名为“屠龙”的KI45。
它实现夜间战斗的方法很简单，是在战斗机座舱的后方增设一名机枪手，这名机枪手控制着两挺斜射机枪……夜间战斗，飞行员又要驾驶又要控制武器还要识别敌我，要做到几乎不可能。
但如果后方增设一名机枪手专门负责射击，同时不需要追着目标的尾部而是与敌机并排飞行，这时就有时间识别敌我并瞄准（从侧面识别敌我机型要比后部识别容易得多）。
这方法几乎可以用“原始”来形容，与鹰酱后期投入的“黑寡妇”用雷达实现夜战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但它至少实现了夜战，而且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还有很好的表现……鬼子这款夜间战斗机甚至保卫本土有能力拦截鹰酱前往轰炸的B29。
八路军航空队面临的问题是，如果纯粹的选择挂载火箭弹在夜间作战，那么到时没有夜间空战能力的霍克81就要面对鬼子有夜间空战能力的KI45，到时会是个什么结果就不用多说了。
道格少校是个经验丰富的飞行员，他当然明白这些。
但他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这些问题也许存在，但到了那时，我们也争取到了时间，飞行员也有更多的实战经验，你说是吗？”
李月英翻译完，不等王学新回答，她就对道格少校说道：“可是少校，战场从来都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到了那时，我们也一样没有准备好，就像鹰酱此时也在打一场没有准备的战斗一样！我认为我们的飞行员，应该在实战中成长，而不是在训练中成长！因为我们没有时间在训练中成长，也没条件在训练中成长！”
道格少校哑口无言。
他知道李月英这话是对的，在训练中会比实战中成长慢得多，虽然更安全。
道格少校的确希望部队能够在训练中成长。
但是，敌人会给八路军这个机会吗？
不，肯定不会！
敌人有很多手段，比如轰炸，再比如利用制空权进攻运城。
更何况，如果被“零战”压制着连起飞都做不到，又怎么在训练中成长？
王学新补充道：“我们没得选择，少校！要么取消航空队，要么就是选择空战！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好吧！”道格少校无奈的说：“也许你是对的，但是，我希望你知道一点，鹰酱几乎不可能派优秀的飞行员增援我们，你知道原因！”
王学新点了点头。
鹰酱优秀的飞行员在战斗初期牺牲了一批，此时鹰酱的航母更需要他们，派到华夏来？简直就是奢望。
“那么！”道格少校说：“以我们现有的条件，我们直接与敌人空战的话，结果很可能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们的飞行员一批批飞上天空，又一批批被敌人打下来。战损比，很可能是一比六甚至更高。你想过这个吗？”
王学新再次点了点头。
虽然有王学新之前所说的对付“零战”的战术，但那是用“野猫”同时飞行员素质没问题的情况下，即便如此也仅仅只能达到一比三。
现在，二线飞行员操控霍克81，战损比能达到一比六就算不错了。
道格少校疑惑的问：“即便是这样，你依旧想这么干？敌人12架‘零战’，很有可能会把我们整个航空队打下来，到时我们就什么都没有了！”
王学新回答：“首先，如果我们不敢升空作战，那又与这个结果有什么区别？”
道格少校没有回答。
在他看来是有区别的，至少手里还有牌可打。
王学新没有在这个问题在作过多的纠缠，他接着说道：“其次，我们也不会让飞行员冒着一比六的战损比哪敌人打消耗战。这没有任何意义！我们八路军从不干这种赔本买卖，这些飞机和飞行员对我们来说很珍贵！”
这其中尤其是飞行员。
要是全都换光了，就算鹰酱愿意给飞机，八路军却再也凑不出另一批飞行员了。
道格少校疑惑的说道：“可是，你有解决办法？我是说，你能改变这战损比？”
王学新回答：“虽然我不确定，但我认为可以试一试！”
道格少校两手一摊，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于是王学新就知道，如果不在战术上说服他的话，这个固执的少校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这么说吧！”王学新说：“我们的情况，是战机数量比敌人多！我的意思是，比敌人的‘零战’多！”
96舰战不在王学新的考虑范围内，因为它的性能与霍克81在伯仲之间，如果对付96舰战也不敢打，那就啥也别说了。
道格少校无奈的翻了下白眼：“这不是数量能解决问题的，王！”
道格少校以为王学新犯了空战常识的错误，也就是想以数量取胜。
没想到王学新却回答道：“我知道，少校。但如果我们把用于空战的战斗机，藏在挂载了火箭弹的战机中呢？当敌人‘零战’前来拦截时，战斗机突然发起反攻？”
第120章 速度优势
道格少校有些意外，因为这的确是个办法。
其中的关键点在于，八路军用于对地攻击和用于空战的战机都是霍克81。
机型一样，区别只是是否有挂载火箭挂架。
这使得空战有战机藏在其中很难被发现，于是……敌人很可能会被打个措手不及，他们以为面前的对手都是些轰炸机类型的，挂载了火箭挂架后会影响速度机动更加笨拙，然后他们就放心的冲向目标，结果突然杀出一支奇兵……
空战的胜负往往只是在瞬息之间，因为空战的节奏本身就很快。
另一方面，就是敌人的“零战”只有12架。
这意味着，敌人只要上一次当，这12架“零战”就有可能全军覆没。
王学新看着道格少校阴晴不定的脸色，就补充了一句：“所以，我才需要有空战能力的飞行员。鹰酱下批来的飞行员，我不需要他们多优秀，但至少不是纯粹的运输飞行员，如果无法做到全部，至少也要有一部份有空战能力。这应该不是难事吧？”
道格少校点了点头。
这其实不用王学新说，鹰酱方面原本也会这么做。
原因是鹰酱也不的愿意这一百架战机给了八路军后全部打水漂，出于保护自身安全的原因，同时也为了能够吸引更多的“零战”，鹰酱需要给敌人一点压力。
否则，鬼子什么压力都没有，改天就把12架“零战”变成6架甚至更少，多出来的派往太平洋……这对鹰酱而言其实没什么区别。
“如果我们能凑足20架甚至30架战机实施空战。”王学新说：“而其它的战机则作为诱饵，你认为这场战会是什么结果？”
道格少校迟疑了下，就点头说道：“你是对的，王，敌人很可能会犯轻敌的错误，因为你们是八路军，同时我们又是二线飞行员，鬼子很可能知道这一点。上帝，我应该让他们派些有经验的飞行员过来，因为这是可能是个机会！”
这的确是个机会，因为目标可是“零战”，能以一比六的战损比打下鹰酱战机的“零战”。
所以，任何有可能击落“零战”的战斗，对鹰酱而言就是个机会，而且还是难得的机会。
为了这个机会，鹰酱派出再优秀的飞行员都值得。
这跟之前，鹰酱只想着分散“零战”的心态完全不一样。
李月英补了一句：“但这还不够，‘零战’的特点就是近距缠斗十分灵活，我们如果一击未中，接下来很可能就会是个噩梦！”
这话倒是切中了要害。
“零战”的高速性能并不好，这是因为它片面的减轻机身重量导致机身结构性缺陷。
而且这种缺陷始终伴随着“零战”及其各种改型无法解决，直到战争结束。
原因很简单，鬼子的发动机性能跟不上，只能选择牺牲结构强度减轻重量增加机动性。
如果把结构问题解决了，就意味着重量就上去了。
重量一上去，“零战”所有的优点就消失了，于是就平凡无奇。
李月英能根据经验和数据就推断出“零战”这一特性，足以证明她是用“脑子”作战的飞行员而不是靠训练和装备。
而且她说的很对，王学新这个战术，其实就是挖一个陷阱给“零战”跳。
“零战”要是上当了，一个照面就会被打下几架。
但不可能运气好到把12架全打下来，幸存的几架……那还不是虎入羊群可以对着霍克81大杀特杀？
“我其实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王学新翻开了摆在桌面上的资料，说：“根据鹰酱给的数据，霍克81的最高速度应该略高于‘零战’，是不是真的？”
“应该是的！”李月英回答：“霍克81最高时速547公里，‘零战’533公里左右！”
李月英之所以用“应该是的”，是因为这是鹰酱根据空战时“零战”的情况估计出来的。鹰酱得到确切数据，是在缴获一架完整“零战”之后。
“那么！”王学新问：“为什么我军的战机速度比‘零战’快，在空战上的差距却这么大？”
“因为它们更灵活！”李月英想也不想就回答：“比如转向、爬升……”
“不不！”王学新打断了李月英的话：“我的意思是说，既然霍克81速度更快，虽然只是快一点，为什么不充分利用这一点保持速度与敌人作战？我们都知道，‘零战’的高速性能不好！”
李月英听着有些糊涂，她迟疑了下就解释道：“王营长，你或许不了解空战……”
说着李月英就顺手从办公桌上拿过两根写剩的铅笔头当作飞机，一边演示一边解释道：“前方是‘零战’，霍克81虽然有速度优势，但如果咬住敌人尾巴时就必须降低速度与目标适应，否则就会跟敌机撞到一起。而一旦降低速度，目标的转向却比我机灵活得多，因此，很容易造成转了几圈后，‘零战’反而咬住我机尾巴的情况……这就像，拿着枪追一支灵活的兔子，我们打不到它，它却很容易打到我们！”
王学新反问了一句：“如果我们不降低速度呢？我是说，我们始终保持最高速度与敌机作战！”
“可是，这……”李月英一脸懵：“不降低速度，怎么瞄准敌机？”
王学新从李月英手里接过铅笔头，一边演示一边解释：“敌机在前我机在后，我们不用传统的咬尾方式追击目标，而是用波浪形起伏式追击，因此，我机虽然速度快，但因为行程远，也总能跟在敌机后方而不是超越。用这种战术……”
李月英瞪大了眼睛接嘴道：“用这种战术，我机就处于不败之地？这，这……这可能吗？”
李月英被王学新提出的新战术惊呆了，没人用这种战术打过空战，至少她不知道。
李月英不知道的是，其实并非没人用这种战术。
这战术不是王学新发明的，而是汉斯王牌飞行员马尔塞尤使用的战术。
第121章 波浪咬尾
马尔塞尤之所以会用这样的战术，是因为汉斯的战斗机BF109往往也比敌人战机的速度快，而且快很多。
（注：BF109最高时速达710公里，俯冲时还更快）
速度快更容易掌握战略主动权，也就是想打的时候就追着敌人打，不想打时就逃离战场敌人只能在后头兴叹。
但如果进入近距空战后，同样存在像王学新说的问题：如果要咬着目标的尾巴瞄准，是不是也要降低速度稳定跟踪一段时间？
如果降低速度，那是不是就在某个时间段失去了速度优势？
虽然这可以忍受，但在这失去速度优势的时间段却很危险，因为在BF109降低速度咬着目标尾巴时，敌人的战机很有可能也会乘着这时候咬着BF109的尾巴。
马尔塞尤偏不这么干，他在与敌人近距离缠斗时也始终保持着战机的速度。
保持速度就意味着不能静态的咬着目标的尾巴，而必须是呈波浪形的上下摆动或是左右摆动动态咬尾。
听到王学新说的这战术，一直坐在桌前没说话的武国智等几个华夏飞行员眼睛里立时就冒出了激动和迫切的目光。
实际上，像这样的会议，武国智三人都是不想参加的。
原因很简单，他们自认还没到能参加这种会议的程度。
他们参加会议能做什么呢？
提出空战的战略吗？
他们只是飞行员，对敌人战机、情报了解不多……其实主要是没有多少战略意识缺乏像王学新一样的大局观和指挥能力。
这也是他们佩服王学新的地方。
他们无法想像，王学新一个步兵，而且还是一个从未开过飞机的步兵，怎么能指挥航空兵作战甚至还创造了一个奇迹般、神话般的大捷：以零比七十余架的战绩炸了临汾机场。
原本武国智还不放心王学新的指挥……抱着这思想的华夏飞行员不在少数，毕竟他们之前都是“天之骄子”，一个个的不是留学生就是有家底有门面的，就算在部队里也是高高在上的航空队，虽说开的飞机是“高德隆”，但怎么说也比步兵靠两条腿抱着步枪要强。
因此，许多飞行员对王学新的能力都抱着怀疑的态度，他们背地里是这么议论的：
“你们说，小东北指挥空战，行不行啊？他指挥过吗？”
“我也有些担心，虽说他以往指挥过许多战斗，但那都是地面的步战！他知道空战是咋回事吗？”
……
“哎哎！”武国智作为航空队队长，在这时就会出来阻止了：“都少说几句，要是没有小东北，咱们都还被当步兵用呢，转眼间就把小东北给埋怨上了！”
“队长！”一名飞行员说道：“虽说这飞机都是小东北从鹰酱那要来的，但一码归一码，打仗这事可不能开玩笑，这一不小心就把命给丢了。咱们牺牲了不算啥，打仗哪有不死人的，问题是担心死得不值啊！”
飞行员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附和着。
周元凯则在旁边说了声：“你们担心这些是不是早了点？现在还只是训练呢，连飞机都没开上，就担心指挥问题了？”
飞行员们一听，觉得也对，于是也就没太大的反应。
虽然如此，他们私下已经决定了，有一天如果航空队真的飞上了天要执行任务，他们就向总部反应，要求把指挥权交给武国智，甚至还暗中搞了个摸底，打算到时来个联名上报。
王学新对此也知道一些，但他并不放在心上。
飞行员嘛，一个个非富即贵的，有点脾气也正常。
至于归谁指挥的问题……要真有人能打理好航空队，王学新也乐于放手，他还想回运城去享福呢，在运城还可以跟李云龙碰上几碗，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成天就是对着一堆数据一堆铁疙瘩。
飞行员们暗地组织得很到位，据说已经有一半的人同意由武国智指挥，武国智几次要让他们打消这个念头都无济于事。
武国智不是不想指挥，而是他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他之前只是在晋绥军那干过队长，虽说有经验，但那是“高德隆”战机，跟现在使用的霍克81完全是两回事。
武国智苦口婆心的对部下们说道：“我是没那金钢钻不敢接这瓷器活啊！由我指挥，我只怕会害了大伙儿！”
但部下们哪里肯听，他们回答：“队长，你来指挥，总比啥都不懂的小东北指挥强吧？你要是不行，谁还能行？”
这话说的有几分道理，八路军中能飞、有可能飞的，全都聚在完县机场了，看来看去，就武国智资格最老有指挥经验。
武国智在头疼，飞行员们则都把报告草拟好了。
然后“轰”的一声，王学新指挥着航空队把临汾机场给炸了……
这下所有人都傻眼了，飞行员马上把报告一把火烧了，然后再也不提换人指挥的事，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武国智也是暗中松了一口气，他这算是逃过了一劫，然后又在心里骂了声：“他娘的这个小东北，怎么天上地下都是一条龙，哪钻出来的啊？”
这会儿被叫来开会，武国智也很无奈。
战略指挥轮不到他们这些人，有小东北和道格少校在那商量着呢！
战术吧……咱们才刚刚学会开霍克81，空战训练还停留在理论上，连半桶水都算不上吧，就讨论对敌战术？
因此，全程下来武国智三人都在会议室里当陪衫，就在那听着王学新跟道格少校你一言我一语的斗来斗去。
直到听王学新说起“波浪咬尾”战术，武国智瞬间就被这战术给震撼到了。
“王，王……王营长！”武国智激动的说：“你说的，这战术，真的可行？”
“我认为可行！”王学新点了点头。
实际上这是王学新谦虚了，他不是“认为”可行，而是“确定”可行，此时的非洲战场，马尔塞尤正用这战术大显神通，据说他最快的战机是10分钟内击落8架敌机，一天击落17架，一个月就击落54架，个人总成绩达到158架。
王学新之所以说“认为”，因为他没法把事拿出来当证据。
第122章 提前量
李月英想了想，就说：“理论上可行，因为我军战机的确比敌人‘零战’快，同时我们又知道‘零战’高速性能不好。所以，如果用这战术与敌人‘零战’作战，就算我军无法咬住敌人尾巴无法命中敌机，也能最大限度的保证自身安全！”
武国智和李东成几个人对望一眼，他们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激动和兴奋。
他们是飞行员，而且有一定飞行经验，当然能听懂李月英这话的意思。
道格少校也听懂了，他点了点头，说：“我机如果始终保持高速飞行，敌机如果咬住我机瞄准，它们必需维持同样的高速。这样一来，敌机就失去了灵活性变得十分笨拙，甚至还有可能解体……”
“零战”高速飞行容易解体或者部份解体，这在太平洋战场上已经得到了验证：鹰酱飞行员按王学新说的战术，当被敌机咬住尾巴时就俯冲逃离，而敌机在这时往往紧追不舍跟着高速俯冲，结果就是飞机解体或部份解体而坠毁。
周元凯还是有些不信，他说：“也就是说，如果学会这种战术，就只有我们打他的份，而敌人却打不到我们？有这好事？我们……会不会把问题想简单了？”
王学新反问了一声：“咱们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周元凯等人听了一愣，然后就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因为大家都知道一点，如果战斗无法避免，与其被敌人虐杀不如试一试王学新所说的战术，说不定还能反败为胜。
见众人不反对，王学新就拿过纸笔一边画一边讨论细节：“这种战术可以分成几种作战方式，我们可以上下波动追击，也可以左右波动，不过我更建议左右波动，但两种作战方式都要练习！”
“为什么？”武国智不解的问了声：“左右波动和上下波动有区别吗？”
对于飞行员来说应该没有多大区别，因为他们所处的空间是立体的，有时甚至都分不清上下左右。
“当然有区别！”王学新解释道：“上下波动区别太大操作不易，俯冲时速度会加快，爬升时速度则锐减，新手很难掌握！”
武国智“哦”了一声，同时意外的看了王学新一眼，这话哪里像是没开过飞机的人说的。
不过想想，这似乎用推理也能推得出来，亏自己还是飞行员，居然没想到这个。
“另外！”李月英又补充了一句：“鬼子的战机在爬升阶段很有优势，我们如果选择上下波动的话，很容易在爬升阶段被敌人瞄准而击坠！”
王学新朝李月英竖了下拇指：“说得对，而且我们在与‘零战’作战时一定要注意，不要去追击在爬升阶段的敌机，这不仅很难咬住敌机还会在爬升时使自己处于危险境地，到时就算是波浪咬尾也无济于事了！”
周元凯好奇的问了声：“既然是这样，那为什么我们还要两种作战方式都要学习呢？”
“我们在空战中不能太过规律！”李月英望了王学新一眼，代为解释道：“如果我们始终左右波动，会让鬼子掌握我们的飞行轨迹而提前做准备，也就是鬼子有可能不进行咬尾，而是在我们波动的轨迹上等着！”
武国智三人听着连连点头，一脸受教的表情同时又有些惭色，他们发现自己与鹰酱飞行员差得太远了。
只不过……王学新会说出这话，就说明他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就在三人惊诧于王学新的学识时，王学新又说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吃惊的要点：
王学新在波浪形运动轨迹上画了几条切线，说道：“还有一个，用这种战术作战，我们千万不要瞄准敌机，而应该瞄准敌机前方的空处！”
“空处？”这话就连道格少校都感到吃惊：“王，你是说，打提前量？可是敌我战机都是在运动中，需要打提前量吗？”
这话大家都听得懂，因为“提前量”在军事中是很常用的词，比如用步枪瞄准正在奔跑的目标，就要视距离远近稍稍往运动方向移一点。
按道格少校的意思，是战机都有速度，那么相对速度几乎为零，于是就没有提前量的问题。
但是……
王学新用笔在轨迹上一边画一边说：“如果是咬尾射击当然没有提前量的问题，但如果是以波浪形的射击，我机与敌机的飞行方向就会呈一个角度，也就是我机是斜指向敌机的。这个角度会使我机打出去的子弹稍滞后于敌机，因此我认为它存在提前量的问题！”
道格少校看了看王学新画的图，然后微微点头，说道：“你是对的，王！的确需要提前量，不过最终是什么情况，还要看实战！”
接着道格少校又补充了句：“你说的这些很有建设性，但是，我不认为我们第一次飞上天空就能掌握这些战术！”
“还有我们！”武国智抢着说道：“王营长，我们也要上！”
周元凯和李东成也不约而同的起身，请求道：
“营长，让我们也去试试！”
“洋鬼子不愿打、不敢打，咱们敢打！”
王学新心下暗赞了一声，这才是华夏好男儿，明知道九死一生也不退缩。
道格少校却反对道：“这样的战斗，我认为最好还是由优秀的飞行员承担！”
“少校！”王学新提醒道：“我们的计划是用无法空战的霍克81为诱饵，这也就意味着所有飞上天的霍克81都要承担被击坠的风险，甚至他们的风险更大。既然是这样，试与不试有什么区别？”
见道格少校没反驳，王学新又补了一句：“再说了，如果试都不让他们试，将来他们怎么才能成长为合格的飞行员？”
道格少校没有回答，他虽然不赞同这样的冒险，但却知道这是没办法的办法，于是也就默认了。
最后，王学新总结道：“我们可能有几次练习的机会，不过要在夜间练习，也就是其它战机在夜间轰炸敌方目标的时候！”
“是！”武国智等人兴奋的应了声。
第123章 心理暗示
听了王学新的战术后，道格少校就不再反对鹰酱飞行员参战了。
这一方面是因为用这战术参战使霍克81有了转机。
道格少校之前之所以拒绝参战的原因之一就是他认为这种战斗与自杀没有区别，是在犯傻。
现在，虽说王学新的战术还没得到验证，但至少还有胜利的希望。
如果有胜利的希望而不去尝试，那就是懦弱怯战而不是体恤下属了，因此道格少校这方面的理由就站不住脚。
另一方面，是道格少校认为这种战术如果被证明是正确的，那么对鹰酱本国也大有益处。
虽然这战术在现阶段对鹰酱用处不大……鹰酱在太平洋战场上与“零战”作战的是“野猫”战机，“野猫”战机的最高时速略低于“零战”，没有速度优势于是无法使用这种战术。
但是将来，鹰酱研发出速度更快的战机，是不是就可以用这种战术压着敌人的“零式”打了？（注：地狱猫战机1943年服役，最高时速612公里）
更何况，太平洋战场上还有许多岛屿，有了这战术，那就意味着从岛上陆基起飞只要是速度快的的战机，对敌人“零战”就有很大的优势。
因此，道格少校第一时间就把王学新的战术向杜立特将军报告。
杜立特将军一听这战术就愣了，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上帝，这个华夏营长，他很可能会改变整场战争的态势！”
下一秒，杜立特将军就回电：“密切注意此战术的应用，我会尽快将剩余的战机送往华夏，另外，还会补充三十名一线飞行员！”
当王学新听到这消息后那开心的，差点就没把桌子给拍裂了。
原本想都不敢想的事，现在居然成为现实……三十名飞行员，而且是真正能在空中作战的飞行员，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不过仔细一分析，王学新觉得这也正常，鹰酱那也想知道这战术是否有用。
三十名飞行员的确宝贵，但跟能对付“零战”的战术比起来却显得微不足道。
在飞机调来前，王学新就着手组织战机的训练。
训练人员是分别从鹰酱飞行员那组织起十人，华夏飞行员抽调十人，组成了一支二十人的队伍。
王学新的计划是这样的：
现在就有二十人可以组成十个作战小组……每个作战小组两架飞机，相互掩护着对付敌人一个目标以期速战速决。
等另一批飞机到了，那三十名鹰酱飞行员又可以组成十五个作战小组，这样一来总数就有二十五个作战小组。
十二个作战小组用于参战，十三个作战小组用作预备队以及保护机场空域安全，刚好够用。
两天后王学新就组织了一次训练。
这次训练其实也是一次战斗……航空燃油贵啊，虽说八路军有两个油田暂时不缺石油，但八路军工业能力不行，航空燃油的提炼必须经过反复提炼才能勉强达到要求。
这些是唐校长在做的，王学新只听他说过鹰酱那边说是仅仅基础指标就有20多项，什么总酸值、密度、硫含量、闪点、冰点、运动粘度等等。
唐校长说：“咱们的化工厂以前都没听过这些东西，但为了咱们的飞机能飞上天，愣是从鹰酱那拿到各种检测方法一遍一遍的试验，总算是能用了！”
其实指标还是差了点，毕竟是手工提炼的，不像鹰酱机械化提炼的那么准确。
但差了点并不代表战机飞不起来，只是有点费发动机。
这要是在和平时代，那是无法接受的。
因为无论如何航空发动机也要比燃油贵得多，在燃油方面就应该严格把关。
但是在战争时代尤其是在一线战争，其实没必要太在意这个。
因为就像毛熊在发动机方向的发展思路一样，他们认为战机升空作战几乎不可能超过一千小时，因此，片面的追求航发的使用寿命其实没有太大的必要。
但这仅限于战时。
和平时期毛熊就因此而吃尽了苦头……别人的战机能飞两、三千小时，而毛熊的只能飞一千小时，别人一架顶毛熊两架。
王学新此时是处于战争时期，因此燃油降低些标准也无伤大雅。
只不过因为燃油很费人工，因此王学新必须充分利用。
比如按计划是将战机隐藏在挂载火箭弹的战机中，那是不是要编队飞一下？或者再演练一下接敌情况？
出于省油的考虑，王学新是把作战和演练混在一起。
也就是初时两种战机的混编飞行是演练，之后战机练自己的，对地攻击机就直奔目标轰炸去了。
道格少校在这时就提出了疑问，他对王学新说道：“王，如果我们能用这种战术获得制空权，或者说是部份制空权，那么今后就可以在白天对敌人实施轰炸了，还需要在夜间执行轰炸任务吗？”
这话有一定的道理，此时鹰酱那边的发射药和引信还没送到，火箭弹还得省着用。
在这情况下显然在夜间轰炸并不划算，一方面战机夜间飞越吕梁山不安全，另一方面是精度不容易控制，很多时候都是乱炸一气……之前炸机场时还是选择恰好在天亮的那一刻，飞行员至少还能看到临汾机场。
如果连目标都看不见纯粹依靠火光指引，再加上火箭弹糟糕的精度，那真是全凭运气了。
王学新只是笑了笑，回答：“少校，我们轰炸不只是为了要炸毁目标！”
道格少校疑惑的问：“不是为了炸毁目标？那是……”
王学新回答：“是为了让敌人有轻敌之心，就是不知道冈村宁次这老狐狸会不会上当！”
道格少校想了想，然后就张着嘴微微点头。
他想明白了，如果八路军选择在夜间轰炸，而且是没有精度的轰炸，这举动看在敌人眼里，那就是无奈之下的选择。
于是，敌人很有可能会以为八路军已经没有其它的办法，只能选择夜间乱炸一通。
就像王学新之前所说的，他在实施计划之前，通常都会做些小动作给敌人一些“心理暗示”。
敌人要是信了，那就起到轻敌的作用。
要是不信，那也就是损失几枚火箭弹。
第124章 训练
王学新选择的第一个轰炸目标是临汾火车站。
之所以选择火车站，是因为火车站是物资比较集中的地方，而且这其中还有可能有弹药，如果命中对敌人造成的损失可能会很大。
最最重要的还是……火车站面积大，精度不佳的空射火箭弹尤其还要在黑夜发射，不选择这种面积大的目标就基本没有命中的可能。
比如炸一座桥梁。
又或者炸铁轨。
要不就是炸某个仓库？
这些东西要命中非得在白天而且还是近距离发射不可。
火车站就不同了，而且临汾火车站还是大站，方圆几里不是中转的仓库就是铁轨、火车头，还有堆积如山的煤……这时代的火车都是烧煤的，火车站必须储存许多煤以供到站的火车补充。
挂载火箭弹的战机依旧是十架。
没有增多是因为训练的需要……新到的战机只有29架，需要训练的飞行员就20人，如果把战机卡得刚刚好，也就是20人驾驶20架战机训练，万一哪架飞机故障需要维修或者要保养，毫无疑问就会影响训练计划。
这时期是训练比实战重要，因为王学新没有增加对地战机的架次。
战机出动时是30架编队飞行，其中10架是挂火箭弹的，20架则是用于空战的战机。
它们先是在完县机场上空飞几圈，然后就直奔临汾火车站而去。
最终去轰炸临汾火车站的只有其中10架，另外20架则在到达吕梁山前就返回并爬高训练。
之所以要爬高，是因为这是夜晚，没有一定的高度一不小心就一头栽往地面或是撞到山上，有一定的高度就意味着飞行员有更多的反应时间。
王学新并不关心10架火箭弹战机的轰炸效果，他更关心的是训练效果，这其中尤其是华夏飞行员的训练效果。
因为华夏飞行员不久前才刚学会开这种飞机，现在就要进行对战训练，而且还是夜里……虽说这10人是从华夏飞行员里精选出来的，但那也是矮个中挑高个。
反之，鹰酱飞行员就不一样了。
这十名鹰酱飞行员都有充足的飞行时间，甚至还有作战训练，亚历克还有实战经验甚至还是飞行员中的精英。
因此，亚历克毫无疑问就成了前线指挥。
但事实却出乎王学新意料之外，亚历克报告说：“你肯定不敢相信，王！我认为华夏飞行员的训练效果更好，比鹰酱飞行员要好多了！”
“是吗？”王学新听着又惊又喜，疑惑的望向身边的武国智。
武国智对此也很意外，他想了想，就回答：“咱们的人训练前做了许多准备，而鹰酱飞行员，他们觉得无所谓，不把这训练当一回事！”
王学新想着也觉得很可能是这原因。
因为像这样的训练对于鹰酱飞行员来说算不上什么，他们平时都有机会飞，于是训练前就没有认真琢磨也没有仔细分析。
华夏飞行员就不一样了，他们很珍惜这些训练机会，知道这些机会来之不易而且是练一次就少一次，战前也许没几次能练，于是就做了最充分的准备也用了最大的注意力和最好的精神状态投入训练。
所以，这其实是心态问题。
有句话叫“由简入侈易，由侈入简难”，鹰酱飞行员还没从鹰酱奢侈的状态中转变过来。
后来王学新听说，武国智等华夏飞行员，甚至在训练前就在地面预演过无数次了：
每两人为一组，事先计算好匹配的速度并将其背下来。
比如前机时速三百公里，在后方以波浪咬尾的战机就要以多大的时速多大的“震幅”才能保证不跟丢又能咬尾射击。
然后一人在前一人在后，几个人推着战机模拟机舱并叫喊着演练。
接着再前的置换轮着练。
来来回回的练过几回，在地面时其实就已经把这种战术以及应有的速度之类的都掌握得差不多了，升空后只要稍微熟悉一会儿马上就做得有模有样的，就像之前就练过似的。
反而是鹰酱飞行员，他们没做这些准备，更多的是在长时间的飞行中靠感觉来，结果不是出这状况就是出那状况，要么就是追丢了找不到人，要么就是手忙脚乱中忘了用波浪咬尾……这一点其实也不能说是没准备，而是一种习惯成自然，他们往常受到的训练一直都在告诉他们与目标保持速度咬尾追击，于是习惯成自然很难改过来。
而华夏飞行员则是一张白纸，他们不需要像鹰酱飞行员一样改变自己的习惯，而是一上来直接用新战术，反而没这问题。
其中最严重的还是差点就两机撞上了……波浪咬尾战术的确很有可能出现这状况，因为后机速度更快，震幅控制不好而且距离目标又近，一不小心就会出事故，这也是许多人知道这种战术却没法使用的原因之一。
亚历克看着训练情况不由眉头大皱，暗道这些华夏飞行员难道天生就适合空战？这可是让自诩是老师、教员的鹰酱飞行员丢尽了脸面！
因此亚历克甚至都不打算将这情况向鹰酱方面详细报告，他认为这应该也不是杜立特将军乐见的。
不久，由道格少校指挥的10架火箭弹战机就传来了消息：“我们已经朝火车站方向发射了火箭弹，正在返航中！”
“有发现敌人拦截吗？”王学新问了声。
道格少校朝月光下的夜空中望了望，回答：“没有敌人拦截，敌人可能还没有把夜间战斗机调来！”
道格少校是对的。
其实，八路军的战机一升空鬼子就知道了。
鬼子是用98轻爆在完县机场周围侦察，而且现阶段也是全时段侦察，也就是全天24小时，至少要保证有一架98轻爆在完县机场上空。
但鬼子因为没有夜间战斗机，在夜色里即便看到了战机起飞却没法做出反应。
同时，因为98轻爆速度慢，只有423公里的最高时速，所以它跟不上霍克81机群，只知道它们升空直奔临汾，却不知道后续去哪或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