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皇女十六岁生辰不是小事。
燕初渺让人应下了。
应下后没多久，下人来报，慕霜行来了，正在往她这边来的路上。
下人话刚说完没多久，就听见了少年的声音响起。
“鸢时姐姐。”
“不是在半个时辰后吗？怎么来的那个早？”
前天少年问她有没有时间，他想要她陪着去百玉阁买点东西，少年隐晦的说，基本上女子都会带着自己的未婚夫去，这在京城是不成文的说话，据说这样可以证明女子对自己未婚夫的看中。
不过是去买点东西，还能满足少年的期待，燕初渺就答应了。
“霜行怕鸢时姐姐太忙了，所以才着过来看看，如果太忙了话，就改天吧。”
少年很明显是精心装扮过了，燕初渺也就不戳穿他没有任何说服力的撒谎。
“既然答应了你，就自然有时间，现在去吧，等逛完了你还有什么想要去的地方也一并去了。”
“好。”少年小的很满足，他就知道他的鸢时姐姐从来不会让他失望。
燕初渺换了一身衣裳后，带着少年出门了。
两人坐在马车上，一路上少年叽叽喳喳的说着自己还想要去的地方。
燕初渺安静的听着，直到马车突然停下，少年也停了声音。
“发生什么事了？”燕初渺问。
“三殿下，有人拦住了我们的马车。”婢女说道。
“鸢时姐姐，我们要看看吗？”慕霜行问。
“看看吧。”
慕霜行抬手将车帘拉到了一边，一眼就看到了跪在马车前的人。
那是一名衣着朴素的少年。
少年抬头，露出一张清秀小脸，小脸上坚韧和柔弱并存。
这个场景让少年立马警惕了，这不就是话本子上最常见的场景吗？
他甚至后悔自己不该这么急着见鸢时姐姐，如果自己不急的话，或许就不会遇到这个人了。
“玉儿不是有心想要冲撞大人的马车，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求大人可怜可怜玉儿，玉儿愿卖身葬母，求大人可怜玉儿。”
少年说完，跪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响头。
慕霜行握紧了拳头，他就不信这真的是巧合，不，他不能让他如愿。
“鸢时姐姐，要不我们给他一点钱，让他走吧，他也是个可怜人。”
他在心里快速想着对策，手指扯着燕初渺的衣袖，看着比跪在地上的人还要可怜。
“好。”
燕初渺一答应，立马有人走过去，给了少年一笔银子。
“别怕，你是个可怜之人，姐姐已经答应我了，可以直接送你银两，你快去葬了母亲吧，不必卖身。”
收了银两的少年仓皇的继续磕头，“这不行，玉儿不能平白无故受人银两，大人对玉儿这么好，玉儿一定要报答，求大人给玉儿一个机会。”
原本只是猜测对方目的不纯，现在已经可以彻底确定了。
慕霜行甚至都怀疑对方卖身葬母是不是真的。
“为了报答，让你做什么都可以吗？”燕初渺问。
少年以为有了希望，立马点头。
“包括签卖身契？”
这下少年犹豫了，慕霜行慌了。
他目光脆弱的看着燕初渺，捏着她衣角的指尖隐隐泛白，“鸢时姐姐……”
“当然可以。”少年咬牙答应了。
对方给出的银两，只可以签下一个卖身奴，但他是经过专门调教的，这点钱，他还真看不上眼。
“既然如此，那就现在签卖身契吧。”
这么急吗？
在少年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有人快速拟好了卖身契，放到他面前了。
燕初渺没有看他，安抚般地握住了慕霜行发凉的手，“别担心。”
“鸢时姐姐，能不要他吗？我不喜欢他……”慕霜行目光哀求，眼眶渐渐红了。
“不喜欢吗？”燕初渺心中思索。
这个时候，少年已经签好卖身契，婢女将卖身契捧到了马车里。
燕初渺伸手拿过，有些无奈的说，“可是人已经买下来了，你要是不喜欢就将他安排到看不着的地方就行了。”
“我？”慕霜行茫然不解。
“前几天你父亲说，你身边伺候的人太少了，既然他一定要报答，就让他签了卖身契，好好伺候你。”
“什么？！”几句话是马车前的少年说的。
“我不是卖身给他，是卖身给你。”他可不是真的想要卖身为奴，一辈子伺候人，他明明是想……
“我和他有什么区别吗？”
反转来的太快，慕霜行的心情瞬间跃上了云端，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他都想狠狠在她脸上亲一口。
按捺住激动，他转头看向那继续跪着的人时，眼里划过一抹嘲讽之意。
“姐姐心善，原本是看你可怜，想着能帮就帮，没想到你人这么好，既然是你执意想要的，就成全你好了，你怎么看着不高兴的样子，难不成报恩都要看人，是本少爷在你眼里不配吗？”
卖身契都签了，少年这会返回都不行了，很快，他就被慕霜行身边的人带走，估计是要好好调教一番了。
等车帘重新合上后，慕霜行立马抱住了燕初渺的胳膊。
“鸢时姐姐，是真的没有看出那人的心思吗？”
“看出来如何，没有看出来如何？”燕初渺反问。
那就是看出来了。
“我还以为鸢时姐姐会因为心软而将他带回去，毕竟他长得也挺好看的。”
“所以你是要送给我吗？”
这句话吓得少年立马将手里的卖身契塞进了自己怀里。
“你可是说好了将人送给我，卖身契都给我了，可不能这么快就反悔了。”
“没反悔，给你了就是你的了，你想要怎么处置都行。”
少年这才放心。
—
心情不错的慕霜行在百玉阁挑选了好几套首饰，燕初渺主要负责付银两，问都没问一句，少年看上了就直接付银两就行了。
羡慕的目光一下子落在了她们身上，少年欢喜的同时，又生出了担忧和不放心。
或许他不该这样做，这下子放在她身上的目光只会更多。
“鸢时姐姐会一直一直对霜行那么好吗？”回去的路上他不放心的拉着少女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