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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南酥青子     拈花一笑不负卿txt下载     拈花一笑不负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章 难忘往昔

    权胜蓝回到寝殿的时候,早食已经摆上了餐桌,在漠北的时候,笙箫都是与权胜蓝一桌子吃饭的,所以此刻,笙箫已经坐在桌前等着了,桌子上摆满了各色菜式,吃了好些日子干粮的笙箫,看着那些菜,不停的咽口水,还抬起头来问布菜的宫女:“这是早点?”

    宫女笑的腼腆:“是,娘娘怕权小姐和校尉吃惯了漠北的餐食,吃不惯京城的早点,还特意嘱咐厨娘按照漠北的口味做了一些!”

    “让娘娘费心了!”权胜蓝慢慢走过来,然后在笙箫身边坐下,捏了捏笙箫的手,“看你这幅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不是让我爹丢人嘛,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漠北的时候,我们亏待你了呢!”

    “小姐,我们可是吃了几个月的干粮呢,因为怕被人盯上,一路上都小心翼翼的,肉都没吃几餐,我嘴巴都快淡出鸟来了!”笙箫皱了皱鼻子,显得有些委屈。

    “委屈什么!”权胜蓝拿起桌上的筷子,递给笙箫,“知道你馋,现在是在宫里,也就几位姐姐看着,若是在外头,可不能这幅模样!”

    笙箫赶紧接过筷子,夹起一块春卷,咬了一口,登时满口留香:“小姐,这点小事,笙箫还是知道的!”

    布菜宫女给权胜蓝端上一碗豆乳:“皇后娘娘说,权夫人最是喜欢喝这豆乳,不知道权小姐喜不喜欢,特地让厨娘做了豆乳。”

    权胜蓝看着眼前这一碗乳白色的豆乳,只觉得食指大动:“姐姐,胜蓝最是喜欢这豆乳,还烦请姐姐,替我谢过皇后娘娘!”

    “权小姐喜欢才好!”宫女笑了笑,权胜蓝礼数周到,也并没有因为皇上皇后的另眼相待变得恃宠而骄,对待她们这些身份低贱的宫女依旧是和善亲近,与宫里那些个妃子生的公主皇子大不相同,实在是招人喜欢。

    权胜蓝和笙箫都是习武之人,消耗大,食量也大,几个宫女眼看着两个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小姑娘将满桌子的早点,一扫而光,一点渣滓都没剩下,不由的瞪大了眼,但到底是皇后宫里的宫女,心里再惊讶,也能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吃饱了吗?”权胜蓝看着笙箫吃掉最后一个肉包子,轻声问答。

    笙箫连忙点头:“八分饱,刚刚好!”

    布菜宫女站在笙箫边上,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两个人吃掉了五人份的早点,竟然才八分饱,那她们平时得吃多少才算是十分饱啊!

    权胜蓝看出了宫女强压的震惊,笑了笑:“是不是吓到你们了,我和笙箫都是习武之人,自幼胃口就大一些,而且家母训导,不剩菜不剩饭,这么多东西都吃干净了,也忘了问你们是不是用过早膳了!”

    “婢子们都用过了!”那宫女微微笑道,“婢子不知道权小姐的食量,准备的少了些,还请权小姐不要怪罪!”

    “不少,不少,这样刚刚好!”笙箫赶紧说道。

    “权小姐若是用好了,婢子们便收拾了!”那宫女轻声说道。

    权胜蓝点了点头:“辛苦这位姐姐了!”

    宫女应了一声,便和几个宫女一起讲桌上的餐盘撤出去了。

第17章 难忘往昔

    “宫里的早食好吃是好吃,就是素了一些,尽是些精致的糕点,吃的不过瘾!还是漠北的牛肉面好,面多菜多牛肉多,早起来一碗啊,一整日都是精神抖擞的!”笙箫双手托着腮,“不晓得在这京城之中,有没有那么好吃的牛肉面了!”

    权胜蓝抬手敲了一下笙箫的脑袋:“京城之中讲究精致,想吃牛肉面的话,得去京城的北街,那里有一家正宗的牛肉面馆,好吃不贵,等有机会带你去吃!”

    笙箫眼睛一亮:“真的?小姐是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的?自然是前世的时候,权胜蓝吃过,才知道的!

    “听说的啊,据说啊,那家牛肉面馆生意好的不得了,想吃的话,还得排队才能买的上呢!”权胜蓝轻轻笑道,看着笙箫,眼中略有柔情。

    那家北街的面馆还是笙箫找到的,那时权家已经落败,权胜蓝小产卧床,忽然很想念漠北的牛肉面,可是权家漠北的厨娘跟着沐昭已经走了,陈府的厨子怎么也做不出漠北的味道,然后笙箫就满京城的找,最后找到了那家在北街角落里的牛肉面馆。

    吃过早膳以后,笙箫就想去走走,可这里毕竟是皇宫,不像漠北那样,可以随意走动,皇宫里毕竟贵人多,权胜蓝也不想惹些事出来,她如今刚回京,应该先了解一下京城的趋势,而不是贸贸然的就闯入那些贵女之间。

    前世,权胜蓝刚从漠北回京,就因为戌时的事入了京城各大世家的眼,往后便有接连不断的宴请,也因为这些宴请,她一点一点陷入那些小女子的陷阱,以至于她最后嫁给了小小的礼部侍郎之子。

    陈书墨,这一世,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再委屈自己,嫁给这么一个依仗杀死岳丈换取功名利禄的男人。

    权胜蓝坐在凳子上,看着笙箫在她面前来来往往的走着,心中越发沉寂。

    如果是曾经的她,多半也会像笙箫一样,坐不安稳,她们在漠北生活多年,自幼就在军营里混迹,自小学的就是骑马上树,排兵布阵,在别的女子还在学习琴棋书画,背诵女诫的时候,权胜蓝和笙箫已经可以将孙子兵法倒背如流了。

    权胜蓝是被权子言当做男孩养大的女子,所以当她回京的时候,她与京中的那些大家闺秀有太大的不同,可她又是女子,一些世家小姐送来的帖子她又不得不接,在几次三番出丑以后,她也渐渐收起了在漠北时的豪爽性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温柔一些。

    “小姐,咱们出去走走吧!”笙箫在权胜蓝面前蹲下,牵起权胜蓝的手,放在手心里轻轻揉捏着。

    权胜蓝微微低头看向笙箫,伸手捧住她的小脸:“这京城里未出嫁的小姐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你性子这样野,往后怎么给你找个好夫婿呢?”

    笙箫比权胜蓝大一岁,到了成亲嫁人的年纪,沐昭曾经在漠北也提过一嘴,但是觉得没有什么人能配的上笙箫,就想着,让笙箫在身边在待几年,而如今,却被向来不关心这些事的权胜蓝提起了。

第18章 难忘往昔

    “小姐从来不在意这些的!”笙箫看着权胜蓝,一脸莫名。

    权胜蓝看着笙箫,微微勾了勾唇,曾经,她确实不在意这些,甚至忘记了笙箫也是女子,就这么一直让笙箫跟在她身边,耽误了年纪,以至于让陈家夫人得了机会折辱笙箫。

    权胜蓝清晰的记得,陈书墨的母亲在她小产后一个月,领着她远方的侄子到她院子里来,说要给笙箫说亲,谁曾想她的远方侄子根本就是个浪荡公子,整日里都是无所事事的,还总是逛花楼。

    笙箫是有功名的女官,不论什么,权胜蓝都不会让笙箫嫁给这样一个人,拒绝了陈夫人的无理要求后,便送走了陈夫人,以为此事就算了解了,却不想那陈夫人胆大包天,竟然唆使他的侄子暗算笙箫,将笙箫喂了药,送上了那渣滓的床。

    权胜蓝知道消息以后,气的一度呕血,可那时的权胜蓝已经自顾不暇,笙箫受的侮辱只能打落门牙往肚子里咽,而她也是在笙箫出事以后,渐渐冷静下来,开始调查她父亲出事的真正原因。

    “我总不能让你一辈子都跟在我身边的!”权胜蓝的手轻轻抚摸着笙箫的脸颊。

    “笙箫愿意一辈子跟着小姐,我的性子生来如此,我是马背上的女儿,我才不要嫁人,像那些女人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待在家里相夫教子!”笙箫反握住权胜蓝的手,放在脸上轻轻的蹭着。

    “我才不要一个老姑娘伺候呢!”权胜蓝轻笑一声,脑海中却出现笙箫一直相陪不离不弃的样子,眼眶微微湿润,“我怎么舍得让你就那样慢慢老去呢!”

    笙箫能够感受到权胜蓝忽如其来的忧伤,却不知道是为什么,她只觉得,她家天性烂漫的小姐,在到达京城以后就变得不大一样了,时常坐着沉思,偶尔还会红了眼眶,可当她问小姐怎么了的时候,小姐又会露出与以往一样的笑容。

    可是,即便权胜蓝不说,笙箫也知道,她有心事。

    “小姐,笙箫只希望能够一直陪着小姐!”笙箫抬头看向权胜蓝,眼中尽是坚定。

    “你总不能……”

    “权小姐!”不远处的宫女忽然走了过来。

    权胜蓝认出她是皇后身边的一个宫女,便站起身轻声问道:“不知这位姐姐有什么事?”

    宫女对着权胜蓝行了个礼:“权小姐,皇后娘娘说近来御花园里的美人蕉,开的煞是漂亮,便命奴婢来请权小姐去御花园转转!”

    “娘娘让你带我去御花园?”权胜蓝愣了一下,好半晌才笑道,“正好呢,笙箫嚷着要出去走走,那便烦请姐姐在前头带路了!”

    “请权小姐跟紧奴婢!”宫女欠了欠身,转身走在权胜蓝面前,领着权胜蓝往御花园走去。

    皇宫之中的御花园,总会有很多刻意的偶遇,就比如现在,权胜蓝远远的便看到一个穿着宫装的女子,躲在花丛里张望着,而她看着的方向显然就是皇帝所在的地方。

    “小姐!”笙箫拉了拉权胜蓝的衣角,显然是看到了那个躲在草丛中女人。

    权胜蓝微微摇了摇头,示意笙箫不要说话,安静的跟着宫女往前走。笙箫和权胜蓝是主仆,更是姐妹,只要一个眼神,笙箫就知道了权胜蓝的意思。

    京城的水深,皇宫里的水越是深不可测,笙箫读了那么多年的书,多少也是明白的。

第19章 难忘往昔

    权胜蓝走到皇后身边,俯身行礼:“臣女见过皇上,见过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来了。”皇后一看到权胜蓝就松开了挽着皇帝手臂的手,轻轻的拉过权胜蓝的小手,“本宫着人备的早膳可是合你的胃口?”

    “娘娘费心了!”权胜蓝微微笑着“皇宫里广纳美食,这样丰富的早膳,自然是合胃口的!”权胜蓝敛下眼,恭敬的应道。

    “在你入京前,你父亲便来了信,说你生来嘴刁,若是不合胃口的东西,便宁愿饿着也是不吃的,今日的早膳,按的都是你父亲欢喜吃的,本宫想着,你与你父亲颇像,你父亲欢喜吃的,你总不会讨厌!”皇后轻轻的拍着权胜蓝的小手。

    权胜蓝想起她那个父亲,虽说宠她如掌上明珠,但对她的喜好其实并不知晓:“其实,臣女并不挑食,只是爹爹总以为,我是女子,便该更像我娘,他记着的,都是我娘爱吃的东西!”

    皇后听完权胜蓝的话,愣了半晌,然后笑了起来:“是了是了,你那个爹,这辈子也就栽在你娘手心里了!本宫至今都还记着,你爹当初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非要求娶你娘的场景!”

    “不是我娘非要嫁我爹的吗?”权胜蓝猛一抬眼,显得有些惊讶。

    “哈哈,子言那个混账小子,惯会骗你这样的小孩子!”皇后大笑,伸手轻轻刮了刮权胜蓝的鼻子,“你大可以问问皇上,当初到底是谁在本宫门口跪了一天一夜,哭嚎着,非卿不娶的?”

    “是你爹!”皇帝很配合的应了一声。

    皇后牵着权胜蓝,和皇帝一起慢慢向前走着:“你娘沐昭可是江南第一美女,又是隐士沐稞竣的女儿,初入京便有大把的追求者,其中,便有几位当朝的王爷,而那时,你爹不过一介平民,尚无功名加身,如何争的过皇亲国戚?”

    “我娘不是那种会在意这些身外物的人!”权胜蓝唇角微扬,其实关于她爹娘的事,权胜蓝在上一世成亲的时候,就知道了,是沐昭亲口告诉她的。

    她娘沐昭是江南第一美女没错,虽说外祖父是名誉四海的隐士沐稞竣,可说到底,沐昭不过一个有些文采的美女,除此之外,再没有旁的!那时,喜欢沐昭的人,何其多,皇亲国戚,名门后代,但没有一个人可以入沐昭的眼。

    她爹娘是不打不相识的冤家,因为相中了同一块玉,而相识,相恋,可她爹,是名将之后,又是皇后抚养过的人,想要嫁给他的千金小姐何其多,他的正妻之位,皇帝早有打算。

    她爹不愿她娘受委屈,顶着抗旨的罪名入宫,跪在皇后宫里一天一夜,最后还是皇后不忍心,求了皇帝的恩准,封了沐昭一个县主的名头,赐婚她爹权子言。

    “子言像他父亲,也就是你的爷爷,认准了一个人,心里便再放不下旁人!”皇后微微侧头看向皇帝,眼中有几分悲凉。

第20章 宫闱泥潭

    皇帝与皇后素来感情深厚,但是皇帝毕竟是一国之主,他的后宫,总要因为这些那些的原由,渐渐充盈,皇帝,总不会只是她一人的。

    “胜蓝,子言只有你这独女,只要你欢喜,满京的儿郎,由你挑选,只是千万记着,得是你自己欢喜的!”皇后轻轻叹一声,“女儿家,不必大刀阔斧的干出些名堂,只要日子过得开心欢喜,便是长辈最高兴的事情了!”

    皇帝听到皇后这般说,回头看向皇后,见她目光戚戚,便知道她是想到长公主了。长公主虽然贵为公主,但她的心里其实并不欢喜,她所嫁之人,也并非她的心上人,只是中了计,只是非嫁不可。

    “嗯,由你挑选,只要你欢喜,便让你爹去将人抢了回去做上门女婿,便是朕的那些个儿子,朕也由你挑了去!”皇帝忽然开口。

    权胜蓝吓了一跳,睁着一双眼睛看向皇帝:“皇上……”

    皇后回头看了一眼皇帝,轻哼了一声:“舜儿他们几个兄弟,按辈分,胜蓝都得叫一声皇叔,皇上让胜蓝去选,莫不是要给她找一个叔叔辈的夫君?”

    “有何不可,十五今年二十有五,配这丫头,也不算太大!”皇帝轻笑一声。

    皇帝口中的十五,便是皇帝和皇后的幼子,及冠后便在四处游历,总不在京中,也就耽搁了婚事,至今未娶。

    “似乎也是,改日,让沅儿与胜蓝见上一见,指不定,还能成一桩姻缘!”皇后回头看向权胜蓝,见她表情有些尴尬,便笑道,“见上一见,无妨的,不欢喜就不欢喜,你的终生大事,还得你自己欢喜!”

    权胜蓝只是笑笑,她深知,此次回京,她再去漠北的机会少之又少,而她又逢适婚年纪,在皇后的眼里,她总归是要在京城之中挑选一个年轻俊美的儿郎,定下终身。前世,也是如此,只不过前世的她憨憨傻傻,不知所谓,天真的以为,她真的只是回京为皇上祝寿。

    皇帝如今已是黄昏,底下的儿子早就按耐不住,权子言是一品大将,统领三军,是所有王爷拉拢的对象,而权子言这一生,只有两个软肋,一个是他妻子沐昭,还有一个,就是他的独女,权胜蓝。

    前一世,权胜蓝之所以会那么顺利的嫁入门不当户不对的侍郎府,少不得侍郎府背后的那股势力,在暗暗推动,而前世,那人之所以能够夺得皇位,怕是也有许多人因为权子言的关系,给了他一定的助力。

    “臣女还想多陪陪爹爹娘亲!”权胜蓝轻声说道,不卑不亢,嗓音清凉,一字一句一下一下的敲进皇后皇帝的心里。

    “皇上万安!”忽然闯进来一个女子,惊慌失措的在皇帝面前跪下。

    皇后的手还搭在权胜蓝的手上,权胜蓝很清晰的感觉到皇后的手指忽然一紧,尖锐的指甲划过她的手背,微微带了些许刺痛。

    权胜蓝微微抬眼,看到了那个跪在她们面前一脸慌乱的女子,看她裙角衣色,权胜蓝便知道,她就是之前躲在花丛里的那个妃嫔。

第21章 宫闱泥潭

    “臣妾该死,扰了陛下和娘娘的清静,请陛下赐罪!”女子低垂着头,让权胜蓝看不清她的模样,但是权胜蓝还是从她慌乱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丝的窃喜。

    “你是哪个宫的婢子,这样不知礼数!”皇帝皱眉,冷哼了一声。

    “回陛下,这是雁喜宫的林婕妤!”任成附在皇帝耳边轻声说道。

    皇后松开权胜蓝的手,慢慢走上前来:“林婕妤这些日子总是称病,今日怎么有这样的闲情雅致到御花园来走走?”

    “回禀娘娘,臣妾前些日子偶感风寒,近来吃了药好了许多,听说御花园的花开的好,便过来看看!”林婕妤依旧低着头,“方才弄丢了耳坠子,便在此处寻,却不想惊扰到陛下和娘娘!”

    “是什么耳坠子啊,要林婕妤这般亲自蹲在花丛中找?”皇后微微笑着,只是这笑意并未达眼底。

    权胜蓝看到林婕妤唇角有一闪而过的笑意,下一刻,她便从怀里拿出一个被锦帕细细包着的耳坠。

    林婕妤一层一层的掀开锦帕,露出了一对碧绿的翡翠耳坠:“这幅耳坠,还是当年臣妾初入宫时,陛下赏赐的,无论如何,臣妾也是丢不得的!”

    若有一个女子这样深情的在你面前,是个男人,便会有几分动容吧,皇帝自然也不会例外:“抬起头来!”

    当一个女人楚楚可怜的露出她那张年轻靓丽的脸,皇帝的心口,不免也震撼了一下:“起来吧,既然身子不好,便莫要跪着了!”

    “是啊,起来吧!”皇后与皇帝几十年夫妻,自然知道林婕妤如今是入了他的眼,心中懊恼,却又碍于国母身份不得发作,只得笑着附和皇帝。

    “你莫要骗人了,方才我过来的时候,就瞧见你蹲在那里了,贼眉鼠眼的盯着皇上和皇后娘娘,说什么捡耳坠子,分明就是诓骗皇上和皇后娘娘!”权胜蓝看着林婕妤,轻哼一声。

    一个嫔妃,权胜蓝根本没有为难她的必要,可在她抬头的那个瞬间,权胜蓝便不想让这个女人得到皇帝的青睐了,毕竟,这个女人可就是前世,重罚了她的妃子啊!

    前世权胜蓝入宫的时候,是在月余后的赏花节,那时的林婕妤得了宠,不知道从哪里得来消息,以为权胜蓝顶着一张花容月貌是为了诱惑老皇帝的,让下人绊了她,将她摔在了地上,还反过来诬陷她对林婕妤不敬。

    那时的权胜蓝,被罚跪在宫道上两个时辰,错过了赏花会,还让旁人给她冠了一个大不敬的名头,若不是因为她是权子言的女儿,她怕是难逃重责!这一世,她竟然这样巧的遇上了林婕妤,总不能再让她有耀武扬威的机会。

    “胜蓝,不许胡说!”皇后显然没有想到一直规规矩矩的权胜蓝会忽然这样说。

    权胜蓝自然料到了皇后会喝斥她,很自然的垂下头,一脸委屈模样,弯曲膝盖就要跪下:“皇后娘娘赎罪!”

    “错什么,不过说了实话!”皇上挥了一下手,任成就赶紧扶住权胜蓝。

第22章 宫闱泥潭

    任成将权胜蓝跪到一半的身子扶起:“权小姐还是站直了的好!”

    权胜蓝微微抬眼,怯生生的看向皇后娘娘,一副有些害怕的模样。

    皇后自然也是看到了,有些无奈的勾了勾唇角:“起来吧!陛下都说你没错,本宫难道还会责骂你吗?怎么就没你爹那股子滑头劲呢,说你一句就害怕了!”

    权胜蓝这才站直身子,但还是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娘亲曾经说过,臣女是女儿家,还是莫要太像爹爹的好!”

    “也是,若是你爹爹那个莽汉,一看到就会将人揪出来了!哪里会等到现在才说!”皇帝冷哼了一声,然后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林婕妤,“既然病了,便待在院子里养着罢,莫要出来招惹了!”

    “陛下,陛下,臣妾只是……”

    林婕妤原本红扑扑的小脸瞬间变的灰白,匍匐这就要过来抱皇上的大腿,但是被任成一个侧身挡住了:“小主,请回吧!”

    权胜蓝看着林婕妤那张血色尽褪的脸,以及她眼底深刻的绝望,忽然想起前世她站在她面前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尖锐的手指掐着她的脸,指甲几乎要嵌入她的肌肤,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与如今摇摇欲坠的她,真是截然不同。

    林婕妤软了腿,走不动道,任成自然会安排婢子将她送回去,只是,这一次,她只要回到雁喜宫,面临的就是禁足,什么时候解禁,就得看皇帝什么时候会想到他,只是,等皇帝再一次想到她,那根本就是遥遥无期。

    “你可知道,因为你的一句话,林婕妤或许就要在雁喜宫待一辈子了?”皇后等林婕妤走的远了,也不避讳皇帝,轻声说道。

    “臣女只是说了实话!”权胜蓝低垂着眼,轻声说道。

    “你早先就瞧见了,为何早先不说,非要等到她出来了才开口?”皇后轻轻捏着权胜蓝的手,只觉得她的一双手娇软柔嫩,煞是好捏。

    权胜蓝抬眼看了一下一边的皇帝,见他正瞧着自己,抿了抿唇,不愿开口。

    皇后自然是看到了权胜蓝方才的小动作,笑了笑:“你说便是!”

    “在漠北,府上也有许多婢子,甚至曾经有富贵人家的女儿装作卖身葬父哄骗臣女,就是为了进将军府,那些女儿家,说到底不过是想要入将军府,做着替代掉臣女娘亲的荒唐梦!”权胜蓝低着头,“娘亲和善,总不去同她们计较,臣女可不是那样和善的人!”

    “你娘亲是因为信任你爹,才不会去计较的!”皇后轻声说到,颇有感触。

    “在漠北,像林婕妤那样的女子,臣女遇到过不少,每一个,都被笙箫乱棍打出,这是我爹许我的!”权胜蓝敛着眼,“我娘总觉得没能给我爹再生个几个孩子,心里愧疚,所以由着那些女人折腾,可我爹心里只有我娘,所以那些女人总能让我爹变得恼火!”

    皇后侧头看向权胜蓝,轻笑:“胜蓝,你可晓得,你爹娘为何只有你一个?”

第23章 宫闱泥潭

    权胜蓝当然知道为什么,因为权家这一代不能再有儿子,否则权子言就会失去圣心,万劫不复。

    这些,都是权胜蓝在前世,苦思许久才想明白的,将军府的人都被皇帝的暗卫追杀致死,只有被困在陈府的她苟且了一年有余,虽然,也是生不如死,但到底还是活了下来,而这一些,一部分是因为虎符,还有一部分则是因为她是女子。

    如果前世,她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或许,她可以在陈府一直活到寿终正寝的那一天,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是女儿身,是世人眼中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不知,我娘总不愿意和我说!”权胜蓝勾了勾唇角,显得有些无奈。

    “你出生在漠北,为你接生的稳婆元嬷嬷是你父亲从宫里接的,你出生以后,本宫就收到了元嬷嬷的报喜信,你可知道信中写了些什么?”皇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眉眼间都带了笑意,甚至连一边的皇帝都不慎笑出了声,然后用咳嗽时掩盖他之前的失态。

    对于皇后所说的事,权胜蓝确实不知,便有些好奇:“信中写了什么?”

    “你娘生你的时候二十岁,你娘身子纤细,又是头一胎,所以有些风险!生你的时候,阵痛了两天两夜,你娘喊的都没有声音了,等到你生出来,你娘也累的晕了过去,你那个莽子爹一下子冲进产房,见你娘了无生息的躺在那里,眼一翻,也倒了过去了!”皇后轻笑道。

    “我爹也倒了?”权胜蓝显然没想到,他那个在战场上呼风唤雨的父亲,竟然会在产房被吓得晕了过去。

    一直在边上憋笑的皇帝这会儿出了声:“嗯,你爹那个混小子说,他以为你娘没了,一口气堵上来,就晕了过去,后来就在朕的太医院求了避子药,说再也不让你娘生孩子了,太吓人了!”

    权胜蓝看着皇帝,想从他眼底看到一丝一毫的心虚,可是没有,他的眼中只有深不见底的漩涡,就好像要把人吸进去一样。

    “其实你爹应该再生个孩子的!”皇后轻叹道,“你一个人啊,太寂寞!”

    皇帝也应了一声:“应该再生个儿子,女儿放在掌心里宝贝,儿子放在战场上磨砺,这样,权家才后继有人!”

    权胜蓝一愣,抬眼看向皇帝。

    皇帝看到权胜蓝这样看着他,顿了顿,然后笑着伸手轻轻揉了揉权胜蓝的发顶:“不过也无妨,等往后你成了亲,生个胖娃娃,随了你们权家的姓,丢给你爹操练,等他长大了,也是个保家卫国的好男儿!”

    皇帝这样的举动,就好像一个长辈看到了喜欢的晚辈,那一刻,皇帝亲近的就好像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家,笑盈盈的样子,让权胜蓝有那么一瞬间几乎忘记了眼前这个人,是拥有所有人生杀大权的一国之君。

    “若是陛下不嫌弃,臣女也愿意披甲上阵,守卫国之疆土!”权胜蓝一字一句坚定的说道。

    皇帝看着权胜蓝,从他熠熠生辉的眼睛里,看到当年那个跪在自己面前,喊着要去边防从军的混账小子,时过境迁,那个混账小子的女儿,如今也这样大了。

第24章 宫闱泥潭

    “舍不得,朕舍不得啊!”

    最后,皇帝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好像是对权胜蓝说的,又好像是对他记忆里的另一个人说的。

    在御花园这么溜达了一圈,宫里的人几乎都知道了一个消息,那就是权子言将军的女儿,权胜蓝已经回京,而且入住凤栖宫,昭显皇家对权子言的恩宠。

    连日来已有不少人来打探,皇后嫡子舜的妻子李月婵,也借着给皇后请安的名头,入了凤栖宫,想要见一见这个养在漠北多年的千金小姐,是如何的模样,怎么一入京,就受到如此恩宠,想她的女儿,作为舜的嫡女,也从未得到过如此待遇。

    权胜蓝之所以小住凤栖宫,只是因为皇帝和皇后心怜她一人在京中,且多年不曾在京中,一人住在将军府,难免遇上些不知好歹的家伙,再来,又有权子言书信在前,言明幼女不知京中礼俗,恐得罪贵人,拜托皇后娘娘照料。

    皇后端坐在主位上,端着一杯茶,微微抬眼看向坐在下手的李月婵:“月婵的消息倒是灵通,胜蓝才来这凤栖宫,月禅就得到风声了?”

    李月婵一惊,脸色登时就变得不大好。

    舜是皇后的长子,皇后最是看中这个儿子,但是对于儿媳李月婵,她却向来不太喜欢。李月婵是左相之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是心思颇重,并不讨喜,

    李月婵之所以可以嫁给舜,无非就是当年太后做的主,她作为儿媳,总不能忤逆太后的旨意,只得让舜娶了李月婵,好在这李月婵也是个聪明人,这些年安分守己,也并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皇后这才让她安安稳稳的坐在舜王妃的这个位置上。

    “母后这么说,儿媳实在惶恐!”李月婵悄悄捏住帕子,“儿媳今日一进宫,便听那些宫人说,权将军的女儿貌可倾城,这京城之中,怕是再难寻一个能与之相媲美的人儿,儿媳这才心生好奇,想瞧瞧这位权小姐!”

    “貌可倾城?”皇后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然后回头看向奉禾,“宫中有如此传言?”

    “是有所耳闻!”奉禾轻声应道。

    皇后轻轻放下茶盏:“去请权小姐过来!”

    一旁的侍女应了一声,转身边去请人。

    “想当年,沐昭入京,京城也有这般传言!”皇后低垂着眼,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皇后年轻时,也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美人,她的父亲是北方人,所以皇后身量高挑,腰细腿长,美艳动人。而沐昭则是从软风软水的南方而来,肤白貌美,一双水眸看的人心神荡漾。

    皇后相比沐昭,大了有近二十岁,但是当年沐昭入京,京中也曾传言,盛京有美,南方佳人,倾城倾国,国母尊容,誉达四方。如今,沐昭的孩子也这般大了,而她,也到了落幕的时候了。

    “母后的容貌,即便是如今,也是京城文雅之士口中的盛容!”李月婵也是女人,自然也是懂得皇后的心理。

第25章 宫闱泥潭

    皇后当然知道李月婵是在恭维她,但是哪个人不喜欢听些好听话?当然了,在无伤大雅的情况下。

    权胜蓝在宫里住了有几日了,因为皇后娘娘纵容,她便在凤栖宫寻了一处地方,让人立了几个靶子,每日清晨都会与笙箫一起,拿着弓箭去那里练几下。

    宫女去请权胜蓝的时候,并未说李月婵也在,而皇后娘娘也曾对权胜蓝说过,让她随意些,所以权胜蓝得了婢子的话,便放下手里的弓弩,直接往这边过来了。

    一直到宫女把权胜蓝带进皇后的客殿,权胜蓝才觉得不妥,但是前脚已经跨进了客殿的大门,权胜蓝总不能这时又返回去,只得硬着头皮进去。

    “臣女拜见皇后娘娘!”权胜蓝走到皇后面前,屈膝跪拜。

    “起来吧!”皇后这些日子早就见惯了权胜蓝穿着练武服的模样,这会儿也是见怪不怪,“这位是舜王爷的正妻!”

    权胜蓝站起身,转身看向李月婵:“臣女见过王妃娘娘!”

    对于李月婵,权胜蓝还是有些印象的,皇后并不喜欢她,舜王爷对她也只有夫妻间的相敬如宾,但这个看起来心思深沉的女子,却是真心的爱着舜王爷。

    舜王爷有一个贵妾,是舜王爷的表妹,也就是皇后母族的人,真正算起来,与皇后,可能也只是姓氏相同,但这位贵妾,从出生开始,就是培养来给舜王爷做妾室的,生的漂亮,且各方各面都迎合着舜王爷的喜好。

    相比正妃李月婵,舜王爷更喜欢那位贵妾,除了一些正式的场合,舜王爷身边站着的,都是那位贵妾,但是舜王爷最后夺嫡失败,被新帝下贬的时候,这位贵妾,却傍上了新帝,成了宠妃,不得了活命的机会,而且还平步青云。

    舜王爷被贬充军的时候,何其悲凉,树倒猢狲散,唯有李月婵身着一件麻衣相陪,远在边关,数九寒冬,她将周身细软尽数典当,包括她最是钟爱的手链,只为能给舜王爷买一双暖靴。

    “快快起来!”李月婵站起身去扶她,握着她的手,细细的瞧着她的面容,“怪不得那些个见惯了花容月貌的宫女们,也要赞你一句貌可倾城,生的真是好看!”

    权胜蓝看了看自己浑身汗渍,裤腿上还有被笙箫踹到的脚印,不免有些尴尬:“臣女失宜,还请王妃娘娘赎罪!”

    “无妨,无妨!”李月婵笑了笑,“你是在练武?”

    “是的,臣女在漠北时,便有早练的习惯,每日晨起都是与军中兵将一起出操。”权胜蓝看着李月婵,唇角微扬,眼中有着显而易见的友好。

    因为皇后和舜王不喜,大多数人面对李月婵时,都会有些生疏,而权胜蓝此刻满满真心的笑容,让李月婵心中颇为熨贴。

    皇后可是精明人,权胜蓝刻意的亲近她怎会看不出,但也正是她刻意的亲近,让皇后有些奇怪。

    在宫中这些日子,权胜蓝并不会去亲近谁,哪怕是皇后与皇上,她也不会太亲近,只是恰到好处的乖巧,恰到好处的活泼。

第26章 浮华腐秽

    李月婵在凤栖宫也没有待很久,坐了一会儿也就走了,权胜蓝本也要离开,但是被皇后叫住下起了棋。

    “你与她这样亲近,你就不怕她算计你?”皇后手捏黑子,抬眼看向权胜蓝。

    “她不会算计我。”权胜蓝微笑道。

    “哦?”皇后在棋盘中落下一子,“说来听听。”

    权胜蓝执白子,白玉的棋子在指尖摩擦许久:“王妃娘娘通身富贵,可腕上的檀珠手链却做工粗糙,我娘曾经也有一条手链,质地上乘,出自巧匠,可我娘并不欢喜佩戴。”

    皇后抬眼瞧着权胜蓝,等着她将话说完。

    “我爹曾问我娘为何,我娘说,她钦羡舜王妃有一条舜王爷亲手制的手链,戴着那条我爹买来的手链,心里就不欢喜。”权胜蓝勾了勾唇角。

    “那根檀木,还是舜儿在本宫这里求去的!”皇后想到当初舜王爷来问她求檀木的场景,不由摇头轻笑。

    权胜蓝轻轻放下棋子:“王妃娘娘,是真的欢喜舜王爷,全心全意的将舜王爷放在心上的,爹爹与舜王爷情同手足,王妃娘娘,不会害我!”

    皇后看着权胜蓝沉默良久,然后开口:“这些话,是谁同你说的?”

    “没有人同臣女说过这些话。”权胜蓝抬头看向皇后,“左相风流,家中儿女众多,王妃娘娘虽是嫡出,但无兄弟傍身,幼年难免辛苦!有些心思,也是正常的。”

    “你的意思是,本宫错了?”皇后的声音忽然压低。

    几位侍女包括奉禾,都吓得跪在了地上,唯有权胜蓝依旧稳如泰山的坐在皇后的对面:“嗯,皇后娘娘错了!”

    皇后放下手中的棋子,眯着眼看了权胜蓝许久,然后开口道:“你说本宫错了,那你说说,本宫错在何处?”

    “臣女自幼长在漠北,对京城之事,难免无知,便让笙箫帮着查探一二,娘娘宫中侍女口风极紧,可旁的宫里,便不是如此了。”权胜蓝慢慢落下一子。

    “接着说。”

    “皇后与舜王皆不喜舜王妃,偏爱侧妃苏氏,娘娘觉得舜王妃心机深沉,故而不喜,认为苏侧妃纯良,故而偏爱,可是如此?”权胜蓝抬头看向皇后,眼中并无丝毫惧怕。

    皇后深吸一口气:“李月婵小小年纪,就将家中庶妹逼得走投无路,削发为尼,本就不是良善之人!”

    “苏侧妃是苏氏中挑选出来的佼佼者,可琴棋书画何人不会呢?为何就她入了苏氏主家的眼?”权胜蓝唇角微扬,“王妃在生长女之前,曾怀过一胎,太医诊脉,说是男胎,不久,王妃便跌入冰河,落了胎,娘娘以为何故?”

    皇后搁置在腿上的手,悄悄握成拳。

    “娘娘,舜王爷是陛下长子,是已故太后最宠爱的孙子,已故太后力排众议为李月婵赐婚,总是有原由的!”权胜蓝慢慢站起身,然后在一旁跪下,“臣女妄言,请娘娘恕罪!”

    皇后盯着权胜蓝许久,然后冷哼一声:“这些日子你深入浅出,在本宫这里也是少言寡语,为何你会帮她说这些好话?莫不是她给你的好处,本宫给不起?”

第27章 浮华腐秽

    “好话?”权胜蓝抬眼看向皇后,“若是说好话,臣女便不会这般说了。”

    “那你与本宫说说,你并未见过苏侧妃,为何就认定,是本宫看错了眼?”皇后低头看着权胜蓝。

    权胜蓝敛下眼:“臣女见过苏侧妃,在御膳房。”

    “哦?”

    “前日午后,臣女觉得腹中饥饿,又不想劳烦宫中的姐姐们,便和笙箫一同去了御膳房,臣女顽劣,讨了几个包子便坐在御膳房房顶吃,正巧看见苏侧妃在那处!”权胜蓝微微眯起眼,“求娘娘免臣女罪责!”

    皇后心中一紧,然后开口道:“你说便是。”

    权胜蓝抿唇,思量半晌,才开口道:“王妃娘娘的长子如今已有十二岁,平日里都住在皇学之中,臣女看到苏侧妃递给宫女一包药粉,嘱托其放入皇孙殿下的膳食之中!”

    “你说什么!”皇后猛的站起身。

    “笙箫已将药换成了人参粉,娘娘莫要着急!”权胜蓝低下头。

    “权胜蓝,你好大的胆子,若是今日舜王妃不来,你是否就要将这件事瞒住?”皇后将棋盘扫落在地上。

    权胜蓝看着皇后气的倒仰,长叹一声:“是!”

    皇后越发恼怒:“权胜蓝,你就不怕本宫赐罪于你?”

    “皇后娘娘,如今,臣女将此事与娘娘说了,娘娘会如何,处置苏侧妃,因为臣女的片面之言?”权胜蓝不慌不忙的说道,“臣女父亲不在京中,无人可以为臣女撑腰,若苏侧妃反咬一口,臣女将万劫不复!”

    遇上苏侧妃给皇长孙儒林下药,真的纯属巧合,不过,权胜蓝确实不喜苏侧妃,若非她背叛舜王爷,舜王爷占了嫡长,又是仁和之人,如何会夺嫡失败?

    皇后看着权胜蓝,怔愣许久。

    确实,她不喜李月婵,对儒林的喜爱也不如苏侧妃的儿子酋赫,若是权胜蓝来告,她未必全盘相信,权胜蓝毕竟年幼,与苏侧妃斗,多半只会败落。

    “苏侧妃的那包药粉里,装的是什么?”皇后稳了稳心神,慢慢坐下。

    “是催情粉。”权胜蓝低垂着眼,“笙箫懂医术,说那药,是虎狼之药,药效足,还容易伤其根本!”

    皇后的呼吸渐渐沉重:“将那药拿来与本宫瞧瞧。”

    权胜蓝抬头:“那样下作的药,臣女怎会留着?已经让笙箫烧了,皇后娘娘若是信,便莫要查了,若是不信,便当是臣女撒的谎,娘娘总不会处死臣女!”

    “你倒是有依仗!”皇后冷哼一声,“起来吧!”

    权胜蓝慢慢站起身,在一旁站好。

    皇后看权胜蓝站在那里,越发觉得她与权子言相像:“你既然这样明白,那定然知道,苏侧妃为何要害儒林,你该知道,酋赫可比儒林受宠的多!”

    “可是皇帝陛下更偏爱聪颖好学的儒林殿下!”权胜蓝轻声应道,“平日里,皇上和娘娘都更喜欢贴心的酋赫殿下,可是在功课上,皇上和舜王爷都更看好聪慧的儒林殿下。皇家子弟,不需要贴心!”

    权胜蓝声音清脆,一声一声都敲击在皇后的心口上。

第28章 浮华腐秽

    权胜蓝见皇后凝神,咽了下口水,开口说道:“娘娘,妾就是妾,不能越过妻去!”

    皇后看向权胜蓝,好半晌才长叹一口气:“如今这京城之中,敢与本宫这样说话的,大抵也只有你了!”

    “臣女只是说了实话!”权胜蓝微微低下头。

    “那日皇上说了这句话,你便总将这话挂在口头上!”皇后伸出手指,戳了戳权胜蓝的脑门,“下去下去,换身衣服再去用午膳!”

    权胜蓝一直提着的心落了下来,娇俏一笑:“谢娘娘!”

    看着权胜蓝大摇大摆的走出去,一旁的奉禾才走到皇后身边:“娘娘,权小姐说的,是否要核实一下?”

    “罢了,如她所说,若苏侧妃真的是那样的人,蒙蔽了苏氏一族,蒙蔽了皇上与本宫,怎么会留下马脚让我们去查?”皇后轻叹一声,“往日留心些便是了!”

    “娘娘为何这样信权小姐,她不过十四,若是让人利用……”

    “你看她那股子聪明劲,如何会被人利用。小小年纪,遇上这样的事都能沉得住气,子言是用心教了这个孩子!”皇后闭了闭眼,“今日的事,皇上便不用知道了!”

    “婢子明白!”

    权胜蓝将药换了下来,皇后将事情瞒了下来,但是儒林殿下那里,还是出了事。

    儒林所住的皇学,半夜里进去了一个千金小姐,那小姐如今已有十三,是郡主的陪读,半夜潜入儒林的屋子,抱住儒林不放,还不停的去解儒林的衣衫。

    儒林虽说少年老成,但毕竟只是个孩子,被吓得不轻,大喊救命,引来御林军护驾。

    可怜那位小姐虽被太医所证,中了药,但名声已毁,怕是家中不会再留她,不是自我了断,就是送去庵院,了此一生。

    权胜蓝半夜被奉禾叫醒,跟着皇后一同去了皇学。儒林坐在凳子上,脸色青白,显然是受到了惊吓,而那位小姐,解了药性,瘫坐在地上,满脸绝望,连哭都不会了。

    “查!给朕查!”赶来的皇帝气的倒仰,大声呵斥着御林军。

    权胜蓝是万万没想到,苏侧妃还留了一手,不单单给儒林下药,还给陪读下了药,还神通广大的把人弄到了皇学,实在是厉害!

    “皇爷爷!”一直沉默着的儒林忽然开口。

    皇上看着儒林,心中酸涩:“儒林……”

    儒林给皇帝行了个礼:“皇爷爷,此事就此做罢吧!此事若是张扬,元小姐只有死路一条!元小姐无辜受罪,儒林不愿牵累于她!”

    皇帝看着那一脸挫败的女子,犹豫再三:“不可,若是不查,岂不是放纵,儒林,朕知你良善,但此事非同小可。”

    权胜蓝清晰的看到那位尚书府的小姐元檬,这会儿身子开始轻轻颤抖起来。

    “皇爷爷,请皇爷爷赐婚,孙儿愿娶元小姐为妻!以保元小姐名声。”儒林抬头看向皇帝,满眼真诚。

    权胜蓝站在元小姐的不远处,瞥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笑容,心中一沉。

    “皇后……”皇帝回头看向皇后,显然是有些动摇,毕竟这元檬确实无辜。

    “不成!”李月婵忽然闯了进来。

第29章 浮华腐秽

    皇后愣了一下,回头便看到李月婵,便松了口气:“婵儿才是儒林的母妃,这得婵儿说了算数!”

    “母妃,元小姐……”

    “臣妾见过父皇母后!”李月婵给皇帝皇后行礼。

    皇帝皱眉:“免了!”

    李月婵站起身,从身边婢女手里接过一个锦盒,一把丢在了元檬的面前:“贱人,你瞧瞧这是什么东西,小小年纪,这样不知廉耻!”

    元檬一看到那个锦盒就瞪大了眼,脸上血色尽数褪去,身子一歪,彻底软在了地上。

    奉禾得到皇后暗示,弯腰捡起锦盒,锦盒上还沾有泥土,显然是刚从土里挖出来的,而上面的锁匙也已经被撬开。

    奉禾打开锦盒,里面放了几个锦囊和一些书,奉禾刚刚打开一本书就立马关上了,一张老脸红到了脖子。

    “什么东西?”皇帝见奉禾如此,不由皱紧了眉峰。

    “风月之物。”皇后轻声说道,她眼力颇好,已经瞥到了书封,“那锦囊里的是什么?”

    “是迷情粉!”李月婵冷哼一声,“臣妾一听到消息,便立刻去她房里搜查,最后在她门前的桃树下挖出这个东西,要不是臣妾看那土不对,怕是便要被她诓骗了去!”

    权胜蓝站在边上,看着元檬,眸光微闪。

    这个元檬,是吏部尚书府里的庶女,一个歌姬的女儿,因为聪颖,因为尚书大人力荐,被选为陪读,而在上一世,她也确实因为这件事嫁给了中了计的儒林。

    上一世,因为儒林中了计,百口莫辩,一个奴隶生的女儿,最终成了儒林的正妻,儒林也因此被皇帝和舜王厌弃。

    “是你,是你告诉舜王妃的对不对!”元檬忽然冲到权胜蓝身边,一把拽住她的裙角。

    权胜蓝被她吓了一跳,一个回转,飞踢出去,因为受到了惊吓,权胜蓝用了十足的气力,元檬直接被踢得飞了出去,撞上一边的柱子再滑落下来,当下就晕死过去了。

    “吓唬谁呢!别以为你是个女人,本小姐就不揍你了!”权胜蓝还摆着一副架势,见元檬晕死过去了,冷哼了一声。

    皇后看着忽然飞出去的元檬,干咳了一声:“胜蓝!”

    权胜蓝一愣,慢悠悠的收回踢出去的腿,站好:“陛下,娘娘,请恕罪,这位元小姐真的是吓到臣女了!”

    皇后瞥了一眼权胜蓝,见她虽然口头说着恕罪,但是显然没有真正的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去请御医来,叫醒她!”

    “不用了,臣女就能叫醒她!”权胜蓝摸摸索索的从口袋里拿出一瓶药,“这是提神醒脑的药,闻一闻就能醒了!”

    任成上前,接过药,本想嗅一嗅气味,权胜蓝立刻阻止了:“任公公,这药的气味极大,且不好问,而且上头,您还是莫要闻的好!”

    任成被权胜蓝这一声唬住了,犹豫再三还是没有闻,走到元檬面前,将开了口的药瓶放在元檬的鼻翼下来回晃着,一会儿,元檬就慢慢睁开了眼。

第30章 浮华腐秽

    这一次,皇帝和皇后还没有开口,权胜蓝就直接走到元檬面前,蹲下身,看着元檬:“为什么你会认为是我告诉舜王妃这件事情的?”

    “这个箱子,是我在昨天下午的时候埋的,那个时候只有你从我院子门口经过,不是你还能有谁?”元檬赤红着一双眼,死盯着权胜蓝。

    “你知道我是谁吗?”权胜蓝嗤笑一声,不答反问。

    元檬看着权胜蓝,冷笑一声:“这个宫里,谁不知道,你是权大将军的独女,权胜蓝!”

    权胜蓝站起身:“既然你知道我是权胜蓝,那你可知道我的本事?”

    元檬顿住。

    “我自小被我爹当做男儿教养,我七岁就能飞檐走壁,我若是有心偷窥你,你一个深闺女子,如何能知道从你院子门口经过?”权胜蓝冷哼,“因为陛下和娘娘心疼我一人归京,许我在凤栖宫小住,我是嫌命太长才会裹进你们这些女人家的事情里去!”

    “你既住在凤栖宫,如何会走到我的院子了,皇学女院离凤栖宫那样远,你总不会是散步走到那里的吧!”元檬依旧不信,显然是准备咬死了权胜蓝。

    权胜蓝回头看了一眼皇后,然后摸了摸鼻子,显得有些难为情:“我与笙箫以往都在军营里生活,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娘娘备的膳**细,但分量少了些,我同笙箫总是吃不饱,便去御膳房拿些吃的!”

    “呵,去御膳房拿吃的,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那样好哄骗的?御膳房的膳食从来都是定时定量的,怎么可能你去拿就给你的!”元檬嗤笑。

    权胜蓝看着她,心中有几分怜悯:“你一个歌姬之女,如何能明白我作为护国将军独女的体面?陛下给我爹无尚的荣耀,我享受着我爹用性命为我博来的体面,你如何能懂?”

    纵然吏部尚书对这个女儿极宠,但她庶女,终究只是庶女。

    “权小姐能在凤栖宫小住,便有皇后娘娘给的体面,她去御膳房拿些吃的,御膳房的奴才,哪个敢不给?”李月婵冷哼一声,“眼皮子这样浅,也敢算计皇孙?”

    站在一旁的儒林如何也想象不到,看起来端庄大方的元檬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权胜蓝的话,皇帝听在心里,他喜欢权子言,捧着权家,一方面是因为权子言真的有本事,另一方面,更是因为权家把他对他们的宠爱放在了心里,用战功和尊敬去回报皇帝的信任。

    皇后见元檬已经一脸灰败,便轻叹了一声:“你久住深宫,那里来的这些物件?”

    “一个月前,我在我的房间里,看到了一本书,往后,便时常会有这些东西出现在我房间里!直到前几天,我的床头上出现了一包药粉,还附上一张怎么用的字条!”元檬跪在地上,全盘说出,“字条上言明,今日殿下也会中这催情粉,我只要潜入殿下的寝殿便可成事!”

    李月婵的手下意识的握紧,回头看向儒林,见他一副明明受到惊吓,却还要故作镇定的模样,不由心中绞痛,赶紧叫身边的宫女去将一直守在殿外的太医请进来:“快去请吴太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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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一笑不负卿介绍:
大雨,她跪在殿前,做了她这一生最任性的一件事,一如当初她的父亲那样,只为一纸婚书。
“我要嫁他,不论如何,我要嫁他,瘸了,瞎了,又如何,我只嫁他!”
她抱着决绝的心思,求来的婚书,求来的婚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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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骗我?你根本没有受那么重的伤!”
“那又如何,现在,全天下都知道,你非我不嫁!喜服你已经穿上,京城我已经派人四处把守,犹如铜墙铁壁,你,逃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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