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1章 国仇家恨
“我本来想让画凉做你那把长枪的,但是那长枪你除了上阵,平日里很少用,若是用那把长枪,反倒显得奇怪,就听了笙箫的,做了这根九节鞭!”权胜蓝看着白鸽,轻轻笑起来。
权胜蓝看着这根九节鞭,心下了然:“你们,好打算啊!”
“这可是小姐第一个娃娃,我自然宝贝,或许比王爷都要宝贝!”笙箫压低声音说道。
权胜蓝忍不住轻笑:“你可看到了,你若是待我不好,我转身就走!”
“不可能的,你先想走,我可不答应!”顾谨之捏了捏权胜蓝的手,“走,让人家看看,权小将军的风姿!”
权胜蓝接过笙箫递过来的九节鞭,掂了掂,雄赳赳气昂昂的往练武场跑,当着营地的将士们,将九节鞭甩的虎虎生风,知道权小将军的,都知道权小将军有一根九节鞭,二十八公斤的九节鞭,又长又重,可权小将军偏偏甩的是虎虎生风!
二十多斤的武器在军中算是极其的轻了,但是能将二十多斤的九节鞭耍的这样子轻巧,不论如何也不可能是孕妇的。
躲在暗处查探的大凉密探,看到这般景象,不由的心凉。
从此以后,权胜蓝每天早起晨练,自此,再没有人提起权胜蓝怀孕之事,倒是不少人,对白鸽多了几分关怀,省着自己口粮里头的水果,悄悄的给白鸽送过去,嘱咐她,千万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夏将军的孩子。
为此,白鸽,落了不少泪。
那一边,被打的半死的尔暖,终于在一个夜晚,见到了孚霖。
孚霖站在那里,似笑非笑的看着尔暖,尔暖缓缓抬眼,看着面前这个男人,没有说话。
“恨孤吗?”孚霖伸出手轻轻的挑起尔暖的下巴,轻声问道。
尔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孚霖。
“权胜蓝回漠北了!”孚霖看着尔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挂帅,女人挂帅前所未有,但是她挂帅,确实理所应当,只是你们大周太可怜,竟然寻不到一个男子来挂帅,而那顾谨之竟然甘愿在她身边做一个小将,实在是可笑!”
“那你呢,就我所知,你同权小将军之间的对弈,你从未赢过!”尔暖看着孚霖,冷笑一声。
孚霖眼角一抽,然后一把捏住尔暖的下巴:“本王如何,你那里有资格置喙?尔暖,你就告诉我,你是不是她派来我身边的?”
“你觉得呢?”尔暖咳嗽一声,咳出了鲜血,“橙兰的身上,尚且有巾帼卫的标记,我呢,我身上有吗?王上,我的身体,你可是一寸一寸抚摸过的,你可还记得?我这样的女人,又怎么可能会是她身边的人,天仙一样的人儿,怎么看的上我这样的人?”
“你对她就那么忠心耿耿,那如果她做了孤的王后,你岂不是很开心?”孚霖看着尔暖,一字一句的说道,眼中暴露出了几分渴求,“是了,不论是谁做孤的王后,只要不是白雪蓝,你应当都是开心的,不是吗?”
第1032章 国仇家恨
“你对她就那么忠心耿耿,那如果她做了孤的王后,你岂不是很开心?”孚霖看着尔暖,一字一句的说道,眼中暴露出了几分渴求,“是了,不论是谁做孤的王后,只要不是白雪蓝,你应当都是开心的,不是吗?”
尔暖沉默了半晌,然后嗤笑一声:“王后说,当初,是您和她求的亲,却不想,您竟然这般厌恶她,她对你,其实还是有几分真心的!”
“真心?你可知道,她父亲为了保全他的性命,将你们的边防图,以及权子言的行军路线出卖给了孤,不然你以为,孤能那么轻而易举的将权子言逼入绝境吗?”孚霖看着尔暖,嗤笑一声,“那样忘恩负义的人,那里会有什么真心!”
尔暖震惊的看着孚霖,好半晌以后,苦笑:“将士们在边关,抛头颅洒热血,保家卫国,而被她们保护的人,在后方,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却将这些人推入悬崖!”
孚霖听着,没有说话。
“王上,我最初被关到这个牢狱的时候,我害怕,我怕黑,我怕鬼,可那个时候,橙兰尚且活着,她告诉我,如果我怕鬼,那就去看看人心!”尔暖看着孚霖,唇角微微上扬,浮现了一个与权胜蓝如出一辙的笑容,“现在我看到了,人心,太可怕了!”
“哦?怎么可怕?”孚霖寻了一张凳子,在尔暖面前坐下。
“王后恨我,因为我生了一副与沅王妃相似的脸,王上恨我,因为王上看到我,就会想起沅王妃,洺王恨我,因为洺王喜爱沅王妃!”尔暖轻笑起来,“其实,王上现在想要的,不是漠北那一块不怎么富裕的土地吧,你不管大凉尚未修身养性,一定要打这一仗,为的是沅王妃吧!”
孚霖眼神一变,冷冷的看着尔暖。
“我尔暖,何德何能,得您另眼相看,不过是因着生了一副与她相仿的面容罢了,王上,若是坐在这里的沅王妃,您可舍得让她这样鲜血淋漓?”尔暖嗤笑一声,“大抵,是不舍的吧!真真是好福气啊,生来便是富贵人家,容貌盛及天下,有这样多人,不惜代价的欢喜她!”
孚霖站起身,走到尔暖面前,轻轻捏住了她的下颚:“她并非一般女子,你与她相貌相似,已经是上天极大的恩赐,你还想要怨恨他?你莫要想了!你先前做享受的荣华富贵,都是她赠与你的!”
“你以为,我稀罕吗?”尔暖痛极,眼神涣散,“若不是因为她,顾煜寒怎么会杀我满门,我弟弟妹妹做错了什么,他们不过是个孩子!顾煜寒真的以为我不知道吗?”
孚霖神色一变:“你说什么?”
“顾煜寒杀我满门,就是为了我这张脸,顾煜寒宠爱我许久,每日每日,他的饭菜里,我都下了药,他往后,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了,断子绝孙!”尔暖的眼神忽然癫狂,“王上,若不是你待我有几分真心,你以为,你还能坐稳这个国主之位吗?”
第1033章 国仇家恨
“顾煜寒杀我满门,就是为了我这张脸,顾煜寒宠爱我许久,每日每日,他的饭菜里,我都下了药,他往后,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了,断子绝孙!”尔暖的眼神忽然癫狂,“王上,若不是你待我有几分真心,你以为,你还能坐稳这个国主之位吗?”
国主无嗣,异之。
“啪!”孚霖一巴掌甩在尔暖的脸上,“你好大的胆子!”
尔暖吐出一口鲜血,许久,才大笑道:“王上怕什么,王上你又不是生不出孩子,你有什么好害怕的!”
孚霖看着这个分明已经癫狂女子,连退几步,然后甩袖离开。
孚霖走后许久,白雪蓝又来了一次,逼问了许久,尔暖只装疯卖傻,最后白雪蓝打了她一顿,然后转身离去。
许久以后,一直到天微微亮,才从房顶上跃下一个人,白鸽看着面前的女人,手轻轻颤抖着:“你,你……”
“怎么是你来的?”尔暖微微睁眼,看着站在面前双手轻轻颤抖的白鸽,轻笑道。
“军中有大凉的暗探,晨起,所有人都要晨练,没有人比我更合适趁这个时候离开了!”白鸽颤抖着手想要解开尔暖身上的铁链。
“不要动!”尔暖阻止白鸽,“我走不了的,你轻功再好,一个人潜入已经很难,若是再带我一个,你绝对出不去的!”
白鸽看着浑身没有一块好的尔暖,埂咽着:“小姐让我来,就是让我救你出去的!”
“我走不了了,但是在我大腿内侧,我藏了一块人皮,橙兰的人皮,人皮上,是橙兰拼死找到的边防图!”尔暖看着白鸽,“我杀了橙兰,然后割下了她后背的人皮,为了怕人发现,我眼看着她的尸首腐烂,然后破坏她的尸首,让她面目全非!”
白鸽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住,指尖刺入了掌心都不自知:“橙兰的镯子,不知去向,入狱前,我驱赶了一个暗卫,她应当带了消息回去寻你们了,如果,逃出去了的话!”
白鸽颤抖着手,从尔暖的大腿内侧抽出了一块人皮,那块人皮是被橙兰缝在了肉上的,白鸽不知,这么一扯,登时,鲜血淋漓,一想到这是橙兰的人皮,白鸽的手就抑制不住的颤抖:“你们,你们……”
“快走吧!”尔暖唇角微微上扬,“听说,小姐来了漠北,领军作战,很可惜,我不能看到她英姿飒爽的样子了!”
“你别说话,橙兰已经没了,我带你走,我一定要带你走!”白鸽抽出利刃,去砍铁链,只是那铁链牢固,纹丝不动。
正巧,外头传来了声音,尔暖红了眼:“快走,快走!”
白鸽没有办法,只能一个侧身隐藏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进来了三个大凉服饰的监守,他们走到尔暖身边,发出了令人发寒的笑声:“王后说了,这个女人,随我们把玩,只要别死了,王上已经不要她了,我倒是想尝尝看王上女人的味道!肯定非比寻常!”
第1034章 国仇家恨
就在这个时候,进来了三个大凉服饰的监守,他们走到尔暖身边,发出了令人发寒的笑声:“王后说了,这个女人,随我们把玩,只要别死了,王上已经不要她了,我倒是想尝尝看王上女人的味道!肯定非比寻常!”
白鸽躲在暗处,眼看着浑身是血的尔暖被拖到了地上,本就破破烂烂的衣服,被扯烂,她了无生息的躺在那里,任由面前那三个男人摆弄,毫无声息,就好像一个玩偶一般,眼睛灰暗的毫无光亮。
白鸽躲在暗处,手里捏着那块人皮,紧紧的咬着牙,等到那三个狗男人玩够了,将尔暖重新绑起来,白鸽才从暗处走出来:“你等我们,你等等我们,我们一定救你出来!”
“不要哭,这是我自己选的路!我一定会坚持下去,等到你们攻进城的那一日!”尔暖扯了扯唇角,只是眼底,没有丝毫的光亮。
白鸽将人皮装进怀里,隐身而去。
尔暖绑在那里,渐渐的闭上了眼,她的任务,已经完成。
白鸽等到深夜才回到营地,一回到那里,白鸽就跪坐在了地上,颤抖着手,将人皮从怀里拿出来:“这是尔暖和橙兰,拼死才寻到的边防图!”
权胜蓝慢慢站起身,走到白鸽身边,接过白鸽手上的人皮地图,心下翻涌,立时侧身呕吐,好半晌才缓过来,只是手里紧紧的拽着那张人皮地图。
“将军,权将军出事,和白家有关系!”白鸽等到权胜蓝缓过来以后,一字一句的说道。
“召集所有人,到我这里来议事!”权胜蓝脸色猛地一变,冷声说道。
笙箫赶紧去召集,不到一刻钟,所有人都过来了,其中便有巾帼卫的将领,权胜蓝将那块人皮边防图递给她,冷着脸说道:“这是橙兰用命换回来的边防图!”
一室沉默。
许久以后,权胜蓝又开口道:“我们所有人都以为,白雪蓝,也就是孚霖的王后已经殉国,原来,那个贱人,尚且苟活,而她的家人,为了荣华富贵,更是背叛大周,将我父亲,也就是权将军,推入深渊!”
几句话下去,房间里越发沉默,只能听到一声沉重于一声的呼吸声。
许久以后,顾谨之开口道:“既然,我们有了边防图,那这一战必须胜,白家,必须死!”
几个人缓过神来,开始商量战术,孚霖已经知道领将乃是权胜蓝,他们互相直接过于了解,战术,作战方式,都很清楚,正因为如此,攻陷金陵城才会如此焦灼。
权胜蓝听了许久,最后冷笑一声:“你们还记得,金陵城的地势吗?”
“怎么会不记得!”
“易守难攻,我善用突袭,善用骑兵,更喜欢速战速决,孚霖太过了解我,他必然会在地势薄弱之地加重防备,谨防我突袭,所以我们交缠了许久,如今,我们又布防图,果不其然,他们在难以攻略的地方和博略之处,设了相似的兵力!”权胜蓝看着布防图,一字一句的说道。
第1035章 国仇家恨
“易守难攻,我善用突袭,善用骑兵,更喜欢速战速决,孚霖太过了解我,他必然会在地势薄弱之地加重防备,谨防我突袭,所以我们交缠了许久,如今,我们又布防图,果不其然,他们在难以攻略的地方和薄弱之处,设了相似的兵力!”权胜蓝看着布防图,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个事情,许久之前,我们便知道了,只是金陵城易守难攻,我们攻打了月余都没能打下来,士气低迷,便是知道了边防图,也难以靠近啊!”潘云龙看着边防图,长叹一口气。
权胜蓝看着边防图,伸出手指,指在一处:“看这里!”
巾帼卫将领云和看了一眼,轻轻叹息:“此处驻扎人数极少,但此处是金陵山,金陵山乃是奇峰,除非飞檐走壁,不然,根本上不去!”
顾谨之仔细敲了敲,然后点了护城河:“那从护城河攻入如何?”
“天气已经转暖,护城河上的冰已经溶化,除非浮水,不然过不去,天寒地冻的,若是浮水,只怕,还未到对岸,便要损伤不少!”擅长水战的潘云龙长叹一声,“漠北将领都不善水战,也没有好的船渡,打不了!”
又一次否决。
权胜蓝低下头,看着那卷人皮,暗红色的血渍在眼前晃动:“可还有办法?莫不是,我们要在这里死耗?大周打了许多年的战了,大凉与邻国勾结,势必不会担心国库充盈,可我们总要担心的,若我们一直耗下去,这一战,必输无疑!”
“此处虽然人多,但是我们的将领都熟悉,从此处强攻还有希望!”
“不可,如此强攻,只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一室沉默。
“我有一计!”权胜蓝抬眼看着顾谨之。
顾谨之心下一条,许久以后才开口道:“你说!”
“金陵城背靠金陵山,金陵山崎岖难行,人难上,马更难!但是我幼时曾在山上找到一条小路,悬崖峭壁,堪堪能过一人!”权胜蓝看着顾谨之,一字一句的说道,“所谓兵不厌诈,兵分两路,金陵山乃是金陵城的后背,我带一小队人马,从那里攻入,而另一对人,带大军攻打城门!”
“声东击西?”笙箫微微挑眉,“可是,若是将军你不在,大凉必然会怀疑有诈,皆时……”
权胜蓝沉默了一下,然后喊道:“宋嫣然何在?”
宋嫣然自然不在,白鸽赶紧去寻,宋嫣然赶来的时候,还气喘吁吁:“怎么了怎么了?”
“翻查你药箱的人,可是抓住了?”权胜蓝微微抬眼。
宋嫣然点了点头:“已经让人监视起来了,但是暂时没有动她,怕打草惊蛇!”
“放消息给她,只说我身怀有孕,已有六月!”权胜蓝看着宋嫣然一字一句的说道。
知情的人,皆是眉眼一动,而不知的人,则是奇怪的看着权胜蓝平坦的小腹。
“将军这是何意?”
“我是时候生一场重病了!”权胜蓝冷笑一声,“等引蛇入洞,我们便出击!”
第1036章 国仇家恨
“我是时候生一场重病了!”权胜蓝冷笑一声,“等引蛇入洞,我们便出击!”
宋嫣然得到指令,在一个深夜的时候,站在权胜蓝的房间里轻声说道:“白鸽,你缠太多白布了,六七个月哪有这样大的!”
“我不比小姐,小姐瘦些,这些日子我吃的也多,肚子应当大一些的!”白鸽坐在权胜蓝身边,盯着权胜蓝吃保胎药!
权胜蓝看着手里的碗许久,一直到人走了以后,才将碗拿起来,一口喝下:“去看看!”
笙箫赶紧出去,转了一圈,确保没有人以后,才回来:“走了!”
“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了!”权胜蓝坐在那里,拿过一本兵书仔细看着。
宋嫣然找了个地方挑拣药材:“要我说啊,胜蓝身体里有蛊王,直接找些蛊虫来毒死那些家伙才好!我看以往也不是没有用蛊虫打胜仗这一说啊!”
“你说的轻巧,那么多的蛊虫去那里找?”白鸽抬眼看了一眼宋嫣然,“你要知道,养蛊可是很难的,很多人一辈子也只能养一种蛊,大凉几十万的大军,是你能用蛊虫搞定的?”
“而且,我们的人查杀了很多地方,好不容易才除掉了大长老,若是将军用蛊虫,难免会有人来查探,到时候又是一堆麻烦事!”笙箫拉了张板凳坐着,找了堆瓜子吃,“将军的吃食可要小心点,难免有我们未发现的暗探!”
宋嫣然点了点头:“你放心就是了!”
几个人一直待到深夜才离去,权胜蓝靠在床榻上小憩,巡岗回来的顾谨之带着一身风寒而入,小心翼翼的脱去了衣衫,才在权胜蓝身边坐下,顾谨之看着权胜蓝许久,才脱掉铠甲躺下,将权胜蓝抱在怀里。
“你可是有什么话要说?”权胜蓝翻了个身,靠在顾谨之的怀里,闭着眼睛轻声说道。
顾谨之沉默了很久,最后开口道:“我觉得自己无用,亲自送你上战场不算,如今,还要让你和孩子以身试险!我生的这样大,第一次觉得这么无能为力!”
“你莫要这么说!”权胜蓝抬眼看向顾谨之:“其实不论作战还是本事,你都要比我厉害些,只是这漠北的战地没有人比我更熟悉些罢了,而且,我与孚霖也不是一日两日的对手了,我们都太了解对方了!”
顾谨之点了点头,没有在说话。
权胜蓝是在七日后的一顿晚膳出的事,她将将吃了一口包子,便口吐鲜血,而后便晕厥过去了,白鸽赶紧将宋嫣然叫来,急得不成样子,可偏偏不说话,六个月大的身孕了,健步如飞。
等到宋嫣然离去以后,帮忙拣药的一个军医慢慢站了起来,鬼鬼祟祟的跟着宋嫣然出去了,等到那人离开,一直躲在暗处的洛宁走了出来,看了一眼满地的狼藉,冷笑一声,跟了上去。
那暗探确定权胜蓝小产以后,快步而去,走到墙角处,放了一支冷箭。
第1037章 国仇家恨
那暗探确定权胜蓝小产以后,快步而去,走到墙角处,放了一支冷箭。
冷箭一放出,洛宁便从暗处出现,将人扣押,于此同时,营地各处的暗探都被早早埋伏起来的巾帼卫扣住。
夜半时分,灯火通明,营地的正中央,丢了十几个被捆绑的结结实实的人,潘云龙等人将人召集,等了许久,吐血晕厥的权胜蓝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暗探看到权胜蓝,惊了一下:“你,你怎么……”
“怎么,看到我,觉得很惊奇吗?”权胜蓝看着那个暗探,嗤笑一声,“你可知道宋嫣然是谁,她可是茯苓公子,莫不是你以为,你的那些小手段,能在她眼皮子底下过明路?”
“你,好奸诈!”那人死死的瞪着权胜蓝,“你陷害我放出假消息,你想要做什么!”
“我想要做什么,你就不用知道了,不过你们放心,我会让你们仔仔细细的看着,我是怎么夺回金陵城的!”权胜蓝笑了笑,然后背着手,看着底下的将士,“这些人都是暗藏在我部的敌方暗探!”
一片哗然。
许久以后,渐渐安静,权胜蓝沉默了很久,然后轻轻笑了笑:“如今,暗探已经全部入网,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静待时机,一旦有了军机,我们便会出发征讨,收复金陵城!为权将军他们报仇!”
“报仇!报仇!”
“为将军报仇!”
“驱赶豺狼!”
“收复城池!”
一阵接着一阵的欢呼,权胜蓝走到暗探面前,低头看着她:“你以为,孚霖会不会中计呢?”
等到人都散了,权胜蓝才回到房间,坐在那里,看着沙盘出神。
“想什么呢?”顾谨之走到权胜蓝身边轻声问道。
“我担心,孚霖不会中计!”权胜蓝看着沙盘,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
权胜蓝看着顾谨之许久,然后从身后轻轻的抱住权胜蓝:“即便他不中计,我们不也是已经想好了后手,这一次,总是要将他赶出去的!而且,他,不会不中计的!”
“你为什么这么笃定?”权胜蓝有些奇怪的看向顾谨之。
顾谨之看着权胜蓝,唇角微微上扬:“我是男人,孚霖对你的心思从来没有断过,你是他的敌人,更是他的心上人,知道心上人为了别的男人小产,生死攸关,他会喜,但是也一定会气急败坏!”
“人,一旦气急败坏,就不会镇定的应对!”权胜蓝垂下眼,“你说的不错,即便他不中计,我们也还有后招,只是,我怕尔暖等不起,白鸽说她,已经,已经气若游丝,我怕晚一些,她便撑不下去了!”
顾谨之拍了拍权胜蓝的后背:“将军,就行军打仗,你是我们当中最厉害的,你,万不能把私人情绪夹带到军机之中!”
权胜蓝拍了拍顾谨之的手,点了点头:“你放心,我知道的,我不会为了一个人,拿千万人的性命做赌注的!明日你还要去勘测地形,你早些休息,我在想想!”
第1038章 国仇家恨
权胜蓝拍了拍顾谨之的手,点了点头:“你放心,我知道的,我不会为了一个人,拿千万人的性命做赌注的!明日你还要去勘测地形,你早些休息,我在想想!”
权胜蓝虽然同孚霖做了多年的对手,对他何其了解,但是在这种时候,她却不及顾谨之对他的了解更深。
孚霖在知道权胜蓝怀胎六月,并且因为不慎用了暗探的红花,已经吐血晕厥过去了,先是大笑,后又沉默不语,他站在高处,看着远方很久,却一言不发。
白雪蓝来的时候,孚霖正站在那里出神,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小心翼翼的靠近,在孚霖身边行了一礼:“王上万安!”
“何事?”孚霖头都没有回,只将那张纸丢弃在了纸篓内,然后走到书桌前,拿起一本兵书细细的看着。
白雪蓝看着孚霖这般浅淡的模样,冷笑了一声,然后快步跟着孚霖走上前去:“王上莫不是还对那个女人痴心妄想吧!”
“不然呢,难不成要把心放在你的身上?”孚霖抬眼,冷眼瞧着白雪蓝,“你莫不是忘了,你可是为了旁人才嫁给孤的!”
“王上既然记得这样子清楚,那还请王上不要忘记了,您是怎么害死权子言的才好!”白雪蓝冷哼一声,直直的盯着白雪蓝,那副模样,竟然有几分像极了权胜蓝。
孚霖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几眼,最后放下手中的兵书,冷笑了一声:“你这般学着,神态确实是有几分相似,只是可惜,你的样貌不及她万分之一也就罢了,便是这性子,都还没有尔暖来的有骨气!”
“王上心里还想着那个贱人呢!”白雪蓝呸了一声,“那千人睡的贱人,有什么值得王上这般放在心上!”
“尔暖再不堪,就只有一个主子,你呢?”孚霖走到白雪蓝身前,伸出手捏住白雪蓝的下巴,“谁给你糖吃,你就认谁是主子,狗都比你忠心!”
白雪蓝被迫看着孚霖:“那又怎么样呢,难不成你以为,没有我给的图,你可以凭自己的本事堵截权子言吗?如果不是权子言没了,你以为你还能在漠北见到权胜蓝吗?王上,您可得多谢我!”
孚霖眯着眼睛看着白雪蓝,许久以后,才松开手,将人甩到一旁:“你真真是孤见过的,最蠢的一个人了,在大周,被顾煜寒玩弄,被他骗的嫁到大凉,在大凉,你也不知道安分守己,还一而再再而三的触动孤的底线,你以为,孤,真的不会杀你吗?”
白雪蓝被孚霖看的心慌,难得的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一脸惶恐的看着孚霖。
孚霖看着这个女人,沉默了很久,最后叹了一口气:“孤还让你做这个王后,是因为孤要给把这个王后的位置留下来,若是空下来了,难免有人要给孤塞人,你乖乖的,安分守己,这大凉,将来总还有你的一席之地,但是你若继续如此,孤也不介意,将你挫骨扬灰!”
第1039章 国仇家恨
孚霖看着这个女人,沉默了很久,最后叹了一口气:“孤还让你做这个王后,是因为孤要给把这个王后的位置留下来,若是空下来了,难免有人要给孤塞人,你乖乖的,安分守己,这大凉,将来总还有你的一席之地,但是你若继续如此,孤也不介意,将你挫骨扬灰!”
白雪蓝被吓得白了脸,然后便没有再说话。
孚霖看着白雪蓝这副模样,愈发失望,走到白雪蓝面前,看着她:“你猜,如果是权胜蓝,她会怎么做?”
白雪蓝僵着脸摇了摇头:“我怎么会知道!”
“我想,他要么会取下凤冠转身离开,要么会和孤打一架,然后离开,潇洒的离开,绝不回头!”孚霖看着白雪蓝,冷笑一声,“同样都是家中父母盛宠的女儿,而你,无论如何都比不上她,不论是心智,美貌,还是胆量,你一无所有!”
白雪蓝看着孚霖许久,最后竟然大笑起来:“是,我是处处不如她,那王上你呢?王上以为,性子那样烈的权胜蓝,会因为什么,而心甘情愿的做你的王后呢?她与顾谨之之间的事,王上难道真的不知道吗?”
孚霖冷眼瞧着白雪蓝,就好似瞧着一个死人。
“王上,即便你最后摧毁了整个大周,权胜蓝也不会是你的,大周皇帝对她的宠爱,以及他的自强自尊,绝对不会允许他,用权胜蓝来换取天下太平,而顾谨之更是,他绝对不会为了保命,把她最心爱的女人送给你的!”
“那孤,就毁了她!”孚霖冷笑一声,大手一挥,“来人,把王后,打入冷宫!”
白雪蓝被拖走,孚霖则连夜召唤了岳峰察,对于权胜蓝重病一事进行密谈。
大抵是处于私心的缘故,孚霖下意识的没有告诉岳峰察,权胜蓝是小产,只告诉她权胜蓝重病,无法继续领兵,大周军队,必然内乱。
岳峰察近日来一直与顾谨之以及潘云龙交手,沉吟了半晌,然后说道;“那潘云龙不善陆战,几次交锋下来,我以为,此人不足为惧,但是顾谨之这个人……”
“如何?”孚霖忍不住微微挑眉。
“顾谨之此人,谋略,战术,皆是高手,甚至,相比权胜蓝,臣认为,他更要厉害几分,只是漠北一直都是权家军驻扎,权家军听命于权家,且,权胜蓝对我们的战术,以及漠北的战地更加了解,如若不然,此次挂帅的,未必就是权胜蓝!”岳峰察看着孚霖,一字一句的说道。
孚霖背着手站在那里,听到此处,有些不耐:“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打不过一个养尊处优的王爷?”
岳峰察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不是打不过,只是,这么多次交手下来,各有胜负,顾谨之用兵,胆大心细,善于发现薄弱之处,稍有一个不慎就会被他的部队吞掉,最是难缠!”
“你只需要告诉我,有多少胜算!”孚霖盯着岳峰察,问道。
“八成!”岳峰察犹豫了许久,然后回复到,“金陵城易守难攻,只要我们守住,派遣骑兵攻击,声东击西,有八成的胜算!”
孚霖慢慢转身,嗤笑一声:“那,便择日攻城!关州乃是要塞,必须夺下来!”
第1040章 国仇家恨
孚霖慢慢转身,嗤笑一声:“那,便择日攻城!关州乃是要塞,必须夺下来!”
岳峰察领命而去。
“今日十五,应是月圆之日,却没有月亮,是进攻的时候了,收复山河,在此一战。”权胜蓝披着战甲,走出军营,站在全军面前,看着灰蒙蒙的天热,对着所有将领发出号令。
“好!收复河山,收复河山!”
权胜蓝会带一行小队从金陵山上崎岖小路进攻,而顾谨之则要带人从正门叫阵,金陵山中甚至上不去马,只能徒步而行,顾谨之想要替之,却因为不熟悉地形,只能眼看着权胜蓝去冒险。
权胜蓝拍了拍顾谨之的肩膀:“这数十万的大军,可要看你的了!”
顾谨之反手握住权胜蓝的手:“千万小心!”
“金陵山归属我大周百年,从未落入豺狼之手,他孚霖便是有地形图,也绝对不会知道,险峻山中尚且还有一条小路,前几日,我便已经派遣巾帼卫高手混入城中,与安插的暗探汇合,让他们在城中造势,混乱之中向西门去!”权胜蓝看着顾谨之,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
“东门位于金陵山脚,今夜,我带三千精兵,守在东门外,待城内信号响起,便会强攻东门。”权胜蓝指着地图说道,“谨之,待东门开后,我确认形式,便会发出信号,你即可率领二十万大军进攻,内外相逼,夺回金陵城!”
顾谨之看着权胜蓝,没有说话。
权胜蓝沉默了许久,然后笑了笑,说道:“若是三个时辰都不曾收到信号,不要等我,立即改大军围城,进入持久战。”
关于金陵山的崎岖小道,除了权胜蓝,便只有笙箫知道,权胜蓝佯装重病,笙箫必然出征讨伐,主战部队里面若是没有笙箫,难保孚霖察觉异样,所以,这一次冲锋潜入,除了权胜蓝没有更合适的人了。
顾谨之也知道,权胜蓝她还抱着万一的希望,想尝试趁乱将尔暖救出。
顾谨之一把抱住权胜蓝,扣住她的后脑勺,深吻,良久以后,他松开手:“你必须回来,知道吗?”
权胜蓝笑了笑,没有说话。
顾谨之回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宋嫣然:“孩子,应该不会有事吧!”
“已经稳了,但是若是跌到,或者被击打中腹部,那还是会有危险的!”宋嫣然看着权胜蓝,眼中还是有几分担忧!
“听天由命吧!”权胜蓝扯了扯唇角。
笙箫见气氛低迷,大家都很紧张,便走到权胜蓝身边,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肚子,用最严肃的口气,喝令里面那个没出生的家伙:“小娃娃,你可跟我们打了这么多个月的仗,军法军纪多少懂了一点吧,乖一些,好好听你娘的话!”
此言一出,打破沉重气氛,权胜蓝第一个没绷住,笑出了声。
“等你号令!”顾谨之拍了拍权胜蓝的肩膀,严肃道。
权胜蓝戴上头盔,踏上战场。
她是女子,是母亲,却也是大周的将士,大敌面前,她不会退缩半步。
第1041章 国仇家恨
孤烟直上,信号放出。
权胜蓝命戌时率兵走金陵小道,直取西门,接应大军,自己带着白鸽调巾帼卫五百,攻向大牢,那里,有着一个因着有她相仿的面貌,而一步一步被推上绝路的女子,她说什么,也要拼一拼,将她救出来。
权胜蓝抱着最后的奢望,带着最精锐的巾帼卫,像是从地狱复苏的恶魔一般,见人杀人,见鬼杀鬼,杀得大凉人闻风丧胆,杀出尸骨堆成的血路,心里却是阵阵担忧:“尔暖,等一等,等一等!”
大牢深处,铁链刑架上,美丽容颜被污血染尽,再难看出她原本的样貌,污血洒满了单薄的衣衫,白色中衣被血染成大红,带着微弱的气息,飘零如叶。
“小姐,小姐……”气若游丝,尔暖还活着,每根骨头,每寸肌肤都像被火燎般钻心的痛,真的好痛,这是比她当初被掐死的时候,还要剧烈的疼痛。
模糊中,远方传来熟悉的呼唤。
“尔暖!”
各种的酷刑之下,尔暖身体可忍受的疼痛终于超过了极限,意识变得麻木,思维开始飘忽,地上的血迹就好像一朵朵鲜艳娇媚的花,绚丽绽放……
“尔暖?!”
哪里传来的声音?是谁在呼唤她?
恍惚中,一时间竟忘了,今夕是何年?
她仿佛见到京城一街繁华,恰逢初春,漫天桃红,桃花树下,黑衣少年,背手而立,笑意吟吟看着她:“她们说,你叫菲菲?”
“不知公子有何贵干?”
“你生的极美,我瞧了极其欢喜!”
“……你这个登徒子!”
“我欢喜你,我同你说,怎么就成了登徒子,我若是不同你说,你又如何知道,我欢喜你呢!”
“油嘴滑舌!”
“你莫恼,我送你个东西可好?”
少年走进,将一直藏在背后的金钗拿了出来,轻轻的插在她的发间:“你生的俏,我想着,这根簪子应当很适合你!”
她瞧着少年,终究还是禁不起撩拨,轻轻笑起来。
她问:你叫什么?
他答:御峰。
“尔暖?”恍惚间,她似乎看到身穿铠甲的权胜蓝急冲冲的向着她而来,她看到了她眼中的慌张,“尔暖!尔暖!”
她艰难地睁开眼,眼前明亮绝美的眼睛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梦:“小姐,你来了!”
“尔暖,你坚持一下,我来接你了。”权胜蓝低声道,怀中那名笑起来极其明媚的女子,如今柔媚的五官被痛苦扭曲,脸上已是憔悴不堪,娇弱的身体伤痕累累,权胜蓝只觉得眼睛酸涩难耐,“我们回去,你知道的,有宋嫣然在,你一定能活!”
尔暖涣散的神智略略恢复,片刻清醒,回到现实,却紧紧抓住她的手:“小姐,来不及了,我已经是油尽灯枯,便是茯苓公子,也不会再有法子!”
权胜蓝紧紧抱着尔暖沾满血污的身子,比以前更瘦弱的身体,几乎没有重量:“瞎说,宋嫣然的本事,你又不是没瞧见,我能救你第一次,便能救你第二次。”
第1042章 国仇家恨
权胜蓝紧紧抱着尔暖沾满血污的身子,比以前更瘦弱的身体,几乎没有重量:“瞎说,宋嫣然的本事,你又不是没瞧见,我能救你第一次,便能救你第二次。”
“来不及了。”尔暖嘴角露出个若有若无的苦涩笑容,她的视线开始模糊,看不清眼前的来人,“小姐,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权胜蓝强忍悲痛:“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
尔暖轻轻握住权胜蓝的手:“小姐,我回不去了!”
“走。”权胜蓝将她拦腰抱起,不容置疑,大步往外走,“我说你能回去,你便一定能回去!”
“来不及了,”尔暖抓住权胜蓝的衣袖,“小姐,将军!”
权胜蓝不理不睬,继续走。
尔暖拉着她的衣袖,强撑着说,声音几乎听不见,哀求:“尔暖献身,乃是自愿!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小姐,这是你教我的第一句话。”
伤口的血流不止,她虚弱得经不起最轻微的颠簸。
权胜蓝不敢胡乱移动她,只好略微放慢了步伐。
白鸽拦住权胜蓝,急道:“小姐,将军,你不能走!”
“留下来,”尔暖祈求,声声泣血,“权将军失踪,小姐你是挂帅应战!你不能走!”
“将军!”
她替父挂帅,是将军,统帅十万兵马的大将军,此刻的她,不再是那个娇俏的权家大小姐,也不是高贵的沅王王妃,在这个战场上,她是主将,她没有任何可以任性的余地,永远要冷静。
权胜蓝看着尔暖苍白的面容,只觉得心口痛的无以复加:“尔暖,你可曾怨恨过我?”
“生了与小姐相仿的容貌,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尔暖看着权胜蓝许久,轻声说的哦啊,“小姐,能否听我说说话?”
权胜蓝深呼吸,只觉得心口一阵特疼痛,好半晌,才终于从喉咙里憋出一个字:“好。”
亲兵们把守地牢,看风。
她紧紧抱着她,坐在地牢的石阶上,喃喃低语。
“小姐,橙兰死了,是我亲手杀死的她,你可知道”
“我知道!”
“小姐,我是欢喜御峰的,你可知道?”
“我知道!”
“小姐,我很幸运,生了与你相仿的面貌,让御峰在人群里瞧见了我!小姐,我亲手杀了御峰,你说,他会不会很恨我?”
“他敢!”
“小姐,我想嫁给御峰!”
“好!我会让你嫁给御峰!”
“小姐,我想和他生死同穴!”
“可以!我一定让你们在一起!”
“小姐,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了,你真的,生的极美,穿上铠甲,更是比你夫君还要俊俏!”
“你现在告诉我了!”
“……”
权胜蓝看着尔暖的瞳孔渐渐涣散,伸出手,轻轻拭去她脸上的血污,听着她在自己的耳边低语。
“御峰,你来接我了?”
幽暗地牢,她的脸上,浮现出幸福的光彩。
“我欢喜你,你呢……”
眼中的光彩泯灭,再看不到任何的希冀。
权胜蓝起身,解下袍子,轻轻将她掩住,握紧刀柄,踏着满地血污,转身离去,没有留恋,没有停顿,没有迟疑。
第1043章 国仇家恨
权胜蓝起身,解下袍子,轻轻将她掩住,握紧刀柄,踏着满地血污,转身离去,没有留恋,没有停顿,没有迟疑。
她的身后,尚且有百万大军,有大周无以计数的百姓,以及她不知死活的父亲,她没有资格,在这里逗留。
“尔暖,你且等等,待驱走虎狼,我带你回家。”
天空翻起鱼肚白,风卷黄沙,刮起旗帜,十万大军立于城墙外,战鼓息,人静默。
孚霖抢先登上墙头,举目远眺,旗帜下,是银甲银盔,腰杆挺得笔直,手持长枪,剑眉挑处,寒星闪过。
顾谨之,竟然是他。
孚霖忍不住嗤笑一声,雪白的牙,像极了饿狼的利齿,他挥挥手,弓弩手上前,张弓搭箭,指向抬着巨木飞索准备攻城的士兵们。
“城墙之下,可是沅王顾谨之!”孚霖看着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男人,冷笑一声。
顾谨之悠悠抬头,眼中尽是不屑:“大周沅王在此,却不想,大凉国主,竟然御驾亲征,听闻,国主尚未有子,若是国主出了什么事,不知道,那时,你要如何?”
孚霖听到顾谨之说的这番话,自然是知道,顾谨之在嘲讽他,王后几次三番害死他的孩子,以至于他至今膝下空虚,怒极,按耐不住:“我此生最恨之事,便是当初没能夺下那个女人做孤的王后!”
顾谨之冷哼,眼中杀气尽显:“你以为,你当初求亲,她便会嫁你嘛?孚霖,你莫要痴心妄想了!”
孚霖眼角抽搐,显然是怒极,大喝道:“顾谨之,你莫要嚣张,你连你的岳父,妻儿都保护不了,竟然还在这里大放厥词,此战休,孤定要取你头颅,让她看看,究竟,谁才是这个世界的王!”
顾谨之眯起眼,冷笑:“胜蓝的汤药,果然是你做的手脚!”
孚霖看着顾谨之,眼中杀气尽显。
二人就这么对望着,谁都不退步,为了男人的尊严,更为了各自国度的未来!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信号发出,权胜蓝冲到城门,就是汇合总攻之刻。
孤烟升起,信号发出。
大凉城内,杀声震天,粮草仓库火光冲天,孚霖惊讶地回过头,心知怕是中了权胜蓝毒计,急命人回防,勘察敌情。
有士兵冒死逃脱,拼着最后气力报信,说权小将军伪装闯入城内,毁了自家的军需处。
“权小将军?”孚霖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士兵良久,然后大笑起来,“权胜蓝啊权胜蓝,你果然狡诈!”
“王上……”一侧的将军看着孚霖大笑,见他眼中竟然笑出了几滴泪水。
孚霖猛一转身,他死死地盯着大军中的顾谨之,道:“点兵,开城门,正面迎战。”
将军摇头:“王上,此时我军背腹受敌,应该先撤……”
孚霖面上阴冷,笑容也阴毒的很:“后头的,不过是一介女流,有何可惧,面前的,才是主君,沅王爷,可是大周的王爷,抓住了他,我们还怕得不到城池嘛?”
第1044章 国仇家恨
孚霖面上阴冷,笑容也阴毒的很:“后头的,不过是一介女流,有何可惧,面前的,才是主君,沅王爷,可是大周的王爷,抓住了他,我们还怕得不到城池嘛?”
岳峰察看着孚霖,他跟在孚霖身后多年,自然是知道他这些年的执念的,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臣遵旨!”
从东门到西门,比预计中的速度要慢,顾谨之久等权胜蓝未至,心中焦急万分,却见孚霖出乎意料地打开城门,率大凉铁骑,气势汹汹,正面迎战。
“敌军进攻,必须迎敌。”戌时不容置疑道,“请主帅发令。”
顾谨之握着手中的长枪,摸了摸腰间的香囊,然后看向天空:“你,千万平安!”
“权将军不见踪迹,权小将军尚在敌后厮杀,今日,便由本王,带着你们,守我大周疆土!”顾谨之提起长枪,嗤笑一声,高傲地抬起头,“文死谏,武死战,所以……”
所有人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跟我冲……”顾谨之举起长枪,指向孚霖,猛踢马刺,咆哮着发号施令,“跟我冲!”白色骏马,银色身影,腾空而起,毫不迟疑,直冲大凉大军。
万军丛中,他一骑当先。
孚霖看着顾谨之,一双眼睛布满血丝,眼底尽是狂喜,他拿起自己的弓箭,高高举起。
白色骏马,银色身影,腾空而起,手中的长枪挑破一人的动脉,鲜血迸发,溅了顾谨之一脸。
孚霖的箭凌空而来,顾谨之看着那个近在咫尺的箭羽,脑海里却只有权胜蓝出发时毅然决然的面容。
这一战,必须赢!
帅不畏死,卒有何畏?
“跟我冲,为权将军和夏将军他们报仇!”顾谨之骑马直冲。
一提起失踪的将领,以及那些惨死的兄弟,所有人都红了眼,一个个高扬武器,策马跟随,士气高扬,誓与将领共生死
战鼓再擂,旗帜飘扬,激昂吼声震天响。
万军丛中,他一骑当先。
随着通阳城墙墙头,太阳从东边缓缓起处,有权家军旗迎朝阳展开。
血染修罗,提着玄铁鞭,率精兵,俯冲而至……
所谓哀兵必胜,大凉节节败退,权胜蓝直冲直高处,九节鞭怒摔而下,却被孚霖堪堪躲过,划破了脸颊。
孚霖看着一脸杀气的权胜蓝,摸了摸脸上的血珠,轻笑一声:“没想到,再见你,会是这般情景!”
“孚霖,我爹呢,你把他们弄到哪里去了!”权胜蓝赤红着眼,死死的盯着孚霖,随手一甩,将一个向着她冲过来的士兵绞杀。
孚霖看着权胜蓝许久:“死了,被我一把火烧成了灰!权胜蓝,你爹死了!”
“那你去死!”权胜蓝一个回轮,手中的九节鞭冲着孚霖而去,孚霖手握大刀,好几次都砍中了九节鞭,可偏偏,权胜蓝的九节鞭是画凉所制,坚硬异常,被权胜蓝逼得节节败退,“权胜蓝,你再厉害又能怎么样,你终究是个女人,如果不是我杀了你爹,你以为,你能挂帅吗?”
第1045章 国仇家恨
“那你去死!”权胜蓝一个回轮,手中的九节鞭冲着孚霖而去,孚霖手握大刀,好几次都砍中了九节鞭,可偏偏,权胜蓝的九节鞭是画凉所制,坚硬异常,被权胜蓝逼得节节败退,“权胜蓝,你再厉害又能怎么样,你终究是个女人,如果不是我杀了你爹,你以为,你能挂帅吗?”
权胜蓝强悍,但是终究在耐力上差了一些,在和孚霖纠缠太久,有些力短,就在最后一击的时候,被孚霖躲开,而她柔软的腹部也暴露在了孚霖的面前。
下意识的,权胜蓝弯腰遮挡腹部,孚霖的砍刀,向着权胜蓝的脖子砍了过去。
“砰!”飞来的长枪挡开了孚霖那致命的一击。
权胜蓝抬眼,便看到了顾谨之的侧脸。
“笙箫,照顾好将军!”顾谨之将权胜蓝轻轻一推,紧随而来的笙箫,赶紧接住权胜蓝。
“将军,你没事吧!”笙箫看着权胜蓝,眼中满是紧张。
“这小兔崽子在我肚子里,尽是拖累,我现下体力都与以往大不相同,差些就死在孚霖的刀下了!”权胜蓝站定,难得的骂了一句娘。
顾谨之与孚霖打的难舍难分,权胜蓝想要上前帮忙,却被赶来的白鸽拦住:“将军,国仇家恨你已经报了,接下来的,便是王爷的私人恩怨了!”
权胜蓝愣了一下,抬手:“快速清理掉周围所有的敌军,在天黑之前,收复金陵城!”
“是,将军!”白鸽和笙箫领命而去,权胜蓝便站在高处,戒备着周围可能过来的人。
刀枪相交的时候,顾谨之听到孚霖说:“还要一个女人站在一旁为你保驾护航,顾谨之,你还算是个男人吗?”
顾谨之顿了顿,唇角微微上扬:“是不是男人,你说了不算,胜蓝才有资格说!她愿意护着我,我也愿意护着她,而你呢,孤家寡人,便是在这墙头,你的臣子们呢?你最信任的表弟呢?”
孚霖脸色一变,没有说话,手中的力气更甚。
顾谨之冷笑一声:“孚霖,因为你的判断失误,岳峰察已经被绞杀,你注定败北,你若缴械投降,我尚且还能保你性命!”
“你以为我怕死吗?”孚霖怒吼一声,推开了顾谨之。
权胜蓝正要上前帮忙,顾谨之忽然一个后翻,长枪穿透孚霖的胸膛。
时间忽然禁止。
许久以后,顾谨之猛地抽出长枪,看着面前,依旧直挺挺的站着的孚霖,眸光微闪:“你打不过我!你可知道,当初我和胜蓝交手,她不敌我百招之内!”
孚霖一时之间没有撑住,跪了下去,捂着胸口口吐鲜血。
顾谨之收枪,折下旗帜:“大凉国主在我手上,速速放下你们手中的兵刃。”
往后的事,孚霖便看不见了,他软软的倒在地上,看到那个他心心念念的女人,扑在顾谨之的怀里,举着九节鞭,笑得满眼都是闪光,这是第一次,他看到权胜蓝笑得这样开心,真好看!
孚霖死。
大周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