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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南酥青子     拈花一笑不负卿txt下载     拈花一笑不负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番外 笙箫篇25

    顾谨之看着顾煜寒老半天,最后说道:“你就那么想要那个高台吗?”

    顾煜寒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看向顾谨之,轻声说道:“我煮了酒,一起来喝一点吧!虽然不如你们府上的酒好,但是还算不错!”

    顾谨之顿了顿,然后走到顾煜寒面前坐下:“也好,我似乎很少同你一起坐下来喝酒!”

    “你是皇后的幼子,自小就受到了万千宠爱,又怎么会有机会同本王坐在一起呢?”顾煜寒给顾谨之倒了一杯酒水,嗤笑一声,“我们的出生就不同,就已经决定了我们的人生,我么额人生总是不同的!”

    “我从未因为我是皇后之子,而觉得有任何不同。”顾谨之接过酒水,看着杯盏里酒水,轻轻笑起来,“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

    顾煜寒看着顾谨之,看不懂他在想些什么。

    顾谨之将酒盏里的酒水一饮而尽,然后抬眼看向顾煜寒:“我是皇后幼子,自由变得到过许多不同,与你相比,我自然是想要什么便有什么,尤其,我还颇有点脑子,自小,便受父皇偏爱,更是万千宠爱于一身,便是那个你们拼命争夺的高位,也是我不要的!”

    顾煜寒坐在那里,慢慢的捏紧了手中的杯盏:“你……”

    “你是这么想的吧!”顾谨之看着顾煜寒,轻笑道,“应该不只是你,便是皇上,也是这般想的!不过,你们想的也不错,我因为是太后之子,又天资聪颖,自小确实受了诸多好处,比起你们在后宫中艰难的生活,确实好了不止一星半点,所以才会引了旁人的嫉妒,对我下毒!”

    顾煜寒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顾谨之。

    “皇兄,当年,你和四皇兄给我下毒的时候,可有半点兄弟情谊?”顾谨之拿起顾煜寒手边的酒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顾煜寒沉默了半晌,然后开口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顾谨之笑了笑,给顾煜寒添了酒:“从我第一次被人从鬼门关拉回来的时候,向来讨厌我的你们,竟然出乎意料的出现在了我的床前,你隐藏的很好,但是那个时候,你毕竟是孩子,平时,你的眼睛里有多少厌恶,那个时候,你的眼里,就有多少关怀,事出反常必有妖!”

    顾煜寒看着顾谨之好半晌,最后笑了起来:“真是庆幸,你从来没有想过那个位置,不然,只怕我们这些人,没有一个会是你的对手吧!”

    “我从来没当你们是对手,从一开始,我对那个位置,就没有任何好感!”顾谨之端起酒杯,“那个用白骨堆砌的位置,有着无上的的权利,可是那又怎么样呢,那个位置,太孤单,高处不胜寒,我从来不喜欢那个位置!”

    “顾谨之,我从来不在意那个位置孤单不孤单,我只知道,如果在那个位置上,就没有人能低看我,我便是王,再没有人可以对我呼来喝去!”顾煜寒看着顾谨之,一字一句的说道,“顾谨之,只要那样子,才没有人再敢看低我,你懂吗?”

番外 笙箫篇26

    “顾谨之,我从来不在意那个位置孤单不孤单,我只知道,如果在那个位置上,就没有人能低看我,我便是王,再没有人可以对我呼来喝去!”顾煜寒看着顾谨之,一字一句的说道,“顾谨之,只要那样子,才没有人再敢看低我,你懂吗?”

    顾谨之看着顾煜寒许久,然后轻轻笑起来:“顾煜寒,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真正看低你的,只有你自己吧!”

    顾煜寒皱眉,藏在袖子里的左手,紧紧的攥着:“你懂什么!”

    “熙王与你比较,谁更艰难?”顾谨之看着顾煜寒,冷笑,“而如今,你们两个相比,谁更艰难?”

    顾煜寒不说话,只是看着顾谨之。

    顾谨之轻轻的笑了笑,指腹轻轻的敲击着桌面:“灵瑶死了!”

    “死了就死了吧!”顾煜寒嗤笑一声,“皇帝倒是狠心的!那么多年的情分,说不要就不要了!”

    “皇上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胜蓝打了灵瑶一顿,逼她说出她不是皇兄女儿的话!”顾谨之看着顾煜寒,面上的笑容淡淡的,让人看不出情绪。

    顾煜寒抬眼看着顾谨之,眼中冷芒四射:“权胜蓝,好一个权胜蓝啊!”

    “我们放他走,但是她不肯,刚出京城不远,就想要逃,父皇的人向来不会给她留有余地,一刀致命!”顾谨之嗤笑,“太后和胜蓝,给她安排了很好的人生,只要她安稳的去了江南,往后的日子,都是好的,但是她太贪心了!”

    “贪心?”顾煜寒抬眼看着顾谨之,冷笑道,“到底什么叫做贪心,都是皇帝的女儿,人家生来富贵,而她呢,沦落到被卖入青楼的地步,顾谨之,这就是你所说的贪心?她身上同样留着皇帝的血,为什么,她就不配做公主?”

    顾谨之沉默了。

    “权胜蓝,权胜蓝!”顾煜寒苦笑,“我觉得我最失败的一件事情,就是没能把她掌握在手里,我总觉得女人,家世背景好的,除了做为垫脚石以外,没有其他任何的作用,可是权胜蓝,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改变了我对女人的看法!”

    “她有谋略,有能力,有本事,但凡我身边有她,又何至于落到如今这步田地!”顾煜寒苦笑,“我不得不承认,你比我更有远见,所以早早的谋算了她,这样的女人,我也应该早些骗到手的!”

    顾谨之听着顾煜寒的话,只觉得可笑:“骗到手?顾煜寒,你可能误会了什么,胜蓝,是我三媒六聘,求娶了许多次,跪晕在殿前,辛苦求来的妻子,我要的,只是她,不在乎他的谋略,本事,更不在乎她的家世背景,我要的,从来都只是她这个人,顾煜寒,我从来不曾谋算过她,我对她,只有真情!”

    “真情?顾谨之,你作为皇家人,却大言不惭的说真情?”顾煜寒大笑起来,“皇家人,从来不曾有过真情这回事,你说有,我却是不信的!”

番外 笙箫篇27

    “真情?顾谨之,你作为皇家人,却大言不惭的说真情?”顾煜寒大笑起来,“皇家人,从来不曾有过真情这回事,你说有,我却是不信的!”

    顾谨之也不辩驳,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顾煜寒:“你信或者不信,与我何干呢?顾煜寒,你为了所谓的权势奔波了这么久,你得到了什么?爱过你的人那么多,留在你身边的,却一个都没有。”

    顾煜寒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冷笑一声看着顾谨之:“你说吧,你来这里,难道就是为了和我喝个酒?”

    顾谨之看着顾煜寒一副心知肚明却要装作不懂的样子,只觉得可笑:“顾煜寒,你真的很会伪装,纵然我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我也很容易相信,你真的没有做什么。”

    顾煜寒轻笑起来,对着顾谨之举杯:“我们难道不是彼此彼此吗?顾谨之,你中毒的事情,你装了这么久,不露丝毫,说起演戏,应该没有谁,比你更加在行了吧!”

    “你不是从来不相信,我已经解毒了嘛?”顾谨之微微挑眉,“你不断地找人暗算我,太医院的太医,几乎每一个人都被你收买过,或真或假的来查探我的身体。”

    顾煜寒笑了笑:“所以,我很好奇,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好的?”

    顾谨之将杯子里的酒喝完,将酒杯轻轻放下,然后轻声说道:“你很好奇?”

    顾煜寒点头:“不错,我很好奇!”

    “你还记得那一次冬猎,老四派人追杀我的事吗?”顾谨之看着顾煜寒,唇角微微上扬,“那个时候,我寒毒发作,差点死掉,可在那以后,胜蓝为了救我,养活了蛊王!”

    “你!”顾煜寒猛的站起身,“你说什么?不可能,蛊王根本不可能凭她一人养活的!”

    顾谨之低垂下眼,眼中带了几分可恨:“所以,那个时候,确实是你派人抓的胜蓝,也是你告诉南疆长老,圣母有子嗣,并且还活着的事情,对吗?”

    顾煜寒一顿,知道自己被阴了,顿了顿,却笑了:“不是我,但我确实是始作俑者!”

    “你为什么那么做?死了多少人?那些被用来炼蛊的女人何其无辜!”顾谨之猛的拍桌站了起来,他忽然想起那个被养在缸里,被蛊虫活活吃掉的女人,只觉得脚底一阵一阵的发麻。

    顾煜寒倒也大大方方的承认了:“顾谨之,你知道,他们为我赚了多少钱吗?我要造反,我需要钱,但是我没有鼎盛的外家,娶得妻子也没什么用,我需要钱,我只能自己想办法,而女人,是来钱最快的!”

    顾谨之看着顾煜寒,只觉得浑身犯冷:“顾煜寒,女人,只是用来赚钱的吗?那么,在你心里,除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还有什么,是珍贵的呢?”

    顾煜寒沉默了半晌,最后轻轻的开口道:“顾谨之,我没有母亲,我的父亲不喜欢我,你觉得,在我心里,还有什么是重要的呢?”

番外 笙箫篇28

    顾煜寒沉默了半晌,最后轻轻的开口道:“顾谨之,我没有母亲,我的父亲不喜欢我,你觉得,在我心里,还有什么是重要的呢?”

    顾谨之看着顾煜寒很久,转身离去:“顾煜寒,你好自为之。”

    顾谨之离开的那个瞬间,权胜蓝忽然出现在了那里,顾煜寒感受到了权胜蓝的气息,却没有回头,等了很久,才开口道:“你怎么会来?”

    “我在外面等了很久了,我家王爷走了,我才进来的,你应该知道,顾谨之,一点都不希望我来见你!”权胜蓝慢慢走到顾煜寒面前,在他面前坐下,“看来,你在这方宅院里,还是过得很开心的,喝点小酒,看着夜景,过得也很舒服了!”

    顾煜寒看着权胜蓝,慢慢靠近:“这么多年没见你,你似乎,根本没有变过,依旧很漂亮!”

    权胜蓝抬眼看向顾煜寒,轻轻笑道:“我要怎么说,谢谢你的赞美吗?”

    顾煜寒看着丝毫没有变化的权胜蓝,忽然想起,她骑在马上,向着自己冲过来的样子,一身铠甲,飒爽英姿:“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生的很漂亮,尤其是你穿着铠甲的时候!”

    权胜蓝看着顾煜寒,轻轻笑起来:“你没有告诉过我,但是很不巧,我知道,我穿铠甲的时候,有多好看!”

    “权胜蓝,你知道我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吗?”顾煜寒在权胜蓝面前坐下,轻轻笑着。

    “最后悔,没有娶我吗?”权胜蓝抬眼看着顾谨之,轻声说道,“你知道吗?前世的时候,你也这么和我说过!”

    “你什么意思?”顾煜寒忽然觉得心里一阵一阵的发寒。

    “陈书墨,是你的人吧!”权胜蓝把玩着刚才顾谨之用过的酒杯,轻声说道。

    顾煜寒愣了一下,一脸震惊的看着权胜蓝:“你……”

    “我一回京城的时候,陈书墨就频繁的出现在我面前,并且不止一次的告诉我,他对我感兴趣,后面更是上门求亲,顾煜寒,你知道吗,前世的时候,我真的嫁给了陈书墨,最后死在一根箭羽之下!”权胜蓝看着顾煜寒,眼光渐渐冰冷。

    “你……”

    “前世的时候,我真的按照你的预计,嫁给了陈书墨,然后被落浮尘折磨的生不如死,而我爹,也因为卷进了皇权斗争,而被驱赶出京城,并且在离开京城的时候,就死在你的手下,我权家家破人亡!”权胜蓝看着顾煜寒,一字一句的说道,“或许是因为我死的太冤枉了,或许,是顾因为你的所作所为太龌龊了,所以老天爷又给了我一次机会,让我从头来过!”

    顾煜寒已经不知道怎么说话了,只是盯着权胜蓝。

    “我跟你说过吧,我是从地狱里爬上来报仇的,所以,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我都知道!我也能够很早的设下陷阱,等着你掉进去!”权胜蓝看着顾煜寒,眸光越来越冷,“顾煜寒,你恨我吧,那你应该知道,那个时候的我,有多希望你生不如死!”

番外 笙箫篇29

    “我跟你说过吧,我是从地狱里爬上来报仇的,所以,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我都知道!我也能够很早的设下陷阱,等着你掉进去!”权胜蓝看着顾煜寒,眸光越来越冷,“顾煜寒,你恨我吧,那你应该知道,那个时候的我,有多希望你生不如死!”

    “虽然你说的话,让我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我信!”顾煜寒看着权胜蓝,一字一句的说道,“那现在,你看到生不如死的我,你开心吗?”

    “顾煜寒,你如何,我根本都不在乎,但是我现在很幸福,因为我爹还活着,我娘依旧貌美,我有了弟弟,我也嫁给了真心待我的那个人,我很开心,但不是因为你生不如死!”权胜蓝看着顾煜寒,“落浮尘,不对,佘晴,你还记得她吗?一个为了你肝脑涂地的女人,你最后一箭杀死他的时候,你有半点心痛吗?”

    顾煜寒看着权胜蓝,没有说话。

    权胜蓝也不指望得到他的回答,继续自言自语道:“想来应该也是没有的吧!在前世的时候,我把我所有的不幸福,都归结到她的身上,后来我才知道,她只是一个比我更可怜的女人,她为了你,倾尽一切,而你,从头到尾,却只想利用她,当她为我挡掉那支箭的时候,我忽然就明白了,我根本不恨她!”

    “顾煜寒,灵瑶已经死了,顾酋赫,是你唯一的儿子,你应该不希望,他和苏年一起,为你陪葬吧!”权胜蓝慢慢站起来。

    “权胜蓝!”顾煜寒猛地一个冲击,一把握住了权胜蓝的手,“你怎么知道,你……”

    “我告诉你了,我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魔鬼!”权胜蓝慢慢的挣脱掉顾煜寒的手,“顾煜寒,如果,你想让他们好好的活着,你就乖乖的待在这里,皇帝不会亏待你,相比那位尸骨无存的王爷,你实在是太幸运了!”

    顾煜寒眼睁睁的看着权胜蓝走开,却没有拦住她。

    权胜蓝翻墙出去的时候,顾谨之正坐在城墙下喂蚊子,见权胜蓝出来了,才拍拍屁股站起身:“怎么这么久,我都快被咬死!”

    权胜蓝笑了笑,对着顾谨之伸出手:“谨之,我累了,你背我回去!”

    顾谨之看着很少撒娇的权胜蓝,觉得稀奇的同时,又觉得开心,走到权胜蓝身边:“很累吗?”

    权胜蓝伸出手抱住顾谨之,然后轻轻笑起来:“我觉得我太幸福了!”

    “嗯?为什么,因为嫁给我吗?”顾谨之将人背起来,缓缓的向着家的方向走过去。

    权胜蓝把头埋在顾谨之的脖子里,嗅着他身上淡淡的香味,轻声说道:“是啊,正式因为嫁给了你,让我觉得,我太幸福了!”

    这一世,她的爹爹娘亲都还活着,她还有了弟弟,嫁给了她的心上人,有了一个可爱的孩子,虽然,不是很可爱,但是很魔头,笙箫他们也都活着,嫁给了自己爱的人,真的,非常幸福了。

番外 顾儒林篇1

    顾儒林成婚了,娶了一个皇后很满意的千金小姐。

    成婚那一日,顾儒林送走了客人以后,满身酒气的回到院落,喜娘见到他来,慌慌张张的推开门,一脸着急的走进屋子,招呼着:“大皇子来了,你快点,你快点!”

    顾儒林看着慌作一团的人,觉得奇怪的同时,又有了几分好奇心,然后就在一群人惊慌的目光中,走进了婚房。

    然后,他就看到了他的新娘,正抱着一盆,对,没错,一盆面满屋子绕圈子,明显是想要将这一盆面藏起来的样子,一时之间,顾儒林没忍住笑出了声。

    新娘似乎很尴尬,抱着盆,回头看着他笑了笑:“你,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顾儒林干咳了一声,试图掩盖掉自己的笑容,但是没有成功:“你这是饿了?”

    新嫁的大皇子妃,显然有些不好意思:“我,我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

    顾儒林想了一下,他的皇子妃好像叫做成禾,很“端庄”的一个女子,只不过这么看来,似乎也没有他们看到的,那么“端庄”嘛!

    喜娘正想说些什么,顾儒林就挥了挥手:“你出去吧,交杯酒我们自己会喝的,出去吧!”

    然后,喜娘和一众婢女就丢下了抱着“盆”面不知所措的皇子妃出去了。

    成禾看着顾儒林,站了很久,然后慢慢的抱着自己的“盆”走到顾儒林身边:“大皇子,你有什么话,能不能先让我把这碗面吃了?”

    顾儒林点了点头:“嗯,你吃吧!好好吃!”

    成禾顿了顿,轻轻笑了笑,然后就端着那碗比她脸还要大的“盆”吃的何其欢喜,丝毫没有注意顾儒林那渐渐扭曲的笑容。

    等到成禾吃的差不多了,顾儒林终于开口了:“吃饱了吗?没吃饱的话,我再让人送一点来!”

    “可以吗?”成禾眼睛一亮,“我能再吃一块葱油饼吗?”

    本来只是说说客气话的顾儒林,又给她叫了一块葱油饼,然后,小小只的成禾终于吃饱了:“太满足了,大皇子,是不是只要在你身边,我就每顿都能吃这么多?”

    顾儒林沉默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可能不行!”

    成禾有些委屈的皱眉:“难道,皇子府也养不起我吗?”

    “倒也不是养不起你,只是,你作为大皇子妃,总是要保持一下身材的,不然我们出去的话,会不好见人!”顾儒林看着一脸失望的成禾,忍住笑意,轻声说道。

    成禾看了一下自己纤细的身材,然后笑了起来:“是不是,只要我不会胖,就随便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顾儒林看着成禾亮晶晶的眼睛,忽然明白了,成禾为什么会在成婚的时候,携带那么多嫁妆了,感情人家父母是担心自己女儿吃的太多,遭婆家嫌弃,到时候吃不饱,所以多带了一点嫁妆。

    面对成禾期待的目光,顾儒林也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就点了点头:“只要你不发胖,你可以吃很多东西,但是你要记得,你是大皇子妃,出门在外,我们要端庄体面,知道吗?”

    成禾疯狂点头,然后笑了起来:“大皇子,你放心,我最会装端庄了!”

    顾儒林看着她,忍不住点头:“我看出来了!”

    成禾看着顾儒林,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你放心,我知道我爱吃,也不是那种真正端庄得体的千金小姐,所以我出嫁前,我娘再三和我说了,让我不要争,不要抢,若是有人想要这个位置,我就让给他,我要好好的活着,哪怕没有宠爱也没有关系的,毕竟我有那么多陪嫁!”

    新婚之夜,告诉夫君,自己可以不要宠爱,因为自已有很多嫁妆的人,她应该是第一个吧!

    “那如果,我偏要宠爱你呢?”顾儒林起了捉弄的心思,忽然靠近成禾,“那你,要怎么办?”

    成禾被顾儒林的举动吓了一跳,但是硬是没有动弹,一脸震惊的看着顾儒林,然后咽了咽口水:“嗯,我,我娘说,要是我有福气,得了殿下的宠爱,那我就抱住殿下的大腿,不争不抢,紧紧地抱住殿下的大腿,只有那样子,我才能长命百岁!”

    顾儒林看着面前的小女孩,越发觉得她可爱:“那,你就好好的抱紧我的大腿吧,起码这几年,我应该不会再纳侧妃!”

    成禾微微红了脸,然后躲开顾儒林的目光,倒了两杯酒:“殿下,请喝交杯酒!”

    顾儒林接过酒,端起酒杯,绕过成禾的手臂,一口喝尽了酒水:“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嗯,夫妻了。

    接下来,那就是洞房了。

    顾儒林忽然站起身,抱起成禾,慢慢的向着床铺走过去:“你叫成禾对吗?”

    成禾的脸已经红透了,她低下头,轻声说道:“是的,我叫做成禾。”

    顾儒林听着那个声音,只觉得格外的温软,忍不住轻轻笑起来:“成禾,你多大年纪了?”

    “十六,是可以做人妻子的年纪了!”成禾依旧低着头,只是脸越来越红。

    顾儒林将成禾慢慢放到放满了桂圆莲子的床铺上,轻声说道:“可能会很痛,我尽量小心一点,如果弄痛你了,你要说,知道吗?”

    成禾嫁入皇家,所以出嫁前,就被嬷嬷教导过房事的事,所以这会儿听到顾儒林说,越发的难为情,恨不得能把脸埋在顾儒林的胸口,可是嬷嬷的教导在耳边回响,她知道自己不可以这样子,所以,只能红着脸跪坐在床上,慢慢解开顾儒林的腰带。

    顾儒林看着她颤抖的双手,轻轻的握住:“害怕吗?”

    成禾摇了摇头,却在对上顾儒林的眼睛以后,点了点头:“有一点!”

    顾儒林笑了笑,抽出腰间的腰带,盖在了成禾的眼睛上:“那你就闭上眼睛,我正值少年,还不需要你来伺候我,我会好好照顾你,我的,大皇子妃!”

    成禾被顾儒林轻轻的放在红色的床铺上,顾儒林看着软糯可欺的成禾,忽然觉得,成婚,似乎也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

番外 顾儒林篇2

    成禾被顾儒林轻轻地放在红色的床铺上,顾儒林看着软糯可欺地成禾,忽然觉得,成婚,似乎也是一件很美妙地事情。

    次日清晨,成禾醒来地时候,顾儒林已经穿戴整齐,她看到顾儒林,下意识地用被子把自己包裹起来:“殿下!”

    顾儒林坐在那里喝茶,看到成禾,轻轻地笑了笑:“你醒了,赶紧起来吧,我们还要入宫谢恩!”

    成禾点了点头,然后看着顾儒林:“殿下,我要穿衣服了,你能不能……”

    顾儒林愣了一下,然后看向成禾:“你从头到脚,我哪里没见过?”

    成禾地脸“刷”地变得通红:“殿下!”

    顾儒林大笑两声,也不再逗她,背过身去:“你换衣服吧,我不看你!”

    成禾红着脸换好了衣服,然后跟着顾儒林进宫。

    刚到宫门口就遇上了因为起晚了,现下飞奔而来地沅王妃,沅王妃在看到顾儒林地时候,震惊了一下,然后立刻装作一副长辈地模样:“这不是我地好侄子吗?”

    “别装了!”顾儒林一点面子也没打算给权胜蓝留,“哪一次宫里有事你是准时到的?我记得,就你自己成婚那会儿,也是让我皇祖母等了一个多时辰,才火急火燎地赶来的!”

    权胜蓝看了一眼一旁低着头的成禾,没忍住,一脚踹了过去,顾儒林察觉到了权胜蓝的举动,赶紧躲开:“权胜蓝,你都当娘的人了,说不过就打架这个毛病能不能改一改?”

    权胜蓝瞪着顾儒林好一会儿,然后走到成禾面前细细瞧了瞧:“这就是你家小媳妇?”

    “是,怎么样,比你好看多了吧?”顾儒林将成禾揽进怀里,冷哼一声。

    权胜蓝轻笑起来:“是好看,配你,委屈了!”

    “权胜蓝!”顾儒林有些恼怒。

    权胜蓝却嘻嘻哈哈的:“叫婶婶,你们慢慢走,我先进去,不然你母后能给我说哭!”

    顾儒林看着权胜蓝,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知道我母后要说你,你还总是晚到!”

    权胜蓝对着顾儒林做了一个鬼脸,然后赶紧跑路。

    成禾看着权胜蓝跑走的身影,忍不住笑起来:“殿下,你当初,怎么就没能娶下沅王妃呢?”

    “嗯?”顾儒林愣了一下,微微挑眉,“你希望我娶她?”

    “她好漂亮啊!”成禾挽住顾儒林的手臂,赞叹道,“我以前都是远远的瞧着,只觉得好看,可现在走在眼前了去瞧,生的真的是太美了!殿下,你说,沅王妃要是再穿上铠甲,岂不是俊美的没边了?”

    顾儒林看着一脸羡慕的成禾,只觉得无言以对,等了许久以后,才叹了口气:“就她那个性子,也就只有我皇叔受得了了,出什么事,从来不讲道理,最喜欢说的话就是,能打架,咱们就别叨叨!就她,可不是一般人吃的消的,你还记得大凉国主吧,人家多少喜欢他,被她捅了个透心凉!”

    成禾听着顾儒林的话,却是眼冒星星:“殿下,你可能不知道,沅王妃在我们的心里,简直就是神仙下凡,能文能武,又生的绝美,我们别提多喜欢她了!我现在竟然成了她的侄媳妇,简直太幸运了!”

    顾儒林看着一脸幸福的成禾,忽然产生一种挫败感,她没有因为成为了他的新娘而觉得幸运,却因为成了权胜蓝的侄媳妇,而开心成这个样子。

    顾儒林不是很高兴,所以去见皇后的时候,不大高兴,尤其是给权胜蓝敬茶的时候,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就恨不得能喷权胜蓝一脸的冷气了。

    权胜蓝倒也不生气,笑嘻嘻接过成禾的茶,然后把早早准备好的见面礼放到成禾手里:“我是你小婶婶!”

    成禾看着权胜蓝,眼睛发着光:“小婶婶,你好漂亮啊!”

    权胜蓝看着成禾,乐滋滋的笑着:“你才漂亮呢,给这个小子做妃子,委屈你啦!往后啊,他说是欺负你,你便来我府上找我,我好让他皇叔揍他一顿,实在不成我也能揍他,总归他打不过我!”

    成禾笑盈盈地回头看向顾儒林,见他没有生气的样子,有些娇羞的低下头:“殿下很好,我想他不会欺负我!”

    权胜蓝拍了拍顾儒林的小手,轻轻的笑了:“是的,我想这小子也不敢,他若是对你不好,不说我了,便是他母后也饶不得他,你母后是我见过最最心宽的人了,她将儒林这小子教养的很好,你大可放心才是。”

    成禾笑着点了点头。

    等到一一敬了茶,人都散了,顾儒林被皇帝叫走,独留权胜蓝和成禾还有皇后坐在殿里。

    皇后对顾儒林是一百个放心,对自己挑选的媳妇也是格外满意的,所以也没有什么教诲的话要说,皇后和善,甚至连新婚次日婆娘合该给新妇的下马威都没有给,成禾见皇后好相与,便也没那么忌惮,缠着权胜蓝说话。

    小孩子好奇心重,聊着聊着就从漠北聊到了顾儒林:“婶婶,您当年为什么,没有嫁给殿下呢?”

    权胜蓝愣了一下,然后一脸诧异的看着成禾:“你是哪儿听来的话?”

    成禾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的说:“我娘同我说的,我娘还和我说,当年殿下为了求娶你,还被你打的下不了床,所有人都以为殿下会记恨于你,可没想到,殿下同沅王还有王妃,会那样的要好呢!”

    权胜蓝看了一眼皇后,然后轻笑道:“你可知道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是何种模样?”

    成禾摇了摇头:“我不知。”

    权胜蓝拍了拍成禾的手:“那个时候,他刚刚受了欺负,也不敢说话也不敢闹,只是一个人悄悄的躲在墙角哭,跟我差不多高的一个男孩子,躲在那里抹眼泪。那个时候,他身量不高,性子也软一些,总是一种温吞的模样,与你现在瞧见的他呀,大不相同,真真的就是个孩子!”

    成禾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权胜蓝,权胜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声说道:“成禾,儒林他是皇长子,可是嫡子,所有人都会觉得,他出生富贵,一出生便在高处,可我看过他小时候的模样,日子过得未必有你好!他只小了我一岁,而我却早已结婚生子,做了他的婶婶,皇后总要给他娶妻,他一直不肯,外界难免会有传言,说他的心在我的身上,可你要知道,我家那个王爷眼里可容不得沙子,若是顾儒林没将我当做婶婶来看,早就被我家王爷打的头破血流了!”

    “可是婶婶,你还是没告诉我,您当初,为什么没有嫁给殿下呢?相比皇叔,殿下分明与你更加合适。”成禾看着权胜蓝,硬是将话饶了回来。

    权胜蓝没想到这小丫头这么难哄,为难的看了一眼皇后,见皇后没有在意,才开口道:“实在是我瞧不上他。”

    成禾愣住了,有些不开心:“殿下模样生得好,才情也好,婶婶怎么就,怎么就看不上了呢?”

    权胜蓝轻哼了一声:“确实他生得好才情也好,可是与你皇叔比一比呢?”

    成禾立即没有说话了,委委屈屈的闭上了嘴,顾儒林着实优秀,可那顾谨之才几年前,可是出了名的青年才俊,就是他娘提到他也是大声称赞的!”

    “可我还是觉着我们家的殿下最好啦!”成禾低着头,轻声嘟囔着。

    权胜蓝耳朵可是好的不得了,自然是将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权胜蓝轻轻地笑了,没有再多说什么。

    成禾在皇后宫里坐了许久,一直到顾儒林和顾谨之来接,他们才起身告退。

    站在皇后的宫门口,远远的,权胜蓝就看到顾谨之他们慢慢走来,权胜蓝凑到成禾身边,轻声问道:“就这般瞧瞧,你觉着是你家殿下好呢,还是我在王爷好?”

    顾儒林年轻俊秀,身姿挺拔,便是放在京城中那些儿郎里面,也是出类拔萃的,不论是外貌还是才情,必然都是数一数二的,可是,当他站在了顾谨之身边,却莫名的觉着少了些什么。

    成禾不是个会撒谎的性子,就照实说了话:“似乎,皇叔确实是要胜几分的,可那,可那必然是因为我家殿下少了几分阅历,所以,所以才差了些味道的,等再过些年,等我家殿下同皇叔那般大了,定然是要比皇叔强的!”

    权胜蓝也不反驳,点了点头:“你是他的妻子,你自然是这般觉得的,那我问你,若是现在让你选,殿下和我家王爷你选哪个?”

    扪心自问,成禾多半是要选顾谨之的,是看着就要走到面前的顾儒林,成禾忽然有些心虚,就违心说道:“那我当然是选我家殿下的。”

    “那你的眼光可差了些,毕竟不论怎么瞧,都是我家王爷要胜几分的!”权胜蓝笑了笑,然后向前走了几步,“小丫头,如今你已经是皇家的媳妇,你要明白,三分情七分意,守住本心,方能不受苦!”

    权胜蓝走到顾谨之身边,很自然的把手放到顾谨之的手里:“我们回去吧!”

    顾谨之看着权胜蓝,轻轻的笑了笑:“会不会觉得很累?今天起来的那么早肯定累了吧!”

    顾儒林看着顾谨之和权胜蓝,一时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她来的比我和成禾都晚,妆容都是随便画的,哪里像是起的太早的样子?”

    顾谨之幽幽的看了一眼顾儒林,然后冷声说道:“再叨叨,咱们叔侄两,校场上见?”

    顾儒林打不过顾谨之,这是事实,所以扯了扯唇角:“不去,你也只会在我这里出出气,每回一和她吵架,就憋着股气到较场来揍我,知道的,我是你侄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你仇人呢!”

    顾谨之轻笑了一声:“既然你知道你打不过我,那还不多用功,也不知道学的哪个老师的话,嘴皮子功夫倒是厉害得很!”

    顾儒林甩了下衣袖,对着顾谨之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然后拉着成禾转身离开。

    成禾跟在顾儒林身后慢走着,一直到瞧不见顾谨之和权胜蓝以后,顾儒林才慢慢的放下脚步:“那两个,简直就是妖怪,有事没事的,都离她们远一些!”

    成禾愣了一下,然后轻声说道:“可是殿下,沅王妃分明很和善啊!”

    顾儒林愣了一下,忽然停下脚步,然后回头看向成禾:“和善?”

    “是啊,方才和我说话的时候,不论我说什么,她都笑眯眯的同我说话,一点也不凶啊!几年前,沅王妃披甲上战场的时候,我娘还带我去看过,我只远远的看过一眼,只觉得王妃太英俊了,可今日一瞧,分明就是个爱笑的小女人啊!”成禾点了点头轻声说道。

    小女人?

    顾儒林只觉得头皮一麻,沉默了很久以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你若是看过她拿着狼牙棒追杀她那个倒霉女儿的话,你大概就不会这般想了!”

    成禾眼睛一亮:“殿下说的是沅王妃的女儿吗?”

    顾儒林看着成禾,点了点头:“就是那个小魔头!”

    成禾却是满脸的兴奋,走到顾儒林身边,有些激动的握住顾儒林的手:“殿下,你说,明瑜郡主,会喜欢我这个嫂嫂吗?”

    顾儒林有些奇怪的看着成禾:“你,很喜欢沅王?”

    成禾一愣,然后疯狂摇头:“没有没有我不喜欢沅王爷,真的,真的,不喜欢,沅王爷若是成亲的早,孩子都可能比我大了,我怎么可能会喜欢沅王!”

    “那你做什么,对沅王府上的事这么在意?”顾儒林忽然一个箭步走到成禾面前,低下头,认真的看着成禾的眼睛。

    成禾红了脸,看着顾儒林好半晌,然后轻声说道:“殿下,你不觉得,沅王妃,太俊俏了吗?”

    ???

    顾儒林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看着成禾好半晌,然后叹了口气,说道:“那家伙真真是祸害,这下子,不仅男人了,连女人都不放过了!”

    刚走出宫门口的权胜蓝打了个喷嚏,顿了顿,轻声说道:“多半又是顾儒林那小子在背后说我坏话!”

    顾谨之笑了笑,说到:“那没事,等下一回考教看我不打断那混账小子的腿。”

    权胜蓝笑了笑,没说话。

    这边,顾儒林觉得后背发寒下意识的抖了两抖,然后拉着成禾得手往宫外走:“我们回去吧,今日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成禾乖巧的跟在顾儒林身边回了府邸。

    顾儒林还没有封王,但是已经分了府邸,这些年来,府上一直没有女主人,顾儒林清心寡欲的连个侍妾也没有,所以府上的许多事物都是账房先生在管,但是这男人与女人总是不大相同,所以府上一直没有点人气,冷清的不得了。

    成禾家境优越,除了吃的多了一些,旁的都是大家小姐的做派,一到府上盘点了嫁妆以后,就收走了库房钥匙,依照规制给各房配了人,尤其是大皇子。

    顾儒林生性冷淡了一些,所以院子里一直都是小厮在伺候着,小厮难免没有奴婢周到,所以,顾儒林吃,穿用行一直都糙得很。

    成禾到了府上,三日回门以后,顾儒林就拿着一个大匣子,也就是府上所有的家产,和成禾细细的盘算起了府上的资产。

    顾儒林勤奋好学,又深得圣上喜爱,所以府上有许多赏赐,两个人愣是在院子里数了一天的田庄铺子,最后还是成禾困得睁不开眼了,顾儒林才放过了她。

    自打成禾嫁给了顾儒林,成家在京城里的地位,那是水涨船高啊,男人在朝堂上顺顺利利加官进爵,女人在后院交际也是如鱼得水。

    可是成禾父母却是心慌不已啊!

    成禾是他们的女儿,什么样的性子他们再清楚不过了,尤其是他那惊人的饭量,成婚以前,成禾的母亲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诫她,我们在大皇子的府上可以不受宠,但是万万不能让大皇子知道,成禾那惊人的胃口,也不是害怕旁的,只是这男人啊,断断是不会喜欢这样的,况且在婚前,他们也不曾明说这件事,万一被冠上了骗婚的名头,可如何是好。

    成禾的父母每日都是提心吊胆的过着,终于有一日他的母亲受不了了,就偷偷地递了牌子来看。

    因这是大皇子妃的母亲,府上的人都甚是关怀,礼数十足的将人请了进去,而成禾却还在睡觉。

    成禾的母亲在外头等了许久,眼见着这日上三竿了,自家那个女孩儿却还在睡,简直比当年在自己家里还要懒一些,成禾母亲在外头等得实在心急,就要进去唤她起床,人刚刚走到了卧室门口,顾儒林就出现了。

    成禾母亲见到顾儒林,吓了一跳,然后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大皇子安好!”

    顾儒林退后一步,对着成夫人行了一个晚辈礼:“岳母安好!”

    成夫人吓了一跳,但她到底还是名门夫人,没有半分失仪,只是侧身错开了顾儒林的礼:“大皇子是君,我是臣,受不起!”

    顾儒林却是笑了笑:“岳母是长,我是幼,受得起的!”

    成夫人不好再说什么,笑了笑:“大皇子妃到如今都还未起,我正想去看看……”

    “让她再睡一会儿吧,我府上琐事繁多,昨夜她看账目就看到了深夜,实在也是为难她了。”顾儒林出声阻止道。

    成夫人顿了顿,然后轻声说道:“这本就是为人妻子的本分,还要多谢大皇子体恤,我家禾儿自小便被娇惯坏了,若是有什么不懂事的地方,还请大皇子多担待些。”

    “不懂事?”顾儒林看着成夫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笑了笑说道,“她确实懂事得很,岳母不要担心才是,禾儿相比我那上天入地的皇婶,实在是乖巧的太多,便是我那皇弟,他的妃子,都比我们家禾儿要闹腾的多!”

    成夫人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回到前厅等着。

    一连喝了两盏茶以后,成禾才悠悠然的起来,而成夫人,则一脸尴尬的和顾儒林坐了两盏茶的功夫。

    成禾起了床,顾儒林就走了,一直到那个时候,成夫人才知道,顾儒林是刻意在这里陪她的,只是,她并不是很希望顾儒林这样子陪她。

    成夫人进了成禾的卧室,一眼就看到了满院子的零食,忍不住皱眉:“你这零食怎么摆在明面上,若是让大皇子看到了……”

    成禾却是满不在意的拿起一个苹果开啃:“这些都是大皇子准备的啊,大皇子知道我爱吃,食量还大,就可以给我准备了许多吃的,少了一些,就马上补上,所以一直都有吃的!”

    成夫人愣住了,看着成禾许久,然后问道:“大皇子他,待你可好?”

    成禾愣了愣,然后低下头:“娘,怎么才算好?”

    成夫人一时之间被成禾问住了。

    “大皇子他将掌家权全部交给了我,很是信任,前些日子,我看错了账面,有人去告了状,大皇子却还打发了那个告状的,说后院的事由我一人做主,这样,算是好的吧!”成禾看着成夫人一字一句的说道。

    成夫人看着成禾,没说话。

    “他也不去纳妾,不管再忙也总是回府上,自从与我成婚每日都在我的院子里,从不沾花惹草,待我,也挺好,若是在旁人看来,应该是很好的吧!”成禾看着成夫人,轻声说道,“便是爹爹,不也是娶了姨娘,可殿下身边,却是连个贴身侍女都不曾有的!”

    成夫人看着成禾,忽然觉得心里有些不安:“禾儿,你……”

    “娘,我见过沅王和沅王妃了,他们,可是真的恩爱呢!”成禾低垂下眼,“我真真,是有些羡慕的是!”

    成夫人一把握住了成禾的手:“禾儿,你可曾记得你出嫁前为娘与你说的话?”

    成禾低垂着眼,轻声说道“我记着,娘说,皇家人是没有情的,皇家的男人,更是薄情。”

    成夫人抬手轻轻抚摸着成禾的脸:“禾儿,那些话,你要记在心里,我曾和你说过,****经与皇太后也是至死不渝,后来太上皇当了皇帝,皇太后也做了皇后,正妻,富贵,荣华,什么东西了太上皇都给了皇太后,却独独没有那一份专情。”

    “我知道啊,天下男人大多薄情,能做到像殿下这样的已经是少数啦!”成禾握住成夫人的手,“娘你放心,我是知足的人,我不会奢求那些美好的东西,您知道的。我最大的好处就是不强求。”

    成夫人拍了拍成禾的手,叹了口气:“男人啊,大多薄情,大皇子已经很好啦,稳重,待你也好,你只要恪守本分,往后,自然会有你的一席之地,要是能够生下个一儿半女,那这后半辈子也就不用愁了。”

    成禾点了点头:“我知道,娘亲今日来应当不是只和我说这些事情的。”

    成夫人点了点头:“你在这后宅之中,大抵是不知道,自从你嫁入大皇子府,你爹爹和你兄长便官运亨通,这是因为你嫁入了皇家,得了宠爱,可是你也知道,你出嫁前你爹爹便再三告诉你,你那巨食的毛病,是断断不能让大皇子知道的。”

    成禾点了点头:“娘亲你放心,我瞒的很好,大皇子只以为我食量大一些,告诉我,只要我吃多了不发胖,便随我吃!”

    成夫人点了点头,又轻声说道:“你若是能够在大皇子面前说上话,你便与他说一说,你爹爹和你兄长,向来都是耿直的人,他们也不愿因着你在这朝堂上如鱼得水,你兄长总是说,他只希望你过得好,从未想过要借你攀上枝头!”

    成禾听着成夫人的话,眼睛微微泛红:“爹爹和兄长都是榆木脑的,自从我嫁入大皇子府,亲戚便一下子多了起来,总有一些舅舅婶婶弟弟妹妹的来寻我,反倒我的亲爹爹和亲兄长,怕极了与我沾上关系,我是成家的人,便是借了大皇子的光那又如何?总归他是你们的女婿。”

    “禾儿……”

    “禾儿说的不错。”顾儒林处理完了公事,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成夫人和成禾慌忙站了起来:“殿下!”

    顾儒林率先坐下,然后笑了笑:“岳母不必紧张,坐下!”

    成夫人看了一眼成禾,见她点了点头,才坐下:“殿下,方才禾儿的话……”

    “禾儿说的不错!”顾儒林笑了笑,“我本就是成家的女婿,岳母不必忌讳太多,况且,岳丈和兄长都是刻苦本分的人,功绩累累却不邀功,我也只是在和我皇叔下棋的时候提了一嘴,岳丈本就官居一品,倒也无妨,只是兄长年轻有为,却叫几个草包踩了一头,我觉得不妥,就和皇叔说了几句!”

    成夫人也不知道说什么,左右交待了几句,就离开了。

    走的时候,她有些走神差些摔了一跤,他身旁的侍女忍不住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

    成夫人摇了摇头:“那大皇子殿下,待禾儿,太好了!”

    侍女不懂:“待小姐好,那不是很好?”

    “他待禾儿越好,禾儿就会越是奢求她不可以奢求的东西,比如说,情!”成夫人叹了口气。

    侍女年纪轻轻,哪里懂这些,低着头没有说话。

    成夫人走了以后,成禾就传了午膳,用过午膳以后,顾儒林就在成禾卧房的躺椅躺下,随手拿了一本她的话本,看的起劲。

    成禾在一旁看账目,只觉得头昏眼花,而顾儒林则在一旁看着话本,时不时还会轻笑几声。

    成禾有些恼,又想起成夫人说的那些话,就将手里的账目,往边上一丢,有些恼火的说道:“我不看了!”

    顾儒林愣了一下,然后看向成禾:“怎么了?”

    成禾不说话,气哼哼的走到床上,被子一掀,就将自己团团围住,

    顾儒林看着气哼哼的成禾,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就将伺候的丫鬟叫走,自己则慢慢的走到成禾身边:“怎么了?可是看账目看的烦了?”

    成禾不说话,一想起方才成夫人说的话,心里就涌上来一股子难过,眼泪抑制不住的流了出来。

    顾儒林也不是那种会哄人的人,见成禾哭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乖乖巧巧的在一旁等着她,陪着她。

    成禾是个很乖巧懂事的姑娘,哭了一会儿,便擦了眼泪,然后坐起身:“殿下,我没事了!”

    顾儒林看着成禾,她的眼睛肿的厉害,顾儒林有些心疼,便忍不住问道:“好端端的,怎么就哭了?到底怎么了?”

    成禾看着顾儒林许久,都没有说话。

    顾儒林有些不高兴,握住成禾的手,一字一句的说道:“成禾,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成禾犹豫了许久,然后开口道:“殿下,若是当初,你娶的不是我,你也会待她很好的吧,因为不论你娶的是谁,那都是你的正妻!”

    顾儒林看着成禾,沉默下来,没有接话。

    成禾看着顾儒林这副模样,心里就已经明白了,她有些勉强的笑了笑,然后握住顾儒林的手:“殿下,你不用回答,我都知道的,你放心,我会做好大皇子妃应该做的事,也不会去妄想旁的东西了,今日,是我魔障了!”

    然后,顾儒林就被成禾请了出来,当天夜里也没能抱着自己软糯糯的小妻子睡觉。

    顾儒林心里郁闷,大半夜的敲了沅王府的门,拉了已经就寝的顾谨之去了花坊喝酒。

    大半夜的,大多数人都已经睡了,但是花坊却很热闹,顾儒林坐在那里,一杯一杯的喝着闷酒,而顾谨之则疯狂的打哈切:“顾儒林,你就没有朋友吗?大半夜的,有烦心事,却只能找叔叔喝酒,这也太惨了吧!”

    顾儒林愣了一下,放下酒杯,然后苦笑道:还真是没有,莫非,皇叔年轻的时候,还能有几个可以一起喝酒的狐朋狗友不成?”

番外 顾儒林篇4

    顾谨之愣了一下,然后站起身走到顾儒林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为什么不配,如果你足够强,你,什么都配?”

    就在成禾准备就寝的时候,花坊来人报,说顾儒林在花坊和沅王爷一起喝酒,醉过去了。

    刚沐浴好的成禾只能认命的换上衣服去了花坊,天气已经入冬,冷的很,成禾在河边等了许久,花坊才到了岸边,她慌慌忙忙的就要上花坊,却被忽然冒出来的权胜蓝拉住了手。

    成禾回头的时候看见权胜蓝,被吓了一跳:“婶婶,你怎么在这里?”

    “王爷也喝多了,让我来接!”权胜蓝看着成禾,没好气的说道,“画舫鱼龙混杂,你穿的这副模样,若是上了画舫,叫那多嘴的人看到了,指不定要传出来什么难听的话来!”

    成禾愣了一下,然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装扮,她原本就是洗漱好了准备就寝了的,所以就随意的穿了件衣服就出门了,头发也是随意的束着,妆容更是不可能画的了!

    堂堂大皇子妃,若是被人看到这副模样上了画舫,难免会有人要说她的,她一开始也是没多想,这会被权胜蓝提醒了,自然是不愿意再上画舫的了!

    权胜蓝现在成禾身边伸手将她狐裘上的帽子给戴上,然后轻声说道:“一个两个的,都没个分寸,大半夜的来画舫吃酒也就算了,还吃的烂醉如泥,让家里头的女人来接!”

    成禾没说话,只是低着头。

    权胜蓝见向来活泼的成禾忽然不说话了,心里便有了数,忍不住笑道:“怎么,和顾儒林那混账消息吵嘴了?”

    成禾依旧不说话。

    权胜蓝顿了顿,看着画舫上的人慢慢走下来:“丫头,你,莫不是动心了?”

    成禾愣了一下,然后苦笑道:“沅王妃,你说我,是不是太不争气了?”

    权胜蓝看着成禾,伸手拍了拍成禾的肩膀,笑着说道:“这人心啊,最是不受控制的,动心了,便动心了呗,若是真心喜欢,便告诉他,总好过你藏在心里不说,若他不要,亦或者不珍惜,我们便将心拿回来,我们的心,终究是我们自己说的算的!”

    成禾看着权胜蓝,眼中满是迷茫,一副看不大懂的样子。

    权胜蓝伸手揉了揉成禾的脑袋:“成禾,你还小,很多事,得你自己摸索,旁人帮不了你的!我只能告诉你,凡事,都不要惧怕,明白吗?”

    成禾点了点头:“婶婶……”

    “大皇子府上的人可来了?”画舫的小厮扶着顾儒林出来,站在画舫前大声的喊道。

    成禾愣了一下,然后对着权胜蓝行了个礼:“婶婶,我先行一步!”

    权胜蓝笑了笑,然后没再说话。

    成禾抓着衣领,跟同行的小厮还有丫鬟向着顾儒林小跑过去,尽显着急,而同样来接人的权胜蓝,却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身旁的丫鬟觉得奇怪,忍不住问道:“王妃,我们不去接王爷吗?”

    权胜蓝看了一眼丫鬟,然后笑了笑:“无妨,我们再等等,你们家王爷可不是会醉倒爬不起来的那种人!”

    丫鬟不懂什么意思,但是还是乖巧的点头应下。

    成禾快步跑到顾儒林身边,摘下帽子,露出未施粉黛的小脸:“殿下?”

    昏昏欲睡的顾儒林听到成禾的声音,慢慢睁开眼,看到面前的小人儿,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成禾的小脸:“你怎么来了?”

    成禾看了一眼扶着顾儒林的小厮,从他手里接过顾儒林:“殿下怎么喝这么多酒?”

    顾儒林喝的很多,但是言辞还算清晰:“我喝的都是果酒,甜丝丝的,和你给我煮的果茶很像,很好喝!”

    成禾看着明显已经喝醉的顾儒林,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轻声说道:“殿下,我们回去好不好?”

    顾儒林睁开眼看着成禾,伸出手轻轻的捏了捏成禾的小脸:“你若是不哭,我们就回去!”

    成禾的心微微抽了一下,然后轻声说道:“我不哭,我们回府好不好?”

    顾儒林看着成禾,轻轻笑起来:“好,我们回府。”

    顾儒林虽然醉了一些,但还不至于到无法行走的地步,可他偏偏就是将自己挂在了成禾的身上,成禾刚刚沐浴,披散着的头发散发着一股子淡淡的花香,惹得顾儒林用力嗅了嗅:“真香!”

    顾儒林的声音不大,但是身旁跟着的婢女还是听到了,惹得成禾红了脸:“殿下,您别说话了!”

    一直等到成禾扶着顾儒林上了马车,权胜蓝才走到顾谨之身边:“不是说你喝多了吗?我看你这副样子分明是精神抖擞啊!”

    顾谨之看着权胜蓝,笑了笑,然后猛的将人揽进怀里:“我可是喝了不少酒的,儒林那小子,平日里一声不吭的,喝了酒话倒是多的不得了!”

    权胜蓝看着顾儒林微微泛红的耳朵,就知道他也是喝了不少,就牵着顾谨之的手往自家的马车走:“我们回家!”

    顾谨之笑了笑,将人抱紧怀里:“嗯,我们回家。”

    坐在马车上的时候,顾儒林就像是变了个人似得,一直赖在成禾的身上,不论成禾说什么都不肯撒手,他们还算是新婚夫妇,成亲至今一年还不到,腻歪也是正常的,只是在婢女面前如此,成禾实在是不好意思。

    顾儒林感受到了成禾的拘谨,抬眼看了一眼丫鬟,那丫鬟被顾儒林那个眼神看的脚底发麻,赶紧站了起来,坐到了马车外面。

    见马车里没了人,顾儒林就轻轻的靠在了成禾的耳边,小声的说道:“禾儿,我喝醉了!”

    “我知道!”成禾想要躲开,可偏偏躲不开。

    顾儒林伸手捏住成的下巴,强迫她回头看着自己:“你为什么不肯看着我?是我长得太丑了嘛?”

    成禾看着顾儒林,平日里清明的眼睛,这会儿看起来却是雾蒙蒙的,像是掩住了一层薄纱,她有些难过,伸出手轻轻的握住顾儒林的手:“殿下生的俊俏极了,在我瞧来,京城之中再也寻不到比殿下更加俊俏的儿郎了。”

    成禾这番话,说的真心实意,顾儒林听了,沉默了很久,最后轻轻的笑起来:“真的?”

    成禾握着顾儒林的手,郑重的点了点头:“真的!”

    “既然我那么俊俏,可偏偏还惹得你那样伤心,定然是我对你不够好,你说说,我哪里对你不好,我改一改,可好?”顾儒林看着成禾,笑眯眯的凑到她面前,灼热的呼吸里带了果酒淡淡的清甜,呼在成禾的脸上,熏的她都有些醉了。

    成禾看着顾儒林,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顾儒林的下颚:“殿下,你对我很好,甚至说,你对我太好了,所以,我才有了不该有的念头,变得贪婪,想要一些我不能要的东西。”

    顾儒林看着成禾,等着她继续说下去,可是成禾,却闭上了嘴,不论顾儒林怎么问,她都没再说话。

    那一夜,成禾伺候顾儒林洗漱过后,将他安顿好以后,就自己离开了。

    等到成禾离开以后,顾儒林慢慢的睁开眼,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是成禾和顾儒林成亲以后,第一次分房睡,虽然是因为顾儒林醉酒,但是顾儒林和成禾两个人,心里都有了芥蒂,第二日起,顾儒林就没有再去过成禾的屋子。

    一连一月,顾儒林每日都睡在书房,成禾也不去请,夫妻两个在同一个宅子里,却说不上一句话。

    皇后平日里都在忙宫里的事,她主管后宫事务,每天都有许多事等着她来拿主意,所以甚少关心顾儒林院子里的事,等到她知道这对小夫妻闹了矛盾的时候,已经一个多月了。

    夫妻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最忌讳的就是两个人都不说话,可这两个人,却已经这般模样整整一个多月了,气的皇后是按着额角将顾儒林从御书房叫过来的。

    皇后盘问顾儒林许久,可顾儒林就像是锯了嘴的葫芦,什么都不说,皇后看着顾儒林,气的心口一阵一阵的疼,最后恼的没办法了,将人赶了出去,然后叫人去大皇子府把成禾请了过去。

    成禾入宫的时候,正好同顾儒林擦肩而过,两个人遥遥相望,最后,成禾对着顾儒林行了一个礼,然后就低着头走了。

    顾儒林看着成禾的背影许久,最后还是没能开口叫住她。

    同样是因为夫妻吵架,权胜蓝被罚跪跪到膝盖受伤,而成禾只是被皇后旁敲侧击了一番,就是那些,女子有时候要担待一些,不要同夫君计较太多,多体恤照顾他一些,天气寒冷,夜里若是没人照料,难免受寒什么的。

    成禾乖乖巧巧的应了,当夜就叫人去请顾儒林,可顾儒林心里有气,又觉得成禾是因为皇后教诲,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来请他,更是不喜,就没有去。

    成禾见请不来,坐在屋子好一会儿,就命下人熄灯洗漱了,半点没有要强求的意思。

    顾儒林本以为自己不去,成禾便会亲自来请,等到半夜都没人来,便叫了小厮来问,小厮却说大皇子妃那里的灯早就熄灭了,一时之间,气的摔了茶盏。

    书房寂静,顾儒林辗转反侧,披了件外衫就去了成禾的屋子,成禾早就睡了,确实没有要等他的样子。

    顾儒林失望之余,更有几分伤心,在院子外等了许久,然后转身离开。

    顾儒林一夜无眠,成禾却是睡了一个好觉,忙完了府里的事情以后,成禾就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呆,坐了很久以后,将自己身边的贴身侍女,木槿,叫了进来。

    木槿是成禾的陪嫁丫头,成禾所有的陪嫁丫头都是从小就在成禾身边一起的长大的,一家老小的卖身契都在成禾的手里捏着。

    木槿进来的时候,刚刚在外头忙活好,走进来的时候,头发都有些凌乱,她也没有多想,就笑着走了进来:“皇子妃,你找奴婢啊?”

    成禾看着木槿,沉了沉心,然后点了点头:“坐!”

    木槿愣了一下,然后有些不安的看着成禾:“皇子妃,这,这不合礼数的!”

    成禾垂下目光,轻声说道:“我让你坐,你坐下便是!”

    木槿沉默了半晌,才坐下:“皇子妃,我……”

    成禾看着木槿,细细的看着木槿的小脸,木槿比她还要小两岁,下个月就要及笄了,木槿的模样生的很是乖巧,做事麻利,也没有很多心眼儿,是成夫人在成禾小的时候就挑好了,给她未来夫君做侍妾的!

    成夫人本来打算着成禾近两年要怀孕生子的,到时候就给木槿梳了头发,给顾儒林做妾。

    这个时候的女人,一边豁出命去给夫君生孩子,一边还要照顾夫君得感受,最好能主动给夫君纳妾,她母亲是如此,她,也要如此。

    成禾看着木槿娇嫩的小脸,沉默了许久,然后开口道:“木槿,你下个月,就要及笄了吧!”

    木槿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木槿,你做我的陪嫁丫头,你应该知道,你陪着我到大皇子府,是为了什么的吧!”成禾看着木槿,轻声说道。

    木槿吓了一跳,猛的站起来,然后在成禾面前跪下:“皇子妃!”

    “我知道,没有人愿意做妾,但是我出嫁的时候,你母亲肯定是同你说了的,这几个丫头里,你年纪最大,我知道你没那个心思,可我也不敢从外头买丫头,殿下不是一般人,就算是妾,往后前途也不可掂量的!”成禾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

    木槿微微红了眼,抬眼看向成禾:“皇子妃,我随您从成府嫁到大皇子府,离开前,母亲便同我说,若是皇子妃有孕了,多半是要我们几个丫头去伺候大皇子的,可是皇子妃与大皇子成亲才不久……”

    “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成禾打断木槿的话,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你一直跟在我身边,殿下是个温柔的人,待我那样好,待你们也会那样好,殿下性子温柔,脾气也好,我们乖乖的在这后院待着,他自然会待我们好的!”

    木槿低垂着眼,咬着唇,没有再说话。

    成禾知道木槿她心里不好受,可是如今她受冷落,皇后耳提命面,她总不能违抗皇后的命令。

    成禾叹了一口气,站起身走到成禾面前:“纵然他对你不好,你难道不信我吗?”

    木槿到底是没忍住,落了累:“奴婢,明白了!”

    “下个月你及笄的时候,就梳个漂亮的发髻吧!”成禾拍了拍木槿的手,轻声说道。

    木槿走了以后,成禾坐在院子里很久,直到杯子里的茶水变得冰冷,她才回过神来,然后笑了笑:“就该如此的!”

    月中的时候,恰好是庙会,成婚以前,成禾每年都回去庙会,这些日子,因为成禾受了顾儒林的冷落,心情不大好,而大丫头木槿也因为就要做妾,总是会在没有人的时候,偷偷抹眼泪,院子里的人都知道,就撺掇着成禾,说要出来逛庙会。

    成禾待在府上也无聊,就点了头出来,带着院子里的人出来玩。

    院子里大多都是没成婚的小姑娘,一出来逛庙会,一个比一个开心,成禾也不拘着他们,带了一个婢女一个小厮,旁的人,便让他们自己去玩了。

    尤其是木槿,成禾多给了她一个荷包,让她去好好玩一玩。

    木槿看着成禾多给的那个红包,眼眶又微微犯了红,在等几日,她就要及笄了。

    成禾看着木槿走了,就随处走走。

    顾儒林这些日子在朝堂上,阴暗的很,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顾儒林在和家里的小娇妻闹矛盾,正好今日庙会,几个陪读就壮着胆子叫了顾儒林出来玩。

    都是年轻气盛,一到了庙会,哪里还记着自己是要给顾儒林排忧解难的,各自玩各自的,没一会儿就走散了。

    顾儒林随意的走着,走到一家卖面具的铺子上,他一眼就看到那一只兔子面具,心里就想起了家里那个不知好歹的丫头。

    虽然气,但是顾儒林还是没忍住,买下了那个面具,然后随着人流慢慢走到了河边,看着那些少男少女们放花灯。

    就在这个时候,顾儒林听到一阵轻轻的哭声。

    “……是我对不住你,我本以为,我年岁大些,等我及笄了,小姐,可能还没有身孕,那我就可以求了小姐恩典,嫁给你!”

    顾儒林站在角落,听着那嘤嘤切切的哭声,想着应当是哪家的丫头,要给主子做妾了,所以来和自己喜欢的人道个别,正想离开,却听到了旁的。

    “你为何不去求求那大皇子,你家小姐将将与他成婚,你怎知他就想纳妾呢?”

    “小姐与大皇子不知为了什么事,已经许久不曾说话,小姐也被皇后娘娘叫进宫里许多次,每次都要训斥一番,陪嫁的丫头里,就我年纪最大一些,除了我没有人能给大皇子做妾了,若是再等下去,难保不会有人给大皇子塞个贵妾,小姐刚入府不久,若是有了贵妾……”

    “你家小姐呢!”顾儒林寻到那声音的来处,面色的难看的看着坐在石头上哭泣的木槿,冷声说道。

    木槿被吓了一跳,赶紧站了起来:“殿下,奴婢,奴婢只是来同五成哥哥道个别,奴婢,奴婢……”

    顾儒林脸色越发难看:“我问你,大皇子妃呢?”

    木槿从未见过发火的顾儒林,被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奴婢,奴婢不知,我们离府以后,便各自分开了!”

    成禾一个人坐在酒楼里无聊,正巧遇上了从小玩到大的表哥,两个人说了几句话,就自己坐下来喝茶,酒楼里的茶,自然没有府里的好,但是看着外头的繁华景象,却觉得时候过得也很快。

    就在成禾笑着和自家表哥说小时候的事是,突然“嘭”的一声,包厢的门被人从外面踢开,两扇门板直挺挺的倒了下来。

    听到声响赶上来的店家看到顾儒林以后苦着脸干笑,不知道这门能不能要到赔偿,若是不成,可能得去沅王府跑一趟,毕竟沅王可是时常在这里喝酒的。

    厢房里,除了成禾和他表哥,还有婢女小厮,倒也不是孤男寡女共处,但是纵然是这样,却也足够让原本就很气愤的顾儒林眼里,掀起滔天的怒意了。

    几个人都被吓了一跳,只有成禾慢慢的站了起来:“殿下怎么来了?”

    顾儒林看着成禾,冷笑着,她还好意思问他怎么来了?

    顾儒林强自忍着,看着成禾的表哥,冷声说道:“出去!”

    那人犹豫了半晌,然后走了出去,还费力将两块坍塌的门板竖了起来,摇摇欲坠的靠在那里,也多多少少掩盖了一点。

    成禾看着顾儒林,想着这些日子的冷淡,脸色有些不好:“殿下这是做什么,无故砸了人家的店,可是要赔偿的”

    “我自然是赔的!”顾儒林看着成禾,冷笑道,“我倒是想问问你,你这是做什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莫不是,我这才月余不曾去你房里,你便想着要给我戴上一顶绿帽子不成?”

    这个世道,应当没有哪个女子,愿意被按上这样子的罪名,成禾当下便红了眼,拿起一旁的被子摔在了地上:“顾儒林,那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哥,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成禾气昏了头,正想不管不顾地骂过去,结果因为一个激动脚下踩空,身体失去了平衡直直地往下坠。

    地上都是酒坛的碎片,锋利无比,成禾这样摔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成禾!”顾儒林整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上,哪里还顾着和成禾生气,身体更快一步地扑了过去。

    成禾紧闭着眼睛,身上没有传来预期的痛,只是自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鼻尖充斥着淡淡的檀香。

    顾儒林垫在成禾身下,那些酒坛的碎片都扎入他的后背,但是他却像是没有痛觉一样,惊魂未定地护着成禾:“有没有伤到?”

番外 顾儒林篇3

    顾儒林愣了一下,放下酒杯,然后苦笑道:“还真是没有,莫非,皇叔年轻地时候,还能有几个可以一起喝酒地狐朋狗友不成?”

    顾谨之看着顾儒林好半晌,然后拿起酒杯:“来来来,喝酒,喝酒!”

    他们都是皇家人,即便是年少时,身边也少有知心朋友,便是能喝酒吃肉地酒肉朋友也少地可怜,顾谨之当年是如此,顾儒林更是如此。

    叔侄两个坐在花坊里,你一杯我一杯地喝地很是尽兴。

    酒过三巡,顾谨之放下酒杯,似笑非笑地瞧着顾儒林:“说吧,是有什么烦心事了?”

    “皇叔,你说这个女人,怎么说哭就哭了,平时看起来那样乖巧地人,哭起来却是怎么也哄不好!”顾儒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顾谨之看着顾儒林好半晌,然后大笑起来:“我还以为什么事,和你那小媳妇闹矛盾了是吧!”

    “哪有什么矛盾,我自觉,我待她还是不错地!”顾儒林撑着额头,心里颇有几分难受,“今日她母亲来看她,便是对着她地母亲,我也关照有加,没有半点不尊敬地,我细细想了许久,实在是想不出来,我究竟那里对她不好,惹得她哭地那样伤心!”

    “你家那个妻子啊,我家胜蓝是极其喜欢的说是乖巧听话,平日里也是不哭不闹的,将你府上打点的是井井有条的!”顾谨之看着顾儒林,一字一句的说道,“平日里也不争不抢,偶尔有些人欺负她憨厚,她也只是笑笑就过去了,从来都不放在心上的,便是你母后,也很是喜欢的!”

    顾儒林点了点头:“她确实乖巧听话,可偏偏,就是太乖巧听话了一些,遇到了难事,也都是放在心里,谁也不说,只自己难受着,便是我这做夫君得,他也是不说的!”

    顾谨之看着顾儒林好半晌,然后轻笑起来:“臭小子,那丫头,是钻到你心里了吧!”

    顾儒林看着顾谨之许久,都没有说话,最后只是拿起自己的酒杯,不停地给自己添酒,一副要把自己灌醉的样子。

    顾谨之毕竟是过来人,看着顾儒林这副模样,心知,感情上的事,让人说什么都没有用,还是要看他们夫妻之间怎么去处理,他这个做皇叔的,能做的,就是陪他喝个酒。

    酒喝的多了,难免上头,顾儒林托着下巴,瞧着顾谨之许久,然后说话:“皇叔,你说,我是不是待她还不够好,所以她才觉得伤心?”

    顾谨之看着顾儒林,轻笑:“我们这顾家啊,怎么总是出情种?”

    顾儒林看着酒杯发愣:“情种?”

    “是啊,情种!”顾谨之笑了笑,给自己添了一杯酒,小口小口的喝着。

    顾儒林沉默了很久,抬眼看向顾谨之:“我是皇家人,我是皇长子,我配痴情吗?”

    顾谨之愣了一下,然后站起身走到顾儒林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为什么不配,如果你足够强,你,什么都配?”

番外 顾儒林篇5

    成禾一时间也不知该做什么反应,豆大的眼泪就这样直直地砸下来。

    她已经接受了事实,接受了自己是皇家儿媳的身份,皇家儿媳,享受荣华富贵,却独独不能奢求感情,她沉淀了很久,准备听话的做一个皇家儿媳,可为什么就在这个时候,顾儒林要再给她一次希望,憋在心里的那团火根本无处发泄,只能转成无尽的委屈,眼泪,也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顾儒林被忽然流泪的成禾气笑了,坐起身给顾儒林擦着脸上的眼泪,道:“你哭什么?受伤的是我又不是你!。”

    成禾愣了一下,然后猛的从顾儒林的怀里挣脱出来,直接跑了出去,头都没有回一下。

    “成禾,你给我站住!”顾儒林见成禾还要跑,连忙起身,但是又扯到背后的伤,眉头狠狠皱了一下。

    等到顾儒林出来的时候早就不见成禾的身影了。

    “成禾……”低沉的嗓音呢喃出这个名字,暗沉的眸子里流露出的占有欲不加掩饰。

    因为受伤,顾儒林只能先行回府包扎,成禾是皇子妃,不会在外留宿,总是要回来的。

    一旁的小厮站在顾儒林的身后,把绷带收尾系结。

    伤口基本都是后背和后肩上,为了方便上药,顾儒林的衣服也就只能扯落到腰际。

    顾儒林时常和顾谨之校练,所以每日都要练上一个时辰,所以身材均匀有致,宽肩窄腰,多一分嫌肥少一分嫌瘦的。

    果不其然,刚刚包扎好,就有人来报:“殿下,皇子妃回来了!”

    顾儒林不在意地应了一声,把原本扯开的衣服拉了上来,遮住了自己身上的伤口,然后开口道:“人现在在哪里?”

    来人沉默了一下,然后开口道:“悄悄的向着院子走去了,还特地避开了所有人。”

    顾儒林轻轻的应了一声,就没有说话了。

    成禾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顾儒林,可是入夜,她一个有夫之妇独自一人住客栈,又对名声有碍,她自然也是不敢回家的,没办法的,还是要回府的,但是因为怕顾儒林发现来寻她,所以特地蹑手蹑脚的回了府,见自己院子里没有点灯,就吁了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

    “你还知道回来啊!”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

    成禾愣了一下,沉默了半晌,然后冷声道:“殿下怎么不点灯?”

    “点灯的话,你还会回来?”顾儒林看着成禾,冷声道。

    成禾沉默了半晌,然后点了灯,顾儒林就那样子,大大方方的坐在她的床上。

    成禾心里突突直跳,然后在顾儒林面前的凳子上坐下:“殿下深夜到这里来,莫不是还要说妾身给你戴绿帽子的事?若是殿下认定了我与表哥有什么,那殿下,便赐我一纸休书吧!”

    顾儒林坐在那里,气的是七窍生烟,可偏偏,面前的成禾还是一副不知死活的样子,不断的说着话。

    “成禾!”

    成禾吓了一跳,轻轻的哆嗦了一下,然后看向顾儒林,硬着脖子道:“如何?”

    顾儒林看着成禾这副模样,一肚子的火气忽然就不知道怎么泄了,叹了一口气说道:“听说,你要给我纳妾?”

    成禾沉默了半晌,然后开口道:“是!”

    “我不需要妾室!”顾儒林冷着连应道。

    成禾犹豫了很久,然后开口道:“木槿温婉动人,自小就在妾身的身边,更是乖巧听话的很,殿下必然也是很喜欢的……”

    “住嘴!”顾儒林恼火的站起来,甚至打落了一桌子的东西,“我说了,我不需要!”

    成禾心痛了一下,抬头看着顾儒林许久,然后开口道:“殿下不愿到妾身的房里,可是殿下总要有人照顾,我就想着,等木槿及笄了,就让她做侍妾,若是殿下看的起她,到时候再给些好的名分!全当是给妾身一个面子了。”

    顾儒林看着成禾,面色渐渐清冷,然后冷眼看着成禾:“成禾,这是你的心里话吗?”

    成禾抬眼看着顾儒林很久,咬了咬唇,然后点头:“是!”

    “呵!”顾儒林冷笑一声,“既然如此,那你就把那个丫头拖下去乱棍打死吧!”

    “什么!”成禾猛地抬眼,“殿下,木槿做错了什么,您要将她乱棍打死!”

    顾儒林看着成禾,目光清冷幽深,就是成禾从来没有看过顾儒林有这样子的目光:“既然是我的侍妾,竟然趁着庙会的时候,去偷见情人,将我的脸面放在地上踩!自然是要乱棍打死的!”

    成禾一脸震惊的看着顾儒林:“殿下,木槿她向来乖巧听话,她不会……”

    顾儒林看了一眼成禾,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开,成禾猛地跪下:“殿下,木槿年纪尚小,求殿下放过木槿!”

    这是成禾第一次在顾儒林面前跪下,顾儒林僵硬着身体,慢慢的回头:“有异心得人,在我这里只有死,你要是想救他,就让她滚,这辈子都不要让我见到!”

    成禾看着顾儒林,那个瞬间,成禾就好像从未见过他一般,瑟缩着收回了手,然后颤抖着身子低下了头,乖顺的行了一个大礼:“妾身谢过殿下不杀之恩。”

    顾儒林看着成禾的头顶,只觉得心口揪着疼,等了许久,才转身离去。

    门被摔的四分五裂,成禾被吓得瑟瑟发抖,一直等到人走远了,躲在院子里的木槿才冲了进来:“皇子妃……”

    成禾慢慢抬头,靠在木槿的身上:“你,你……”

    木槿看着成禾,手微微颤抖着:“皇子妃,您,您不必为了我如此!”

    “你回去!”成禾扶着木槿,慢慢站起来,“木槿,你趁着天黑,回成府去,我让叶籽送你回去,你待在府上,等到下个月你及笄,我就给你说亲,将你嫁出去!是我害了你,若不是我说要让你给他做妾,你也不会惹上祸端!不论怎么样,我也不会让你就这么被乱棍打死!”

    木槿看着成禾,眼泪止不住的落下:“小姐,小姐,都怪我,若不是我今日去见了他,也不会惹出这样子的事端,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去求求殿下,奴婢本就是下贱的人,死不足惜,小姐不应当为了我同殿下争执的!”

    成禾猛地握住木槿的手:“不要,你不要去找他!我从未见过那个模样的他,或许,他并没有我们想的那样温柔,我们都忘记了,他是皇家长子,嫡长子,从小就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他若是真的动怒了,大有将我们所有人丢去陪葬的本事,我们听话些,安生些才是!”

    木槿看着成禾,眼看着她眼底的温软渐渐退去,最后只剩下空洞,那个瞬间,木槿就好像看到了曾经的小姐,小心翼翼,从不出错的做着那个外人以为的千金大小姐。

    那一夜,木槿被连夜送走,顾儒林在书房一夜未眠,成禾则卷缩在卧室,以泪洗面。

    所有人都以为,接下来的日子,成禾或许就会闭门不出,但是谁也没有想到,第二日,成禾就梳妆打扮,整理一新,入了宫。

    皇后刚刚将来请安的妃嫔送走,正要看冬猎准备的东西,成禾就已经跪在了宫中,说是来请罪的。

    皇后这些日子本来就忙得不得了,正想叫自己的宝贝儿媳妇来一起帮忙,却不想,宝贝儿媳妇不是来给她分忧的,而是来给她添堵的。

    “儿臣无能,惹殿下不喜,嫁入皇家许久,一直未能有孕,也无法照顾好殿下……”

    成禾说了很多话,皇后都没在听,总归最后的意思竟然是求她给大皇子赐一个侧妃。

    等着成禾把话说完,皇后一句话都没说,点了点头,就让人把成禾送了出去,成禾看不懂皇后的意思,却也没有再犹豫,抬步回了府。

    早在嫁入大皇子府的时候,她母亲就对她耳提面命,告诉她,绝不能喜欢上这个人,在皇家,向来不会有情,只要不对那个人动心,那她在大皇子府上,总会有一席之地的。

    成禾终究还是没能听母亲的话,动了心,她没有办法像那些贤良淑德的女子一样,即便心里怨恨,却还能装作一副温柔的模样,将那个男人哄的服服帖帖的,她寻不到,她现在只想逃离,她甚至想过自请下堂,但是他们之间是天子赐婚,不是她想走,就能走的。

    走不了,躲,总是躲得起的。

    回到大皇子府以后,成禾就让人收拾了东西,自己则一人搬去了大皇子府的西院,西院偏僻,杂草丛生,成禾带着下人带着被褥到了此处。

    西厢房年久失修,若是下雨甚至还会漏水,婢女苦劝许久,成禾却是铁了心要搬到这个地方。

    成禾看着婢女忙碌,脱下华丽的外袍,卷起袖子和婢女们一起擦擦洗洗,好不容易将屋子收拾干净了,天也就黑了。

    成禾食量大,每日里吃的都比旁人多上许多,今日婢女去厨房领了饭,成禾却只吃了一口,便睡了。

    木槿不在,只能是大丫头木灵来照顾,只是成禾习惯了木槿,最后还是让木灵出去了,自己一个人蜷缩在床上。

    顾儒林在成禾出宫以后,就被皇后叫到了宫里,皇后看着自己的儿子,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让身边的女官将成禾所说的话重复一边。

    顾儒林听完了话,依旧沉默不语。

    皇后叹了口气,却也不强求:“终究是你们夫妇之间的事情,若是你不喜欢她,便放过她,你父皇那里,本宫去给你求合离书!成禾是个好孩子,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本宫不会过问,但是那样一个乖巧的孩子,我也不忍心她就这么受苦。”

    顾儒林看着皇后,一言未发,转身离去。

    回到府上,府上的人却来报,说皇子妃搬去了西厢房。

    西厢房破败如此,她却毅然决然的搬走,不就是为了不再见到他?顾儒林捏紧了拳头,沉默了半晌,到底没有说话。

    大皇子妃称病,再没有出过大皇子府。

    而京城之中却传起了大皇子要娶侧妃的消息,而其中,首当其冲的竟然是熙王的小姨子,李楠。

    李楠跟着李槐去封地多年,前段时间才刚刚回来,李楠刚刚及笄,也确实是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了,但是就李楠现在的身份地位,嫁给顾儒林做妾都是有些勉强的,更别说是侧妃了。

    但是李楠又有一个做了王妃的姐姐,而且李楠姐妹又同沅王妃感情甚好,若是有沅王妃作保,真成了,也不是不可能的,所以京城之中已经是传的纷纷扬扬。

    可作为大皇子府的当家主母,成禾,却是丝毫的不在意,甚至连来看望的母亲都不见了,托了母亲将木槿嫁出去以后,便每日都在西厢房种地。

    是的,种地。

    她讲西厢房的那一片已经枯萎的花圃拆掉重新建造,买了许多菜种子,种在了地里,婢女们不解,她却说:“我吃的多,母亲给我的那些嫁妆虽然多,但是毕竟是放在了库房里,我们吃王府的,用王府的,想在这个院子里安稳的住下,就少吃点,免得让人厌恶!”

    在书房看奏章的顾儒林,听到暗卫的传话后,生生的折断了好几支笔。

    日子一天一天过着,木槿出嫁的那一日,成禾想去看看,但是想着一但回去,父亲母亲难免要抓着自己问东问西,准备了一份厚厚的礼物,将礼物送去以后,自己就窝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慢慢睡着了。

    成禾醒过来的时候,她身边坐了一个人,成禾吓了一跳,猛的坐起来,就看到了权胜蓝。

    成禾看着来去自由的权胜蓝,眼中有些羡慕,但还是开口:“婶婶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们怎么回事!”权胜蓝看着成禾,唇角微微上扬,“好好的主院不住,住到这不知道死了多少人的西厢房来,你们这是闹什么呢?”

    成禾自然知道权胜蓝问的是什么,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权胜蓝看着成禾,见她不说话,便在一旁坐下:“你们这个样子多久了?”

    成禾顿了顿,然后开口道:“从深秋到深冬!”

    “我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的眼里尚且有光,年纪轻轻的,嫁给自己不爱的人,却依旧开心,笑眯眯的同我说笑,我以为你是个明白人!”权胜蓝接过婢女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轻声说道。

    “我也以为我是个明白人!”成禾苦笑了一声,“婶婶到府上来,可是要在此处用午膳?”

    权胜蓝看着成禾,没有说话。

    “那我让人多做几个菜!”成禾笑了笑,然后起身去了小厨房。

    权胜蓝看着成禾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有点看不懂成禾,她向来都是随心所欲的人,所以她不懂成禾现在的所作所为究竟是为了什么。

    喜欢便去夺,不喜欢便舍弃,做什么要这样子折磨自己。

    权胜蓝不会做饭,但是成禾却对吃食钟爱无比,所以自己也能做的一手好菜,她现在一直用的都是大厨房的菜,知道权胜蓝要来,才让下人去买了菜,在小厨房开了火。

    权胜蓝坐在那里喝茶,觉着杯子里的茶水没有以往煮的那样好喝,就随口问了一句:“木槿现在煮茶的手艺越来越不成了啊!”

    侍奉在一旁的是大丫头木灵,听到权胜蓝这般说,便有一些不好意思的答道:“回王妃娘娘,木槿已经嫁人了,这茶水是奴婢煮的,奴婢茶水煮的不大好,还请王妃娘娘不要生气!”

    权胜蓝愣了一下,她记得她上回到这里来做客,木槿还在大皇子府,那会儿,分明还是梳的丫髻,怎么这么几天不见,就嫁人了?

    权胜蓝有些奇怪,便忍不住问道:“木槿什么时候及笄的?”

    木灵也没有多想,回答道:“一个多月前及笄的!”

    “那她又是什么时候出嫁的?”权胜蓝放下手中的茶杯,坐正身子,一脸正经的看着倩碧。

    木灵愣了一下,然后看着权胜蓝好半天,才开口道:“上个月!”

    权胜蓝微微眯起眼:“意思就是木槿刚刚及笄就嫁人了?是不是木槿出了什么事?”

    木灵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就低着头不再说话,正巧成禾回来,权胜蓝就干脆问了成禾:“你和顾儒林那臭小子到底怎么了?若是他对不住你,我便去给你求一纸和离书,总归在皇后娘娘那里,我还是有几分薄面的!”

    成禾沉默了半天,最后将手里的糕点放到权胜蓝面前:“婶婶,你吃些糕点吧,这是我亲手做的荷花酥,我可没有给旁人做过的!“

    权胜蓝看着她端的那一盘荷花酥,眸光微闪,伸出手接过,然后递给了木灵:“去给大皇子送过去!”

    “哎……”成禾刚想阻止,抬眼就看到了权胜蓝冰冷的目光,心中颤抖了一下,然后低下了头。

    木灵悄悄的抬眼看了一眼成禾,接过荷花酥以后,欢欣雀跃的去给顾儒林送糕点去了。

    权胜蓝看着木灵的反应,心中就有了一点数:“说吧,你和顾儒林到底怎么了?我看你这幅样子,分明就是和顾儒林吵架了啊!”

    成禾依旧不说话,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权胜蓝看着成禾这副样子,只觉得难受的很,坐了很久,然后叹了一口气:“木槿是怎么回事?”

    成禾看着权胜蓝很久,知道如果什么都不说,难免会惹怒她,犹豫了许久以后,开口道:“我本想让木槿给殿下做妾,但是因为木槿心中已有心上人,她想在出嫁前去见见那个人,被殿下发现了,殿下盛怒,差点杖毙木槿!后来木槿保了一条命,我怕殿下反悔,就赶紧将木槿嫁了出去!“

    权胜蓝看着成禾,有些诧异:“你要给顾儒林纳妾?”

    成禾微微低着头:“殿下不喜我,我作为正妻,总不能让殿下冷床冷被,总要有一个贴心人好生照顾着殿下的!”

    权胜蓝只觉得脑仁一阵一阵的疼:“我记着曾经,我似乎也想要给王爷纳妾,最后王爷气的差点没将院子翻个底朝天!”

    正巧木灵回来,听到了这番话,忍不住说道:“奴婢方才给王爷送吃食,王爷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却瞧得出来开心,奴婢总和皇子妃说,夫妻吵架哄一哄便能好的事情,可偏偏,皇子妃总是熬着,绝对不肯低头,便是殿下来了,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权胜蓝看着木灵,听着她讲话说完了,微微挑眉:“意思就是,是你在和顾儒林置气了?”

    成禾不说话,只是寻了个地方坐下:“母后已经答应,会给殿下纳一个侧妃,等她进门了,我便将管家的权都给她,便是她想要着正妃之位,我也给她,只要留我在这府里,不将我赶出去便好!”

    “你母后答应了?”权胜蓝微微皱眉,然后想起近来京城的谣言,忍不住骂道,“你倒是舒服了,那你可想过那李家的小女儿?人家安稳的在家里坐着,却被那虚无缥缈的侧妃之位砸的头晕目眩的,她一个小姑娘,从未想过要嫁去富贵人家,却因着你们夫妇吵架,合该给你们去做炮灰?顾儒林那小子分明眼里心里都是你,李楠若是嫁给了他,这下半辈子还如何是好!”

    “原来,母后看上了李家的小姐啊!”成禾低着头,有几分自言自语,“我记着,李二小姐,生的很漂亮,性子也好,很多人都说,李二小姐像极了婶婶,脾气性格和婶婶几乎如出一辙!想来,殿下应当是会喜欢的吧!”

    成禾这番话算是自说自话,可偏偏,权胜蓝这耳力可不是一般的好,听得那可是清清楚楚的。

    权胜蓝看着成禾,长长的叹了口气:“你究竟在执拗些什么?”

    成禾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站了起来,走到权胜蓝身边,挽住成禾的手:“婶婶,已经做好饭了,我做了我最擅长的松子桂鱼,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番外 顾儒林篇6

    成禾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站了起来,走到权胜蓝身边,挽住成禾的手:“婶婶,已经做好饭了,我做了我最擅长的松子桂鱼,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权胜蓝到底还是没有留下来吃饭,成禾自己一口一口的吃掉了她做的所有菜,吃着吃着,便泪流满面。

    从大皇子府出来以后,权胜蓝就进了宫,见了一脸沧桑疲惫的皇后,只是,她话还没有开口,皇后就开口道:“本宫暂时不会给儒林纳侧妃的,除非儒林自己开口,否则,本宫不会给他纳的,更不会主动给他纳,他如今尚且还没有嫡长子,本宫可不希望儒林有个庶长子!”

    权胜蓝张了张嘴,又想说话,皇后却又开口道:“至于李家小姐的谣言,根本就是误传,娴妃的弟弟在马球会上见过李楠,心悦与她,想让娴妃出面说亲,但是她们顾虑道李楠的母亲同你娘感情很好,而那李楠更是在你手底下学过一些日子的武艺,就托了本宫叫李楠入宫相看!”

    权胜蓝看着皇后老半天,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找了个位置坐下。

    皇后放下手里的账册,轻轻的按压着额角:“过段时间就要冬猎,今年过年的时候又出奇的早,本宫既要准备冬猎的事情,又要准备过年的事情,一日日的忙得焦头烂额,想要让成禾来帮忙,他们夫妇却是不和,不闹腾就已经是很难得的了,本宫倒是想寻你来帮忙,可你这一日日的,也来给本宫添堵!”

    权胜蓝有些尴尬的挠了挠眉毛:“我又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情况,我白姨一人在家中,李槐是她的小女儿,她自然最是放在心上的,京城之中传出这样传闻,白姨自然心中慌乱,就找了我娘,说了这番话!“

    “唉!”皇后扶着额头,长叹了一口气,“他们的事,随他们去吧,总归,儒林本宫也教训过了,成禾,本宫也说过了,但是他们自己的事,就随他们自己去做就是了,你既然到宫里来了,就不要走了,帮本宫一起打理一些事情!”

    权胜蓝抬眼看着皇后,尴尬的笑了笑,刚想托事离开,皇后就开口了:“不要想跑!”

    被点名的权胜蓝把顾儒林和成禾在心里记了一笔。

    年关将至,宫中各项事务都要盘点核算,还要准备各个宫中的年货,以及年关时要给臣子们下派的年货,再加上即将面临的冬猎,实在是将人整得手忙脚乱。

    最近着些日子,因为皇后宫中太忙,以至于,皇帝来皇后宫中的时候,都少有好脸色看,前些日子,皇后更是因为顾儒林和成禾的关系,在宫中发了好大的火,皇帝为此,平白的吃了一个闭门羹,第二日,顾儒林就在朝堂上被皇帝训斥了,总归,大皇子这一脉,一日日的,都不大好过。

    权胜蓝从宫里出去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若不是权胜蓝坚持要回府,顾谨之也亲自到宫门口迎人,皇后才将权胜蓝放了出去,离开皇后宫里的时候,权胜蓝甚至连软轿都不愿意坐,跑着就走了。

    坐到马车里的时候,顾谨之刚煮好一壶茶,权胜蓝闻着茶香,却是半点胃口都没有,身子一软就瘫在了顾谨之的怀里:“皇后真真是太难了,我这帮了一整日,看了的东西,还没有百分之一,我同你说,近来这些日子,我可是不愿意再入宫的了,万一再被皇后逮到,我真真是要疯了!”

    顾谨之看着权胜蓝这副虚软的样子就知道她是真的累,笑了笑,然后握住权胜蓝的手:“这个时候,应该有宫中的妃子一同帮忙的,再不济,儿媳里总有几个好用的人!”

    “皇上妃子不多,便是有的几个,也大多都是权臣的女儿,若是放在一起,难免又是吵扰,皇后就顾儒林一个儿子,顾儒林现在又在同成禾闹别扭,皇后也不好叫成禾入宫去帮忙!”权胜蓝叹了一口气了,“也是苦了皇后了!我也是看不懂成禾,今日我去寻他,她却是什么都不说,你那里呢,顾儒林那小子可是说了些什么?”

    顾谨之挠了挠眉毛:“也没说什么,就是夫妻间的一些小矛盾吧,小夫妻两个,都拧,心中分明都有对方,但是都不愿意先开口的!不如,我们搞点事?”

    “嗯?”权胜蓝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事,会比生死更能看懂人心了!”顾谨之轻轻笑了笑,“顾儒林那小子,啥事都是一副兴趣缺缺的性质,倒是对明瑜很是上心,咱们那丫头也是个机灵鬼,冬猎在即,我们就借冬猎逼一逼那对小夫妻,如何?”

    权胜蓝微微眯起眼,看着顾谨之:“明瑜那孩子,武艺不精……”

    “你我都是风雨中长大的孩子,明瑜一直被父皇母后护在膝下,未来,难免会太过娇弱!”顾谨之握着权胜蓝的手,一字一句的说道,“试一试又何妨,有洛宁在,总是能保她性命的!”

    权胜蓝的犹豫,没有超过一刻钟,就点了头,同意了。

    顾儒林和成禾,就这么,被权胜蓝和顾谨之这两只狐狸算计了。

    只不过,在冬猎之前,权胜蓝一直都没能逃脱被皇后召唤进宫的命运,即便是装病,竟然也被皇后抬了软轿抬进宫里,一连半月,每日都是恹恹的权胜蓝,终于在冬猎那一日有了神色,一大早便起来梳洗打扮,还可以穿上了她的骑马装,英姿飒爽,甚是好看,就连好容易才从太后宫里骗出来的顾明瑜也甚是喜欢:“娘真好看!”

    权胜蓝弯腰将顾明瑜抱在怀里,笑道:“你娘当年可是这京城的第一美人,自然是好看的!而且这骑马装啊,还不如你娘我当初穿将帅服的时候好看呢!”

    顾明瑜一脸崇拜的看着权胜蓝:“娘,我也想穿将帅服!”

    权胜蓝愣了一下,然后伸出手,轻轻的刮了刮顾明瑜的鼻子:“你自然穿得!”

    权胜蓝这边已经顾谨之一起出门了,而大皇子府里,成禾却还在用早膳。

    大皇子已经在院子了等了一个多时辰了,可是成禾却还是不紧不慢的起床,梳洗,用早膳,而大皇子也不急,就这么站在院子里好好等着,竟然也是没有恼怒。

    顾儒林站在院子里,看着原本破败的院落已经被整理好了,花圃里还种上了菜,顾儒林的目光就渐渐温柔,即便等了许久,也不觉得无聊不耐烦。

    等了整整两个时辰,成禾才打扮的好好的,出了院子。

    走出屋子的时候,她一眼便看到了一身骑马装的顾儒林,身材修长,面容姣好,实在是俊朗的很。

    顾儒林站在那里,看到成禾,眼睛一亮,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然后对着成禾伸出手:“你今日很好看!”

    成禾愣了一下,将手放在顾儒林的掌心。然后垂下眼,轻声说道:“殿下今日,也甚是俊朗!”

    两个许久不曾说话的人,在这一刻,倒是像极了恩爱夫妻,顾儒林走在成禾身边,嗅到了她身上淡淡的牛乳味,忍不住问道:“早膳可是用了牛乳茶?”

    “是!”成禾乖乖的应了,“听说父皇这一次冬猎,准备夫妻同猎,便是母后也会亲自下场,只是妾身不善骑术,今日去了冬猎,只怕要给殿下丢脸。”

    顾儒林却是满不在意:“今日,除了沅王府的那对夫妻,其他人,只怕都是要输的,包括我父皇母后,沅王少年成名,武功深不可测,能打的过他的人,至今,我还没有见过,至于沅王妃,更是我朝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以女子身份挂帅上战场的,能胜过她的女子也甚少,我们只是去玩,不在意输赢!”

    顾儒林的声音很温软,成禾听着,心里的芥蒂也略微有些放下:“妾身知道了!”

    两人走到府邸门口,门口停了一辆马车,顾儒林牵着成禾走到马车前:“马已经去了冬猎场地了,我们坐车去!”

    成禾点了点头:“好!”

    顾儒林扶着成禾上了马车,一路上,成禾的手都被顾儒林握在手心里,成禾很是乖巧,不说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安静的坐着,只是顾儒林却不喜欢这样子的成禾。

    马车慢慢向前走着去,成禾就这么静静的坐着:“你先前给我送的荷花酥,很好吃,丫头说,是你亲自做的!”

    成禾愣了一下,然后想起那一日权胜蓝来府上,被权胜蓝拿去送给顾儒林的荷花酥,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轻的笑起来:“那荷花酥,原本是给沅王妃用的,沅王妃说殿下辛苦,就送去给殿下了!殿下若是喜欢,往后妾身给殿下做!”

    顾儒林沉默了一会儿,慢慢放开握着成禾的手,轻轻的应了一声:“嗯。”

    跟在外面的小厮丫鬟听的清清楚楚,忍不住叹气,殿下分明以为那盒点心是皇子妃的讨好,可皇子妃却说点心是沅王妃送的,实在是,朽木不可雕!

    马车缓慢的行驶着到达了冬猎场地,顾儒林率先下车,然后回头扶着成禾下车,成禾站在马车上,看着顾儒林那只白净纤长的手,轻轻的将手搭在了顾儒林的手心:“多谢殿下!”

    顾儒林顿了顿,然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我们是夫妻,不用这般生疏恭敬!”

    成禾不应答,只当做没有听到。

    顾儒林脸色逐渐难看。

    因为成禾收拾的时间有些久了,所以顾儒林他们来的,算是最晚的了。

    成禾跟在顾儒林身边乖巧的走着,远远的,就看到了穿着一身银白骑马装的权胜蓝,那副模样,甚是俊朗,一时之间,竟是挪不开眼。

    顾儒林一直往前走,忽然觉得身边的人走得越来越慢,便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只看到成禾一直看着一个方向发愣,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了他那个搔首弄姿的婶婶,顾儒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走吧,我带你过去!”

    成禾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顾儒林:“啊?”

    顾儒林看着成禾这副呆呆的样子,忍不住轻笑一声,然后无意识的伸出手轻轻的刮了刮成禾的鼻子:“你不是一直盯着元沅王妃看嘛,那我就带你过去看看,可好?”

    “殿下!”许久没有这么亲昵过了,成禾直接红了脸。

    顾儒林握住成禾的手,把她的手紧紧地捏在手心里:“也不知道沅王妃给你们下了什么迷魂汤了,竟然是比那些年轻的公子哥还要受欢迎一些!”

    成禾低低的笑着,却是不语。

    顾儒林认命的带着成禾走到权胜蓝身边,权胜蓝正在和旁人说话,见到成禾来了,便轻笑着道:“你们来了,我还以为,今日的冬猎会,你们夫妇是不准备来了呢,原来是晚到了啊!”

    “我贪睡了一些,就睡过头了,让殿下等了我许久,这才出门,所以就来晚了!”成禾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权胜蓝看了一眼顾儒林,总有几分嫌弃,然后伸出拳头,一拳打在顾儒林的肩膀上:“这回冬猎,你小子总能赢我们一局了吧!”

    顾儒林看了儿一眼不远处正在套马的顾谨之,很懂事的认怂:“应当是赢不了的!”

    权胜蓝看着顾儒林,没好气的抬脚踹了一下,却被他躲开:“没点出息!”

    顾儒林却是面不红气不喘的:“我可不是顾酋赫,为了争这么一口不可能争赢得气,被皇叔吊着打!”

    是了,前几年冬猎的时候,因为顾酋赫大言不惭的说顾谨之已经上了年纪,被夺了冠的顾谨之吊在树上一天一夜,最后还是皇后去求请,才将人放了下来。

    顾儒林在这一方面,就一直都是很知趣的。

    “对了,听说明瑜也跟着来了!”顾儒林忽然想起什么事情,然后开口问道。

    权胜蓝点了点头:“知道我们要出来冬猎,那丫头安耐不住,就非要跟着一起来,你皇祖父答应了,我便让笙箫看顾着她,在这边上安全的地方骑骑马,练练箭!”

    几人寒暄片刻,锣鼓声便响了起来,一声高唱的“开始”,众多马匹夺道而出。

    成禾骑着一匹棕色的千里马,是顾儒林亲自挑选的,成禾少有狩猎,所以也没有圈养马匹,只能从皇家马厩里随机挑一匹。

    锣鼓声响起的时候,顾儒林扶着成禾上马,有些担心,千叮咛万嘱咐:“我不会骑得很快,你要好好的跟在我身边,知道了吗?”

    成禾看着顾儒林,感受到他眼底的担忧,便乖巧的点了点头:“我知道的,殿下放心!妾身虽然少有骑射,但是骑马还是好的,不会摔下马来的,殿下只管好好狩猎,莫要太过担心于我!”

    “知道!”顾儒林摸了摸马匹的脸,松开缰绳,走到自己的战马前,翻身上马。

    开始的时候,顾儒林回头看了一眼成禾,见她一脸笑意的坐在马背上,便放了心,专心的等旗手挥旗,旗子落下的那个瞬间,顾儒林夹紧马肚,他的凌驰便飞奔出去,直追顾谨之。

    顾谨之感受到身后有人穷追不舍,回头看到顾儒林的时候,却也不惊讶:“臭小子,你这马,可是好马啊!”

    顾儒林勾了勾唇角:“自然是比不过皇叔的!”

    男人们弯弓射大雁,女人们也都不是小瞧的,尤其是权胜蓝,一开场,便连出三箭,射中了三只兔子,竟然是比男人们都要快一些,因为是熙王妃亲妹的身份,而受邀的李楠则骑马跟在身旁:“胜蓝姐姐好箭法!”

    权胜蓝笑了笑,回头的时候,看到了一旁拉弓射箭,射下一只穿梭在草丛里的灰兔,权胜蓝愣了一下,然后看向李楠:“别跟着我,自己去玩!”

    李楠玩心重,笑了笑,骑着马就走了。

    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权胜蓝才轻轻夹了一下马肚子,向着成禾那边走过去,成禾正好把射下来的猎物装进袋子,见到权胜蓝过来,眼角都笑的弯了起来:“婶婶!”

    “你跟着我做什么?”权胜蓝看着成禾上马,笑着问道。

    “我眼力不好,瞧不见哪里有猎物出现,跟着婶婶,还能捡到一点皮毛!”成禾骑上马,笑呵呵的看着权胜蓝,“虽然有我这个拖累,殿下多半是赢不了的,但是我想着,总不能空手而归的,不然太丢人了!”

    权胜蓝看着那只兔子,笑了笑:“小丫头片子,也是个会藏拙的人啊!”

    成禾愣了一下,知道权胜蓝是看出她的箭法了,便有些尴尬的摸了摸下巴:“我爹爹兄长他们都是文官,不喜欢女孩子舞刀弄枪,但是也顺着我,让我娘给我请了教头!”

    权胜蓝笑了笑:“既然有点本事,就别藏着掖着,成禾,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成禾看着权胜蓝,眼睛都微微发亮,然后笑了起来:“好啊!婶婶,我们比一比,若是差的太多,你也不许笑话我!”

    “绝对不笑话你!”权胜蓝大笑两声,然后拉紧缰绳,“终点见!”

    权胜蓝率先骑马而去,成禾笑了笑也紧随其后,但是权胜蓝速度太快,成禾终究还是没跟上,猎场很大,容易迷路,成禾就一路做了记号,想着到时候可以和顾儒林汇合。

    顾儒林在猎场中奔驰,却忽然听到一阵马蹄声,似乎是在追逐的样子,顾儒林猛地停下马,抽出刀剑:“谁!”

    洛宁骑着马慢慢停下来,然后一个翻身下马:“大皇子殿下,明瑜郡主遇刺,被人劫走,属下已经派人前去追杀,但是属下一路都寻不到王爷……”

    “你说什么!”顾儒林皱眉,立刻调转放下,“我现在立刻回去,你去寻皇叔回来!”

    洛宁眼看着顾儒林离开,长吁了一口气:“希望郡主,千万别说漏嘴了,不然大家都免不了一顿板子!”

    顾明瑜是实实在在的被人劫走了,也的的确确是心怀不轨的人,只不过,这一次劫杀,巾帼卫早就知道风声了,只不过顾谨之夫妇是完全没有把这一次所谓的复仇劫杀放在眼里,要知道,这种劫杀,每年都要上演好几次,权胜蓝小时候就经历无数次了。

    借着这次劫杀,顾谨之和权胜蓝打算让顾明瑜历练一下,也刚好,作为顾儒林和成禾之间可能存在的调和剂。

    顾儒林穿插小路回营地的时候,好巧不巧的就遇上了劫杀的刺客,算是正面对上,可对方足有二十多号人,而顾儒林不过独自一人,一来二往,被划伤数道伤口,但终究还是将人给救了下来。

    整个营地都因为顾明瑜被劫而闹得鸡飞狗跳的,权胜蓝和顾谨之却是心宽体胖的找了个地方烤兔子吃,权胜蓝看着渐渐暗沉下来的天色:“你说,顾儒林他们会不会被逼到我们曾经去的那个山洞!”

    顾谨之摇了摇头:“他那匹马应该是跳不上去的!”

    顾谨之猜的是非常的准,就顾儒林那匹养尊处优的千里马,奔跑起来确实是急速,但是想要让他越过断崖,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所以,顾儒林也不可能会堵上这个法子,但是他还是很不巧的找到了那个山洞,只不过,比当初的顾谨之,狼狈的太多太多。

    顾儒林被追杀之时,为了躲避刺客,只能放走马匹,自己带着受伤的顾明瑜躲在草丛里,却在好不容易可以出来的时候,不慎跌入山崖。

    顾儒林借力打力翻上悬崖峭壁,竟然顺着藤蔓爬上了那座断崖,然后在天黑之前找到了那个山洞。

    顾明瑜受了一点小伤,一路上不哭不闹,睁着大眼睛看着顾儒林,一直等到顾儒林说,可以说话了,她才开口道:“儒林哥哥,我伤口疼!”

    顾儒林愣了一下,想要解开顾明瑜的衣服看伤口,但是顾明瑜毕竟是女孩子,男女三岁不同席,他一个做堂哥的,扒妹妹衣服,万一叫人看到,只怕会被人当做变态吧!

番外 顾儒林篇7

    顾儒林愣了一下,想要解开顾明瑜的衣服看伤口,但是顾明瑜毕竟是女孩子,男女三岁不同席,他一个做堂哥的,扒妹妹衣服,万一叫人看到,只怕会被人当做变态吧!

    顾儒林看着顾明瑜许久:“明瑜,你可以自己处理伤口吗?”

    顾明瑜伸出手探了探伤口,然后摇头道:“怕是不行,我够不到!”

    “那,你先忍忍,你是女孩子,我不是你亲生哥哥,不能脱你衣服!”顾儒林看着顾明瑜,一字一句的说道,“这是皇家猎场,应该用不了多久,就有人来救我们了!”

    顾明瑜有些委屈,但还是点了点头。

    顾儒林坐在那里,顾明瑜有些困倦,就靠在顾儒林怀里,慢慢睡着了,顾儒林等了许久,一直到深夜,都没能听到有人来寻,就在他将睡不睡的时候,忽然传来一声惊呼,顾儒林猛地惊醒,立刻拿起了手中的剑,慢慢的向着洞门口去.。

    走到洞门口以后,顾儒林听到一声马吠,然后就看到成禾从角落里慢慢走了出来。

    原本光鲜亮丽的成禾,大概是摔了跤,这会儿灰头土脸的,衣角都破了好几块,顾儒林快步走过去,一把握住成禾的手,提着她左看右看,然后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听说明瑜被抓了,就想说先回营地,回了营地见你不在,听洛宁说,你去找明瑜了,我有些担心,就也去寻,走到半路上听到狼嚎,然后被狼嚎声一路逼迫到这边!”成禾看顾儒林,有些委屈的说道,“我从北面的断桥过来,那座桥我还未完全到这边,桥就断了,若不是我反应快,这会儿,殿下只怕只能见到我的尸首了!”

    顾儒林看着成禾微微泛红的脸,有些心疼,然后握住成禾的手,伸出手轻轻地擦拭着成禾的脸:“有没有带信号?”

    “带了,但是放不出来,像是潮了!”成禾一遍说着,一边从怀里拿出信号烟火。

    顾儒林接过,看了一眼,果然和他的那个烟火一样,无法点燃了。

    “你胆子倒是大的,竟然一个人来寻我!”顾儒林看着成禾,心下有些后怕,“若是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

    “我,我也就是一时之间急坏了!”成禾委屈的看着顾儒林,“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饿狼,一路追着我,可偏偏,我看不见他,拿着弓箭也不知道射哪里……”

    顾儒林心下有了几分计较,摸了摸成禾的脑袋:“罢了,那狼也是该死,若是叫我寻到了,定然扒光他的毛!”

    要被拔毛的洛宁躲在树上,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只觉得心虚的厉害。

    成禾的手被顾儒林握在手心里,暖暖的,成禾也就这么被蛊惑着,跟着他走进了山洞里:“也不知道父皇他们什么时候能寻到这里,我们只能现在这里待着,我看放在这天黑压压的,一颗星星都不曾有,只怕会下雪!”

    “我们都这么惨了,还要下雪,这也太惨了吧!”成禾有些委屈的看着顾儒林,顾儒林刚要抬手安慰,却牵扯到伤口,猛猛的吸了一口气,也正是吸了这么一口气,成禾发现顾儒林受伤了,“殿下,你……”

    顾儒林却摇了摇头,拉着成禾走进山洞深处:“明瑜也受伤了,我随身带了一瓶金疮药以备不时之需,你先给成禾看一下,我出去找找看有没有干柴!”

    成禾眼巴巴的看着顾儒林,然后点了点头:“好的,殿下仔细身体!”

    顾儒林捏了捏成禾的小脸,转身离开。

    成禾在顾明瑜身边蹲下,到底是娇生惯养的孩子,纵然心性坚定,但是身子还是娇气的很,受了伤又受了惊,没有半会儿的功夫,就发起了烧,这会儿脸都烧红了。

    成禾自己也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刚刚成婚,也不会照顾孩子,只能小心翼翼的给顾明瑜脱衣裳,脱着脱着看到那样大的伤口,就忍不住开始骂:“狗贼,变态,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哪里算是个人啊……”

    顾儒林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成禾拿着帕子小心翼翼的给顾明瑜擦拭伤口,他一个大男人不好意思看,就只能转过身去:“你再等一等,我看看能不能找一点水来!”

    这都是山顶了,哪里来的水!

    顾明瑜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但还是点头。

    “你说你一个毛娃娃,就是个奶娃娃的样子啊,可偏偏就是个女孩子,受了伤,你哥哥都没法子给你包扎,说的好听是男女有别,说的不好听,那就是你哥哥迂腐,你说对不对!”成禾给顾明瑜撒药的时候,忍不住吐槽说道。

    “嫂嫂不知道吗?因着皇兄以前喜欢过我娘,所以外头总有人传言,说皇兄待我好,是因为我像了我娘!”一直昏睡的顾明瑜慢慢睁开了眼,“自打我记事起,就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非要给大皇兄冠上一个乱伦的名头,想要让皇帝伯伯厌弃大皇兄!”

    “我知道啊!”成禾一边撒着药,一边轻轻地吹着,“凡事都是要见仁见智的,你皇兄可是最最正直得人,那些人也只敢在背后泼脏水,正面里的,哪个敢说?不说旁的,就是让你爹爹沅王爷知道,能放过他?”

    “可凡事,还是要小心谨慎些的!”顾明瑜因为发烧,多少还是有些虚弱无力,说着说着,便又有些困倦。

    成禾看着顾明瑜小小的脸,冷不住冷哼:“哪个同你说的这些?”

    顾明瑜愣了一下,然后看向成禾:“照顾我的宫女,她们都是这般同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你可知道,你的背景有多强大?”成禾给顾明瑜上好了药,然后给她穿好衣服,怕她冷,就解开外袍,将她抱在怀里,“你外祖父,可是保疆卫国数十年的护国将军权子言,你外祖母是创立巾帼卫的始祖,你外祖母的母族,可是我朝最大的皇商沐家,你可是沐家这么多后代里,唯一的一个女儿,你有多少表哥,那可都是人中龙凤!”

    顾明瑜微微敛着眼,细细的听着。

    “你还是太上皇和皇太后手掌心里最疼爱的宝贝,顾明瑜,论背景,只怕是其余的几个公主都没有你来的厉害一些!”成禾捏着顾明瑜的小手,笑着说道,“你呀,只要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就是将这京城翻个底朝天,也是有人护着你的!”

    顾明瑜低垂着眼,不说话。

    “我们呢,不惹事,也是对的,但是不能事儿来找我们,我们还要忍气吞声啊,若是往后,再有人说你,说你大皇兄的坏话,你就找人打他,往死里打,哪怕是朝中大臣的孩子也没关系,出了事,就是他们不给你兜着,嫂嫂也给你兜着!就像之前欺负你的那个小世子,咱们不怕他们!”

    顾明瑜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嫂嫂做什么对我这样好,我可是听皇后娘娘宫里的人说了,你现在和我大皇兄闹脾气,许多日都没有同房了呢,还想着护着我,我护着嫂嫂还差不多呢!”

    “嘿,你这小没良心的!”成禾有些羞恼,伸出手戳了戳顾明瑜的额头,“我愿意护着你,那是因为,你娘可是我心里的大英雄,美艳不可方物,武功不可小觑,明瑜啊,你往后,一定同你娘一般厉害!”

    “那我肯定比我娘还要厉害些!”顾明瑜轻轻笑起来,然后看着洞门口,“皇兄回来了!”

    成禾愣了一下,然后就看到顾儒林从洞口哪里慢慢走了进来,水自然是没有寻到的,但是他的头发上却是沾了不少雪花,成禾愣了一下,然后问道:“这是下雪了?”

    顾儒林点了点头:“对,下雪了,而且,下的还挺大的,看这样子,我怕过了一夜,或许会将我们的洞门口堵住不少!”

    成禾脱了外袍给顾明瑜裹上,自己一时没忍住,抖了抖身子:“好冷!”

    顾儒林一个健步冲过来,将披风脱下盖在了成禾的身子上:“你做什么脱衣服啊!这样冷的天,没得惹了风寒!”

    成禾愣了一下,然后拉着顾儒林到一旁坐下,用自己的外袍将顾儒林和顾明瑜两个都好好包裹起来:“你在这里,将火点上,我去接一点雪花,还有我的马,我也得牵进来!”

    顾儒林被忽然强势的成禾安排的明明白白,一脸震惊的坐在那里,看着自己平时吃了睡,睡了吃的妻子徒手拿起一块巨石。

    顾明瑜抬头看了看一脸不知情的顾儒林,笑了笑:“看起来,你是不知道咱们家嫂嫂的厉害了吧!”

    顾儒林看着成禾好一会儿,最后一本正经的看着顾明瑜:“小孩子家家的,不要多管闲事,睡觉!”

    被教训的小孩子顾明瑜,没忍住,直翻白眼:“你就一个劲的烦好了,小日子不好好的过,吵吵的那叫一个厉害,我娘都说了,你和嫂嫂,比她和我爹年轻那会儿还折腾!”

    “那是你娘瞎说!”顾儒林冷哼一声,“要知道,你爹娘当年为了能成婚,轮番着去宫里跪求,那是真的难,我和成禾,可是顺利成婚的!”

    “可是你们成婚以后,成天吵吵闹别扭!”顾明瑜一脸嫌弃的看着顾儒林,“男子汉大丈夫的,总是和女人吵架,皇兄,你算不得是个男人!”

    被一个半大的孩子说自己不是男人,顾儒林也是很失败的了,他看了一眼顾明瑜,冷声道:“赶紧睡!”

    顾明瑜深知现在自己是要依靠顾儒林的,不能惹怒他,所以乖乖的闭上眼。

    成禾生来便是食量惊人,四个乳娘都还饿的直哭,成家的人也不多想,以为是乳娘乳水不足,后来大了一些,成家才发现,成禾不仅食量惊人,而且力大无穷。

    在京城之中,但凡家境殷实的人户,总会请个教头教家中孩子武艺,成禾上头有个兄长,自然是要自小习武的,武艺强人体魄,成禾也就跟着小打小闹。

    三岁的奶娃娃,轻而易举的拎起教头用尽全力才能拿起来的巨石时,成家人才知道,成家嫡出的大小姐,生就了一身力大无穷的本事。

    只是这本事,怎么就生在了较弱的女儿家身上了呢!

    成家人决定将这事瞒下来,一瞒,就瞒到了女儿出嫁。

    顾明瑜到底是受了惊吓又受了伤,窝着没多久,就睡着了,顾儒林将顾明瑜用外袍裹好了,就点燃了火堆,外头还在下雪,成禾许久都没能回来,顾儒林有些担心,就想着说要出去看看,谁知道,一出去,就看到了,他那娇娇弱弱的娘子,这会儿整驮着一个一人粗的大树回来,身边还跟着她那匹小马!

    顾儒林觉得有些不能接受,一直到顾明瑜走到他身边了,才开口道:“你这是做什么……”

    “不是下雪了嘛,用这颗树挡着洞口,那雪就不会吹进来了!”顾明瑜说着,就将树放下,发出了一声巨响,躲在远处的洛宁也被吓了一跳,差点从树上掉下去。

    成禾把树拖到洞门口,严严实实的盖住,然后脱下身上的披风盖在顾儒林的身上:“这马委实不听话,跑了老远,我走了许多路才将它拉回来,我在马上放了三个水袋,还有我猎的几只兔子,应该能果腹!”

    顾儒林看着成禾牵着马向前走,只觉得眼前这个人,不像是自己的妻子。

    成禾见顾儒林没有说话,便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怎么了?”

    顾儒林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

    成禾也没有多想,见顾明瑜睡着,就蹲下探了探她的额头:“有些发烧了!这天这样子冷,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熬过去!”

    “明瑜从小就有宋嫣然调养身子,算的上是百毒不侵的,应当过一会儿就好了的!”顾儒林慢慢走到成禾身边,“倒是你,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或者受伤的?”

    成禾摇了摇头,然后拉着顾儒林坐下:“殿下,你将这外袍脱了,我给你看看伤口!”

    “都是些小伤,不碍事的!”顾儒林看着成禾,摇了摇头。

    成禾看着顾儒林手上擦不掉的血迹,有些恼火:“让你脱掉就脱掉,我们总归还没和离呢,那就是夫妻,难不成还看不得你的身体不成!”

    顾儒林一噎,看着成禾好半晌,才伸出手慢慢解开自己身上的衣带,褪去外袍。

    白色的中衣被鲜血染满,权胜蓝看着顾儒林许久,然后叹了一口气:“这就是你说的不碍事?”

    顾儒林慢慢脱下中衣,已经干涸的血液撕扯到伤口,将刚刚结痂的伤口撕破,又开始流血。

    成禾看着顾儒林身上的伤口,忍不住皱眉:“怎么伤的这样重?”

    “还好,都是皮肉伤,没有伤到筋骨!”顾儒林说着,拿起刚才给顾明瑜上药的药瓶,递给成禾,“你帮我上药吧!”

    “不然呢,你还想自己来啊!”成禾没好气的接过伤药,看着顾儒林背上的伤口,微微红了眼,“你这伤,都快能看到骨头了,你还说不碍事!”

    顾儒林没说话,只是看着火堆发呆。

    成禾用水壶里的水沾湿了帕子,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擦拭掉他伤口上的血痂,然后露出了狰狞的伤口,成禾忍着心疼,将药一点一点的洒在伤口上:“疼吗?”

    “我说不疼,你信吗?”顾儒林轻笑了一声,然后穿上衣服,回头看向成禾。

    成禾对上顾儒林深邃的目光,顿了顿,然后躲开:“殿下看什么?”

    “我在看,我这娇娇弱弱的小妻子,是怎么用一只手拖回来洞口那棵巨大的树来的!”顾儒林看着成禾,唇角微微上扬,“我以为,你只是食量过人,却不想,你这力气,也是过人啊!”

    “还请殿下帮妾身保密才是!”成禾抬眼看向顾儒林。

    顾儒林看着成禾,微微挑眉,然后轻笑:“凭什么?”

    成禾顿了顿,然后咬牙:“凭我是殿下明媒正娶的妻子!”

    “明媒正娶啊!”顾儒林轻笑,“你不是扬言要与我和离?和离以后,你可就不是我的妻子了,既然不是妻子,我做什么,还要与你保密?”

    成禾心口一痛,然后抬眼登着顾儒林,瞪了许久,最后才低下头:“只当妾身求你的,纵然往后我们和离了,我爹和我兄长到底还在朝做官,总是给你们皇家卖命的,总要给我爹爹和兄长一些颜面的!”

    顾儒林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猛地抬手握住成禾的手,将人拉到面前:“你怎么这样倔,你就不能说一句,你并不想要与我和离吗?”

    成禾愣住了,然后直勾勾的看着顾儒林,最后竟然是落了泪。

    顾儒林慌了神,看着成禾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最后只能将成禾拥进怀里:“你莫要哭了,我从未和女子接触过,我若是做了什么你不喜欢的事,你大可以同我直说,只求你现在莫要哭了!可好?”

    女孩子开始落泪以后,就很难止住,不论顾儒林说什么,成禾都不断的流泪。

    顾儒林没了法子,将成禾紧紧地抱在了怀里:“你哭吧,尽管哭,等你哭高兴了,我们再说!”

    成禾的哭声戛然而止,她从顾儒林的怀里抬起头来,一脸幽怨的看着顾儒林:“你怕不是疯了吧,我都哭成这个样子了,你还要同我说什么!”

    “我们来说说,你要怎么样,才能不同我和离!”顾儒林看着成禾,伸出手轻轻的擦拭掉顾儒林眼角的泪水,“成禾,我不想和你和离,我也不想一个人睡在书房,书房里的床硬的很,我现在时常怀疑,前些年,我还未成亲的时候,是怎么在那么硬的床上睡了那么多年的!”

    成禾扁了扁嘴:“书房的床硬,你就不会回卧房去睡嘛?你自己的卧房!”

    “我一个已经成婚的人,竟然还要一个人睡卧房,说出去,那都是笑话,那还不如睡书房,睡书房,人家只道我事务繁忙,总想不到,我是叫妻子从房里赶出来的!”顾儒脸看着成禾,忍不住轻声说道。

    成禾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眼看向顾儒林:“什么叫做我将你从房里赶出来,分明是你自己不来!”

    “我怎么不去,我去你房里,你同我说的什么,说要给我纳妾,我赌气不去,你也不叫人来请我,你看看我那些同窗伴读的妻子,那个不是好茶好水的去请,有点手段的,装病也要叫人去请的!你倒好,好不容易送来的荷花酥,还是给权胜蓝,权胜蓝不要的!”顾儒林说着,都有些委屈。

    成禾看着顾儒林好一会儿,最后没忍住,轻轻笑了起来:“你,你怎么,你怎么这样无聊,还同旁人去比这些!”

    顾儒林握住成禾的手:“我不曾娶妻,也没有通房妾室,至今,也就只有你一个女人,你同我生气较劲,我却连你为什么生气较劲我都不知道,我只能去和他们喝酒,你也是个没良心的,我就是喝的再多,也再没能见你来接过我!”

    成禾低下头没说话。

    顾儒林看着成禾,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我的性子冷,除了和权胜蓝那男人婆吵嘴的时候,能多说几句话,今日,算是我话最多的一回了,全是与你说的了!成禾,你同我说一说,你究竟在气什么?若是我错,我就改,若是我没错,是你的错,那我也不怪你!”

    “什么叫做我的错!”成禾抬眼看向顾儒林,猛地一拳打在了顾儒林的胸口上。

    顾儒林本就受了伤,这么一打,差点没缓过气来,成禾一晃,就想着站起来看看,然后撞到了顾儒林的下巴,最后,两个人都捂着各自受伤的伤口哀嚎。

    卷缩在一旁睡觉的顾明瑜,实在没眼看,趁着两个人都没注意,翻了个身,好让自己眼不见为净,她以往总觉得皇兄厉害,如今却只觉得,皇兄若不是生在了好的家室里,只怕,就这个脑子,连媳妇都也不一定能娶到吧!

番外 顾儒林篇8

    卷缩在一旁睡觉地顾明瑜,实在没眼看,趁着两个人都没注意,翻了个身,好让自己眼不见为净,她以往总觉得皇兄厉害,如今却只觉得,皇兄若不是生在了好地家室里,只怕,就这个脑子,连媳妇都也不一定能娶到吧!

    两个人各自哀嚎了半晌,然后再对视,都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笑了半晌,顾儒林抬手轻轻的擦掉陈成禾眼角的泪意,然后轻声诱哄道:“那你现在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生气了吧!”

    漂亮的脸蛋,再加上蛊惑的声音,成禾有些受不住,慢慢松口:“我,我从未生过殿下的气,只是,在生我自己的气!”

    “生自己的气?”顾儒林更懵了。

    成禾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鼓起勇气说。

    “我自幼便是力大无穷的,若是生在普通人家,大概,会去参军,或者自己做些行当,总归,我不会是如今的模样!”成禾低下头,轻声说道,“可是我,生在了权贵家中,我祖父权倾朝野,我爹爹紧随其后,就是我兄长,也是厉害的,权臣的子女,哪有什么自由可言!”

    “从我记事起,我就被逼着学琴棋书画,我明明生了一身的本事,可偏偏,却要装作一副文弱女子的模样,就因为,我是权臣家的女儿,未来,总是要嫁去权贵人家,说的好听,富贵无疑,说的难听些,就是政治联姻!”成禾看着顾儒林,“也正是因为如此,我嫁给了殿下!”

    顾儒林看着成禾,心里有些发慌:“你可是后悔了?”

    成禾摇了摇头:“嫁给殿下,我从未后悔过!”

    “那你……”

    “出嫁以前,我娘三令五申,告诉过我,男人三妻四妾在所难免,我性子软糯,没什么心机,也不爱同人打交道,我要做的,就是无欲无求,所谓无欲无求,就是,什么都不争,权,钱,情,什么都不要!”成禾看着顾儒林,“可是我没做到!”

    顾儒林握着成禾的手,渐渐收紧。

    成禾苦笑一声:“殿下,我对你,终究还是动了情!”

    顾儒林看着成禾,眸光深沉,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成禾抬眼看着顾儒林:“殿下,你可知道,女人一旦动了情,她便会有希冀,我开始希望,你的眼里,心里,满满的都是我,我甚至开始奢求,你未来不会有其他人,可是你皇子,当今圣上的嫡长子,未来要继承大统的人,我又怎么可以去奢求这些呢?”

    “成禾……”

    成禾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顾儒林的下颚:“殿下,我到底没能听我娘的话,将你放在了我这颗最没用的心上了!我深知您未来可期,我又怎么能,我又凭什么,要求您把我也放在心上呢?”

    “为人君子,凡事都应当以国家大事为先,不论是妻,是妾,亦或者子女,大多都是为了国家大事而可以牺牲的,我自幼读书,虽不懂君王之道,但是却明白作为一个贤君的女子,断不能成为君王的负累!”成禾看着顾儒林,一字一句的说道,“殿下,我已经不是一个合适的大皇子妃了!”

番外 顾儒林篇9

    “为人君子,凡事都应当以国家大事为先,不论是妻,是妾,亦或者子女,大多都是为了国家大事而可以牺牲的,我自幼读书,虽不懂君王之道,但是却明白作为一个贤君的女子,断不能成为君王的负累!”成禾看着顾儒林,一字一句的说道,“殿下,我已经不是一个合适的大皇子妃了!”

    顾儒林看着成禾许久,最后将人拉进了怀里:“所以,你就是因此,不愿见我?”

    “我不能成为殿下你的绊脚石,可是我也做不到收回自己的心,我能做的就是躲起来,躲得越远越好!”成禾靠在顾儒林的怀里,嘤嘤切切的哭着。

    顾儒林将成禾紧紧的抱在怀里,就好似要将人揉进骨血一般。

    “绊脚石吗?”顾儒林嗅着成禾发梢上淡淡的清香,喃喃自语,他忽然想起来,顾谨之曾经同他说过的话,“说什么红颜祸水,其实,只是因为,我们不够强吧!”

    成禾不懂顾儒林在说些什么,只是将脸埋在他的怀里,她真的是很想念顾儒林的怀抱,想念的太久太久了。

    大概是两个人抱得实在是太久了,顾明瑜就是想要装睡,也实在是装不下去了,就坐起了身:“皇兄啊,你能不能,先烤只兔子给我吃,我实在是太饿了!”

    相拥的两个人,就好像是被雷劈到了一样,赶紧分开,尴尬的站在两边。

    顾明瑜看着扭扭捏捏的两个人,叹了一口气,然后裹着宽大的披风,挪到火堆面前:“你们不是夫妻嘛,宝宝都能生的了,有什么好害羞的,我爹娘那么一大把年纪了,不也照样在我面前搂搂抱抱的!”

    成禾的脸更加的红了,捧着脸低着头不说话。

    顾儒林看了看成禾,没好气的抡起拳头在顾明瑜的脑门上打了一下:“小姑娘家家的,在说些什么呢!”

    顾明瑜轻哼了一声,将自己团团抱住:“我娘说了,你们夫妻两个啊,就是小年轻,各自闹着,但是感情这个东西啊,闹着闹着就散了,有什么事儿,就得说出来,若不是不说出来,总是憋着,憋得久了就会伤肝,伤心,伤情!”

    小小年纪的顾明瑜,在感情这回事儿上,倒是很清楚的样子。

    顾儒林和成禾两个人各自坐着,成禾手脚麻利的准备好了兔子,放在火堆上烤着,烟火熏着,顾明瑜就有些困,抱着自己的膝盖,头一点一点的。

    顾儒林坐在顾明瑜的身边,看着坐在另一边的成禾,想起她方才说的话,心口暖成一片因为动了心,所以想要一人独占,可又因为动了情,不舍阻挠他的大好前途,顾儒林忽然懂了成禾的难过。

    顾家总是出情种,皇祖父是个情种,苦等皇祖母多年,终于将她娶为正妻,可纵然是正妻,可是皇祖母依旧要看着皇祖父一个又一个的纳妃子,因为皇祖父是天子,除了子嗣延绵,更重要的,就是要借此权衡朝堂势力。

番外 顾儒林篇10

    顾家总是出情种,皇祖父是个情种,苦等皇祖母多年,终于将她娶为正妻,可纵然是正妻,可是皇祖父依旧要看着皇祖父一个又一个的纳妃子,因为皇祖父是天子,除了子嗣延绵,更重要的,就是要借此权衡朝堂势力。

    皇祖父对皇祖母一往情深,可最终,皇祖母还是在无数的夜晚,孤枕难眠,因为皇祖父是天子,是大周的君主,他除了情爱,更多的,是要让大周富强,让大周百姓安居乐业。

    顾儒林是皇家人,是天子的嫡长子,不论旁的,便是迎娶成禾的时候,他也并不喜欢她,只是为了权衡势力,只是为了子嗣延绵,只是为了,他该娶妻了。

    顾儒林忽然想起成亲的那一日,他在外头应付那些个来吃喜酒的人,喝了许多酒,满身酒气的回了房,原本应该乖乖坐在床沿上等着自己来掀盖头的人,却端着一大盆面东走西窜,想要将东西藏起来。

    顾儒林侧头看着成禾,比之许多权贵之女,成禾的容貌,身材,都不是很出众,她之所以入了皇后的眼,便是因为她温柔体贴,爱笑且没有心计,祖父又是朝中鼎力,父兄皆是得力的人。

    可为什么,成禾的一颦一笑,就在他心里扎了根呢?

    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发现,成禾可以牵动他的情绪了呢?

    是在她给自己做衣服的时候,是在她给自己洗手作羹汤的时候,还是在她笑盈盈的迎接自己下朝回府的时候呢?

    顾儒林已经不记得了,他只能肯定一件事,那就是,这个小娘子,已经在她心里住下了。

    顾明瑜低着头,下巴一点一点的,显然是睡着了,顾儒林的手,慢慢绕过顾明瑜,握住了成禾的手。

    成禾下了一跳,差点惊呼出声,但是回头的时候看到顾明瑜,就生生的忍着了。

    成禾想要将自己的手缩回来,却不想,顾儒林竟然是多用了几分力气,将成禾的手紧紧握在了手心里。

    成禾挣扎了一下,就在要收回来的时候,顾明瑜动了动,成禾就不敢动了,屏气凝神的,生怕顾明瑜醒过来。

    顾儒林感受到成禾不再挣扎了,就轻轻的揉捏着成禾的小手。

    成禾的手很绵软,就好像顾明瑜的手一般,软软的很好捏。

    成禾的脸红成了一片,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奈何顾儒林根本不打算放开,没办法,成禾只能让顾儒林这么握着,只是提心吊胆的,生怕顾明瑜醒过来。

    顾儒林感受到成禾的乖巧,心里很是高兴,想将人抱到怀里来,一低头,却看到了靠在他身上的团子。

    要知道,顾明瑜想来是她放在手心里宝贝的小丫头,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顾儒林怎么看这个小妮子怎么他讨厌,忍不住嘟囔:“你爹你娘人呢,都这么时候了,也不来找你!”

    被念叨的顾谨之和权胜蓝这会儿已经回到了府上,坐在凉亭里看着雪花漫天飞舞,煮了一壶梅花酒,喝的酐畅淋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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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一笑不负卿介绍:
大雨,她跪在殿前,做了她这一生最任性的一件事,一如当初她的父亲那样,只为一纸婚书。
“我要嫁他,不论如何,我要嫁他,瘸了,瞎了,又如何,我只嫁他!”
她抱着决绝的心思,求来的婚书,求来的婚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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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骗我?你根本没有受那么重的伤!”
“那又如何,现在,全天下都知道,你非我不嫁!喜服你已经穿上,京城我已经派人四处把守,犹如铜墙铁壁,你,逃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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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狗系小男主,柔软易推倒,可奶可狼,只是狗起来的根本不是人,文已肥,可入手,坚决不亏!拈花一笑不负卿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拈花一笑不负卿,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拈花一笑不负卿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