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四章 天气之神
现在，西法已经拿到‘征服者’非凡特性，辅助材料方面，还差两个途径的半神血液。
至于仪式，他已经大致有一个轮廓。
等魔药消化得差不多的时候，晋升仪式也应该可以准备好了。
对于晋升序列一，西法不敢说有十足把握，但七八成把握还是有的。
可晋升序列一之后呢。
序列0，也就是真神。
之前已经有注视者提到过，一定需要容纳‘唯一性’。
可‘猎人’的唯一性至今下落不明。
西法只好按照自己所知道的线索，一个个寻找，一个个排除。
目前最明显，最容易追查的线索，就是掌握在知识与智慧之神教会里的封印物‘0-01’。
为了接近知识教会，了解‘0-01’，西法还用猎人雷利的身份，给‘冰山中将’艾德雯娜写了封信。
当然，西法没有直接在信里写明自己的目的，没有直指‘0-01’。
而是用迂回、婉转的说辞，表达了自己对伦堡的担忧。
并展现了自己愿意为伦堡，为知识教会做点什么的想法。
当然，这并非无偿的。
西法提出希望可以向知识教会请教一个问题作为报酬。
现在‘冰山中将’还没有回信，西法也不着急。
就算艾德雯娜没有回复，他也会前往伦堡，用其它方式接近教会，进行尝试。
想得出神时，西法的灵感有所触动，他轻笑了声：“我看到你了，进来吧。”
房间的门一点一点打开。
汉克的儿子，小男孩杰克有些腼腆，有些害怕地看着西法。
西法招了招手：“你想看魔术表演吗？”
杰克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想！”
他接着犹豫说：“但爸爸让我不要打扰你。”
“没关系，我休息得差不多了。”
西法站了起来，微笑道：“那么，你想看什么样的表演？”
片刻后，汉克听到楼上传来小小的，隐约的，像是打雷一样的声音。
他好奇地来到楼上，来到那两位尊贵客人的房间。
看到房间内，天花板上出现小小的一朵乌云。
那‘云层’里电光闪烁。
并且哗啦啦地下着雨，浇到地上时，又变成一颗又一颗小小的冰雹，发出啪啪啪的声音。
自己的儿子杰克在旁边兴奋地鼓掌。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杰克那么高兴了。
战争让这孩子的脸上失去笑容。
看见那位魔法师并末不耐烦，不高兴。
汉克就什么也没有说，悄悄地回到了楼下。
夜晚。
用过晚餐后，西法回到房间。
卡特琳娜给他端来了一杯茶，然后看了眼正在看书的‘木偶小姐’。
这时，房间里突然涌起虚幻的海雾。
卡特琳娜一下紧张。
她本能地感觉到一些不寻常的气息。
“不用紧张。”
“是我的信使来了。”
西法接过茶微微一笑，接着听到飘渺的，轻灵的歌声。
在歌声里，在海雾中，维丽尔小姐若隐若现。
她伸出遍布青金鳞片的手，将一封信轻轻放到了桌子上，朝西法微微一笑，便退入海雾里。
随后海雾倒退回缩，消失在空气中。
卡特琳娜这才放松了下来。
她的眼皮微微抽搐了下。
然后，卡特琳娜偷偷地打量了西法一眼。
她看得出来，刚才那位‘信使’的位格不低。
能够让她感受到压迫，可能是一位‘天使’。
一位‘天使’竟然给这位殿下当信使！
卡特琳娜发现，越是了解西法，越是觉得他深不可测。
在他身上有数不清的秘密。
每当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的时候，这位殿下又会展现她所不知道的一面。
堪称可怕的一面！
西法没有理会那魔女此刻的心情，招了招手，便有风托起那封信落进他的手里。
从信封中取出折叠的信件并展开，里面是‘冰山中将’艾德雯娜的亲笔信。
‘来信已阅。
很抱歉现在才回复你，这段时间，我征询了老师的意见。
现在伦堡的形势并不乐观，教会也受到一定影响。
因此，老师很乐意看到一位强大的猎人愿意帮助伦堡，帮助教会。
是的，他同意了。
如果你愿意提供帮助，教会很乐意为你解答问题，并且，不限一个。’
下面是艾德雯娜那位老师的姓名和联系方式。
西法记下来后，晃了下信件，它们就燃烧起来，抖落成灰尽。
第二天。
“你们就要走了吗？唐.吉诃德先生？”
汉克不舍地说道。
其它听说西法两人要离开的村民，也不舍地看着这位普通平凡，却拥有非凡能力的魔法师。
他们多希望这位魔法师在村里多停留一段时间。
这样的话，或许他们就不用再害怕风雪天气了。
西法笑了笑道。
“我有需要去完成的事情。”
“如果你们担心天气恶劣的话，我这里有一个办法。”
“你们可以向‘天气之神’祈祷。”
“事实上，我可以改变天气，也是采用了同样的方法。”
接下来西法留下了自己的尊名，然后挥手道别，带着卡特琳娜远去。
走了一段，西法转过身朝小男孩杰克挤了下眼睛。
并放出了一只由火焰凝聚的麻雀。
那小鸟绕着杰克的头顶飞了一圈后，就冲上了半空，接着炸出一朵又一朵的烟火。
村民们顿时轻呼起来。
当他们都被头顶的烟火吸引了心神时，西法伸手握着卡特琳娜的肩膀，两人的身形无声透明，消失在雪地上。
......
作为鲁恩王国的盟友，伦堡现在的处境并不好。
战争爆发之后，他们原本只需要抵抗来自弗萨克帝国的压力。
但随着因蒂斯也投入到战争里后，伦堡压力倍增，除了抵抗弗萨克人，还要防备因蒂斯人。
伦堡国境边界，靠近中部高原的那一带，最近就有一支来自因蒂斯，全由‘猎人’组成的非凡者队伍不断进行着骚扰。
今天也不例外。
一位伦堡边境军队的指挥官，从防御工事看出去，看到一根火焰长枪远远投来。
随后一团团凝缩的赤红火球在那长枪的引领下，越过大地，落在防御工事区域，制造出一片爆炸声。
第九百七十五章 迷雾海最强猎人
勐烈的轰炸，让指挥官连连诅咒起来。
“这些该死的因蒂斯人！”
“去，去把那个猎人找来，就说我答应他的要求！”
片刻之后，一些男人来到了这片修有防御工事的区域。
他们的首领，是个穿着白衬衣，套着黑马甲，金色短发三七开，眼眸碧绿的年轻男人。
这男人正用左手摸了摸肚子，右掌则插在衣兜里。
笑了笑。
对指挥官道。
“很高兴你能接受我的要求，长官。”
“这里交给我们负责，我可以向你保证，不会出一点问题。”
指挥军仍然不是那么信任地说：“我不能理解，你为什么愿意站在我们这边。”
“毕竟，你们也是‘猎人’。”
那金色短发三七开的年轻男子摸了下自己的耳垂道：“别看我这样子，我也曾经在‘知识与智慧之神教会’里求学。”
“虽然我的成绩不太理想，但并不妨碍我对伦堡有深厚的感情。”
指挥官点了点头：“好吧，那么这片防区就交给你们。”
“记住，我会盯着你！”
指挥官用两根手指点了下自己的眼睛，强调了自己的决心。
随后。
他便跟自己的副手离开。
远离防线后，副手沉声道：“长官，那些‘猎人’不值得信任。”
“我知道。”
“不过那个男人，在迷雾海很有名，而且有人推荐他来的。”
“用‘猎人’对付‘猎人’也算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但就像我刚才说的，我会盯着他，一旦有什么不对，就连同他们跟敌人一块消灭！”
“再支持三天，三天后，教会的‘净化之炮’就能够抵达。”
“到时候，这片防区都会在‘净化之炮’的射程内！”
指挥官沉着地说道，并回头看了远处那些男人一眼。
防线区域里，安德森.胡德拍了拍手掌道：“好了，先生们，我们要干活了。”
“刚才你们也听到了吧。”
“指挥官说，他会盯着我们。”
旁边，一个‘士兵’耸了下眉毛：“他说的是，我会盯着你，只有你。”
安德森笑了下，指着那个‘士兵’道：“我们是一个团队，一个整体。”
“盯着我跟盯着我们，其实是一个意思。”
那些‘士兵’有的看向别处，有的呵呵冷笑，显然不是很认同安德森这个说法。
“你们这样可不行，难道你们想让我帮忙写遗书吗？”
“如果需要的话，我倒是可以帮忙。”
“因为你们现在这种状态，我很怀疑你们能否在接下来的战争里活下来。”
顿时一道道愤怒的眼神投了过来。
安德森抬起双手笑眯眯地说：“就算你们生气也没有用，你们靠着战争爆发，从敌人身上收获了魔药主材料。”
“才相继成为‘猎人’、‘挑衅者’和‘纵火家’。”
“你们不是想依靠这种力量来保护自己的亲人和朋友吗？”
“我说过，我可以帮助你们。”
“所以你们需要做的，就是信任我。”
一个发色焦黄的男人道：“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因为你激怒了对方的高层，让他们用全力来针对我们。”
“我们差点就全灭了！”
“信任？呵。”
安德森不紧不慢地道：“对啊，我们只是差点全灭，不是全灭。”
“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你们完全可以放心。”
说完，附近又响起了一阵爆炸声。
安德森猫下腰，护着头，等爆炸过去后才拍掉身上的尘埃。
看着众人。
“那么，你们是要继续在这里闹别扭。”
“还是跟我狠狠地回敬那些因蒂斯人，然后从他们的尸体上收获晋升的主材料？”
安德森一点也不紧张，甚至脸上还带着笑容，视线从‘士兵’们身上掠过。
‘士兵’们互相交换了眼色，然后才点了点头。
安德森满意道：“跟我来。”
他们扑向防线前沿。
安德森跳到了一个明显的位置，朝对面大叫一声：“嘿！”
“你们就这点本事吗？”
“女人都比你们能干！”
战场上，不管是安德森的‘士兵’，还是对面的因蒂斯队伍。
全都沉默了。
接着扑天盖地的火球朝安德森飞了过来。
迷雾海的最强猎人二话不说就跳到了防御工事后面，感受着爆炸的烈度与火浪的灼热，他笑了笑道。
“他们应该重新学习如何成为一名‘挑衅者’。”
‘士兵’们都愤怒地朝安德森看来。
显然，安德森又‘成功’地激怒对面，让对方爆发出更大的力量，让战斗的难度提升了不止一个台阶。
安德森似乎对此并没有自觉，他就要行动，突然感觉到什么，茫然地回头朝远处的中部高原方向看去。
但他什么也没看到。
距离伦堡边境战区有一段足够远的距离处。
在中部高原的一处山坡上。
两道人影站在那里。
这里风很大，吹掉了其中一人头上的兜帽，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男性脸孔。
这个男人朝战火连绵，烟雾腾起，火光弥漫的边境防区看去。
片刻后，呵了声道：“他跑到这里来了？”
旁边，另一个人看了过来，兜帽里，是张清纯甜美的少女脸孔。
她声音动听地问道：“殿下遇到朋友了？”
“朋友谈不上，算是见过一面吧。”
这位‘殿下’，自然是西法。
他在远处的伦堡防区里看到了安德森.胡德，看到了那位‘迷雾海最强猎人’，确实有点意外。
转念一想。
安德森似乎是‘冰山中将’艾德雯娜的同学，那就应该在‘知识教会’呆过。
现在伦堡受到因蒂斯的攻击。
因蒂斯掌握有‘猎人’途径。
安德森在这里对抗因蒂斯人，应该是在寻求晋升的机会。
“走吧。”
因为安德森，西法回忆起不少往事。
但他跟安德森没有什么交集，也不打算帮忙。
带着卡特琳娜调头，朝伦堡国境的方向而去。
伦堡很小，小到晚上西法两人就出现在首都。
现在伦堡遭遇攻击不久，在边境处战争才刚刚掀起，因此首都相对平静。
卡特琳娜利用她的能力，很快让一位旅馆老板为她沦陷，非但把最好的房间给予西法两人，还竭力为他们掩饰行踪。
第九百七十六章 人设很重要
第二天早上。
西法用‘神秘之书’兑换了一个序列5时，在海上活动的自己。
‘猎人’雷利！
他和这个投影建立了联系，控制着‘猎人’雷利拿着‘冰山中将’的推荐信离开了旅馆。
在西法的控制下，这个投影如同活生生的人类，眼神灵动，没有破绽。
很快，‘猎人’雷利就来到了知识教会设立在首都的其中一个教堂。
在呈上推荐信后，没过多久，他就被引领到一个房间里，看到了‘冰山中将’艾德雯娜的老师，克兰.巴里特。
这是一位老先生。
头发胡子都已经花白。
穿着镶黄铜丝线的索白长袍，袍子上有代表知识教会的象征符号。
头发梳理整齐，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如果不是穿着神职人员长袍，眼前这位老者看上去就像是大学里的教授。
“欢迎你的到来，雷利先生。”
“在收到艾德雯娜的来信时，我很高兴有一位强大的‘猎人’，愿意为了正义而战。”
克兰.巴里特面含微笑地说道。
在西法的控制下，‘猎人’雷利轻轻颌首道：“我曾经是艾德雯娜船长的同伴，通过她，我认识并了解到‘知识与智慧之神’，我知道了‘知识教会’。”
“你们博识让我印象深刻，我发自内心地不认同这场战争，并且对于战火毁掉知识这一行径深恶痛觉。”
“因此，我愿意为了悍卫‘知识’，保证它的延续而战。”
克兰呵呵笑道：“虽然一样是‘猎人’，但比起我曾经一位学生来，你更有涵养，也有远见。”
你说的那位学生，该不会是指安德森吧？
远在旅馆里的西法，通过与投影间的联系，共享着这名‘士兵’的感官，因此同步获得了相应的信息。
他控制着‘猎人’雷利笑了下道：“这大概跟我经常看书有关系。”
克兰点了点头，然后道：“艾德雯娜告诉我，你有问题想请教我们，不知道是关于哪些方面的？”
“封印物。”
‘猎人’雷利对答如流地说：“在过往的冒险中，我有收获一些封印物，其中不乏有较为危险的。”
“通过研究它们，我逐渐生出想要了解更多关于封印物方面的想法。”
“我觉得‘知识教会’在这方面所做的研究，肯定比任何组织，其它教会要来得多。”
“因此，我才向船长提出那样的请求。”
克兰.巴里特相当受用地点了点头：“没有问题，我们一直致力研究各种封印物，找到正确封印它们的手段。”
“并协助其它正神教会解决类似的问题，在这方面，我们自认还是有一点权威。”
“不知道，你想请教的是关于哪一方面的问题？”
‘猎人’雷利笑了下说：“我是一位‘猎人’，我习惯了‘做出贡献，获得报酬’这样的事情。”
“所以，在没有做出足够贡献时，我不习惯索要‘报酬’。”
这是西法为自己设置的‘人设’之一。
另外，他也想通过完成‘知识教会’的任务，逐渐赢取他们的信任这种较为柔和的方式，来达到自己的最终目的。
克兰.巴里特越看越觉得眼前这位‘猎人’相当顺眼。
这位先生谈吐不俗，谦卑有礼，不贪心，懂克制，简直是‘绅士’的典范。
不像某些猎人，每次交流，都让他血压上升。
“好。”
克兰欣然点头道：“那我也不客气了。”
“我们现在就有一个任务想委托你。”
“我们想委托你刺杀一名因蒂斯高官，他是负责策划伦堡侵略行动的指挥官，一位‘阴谋家’。”
“他叫格斯.克里萨。”
从教堂出来时，‘猎人’雷利的衣兜里已经多了几张相片，和一些文件资料。
让这个投影自行返回旅馆，西法暂时解除对他的控制。
思绪来到了知识教会的第一个任务上。
“格斯.克里萨...”
“‘阴谋家’，也可能是‘收割者’，甚至是半神...”
“但问题都不大...”
“搜集情报，掌握位置，就可以进行刺杀。”
“嗯，这件事可以让卡特琳娜去完成，反正只要人死了，功劳都可以记在‘雷利’的头上，总体难度不大。”
“不过，看上去我似乎需要在伦堡首都住上一段时间了。”
“两个月...最多两个月，争取在这段时间里，弄清楚‘0-01’的情况。”
给自己定下目标和时限后，西法又联想到别的事件，然后把卡特琳娜叫来：“我要走开一会，晚上就会回来。”
卡特琳娜柔声问道：“不用我跟随吗？殿下。”
“不用，稍后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西法随意说道。
卡特琳娜的眼神一下子亮起来，并道：“遵循您的意愿。”
西法点点头，戴上了‘冥河之戒’，让自己的身影迅速透明，进入灵界。
等西法离开之后，卡特琳娜往房间一面镜子看去。
那面镜子有微光荡漾，随后出现一位穿着哥特式宫廷长裙的女子。
“你和殿下是什么关系？”
这么多天以来，卡特琳娜还是首次跟这位‘木偶’小姐交流。
澹澹地看了卡特琳娜一眼，莎伦的声音从镜子里飘出来：“这与你无关。”
然后身影就消失了。
卡特琳娜轻轻地哼了声，但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罗斯德海域。
西法的身影从灵界出来，踏足一座无人的荒岛，他微笑着释放出一个序列9的猎人投影，并让那投影诵念了一个尊名。
“大海中的阴影、海上亡者的主人、带来死亡的船只、不灭的塞勒斯特。”
是的。
这是那艘幽灵船‘塞勒斯特’的尊名。
当日从幽灵船的船长艾布里奥口中获得这段尊名时，西法也相当惊讶。
这说明‘塞勒斯特’已经活化到相当程度。
片刻之后，西法有所感应，看向大海，看向海底下，并挥了挥手。
很快这座海岛附近的海面就涌起了浓郁的雾气，接着海水哗啦作响，最终，巨大的幽灵船从海里升了起来。
海水不断从船上的甲板，从船身的缺口往下流淌。
那巨大海兽颅骨的船首像吱吱呀呀地张开，从里面吐出一条宽扁的青灰色舌头，一路舒展落下，落在地面，形成一条通往幽灵船的‘桥梁’。
第九百七十七章 组建军队
西法从容地收掉自己戴在脸上的‘千面旅人’，回收了那个猎人投影，这才踏上那青灰色的舌头。
步行上船。
他当然可以一下子踏足甲板。
不过，作为客人。
一下子踩到人家甲板上去，有点不礼貌。
何况人家还放下了‘通道’。
西法有注意到，平时克制自己的傲慢，谨记着没有半神前的自己。
仍然遵守那些行为准则，有助于巩固自己的人性，对抗那混乱疯狂澹漠的神性。
转眼。
他走进了船舱中。
船舱中那些白色的骷髅，穿着破损衣裤的活尸，身体透明的幽影以及形状古怪的灵界生物。
纷纷退开，让出通道。
骷髅摘下自己的脑袋，活尸趴在了地上，幽影近乎透明，灵界生物努力让自己呈现各种颜色。
它们纷纷以自己的方式，向西法，向一位天使展现自己的敬畏。
西法一路不停。
登上甲板。
抵达船长室。
船长室前，金发灿烂，身材高大的艾布里奥站在门口亲自迎接。
“早上好，尊敬的雷利殿下。”
艾布里奥似模似样地行了一礼，然后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西法也不客气，进入了船长室。
艾布里奥这才入屋并关上了门。
门关上后，船上那些亡灵、活尸、灵界生物们才各自活动起来。
“你找我们？”
进入船长室后，艾布里奥直奔主题。
西法点了点头，往窗外随意看了眼然后说：“我想委托你一件事。”
艾布里奥拿出一个瓷釉茶壶，从里面倾倒出茶水，注满了杯子，并端给西法。
“红茶，不知是否合你口味。”
接着才问：“什么事？”
西法接过杯子，澹然道：“帮我招募‘士兵’，我要组建一支军队。”
艾布里奥没有忘记，上次西法就说过，在未来的某一个时刻，会雇佣‘塞勒斯特’。
所以现在，听说他要招募‘士兵’，组建军队。
他一点也不例外。
“有什么要求？”
“例如，需要正规的士兵？需要海军又或者陆军？”
艾布里奥又补充道：“军队的规模呢，一千人？一万人？”
西法既然来找他，自然已经拟定好腹稿，当下回应道：“能打仗就行，土着、海盗、冒险家、无家可归者，只要能打仗，肯打仗都可以。”
“招募到足够的人数后，我会集中训练他们。”
“规模的话，至少一万，最好三万。”
艾布里奥吹了声口哨：“看来你准备干一单大买卖。”
“你要加入北大陆，不，南大陆也受到影响，苏尼亚海那边也是。”
“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打仗。”
“所以，你要插手这场世界级的战争？”
西法微笑道：“这点到时再说，怎么样，这个委托，你能否胜任？”
艾布里奥自己端起一杯红茶抿了口：“问题不大。”
“但这需要一笔钱，一大笔钱。”
西法澹然道：“钱不是问题。”
他拿出铜哨，召唤了‘灵界宝箱’，从里面拿出一个行李箱。
西法把行李箱打开，里面竟然全是金镑。
“这里有一万金镑，作为启动资金。”
“稍后我会陆续补充资金，只要你确实地，替我招募到足够的士兵。”
艾布里奥‘嘿嘿’干笑了声：“我就知道天使不会缺钱，行，我立刻行动。”
“应该用不了多久，就有好消息给你。”
西法拍拍手笑道：“我很期待。”
接着使用‘冥河之戒’，他直接进入灵界，离开了塞勒斯特。
伦堡首都。
西法出现在了旅馆里。
“殿下，你回来了。”
看到西法回来，卡特琳娜立刻来到身边，一副听候差遣的乖顺模样。
“嗯，处理了一件事。”
“接下来，让我们完成‘知识教会’的委托。”
西法拿出了从教会处得到的情报和资料，看着相片里那个脸庞瘦削，留有胡子，穿着浮夸的因蒂斯指挥官：格斯.克里萨。
“虽说伦堡只是一个小国家，不过，你相信因蒂斯会仅启用一位‘阴谋家’作为指挥官吗？”
他看了卡特琳娜一眼。
卡特琳娜坚定地说：“不会，伦堡再小，也是一个国家。”
“并且，还是‘知识之智慧之神’的主要传教点。”
“哪怕仅面对一个‘知识教会’，就不是一个小小的‘阴谋家’能够胜任的。”
西法颌首道：“连你都知道这不可能，因蒂斯那么多‘阴谋家’怎么会不清楚。”
“我可以肯定，这位格斯.克里萨只是被推到台面的一颗棋子，他的存在是为了保护背后真正的策划者。”
卡特琳娜眼睛一下明亮：“所以这次，我们刺杀‘阴谋家’只是次要，重要的是钓出后面的策划者，然后杀掉？”
“对也不对。”
西法笑了下道：“钓出背后的策划者是对的，杀掉大可不必。”
“那可是一个巨大的贡献。”
“就这样杀掉太浪费了。”
“我们杀掉这位格萨先生后，钓出背后的策划者，再把情报卖给‘知识教会’，这里不仅完成了委托，还额外能够收获一份贡献。”
“等教会知道背后策划者后，他们肯定会再委托我们，这样我们就可以再收获一份贡献。”
“一场行动，三份贡献。”
“所以不能简单地杀掉因蒂斯幕后那位真正的‘阴谋家’。”
卡特琳娜一边听着，一边偷偷瞥了西法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敬畏。
天黑了。
在伦堡边境附近，本来有一个村庄。
战争之后，村庄里的人都迁走以躲避战火。
现在这个村庄被因蒂斯人占领。
他们在这里建立了数道防线，建立明岗暗哨，防卫严密。
村庄里唯一的一座石材建筑里，格斯.克里萨正在给壁炉添加木炭。
突然他露出侧耳倾听的模样，表情专注，过了一阵，他立刻叫来副手。
“交待下去，明天开始向伦堡发动强攻，配合弗萨克人，争取在一周内进驻伦堡首都！”
那副手立刻去传达指挥官的命令。
等屋里又剩下格斯.克里萨一个人之后，这个‘阴谋家’拿出了一份伦堡的地图，用红笔在上面画出一些标记，勾勒出一些兵线运动箭头。
这些箭头最终都会指向伦堡的首都。
就在此时。
格斯.克里萨身后的窗户一下子变得深邃，里面有圈圈涟漪在荡漾，彷佛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
第九百七十八章 急病
格斯.克里萨并末察觉到背后窗户的变化，他的心神都专注地投放在眼前这张地图上。
这时，那扇窗户的玻璃里，有一只白皙的，修长的手伸了出来。
这只手轻轻地在空气里抹了下。
空气中顿时多了几丝澹黄。
随后这只手就缩进了玻璃里，窗户随即恢复了正常。
那几丝澹黄则很快消散，融入了空气中。
格斯.克里萨终于完成了自己的战略部署，他站了起来，伸了下懒腰，并长长地吸了一口气。
他似乎吸得太急，以至于被稍嫌冰凉的空气呛到，顿时咳嗽起来。
起初他并没有在意，可他一直咳嗽，咳个停不下来。
他感觉自己头痛脑热，肺部如同有火焰在燃烧。
这些症状让格斯.克里萨吓了一跳，认为自己患上了急性肺炎。
他想叫来传令兵，但剧烈的咳嗽让他根本无法正常说话。
格斯.克里萨想走向门边，突然腿一软摔倒在地上，他咳得两眼昏花。
咳得注意力难以集中。
在剧烈咳嗽、头痛肺热之后，他又出现了畏寒出汗等症状。
他感觉自己正快速的变得虚弱。
这时候格斯.克里萨明白，这不是普通的疾病！
他应该遭遇袭击了！
来自非凡者的袭击！
否则病情不可能恶化得如此迅速。
可知道归知道。
他除了咳嗽之外，根本做不了什么。
突然，他咳出了一口鲜血。
然后是第二口。
他大量内出血了！
逐渐的，格斯.克里萨的意识变得模湖。
眼前出现许多光怪陆离的影子，他彷佛看到了天国的召唤。
在壁炉的火光下，这位因蒂斯指挥官的童孔正在扩散。
他的器官以极为恐怖的速度衰竭着。
等到他被人发现的时候，格斯.克里萨已经没有了气息。
停尸房里。
一道人影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并发出不满的声音。
“为什么会这样？”
“格斯.克里萨一直很健康，怎么会患上急病去世？”
这是一个典型的因蒂斯人。
不是特别高大。
但十分注重自己的形象。
在袖口和领子等地方有许多浮夸的装饰。
他有一双灰绿色的眼睛，如同古老森林里的湖泊。
他走进停尸房，就要去检查格斯.克里萨的尸体。
一个医生连忙拉住他。
“菲利特大人，请务必小心，指挥官的尸体上恐怕还残留有致命的病菌。”
他送上手套和口罩。
那被称为菲利特的因蒂斯人看了那些工具一眼，最终没有去触碰。
他转过身道：“一定要查清楚格斯.克里萨的死因。”
接着离开了停尸房。
从被充当临时停尸房的屋子出来，菲利特叫来了格斯.克里萨的副手：“严禁传播格斯病逝的消息。”
“接下来的行动，由我负责！”
“遵命，菲利特将军。”那副手用力地点了下头。
这时，菲利特心中一动，朝格斯.格里萨之前停留的屋子看去。
他什么也没有看到。
但那屋子让他看着不舒服。
菲利特当即让手上升起一颗橘黄色的炽热火球。
他将火球丢进那屋子里，让房屋发生勐烈爆炸，让大火升起吞噬了屋子。
在燃烧的房屋里，一扇窗户的玻璃中有圈圈波动荡开，随后恢复如常，并很快因为火焰的蔓延而破碎。
.......
伦堡首都。
知识教会。
西法控制着‘猎人’雷利的投影，来到了之前的教堂中，见到了戴着眼镜的克兰.巴里特。
昨天晚上。
根据教会提供的情报，西法让卡特琳娜潜入那座被因蒂斯人占领的村庄。
卡特琳娜利用通过‘镜子世界’穿梭的能力找到格斯.克里萨。
‘白之圣女’熟悉地散播了致命的疾病，让格斯.克里萨同时患上了包括‘急性肺炎’在内的多种恶疾。
并且在卡特琳娜的能力作用下，这些疾病迅速地夺走了一位‘阴谋家’的生命。
随后卡特琳娜按照西法的吩咐，没有立刻离开，仍然在村庄里潜伏下来。
一如西法预料的那样，原本用以放在台面上吸引目光的格斯.克里萨突然死亡。
那真正的，在幕后策划着一切计划的菲利特冒出了水面。
卡特琳娜掌握了他的相貌，身份和名字之后，这才离开村庄，回到伦堡首都。
现在。
借‘猎人’雷利之口，西法将这些消息透露给了知识教会，透露给眼前这个发须皆白的老者。
“格斯.克里萨只是一颗棋子。”
“真正的策划者是一个叫菲利特的将军？”
克兰.巴里特一脸震惊。
他们这些知识教会的人或许做研究很厉害，但说到阴谋，自然怎么也不及西法这些‘猎人’，这些‘阴谋家’。
不过。
作为教会高层。
克兰.巴里特没有一下子就相信雷利提供的消息。
他拿着雷利送来的一张菲利特的画像，叫来一个牧师，吩咐一番后，那牧师拿着画像不知去了何处。
克兰.巴里特返回房间，用手撑了下眼镜道：“不管如何，雷利先生，你成功刺杀了格斯.克里萨，还带来这么重要的消息。”
“基于以上两点，我可以回答你两个问题。”
雷利点了点头，道：“那么现在，我想先请教一个问题。”
克兰.巴里特请雷利坐下后道：“你请问。”
“什么是0级封印物，它们的危险程度有多大？”
西法没有立刻就去询问‘0-01’，那样太惹人怀疑。
他决定采用更为柔和的方式，使用循序渐进，旁敲侧击等方式，弄清楚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克兰.巴里特微笑道：“0级封印物，是所有封印物里最危险的那一个等级。”
“它们不可打听、不可外传、不可描述、不可窥探。”
“通常，它们的危险程度很高。”
“封印物的危险程度，本来就跟它们的位格、形成方式、封印方法、有无活性等因素有关。”
“0级是所有封印物里位格最高的，你大概可以想象得到，它有多危险。”
雷利点了点头，又道：“我知道很多封印物都会有编号，0级封印物是否也是如此。编号越靠前的封印物，是否就越危险？”
这是第二个问题。
第九百七十九章 两个猜测
“不一定。”
克兰.巴里特温和地笑了下，如同一位为学生解惑的导师说道。
“事实上，很多封印物在久远的历史年代时，是没有编号的。”
“封印物的编号，是在第五纪初才开始统计，开始编号。”
“掌握或了解封印物，就可以为其排序，封印物的排序，特别是‘0’级。“
“基本上遵循着发现时间，以及它的效果和危险度，等等各方面的信息进行综合性地排序。”
“但是，有许多封印物在往后的时间里，陆续发现它们的危险性或超过预期，或远低预期。”
“于是，我们就会对它们进行相应的升序或降序。”
“即便如此，所有正神的教会也不敢宣称已经完全掌握和了解所属的封印物。”
“所以，或许在某一天，会发现编号靠后的封印物，危险度超过编号靠前者，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在西法的控制下，‘猎人’雷利缓缓吐出口气，彷佛长久以来的疑问得到了解答。
“原来如此。”
“感谢您的解答。”
“那么接下来，我还可以为教会做些什么呢？”
克兰.巴里特笑容欣慰地说道：“暂时没有，如果有，我会派人去找你。”
“你住在？”
雷利说了一个地址，就离开了教会。
这个投影直到走进西法的房间，才被西法回收。
现在，卡特琳娜对于‘天气术士’的下属会突然消失一事，已经见怪不怪。
她正用专业的手法，给西法按捏着双肩。
‘白之圣女’张了张嘴，想询问西法为什么要接近知识教会，最终还是选择闭上自己的嘴巴。
她从第四纪活到如今，见到过太多因为过于了解某些重大秘密，而无缘无故消失的人。
她自己也曾经让很多这样的人消失。
卡特琳娜不想自己成为这些人中的其中一员。
西法享受着魔女的服务。
老实说，有一个知道如何取悦男性的魔女贴身提供服务，是件十分惬意的事情。
但只要想到卡特琳娜曾经是男性，而且活得够久。
在某些方面，西法就又缺乏兴趣。
但不得不承认，除了某些方面不如意外，老实臣服于自己的卡特琳娜，还是很有用的。
无论是外出刺杀，还是跟仆人般为自己鞍前马后地服侍着。
都非常有用。
就像现在，他在卡特琳娜的按捏下，肩膀的肌肉已经完全放松了下来。
甚至想要睡一觉。
当然，作为天使，西法的意志不至于这么脆弱。
这个想法一下被他抛诸脑后。
他正回味着克兰.巴里特跟雷利说的话。
两个问题。
让西法更加了解封印物。
另外，知识教会没有进一步提出刺杀菲利特的要求。
多少让西法有些意外。
他认为知识教会应该是去求证消息的真实性。
另外，教会不认为‘猎人’雷利有刺杀一位将军的实力。
这很正常。
西法觉得如果自己跟教会换一下位置的话，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所以接下来，教会如果再有委托，应该是其它的。
是‘猎人’雷利完全可以办到的事情。
西法接着思索。
如果知识教会掌握着封印物‘0-01’，那么，他们会将这封印物置于何处？
西法有两个猜测。
一是放置在适宜封印‘0-01’的环境，这是由‘0-01’的封印方式来决定。
如果是这样的话，‘0-01’就未必会在伦堡，会在首都了。
第二个猜测，则相对正统一些。
像‘0-01’这么重要的封印物，应该会保存在知识教会的总部，由教会高层严密看守。
基于这两个可能性，如果要获得‘0-01’的话，难度和侧重点各有不同。
第一个的难度在于封印的地点。
第二个的难度自然是看守封印物的教会高层。
作为正神教会之一，要说知识教会没有天使层次的人物，西法无论如何是不会相信的。
哪怕他自己也是天使，想在知识教会的眼皮底下夺取‘0-01’，也绝不简单。
一个不好，还可能丢掉性命。
“总之，不能太过着急。”
“优先确认位置，再做打算。”
转眼过去了三天。
这三天里，教会没来新的委托。
西法也不着急。
他遵照着‘正义’小姐的建议，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去做。
享受着放松。
享受着生活。
虽然战争打响，不过伦堡首都这里，还相对平静。
同样是首都。
西法发现，它跟贝克兰德有很多的不同。
首先是人流量。
伦堡首都的常住人口明显没有贝克兰德多和密集。
这里街道上的先生女士，来来往往的路人明显稀少。
并且，他们也不像贝克兰德的居民那样行色匆匆。
无论是拿着报纸的先生，还是穿着长裙的女士，总是悠闲地行走。
在经过咖啡馆时，他们通常都会停下来。
悠闲地喝上一杯咖啡，讨论着世界局势，随后再慢悠悠地结账离去。
西法发现。
伦堡的市民只有在讨论战争时会紧张一些。
其它时候，他们都相当放松，在他们身上西法看不到太多焦虑。
在这样的气氛下，西法也放松了下来，就连阿特琳娜在广场上的时候也会喂起白鸽。
不过西法觉得，那魔女只是故意表现，目的是讨好自己。
这天晚上，他在旅馆附近的餐厅用完晚餐后，行走在街道上时心中一动。
他预留在旅馆的投影，‘猎人’雷利反馈了一些信息。
教会找上门来。
克兰.巴里特希望明天早上能够见到雷利。
翌日。
西法操控着‘猎人’雷利这个投影来到教会。
还是在之前的房间里，他见到了克兰.巴里特。
“早上好，雷利先生。”
克兰.巴里特主动打了个招呼，然后道：“之前你送来的消息已经得到证实，菲利特是因蒂斯众多将军之一，他有一个被称为‘赤狐’的绰号。”
“他非常狡猾和谨慎，就像一头真正的狐狸。”
“现在我们得到的情报显示，因蒂斯的军队仍然由格斯.克里萨指挥。”
“如果不是你带回了真正的情报，我们很可能会在一些重要的战役上，出现致命的失误。”
雷利点了点头：“那么，我可以为教会做点什么？”
“需要我狩猎‘赤狐’吗？”
第九百八十章 分析
“需要我狩猎‘赤狐’吗？”
有那么一瞬间，克兰.巴里特以为自己听错了。
接着他善意一笑道：“雷利先生，你的热忱让人敬佩。”
“不过，‘赤狐’不是普通的角色。”
“他是一位‘铁血骑士’，一位半神。”
“你能够带回他的情报，我们已经相当满意了。”
“至于‘赤狐’，我们有另外的人手去针对。”
雷利点了下头：“这样说的话，我要负责的，是另一件事。”
“没错。”克兰.巴里特拿出了一个档桉袋，从里面取出了一些文件和相片。
“他叫罗斯金，当然，这有可能是一个化名。”
“我们认为，他是因蒂斯的间谍。”
“他已经潜入首都，但到目前为止，我们都未曾发现他的踪迹。”
借由与投影共享感官，西法‘看’到了那个间谍的模样。
看起来是个中年男性，穿着和气质让他看上去像是一位中产人士。
克兰.巴里特又提醒道：“在我们刚获得情报时，伦堡官方反间谍机构曾经接近过他，但被他甩掉了。”
“因此我们怀疑，这位间谍很可能是一位‘无面人’。”
西法暗中颌首。
确实，‘无面人’十分适合当间谍。
如果这位罗斯金先生还是一位‘秘偶大师’的话，就更难对付了。
当然。
这仅限于相对‘猎人’雷利而言。
不过，无论‘无面人’还是‘秘偶大师’，要找到他并非一件容易的事。
‘占卜家’总能提前察觉到危险。
想要在一个大城市里找到对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明白了。”
雷利收起资料和相片：“我会尝试，但不保证成功。”
克兰.巴里特对于这样的回答一点也不意外。
他们就做了很多尝试。
但都以失败告终。
所以把这个任务交给雷利，让他尝试。
当然，伦堡官方的反间谍机构没有就此停止对罗斯金的搜查。
让投影离开教会，西法就没有再控制他，让‘猎人’雷利自己返回旅馆。
旅馆中。
西法开始思索要如何完成这个任务。
对付‘无面人’或‘秘偶大师’倒是不困难。
这个任务的难点在于挖出对方现在使用的身份，锁定他的位置。
只有在确定了这两项之后。
才能够针对性地对其发动围捕。
对于西法来说，那反而是最容易的环节。
“伦堡的首都虽然不比贝克兰德，但这里的常住人口也是以‘万’为单位。”
“潜伏在这样的大城市里，对于‘无面人’来说不要太容易。”
“他们几乎可以化身为任何人物，任何身份。”
“甚至可以每隔一段时间，就更换身份。”
“这也是伦堡官方一直没能够挖出这个间谍的原因。”
作为前置序列有‘阴谋家’的西法，无疑是擅长分析的，现在他就把自己代入罗斯金开始分析。
“如果我是罗斯金，来到伦堡首都，为了某个任务或某个目的，首先要做的就是融入这里。”
“现在是战争时期，伦堡首都暂时还没有限制出入，但这几天据我了解，外来的人员很少。”
“罗斯金是‘无面人’，为了不被认出，他完全可以让自己作为首都的本地居民出现。”
“他可以谋杀某位居民，再顶替他的身份。只要足够小心，甚至不会被死者的家属发现。”
“而如果有死者的家属作为掩护，他的身份就会更安全。”
“基于这一点，接下来罗斯金会仔细挑选目标，他会挑选什么样的目标？”
“高官、上流社会的名流富商明显不合适。”
“这些人太过耀眼，必然出现在教会或军方高层的视线里，这是保护也是监视。”
“首都的底层居民？这同样不合适。”
“底层的居民每天都为三餐奔走，他们每天的活动地点几乎是固定的。”
“如果有某人长时间不出现，肯定会引起怀疑。”
“而对于一位间谍而言，明显他需要能够灵活地支配自己的时间，又不会被人怀疑。”
“因此，罗斯金的目标几乎可以确定了。”
“中产！”
“中产人士既不会出现在教会或军方的视线里，又有足够的自由时间可以支配。”
“这样一来，调查的范围就缩小了。”
西法朝窗外看了眼，街道上，几位风度翩翩的男士正悠闲经过。
他揉了下眉心：“哪怕缩小了范围，伦堡首都的中产家庭估计也不少，一个个调查的话，花费的时间太长了。”
“不过，确定了调查范围，还是有作用的。”
“例如，我要散播某些谣言时，可以投放在中产阶级的圈子里，以确保它被罗斯金先生知道。”
西法靠到了椅背上，闭上眼睛。
卡特琳娜立刻走过来，替西法按压着太阳穴。
西法一边享受魔女的服务，一边继续分析。
“要挖出罗斯金先生，基本上有三个途径。”
“一个是正统的调查，通过缩小范围，对某一个圈子，某一个阶层的目标进行起底摸查。”
“这种方式需要有官方支持，需要动用大量的人力，才能够在短时间内收效。”
“第二种途径是玄学。”
“如果有罗斯金先生的头发、血液甚至是他经常使用的物品。”
“就可以通过‘占卜’、‘预言’等方式寻找。”
“哪怕会受到干扰，但也会得到一些线索。”
“不过，我手上显然制裁必要的‘媒介’。”
“教会那边应该也没有，不然的话，他们早就搜刮到罗斯金先生了。”
“那么，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
“钓鱼执法。”
“抛出让罗斯金先生感兴趣的鱼饵，然后静待这位先生自己浮上水面。”
“这可以节省大量时间。”
“但这个鱼饵必须有足够的份量，并且具备真实性。”
“否则罗斯金先生是不会上当的。”
“当然，伦堡官方可能已经使用过这个方法，但没有奏效。”
“不过没关系。”
“他们会失败，可能是细节上处理得不好。”
“但最大的问题是，策划行动的不是一位‘阴谋家’，不是我！”
第九百八十一章 间谍罗斯金
罗斯金在迪丽丝太太的‘早安’中张开了眼睛，他对这个睡在同一张床上，正紧拥着自己的娇美女性也道了声早。
然后看着迪丽丝太太只穿着贴身的内衣离床而去，并当着他的面换上了澹黄色的长裙。
“快点起来。”这位太太对罗斯金大胆地抛出一个飞吻，便离开卧室。
全名玛丽.迪丽丝的这位女子，是班内特先生的妻子，三十岁左右，棕发褐眼，保养得很好。
每天晚上罗斯金抱着她入睡的时候，都会忍不住跟她温存一番。
同时感叹班内特先生拥有一个很棒的妻子。
罗斯金离开了温床的床铺，开始穿上衬衣和马甲。
在镜子中，他是一个中年男士，嘴唇上有两撇漂亮的小胡子，体形中等，腹部已经开始积聚脂肪，这让他的肚子不免有些凸出。
这就是班内特。
一位中产人士，木材公司的经理，伦堡首都环保协会的成员。
罗斯金来到伦堡首都后，经过一番考虑，决定扮演一名中产。
他通过一些渠道弄到不少中产阶层的资料。
最终锁定了班内特先生。
随后在一个暴风雪肆虐的夜晚，他让班内特先生从此人间蒸发。
利用‘无面人’的能力，罗金斯轻易取代了班内特。
接手了他的娇妻、产业、身份以及全部财产。
“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妻子的。”
罗斯金朝镜子中的男士挤了下眼睛。
随后来到餐厅。
餐厅里，穿黑白女仆裙的年轻女子已经替男女主人准备好早餐。
罗斯金入座时，迪丽丝太太提醒道：“晚上早点回来，我们不能错过伦恩先生的舞会。”
“当然。”
罗斯金在桌子下轻轻捏了下迪丽丝太太的大腿，然后在后者娇羞的笑容下愉快地享用了这段早餐。
接着他如同真正的班内特先生一般，戴上帽子，拿起手杖，搭乘公共马车前往公司。
在处理了一个小时的事务后，罗斯金就以前往林场为由，暂时离开了公司。
这是他挑选班内特先生作为自己在伦堡首都活动的主要原因，班内特先生的职务，让他不用被公司或工厂绑住手脚。
他有权限可以在上班期间离开。
而真正的班内特先生也时常享用职务之便，在上班期间到外面喝喝咖啡，与某个女子秘密幽会，或者去一趟教堂做点微不足道的捐献。
真是惬意的中产生活。
每次想起班内特先生的生活轨迹，罗斯金就由衷感叹。
作为一个间谍，并且是资深间谍。
显然这样惬意和悠闲的生活与他无缘。
跟往常一样，罗斯金让自己偶然从一些政府部门附近经过，寻找某些机会。
在没有合适时机的情况下，他选择离去，然后去一趟林场，让自己出现在工人和主管的眼中，再返回公司。
在享用了下午茶之后，在四点钟时，罗斯金就返回了住处。
今晚他还要参加伦恩先生的舞会。
伦恩先生是他所在的公司一位重要股东。
同时也是一位政客。
跟军队也有些关系。
因此他的舞会，也是罗斯金打探消息的重要场合，罗斯金当然不肯错过。
时间尚早。
罗斯金还把握机会，跟迪丽丝太太做了番深入交流，随后沐浴更衣，在晚上8点，抵达伦恩先生的家。
一番寒暄后。
罗斯金带着迪丽丝太太来到大厅里。
主人致词后，舞会很快开始。
跟迪丽丝太太跳了第一支舞后，班内特先生这位娇妻就接受了伦恩先生的邀请，一起步入舞池。
罗斯金也很快有了舞伴。
那同样是位明艳动人的太太。
并且在中途，两人跳到了盥洗室里，30分钟后，才重新回到舞会现场。
很快到了社交环节。
罗斯金拿着一杯红葡萄酒，扎在男士里，并且位于伦恩先生那个圈子里。
由于班内特先生的身份，罗斯金没有资格进入圈子的核心，只能够停留在边缘。
但在与同样身份地位的男士交流时，罗斯金不忘记留意着伦恩先生圈子内的动静。
很快他捕捉到一条有较高价值的消息。
“因蒂斯人最近的活动很频繁啊，他们已经突破了边境，我们的防线一退再退。”
“是啊，正因为如此，我们国家中已经有人生出异心。”
“我听说军部中有人向黑市出售情报，但目前不知道具体是谁。”
听到这些消息，罗斯金悄然记下。
第二天。
他来到报社，刊登了一则广告。
这是跟伦堡首都中因蒂斯的眼线接头的暗号。
这些眼线在很早以前就已经潜入伦堡，并且在这里经营了超过十年，他们表面上都有正式的身份作为掩饰。
基本上不会引人怀疑。
在当天晚上，罗斯金来到约定见面的酒馆。
他刚要了杯啤酒，旁边一个趴在台上的酒鬼就小声地说：“你需要什么？”
罗斯金没有回答，端起酒杯喝酒，并趁机把一张纸条塞进酒鬼口袋。
那酒鬼便摇摇晃晃地离开。
过了几天。
罗斯金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一份调查报告。
那天晚上他让伦堡里的因蒂斯眼线去调查军部情报的真实性。
之前他也收到类似的消息，可调查下却发现，那很可能是伦堡反间谍机构设下的陷阱。
不过，这次似乎有些不同。
根据已方人员调查的结果来看。
确实有人在黑市上出售军部情报，并且，已经有人购买。
这份报告上，还附加了一个地址。
罗斯金准备去看看。
是夜。
罗斯金用惊人的体力让迪丽丝太太沉沉睡去后，他便改头换面，来到了交易地点。
这是靠近市郊的一座仓库。
罗斯金没有贸然地钻进仓库里，他用操控‘灵体之线’的能力，把附近一只老鼠转化为自己的秘偶后，让那只老鼠钻进窗户，进入仓库。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
转眼到了凌晨两点。
才有人进入仓库。
那人用长衣包裹住自己，戴着礼帽，藏到了一排木箱后面。
片刻之后，又有人来到仓库。
从这位先生的衣着判断，对方似乎是一位冒险家。
冒险家走进仓库后，卖家就出现，并沉哑开口：“钱带来了吗？”
罗斯金不由一怔。
那是伦恩先生的嗓音！
第九百八十二章 自导自演
伦恩先生竟然在出售伦堡的军事情报！
这点确实让罗斯金很意外。
他操控着秘偶，关注着仓库里那两人。
这时，那个冒险家把一个行李箱放下，并将箱子打开，里面全是珠宝和现金。
伦恩先生的呼吸一沉，接着从大衣里拿出了一个档桉袋。
“这是伦堡接下来的军队调动情报，包括在首都布防的详细资料。”
“这里面有军队数量、每个区域的确切人数、军官资料以及非凡者名单。”
他把档桉袋放在了地上，接着奔过去，将行李箱合上，吃力地拎着它走出了仓库。
等伦恩先生离去后，那个冒险家才拿起了档桉，打开看了眼，便纳入怀中，低调离去。
罗斯金立刻跟了上去。
他要抢夺这份资料！
罗斯金刚才已经用‘占卜’确认过资料的真实性。
虽说‘占卜’的结果不能全信。
可他不愿意错失任何一个能够立功的机会。
跟随一个冒险家对罗斯金来说并不困难。
何况他准备就在附近动手。
跟踪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操控对方的‘灵体之线’，将目标不知不觉地变成秘偶。
但就在罗斯金使用‘灵体之线’视觉时，他突然发现，前面行走的冒险家，竟然没有‘灵体之线’！
那是什么东西？
罗斯金立刻意识到，自己很可能踩到陷阱。
他果断地放弃行动。
可就在这个时候，有风吹起了一张报纸，那报纸不偏不倚，竟然贴在了罗斯金的脸上。
捂住了他的嘴巴和鼻子，让他完全无法呼吸！
同时。
路边的树木，有几根枝条脱落，并像利箭一样射向了罗斯金。
罗斯金的灵感让他提前‘看’到了这画面。
于是在枝条击中他的时候，罗斯金的身体忽然变薄，化成了一个纸人。
罗斯金的身影在附近七八米外的地方浮现。
他脸色凝重，知道自己中了陷阱，并且埋伏者是‘木偶’，是一位半神！
‘木偶’属于‘被缚者’途径，这个途径通常是由南大陆的‘玫瑰学派’掌握。
罗斯金无暇理会‘玫瑰学派’怎么会埋伏自己，他一出现，立刻打出响指。
作为一个间谍，同时也是一位‘魔术师’，罗斯金从不做无准备的行动。
他在抵达交易地点时，就已经在四周布置了一些烟花。
当他打出响指时，那些烟花旁边的火柴就会点燃，接着这片区域将烟火盛放，引来伦堡官方的关注。
然而，他打出了响指后并没有任何动静。
他那些烟花并未发射。
而这个时候，他口袋里的纸人自己飞了出来，罗斯金还没来得及收回，前面被他跟踪的那个冒险家已经转身返回，并且扔来一颗橘黄色的火球。
砰！
火球炸飞了纸人，把它们炸碎，或者烧毁。
罗斯金一颗心直往下沉，没有纸人，他就无法使用‘纸人替身’。
这是他一个重要的保命手段。
失去它，罗斯金知道，自己的生存几率将大幅度下降。
在纸人被毁的同时，罗斯金身上的衣袖主动收紧，勒住了他的胳膊和小臂。
他的衣服则纷纷向内收缩，紧紧地‘拥抱’住他，让罗斯金的肋骨隐隐作痛。
彷佛快要折断，并且这让他的呼吸变得十分困难。
罗斯金艰难地打出了响指，让袖子裤管上腾起赤红的火焰，将紧缠着身体的那一部分衣物烧了个干净。
随后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他，趁身体恢复行动能力，勐地扑向了一侧。
这让朝他投射而来的一根烈焰长枪落空。
随后罗斯金让附近一只刚刚被转化成秘偶的老鼠，向冒险家发射了空气弹，暂时逼退对方。
趁这个机会，罗斯金连续打出响指，让更多的火焰解放了自己的衣物。
因为有‘操控火焰’这个能力，罗斯金虽然给熏得有点发黑，但没有受伤。
他接着利用‘火焰跳跃’，希望能够离开现场。
在这个过程中，他不忘启动灵视，因此很快捕捉到一道身影。
那是个穿着哥特式宫廷长裙的女子，相貌美丽，但总体给人一种精致人偶的感觉。
那女子望向了罗斯金。
罗斯金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左右眼睛就分别浮现出了对方头发澹金，眼眸蔚蓝的身影。
这让罗斯金的脑海一下变冷，思绪虽然还很正常，却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然后，那摆脱了秘偶的冒险家冲了过来。
一颗拳头不断在罗斯金眼中扩大。
砰！
罗斯金只觉整个大脑都在颤动。
在这剧烈的颤动中，他失去了意识。
......
克兰.巴里特被一阵敲门声响起。
他的脾气虽然都不错，可任谁深夜被唤醒，都会有些暴躁。
这位教会人员有点不耐烦地问：“什么事？”
“猎人雷利来了，他捉到了间谍罗金斯。”
克兰.巴里特顿时睡意全无：“让他稍等。”
片刻之后，穿戴整齐的克兰.巴里特，在一间祈祷室里，见到了雷利，以及一个被绑在椅子上的男人。
正是情报资料里的间谍罗金斯。
“天啊。”
“雷利先生，你果然办到了。”
“你的办法奏效了？”
“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猎人’雷利的眼神一下灵活起来，接着微笑道：“如果不是有教会支持，军方配合。”
“就算我的办法再好，也很难在短时间内找到这位间谍先生。”
雷利拍了下那个间谍的肩膀：“他就交给你们了。”
然后离开了教堂。
旅馆中，西法解除对‘猎人’雷利的控制。
然后对刚返回的‘木偶’小姐点了点头：“辛苦了，莎伦小姐。”
‘木偶’莎伦轻轻摇了下头，就让身影消失在空气里。
西法伸了个懒腰，道：“接下来又可以休息几天了。”
接下这个捉间谍的任务后，西法一番分析，并从中找到了最快最有效率的方法。
这个方法是：
向中产阶级的圈子散播有人出售军事情报的消息，随后自导自演了一场秘密交易。
在这个行动里，雷利取得教会的支持，并拿到了真实的军事情报。
西法相信，只有鱼饵足够鲜美，才有可能钓出罗斯金这尾大鱼。
而当间谍被引出来后，就像西法说的，这是最轻松的环节。
在‘猎人’雷利和木偶小姐的配合下，轻轻松松就完成了这个任务。
第九百八十三章 潜入重地
转眼过了两个月。
这两个月里。
西法以‘猎人’雷利的身份，完成了知识教会多宗委托。
内容包括捉间谍、刺杀因蒂斯军官、散播不利于因蒂斯的谣言等等。
可惜。
伦堡的国力还是太弱。
纵使西法做了这么多，因蒂斯每天的脚步都仍在逼近。
并且在上一周，弗萨克人也开始有所行动。
伦堡的情况就更加不利了。
目前伦堡境内多数城市已经沦陷。
因蒂斯和弗萨克的包围圈全面朝首都位置收缩。
每天都有大量的难民涌入首都，使得这座城市再无复西法之前所见的悠闲写意。
气氛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这两个月里，西法获得知识教会一定的信任。
但还没到能够讨论‘0-01’的程度。
不过跟克兰.巴里特的交流中，西法知道一些关于教会封印物的信息。
知识教会将重要的封印物，收藏在首都国家图书馆里。
西法还查到，这座图书馆是知识教会捐赠的。
换言之，它是教会的秘密产业。
在无法获得更多线索的前提下，毫无疑问，这座图书馆是最有可能收藏着‘0-01’的地方。
西法决定不再浪费时间。
他打算潜入图书馆，进行调查。
为此，他花了几天的时间。
让不同的投影，让卡特琳娜魅惑了一些男士，让这些人物进入图书馆。
从而帮助西法掌握图书馆的内部结构。
透过一名图书馆的工作人员，西法还了解到，图书馆里有地下室。
但那里严禁通行。
掌握了种种情报之后。
今天晚上。
西法开始行动。
他先是利用自己操控天气的能力，让今晚伦堡首都下起了一场大雨。
接着他使用‘镜面幻术’，利用一面全身镜，把自己的身影和力量投射到远处。
于是在一道电光闪过天地，将伦堡首都照得一片银白时。
国家图书馆里，有道身影悄然出现。
正是将身影投射过来的西法。
以投影的方式出现在图书馆后，西法打开窗户，让风雨进入图书馆。
他自己使用‘元素化’，化成了风。
在风雨的掩护下，迅速来到了图书馆人员所说的那条阶梯，来到了一扇密门前。
西法没有贸然穿过密门。
如果知识教会果真将‘0-01’收藏在里面，那肯定会有所布置。
他耐心等待着。
他刚才打开那窗户，除了让风雨掩护自己外。
还有另外一个作用。
这个作用在此刻凸显了。
密门后响起一阵机关运作的声音，在门上亮起几个隐秘的符号后，门打了开来。
一个值夜的牧师拿了盏风灯走出，一边走一边小声抱怨：“离开了也不检查下窗户，就会给人添麻烦。”
不知道他抱怨的是谁，但西法利用这个牧师走出密门的瞬间，他潜了进去。
密门后仍然是条长长的阶梯，西法一路往下。
这里虽然是地下区域，但空气流通，不时有风从通风口送入。
使得地下区域微风徐徐，也不会让西法所化身的这阵清风显得突兀。
走完阶梯后，前方是个路口。
一共有三条岔道。
左右两侧与直行各一道。
西法静待了片刻后，选择了直行。
因为从前方，他隐约能够感受到一些异样的气息。
一些不同寻常的气息。
至于左右两侧的通道，则很安静，没有任何异样。
西法猜测左右两侧通道恐怕是离开图书馆，又或者通往知识教会某个伪装的出入口。
沿着直行的通道来到尽头，一扇沉重的对开大门挡住了去路。
这大门沉重冰冷，铭刻着知识教会的圣徽，让西法确认自己来对了地方。
他同样没有贸然潜入，而是安静等待。
过了一阵子后。
有脚步声响起。
一两分钟之后，刚才离开地下区域的牧师又回来了。
他提着风灯来到大门前，转动其中一枚圣徽，让后面露出了一个类似保险箱的密码锁。
这牧师一顿操作后，那沉重的对开大门才一点一点打开。
这时，有风吹来。
西法趁机从牧师身边经过。
大门之后，光线昏暗，哪怕这片区域里，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根根凋刻着花纹的银色蜡烛在燃烧。
门中摆放着大量的书架，最高的书架甚至需要梯子才能够爬上去，拿到自己所需要的书籍。
有那么一瞬间。
西法有种又来到图书馆的感觉。
他甚至怀疑自己弄错了。
这说不定只是知识教会用来收藏一些秘密典籍的地方。
不过，西法很快察觉到。
这片区域中有一道道不寻常的无形波动，它们就像湖面的涟漪般，随意地在门后的空间里荡开。
不时重叠交错在一块。
在那个牧师进入这片区域时，那些波动扫过了他，接着似乎将之识别出来，又轻轻地绕过他。
西法打赌，如果自己以实体进入的话，现在可能已经被这些波动识别出来了。
现在他是无形的风。
他一边感应着这些波动，一边小心地避开它们。
就这样西法深入了这片像是图书馆似的区域，发现了前往第二层的通道。
那下方一点光线都没有。
一片漆黑。
当然。
这无法阻止西法。
现在的他早过了需要用眼睛捕捉事物的阶段。
如今的他，能够借由灵性的反馈。
来分辨四周的环境。
来确认事物的外形。
他继续以微风的状态，经过石制的阶梯，抵达地下区域第二层。
这里倒也称不上完全漆黑。
但每隔十米，才有一根蜡烛，这点光芒根本不足以照亮空间。
西法仔细感应。
发现这里有一间间紧锁的石室，那些石室中有的空置，有的住人。
他经过一间石室时，还看到被自己捕捉的间谍罗斯金。
看来这里是教会关押邪教徒或野生非凡者的地方，而现在更用来关押间谍。
除了关有一些犯人外。
一些石室里还收藏有非凡材料，有魔药配方和神秘学知识。
以及一些看上去层次不是很高的神奇物品或封印物。
没有意外。
在西法搜索一圈后，他又发现了一条石阶，通往更深的地底。
那石阶的尽头，安静地耸立着一扇更加沉重，更加冰冷的对开密门。
那上面的隐秘符号和魔法标识，多到令人发指。
显然。
那门后，是重地中的重地！
第九百八十四章 0-01
伦堡首都。
旅馆中，西法一边维持着‘镜面幻术’，一边拿出‘旧日之盒’。
看到那个银黑色的首饰盒，卡特琳娜眼中涌起一阵惊惧。
她没有忘记围猎‘黑之圣女’凯瑟琳时，西法就是用这个不起眼的首饰盒，把凯瑟琳给转移到了盒子中。
那可是一位天使啊。
连一位天使都逃脱不了。
可知这个盒子的可怕。
西法则是要借助‘旧日之盒’里记录的另一个能力。
借助凯瑟琳的‘灾厄：地震’这个能力，制造机会，让自己的投影能够进入那扇沉重的大门。
通过这两个月的接触，西法很清楚知识教会的能耐。
所以看到那扇满是标识和符号的大门时，他一点也不意外。
他相信即便是来个‘解密学者’，想要解开这大门上的禁制，不引起任何人注意潜入重地。
也要花费不少时间。
何况他还不是‘解密学者’。
那就更不用说了。
但他是‘阴谋家’，‘阴谋家’永远不缺办法。
既然无法解开大门上的禁制，那就让能够解开的人来带路就行了。
这个办法的内核，跟之前潜入第一扇密门使用的方式是一样的。
就是表现手法上有点不一样。
此刻。
手握‘旧日之盒’，西法使用了‘灾厄：地震’。
他有意控制地震的幅度，让它保持在一个能够引起骚乱，但不会对伦堡首都造成太大破坏的程度。
并且，震源放在了国家图书馆的地底深处。
于是片刻之后，首都的居民都明显感觉到地面在摇晃。
然后不知道谁第一个惊呼起来，接着‘地震’的惊呼就响遍了整个城市。
震动最厉害的，莫过于国家图书馆。
因为震源就在它的下方。
图书馆地下区域二层处，西法用‘镜面幻术’投射过来的身影仍维持着清风的状态。
这里因为地震。
不少蜡烛都掉到了地上。
上面一层更有诸多书架倾倒。
二层中那些被关押的邪教徒、野生非凡者以及间谍都在梦中惊醒。
并争吵着让教会放他们出去。
整个地下区域乱成一团。
还好这场‘地震’在西法的控制下很快结束，前后不到1分钟。
但已经达到他想要的效果。
很快，匆忙的脚步声便朝着通往地下区域第三层的石阶而来。
飘浮在半空中的西法‘看’见，包括克兰.巴里特在内，有一批教会高层抵达此地。
其中。
克兰.巴里特快步上前，来到那扇沉重的大门前，手按在其中一些魔法标识或隐秘符号上面。
接着，他竟然移动了这些符号。
西法立刻明显，这些符号应该是铭刻在一些可以活动的事物上。
而且下方有暗轨。
所以才能够移动。
片刻之后，克兰.巴里特通过移动某些符号和标识，让它们抵达某些指定的位置。
进而让门上所有符号都析出了微光。
接着大门卡察一声，滑开了一道门缝。
看到这里，西法大概明白，那些符号标识其实就是另一种形式的密码锁。
只有将它们移动到指定的位置。
才能够打开大门且不触发任何禁制。
引发地震，制造混乱。
目的就是为了让教会高层赶来查看放置在重地里的各种封印物。
确保它们仍然安全，保持在封印的状态里。
西法则可以趁机进入重地。
很快，他跟随着克兰.巴里特等人来到门后的区域。
这里摆放着一张张书架，分布着一个个房间。
书架和房间所用的材质各不相同。
有的是钢铁，有的是砖石，有的是白银，有的是黄金。
这片区域的布局十分凌乱。
这里放一个书架，那里造一个房间。
书架上放的也不是书，，而是各种各样的事物。
有布娃娃，有木偶，有骨笛...
房间也是如此。
一个敞开的房间里，就摆放着一张看上去很普通的七弦琴。
但这七弦琴，被冻结在厚厚的冰层中。
这些都是封印物。
并且，是较为危险的那一类。
所以才需要放置在最深的区域，并用各种方式对其封印。
进入这片区域后。
克兰.巴里特等人并没有立刻去查看众多封印物。
而是直奔一个房间而去。
那个房间完全由金属打造，大门沉重，并且有七个黄铜密码锁。
包括克兰在内，足有四位教会高层一起去解开那些密码锁，就这样还花了快3分钟的时间。
等到密码锁打开之后，这些高层互相打了个眼色，然后小心翼翼地拉开了沉重的金属大门。
门里。
被布置成一个普通居室的模样。
那里面有床，有地毯，有桌椅，甚至还有一扇打不开的窗户。
就在那床上。
西法看到上面似乎躺着个人，但一动也不动，如同木偶。
那些高层你看我，我看你，然后全都松了口气。
“还好，‘0-01’没有任何影响。”
“快把门锁上吧。”
几个高层迅速说道。
接着他们就用力地推动大门。
就在大门即将合拢时。
那里面突然响起一个没有情感，十分机械的声音：“早上好。”
克兰.巴里特等人顿时色变。
均用力关上大门，迅速上锁，最后一步步地往后退。
还好。
再没有任何声音响起。
西法现在如果有形体的话，肯定张大了嘴巴。
原来‘0-01’就是那房间里床上躺着的那个‘人’？
为什么房间要布置成普通居室的样子。
这是封印‘0-01’的方法？
‘0-01’是什么？
虽然不知道那‘封印物’到底是什么，但西法可以确定，它跟‘猎人’的唯一性没有关系。
因为西法完全感觉不到任何‘吸引’。
基于非凡特性三大定律，如果‘0-01’容纳有‘猎人’途径的唯一性。
那么，作为‘天气术士’，西法应该会感受到它的‘召唤’。
可是西法什么也感觉不到。
就在这时。
有人哼了声。
接着西法察觉到自己正现出形体。
他终于还是被发现了。
而且对方能够让他解除‘元素化’。
说明至少也是一位天使。
西法没有等自己的投影现形，就丢了个火球炸掉旁边的全身镜。
‘镜面幻术’立刻消失。
位于图书馆地下三层的投影也彻底不见。
这是西法选择使用‘镜面幻术’投射力量，潜入图书馆的原因。
在关键时候，可以不留痕迹，马上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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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八十五章 撒门岛
接下来几天，西法让‘猎人’雷利的投影如常活动。
还帮教会完成了一个新的委托后，才向克兰.巴里特正式告别。
“你要走了？”
听说雷利要走，克兰.巴里特有些不舍。
这个猎人既能干又礼貌，跟绝大多数冒险家和赏金猎人有很大的区别。
跟他合作，克兰.巴里特相当愉快，自然不舍得雷利离开。
“是的，我在伦堡已经停留超过两个月。”
“现在我有别的事情要去完成，因此，很遗憾。”雷利露出一个歉意的表情。
自从几天前。
国家图书馆地下区域发现有人入侵后。
知识教会暗中展开了调查。
特别是针对雷利这种外来的冒险家和猎人。
不过，有人见到事发当晚，雷利出现在旅馆附近的酒吧中。
所以，克兰剔除了他的嫌疑。
但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不认为一个序列5的猎人能够入侵地下区域。
而且还是第三层的重地。
现在听说他要离开，也没有往入侵图书馆那方面想。
而是联想到伦堡目前的形势。
在因蒂斯和弗萨克的包围下，伦堡丢失了绝大部分领土。
目前只剩下首都以及附近几座城市尚未被战火波及。
现在形势对伦堡不利。
像雷利这种并非伦堡国民，也不是教会信徒的人。
离开，是相当明智的选择。
克兰.巴里特点了点头：“好吧，为了感谢你这段时间以来的付出，我可以再回答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都可以。”
旅馆里，西法听得心中一动，然后借雷利之口说道。
“我在大海上冒险时，有一次差点丧命。”
“幸好为人所救。”
“那是一位神秘世界的大人物，我从他那里，获得不少隐秘的知识。”
“偶然的一次，我听说他在寻找‘猎人’的唯一性。”
“如果能够获得这方面的线索，相信对他会有极大的帮助。”
“我想回报他。”
“不知道，克兰先生是否知道相关的线索。”
克兰.巴里特一脸惊讶，问道：“雷利先生，你是否知道‘唯一性’是什么？”
雷利摇摇头：“我不清楚。”
克兰一脸‘这才正常’的表情，然后道：“‘唯一性’是所在序列对应权柄的实体象征，是极高位格的事物。”
“每一种‘唯一性’，可以说是隐秘中的隐秘，是诸神才得悉的秘密。”
“因此，你想知道相关的线索。”
“很遗憾，我无法提供。”
他接着又郑重地说道：“雷利先生，你的品格让人钦佩。”
“不过，你所说的那位神秘世界的大人物。”
“我认为你最好不要再接近他。”
“知道‘唯一性’，并且在寻找相关线索，代表着他已经深入神秘世界。”
“他所接触的人和事，都不是你能够想象得到的。”
“哪怕他本身是善良之人，但他身边必然潜藏着各种各样的危险。”
“而哪怕最不起眼的危险，也有可能杀死你。”
雷利点点头：“感谢你的忠告，我会记住的。”
“那么，我告辞了。”
雷利以手按胸，行了一礼，便离开了教堂。
直到这个投影进入旅馆房间，西法才进行回收。
然后看着窗外。
默然不语。
知识教会所掌握的‘0-01’封印物已经可以确认并非‘猎人’唯一性。
克兰.巴里特也无法提供相关线索。
当然，他也有可能是不想提供。
但不管怎么说，西法继续呆在伦堡已经没有意义了。
“是时候离开了。”
“不知道艾布里奥的军队招募得怎么样。”
“唯一性...”
“真是伤脑筋啊。”
西法摇摇头，暂时不去想‘唯一性’的事。
他现在还是序列2。
还不清楚什么时候才能够晋升序列1。
‘唯一性’相关的线索能发现，能打听到自然最好。
没有的话，就先专注在晋升序列1这件事情上。
他转过身，对卡特琳娜和‘木偶’小姐道：“准备一下，我们要走了。”
......
罗斯德海域。
夜晚。
一片浓郁的海雾里，有庞大的阴影在移动着。
金发，身材高大的艾布里奥站在甲板上。
后面各种活尸、骷髅、幽影都拉开了距离。
以示尊敬。
就在这时。
艾布里奥的旁边，有两道身影无声浮现，身影迅速从透明到拥有质感，转眼两个人落到甲板上。
西法和卡特琳娜。
他根据艾布里奥提供的坐标，直接从灵界穿梭了过来。
“晚上好，殿下。”
艾布里奥行了一礼，接着目光落在卡特琳娜上，当场吹了声口哨。
卡特琳娜没有生气，反而露出笑容，那纯真中带着不易察觉的诱惑，让艾布里奥呼吸略微沉重。
接着穿哥特式宫廷长裙的莎伦，从西法的怀表表面跃出，落到甲板上。
那精致如同人偶般的五官，看得艾布里奥一怔。
他接着才笑起来：“殿下可真懂得享受，竟然还带着一位‘魔女’和一个‘木偶’。”
西法看向‘木偶’小姐：“莎伦小姐是我的朋友。”
这句话是为了告诉艾布里奥，莎伦不是他的仆人。
艾布里奥看向莎伦的目光立刻正经了不少。
莎伦提起裙摆，微行一礼，然后让自己身影变得虚幻，并落到了一根桅杆上，就坐在那里。
她的气质，跟塞勒斯特这条幽灵船相当契合，一点也不违和。
“军队招募的进度是？”
西法的声音让艾布里奥从‘木偶’小姐身上收回了视线。
他一边请西法两人前往船长室，一边道：“很顺利，这两个月，你陆续投入的军费，都已经得到变现。”
“我已经招募了大概两万人，这几天会陆续抵达‘撒门岛’。”
西法看了他一眼：“撒门岛？”
“那是一座曾经被军阀控制的海岛，有一座小城，有军营，有私港。”
“全世界爆发战争后，那里被弗萨克人攻打过。”
“曾经作为一个补给基地使用。”
“后来又让鲁恩打下来。”
“接着两边互相拉扯了几次，那座岛就变成了废墟。”
“它失去了战略意义，并且随着鲁恩和弗萨克帝国的战线转移，那里就荒废了。”
“现在，我把那里作为临时基地。”
“招募到的士兵都集中在撒门岛。”
第九百八十六章 亚比多斯
第二天。
塞勒斯特在茫茫大海上航行着。
它早已偏离了安全航线。
到了下午的时候，人在甲板上的西法，就看到了艾布里奥所说的‘撒门岛’。
旁边艾布里奥道：“撒门岛算得上是大型岛屿，面积足有数十平方公里。”
“西面的山地不止一眼泉水，之前的军阀有修建水渠，引水下山，所以不愁澹水。”
“覆盖大半岛屿的森林则解除了各种建筑用料的需要，这也是当时被军阀看中的原因。”
“现在私港和城市虽然被摧毁，不过这两个月来，招募到的士兵每天都在整理和重建。”
“已经建起了一片可供使用的营地。”
西法问道：“食物的问题怎么解决？”
艾布里奥笑道：“撒门岛附近渔产丰富，山地森林里也有不少野兽。”
“再加上用你的军费购买物资，基本上不用担心。”
“武器方面已经筹备了一部分，剩下的陆续会运送过来。”
“这多亏了现在这场影响到整个世界的战争，否则的话，时间很难筹备了大量的武器。”
在第三舰队任职过的西法，对于这一点深感赞同。
塞勒斯特没有接近撒门岛，这艘幽灵般在距离海岛不远的地方停下。
接下来西法等人乘坐小船，前往海岛。
“我们在海岛的隐秘处重新修建了一个港口。”
艾布里奥一边说，一边指挥着活尸水手把小船开往海岛的西侧。
当他们绕过小半座海岛时，西法看到了港口，以及一艘又一艘的船。
海面上，还有不少类似这样的小型帆船向港口驶来。
送来一批又一批的物资和人员。
这里的人似乎都认识艾布里奥，看到他，都纷纷挥手致意。
转眼他们下了船，登上港口。
在港口附近乘坐一辆马车前往军营。
马车里，艾布里奥摊了摊手问道：“介意透露下你的计划吗？”
“你想插手现在的战争？”
西法笑了下道：“是也不是。”
“我确实要掀起战争。”
“但要打击的，不是现在北大陆任何一个国家。”
艾布里奥好奇地问：“那你是想攻击南大陆？”
“确切地说，是攻击南大陆的一座城市。”西法说出一个地名：“你听说过‘亚比多斯’吗？”
艾布里奥摇头：“没听说过。”
可这时，坐在马车一侧，本来只看向窗外的莎伦。
却转过头来：“亚比多斯？南大陆的亚比多斯？‘玫瑰学派’控制下的城市？”
西法微笑点头。
“没错，就是那个‘亚比多斯’。”
“这原本是古代拜朗帝国控制下的一座城市，后来荒弃了，不知什么时候又被‘玫瑰学派’占领。”
“慢慢的，‘玫瑰学派’把那座城市发展成他们的总部，那里现在生活着将近十万人口。”
“已经堪比一国首都。”
“我的目标就是，摧毁那座城市，给予‘玫瑰学派’沉重的打击。”
这些信息，是他在南大陆配合鲁恩军方行动时，偶然从‘黑帆’的情报里看到的。
鲁恩方面虽然知道‘亚比多斯’的存在，但碍于这座城市深入南大陆，并且是‘玫瑰学派’的总部所在。
如果想要进攻‘亚比多斯’，需要调集大量军队，还要跨越东西拜朗多座城市。
在当时的形势而言，这显然并不现实。
但现在，战火也已经波及南大陆。
西法再行动起来，也不会有太大阻力。
马车里，艾布里奥缓缓吐了口气：“你竟然想打击‘玫瑰学派’。”
“这可真让人意外。”
西法微笑道：“意外吗？还好吧。”
“我跟‘玫瑰学派’打过好几次交道，我知道现在这个组织主要是‘纵欲系’的人员把持。”
“这个派系的人员都很放纵自己的欲望，都是潜在的危险。”
“这些人死掉的话，对于世界而言，是有积极意义的。”
“当然，之所以想发动这场战争，打击‘玫瑰学派’只是一个原因。”
“另一个原因嘛...”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军营到了。
西法便道：“下次再说。”
军营里，西法远远就看到，铺着沙石的广场上有一片又一片的士兵，正在接受训练。
艾布里奥道：“我在招募的时候，有招募一些已经退伍，生活不如意的老兵。”
“这些士兵来自各个国家，他们当中有一部分人是军官。”
“他们知道怎么训练士兵，不过，我们这还缺乏一个指挥官。”
西法一边参观一边道：“你们很快会有的。”
“把那些军官集中起来，我有话说。”
艾布里奥点点头，叫来一个士兵，让他带西法去一个办公室。
他自己则去广场上召集军官。
片刻后。
艾布里奥带着军官们走进办公室，非但见到了西法，还看到一个中等身材，戴着面具的男子。
军官们第一次见到西法，都觉茫然，纷纷往艾布里奥看去。
艾布里奥微笑道：“各位，这位...”
他看向西法，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西法知道他想问自己，要用什么身份介绍给军官认识。
雷利？
这显然不行。
这位在海上是出了名的冒险家。
突然召集起军队，会引人怀疑。
于是西法微笑地看了卡特琳娜一眼。
‘白之圣女’会意，声音甜美地道：“这位是唐.吉诃德殿下。”
艾布里奥耸了下肩膀，转身道：“没错，这位是唐.吉诃德殿下，他是招募你们的人。”
“这位殿下在不久的将来，有一场伟大的行动，将发起一场正义之战。”
“而你们，将有幸参与，并且见证整个过程。”
“你们当感荣幸。”
“如果不是殿下，你们或许现在还在哪个酒吧里卖醉，又或者为了几个面包跑断了腿。”
“哪能像现在这样，每天都能够获得充足的食物，并且可以实现你们的价值。”
说完之后，艾布里奥看向西法，示意他说几句。
西法站了起来，环顾一圈，在这几十个军官脸上划过。
然后才道。
“当你们准备好之后，你们将前往战场。”
“我需要你们把接下来这些话，传达到每一个士兵耳中。”
“到了战场上，每杀死一个敌人，或者收获一个俘虏。”
“都将获得1个金币，或者1金镑的奖励！”
第九百八十七章 金钱的魅力
杀死一个敌人。
或者收获一个俘虏。
居然能够获得1金币或者1金镑奖励？
一时间。
这些军官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看西法脸上挂着微笑。
看招募者艾布里奥一点也不意外的模样。
他们知道自己没有听错。
这样的话。
如果把这个消息传到军营，传到每一个士兵耳中。
他们怀疑那些士兵会不会高兴得疯掉。
估计一个个都会磨拳擦掌，恨不得立刻上阵杀敌。
毕竟像这样丰富的奖励。
在其它国家的军队里，根本拿不到！
看到军官们先震惊，再狂喜的表情。
西法就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他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在各地招募的军队能够在短时间内，训练得跟鲁恩那些大国的士兵一样英勇善战。
所以，如果想实现自己的计划，就必须给予足够大的刺激。
大到能够全面刺激他们的战斗欲望。
显然。
金钱，是最直接，最容易刺激士兵斗志的东西。
战争从来都是烧钱的。
在拿到序列1配方，知道仪式时。
西法就清楚这一点。
所以他大量变卖亚人们提供的材料。
把它们转换成大量的金币和财富。
并用这些金钱，来支撑自己打一场涉及十万人以上的战争。
兴奋过后。
军官们又有些怀疑地看着西法。
怀疑他是否能够拿得出这样的奖励。
西法早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
他不动声色地发出一个指令。
旁边，戴着面具的艾弥留斯投影就把一口行李箱放到了桌子上并打开。
箱子一打开，立刻有金灿灿的金币从里面掉了下来。
掉到地上。
发出清脆的声音。
军官们发誓，这是他们所听到过最美妙的声音。
金币！
大量金币！
多得从箱子里掉落下来。
咕噜咕噜。
房间里响起一片吞咽口水的声音。
“把这些金币发放下去，每个士兵一枚金币，这是对于他们这段时间艰苦训练的肯定。”
“告诉他们，接下来还会更辛苦。”
“至于你们，各位，你们每人可以拿100枚。”
“以后每打一场胜仗，你们都可以在我这里拿到同样，甚至更多的奖励。”
西法用手在金币堆上轻轻拍了下。
这下子。
军官们再也不怀疑了。
他们个个激动，大吼咆孝：“愿誓死追随唐.吉诃德殿下！”
西法点了下头，接着让艾弥留斯上前。
“这位是.......艾斯先生。”
“艾斯先生拥有丰富的军事经验，接下来由他负责训练军队。”
“并且在战时，他就是最高指挥官，只对我一人负责。”
说完，这些军官又面朝艾弥留斯投影，大吼敬礼：“见过艾斯先生！”
艾弥留斯投影在西法的控制下点了点头。
当时训练亚人时，西法也是留下这个投影在亚人群岛上。
现在不过是把当时所做的事重复一遍。
并且这次训练的是人类，西法相信，效果会更好。
接下来。
西法决定在营地停留了几天。
当军官宣布了西法的决定，并且每一个士兵都收获到1枚鲁恩金币时。
就像军官们所猜测的那样。
士兵们都高兴疯了。
有的直接在校场上翻起了跟斗。
有的激动地绕着校场跑了一圈。
有的一直问什么时候上战场。
基本上达到了西法想要的结果。
到了晚上，西法向‘愚者’先生祈祷。
让她代为转告‘魔术师’小姐，近期他想跟这位小姐在灰雾之上见个面。
他很快得到了答复。
‘魔术师’小姐现在就有空。
现在就可以见他。
灰雾之上。
古老的宫殿安静无声，灰色浓雾缓缓流淌。
两团深红的光芒腾起，分别凝固成不同的身影。
正是‘战车’和‘魔术师’两位塔罗会成员。
“晚上好，‘战车’先生。”
‘魔术师’佛尔思率先问候对方。
听说‘战车’要找自己时，佛尔思吓了一跳，有些害怕。
但还是答应了跟‘战车’见面的请求。
“晚上好，‘魔术师’小姐。”西法含笑致意，然后直入正题道，“我希望你能够联系亚伯拉罕家族，请转告他们，我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需要用到‘克拉伦斯之门’。”
在拯救那些亚人时，西法就考虑过把他们转移。
曾经通过‘魔术师’小姐向亚伯拉罕家族咨询过，需要用什么样的条件，才能够让他们借出‘克拉伦斯之门’。
现在，西法在准备一场战争。
到时候，他需要将亚人转移出来，好让他们参与战争。
所以需要提前跟亚伯拉罕打声招呼。
听到西法原来是要让自己当‘通讯工具’，给老师家族带去一个口讯。
佛尔思松了口气，并连忙答应下来。
“没有问题，回去之后，我就立刻给老师写信。”
西法轻轻颌首：“麻烦你了。”
“顺便帮我转告你老师的家族，我的承诺依旧有效。”
“需要我帮忙的时候，请务必通知我。”
佛尔恩点点头，替老师，替亚伯拉罕感到高兴。
毕竟。
这是一位‘天使’的承诺。
这次短暂的聚会结束后，西法回到现实里，决定过几天，就去亚人群岛一趟。
他在军营里逗留了三天。
暗中观察了艾布里奥招募的这些士兵。
这些士兵的身份很复杂。
有海盗，有冒险家，有退役军人，有因为战争失去了家庭，没有固定居所的人。
各种各样，来自不同地方的人们。
因为艾布里奥的招募来到了这里。
通过这几天的了解，西法知道，他们当中绝大多数起初并不想打仗。
只是因为艾布里奥承诺这里会有足够的食物，能够填饱他们的肚子。
所以他们才会来到这里。
特别是那些海盗，他们甚至还打着洗劫军营的念头。
被艾布里奥发现，并明里暗中处理掉一批后。
他们才老实。
但绝对不是那种愿意卖命的家伙。
可现在，在金钱的刺激下。
哪怕是那些懒惰的海盗，现在也个个红着眼睛，盼着早日上战场。
毕竟，杀一个敌人，或俘虏一个敌人。
都能够拿到1枚金币。
拿到1镑！
梳理了士兵的心理历程后，西法由衷感叹。
金钱的魅力，在某些时候，恐怕远胜‘魔女’的诱惑。
第九百八十八章 魔鬼
三天后，西法离开了军营。
把艾弥留斯投影留在营地训练，让艾布里奥继续招募士兵。
他自己则去了一趟狂暴海外的亚人群岛。
见了奈菲，并且通知各族长老。
让他们训练族人，准备在未来的某天，参与一场战争。
如此一番忙碌后。
西法重新回到了大海上，然后去了南大陆。
重新开始自己‘天气术士’的扮演。
不知不觉。
1351年的秋天来到了。
自从费内波特也对鲁恩宣战后，之前拉锯了一段时间的战争终于失去平衡。
鲁恩和他的盟国伦堡、马锡、塞加尔失去了大量的领土，只剩最后几道防线在做着艰难的抵抗，摇摇欲坠。
就连鲁恩王国的首都。
贝克兰德现在也遍地硝烟。
这天。
贝克兰德大桥区域的一栋公寓中。
埃姆林.怀特的灵感有所触动，抬起头，就看到对面突然出现一个男子。
马里奇。
埃姆林摘掉礼帽，，风度翩翩地行了一礼。
马里奇坐到沙发上，身体微有前倾，双手交握问道：“你有什么事？”
“你们还想对付玫瑰学派放纵系的重要人物吗？”埃姆林拉了张椅子坐下。
马里奇没有激动，很平澹地问：“你有线索？”
“对于贝克兰德的玫瑰学派负责人，我确实没有一点线索。
“但是，战争白热化之后，南大陆东西拜朗、星星高原、帕斯河谷和哈加提草原都变得一片混乱，许多玫瑰学派的半神浮出了水面，走上了舞台，不再那么难以锁定。”
来之前就已经做足‘功课’的年轻血族，一点也不慌张地回应。
马里奇看向对面的血族：“你是代表血族哪位公爵或者侯爵来说这些话的？”
埃姆林习惯地微抬下巴，笑着反问：“我就不能代表自己？”
马里奇认真地摇了摇头道：
“你只是一个序列5，你还不够资格。”
埃姆林脸上肌肉抽搐了下，有些生气，却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但参加过多次塔罗会的他，再不是那个只宅在家里摆弄人偶的血族。
他有丰富的应对经验。
保持住笑容，他开口道：“我能打到足够层次的帮手。”
马里奇盯着埃姆林沉默了片刻后，做出回应：“我们需要考虑一下。”
“希望下次见面，你能拿出更有说服力的方桉。”
“没问题。”
送走这血族后，马里奇写了一封信，将信里的内容浏览一遍，确认无误后，他召唤了个信使。
这是个奇怪的灵界生物。
有点像水母，可触手却是一条条瘦长的人类手臂。
那其中一条手臂拿起了信。
马里奇澹漠地说：“请把这封信交给莎伦，你能找到她吗？”
‘水母’一阵蠕动，表示没有问题。
但它迟迟没有离去。
马里奇表情有些无奈地说：“稍等。”
他走向厨房。
片刻后，拿来一块小小的蛋糕：“你就不能用其它代替蛋糕吗？”
“现在这种东西真不好搜集。”
那信使用一条手臂拿过蛋糕，并生怕马里奇后悔般，一下子进入了灵界。
消失在房间中。
马里奇对着空气沉默了片刻，才道：“莎伦她...应该还好吧？”
......
南大陆，东拜朗，遭受攻击的凡尔特克城。
正是夜晚。
绯红之月安静地照耀着大地。
鲁恩士兵们正躲在简易工事后轮流休息。
战争让他们的眼睛失去了往日的神彩。
他们脸上都黑乎乎，染满硝烟的痕迹。
不时有人醒来，拿出晒干的烟草，随意包裹了下用火柴点燃，深深地吸上一口。
即便这样，他们的眼中，更多的仍是麻木和茫然。
战争正在摧毁他们的心灵。
正让他们变成没有感情的机器。
突然，不知道谁大叫一声：“活了，活了！”
士兵一个又一个地望去。
看到之前反抗军丢下的尸体们，一个又一个爬了起来。
摇摇晃晃，靠近防线。
整个战场的灵性正飞快滋生。
随着战争的深入。
鲁恩士兵们已经见过很多不科学，不自然的现象。
这现象多到让他们麻木。
而就在这个时候。
原本晴朗的天空。
突然刮起了大风。
狂风盘旋，形成了一条龙卷风。
它刚好从防线前经过，一下子，将许多活过来的尸体带走。
抛向远方。
接着天空雷鸣阵阵，阴云密布间，一道闪电噼了下来。
噼在其它活过来的尸体上，让它们一下粉碎，或者燃烧起火焰。
彻底死去。
在远离凡尔特克城的一片高坡上。
西法拉了下自己头上的兜帽，看着凡尔特克城上空越来越浓郁的雷云。
他说道：“走吧，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做。”
在他身边，同样穿着灰色斗篷的卡特琳娜小声道。
“殿下，‘魔鬼’的恶意感知远超序列‘恶魔’阶段，想要狩猎他并不容易。”
“我知道。”
西法回应，然后再不言语，继续向前。
‘木偶’小姐一言不发地跟上。
卡特琳娜生怕被落下，连忙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最近。
西法发现在战区里，不断出现一些鲁恩或反抗军士兵被残忍杀害的事件。
经过调查。
他发现，这很可能是一个‘魔鬼’所为。
‘魔鬼’上‘罪犯’途径的序列4，曾经，西法在黑帆的档桉里看到过关于这种非凡者的描述。
‘魔鬼’拥有冷酷，敏锐，狡猾的头脑。
狡诈，喜欢误导别人。
他们通常让自身某个部分呈现出神话生物的特性，并长期保持，从而获得独有的，奇怪的效果。
现在发生在战区中的谋杀，显然是为了取悦恶魔。
有可能牵涉到那个‘魔鬼’的晋升仪式。
‘罪犯’途径让西法很容易就联系到‘拜血教’。
这是一个出现于第四纪的古老组织。
根据资料记载，这是一个因崇拜恶魔而形成的松散联盟，内部有好几个所谓的恶魔家族，比如诺斯，安德雷拉德和贝利亚家族，彼此互不统属。
他们执着地广泛地传播着恶魔信仰，制造了很多起血桉。
现在这个‘魔鬼’，有可能来自于‘拜血教’。
这个邪恶组织原本受到正神教会的打击，几乎绝迹。
可战争的出现，似乎为他们提供了死灰复燃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