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尾声 Part.26
浩全用命令口吻，指着春莉说道：“所以，春莉你留下来，直到查出云生丢了什么记忆为止。”
“我？”春莉一脸茫然地指向自己。
“现在只有能够隐身的你，能留在这个学院了不是吗？”浩全反问道。
“我看不行。”云生指着别墅的屋檐，无奈道：“虽然魔法师这边没看，但是别墅四周有连接A国卫星的监控摄像头，毕竟‘监狱’终究要有‘监狱’的样子。”
“那要怎么办？”浩全问云生。
“啊？我当然是让你把她带回去啊。”云生答道。
浩全一副置之不理的架势：“这不行，我不接受，总之我把她丢在学院不走了，张云生你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咯。”
“咦！？”两人异口同声。
“为什么你非要把春莉留下来呢.....”云生问道。
“这是你欠她的。”浩全斩钉截铁。
“就算是我欠她的，也不是勉强她留下来是吧？”云生见浩全寸步不让，叹了口气：“算了，你不带她离开的话，我就去找学院长，反正无论留下还是送走，都要他许可才行。”
很快。
三人就来到学院长的办公室，里面的学院长打开，一间没有光线的房间。
云生知道这就是占星术士的房间风格，要么就是面对夜空，要么就是关在黑暗里面，但面对来客的话，电灯还是会拉起来。
张云生对盖亚德学院长说明了来意。
“云生，你这个问题让我很难办啊。”年迈的学院长皱眉：“魔法师学院从来都是严禁外人的，有了魔法师协会的现在，现在批准任何一份出入许可，可不是我一人就能说了算。”
“要协会那边也同意吗？”云生问。
“是，很麻烦。”学院长怪笑道：“不过，你留下这个女孩子，就没有这个问题了。”
云生闻到一丝串通阴谋的味道，连忙解释道：“不是，不用那么复杂，学院长你自己有出入许可啊，出去的时候，让会隐身的春莉在后面跟着你走出大门就完事了，反正，只要你不提醒看门人的话，任谁都看不到她的。”
盖亚德学院长摊开双手，十分无奈地说道：“可是......我最近没有出门的打算啊。”
云生明确了，学院长跟郑浩全是串通好的，怒气上头：“你身为一院之长找个理由离开学院，很难？！”
“难过登天！”老人一副顽童的任性架势。
“你们两人分明是一起整我啊！不问我一声就突然把人带进来，然后就要丢在这里就想不管了？！”云生歇斯底里地大闹了起来。
“一开始只是打算让你跟春莉见个面，给你一个惊喜，可万万没想到你竟然失忆了。”学院长充满无奈：“我跟郑浩全一起都觉得，寻回你遗失掉的记忆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可我忘掉的，大概，应该......只有跟春莉有关的记忆吧。”云生也不确切，但记忆中确实没有这个不起眼女孩的内容，其他的部分却似乎很完整，没有缺失感。
“早前，我们“俄斯托勒蒂”跟“勒诺曼”两个预知者家族交涉过，我们两家认定关于预知事件的事实中一条就是，你推翻既定毁灭命运的一系列事件，何春莉在其中扮演了非常关键的角色。”
盖亚德学院长的表情突然变得异常严肃：
“当然，我们不是抹消你的努力与功绩，但是，如果作为关键因素的她不在你身边的话，你也会卷入“命运”的漩涡中，与全世界的人一起，根本没有自救余地。”
“是这么重要的吗？”云生非常疑惑，视线望向春莉。
“不，真的，一点都不重要。”春莉还是那副惊慌的样子拒绝道。
何春莉那副欲盖拟彰的样子，让云生再一次肯定了，与春莉的记忆对自己的重要性。
云生喃喃自语道：“菲缇丝作为未来的穿越者也跟我说过，在‘原定的未来’之中，我们会迈向全灭的结局。”
浩全听了有些抱怨：“原来菲缇丝是穿越者啊，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这件事呢，有她来自未来讯息的话，说不定我跟“俄斯托勒蒂”就不用对一个原本抵达不了的未来，费那么口舌兜那么多圈了。”
云生冷眼：“不跟你说，是因为导致我们全灭的犯人，就是你这个对我们下毒手的混账。”
浩全愕然：“我对你们动手？胡说，我怎么可能会云生这种烂好人动手啊。”
“其实，我也觉得不太可能，半信半疑吧。”云生叹道。
“但是。”但浩全一改刚才的嬉皮笑脸，嘴角露出寒冽的笑容：“——在不讨论前因后果的情况下，如果我这种中庸主义者费劲对你‘下毒手’的话，那么很遗憾，你一定是那种毫无谈判余地的，自由与和平的死敌了。”
“......”云生第一次见到露出明显敌意的郑浩全，说不出话来。
“罢了，反正已经是不会发生的‘未来’了。”浩全像变脸一样收敛起了敌意，还是那个轻浮的表情：“但由此对比，就能清楚地知道，春莉的存在到底从根本上改变你什么了吧？所以，你还觉得应该忘掉她了吗？”
云生其实早就已经动摇了，于是把浩全拉到墙角：“（我是没问题啊，但是......本人不怎么希望留下的样子啊。）”
浩全用拳头敲了云生的脑袋，小声怒道：“（笨蛋，她要是那种会主动说出自己内心想法的人，哪还轮到你去找到她啊。）”
“（那也是啊。）”
回头偷瞄了一眼，春莉那副无比怯懦的样子，云生也同意了这个说法。
然后，深呼吸一口，走到春莉面前，恳切地拜托道：
“那么，春莉留在这个学院帮我找回记忆吧。”
“没，没这个必要吧？”春莉一惊一乍。
云生劝说道：“说不定失去关于你的记忆，我会变成浩全说的那个‘自由与和平的死敌’，说不好哪天，他就拿着大砍刀来见我了。”
“是，会这样的吗？”春莉仍然胆怯，抬起来头来望向了其他两人。
“假如失去你的话，云生一定会变成一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三个年纪迥异的男人一致点了点头。
63.尾声 Part.27
春莉在劝说之下，勉为其难地选择了留下，在盖亚德学院长的许可下，当天留宿在女生宿舍，而浩全就去把她留在冬末宿舍的行李打包后寄来。
虽然得到学院长的许可，但是由于春莉能力的存在，她即便在女生宿舍出入也没人发现，所以实际上，学院长的许可就是给了她一把房间钥匙罢了，完全没人知道宿舍里住来了一个不是魔法师学徒的外人，也就没有引起任何的非议。
然后，春莉每天徒步数公里，去一趟云生的林间“监狱”，为他整理过去的记忆。
一个礼拜过去。
张云生在这个礼拜里面，每天被春莉灌入了大量与脑内印象矛盾重重的内容，本该回忆起来的东西，却一点都没有复苏的迹象。
云生就只能把这些内容记成笔记，然后像死啃书本那样把内容背进脑子里。
在这个过程中，失去春莉相关部分记忆的云生脑内，所有与“何春莉”有关的内容，都被替换成“其他人的帮助”或者“未解的谜”之类的内容，虽然在逻辑性上有些许瑕疵，但是完整性却严丝合缝，很难找到插入“事实”的余地。这个矛盾的存在，等于要强行扭曲自己的记忆，这使得云生记下这些“事实”有些痛苦，甚至内心深处，总在怀疑春莉说的事情究竟是不是真相。
有一天，云生难受地阅读着仿佛是另一个人的人生笔记，想到一个可能性：“春莉，你的父母呢？”
“他们都...意外身亡了。”春莉有些难堪。
“不好意思。”云生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但问题都已经出口了，还是继续问下去：“但是我想问的是，他们是怎么记得你的？”
不得不说，这也是张云生失去对春莉的记忆所导致的，他对春莉就像一个陌生人，只有被“事实”所强加的责任心，但是没了往常的同情心。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但秋丽应该知道。”春莉想都没想就作答了。
“秋丽是谁？”云生听到一个陌生的名字。
“算是我的.....姐姐吧？”春莉内心深处，比起父母更加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她在什么地方？电话能不能联系？”云生却着急了起来。
“不能，因为龙脉被封印，她已经不会再出现了。”春莉情绪低落。
“咦？没了龙脉就不会再出现的，她不是人吗？”已经完全失去这一切记忆的云生对于这个表面的说法表示诧异，不经意就说出了常识。
“她绝对是人！”没想到春莉马上激动了起来，她不想贬低这个“姐姐”。
“那她是人类的话，她存不存在，为什么会跟龙脉扯上关系？”云生却看不出春莉内心的想法，自顾自把问题继续下去。
“因为她是......我父母施加在我身上的“人造精灵”。”春莉只能实话实说。
““人造精灵”就不是人类啊，为什么要否认呢？”云生看着春莉说话半遮半掩的，内心到更加地不解。
“因为她.....因为她......”春莉回答不出来，满心只有哀伤。
云生看着春莉那副满怀难言之隐的样子，虽然困惑但语气还是弱了很多：“.......也就是说，只要有足够的魔力供给，就能让她活过来是吧？”
“应该是吧。”春莉点头。
“那我去找点魔晶石。”云生说着，就要离开。
但春莉揪住云生的手臂，前所未有激动地怒吼道：“为什么要叫醒她，她要是醒来后，问完问题又得睡回去，难道这样做不过分吗？！”
“她不就是一个“人造精灵”吗？就是制造出来的工具啊。”此时的云生并不知道“秋丽”的来源，以及它对于春莉的意义，所以他的提问，简直是一把把刺穿春莉内心的利剑。
“不，她绝对不是工具！”愤慨的春莉，揪住云生手臂的力道越来越大，眼睛瞪得通红，甚至厉声大骂：“我认识的云生，绝不是这种冷血无情的家伙！”
“......”云生终于说不出话来，带着歉意，小声得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对不起，我，不是很清楚你们的事情......我刚才一直在想，要是能知道你父母记住你的方法，说不定，就不用这种笔记本来死记硬背了，可能是玩笑。”
听毕，春莉这才仿佛回过神来，眼前的张云生确实不过过去那个对自己和蔼可亲的好人，某种意义上，就是被“必须记起自己”这个责任所束缚的陌生人，这才松开揪住云生的手指，低着头，细声问道：
“果然，很辛苦吗？”
云生拿出记录记忆的笔记本，有些自怨：“是，这个单纯的文字记录，跟我脑海里原来有图像有人物的实际记忆发生冲突，记起来没几下就会被原来的冲掉，真的是.....很辛苦。”
春莉也有些打退堂鼓的意思：“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除了把我当成陌生人这点以外，你还是你，没有任何的变化。”
“是吗.....”
但是，云生想起刚才春莉吼出的那句“我认识的云生，绝不是这种冷血无情的家伙”，仿佛是一根刺扎在心上，怎么想怎么别扭。
自己内心深处，偶尔也批判起了过去的自己在遇到决策的时候，是如何“不够理性”、“本应该可以更好”甚至“只看眼前的烂好人”之类的心里话，这恰恰印证了现在的自己是如何的——冷血无情。
（真的是这个女孩，改变了我吗？）云生注目着这个愤怒之后又变得怯弱的女孩，内心的斗争激烈。
“因为我发脾气，所以你生气了吗？”春莉连忙错开视线，战战兢兢地问道。
“没有。”云生答。
“你这样盯着我，让我非常地不自在啊......”春莉说话声音又开始颤抖了起来，低头缩肩，并且不由自主地往后退步：“如，如果你不想记的话就算了，其实这个事情，本来也很勉强，也没有意义不是吗......？”
（不主动伸手抓住，就会逃跑的孩子......）
张云生正视起了，这个纵使有足以改正命运的力量，却不主动伸手牢牢抓住，哪怕只是止步迟疑毫厘，就一定会从手指缝溜走的女孩子。
他终于开始渐渐明白，拥有与春莉一起的记忆，与失去这份记忆之间的差异点，那就是主动接纳，并试图理解对方的心情。
云生于是“主动”向前，双手握住了春莉的右手：“不，这份记忆对我来说，是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绝对不能这样算了。”
“呃！”云生认真无比的注视眼神，不习惯他人视线的春莉被吓得慌张地侧目，强装镇静地答道：
“哦......那，那我们，就继续回忆吧。”
请假一天（1-28）
有点感冒（当然只是单纯的感冒咳嗽），今天的更新只能先鸽了，不好意思，也希望大家注重身体，不要像我这样....
64.尾声 Part.28
这一周过去，云生除了能干巴巴地背诵的“本该有的”那部分记忆以外，失去的记忆仍然没有任何复苏迹象。
得知这个事实的盖亚德学院长，放弃了短时间内成功的念头，直接出面，对两人说：“不如，让春莉入学算了，按照监禁的规则，云生你一天只能外出八个小时，而且其他时间你可以躲在别墅里面继续研究工作，那你，总不能让春莉她其他时间都在呆坐在宿舍里什么都不做吧。”
“入学，是可以的吗？”春莉感到十分意外。
“云生这个东方人都可以借勒诺曼家族的推荐名义进来，怎么春莉你不可以？”学院长笑了。
“那这个家族推荐.......”春莉显得有些兴奋，但同时又十分小心翼翼。
现在暂住着女生宿舍的春莉，每天都见到一群生机勃勃的，穿着学徒灰袍的女孩们成群结队的，奔向教学楼的忙碌景象，对这种曾经有过又好像没有的集体生活（初中毕业），至少有了一种期盼。
“推荐就我们出嘛，怎么，我们“俄斯托勒蒂”比“勒诺曼”家族还不够格吗？”学院长看出了春莉的积极想法，笑容更加和蔼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春莉把视线投向云生：“主要是云生的意见.....”
“这个主意肯定要春莉自己决定啊。”云生连忙回答：“我也觉得应该让春莉有自己的生活，一直这样拖着也不是事啊，找回记忆，怎么想也不是短期内能实现的目标了。”
“那....那.....”春莉又是激动又是畏惧，又找出了一个问题：“但是我作为“异常个体”的体质.....不会成为问题吗？”
“你明明有着强大力量的本质，却很难让人分别出来，可以说是最不像“异常个体”的“异常个体”了，不会被人发现的........不如说，大家能发现她才对吧。”年迈的学院长，对春莉伸出了右手，假愠道：“怎么，难道你觉得，魔法师学院没有资格接收你作为学生吗？”
“肯肯肯定不是啊！”春莉惊慌地否定。
“那就去吧。”云生把春莉的右手手腕抓起，搭在了学院在粗糙的掌心上。
学院长握紧了春莉的手腕，然后放下笑道：“入学仪式结束，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魔法师学院的新入学徒了，让我们为了让你成为一名优秀的魔法师而努力吧！”
“好，好的！”
说话间，学院长从黑色法袍的口袋中掏出一枚厚重的契约，在上面的签下了何春莉的名字后，甩手一挥，契约纸在一团滚滚的青火中，变成了一本小小的学生手册。
学院长把这本手册交给了春莉，并嘱咐道：“从今天起，你就是云生的学妹了，云生学长，你可要负责照顾这位胆小的新生哦。”
“没问题。”云生笑得十分开心，学院在看得出，很明显云生在这些日子被春莉的指导压抑得不行了。
学院长离开后，云生对翻阅着学生手册的春莉，有些趾高气扬地说道：“嗯，先来一句恭喜入学的套话吧.....恭喜入学哦。”
“谢谢。”
“先介绍一下，魔法师学院的学制是积分制，只要从导师以及教授处得到足够的认定学分就能参加每年的百人试，然后毕业，我虽然在这里读了三年，但这是一般学徒的毕业时间，实际上，一年内毕业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嗯。”
“你既然入学了，那过来人的我，就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云生严肃地说道：“事实上，就算带有魔法师血统的人，光是一个“魔力感知”的门槛就可能要花上好几年，你作为“异常个体”的体质，因此“魔力感知”这一点对你来说是生来俱有。”
“生来俱有？”
“我记得......在“正确的记忆”里面，是我教你入门魔法来着，到学会“流风术”，你用了几个月？”云生搜刮整片脑海，明确记起了吊车尾莫洛特几乎没学成，而哈蜜朵则是两个月，符珞这个充傻装愣搏自己好感的家伙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就不清楚了，但春莉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三个半月....”春莉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水平是很丢人的。”
云生听到这个时间，确实是稍微差一点，但春莉是凡人社会出身，学了相当的现代知识，对魔法神怪之流会有冲突，耗时三个半月也算是她们之中表现很好的了。
“没错，从一无所知开始，到三个月就能成功驱使“流风术”，就等于过了“魔力感知”“魔力控制”“魔力变化”三大新人门槛，这三个门槛对绝大部分的魔法入门者来说，大概需要三到五年的时间。”
“我，我还以为自己是比较笨的那个呢。”春莉十分惊讶。
“当然，因为你学魔法的时候，身边那些都不是一般人啊。”云生苦笑道，换做一般人在那群怪物身边学魔法入门，很大概率会蒙上一层厚重的心理阴影。
云生顿了一下，郑重其事地提醒道：“千万不要告诉人家你学会魔法只用了三个月，要说的话，就说五年哦。”
于是春莉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啊，说了会怎么样？”
“被人嫉妒，憎恨，甚至是被人杀死。”云生冰冷道。
“呃——！会，会这样吗？！为什么？！”春莉惊讶不已。
“这个学院的毕业考试，魔法师百人试你应该知道吧？”云生问。
“知道一点点，也知道你是第一名毕业的。”
“嗯。”云生解释道：“那些大族血统出身的魔法师学徒，为了争夺这个家族荣誉的第一名，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而那些不是名家出身的强者，往往被人发现强大实力后，就会‘失踪’。”
“为什么要这样做啊？”对于春莉来说，如此和睦的学校氛围里面，出现这种杀人事件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些誓要登顶的人们认为绝对打不过你的话，就会在你上课，吃饭甚至睡觉的时候偷袭你，甚至围攻你，总之目的就是，提前消灭他们未来百人试上的有力竞争对手。”
65.尾声 Part.29
“这个魔法师学院是那么残酷的吗？”春莉想起自己在女生宿舍的角落看到的学徒们愉快地聊天嬉戏，完全不像是云生描述得如此残酷的景象。
“不过，你放心，这个学院已经几十年都没有这种‘失踪’的状况发生了，因为所有天赋异禀的入学者，都会被告诫不要在学院里过度展露实力，当然了，能让人嫉妒到下毒手的才能，也不是什么人都有就是。”
“而你，现在相当于拥有这种让整个学院的名族后裔群起攻之的天赋，所以一定要克制自己平日的表现，如果不懂得克制力量施法的话，那就直接装作施法失败，用不出来也行，千万千万不要怕没面子哦。”
“我明白了，我会注意的。”春莉点了点头。
“嗯.......不对，不能这样。”云生喃喃自语，并注视着春莉愣了好一阵子，直到春莉不好意思地转过身去，才回过神来，连忙补充道：
“你的话，应该反过来做才对，有多抢眼就多抢眼。”
“你刚才不是说了，这样做很危险吗？”春莉不解。
“没错，对普通人来说是很危险，但是，一方面你的能力应该能保护你，另一方面，如果你不能在其他人的记忆留下深刻的印象的话，没过多久，也会像我一样把你给忘掉了。”
“被人忘了，其实也没多大问题吧？”春莉又开始退却了。
“忘了怎么行啊？学院长应该跟我的想法一样，都是希望你在这个学院里面与其他学生交流，得到一定的交际能力，事实上，大部分的学生进入魔法师学院学习的目的，都不是为了单纯的学习啊。”
“交际能力.....我不行的啊，你看在我以前福利院的时候......”
“没事的，魔法师学徒要么经过训练，要么佩戴首饰大都有一定对精神术式的抗性，不至于会发生那种你像福利院那样就算几个人整天住在一个宿舍，也能把你忘了那种情况的。”
“——？”春莉听完，脸上的表情从诧异渐渐转变成了震惊，然后是喜悦：“我记得我还没有跟你说过我是住在福利院多人宿舍的事情吧。”
“是没有说过，难道福利院还会给孤儿安排个人房间吗？”云生却答。
“但是，宿舍里的人全都把我给忘了这个事.....”春莉追问。
“以你的能力，周边的普通人把你给忘了，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好吧，确实如此。”
春莉的惊喜仿佛骤然被丢进了冰窖中，表情跟动作僵硬得无所适从。
不过，春莉这一提醒，云生也这才察觉出来，虽然这个过程似乎是合理推测而来，但事实上，那些看起来是能通过常识推理出来的内容，都是云生自己脱口而出的。
这意味着，虽然对“何春莉”的记忆虽然遗失了，但是，对于她有关的一切并没有被一并丢失，还完好地保存在云生的脑海深处。
用搜索网站比喻的话，就是用“何春莉”这个“关键词”检索出来的记忆为空，但是用“福利院”这个“关键词”检索出来的，除了春莉以外的记忆却是正常完好的，意味着，春莉让人失忆的能力本质，就是把“何春莉”这个“关键词”列为了大脑搜索的屏蔽词。
一想到“搜索网站”这个形象比喻的时候，云生忽然间恍然大悟：
“哦，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么？”春莉被云生这一惊一乍的表情吓到。
云生忙问：“你有什么外号或者代称，无论谁起的都行，有可能，我是靠外号之类的别称来记得你的事情。”
““忘却森林”？”春莉问。
“这个肯定试过，还有呢？”云生摇摇头。
“AIR-WOMAN（空气女侠）？”
“这个外号有点意思，但是......想不起什么。”云生费力地搜索脑海，但一无所获。
“万年....老六？”提起这个外号，春莉有些支支吾吾。
“万年老六？老六，是指葫芦娃中的六娃隐身娃的意思吗.......呃？不止是这个意思......噗嗤——”云生想着想着，突然就领会到春莉被叫这个外号的原因，立马大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哈——这讽刺味十足的外号谁TM起的......我知道了，一定是符珞那个小恶魔吧，哈哈哈哈哈——”
“.....没错，就是符珞她取的外号。”
被嘲笑的春莉自然一脸难堪，脸色惨白，但云生就是止不住笑。
东海时期，张云生手下的六名“异常个体”，分别为莫洛特、菲缇丝、哈蜜朵-帕皮特、韩歌、符珞还有何春莉六个人，前面的五人在被称呼的时候没有规定的顺序，所以提起的时候顺序会经常变化，但唯独春莉的名字一直最后提起的，或应该说是“最后想起”的，因此春莉才被符珞戏称为“万年老六”。
大笑了好一阵的云生，好不容易缓了过来，抹着憋出来的眼泪问道：
“不过这个外号还是没能想起什么，春莉你还、还有别的什么外号吗？”
“第一次听到这个外号你也是笑得这么欢，真是可喜可贺呢。”被云生嘲笑的春莉显得有些自暴自弃，长长地叹了口气后说道：“那剩下来的外号也没什么了，全都是跟灵异相关的.....像是浮游灵之类的，反正只要我存在，那个地方九成九以上的灵异现象的真相一定是我本人.....”
因为春莉的能力，如果没人明确意识到她在现场的话，就会无意识把她从记忆里抹去，造成现象就是“春莉抱着一团被子行走”被他人看作了“一团被子正在低空飞行”。
“对不住啊，这么些年来，真是难为你了......”云生对刚才的嘲笑表达了歉意。
“没事.....这么些年来，再难受也没什么感觉了。”春莉表情释然，微笑道：“要不是我有这五个同伴，我也没有‘老六’的这个外号不是吗？”
“嗯。”为了打破些许的尴尬，云生清了清喉咙：“外号的事情就先这样吧，虽然学院的教学课程你事实上已经从我这里学了一部分，就去适当地摆个优等生的架势出来吧。”
“虽然不习惯，但我会尽力的。”春莉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
66.尾声（忘却少女的场合） Part.30
次日清晨。
魔法师学院内，一间坐满了五十多名身穿灰袍的年轻女孩的讲堂。
一名上了年纪的妇人夹着文件夹走进了讲堂，她的身后跟着一个低着头的女孩。
老妇站在讲台上，翻开了文件夹扫了一眼现场的女生们，温柔微笑道：“很好，今天人都准时到了。那么自我介绍一下——”
低着头的女孩明显很不习惯这种众目睽睽的场景，脑袋连抬一下都不敢，甚至看得出双脚在微微颤抖：“我，我我是......”
老妇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代她介绍：“这位插班的新同学，名字是何春莉，十八岁，东方苍南出身，接下来到毕业的时间里，就请各位相互照顾一下。”
介绍完，春莉还是拼劲地鞠了个躬，把感谢语给使劲地说了出来：“谢、谢谢各位！”
讲台下的女孩立即议论纷纷：
“呃？是插班生？真是稀有呢。”
“十八岁才来就读学院，有点老呢。”
“竟然是东方人？难道是混血的吗？”
“好胆小怕事可怜兮兮的样子，看起来是个好玩具的样子，嘻嘻嘻.......”
啪——！
是妇人手上文件夹狠狠摔在桌面上的声音，台下的议论声骤然消失，安静到只剩下窗外的鸦雀鸟鸣。
老妇虽然面带和煦笑容，但视线与语调却宛如万丈深渊般恐怖：
“我不得不提醒诸位一句，何春莉的“直送推荐人”是盖亚德-俄斯托勒蒂学院长，这其中意味着什么我不言自明，千万不要做出任何逾越规矩的行径，否则，你们自己倒霉便罢，不要连累到你们家族。”
众女生们听到“直选推荐人”五个字后，瞠目结舌，小声议论的声音又冒了起来：
“我擦，学院长是推荐人.......乖乖......这是传说中的保护伞吗.....不，这种级别叫做“核保护伞”吧？”
“没错没错，是绝对的“核保护伞”，谁碰谁死。”
“核”这个字眼是魔法师世界新近的流行词，他们对“核武器”的理解就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武器”，但这些孩子实际上并不懂得“核保护伞”的真正含义，这里也算错有错着——借用他人拥有的极恐怖的武力威慑自己敌人，从而实现对自身的保护。
其中有女生不解：“学院长的推荐，有用上“核”这么夸张吗？”
“注意，是“直送推荐”，意味着那个胆小鬼跳过了我们大家都要经历的入学考试，直接选送入学，插进我们的班级里的。”
“其实也说不上多厉害吧，问题在于，学院长就连自家出身的族人都不给推荐信，都让他们以正规手续考试入学，所以，学院长出面担当直送推荐人的学生，要么是什么大人物的后代子嗣，或者某方面的学术精英之类的吧。”
“十八岁怎么都不可能是学术精英吧，那，她是混有东方血统的大族子嗣吗？”
“总之不好招惹，要是伤了她半分，等于得罪学院长，一笔把我们的小家小族从“魔道研究家族”踢出去，以后靠凡人学院来升学或者要去乞求其他大家族施舍入学推荐，就简直就是倒了几辈子的血霉了。”
“今天的早课到此为止。”老妇依旧一副和蔼的笑容宣布完，轻轻拍了拍春莉颤颤巍巍的肩膀，小声对她说道：“没事的，今年的女生班虽然不能说没有恶人，但，脑子这东西还是人手一个的，你就放心。”
实际上，春莉比起同班同学，更加害怕这个像是班主任的老妇人，明明一副笑眯眯，和蔼可亲老奶奶的外表，身上散发的气场却是异常的凶险毒辣，这点对春莉这种对“杀气”极为敏感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如临大敌。
顺带一提，春莉的杀气感知并没有谬误，这位老妇人是春莉所在当年学届女性学徒班责任导师，毒药科魔法导师“罗克珊-瓦伦”。
魔法师学院的入学资格有四种渠道。
第一种是来自大家族的推荐入学，被认定为“学术家族”的这种大家族的一方可以对任何看好的人才（无视血统）进行举荐，得到推荐的人就能得到入学考试资格，这种“学术家族”的数量不超过二十家，而张云生就是这种办法进入的魔法师学院。
第二种是来自小家族的推荐入学，被认为是“魔道研究家族”相对较小的家族，可以对自己族人（本族血统）进行举荐，得到推荐的人就能得到入学考试资格，而这个能够选送自家人的“魔道研究家族”资格需要魔法师学院方面审定血统及其研究方向才能拥有的，这是绝大部分魔法师学徒的来源渠道。
第三种就是五大凡人学院中表现最为优异的凡人学徒，才能得到学院的入学考试资格。而作为魔法师世界的人与其去冲杀这道独木桥，还不如去乞求或者收买某个“学术家族”给个推荐更有效率一点。
而春莉用的（顺带一提泰贝莎也是这种方式）第四种入学渠道，就是“直选推荐”，拥有这种跳过入学考试的推荐权的人，是魔法师世界五名魔道研究方面的泰斗级人物，其中盖亚德学院长就是其中的顶尖者。
班导离开后，讲台下女生们就围住了正在拼命抉择逃跑还是留下的春莉，问道：“何春莉小姐，你老家是哪里的啊？”
“我老家在东方苍南。”春莉答道，那个杀气的来源已经远离，她也就稍微恢复了状态。
“不，我们知道你是东方人，但是我们想问的是你血统里面的魔法师成分.....”
“我父母跟祖父母都是东方人，再往前的话，我就不知道了，但应该是没有西方人血统的。”黑发黑瞳的完全东方人何春莉老实交代。
“那你为什么会有俄斯托勒蒂学院长的推荐啊？”大家不明白了，不是魔法师的后代怎么得到的推荐。
“大概是因为我认识张云生吧。“
“是那个张云生？！”大家一脸惊讶。
“是啊，在学院里面当导师的那个。”春莉有些惊讶。
“既然那个学院长口中的救世主开口的话，学院长也难怪出手帮忙啊.....那你，是怎么认识张云生导师的？”魔法师学院这几年的学徒们都很清楚，盖亚德学院长是非常看重张云生这个人，甚至当做学生模范来推荐，只是想把云生当效仿对象的人就寥寥无几了。
“嗯.......”春莉知道自己不能自报“异常个体”的身份，但一时间也没想到什么好的答案，于是实话实说了：“我是被他在路上捡到的。”
“捡到......的？”众人面面相觑，表示理解不能。
“嗯，我以前是住福利院的。”
“那个，福利院是什么地方？”
“我记得是凡人社会，用于收养孤儿的设施。”
“你是被张云生收养的孤儿？那......还真的是“核”级的运气。”众人瞠目结舌，孤儿的身份就意味着，这个叫做春莉的女孩连异术者家族背景都没有。
魔法师学院的入学考试对于大部分能力平庸的魔法师子嗣来说，就是一场不亚于高考的人生噩梦，身为孤儿的春莉被某个人在捡到抚养本身就是大幸事了，还借此跳过这个人生考验直送顶级魔法学府，简直是三生有幸。
只有一脸尬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春莉用别人听不到的声音吐槽：
（我不觉得“核”是个褒义的修饰词......）
在知道插班生何春莉是一个“明明是个低贱的凡人，却不能得罪，同时还幸运得让人嫉恨到想死”的家伙，大部分人纷纷散去，以免忍不住掏出拳头往她脸上招呼。
最后只剩十来个女生，其中一个看起来有些高傲的红发女生走近了春莉，自我介绍道：
“我的名字是布兰琪-伊夫利特，今天起好好记住吧。”
“哦，好的，伊芙利特小姐。”
红发女嘲笑道：“哼哼哼，我大发慈悲地告诉你这位草包凡人一个常识，魔法师世界不要称呼人家的姓氏，要么全名，要么代号或者魔法名，外人只喊名字或者家族姓氏，都是是极不礼貌的行为。”
“那....布兰琪-伊夫利特小姐。”春莉连连点头。
“很好，我是看到春莉你遇到了你所不知道的困难，所以特来善意提醒一句。”红发女虽然提醒春莉直呼姓名是不礼貌的行为，但她对春莉就是这么做，借以彰显两人的地位高低——但春莉一点感觉都没有就是了。
“哦？请你说一下。”春莉问。
“你作为凡人阶级应该不知道，魔法师学院的必修内容是“统合魔法”，插班的你跟我们一同上这种外面学不到的课程，就算你原来在外面学得再怎么厉害，是不可能跟上我们大家的课程进度的。”
“哦，是落下了前面的课程啊，那要怎么办才好？”春莉有些困扰，毕竟自己是学院长推荐进来，心想着至少也要保个及格毕业才行。
“大家都很忙的，不如你一个个去求，说不定有人会有这个空帮你呢。”红发女生说完，周围的女生们也小声地嗤笑起来。
“.......这个要去求人的吗？”春莉一脸苦恼，求问道：“那这个叫做“统合魔法”的课程，有没有课本之类用来自学的书本？”
“在图书馆是有一些，但是这可不是凡人世界的过家家学园。”红发女完全不掩饰自己的嘲笑表情：“书要有用的话，我们千里迢迢拼了命要挤进的这个学院，不就没有存在意义了吗？”
“说的也是啊。”春莉内心鼓劲了半天，咬咬牙终于开口：“那么，你那么好心，能拜托你帮我补一补落下的课程呢？”
“不好意思，我有这个好心提醒，没有这个时间帮你呢，你问问别人？”红发女嘲笑道。
“那你能不能........”春莉转向红发女身后的一个女生。
“我也很忙，不好意思。”那个女生也是连连拒绝，看着春莉无助的丧气表情，转身就偷偷地笑了起来。
“能拜托你吗？”春莉问另一个人、
“抱歉，我是勤工俭学的，每天都要要到图书馆工作来补学费的。”这次被问到的女生一边回答一边慌张地逃跑了。
春莉叹了口气：“既然没同学愿意帮我的忙的话，我去找云生问问，他应该会一点叫做“统合魔法”的东西才对吧.....”
“......张云生导师？！”众人一时间愣住，内心开始发慌，她们这样推却，等于是让何春莉跑到张云生导师面前告状，说自己被某某同学给孤立。
更何况，张云生导师负责的“魔法斗技”科可是“统合魔法基础”之后的必修课程，而且是事关毕业百人试的实战科目，还没上课就在未来的导师面前留下了坏印象，那等于是把自己往死里作。
（这个胆小鬼，确实是个不好招惹的硬骨头！）红发女尽管十分郁闷，但不得不向周围人替春莉求助道：“来个谁，帮一帮这位新同学，才落下十节课的内容吧？”
“你自己惹着的事，自己负责到底吧。”其他人捂着嘴偷笑道。
“可恶.......既然我都自报家门了，真是的没办法了。”红发女生只能对春莉道：“我来帮你补一点吧，你要感恩戴德，而且，教不好别怪我哦。”
“感谢！布兰琪.....伊夫利特小姐！”春莉十分感激。
红发的布兰琪找了张椅子坐下，对春莉指挥道：“我晚上还有事，趁现在先教一点吧，嗯，下一节主修课前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我先来了解一下你的情况。”
“好。”
“你“魔力感知”的阶段过了吗？”布兰琪提问。
“过了。”对于自己所处的阶段，春莉有听云生提起过。
“那“魔力操作”的阶段过了吗？”
“也过了。”
“看来是个不一般的凡人，有点本事。”布兰琪于是说道：“那么，你把魔力聚到手心上成型，来让我看一下你的实力。”
“这个我没试过.....要怎么做的？”春莉挠头。
67.尾声（忘却少女的场合） Part.31
“那你就不行了，这可是“魔力操作”的基本哦。”
说着，红发女孩布兰琪眼睛一闭，伸出手掌，五指使劲一屈，手心出现了一个直径五公分左右，浅灰色的气状球体，然后指示道：
“如果你“魔力操作”已经过关的话，只要想象一下就能很容易做到。”
“是吗？”春莉依葫芦画瓢，闭上眼睛，掌心上“长出”了个直径只有一公分左右，同样的浅灰色球体：“这样可以吗？”
“好小，哦，这就是你的全力吗？”看到对方最终才施展出一公分大小魔力聚成的影球，红发女孩跟旁人脸上的表情就流露出了轻蔑——
春莉施展的这个影球的尺寸，在她们看来大概是魔力量二的水平，考虑到通过学院入学测试的基准以及魔法师最低标准是魔力量三（这个标准仅仅是大约，毕竟张云生就是以“魔力量一”通过入学测试的例外者），大家对春莉“完全不合格”的印象就这样留下了。
“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全力了，再大的话可能不稳定。”春莉带着怯意回答道。
比对方更大的影球的话，春莉自认为能够做到，但是很可能一下就会散掉，甚至用力过猛直接炸开伤人。
毕竟春莉对魔力的掌握才一年多一点，平日也不像魔法师学徒那样每天都会刻苦练习（毕竟的她不需要去打架），所以实际上控制力是很差的。
但春莉的话的最后，让布兰琪听完十分不解：
“........为什么要稳定？”
“我记得.......施展魔法的优先目标，难道不是准确与稳定吗？”春莉复述了教自己魔法的云生所说过的话。
“哈哈哈哈，你的理论是什么路边的烂老师教的，真是胡说八道。”布兰琪跟周围的女生们都嘲笑了起来。
“是吗？他说过自己的实力是魔法师里面最差劲的，可能是这个原因吧。”春莉，还有张云生两人对于自己的“差”还是很有自知之明。
“算那老师还知道羞耻，那就不问这种三流货色的名字了。”红发女孩也懒得记住这种烂人的名字，继续说道：“施展魔法的优先目标，是力量！不断地淬炼自己，冲击极限，让自己的力量变得越来越强，才是真正的正道。”
不曾想，布兰琪口中蔑称的“三流货色”——张云生是学院百人试第一位“魔力量一”的奇迹冠军，兼魔法师学院“魔法斗技”科高阶导师。
“原来如此。”春莉找了个座位坐下，拿起笔记本认真地记录起来。
“既然你已经能够操作魔力，那统合魔法的学习就只差理论补充跟实际操作了。”布兰琪继续讲解道：“先说说统合魔法的优势，这个提炼了东西双方的魔法理论精粹，所得到的咏唱咒文最为简短，被血统或者异能力干涉程度可能性最低，消耗魔力量最低的术式，就是只有在魔法师学院才能学到的“统合魔法”。”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倾听着的春莉非常认真地记着笔记。
“比如说常规魔法的“点燃术”的咒文为二十节，而统合魔法同类效果的“炽炎术”咒文仅为八节，这样无论在咏唱上还是消耗上都是极低的。”
“但不得不正视的是，看似最优解的“统合魔法”也因为其先进性以及完整度，也被称作最难改造的咒文，我们魔法师学习“统合魔法”的核心目的，在于我们能借此对比“常规魔法”，从而对“常规魔法”进行设计与提炼，改造成对自己最为有用的咒文系统。”
“我有个问题，布兰琪-伊夫利特小姐！”
“问吧。”
“你说的咒文长度的“节”是怎么样的一个单位？”春莉问道。
“哈？魔法咒文都是用“节”这个最小段落来区分的啊，稍微看过咒文书就肯定知道的........该不会你就停在“魔力操作”之后就没有进展了吧？”众人纷纷取笑起了春莉的无知。
“不好意思，我学的魔法咒文是中文的。”春莉带着歉意，戳了戳戴在耳朵上的自动翻译耳环。
作为来自地球的两端的两个人，借着道具看似实现了畅通无阻的沟通，实际上，概念跟理解上的鸿沟并不会因此弥消。
“中文的咒文？”布兰琪并不了解东方异术的情况，于是推测道：“大概是一样的东西吧，就像你们东方人在初学英文的时候，把‘HELLO’这个标注为‘哈喽’的发声字一样。”
“哦，我明白了，我的英文是不太行，要补。”春莉又埋头写起了笔记。
“看来，比起学习咒文什么，你还是赶紧找老师恶补一下英文，要是不会英文，咒文书你半个字都读不出来，所以，今天的指导就到此为止吧。”布兰琪压抑着笑意，做出一番看似衷心的叮嘱：“英文老师这种不比魔法老师，在外面真的很容易找的。”
“我明白了，我会去找英文老师的。”春莉合上笔记本，感激地说道：“真的是非常感谢你的指导。”
春莉离开后，众人带着嘲笑议论纷纷：“那个刚来的笨蛋大概还不知道，学院岛除非冬夏两个长假是不能离开的，而这个学院岛去哪找英文老师啊？”
“她不是认识张云生导师吗？去找啊，反正这不是我的问题了，是她自己英文不行，怪不到我头上。”红发女生看成功推卸了责任，松了一口气：“这个家伙解决完英文的问题，大概是几个月后的事情了，到时候她落下那么多必修课程，只能留级，到时候她的问题就不是我该帮的了。”
“真是好计谋！”周边的人鼓掌夸赞道。
“喂，你们这群混账，我刚才要你们帮的时候都到哪了！”布兰琪一听，火焰一般的红色头发飘起，非常形象的“怒发冲冠”，对旁边的人发起了脾气。
“我们这不是帮不起嘛？别怪我们啊，我们也不想自己的小家族进了学院长的黑名单，抱歉呢！”周边的女生们纷纷道歉。
“算了算了。”
布兰琪所在的“伊夫利特”焰术师一族是曾经是“创始三家”顶级家族阵列之下的议会代表大族，“伊夫利特”因为两年前一系列的斗争落了下风，被迫从时钟塔议会退出。伊夫利特家族的巨大实力跟影响力尚存，所以在这个魔法师学院之中尽管比不过“创始三家”，但也是极为优越的贵族阶级。
布兰琪虽然不知道那个时期的时钟塔里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两年前是张云生闯入时钟塔的一年，“伊夫利特”也是同一时期被踢出局，所以毫无疑问，张云生就算不是打败“伊夫利特”的罪魁祸首，也是助推的一方。
不过，“伊夫利特”跟布兰琪都很清楚，他们得罪不起张云生这个家伙及其背靠的各种势力，但是，她收养的“无能的凡人遗孤”那可以借机调戏嘲弄了，这也是她刚才为何“想要帮一下春莉”的原因。
“这个学院，可没有你何春莉这种人的安身之所！”
红发少女的愉悦内心，现在只想着各种借着同学身份嘲弄、贬低何春莉的恶作剧，不经意间，牢牢地记住了这个本该被遗失于万千记忆的人名。
68.尾声（忘却少女的场合） Part.32
春莉离开了课室后就去了一趟张云生的湖边别墅。
这个时间的张云生，正处于每天十六个小时的禁足状态，只能在别墅附近十米范围内（卫星定位误差范围）呆着，中午12点到晚上8点这8个小时内，才是他被允许的外出活动时间。
外出时间的张云生要么就是给人上课，要么就是呆在图书馆，最多也就到超市采购一点东西，但是，总比必须留在别墅的时候难找许多。
坐在湖畔小桌旁的云生听完春莉的请求，很是困惑：
“你要找人学英文？你不是有翻译语言用的道具了吗？”
“有好心的同学跟我说，要是不懂英文的话，会看不懂之后的咒文啊。”春莉解释道。
“你要学什么魔法？”云生接着问道。
“是叫做“统合魔法”的必修课，非常重要。”春莉非常认真地说道。
云生看到春莉焦虑的样子，愣了好一阵，然后大笑了起来：“哈哈哈——”
“有什么好笑的？”春莉以为
“不好意思，我一直没跟你说过，其实“统合魔法”你已经学了啊。”
“以前你叫我们的那个，就是“统合魔法”？”春莉有些惊讶。
“魔法师学徒一般不知道，“统合魔法”的本质，其实是魔道理论家族“贝斯柯”对复杂的东方异术进行集中概括后，利用西方魔法理论整理出来的“魔法”，因此“统合魔法”的咒文用英文来表述的话，反而还要累赘一些。”云生解释道。
“可是你教我的，也就四个基础术式不是吗？”春莉依然困惑。
春莉知道，因为负责教她魔法的张云生，因为自身的薄弱魔力量，能用也就“流风”、“炽炎”、“寒息”以及“雷纹”这四个、
“够了。”云生笑道：“因为“统合魔法”在魔法师学院里教的，也就这四个。”
“就这四个？”春莉完全不敢相信：“那不是我们在魔法入门后，用一个多月就学完的吗？这就是全部了？”
“那是你们才会那么简单。”云生满脸愉快地解释道：“对于一般的魔法师来说，这基础四术平均都要花上一年，而按照入学到现在的时间点，你的同学现在大概是啃完了理论开始实际操作的修正指导，但实际操作上，绝大部分的人连最初的关口“炽炎术”都点不出火星，还需要导师来亲手指导。”
“不用背英文单词就好......”听完云生的解释春莉安心了许多，但忽然又想起一个问题：“说起点火，你的“炽炎”不是只能加温吗？那是怎么在学院这里拿到及格的？”
云生狡黠笑道：“我在考试的时候，带上了白磷块，而白磷这种东西，只要加热到六十几度就能着火了。”
“呃！这不是作弊吗？”春莉惊讶。
云生无奈道：“没办法，我的魔力量才一级，我的用出“炽炎”的温度煮一下开水倒是行，但想要直接把魔力变成真正的火焰就不可能了，所以不作弊的话，是不可能及格毕业的。”
“那也是啊。”春莉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
“你就没有这个及不及格的问题了，你现在的进度比你的同学要超出上不少，可以在统合魔法的课上充分地展示一下。”云生怂恿道。
“.....没有这个必要吧。”春莉并不是很想出风头。
“对一群满头大汗却连火焰都点不起来的菜鸟，你这位优等生的表现，肯定会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云生劝说道：“低调没错是好事，但是你也不想因为你的能力，未来会与你相处至少一年的同学，到最后把你忘得一干二净吧。”
“好吧，我会试试。”春莉勉为其难，但也接受了这个建议。
“对了，那个好心告诉你这些的同学，是什么人来的？”云生说着，拿起小笔记本：“毕竟我的课程也是必修课，以后遇到了，就给她行个方便。”
“叫做布兰琪-伊芙利特。”春莉回答。
“布兰琪......伊芙利特啊。”云生记下了名字，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原来是“伊夫利特”家族的人，也难怪有余力当好心人啊。”
“嗯？”
““伊夫利特”是一个火焰术专长家族，单论影响力的大概输给“勒诺曼”一点点，但是讨论战斗力的话，“伊夫利特”算是仅次于“创始三家”的武斗派家族了，要是谈起战斗术式的水平，那就是首屈一指的绝对强者了。”云生收起笔记本。
“武斗派.....打架的？”
“创始三家之所以强，是靠独占权力多年的积攒，而“伊夫利特”的强不是这样，因为他们专攻的火焰术类别，就是魔法师最常用的攻击性魔法，全球的异能竞技大赛中，与迪尔倾家族争夺西方代表的最大敌手，就是“伊夫利特”一族，他们输就输在，没有霸占权力顶尖几百年的积蓄罢了。”
“原来，她家里是这么强啊。”春莉感叹道。
“没错，魔法师学院的学徒光是忙自己的毕业百人试都焦头烂额了，指导别人魔法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只有“伊夫利特”的人会有这种余裕呢，而且，这样相当于贵族的大人物，能俯下身姿来关心身为插班生你的学习进度，那更是非常难得的事情呢。”云生赞许道。
“我也觉得，布兰琪小姐是个非常善良的人！”春莉也非常肯定。
很显然，这两人都不知道这个布兰琪的真正内心想法，纷纷给予了这个红发女生很高的评价。
这一天下午，统合魔法的指导课。
负责实际操作指导的，戴着圆框眼镜的年轻女性魔法师，对一众女生吩咐道：
“今天我们的课程，仍然是“炽炎”的实际操作指导。我会在你们身后，用手搭在正在施术的你的背上，检查你们施术过程中的魔力流动状况，以此来检查你们施术中出现的问题，以及过去几天自行修炼的成果，提出你们在日常修行“炽炎”的注意事项。”
“是！”众女生们纷纷应道。
然后，课程开始，年轻老师对一个个女学徒进行了施术检查。
春莉对这正在发生的一幕情景的熟悉感想就是：（这不就是学校老师，在一个个检查学生背诵课文吗？）
不过，每个人施法过程并不长，时间甚至比背诵一篇课文还短，而且跟云生的说法一样，至少八成以上的同学连火星都打不出来。
而上午给自己指导魔法的布兰琪-伊芙利特，也跟云生的说法一致，身处擅长火焰术式一族，她非常轻松地在手上点起了一束漂亮的黄白色火焰出来，负责给予评价的老师也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快在场的所有女学生都检查完毕，女老师也各自给出了指导意见后，最后来到了春莉面前：
“你是最近才到的插班生，何春莉吧？”
“是的。”春莉面对即便是老师的陌生人，还是有些不可抗拒的恐惧跟紧张感，但是对这些同学却完全没有这种感觉，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当然，春莉并不知道造成这个心理现象的实际原因是她天然自带的杀气感应，要知道，魔法师学院的研究者们，在凡人世界的角度看去，至少一半是研究杀人手法（攻击魔法，毒药等等）的精英恐怖分子。
69.尾声（忘却少女的场合） Part.33
“那你用一下“炽炎”吧。”女老师吩咐道。
春莉却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不敢抬手施法。
此时春莉的内心正在激烈斗争，按照云生的说法，她要趁机在同学面前出一次风头，好让全学年的女生都记住她的存在，但是。对春莉来说，虽然是答应了云生要这么做，不习惯的事情就是不习惯。
红发的布兰琪以为春莉害怕，于是就得意洋洋地当众戳穿春莉的“胆怯”：“导师！何春莉同学是直送的插班生，但是她现在的程度才到魔力操作的入门，还没有基础去掌握“统合魔法”的理论跟咒文呢！”
在场的女孩们听到春莉“才到魔力操作的入门程度”，就捂住嘴嘲笑了起来：“学院长担保的超级人才，就这样？”
而年轻老师倒是不在意这些嘲笑，靠近春莉，压低声音鼓励道：“没事的，春莉不会魔法也没事的，你试着控制一下魔力就好，主要是我作为实技导师，对你的魔法操作水平是有责任要检查清楚的。”
春莉终于鼓起勇气，决定要做她不习惯的事情，说道：“其实，“统合魔法”的基础四术我是都能用的。”
“那你用“炽炎”看看吧。”老师微笑地点了点头。
“要尽可能最大火力吗？”春莉这时候想起布兰琪的话，便询问道。
“当然了，你尽不全力的话，我很难发现你施术上存在的问题，用不出也没关系，你看大家很多人还在读咒阶段出问题呢。”老师的话语温和，给了春莉很大的信心。
““炽炎”是我最不擅长的魔法了，很可能有危险，老师能让大家走远一点吗？”春莉很担心同学会不会被自己的能力波及。
“远？”年轻老师看了看春莉的身后，那些想尽可能靠近旁观春莉施法的同学们正踩在她们两人三米外的安全线上，问道：“这距离不够吗？”
“可能不够。”春莉摇头。
年轻老师却察觉不到这个学生身上作为高魔力量者的感知，因此心里也就没有多少戒备：“如果发现意外状况我会用护盾术，你可以不用担心，尽全力施法。”
“那就好，那我开始了。”春莉说着，向着无人的施术区域方向伸出右手，闭上眼睛，咏唱起了张云生所传授的“炽炎术”中文咒文。
站在人群最前面的布兰琪听着咏唱内容，嘲讽的话语便见缝插针：“呵呵呵，这个咏唱也敢叫“统合魔法”，真敢说啊！”
“瞎编的咒文，这个草包还以为老师是个傻子，看不出来。”身边的女生们也是听不懂，跟着布兰琪的笑声跟着嘲笑了起来。
“呵呵呵，她那个三流的魔法老师就肯定看不出来，所以她以为能照搬来骗学院的老师吧。”布兰琪笑得更欢快了。
而春莉正在咏唱魔法咒文的时候，把手按在春莉的肩膀感知她魔力的年轻老师，咒文虽然听不懂是什么语言，但是，年轻老师确实是在春莉体内感应到了作为“炽炎”术式正确无误，但魔力量程度不清晰的魔力流动。
老师只能模糊地感应到春莉的魔力，很强，但不知道会强到什么程度。
（何春莉的魔力量是三？还是四？）
在老师正感觉异常，想进一步分析的时候。
春莉的掌心前方不断闪出火星，渐渐地聚出了一个大概有网球大小的焰球。
（这胆小鬼竟然骗我不会统合魔法？真是心机碧池！不过，这火球的水平挺普通的嘛.....魔力量三程度吧？）布兰琪看春莉用出了魔法，作为被骗者的内心表示了不满。
就在这时，手里还掌握着火球的春莉忽然慌了起来，对身后的老师大声提醒：“不，老师不好意思，我对控制失误了，只能丢出去了，大家要躲好了！”
“发生失误？停掉魔力，不就马上灭火了。哎呀哎呀，我竟然忘了你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东方土老帽啊——！”
布兰琪立即开口补刀，因为刚才被欺骗的愤慨，本该自认高贵的她越来越口无遮拦了。
“真是大惊小怪！”现场的女生又纷纷结队讥笑了起来，因为她们也不知道“炽炎术”在成功点火后，还有什么样值得春莉如此慌张的“失误”。
大家正想守春莉的“滑稽剧”继续下去，被老师当场戳穿一脸尴尬的时候。
春莉掌心向前用力一推，手中的火球像个被风吹的气球一样，朝着推出的方向慢慢飘去，最后落到了三米开外的地方。
轰——！
春莉丢出去的小火球一落地，一声猛烈的轰鸣同时响出，并伴随着爆炸，一道巨人般的，十余米的火柱冲天翻腾而起。
在这爆炸顷刻，犹如逐鹿狮群般的猛烈焰光，卷起数米高的汹涌热浪与烟幕，疯狂奔袭向了在场的女生们。
“这是什么啊啊啊啊——！！！！！”
众学生面对这猝不及防的烈焰狂啸，手足无措，纷纷闭上了眼睛。而年轻老师却由于专注分析春莉体内模糊的魔力运作，虽然立即回过神来，但还来不及咏唱完防御咒文。
所有人只能无力地，静候火神的征召。
少顷。
闭上眼睛，本以为会被烧的布兰琪却没等来炙热的痛楚，便微微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自己没有受火焰波及——
布兰琪眼帘中映入的，是前所未见的绝景：
“这.....就是那个胆小鬼的.....失误......？”
此时，春莉脸颊被迎面的焰光映射，眼神中透露的，却是如冰封般的冷静，正在向着自己意外制造出来的炼狱，伸出右手掌心。
在她身前不过半米处，是把冲击与热量完全隔离在外的三米多高五米多宽的透明护壁，以及被拦在她面前四处窜动的烈焰。
那道壁外，仍然疯狂的火焰仿佛被牢牢囚困的猛兽，虽然不断企图冲袭着囚笼，但是却寸步不前。
很快。
失去力量的爆焰就渐渐销声匿迹，只留下了遍地焦黑的烧蚀痕迹以及刺鼻味道。
——唯有春莉用过护壁后面，女孩们齐齐站着的地方，留下了一片无比刺眼的空白。
70.尾声（忘却少女的场合） Part.34
见火焰终于停下，只剩下零星还在地上燃烧的残留，终于放下心来的春莉，便连忙转向惊魂未定的老师跟同学们，低头认错：
“对不起，我又失败了！”
从可能伤人的角度上，春莉的行为明显是失败了，但是从“刷存在感”的角度上，没有比这种生死境地，能更让人足以铭记一生的深刻印象了。
而在场的女生们口瞪目呆地望着着还在滚起的浓烟以及焦灼的地面，内心只有类似的惊叹句：
（何春莉竟然是....魔力量五？）
绝大部分魔法师对罕见的“魔力量五”魔法师的施法是没有多大概念的，只知道这种定位的人能做到神一般的行为，就像春莉放出的这种一个简单的火球，能丢出手榴弹的效果。
实际上，何春莉的体质是体内庞大魔力会失控，甚至反噬自身的“异常个体”。
但一般的异常个体都会散发让身边魔法师胆颤恐惧的感应，但春莉的“忘却”特性把溢出的波动给完全消除，所以，在其他魔法师看来才是这般人畜无害的状态（在没有魔力抗性的一般人眼中，春莉是几乎隐身的），所以春莉才会被人误认为“魔力量五”的天赋之才，而不是“异常个体”这种魔法师眼中的人形害兽。
此时，布兰琪脸色铁青，从人群冲出，揪着春莉的肩膀大怒道：
“你直接跟大家说你是魔力量五的天才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要藏着这一手在这里现？！你是觉得意外杀人好玩是吗？！”
看到布兰琪对自己发飙叱问，春莉有些慌了：“对不起，我的控制水平真的是很差，尤其这个“炽炎术”，每十次里面有一次会这样爆炸的，所以我不怎么想‘全力以赴’。”
看着春莉那满脸的慌张冷汗，完全不像是假扮，布兰琪悻悻地松开了手。
布兰琪知道，自己这是在恼羞成怒。
火术家族出身的布兰琪非常清楚，春莉用出的这枚火球之中浓缩了极为恐怖的能量，所以被丢出去后才会有这种灾难性的爆炸现象，而一般的魔法师丢出去的火球，顶多是烧到敌人身上而不是爆炸。
虽然魔法师界没有注明“魔力量五”的魔法师的上限是怎么样的，但就布兰琪在大家族里所见到的，这个胆小鬼的力量远比自己见到的“魔力量五”的魔法师都要高上不少。
她终于明白，那个出了名公道的盖亚德-俄斯托勒蒂学院长，为什么会把这个来自东方的胆小鬼硬塞进来。
因为拥有着这样的天赋的一个人，要是不学魔法的话，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但是——
（要是何春莉学了几招有用的战斗魔法，去参加毕业百人试的话......）
光想象自己被刚才那团炼狱烈火吞噬的样子，布兰琪的双手双脚就不断颤抖：
（可恶，那些魔力量五的，都是该死的怪物！但好在，这个胆小鬼对魔法的认知还是半张白纸，学院的学习至少要持续两到三年，为了不在我的毕业百人试上碰见这头怪物，我必须尽快凑够学分，参加明年的毕业百人试。）
布兰琪在内心，暗暗地下了决定。
春莉问起了身后的魔法老师：
“老师，你觉得有什么办法能让我的魔法施展，更.......安全吗？”
“没，没有......”老师这才宛如大梦初醒：“你的施术过程很正确，炽炎术原本就是形成火焰的魔法，没有往常的火球术有携带“射出”功能，所以能把形成的高浓度魔力团块给抛出去，这就已经控制水平极高的表现了，而且你的力量过于强大，要精准控制的话，就远比普通魔法师要高上几倍了。”
“因为力量过大所以难以控制.....”春莉所知道的，力量过大难以控制的例子，就是曾经的张芙生，一般的魔法师光靠近都会头疼欲裂，更接近的连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
老师沉思了一番后，很积极地提出建议：“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修习中高阶术式，比如说，你要是用的是有射出机能的“火球术”，就算发生爆炸也不用怕了，不如说发生爆炸更好。”
“可那些，就真的要去啃英文了.....”春莉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自怨道。
虽然春莉不至于是个学渣（比起莫洛特之流），但魔法对她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为此去硬啃一门外文那就更不可能了。
“你说了什么？”老师以为春莉对她说话。
“没有没有，我会更努力的！”春莉双手握拳，努力装出一副勤奋优等生的样子。
“很好，那么你的学生手册给我。”老师对春莉伸出了手：“我直接给你登记学分，基础一阶“炽炎术”，你现在已经达到优秀的水平，这门课程已经没有继续学习的必要，你要是有其他的事要忙的话，就可以不用来上课了。”
“不用上课了？”一旁的布兰琪听到，顿时便瞪圆了眼睛，提出异议：“何春莉确实是魔力量水平很高，但是刚才的施法还不成功，很明显需要在老师的监督下继续学习不是吗？”
其实，如此抗议的布兰琪心里想的，是阻止春莉过早结束学院的学分学习阶段，以免她跟布兰琪在百人试的争斗中碰上面。
但老师却否定了布兰琪的异议：“何春莉的体内魔力量过大，因此控制的难度也不同于魔力量四的你，提升了许多倍，就现状论，她全力施展的不是“火球术”而是“炽炎术”，不在手心直接爆炸，就已经是控制力非常之高的表现了。”
布兰琪面对这个解释无言以对，只能垂头丧气地转过身去。
这时女生们便围了上来，纷纷对春莉抱怨起来：“啊啊啊啊，好羡慕你啊！你竟然抛下我们直接放假！”
见到自己得到老师的认可，大家脸上露出又嫉又恨的表情，春莉的心里莫名地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喜悦。
说不清楚是什么感情的春莉，一边掏出法袍内袋的学生手册，一边问道：“我得到学分后，还能继续跟大家一起上课吗？”
老师好心提醒道：“当然可以，但是我们现在是统合魔法一阶的课程，在职务上我是不能在课上教你其他课程的内容哦，在这里的话很可能是白白浪费时间哦。”
“我没关系。”害怕接触陌生人的春莉，只想在这个稍显熟悉的班级里呆着。
不过，老师接过春莉的学生手册，翻到后面的页数后，面露遗憾地苦笑道：“咦......不好意思，看来我不能给春莉你学分认定了。”
“不能给分是怎么回事？”还在低落的布兰琪听到，难掩脸上的喜悦，连忙靠了过来。
71.尾声（忘却少女的场合） Part.35
结果，包围上去的布兰琪与一众同学亲眼目睹了，老师所摊开的学生手册用于记载学分评定内容的后页，密密麻麻地写着这样的文字：
看完这大段内容，众人几乎晕过去：“47个学分，而且是全优秀评价？！”
这后页上写的的学分跟评定，如果出现在毕业最后一年魔法师学徒的学生手册上很正常，但是，出现在插班第二天的学生身上，就很可怕了。
大家这时候才发现，这个插班生在入学次日，就已经修完了全部的必修学分——也就是统合魔法基础以及魔法斗技的全部学分。
也就是说，现在的春莉剩下来的任务，只是在学院悠哉地把选修部分的学分总额凑够一百，然后就能马上去参加那一年的百人试顺利毕业了。
“嘿嘿嘿，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啦。”春莉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也只有布兰琪敢不服气，嗤之以鼻：“这不就是因为春莉认识了几个大人物。”
布兰琪原本想看到春莉被嘲弄而愤慨的表情，可听到这句话的春莉依旧是那副羞涩的笑脸：“你说的没错，是他们太照顾我，才会这样。”
这使得布兰琪的不满只能窝在内心，倒是老师出来澄清：
“布兰琪，你误会了，别的老师有没有徇私我不清楚，盖亚德学院长一直都是以最公正的态度去评价学生，如果实力不济，即便是他家族出身的人也绝不留情。”
布兰琪指着其中一行，指责道：“那这个魔法斗技的张云生导师，他可是把还没开的课，也就是三四阶的选修学分也给了春莉啊！”
老师却继续解释道：“学院长多有称赞的张云生导师的为人我不清楚，但魔法斗技是实战技术，在场的各位大家最后都要登上百人试的舞台，所以这更是无法弄虚作假的科目。既然春莉同学从张云生导师那里得到了全四阶课程的优秀评价，这意味着她的实战实力，已经超出了那位导师负责公开评判的范畴了。”
布兰琪这才听出问题所在，愕然道：“这就是说，这个胆小鬼的实战能力......”
“没错，曾经魔法师学院百人试首席的张云生导师，对何春莉同学下达了‘我已经没有东西能教给你’的判断。”
（曾经的百人试首席会没有东西可以教......）布兰琪内心不断翻腾，虽然这不意味着春莉的实力很强，但毫无疑问证实了春莉有了足够的实战技术，而魔力量上也是极为强罕的五阶，虽然她在魔道具的装备上应该会输给大家族学徒不止一点，但她已经占据前面两个无可比拟的绝对优势，这意味着，春莉是她所参加的那届百人试首席绝对热门人选。
——谁进了何春莉参与的那届毕业百人试，就是自寻死路。
此刻，背过脸去的布兰琪，内心只剩下不断的咆哮：（怪物——！）
这时候有人问春莉道：“春莉，你已经47个学分了，要是稍微努力一点修满100的话，明年不就能参加百人试吗？”
布兰琪此时虽然没有转过身，但耳朵立即敏感了起来。
春莉却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苦恼：“应该不行吧，虽然因为翻译耳环的关系，跟大家的对话没有任何问题，但我的母语不是英文，尤其是很多咒文书里面的单词，在电子词典上是查不到字的，所以要学起来真的是很费劲，其他的课程要及格估计很辛苦吧。”
“啊？你要后年才参赛的话，我们很多人都要成为你的对手了哦！”女生们纷纷埋怨道，通常程度的魔法师学徒都是在学院学习两年才去参加毕业试，能够入学次年就参赛的，只有少数的优等生。
“大家放心啦，其实我只要能凑够学分毕业，不浪费这个机会，其他的，我不追求什么百人试成绩名次。”春莉却答道。
“真的吗？不要骗我们哦。”大家笑道。
“真的真的。”春莉频频点头。
虽然现场的女生们一团和睦的换了景象，但其他的女生包括布兰琪都一致认为，何春莉说那句“不追求名次”，除了只能用来骗小孩的以外没有任何意义，毕竟，这也是大部分天才学生的惯例谦语。
但布兰琪知道了春莉因为语言不通的原因，不会太快（至少要下一届）参加百人试，也算是一个不小的喜讯。
魔法斗技。
这是魔法师学院开设的实战科目，自从张云生导师的到来，原本两阶必修课程之后，开设了进阶两阶选修课程。
当然，作为曾经的魔法师学院百人试首席，世界异能竞技二连冠迪尔倾家族队主教练等等身份，加之各种各样真假难辨的道听途说，这个东方人，可以说是实战方面的权威级人物。
为了加快修习进度以防撞上何春莉这个怪物参加百人试的年份，布兰琪不惜越级填报了魔法斗技一阶的修习。
虽然布兰琪的“统合魔法基础四术”完全不行，但是她相信，靠她本人在家族习得的强力火焰术式以及到时候家族借用的魔道具，就足够压制百人试的绝大部分对手。
——除了何春莉这个用一发低阶“炽炎”的爆炸，就足以消灭数十人的怪物。
布兰琪只知道，要是百人试遇到何春莉的话，不要说赢了，就算全身装满保护性的魔道具上场也未必有机会活下来。
今天。
魔法斗技一阶课程负责人，张云生导师在上课地点设置在了将会举办百人试的学院竞技场，上课前，观众席一角坐满了前来上课的学生。
布兰琪知道，除去就读课程正常数量的三十人，其他一百余人都是来旁听——为了最后的百人试名次，来倾听这位仅魔力量一阶体质，就能斩获首席的强者传授的实战技术。
可布兰琪，万万没想到何春莉也来到了这个课堂，在入口见到布兰琪坐在前排就带着一脸笑容靠了过来。
虽然布兰琪有几次言行显露了对春莉的恶意，但这个何春莉是天真还是故意，总之还是一副友好的态度，用着一开始教她的敬称：
“你好啊，布兰琪-伊夫利特小姐。”
布兰琪也只能以友好态度应对：“你为什么在这里，你不是已经拿满了学分吗？”
“我出任云生上课时候的助教，学院方面就能减免我的学费。”春莉说出了原因，当然，她不清楚这个任务其实是张云生跟学院长的“故意照顾”。
“哈？你这个魔力量五的家伙，会缺钱？”伊芙利特家族的超级大小姐，虽然不理解缺钱是什么概念，但也知道，魔力量达到五阶的家伙，有大把人抢着要，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会缺钱。
孤儿出身的春莉对不缺钱的认知只是“不愁吃喝”，所以回答：“是不缺钱，但我不好给别人添麻烦不是吗？而且，能帮到云生一点忙也很好啊。”
（你这家伙自己就是个大麻烦。）布兰琪内心抱怨道。
72.尾声（忘却少女的场合） Part.36
一个黑发黑瞳的年轻人，来到了观众席最前面，对台上的所有人讲话：“欢迎各位来到魔法斗技课程，我是课程的导师之一张云生。”
“开始这个课程之前，我要郑重地指出一点——魔法师的世界一直以来都崇尚力量的，但是，在真正的实战中，一击恰到好处的低阶法术，远比任何中高阶魔法的效率更高。”
“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作为对手的是人类，而人类很脆弱，是完全能用低阶魔法击倒的，无需用中高阶，再者，中高阶魔法咏唱时间长，消耗大，易预判，是实战中的最大忌讳，所以我认为，在实战中的魔法施展所追求的，是准确与稳定。”
“如果有不能接受这个概念，可以选择我之外另一位魔法斗技导师的课程，而那一位会教各位如何在实战中使出高阶魔法。”
云生的话讲完，坐在观众席上的百余名学生都低声议论了起来，他的说法确实是颠覆了魔法师世界一直以来的常理与认知。
只有零星的学生选择了离场，但是绝大部分的学生还是留在了这里，毕竟，比起另一位魔法斗技导师，这位张云生的战绩明显更有信服力。
此时，布兰琪忽然想起，前天就从春莉的口中到同样的话，于是低声问坐在隔壁的春莉：“教你魔法入门的老师.....是张云生导师吗？”
“没错。”春莉点了点头。
布兰琪立马慌了起来：（为什么我没想到！这个胆小鬼货是张云生带的凡人孤儿，他本人教她魔法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吗？我竟然嘲笑那个张云生是个三流老师？）
然后立即对春莉道歉：“对，对不起，我有眼不识泰山，竟然说他是个什么老师......”
“你说得没错，他自己都说自己的水平很糟糕啊。”春莉却完全不在乎。
“那只是谦虚，这个世界上如果要排实战能力的榜单，他肯定在前十位里面的。”布兰琪的话不完全是假意的奉承，确实有不少人说张云生是实战高手。
只是魔法师世界不可能有人敢列出这种“强者”榜单，就算有，要么只能把大家族的所谓“高手”都排上去，排除掉几乎所有弱小家族或者无家族人员，要不然，负责排榜单的人或者组织，非得被那些自认为输了名声的大家族派人灭个无数次。
春莉却困惑：“不是谦虚啊，除了我以外的同伴都比我跟云生要强很多，按你的说法，岂不是那个什么最强榜单，大家就占了大半？”
“嗯？比你强的还有很多？！”
布兰琪先是大大的震惊，然后才回想起了，作为异管组织出身的张云生，手下的人大都是“异常个体”，才小心翼翼地问道：
“春莉，你说的同伴是.....“异常个体”吗？”
“是。”春莉点头。
布兰琪立马否定道：“那些怪物怎么能算进实战榜单里，我说的当然是人的排名啊！”
“她们也是人！”
一直怯弱的春莉吗，这时候的双眼中却透出了少见的怒火，甚至让布兰琪感到了不应染指的恐惧，连忙改口：“........至少，那群‘人’跟我们这种‘普通人’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春莉这才缓和了表情：“确实，她们的力量真的是太吓人了。”
布兰琪这才有些理解春莉的胆小：（这个胆小鬼，在那么异常的怪物堆里学的入门魔法，即使天生魔力量五阶的人，也要相形见绌吧。）
张云生任由着学生的热烈讨论，等候着他们自己得出结论。
很快，就有一个男生站了起来，举起手来提问道：“张云生导师，我有一个问题。”
“请说。”
男生便质疑道：“你的说法里面存在一个问题，低阶法术都有一个致命的点，就是射程，只靠没有射程的低阶魔法，那不是只有被中阶以上的长距离魔法挨打的份吗？”
云生笑道：“问题很好，但我反问你一个问题，现实中的魔法战斗，大都会发生在什么样的距离下？”
没人能够答上来，因为在场的学生都还是孩子，几乎没人碰过实战。
云生就答道：“一般的实战通常发生在，你对我这样能这样相互说话的距离，从三米到十米左右的距离，如果超出这段距离，这意味着对方在不与你沟通而直接动手的话，这种行为叫做‘偷袭’，就算你运气好活下来，也只有学会的强治疗术发挥效果的时候，我们现在上的课反而不会帮到你。”
“而十米外距离，你的对手正在朝着你跑过来或者正在吟唱法术，此刻争分夺秒，你觉得这个时间里，你能咏唱完任何一个中阶法术吗？”
“低阶魔法都很难吟唱完。”男学生回答道。
“至少低阶魔法比起中高阶魔法更有机会吟唱完。”云生提醒道：“这其实也是首届世界异能竞技中，造成魔法师会陷入绝大劣势的结症。”
“这是东方人针对魔法师阵营的刁难规则。”男学生抗议道。
“别忘了，无论是异能竞技的规则，学院的毕业百人试，还是我们这个课程都是为是立足于实战的设计，并不是让双方魔法师在彬彬有礼的互诉衷肠后，然后你一下我一下地进行大术式对轰，不叫战斗，而叫做逢场作戏。”
“那魔法师家族之间发生的战争，也不能叫实战吗？”提问的男学生尖锐地继续提问。
历史上，各个魔法师家族之间的战争主旨，确实是攻城一方靠魔法师咏唱大法术不断轰炸消耗守城方的护壁，直至炸穿对方为止。
云生冰冷地微笑道：“战争确实是实战，但是，就我见到的‘战争’来说，都开始规模使用凡人机器攻城凿壁了，毕竟，一个使用远程高阶术式的魔法师破坏力跟生存能力，还不如一台价值几十万的挖掘机有效果，这个时代，早就不是术式对轰这种礼貌战争了。”
“.......怎么可能！你在胡说！”观众席开始混乱起来，有的学生开始大声抗议。
毕竟，作为未来的魔法师精英，他们里面有很多人就是家族准备培育出来的“远程轰击魔法师”，他们当中的不少人当然不能接受这种自身价值被一台机器取代的说法。
但云生却完全以冷笑回敬：“那只是你们见到的，被人为充分粉饰过的战地报告罢了，真正无下限的手段在战争中数不胜数，试想，养育一个孩子将他们训练成一个强力而脆弱的魔法师需要多少时间跟金钱，比起一台明码标价的攻城机器的话，是什么样的成本？”
73.尾声（忘却少女的场合） Part.37
听到云生的话后，学生们终于沉默了。
家族培养一个精英魔法师的成本之高昂他们是能够亲身体会的，这个成本跟凡人机器一比，机器的价格简直不值一提。
再说了，机器的外面是铁壳子，但魔法师的身体是肉做的，只会大魔法的自己，只要保护自己的家族部队被击破，那剩下就是等死了。
在凡人的科学产物大举入侵魔法师世界后，家族战争的旧有理念与观点也开始分崩离析，迈向了无人完全掌握的新领域。
面对各位沉思的寂静，云生拍了拍手，说道：“第一节课，也不想给大家讲太多的难记的东西了，就来一场实战演习吧。春莉。”
“.......在。”观众席一角的春莉起身。
云生介绍道：“这位是我之前的学生，也是这个课程的助教人员，顺带一提，她已经领先大家拿到了魔法斗技全四阶的学分。”
“呃？！”众人惊讶，因为魔法斗技的第三、四阶课程虽然宣布开办，但是事实上还没有开始，这时候拿到学分确实很超前。
“这场实战演习中，你们可以使用各种魔法，而她只用统合基础四术，以及护盾、治愈术。谁赢了她，或者谁能迫使她不得不用出其他魔法招数或者道具的时候，就算赢了，奖励的话，我会给予魔法斗技全四阶的学分。”云生宣布完了演习奖励，然后补充了一句：“而且，这个四阶学分的奖励，也包括那些没有选修我这门课程的人。”
那些没有选修只是来旁听云生课程的学生也心动了，尤其是“助教只允许用低阶术式”这条，可是天大的福利。
不过，大家也清楚，因为张云生就是传说中只用低阶术式就拿到百人试首席的人物，这个看起来非常不起眼的东方人助教，明显是从张云生手上提前学会了什么招数，所以，张云生导师才敢开夸这个海口。
因此，听起来心动归心动，但大家面面相觑，没一个人敢做出行动。
现场也只有春莉的同班同学布兰琪心似明镜：（谁敢出手，就是拿自己的脑袋去撞魔力量五阶的超级钢板，把自己跟家族的脸都败光。）
被传召的春莉靠近云生，悄声问道：
“云生，你就这么想让我出风头，被大家记入史册啊？”
“未必哦，你输了的话，这风头就没了。”云生微笑道。
“那我可就划水了哦，就是可怜你要给这个一百多号人记学分了。”春莉冷眼道。
“那我可就麻烦了。”云生一副非常苦恼的样子：“你要赢了，这一百多号人就会老老实实听我的课，你输了，这群人明天起可就开始一个个旷课了哦。”
“你是老师还没办法？”
“用惩罚方式强迫不想学的人来学？这可完全没有效率吧？而且学会这些东西，对他们只有好处不是吗？”云生劝说道。
“好吧好吧，你是老师我是助教，你说什么都对。”春莉只能服从。
大半天，没一人愿意回应实战演习的对手，云生亲自点了一个表情看起来跃跃欲试，但看到大家不举手自己也不敢出风头的学生：
“这位同学，你来试一试？”
“那，我就勉强试一试。”男生装出一副勉为其难的表情，挠着头发站起来，前往了赛场。
看到两人在正中的赛场上就位以后，云生马上就宣布决斗开始：
“决斗开始！”
双方马上开始吟唱术式。
但眨眼间，先一步结束咒文吟唱的春莉俯身，当即一个箭步疾冲，仅眨眼间就来到了敌人面前。
“好快！这是人能有的奔跑速度吗？这是体能强化方面的魔法吗？”围在护栏前观战的学生们看到春莉的疾跑速度，纷纷惊呼。
“这只是最低阶的流风术。”云生给身边的学生讲解。
“用流风术吹自己？那不是会掀倒吗？”学生们只知道流风术就是控制空气流动，战斗的用法就是就是掀倒对手。
“当然需要足够程度的控制，而我的这位学生，最擅长的就是流风术控制了，因为这一招很适合逃跑。”云生笑道。
“逃？她为什么要逃？”一边的布兰琪不禁发出疑问。
云生回过头，对那个一头火焰色头发的女孩答道：“这是她一个不怎么好的习....不，对她来说，应该说是最好的天赋了。”
快步逼近到对手面前的春莉，过程中并没有停止吟唱。
很快，右手掌心跃动着蓝色的电光。
““雷纹”。”
紧接着，一记带着雷鸣的重掌击出，反应不及时的学生当即被打出去老远，只剩下因为被电击命中而撅着屁股发颤的滑稽样子。
只剩下春莉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结束放电的掌心，一脸懵懂的样子，仿佛不相信眼前的事实。
“真是好惨.......”在场的学生们比起同情，更多是嘲笑。
“春莉，有什么感想啊？”云生一边让其他的学生把伤者抬下赛场，一边大声对赛场中央的春莉问道。
“他是没听到开始的口令吗？”春莉答道。
“不，他吟唱咒文的速度输给你了，要么就是他选择了中高阶魔法作为起手魔法，要么低阶的魔法学艺不精。”云生解答。
“真是太遗憾了。”春莉摇了摇头。
云生转过身，对学生们说道：“这就像西方魔法师一开始面对世界异能竞技规则，第一次碰上东方异术者那种惨状，因为咏唱咒文的速度，而被东方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那样。看到春莉的实力之后，还有下一个挑战者吗？”
围成一圈的学生们纷纷退后。
学生之中虽然有为了登上异能竞技舞台而特意加强低阶魔法咏唱速度的学生，但作为背负着家族的名声的人，也是不敢在这种场合下丢脸。
云生于是问起了站在不远处的红发女孩：
“.....布兰琪你想试试吗？”
“导师你会怎么认识我？”被冷不防问到的布兰琪，一脸的恐慌。
“你那一头火焰色的头发，只有纯血派的“伊芙利特”族人才有，至于你的名字，是春莉她告诉我的。”云生回答。
“......！”布兰琪愣住了，内心咬牙切齿：（欺负她的事情被云生导师知道，我麻烦大了！）
“非常感谢你能‘照顾’初到学院的她。”这是云生的真挚道谢。
“没有，没有，是春莉说夸张了，我，我其实什么都没做。”布兰琪极度紧张地摆手拒绝承认这个不怀好意的“照顾”，以免惹祸上身。
要是被张云生这个大名人盯上报复的话，自己在学院的求学生涯就艰难了。
74.尾声（忘却少女的场合） Part.38
“那你真的不上场试一试吗？说不定这是你唯一一次能跟她交手的机会哦。”云生充满善意地邀请道：
“春莉她动起手来还是很有分寸的，不会随便伤人。”
（仅有一次？我这是被这个家伙给小看了。）布兰琪内心非常不满，在她听来，他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自己挤不进百人试的前列，所以才会说“只能在这里交手一次”的意思。
云生知道春莉是个不喜欢争斗的人，所以最后的百人试春莉肯定不会上场的，但盖亚德学院长的意见就是不能把春莉不参加百人试的想法公开（其实就算说了也没人信），让学院里的各路隐藏实力的高手都瞄准了春莉的实力去做“多余的”准备。
——“那样的百人试，一定很有趣的。”年迈的学院长是带着一副异常愉快实际阴险笑容，这么说的。
不知真相的布兰琪，只能将云生的话认为是一种嘲讽，但又不敢发怒，只能挤出笑脸：“不好意思，本人实力不济，上场只会给家族丢脸......”
“哎呀，武斗派家族的人都不出手，那真是太遗憾了。”云生叹了口气。
云生当然理解在极重要的百人试之前藏匿自己实力的重要性。但是，布兰琪作为头号武斗派“伊夫利特”家族出身，光是那一头焰色头发，在入学的时候已经被其他隐藏的对手给盯上，早就被查了个底朝天，过分隐藏实力反而没什么意义。
不过，云生的那声叹息在布兰琪听来，就如讽刺那般刺耳，却只能强忍怒火。
云生看着学生们虽然满脸期待，但一动不动的样子，也只能是理解他们不敢泄露自身真实实力或者被打败丢脸等原因，毕竟会不耻下问的人在魔法师里面也算罕见了。
“没人上的话，今天的课程就到此为止了.....”
就在云生开口正想解散今天的课程时。
一个大汗淋漓的男学徒跑入了赛场，远远地就对人群这边大声问道：“张云生导师，是不是打赢了赛场上的那位助教小姐，就能得到你名下课程的全四阶学分？”
“是的。”云生点点头：“你的名字呢？”
“我叫汤姆斯-哈斯坦。”
张云生记下了这个名字，虽然不认识，但一听姓氏是中小魔法师互助会的成员家族，自然单一家族势力也不会强到哪里，也难怪这个汤姆斯在听到“送学分”就兴冲冲地跑过来。
大家族的子嗣们对脸面比较慎重，而中小魔法师互助会算是新生势力的一方，扬名立万才是他们最迫切的目标，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架势。
汤姆斯摩拳擦掌，兴致勃勃的样子：“我魔法斗技一二阶已经在另外的导师那里得到了，三四阶还没开课，希望能借这个机会拿到，当然，更重要的是对强者的挑战。”
只有少数的人听到汤姆斯的名字，表情中充满了在那之上的好奇。
云生看一旁的布兰琪神情怪异，于是问道：
“怎么了，这个人很强吗？”
“这个汤姆斯-哈斯坦，是魔法师学院的明年毕业百人试夺冠热门人选之一，而原因是他拥有“魔力量五”的超强实力，家族特长的“冰爆术”以及还精通“感应系魔法”，也就是在知己知彼的层面上，他还拥有彻底封杀对手的魔法，而且为人热衷于挑战，入学二年，已经把不少强者送进了医务室，而自己却安然无恙。”
“那这一场，很值得一看哦。”云生当然知道百人试之前，“被人知道是强者”的人一般都是比普通高级一点点的角色，很多甚至根本撑不到三十二强。
“春莉，她的实力很强吗？”
“比起大部分学生的话她肯定是强上一截。”云生神秘一笑：“但，我从没见过她拼尽全力的样子就是了。”
汤姆斯走到赛场中央，但对对手放出感应的他眉头一皱，问道：“听说你是张云生导师的得意弟子？”
“算是吧。”
“但是你身上，完全没有力量的感应呢，难道你的魔力量才三阶吗？”汤姆斯眼神轻蔑。
春莉知道是因为自己的能力，所以对方用感应也摸不出自己的实力底细，于是提醒对方：“我的魔力量多少，跟这场我只能用低阶魔法的演习战没有太大关系哦。”
汤姆斯故意挑衅道：“这点确实，但是你不觉得这样太过放水了吗？那你必输无疑，不如，放开限制打一场如何？”
春莉知道自己的立场，对胜负也很坦然：“输就输吧，我站在这里的任务就是替台上的导师，告诉大家用低阶魔法也能有不错的赛场表现，又不是让我一定要打赢。”
汤姆斯却宣告道：“那我会用全力，来逼你用出全力！”
春莉只能一脸苦笑：“这真是个苦差事。”
云生宣布演习开始之后。
双方开始吟唱咒文。
春莉故技重施，一个流风术，身体像炮弹一样疾冲出去。
但这一次，就被汤姆斯对方使出的护盾术拦了下来。
因为感应术的特长得知对方手段，对方侃侃而谈：“虽然流风术的施展，比一般魔法师要快上不少，但从你施法到前冲的时间差，足够我把最低阶的护盾术用出来了。”
虽然不可视护壁拦下，在最后阶段有用流风术逆向缓冲速度的春莉并没有受伤，也没有迟疑，反而是马上翻身，径直一个流风唤出，把自己远远地弹了出去。
“有这么警觉的吗？喂喂喂，我这才刚刚结束护盾术的施法，还没有时间读咒使出第二个魔法呢。”汤姆斯看出了这个女孩谨慎的战斗思路，用起激将法：“喂喂喂，怎么不说一两句呢？有那么不自信吗？”
但春莉完全不为对方的言语所动，在这一记试探攻击后，一边朝着对手的攻击射程外逃跑，一边考虑下一步的战术。
观众席上的学生也开始小声指责春莉作为实力本应很强的助教，却做出这种不正面应敌，反而是逃跑的打法。
75.尾声（忘却少女的场合） Part.39
布兰琪被赛场上身形异常神速灵活的春莉所叹为观止，怎么都想都不像自己一开始见到的那个胆小鬼。
但她也预料春莉的对手必然命不久矣：
“春莉要是用出“炽炎”，那个对手就死定了。”
云生摇了摇头：“不会哦，春莉施展的“炽炎”稳定性命中率都不是很高，出招的话一般是不会选用“炽炎”的，事实上，因为性格上的缘故，不止“炽炎”，几乎进攻性魔法都是她‘极不擅长’的术式。”
布兰琪见过春莉用“炽炎”时的恐怖爆炸，虽然本人自称“失败”，但也是绝对的杀敌强术，不用这个的话，布兰琪对战斗的结果完全无法想象：
“不擅长攻击魔法，那她有什么手段打败对手啊.....”
“击败对手的手段？靠近后，用雷纹术麻痹对手，或者一拳打晕（实际上是用自己的能力渗透入对方身体，使其失去意识），或者直接找把小刀架在对方的脖子上。”云生答。
“就....就这样？太麻烦了吧？”布兰琪愕然。
“就这样啊，就春莉的魔力量水平，用魔法直接打人的话，无论如何都一定会重创对手的，所以她不干。”云生答道。
“这个想法，也太.......”布兰琪欲言又止，但内心底处正在不断咆哮：（你不要这五阶的魔力量给我啊！）
“我希望，正直而热心的你能成为她在学院岛的朋友。”云生忽然换了一个像是父亲那样的亲切口吻说道。
“哈？成为朋友？”布兰琪以为听错了，愣了好久。
“啊啊啊，是我多管闲事了，我不该插手的，当我没说过吧。”云生有些难为情地否定了自己.
毕竟，以现在自己的导师身份，说什么都像是强迫身为学生的布兰琪去做那样，那“做朋友”这件事就没有意义了。
赛场上。
对手汤姆斯不断对逃跑中的春莉射出冰箭。
由于双方被拉出了一段很长的距离，射出的冰锥到最后，几乎都失去了威力。
但虽然春莉有好几次靠近试图攻击，但总的来说，春莉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逃跑也没有施法，一副完全不想分出胜负，像是在莫名其妙地拖时间的样子，尽管这场演习没有时间限制。
无论汤姆斯如何挑衅或者追赶，都跑不过春莉的移动速度，内心不得不恼怒了起来。
终于。
“是你逼我动手的。”汤姆斯从灰色法袍内掏出一本笔记本，一边更加远离春莉后退，一边对照着上面记录的内容开始咏唱咒文。
随着进行，汤姆斯的头顶渐渐聚出了五枚冰球。
咒文咏唱结束后，这五枚冰球分散飞出，用不是特别快的速度飘向了春莉。
春莉想要躲避，于是朝着另一个方向加快了跑速，可没想到这些冰球却突然变动了原本的直线轨迹，纷纷拐了个弯，依旧朝着春莉逃逸的方向赶来。
多个方向拦截的漂浮冰球，一下子就把春莉的所有逃路给困住了。
被包围的春莉眼看避无可避，只能停下脚步，召唤出了全方向的球形护盾，试图拦截这些冰球。
看着漂浮的数枚冰球追踪着春莉时，云生评论道：
“是追踪型的冰系攻击魔法，想法还有点新颖嘛.....”
“这个魔法没错的话，应该是汤姆斯-哈斯坦的设计，术式名字叫做“浮游冰狱”，这五枚冰球在爆炸后会产生超低温的冰墙把人锁在里面。”布兰琪说出了自己调查来的情报，这个“新贵”汤姆斯并不像其他人那样藏藏掖掖，反而是很自信地到处挑衅。
“冰墙？要形成攻击性质的冰墙的话，除了要极大聚集空气甚至来自地底的水分，而且还有本身就足以杀人的超低温区域。”大概知道冰术形成的原理的云生有些惊讶。
“没错，这是能够杀人的术。”布兰琪肯定。
“.....在百人试暂且不说，对演习场的同学用杀人魔法？”云生有点惊讶，他知道魔法师一旦站上决斗场，通常会留下死伤。
因为法术必然伤人。
但是，只要不现场死亡，哪怕只剩个完好的脑袋，魔法师团队的治愈术可以治愈绝大部分的损伤。同时，正规的决斗以及异能竞技也杀不了人，因为靠即场发挥的话，很难给双方使用大规模魔法的机会，制造出致命伤害。
也就是说，要不是春莉过分退避（划水），也不会给对方留下足够咏唱杀人魔法的充裕时间。
布兰琪看到云生的焦虑表情，还是开口安慰道：“汤姆斯，仗着精通的感应术式可以在完全掌握冰墙内对手的生理状况，杀人倒是不会，只要抢救及时的话......至少他用出这招三次，还没杀过人。”
“不，没人能杀死春莉的，我担心的问题是.....”云生说着，就翻越了护栏跳进了赛场，补充了后半句：“他的对手会不会死这个问题。”
“哈？”布兰琪更加听不懂。
就在云生跟布兰琪两人在讨论现场的时候。
这些看起来貌不惊人的冰球从五个不同的方向上，撞击了护盾。
顷刻间，数道巨大的蓝光在春莉用出的护盾外直窜向天，一座数米高的，巨型冰塔拔地而起，就连场外的人都能感受到那股溢出的刺骨寒风。
“怪物！”“好强的魔法！”在场的学生们见此壮观场景，纷纷赞叹并鼓起掌来，完全不在乎被命中的春莉是如何的处境。
布兰琪见过春莉使出的“炽炎”，规模只比这个夸张数倍不止，她一边嘲笑旁人大惊小怪，一边注目着已经跳进了赛场，躲在赛场边缘伺机而动的云生。
冰塔形成后，好一阵子都是一动不动。
“——呃？冰牢里面的生物“感应”消失了，大概是冻晕过去了吧。”
汤姆斯虽然冲动，可他不想真的杀人，尤其是杀死导师助教这种事，真动起手简直就是万劫不复了，于是连忙撤下术式。
失去魔力支持的冰塔立即崩塌，腾起白雾的瞬间。
一个人影从掀起的冰雾中窜出。
“屏息术吗？真有的你呢！”汤姆斯发现了自己对手向自己袭来，于是故技重施，一个护盾被唤出，挡在两人之间。
就像之前那样，护盾再一次成功挡住下了对手迎面而来的冲击。
“什么——！”
但这时，汤姆斯感觉到一股陌生的暖流从喉咙涌出，体内到处都在剧痛，仿佛体内的血液要从皮肤底下溢出。
“魔力逆流了？怎么回事？”
种种的感觉非常契合汤姆斯从教科书上知道的“魔力逆流”这一罕见现象，但这也意味着，自己召唤的护盾术被对方击穿了。
然而，自己是“魔力量五”，是这座魔法师学院实力最巅峰的男人（自认），能够打穿自己的护盾的人物，在魔力量水平至少要跟自己同一等级。
汤姆斯这才发现到了。
此刻抵在护盾上的部分，是何春莉右手拿着的一枚冰锥。
那是一把晶莹剔透，足足有两米长的巨大冰锥，明显是对方从即将将崩塌的冰墙取出重新凝结的部分，而冰锥的尖头部分，就刺穿了汤姆斯释放的护盾，足足有数公分之多。
“你竟然能......”这时，因为魔力逆流的关系，沸腾的血液冲向汤姆斯的脑门，一个疏忽，正在施展的护盾术顷刻间土崩瓦解。
这下，春莉手中的冰枪毫无阻碍地，直接穿入汤姆斯的腹部。
满嘴的铁锈终于从嘴角溢出，汤姆斯的身体失去力气，跪在了地上。
汤姆斯抬头看去。
眼前，那布满寒霜的那张没有血色的女性脸颊，上面完全没有任何情感，用仿佛死物一般的诡异声线问道：
“杀人.....很好玩吗？”
这时大家才发现，何春莉的左边半个身体是被寒冰封住，看着像是右手持巨大冰锥，实质上是半只手臂还冻在里面。
即使如此，春莉仍然发挥了令人恐惧的实力，打败了对手。
“何春莉”此时吟唱完“炽炎”的咒文，身上的冰块被施展的爆炎炸出，并且翻腾着滚烫的蒸汽以及全身的斑斑血迹，仿佛地狱重生过来了一般。
“我、我、我只是尽力而为，我会控制力度，最、最多也就是冻僵而已，绝、绝对不会死人的....”
一边拼命想要说话辩解求饶，一边狂吐鲜血的汤姆斯，出生以来，从未见过如此窘状——自己的生命完全被对方钳制的一刻。
“何春莉”一边抬起鲜血淋漓的双手，两个掌心的中间跃动着刺眼的火星：“就用你最喜欢的方式，用实力说话吧，看你的冰，还是我的火厉害。”
女孩那携带着火光的双掌推出。
就在这时。
突然出现在的赛场中央，仿佛是飞来的张云生直接一脚，踢中春莉的身体，把爆炎攻击偏移了数公分。
就在这杀人与否的毫厘之间。
汹涌的热量从汤姆斯目瞪目呆的表情旁呼啸而过，甚至把他的耳朵给整个刨掉，只剩下一个炭黑的空洞。
而那些从掌心倾泻而出的烈焰，在跪在地上的冰术师身后落地，不断溢出的一波波热浪，宛如是狂兽挥舞着利爪，一下下地鞭挞着自己的背脊。
汤姆斯颤抖着拧过头去。
没有更多的辞藻，能网站形容他视野中见到的一切。
仅仅身后半步的地方，一道红色火焰浇筑而成的，延绵向更远处数十米的“道路”，在眼前翻滚着的扭曲热气中，像蟒蛇一般魔幻地变换着这条烈焰铺就的原有轨迹，仿佛那道路的尽头，通往的是无尽地狱深处。
“怪物.....怪物.....这是怪物......”
曾经无比嚣张无比自信的男人，此刻声泪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