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救赎代价
不过。
深陷绝望的人群中，有人缓过神来。
魔法师协会会长终于想起了冬末的承诺：“对了，渊、渊兽对人类发出攻击了！冬末现在必须出手对抗了！”
“哈？现在站在渊兽脑袋上的，不就是冬末的主人吗，你觉得冬末会自己打自己吗.....”
“冬末发了公告说他们不知道张云生的举动吗？这不就意味着这一切冬末居民都彻底不知情的，控制渊兽只是张云生的独断行为。”协会长露出极度侥幸的赌徒疯狂：“渊兽是人类之敌，也就是说，现在的张云生也是彻彻底底的，人类之敌！”
“此刻的“渊兽”正被一个人类控制，不应该是好事吗？”
协会长疯狂挠头：“但是，这个“渊兽”站在了那群愚蠢年轻人（新生派）的身后，他们肯定会把我们的一切都夺走的！”
“那还能怎么样？张云生可是控制着那个超级危险的怪物啊。”
协会长绞尽脑汁，终于生出一条毒计：“只要把张云生控制“渊兽”大量杀人的证据交出去，全世界就会站到我们这边了！”
“哈？”时钟塔的众人一脸困惑。
就结果来说，所有的人只是被淋了一身咸味的海水，连伤都不能算。
协会长瞎掰了一个致命理由：“比如，那个渊兽嘴里喷出的水弹，带了剧毒......对，是杀人的剧毒！”
在场的人有的察觉到了不妙的预感：“那你说的，被杀的人.........”
“这不就有吗？”协会长轻佻地笑道。
这座学院里，除了时钟塔工作人员，还有实力强横的精英魔法师（包括雇佣魔法师），就是两百多名尚未毕业，躲在学院里的魔法师学徒了。
由于内战暴发与渊兽出没的关系，这些学徒们来不及离开，而滞留在相对安全的学院里。
这些学徒们无法对抗命令，同时年纪不大，可以说，是作为将要深受同情受害者的最佳人选。
有人不希望实施这种毒计：“这些孩子，也是我们遵循宝贵传统魔法师们的重要子嗣啊。”
但协会长却据理力争：“这些小子只是丢到这里混日子的二流货色罢了，如果他们不为他们父辈们的生命、权力与财富付出牺牲，那他们就会深陷在贫苦中艰难地苟存下去，本质上只是另一场悲剧罢了。既然如此，倒不如一开始在这里死掉吧。”
“........”
时钟塔的高层们也不愿失去手中的权力，只能是在无声中点头应允。
十几分钟后。
时钟塔派出去执行嫁祸任务的人们，全都急急忙忙地跑了回来：“不好了！学院里的学徒，我们只能找到五十来人，剩下的下落不明。”
“是大门没关好吗？”协会长不解地问道。
“刚才水弹砸下来，一片混乱，但学院的大门封闭，四周环湖也没有后门，没人能出的去才对啊！”
两百名学徒水弹落下到现在十几分钟的时间里，突然就从学院里逃走了一大半，这肯定不是什么临时起意就能做出来的事情。
最后。
在时钟塔众人的地毯式搜索之下，于学院的某个乱糟糟的大教室里，找到了一封用胶带贴在讲台上没被冲走的，湿漉漉的信函：
“可恶！这个混账从一开始就计划好的！”
协会长把信函撕得粉碎，但知道自己已无力回天。
那条秘密地道，将这场即将发生在学院里，以嫁祸云生为目的的大屠杀行动，消灭在了襁褓之中。
学徒们在附近森林中躲藏了半天后才回到学院，但此时的协会方，已经失去制造牺牲栽赃云生的时机。
随着张云生控制的长颈渊兽对守旧派驻守的协会学院这一攻击发出，魔法师世界的守旧派——也就是，以血统以及旧式魔法理论为尊的老一辈魔法师们，完全丧失了主导魔法师未来的资格。
在那头靠着八条大足，走起路来地动山摇，仅脖颈就有百米长的绝对天灾面前，他们连反抗的意愿都不具备。
不过，守旧派虽然丧失了主导权，但是有些顽固分子，还是抱着“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念头，企图在暗中组织起来反抗新生派，但那也仅仅是强弩之末，无论组织是破坏力，都变得不值一提。
终于。
在张云生控制渊兽这一的重压下。
魔法师世界的未来，就要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但在翻开这一页之前，有一个困扰人类的极大恐惧亟需解决。
那头已经回到了深渊之下的“八足长颈龙”的存在，意味着掌控者张云生，拥有着随时大规模消灭人类的可能性。
人类不可能会容忍这种可能性的存在。
凡人各国以及魔法师对此，很快做出一致的决策：
“要么张云生交出控制渊兽的术式（或方法），要么全世界将不会允许张云生出现在人类的视野之中。”
以张云生的为人，是不可能将“渊兽”这种连核弹都无法消灭的天灾控制法，交给任何一个外人。
因此，久久没有答复的张云生，很不幸地成为了人类史上第一位被全世界彻底通缉的危险分子，就连深山村庄的角落，都能看到印着张云生照片的通缉传单。
已经跟张云生划清界线的冬末众人，则被大量来自各种调查机关的人员重点照顾，被跟踪被监视被翻查。
不过，所有进入冬末的调查者的态度毕恭毕敬，给冬末居民的感觉，仅仅是少许不适。
毕竟，所有来访者都不想把已经声明与云生没有关联，同时还引领现代魔法研究进步的冬末城，推到张云生的一侧。
要知道，集全人类种族之力去对付“渊兽”可能存在着困难，但是张云生仅仅只是一个人，那就好对付得多了。
317.不再沉默
可以说，这一切都是云生设下的计划，也是让冬末划清界线的重要原因——
利用“控制渊兽”一事，云生能将这场魔法师之间发生的死斗彻底刹停，杜绝可能出现的无辜牺牲。
远比过去更强的“渊兽”，足以让所有目睹者彻底失去所有挣扎与抵抗的动机。
而张云生用这个方式叫停内战的代价就是，掌控天灾的他，从此会变成人类世界的眼中钉肉中刺，从此只能深居地下，难见天日。
自然，他不希望把正在走出歧视的冬末跟自己一起陪葬，所以才会等到冬末发出对自己切割宣告后，才开始行动。
甚至，其他势力为了寻找这个张云生这个人类公敌，与云生划清了界线的冬末，反而会成为人们极力拉拢与奉承的对象。
对云生来说，这就是一举两得，而且，这“一举”所要付出的代价，相比“两得”来说，他认为不值一提。
是的。
不值一提。
清晨。
由外边射入的数缕阳光，唤醒了云生。
其实，这些光束是经过多层折射，才从地面上“送”到这个地下三十米的房间的。
想要逃避星占术的寻人追踪，深居地底是唯一的办法。
而在冬末的现代魔法研究中发现，星光、阳光这类来自地球外的射线，是星占术得以窥探过去、现在与未来的重要因素，但是在经过至少三次折射后，就会彻底丧失其效力。
以此研究结果，云生打造了一个全新的避难所。
这个避难所位于A国首都，正上方是一座全覆钢化玻璃的超高型商厦。
选择这个敌人大本营的地方藏身，原因有二。
一是眼皮底下的角落反而是最难以察觉的盲点，二是在富裕城市中有一座全玻璃覆盖的大厦简直司空见惯。
这座宛如鹤立鸡群的玻璃建筑，能将充沛阳光采集起来，通过内衬镜面的多条管道，输送到地底，使得张云生所居住的这个地底空间的光照条件与地表上的楼房没有差别，甚至还能在利用下面不小的空间，种点蔬菜瓜果。
云生很是满意。
对于被限制人身自由这件事，他也不是特别反感。
毕竟无论是太岳峰，东海海门，协会岛上的十年监禁，乃至冬末城，他很多时候都是被束缚行动区域的状态。
更何况，在这个地下避难所还有优越的无线网络，对他来说就更没有束缚感可言了。
但为了避免被人调到避难所的位置，云生不能直接接触冬末的任何人，就算匿名的网络留言，也可能通过对话内容查出来龙去脉。
为了照顾云生的各种起居需要，商厦之中还是设置了一个掩护用的企业，利用这个企业工作人员的名目来掩饰，比如各种快递收寄，食物供给等等。
至此，云生的每日生活内容，就是种点花草，看看新闻，在网上到处指点江山，甚至沉迷在以前根本没碰过的网络游戏里面。
而现在。
那头长颈渊兽回到了海底，在龙脉意识的控制下，虽然还深渊之下活动着，但也不会有机会回到陆地上威胁人类。
魔法师的世界也由新生的现代魔法派系所全面掌控，某些顽固的守旧派就算想闹点别扭，也必须三思而后行。
在这种环境之下，正轨上的冬末也走入了加速道，甚至有了相当的余力去支持世界和平。
至此，全世界对“异常个体”的歧视这件事已经变成了彻底禁忌，甚至有的国家已经上升到法条的层级，虽然仍然有些人内心会对“异常个体”们有所恐惧与偏见，但也已经足够了。
现在的生活对张云生来说——
“没有任何烦恼的要素，简直是惬意得不行，要一辈子都这样，那再好不过了。”
不过。
除了被打压到几乎苟延残喘的守旧派，仍然有人对这个结果，非常不甘心。
深夜。
冬末城正中的“世界树”之下。
躲过可能存在的监视者的女孩们，再次聚集到这个冬末禁区之中，众人看着那个早已空无一人的竹棚办公室，春莉叹息道：
“你觉得云生他，现在还过得好吗？”
“联系不上他，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菲缇丝语毕，也是一声叹息。
“哼，云生哥被关在地底永不见天日，能好吗？”莫洛特嗤之以鼻。
其他人也是曾经是深渊底下东海海门的“监禁者”，很清楚这种拘束的难受感，尤其体验过“自由”的味道后，更难以接受过去经历的艰难了。
“但兄长大人离开前说过，这个结果是他最满意的结果了。”芙生不得不提醒道。
“那是他以为的‘我们会满意’罢了。”哈蜜朵耸肩并摊手。
“我们？”经常在外旅行的符珞，则深有感触：“整座冬末城除了我们几个，大概没有不满意的吧？现在我们随便走在世界任何的地方，都不会有人对我们有所企图.....当然，盯上美色或金钱的流氓小偷除外。”
“就算说一千道一万，我们还能怎么样呢？”韩歌的小声发言，再度戳中要害。
“——是啊。”
所有人来到树下就只是互诉苦水，许久都没有讨论出能够把云生救出来的实质性办法。
不过。
云生对外公开的女儿“张依岚”也跟着莫洛特来到这里，她用那副绝大部分时候都有的乖孩子形象：
“如果说，我有办法让我的爸爸回到冬末呢？”
大家听完，就急忙问道：“有什么办法！”
依岚拍着胸口，自信满满：“只要冬末公开事实，说“渊兽”是我们的一份子，那大家跟我的爸爸就是完完全全的共犯了，爸爸就没必要继续躲在什么地下了。”
其他人陷入了沉默。
只有春莉很快便摇了摇头：“你这个做法，想把云生这辛苦十余年构筑的这一切，都葬送掉吗？”
这时，那个乖孩子模样的张依岚，宛如摘下了面具，话语冰冷：
“你真的以为人类会真心把我们当做人类吗？太天真了。人类只是迫于“渊兽”的威胁，必须奉承拥有着对抗“渊兽”力量的我们，虽然我们确实在张云生的帮助下脱离了被控制奴役的痛苦状态，但关系上的本质，其实没有任何变化。”
318.众人意愿
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对龙脉意识的认知来说，“异常个体”、“渊兽”还有“龙脉意识”自己在内是属于同一物种。
当然，这不是指生物层面的同类，而是在更深层次的，或许是力量的本质上。
按照龙脉意识的认知下，甚至有些非生物的事物也是她们的同类。
不过，上面提到的一切，都无法脱离“载体”而独自存在。
所以，张云生在龙脉意识的载体——冬末龙脉叶底下埋藏的巨量炸药，就像一把悬于龙脉意识头顶的利刃，一瞬就能让其灰飞烟灭。如果没有这一绝对的钳制手段，龙脉意识不仅不会服从于冬末，甚至可能会将普通人类当做障碍进行清除。
再者，云生在离开冬末之前，对女孩们留下了这样的一段话：
“龙脉，还有龙脉意识是仍然不够强大的冬末必须利用的对象，等到冬末不再需要它的那一天，我们必须果断将其舍弃，彻底摧毁。”
云生并不完全相信龙脉意识，即使它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幼女模样出来。
云生设计的这个彻底摧毁的手段并不是谁按下一个按钮就能决定的，而是一个三十天便会发动爆炸的倒计时，如果所有的七位决策者都认为冬末不需要龙脉时，那么就会在这三十天的限期内不按下重置倒计时的按钮，任由倒计时爆炸去杀掉龙脉意识。
龙脉意识若想继续存在下去，必须保证这七个决策者之中，至少有一位能为它亲自按下这个延长它生命的按钮。
当然，这也意味着这七位女孩全员离开人世的时候，龙脉意识也将不复存在。
这一切，便是离开的张云生留给冬末的最大财产。
对于依岚所说的其他人对冬末的看法，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没有提出反驳。
依岚继续说道：
“承认“渊兽”与我们的关系，冬末所有人就会再度成为人类之敌，但不同于张云生的情况，即便全世界与冬末全员为敌也没有半分的胜算，所以，这样做带来的结果，就是我们会失去‘即使独自一人也能漫步在外边街上’的自由，但换来的，是不得不孤独躲在地下的张云生回到各位的身边。”
听到云生能“返回冬末”的时候，女孩们确实是心动了。
虽然夹带着将冬末居民与人类区分开来的私货，但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无论如何，是张云生创建了冬末，保护了所有囚禁于灾厄的少女们，并且在最后，以自己的自由为代价换得了所有受难者的自由。
那么这一次，大家难道就不能付出少许不便作为代价，换得这位为她们施下全部恩惠之人的自由呢？
还是春莉提出了反对意见：
“冬末，不是我们七个人的冬末，而是1127名居民的冬末，这个会将冬末变成世界之敌的危险决策，必须所有居民进行表决才行。”
而菲缇丝指出了春莉的话的问题：
“可是，要是询问我们冬末的居民‘让不让云生回来’这个问题，那在得到答案之前，全世界就会开始进攻我们了，换句话说，当我们向大家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就等于与世界作对了，就没有挽回的可能性，表决还有意义吗？”
这两人的话，就揭示了一个矛盾——
龙脉意识提出的这个拯救云生的方法，会极大危害冬末居民的生活与现状，是不能让由少数人进行独断，但是，要是在冬末举行这个问题的全民表决的话，那敌人就会从全世界范围内杀过来了。
冬末这座城市虽然历经多次多个势力联军进攻而不破，实力仅仅是一方面，复杂战况也是一方面，更何况，冬末还没有遇上“集世界之极力”程度的进攻。
总而言之。
一旦做出决定，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的对策。
春莉坚持道：“我刚才强调过了，冬末不是我们七个人的冬末，把大家的一部分自由来置换云生的一部分自由，如果云生在这里，是不会接受的。”
“那种把‘好人’这个词彻底沦作贬义词的家伙的话，能听吗？”符珞翻了翻白眼。
“你究竟喜欢云生哥，还是讨厌啊？”莫洛特拍了拍符珞的肩膀。
符珞顿了一下，马上回话：“我，我喜欢他的躯体，很不喜欢他的性格。”
在场的人都知道符珞的精神能力，知道这只是狡辩：“........只要你希望，就不存在不愿献身的异性吧？”
符珞理所当然的模样：“这是个人的审美问题，在能找到跟张云生长得分毫不差的人之前，我还是会在他身边的。”
“还嘴硬啊.....”众人苦笑。
韩歌还是点了题：“不过，云生说的话确实不能全盘接受，他总是不考虑自己，完全不考虑我们这些重视他的人的感想啊。”
女孩们不约而同地点起了头。
云生要救，但是由他一手建立起来的这片只属于她们“异常个体”的乐土，也不该轻易地舍弃。
“我们七人，先表决一下意见吧，赞成救云生的举手，最好能说一下理由。”提出表决的春莉，并没有举手，只是静静的看着大家。
莫洛特第一个举手：“有难大家一起承受，就云生哥一人承受代价算什么啊？”
菲缇丝第二个举手：“这只是少许的牺牲，很明显，云生回在冬末能为大家贡献更多。”
符珞赶忙举起了手，但找不到自己理由：“哼，我的理由比较私人就不说了。”
哈蜜朵没有举手，只是低头说出了自己理由：“云生做了那么多，却”
莫洛特第一个举手：“有难大家一起承受，就云生哥一人承受代价算什么啊？”
菲缇丝第二个举手：“这只是少许的牺牲，很明显，云生回在冬末能为大家贡献更多。”
符珞赶忙举起了手，但找不到自己理由：“哼，我的理由比较私人就不说了。”
哈蜜朵没有举手，只是低头说出了自己理由：“云生做了那么多，却”
319.对世界宣战
春莉看了看大家的表决，表情像蒙了一层阴霾：“四人赞成，三人反对啊，一个不太妙的结果啊。”
大家其实都很清楚——
如果这里决定的是一份商业上或者城市管理上的提案表决，靠一票的差距作决定就够了，毕竟就算选错了代价也不重，再差也有撤回提案的选项。
但是，她们现在正在表决的，是一个做出选择就无法挽回，而且可能会危害冬末居民们的利益，甚至是生命的决策。
若仅仅四比三的结果，就等于强行让少数反对者承受多数赞成者做出选择的代价，是极不公平的行为。
菲缇丝指出：“这样矛盾重重的决策一旦达成，看似齐心协力的冬末居民，就会因为各种原因分为无法调和的两派，甚至暴动。类似的事情，我们也见得不少了。”
倒是依岚又提出了一个馊主意：“这还不简单吗？把反对救云生的人，都迁移到另外的一座城市就是了，那么留在冬末的赞成率，就是100%了。”
“你说分家？要是把冬末的力量按照自主意愿一分为二的话，那冬末的现代魔法研究部门，学院部门，医学部门，远动员派遣部门这四大部门，肯定投靠到维持稳定的反对一方吧，那赞成一方等于一无所有了。”春莉耸了耸肩膀，脸上写满了无奈：“而一无所有就意味着，分家之后剩下的冬末，根本保护不了回来的云生。”
“要是作为威胁呢？”莫洛特问。
“如果外边决定，以牺牲某个城市为代价来毁灭冬末呢？外边的人，可没有云生这番的天真善良啊。”
在毁灭一座城市之前，冬末就被对手给消灭了。
“就算我们再怎么希望把他救出来，也不会只为他一人，而舍弃奋斗至今的冬末以及冬末的居民们。”
大家的热烈讨论，始终没有得到一个让人接受的结果。
就在大家准备放弃的时候。
终于沉不住气的依岚，拿出家长的架势，厉声指责起了众人：“——你们啊，被张云生荼毒是够深的，想要实现你们的愿望，去牺牲他人的自由啊幸福什么的，有必要在乎吗？就算因此死了一些人，下手的也不是你们，而是你们本该面对的敌人，你们总不能因为身怀重金而被打劫，而责怪携带重金的自己，而不去怪责抢劫犯吧？
张云生他被全球通缉的真正原因不同于‘敌人’声称的那样，会控制进行大屠杀的理由，而是人们希望从他身上获得控制的力量。面对这种贪婪的企图以及作恶的动机，我们却反而要害怕‘抢劫犯’，让云生困在地底，这是正确的吗？”
大家都陷入沉默，因为依岚的道理，确实是无懈可击。
只有韩歌小声地说：“对抗的后果，我们无法承受啊！”
依岚握紧拳头：“担心后果？这只是你们害怕战斗的理由罢了，而现实就是，你们越是害怕战斗，就越是无法回避战斗。唯有露出獠牙，磨砺刀刃，才能将企图侵害你们的敌人，拒之千里。”
这天的最后。
春莉做出了最后的总结：
“还是让所有人来选择吧，这个选择虽然艰难，但不得不选。”
很快。
居住在冬末所有人的邮箱与手机短信，收到了这份紧急公告：
内容如下：
《张云生作为冬末的创始人，充分展示了何为‘菩萨心肠，霹雳手段’，为我们这些深受歧视与迫害的，在远东大陆的一角，建立了容纳我们安逸且有尊严生活下去的避难所。
为了这个目的，张云生即使面对重重困难与误解，不断地献出自己的一切，这也是十六年前被强者奴役，身陷囹圄的我们，如今成为了这个星球上被尊重的一份子的原因。
张云生作为最大的贡献者，却没有向我们索要什么，而我们也几乎是被动地接受了这一切原本不属于我们的自由与尊严。
或许有人会说，张云生如今不得不藏匿的原因并不在于我们冬末，而是本人所拯救的人们不肯领情，反而迫害于他的结果。
这不应该是我们对此刻独自面对困境的张云生坐视不管的理由。
不如说，这是我们报答于他的时候了。
就此，我们冬末决策层决定：七天之后将重新承认‘冬末创始人’张云生的居民身份，纳入保护者名单之中，将会以一切可能使用的力量，阻止各方对张云生的侵害。
至此，对冬末的境遇感到担忧的冬末居民以及一直以来协助冬末成长的临时居民们，可以在七天内离开冬末，另觅归属或组织。》
这份公告中提到的，“将会以一切可能使用的力量，阻止各方对张云生的侵害”一句表明，这是一份冬末对全世界各方势力所下达的宣战布告。
许多势力都重新开始分析的实战水平。
在多次对冬末战争中，张云生统率的冬末很少把当做战斗力来使用，而且作为现代魔法的研究中心还藏着多少“战略级魔法”也是问题，因此，冬末的战争能力就是一个极大的问号。
与此同时，这一次的冬末没有强行把居住在冬末城中的所有人都绑上战车，而是允许居住其中的人自主选择留下或离开。
冬末在制度上看似一个独立小国，但过于年轻，留存其中的人们都是基于利益的目的，没有深度与冬末绑定，所以，冬末城最终会留下多少人，也是一个未知之数。
如果冬末变成了一座空城，自然就没有战斗力可言。
所有人都在等候着——
冬末留下的七天思考期后，那确定胜负之刻。
同一时间。
藏身地下公寓的云生从新闻软件上，见到了冬末不惜与世界为敌也要保护自己的新闻，虽然心生波澜，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因为冬末的做法，等于是把冬末跟自己一起，划到世界之敌的阵列。
320.全面战争
现在的冬末确实拥有打败全世界的可能性，毕竟，真正能够控制“渊兽”的家伙，是龙脉意识，只要它召唤海底的“渊兽”上岸，那对手的大军就要一边与冬末当面对决，一边承受后方被“渊兽”蹂躏的惨痛结果。
无论结果如何，必定是双方大量无辜者性命的生灵涂炭。
如果掌控冬末的人，是一群铁血无情又酷爱战争的指挥官的话，那战争便是板上钉钉了。
但是——
现在掌控冬末的人之中，有春莉在。
别的人或许会一时冲动做出各种愚蠢的决定，但春莉她无论如何，绝对会在最后想法设法踩下冬末疯狂驶向战争的那一脚刹车。
春莉虽然没有云生那样善良到不可救药的地步，但她也是不会接受“为云生仅仅一人葬送那么多无辜的人”这种做法的。
所以，在这篇公告的最后才会放出“有七天时间，身在冬末的大家可以自行选择离开或者留下”这句话。
既然冬末已经给了大家足够的时间考虑，仍然选择留在冬末的人，即使因此卷入战争而死，那也是无话可说。
云生苦笑道：
“但拿出这样的决定，还是有点天真了。”
云生之所以认为春莉她们想法天真，主要是居住在冬末的人，并不全部像她们那样，发自内心去感激云生的所作所为。
冬末人口两万左右的临时居民，大都是没有太多战斗力的研究者或魔法师学徒，如果他们有得选的话，肯定不会留在将会化作战争沼泽的冬末里，因此施展现代魔法的术师队至少要失去九成左右，变得可有可无。
而冬末一千多名的“异常个体”，或许有一战之力，但如今的“异常个体”居民七到八成是二十岁以下，没有像春莉她们那样经历过被魔法师奴役时期，这些年纪尚轻的“异常个体”就像和平国度里的普通人那样，把和平的生活当做理所当然的事情，自然就不会为了“报答拯救过她们的人”而做任何事情。
（十六年前的被奴役时期，只有拥有战斗力的“异常个体”会活下来，而没有战斗力的“异常个体”就被“异管”给抹杀，所以，之前那个时期的“异常个体”活下来的人数比起后面冬末对“异常个体”应收尽收的人数，远远不及。）
那么。
冬末城失去了现代魔法，“异常个体”只剩全员的两三成也就是最多三百余人，当年的巨大城壁现在早就拆除，就算能让“渊兽”助阵，这样的冬末城，必定无法在与全世界为敌的情况下打消耗战或持久战。
冬末不能打持久战的话，而对方却是武器与士兵源源不绝的整个世界，结果谁胜谁负一眼便知——
确实，冬末能让全世界承受到惨痛的代价，但与此同时，冬末以及留在冬末作战的人，必定尽数毁灭。
云生叹气：“七天之后，曾经冲动的莫洛特她们要看到冬末城里自愿留下来的人数，会多少拿回点理智。”
冬末想收回这个公告，肯定要对外付出一点代价，比如让渡技术或者强制人才交流之类，但是仗着控制全世界龙脉的“龙脉意识”的存在，冬末无论再怎么吃亏也是有限的。
“——就当买个教训吧。”
冬末发出公告后，受众人瞩目的七天过去。
这七天里，各国的机械化部队已经开到了冬末附近，各种导弹与巨炮的目标，都瞄准了冬末这座城市。
只需一声令下，待命已久的，当量总计在数十万吨以上的火力，便能瞬间将这座城市化作齑粉。
来自各国的军队就等着七天之期结束，冬末是摇白旗投降，还是带着侥幸战胜的想法负隅顽抗到底。
各国的军队都一致认定，就算冬末的力量再强，那也只是最锐利的“矛”，并没有能保护好自己的“盾”，与冬末开战的话，只要用巨量的弹药反复对冬末进行“犁地”后，对方会连举起“矛”的力量都没有，不得不投降。
站在对阵前线的，一名拿着望远镜的指挥官看发现了异常，对一旁的参谋询问道：
“你不觉得，我们的对手太过安静了？”
“战斗之前的安静，不是很正常吗？”参谋问道。
“这个冬末不是放出公告，留七天时间给冬末的人选择出路吗？怎么七天都快过完了，没见到打着白旗疏散出来的民众车队什么的？”
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指挥官，以前打仗时，就经常见到被军队包围的城市里，总会有一队队插着白旗的车队从里面逃出。
参谋推测道：“说不定这七天，只是对方嘴上说说，实际上还是把所有人都困在里面，不放出来呢？”
“如果只是说说的话，就没必要留七天时间了吧？”指挥官指着身后那一队队整齐待发的炮兵列车：“你看，我们所有国家的部队在这七天里充分待命了，如果对方没有反抗，光是现在的火炮的弹药，就足以让这个城市彻底消失几次了。”
“据说，魔法师的护壁很强？”参谋还是有些担心现在的火炮跟导弹仍不够用。
“就算那个再强，我们还有三架搭载了核弹的轰炸机，在后方机场待命。”军队指挥官说出了这场战争的最终底牌。
“竟然要用核弹？”参谋非常惊讶，毕竟动用核弹对一座城市进行攻击，自二战以后就没有过。
“上面说了，反正这个城市里住着的，要么不是人类，要么是人类的叛徒，根本就没有遵守战争法的必要，当然，基于人道主义，我们会让里面的人提前疏散就是了。”
对核弹的使用不以为然的指挥官，内心反倒是对别的充满好奇：
“要用出核弹那就结束，可惜我真的很想看看，冬末这座居住着怪物的城市，一旦全力以赴起来会是什么样，到目前为止，还没人见过呢。”
这座名为冬末的城市，经历了数场战争而未尝败绩，而且每次胜利都跟这里面聚集的“怪物”没什么关系，要么依靠张云生奇怪的战术，要么拿出了什么特殊的魔法，从来没有“全力以赴”。
就在这两位高层的对话中，冬末许诺的七天之期时间到了。
321.风起云涌
看完手表，指挥官拿起对讲机，下达命令：
“冬末没有任何反应，那就按照作战计划，炮——”
但话音未落。
砰——！！
指挥官的额头就被穿了洞，涌出红色的液体，瞪大着双眼就那样摔到战车车底。
而他的参谋手里，是冒着硝烟的手枪。
身边的士兵们口瞪目呆，有几个在震惊之余举起手枪，瞄准了刚刚枪杀指挥官的叛徒。
但这个突然出现的叛徒还没等来战士的制裁，立即将滚烫的枪口捅进自己喉咙，并扣动了扳机。
不到一分钟内，这支掌控着十五辆炮车的部队就这样群龙无首。
而类似的一幕，频频地发生在了包围在冬末的各个前线火炮部队。
结果就是，包围冬末的各个部队指挥官被大半被“斩首”。
如果还没有发生斩首事件的，就是那些没有下达攻击冬末命令的部队。
而，只要有人企图发出攻击指令的，就会有一个可能前一秒还在忠实服从指示的士兵或其他人从身边冒出，用匕首用子弹用各种能想到或不能想到的手段，杀掉即将下令的指挥官，然后自杀。
前线的指挥系统被冬末这一出给，彻底瘫痪。
原本要在冬末这座城市里上演万炮齐轰的大场面，却由于前线指挥系统的崩溃，闷声不响。
这时。
藏身在世界各自国家机要设施内的联军指挥官们，正透着网络视频会议进行讨论前线被瘫痪这个状况。
冬末使出的这种堪称无缝不入的侧近斩首手段，远远超出了掌握战争走向的联军顶级指挥官们的常识，让他们以为自己穿越到了异世界指挥战争。
毫无征兆这点也是让指挥官们的出乎意料的部分。
自从半年前冬末成为一个独立小国，建立了自己的警卫部门，几乎杜绝了所有外来情报人员之后，各个势力对冬末所掌握的一切情报，包括各个“异常个体”的能力情报与细节，就停留在那之前了。
这半年的情报空白时间，其实说长不长，至少，有许多的国家认为冬末的实力不会因此有太大的波动。
然而，冬末现在突然拿出这种大范围的精神控制手段，就超出了绝大部分指挥官的想象空间。
凡人与魔法师的交互，至今已经十六年之久，如今凡人对魔法的认知与魔法师世界已经没有明显的差距，不过，国际联军还是邀请了好几位资深的魔法研究者作为分析人员。
“魔法师，你们怎么看待冬末这招？”
绞尽脑汁的魔法师们面面相觑，最后都摇了摇头：“我们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规模的精神控制，你们的部队距离冬末还差着几十公里，精神控制可是一种对精度要求极高的魔法，几十米内能生效都是很夸张的程度了。”
指挥官们继续询问：“那你们说的“异常个体”，真的有这种如此逆天的能力吗？”
魔法师们还是摇头：“过去的“异常个体管理组织”把除了攻击型能力以外的“异常个体”在早期清除掉了，以至于我们对攻击型能力以外的“异常个体”的研究资料就不是很充分，它们最终能成长到什么地步，无人知晓。”
很快。
联军指挥部还是搞清楚了部分原因。
通过对叛徒们的尸检出来了，发现他们的身上都有近期被类似昆虫叮咬的痕迹，因此推断，冬末可能是利用昆虫作为媒介，对人注入了精神控制效果的药剂。
“无耻，竟然动用了生化武器......”
联军马上开始下令检查前线官兵，把身上有叮咬痕迹的人员都隔离到部队之外，以防止类似的斩首事件发生。
不过，已经损失的前线指挥人员的补充，没有那么简单，可以说整个前线短期内无法恢复。
但，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仅仅是冬末用出的第一招。
只要大军仍然驻扎在冬末之外，冬末就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更令人恐惧的是，现在的冬末城里没有人因为这场战争而逃离，也就是说，总计原本身在冬末两万多名研究者与魔法师学徒，一千多名“异常个体”都还在里面。
这些人身在里面，就是冬末的战斗力。
不过，冬末的“毒虫行动”也只是拒止了城市附近顶多一百公里内的联军不均，联军手里还是有不少手牌可用。
例如射程在数百公里以上的导弹，还有携带核弹的轰炸机在随时待命。
总之。
这是一场对双方来说，都势在必得的战争，任何一方，都没有让步的可能。
藏身地底公寓的张云生，借助网络看到了这场冬末战斗第一天的战况。
当然，是经过各国军队修饰后发布的战报。
里面包括，数万的冬末居民面对历史车轮仍然负隅顽抗，本该被炮轰的冬末安然无恙的信息，联军对冬末使用“毒虫”这种生化武器导致前线上百名官兵死亡这等恶劣行径的强烈谴责。
不过，稍微分析也就明白了，开战前联军宣称冬末前线火炮牵引车有一千多台，这会儿士兵才死掉上百就会导致这场本该上演的轰击大戏完全停歇，都表明这一百多人的战死，已经是被冬末刻意压低的做法了。
更让云生感到奇怪的地方是——
本该在战前逃跑的冬末居民们，竟然没有选择离开冬末，而是留下来与冬末并肩作战。
里面包括，冬末居民面对历史车轮仍然负隅顽抗，本该被炮轰的冬末安然无恙的信息，联军对冬末使用“毒虫”这种生化武器导致前线上百名官兵死亡这等恶劣行径的强烈谴责。
不过，稍微分析也就明白了，开战前联军宣称冬末前线火炮牵引车有一千多台，这会儿士兵才死掉上百就会导致这场本该上演的轰击大戏完全停歇，都表明这一百多人的战死，已经是被冬末刻意压低的做法了。
更让云生感到奇怪的地方是——
本该在战前逃跑的冬末居民们，竟然没有选择离开冬末，而是留下来与冬末并肩作战。
322.隔空大战
冬末城。
这座点缀在远东荒凉大地上的新星城市。
常住人口超不出三万，但这三万人除去一千多名魔法师学徒以及一部分城市运营必须的工作人员，虽然在战斗水平上绝大部分不属于精英级，但在魔道研究与掌握方面就是整个魔法师世界中层的超大型群体。
即便是最强家族“迪尔倾”也不过一万人口，冬末城若以一个魔法师家族来算，这两万多人是极为恐怖的存在。
即便如此，大部分人还是认为，“迪尔倾”跟冬末城的战争能力应该是平起平坐，冬末固然人多势众，但是少了“家族”这层血缘上的稳固羁绊，很容易因为一时危机，而导致人作鸟兽散。
然而。
这本该跑得一干二净的两万多人，却留在了铁幕下的冬末城内。
这种舍生取义，即使是血缘加成，也未必做得到。
在历经大战首日的惨状后，许多将领将这两万人留在冬末的原因，都归咎于冬末异常个体的强力精神操作，以及可能有的武力镇压。
而真实情况是——
发出对外宣战公告的当日。
有大部分人非常符合人性地选择逃出冬末。
离开冬末城的手段有三，汽车，飞机，还有龙脉瞬移。
其中。
速度最快的当属龙脉瞬移，一眨眼就会抵达龙脉通路的各个节点，但是当天，龙脉通路发生了“故障”，所以，一个人都没能从这里离开。
汽车速度最慢，距离最近的城市有几百公里，上高速公路也要跑半天，而且就算到了最近城市仍然要换乘其他的交通工具，极为不便，除非是为了运输物资，一般不会选择陆路。
留给这两万居民离开冬末城的手段，只剩下飞机。
而冬末，就给前来买机票想要离开的研究者、“异常个体”们（魔法师学徒跟部分非必要的工作人员就放行了），都悄悄地说了这样的一段话：
“冬末的决定者们绝对不是因为一时冲动与莽撞，而决定保护张云生先生，以至触怒全世界。
我们冬末现在遇到现在的状况，是怀璧有罪。
将心比心，如果有一天，你跟你的研究团队通过长时间的艰辛努力终于掌握了张云生先生一样震撼人心的技术，我们冬末却要把你给抓起来，交给为了掠夺技术而包围过来的大军，你会怎么想？
站在保护包括所有身处冬末研究者的立场上，我们，必须出这个头。”
来到这个冬末城成为现代魔法研究者的人，没有对这座城市的忠诚，但还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拥有着利用自己的研究开拓未来的野心。
如果自己真的做到这一点，却被所在的城市出卖沦为阶下囚，或者白白把自己的研究成果拱手相让，那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千里迢迢跑来远东研究什么鬼东西，老老实实利用自己的学识去当各个家族的打工人算了。
光是说出这一句话，就有两成人会打道回府，而剩下的八成人或多多少会陷入动摇。
这也不难理解，毕竟性命攸关。
那接下来的这句话，就会有着相当份量：
“——假如军队有一辆车进入了冬末城，那冬末城就会立刻投降。”
如果冬末在真正开战前就立即投降，那这座城市的一切都不会改变，包括这些魔法师们的工作、职位还有研究成果，那他们就没必要舍弃掉在这座城市里付出的一切，跑到别的地方从零开始。
这些想要逃跑的居民对于这座年轻的城市没有任何忠诚，自然也对于冬末向敌人投降这件事没有任何忌讳或痛心的感觉。
如果冬末真的直接投降，那谁都没必要离开。
不过，这样的一句空口无凭的话，还是难以撬动剩下那部分人的恐惧与猜疑。
毕竟说好的抗争到底，却变成直接投降。
“当然，冬末的居民是我们冬末最重要的财产，我们不会容许任何居民因为我们的决定受伤甚至丧失生命。
但是，冬末若不站在保护居民的强硬立场上，这种以战争手段威胁，最终损害居民的状况只会不断上演。
战争是一件极高成本的事情，这一点对我们对敌人都是，一枚炮弹就是一辆上等轿车，一件外骨骼装甲就是一间大房，一枚导弹就值一栋商厦、
所以以战争作为威胁，跟实际开打完完全全的两码事，说不定，对方从一开始便没有打仗的计划，只是玩玩威胁罢了。
要是对方只是计划口头威胁，我们就直接投降对方，那就太不划算了。
所以，就算我们投降，我们也要等到对方真的把大军开进冬末再说。”
冬末这样的一番解释之后，约九成的人便选择留在了冬末城，真正选择离开的还不到一千人，在七天内正常飞机航班的秩序下依次离开，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撤退潮。
尽管联军接触这离开冬末的一千多人，从而得到了“只要进军冬末就会投降”情报，但仍然无法指挥军队往前一步。
第一天火炮部队指挥官尽数“斩首”的惨状，让前线的士兵彻底失去了最基本的安全感，说不定在冲向冬末的时候，从身后被自己人杀死。
就算做好各种防虫手段，冬末里面还躲着两万名魔法师以及“异常个体”，他们可能会有什么前所未有的战法，此刻无人知晓。
在彻底了解对手这些战法之前，前线士兵必定是“试毒”的牺牲品，一时间士气涣散，无人愿为这样一场完全未知的战争而献出勇气。
可以说，留住了两万人的冬末，光是其存在沉重地打击了对手前线士兵的信心，不仅是杀人，而且诛心。
由此。
联军指挥官们，只能完全舍弃“前线作战”的计划，改为使用大量火箭炮、导弹还有轰炸机作为主力，用超出百公里外的远程火力，来制服对方。
然而这样操作，冬末所说的“只要敌人大军开进城市，就会立马投降”这个看似简单的目标，变成了一道攀爬登顶的绝望峭壁。
323.心生绝意
（修稿中，请稍后重新下载）
现代科学武装的部队，面对这座成谜的冬末城市，不敢向前一步。
但是，停止战斗是对于劳师动众发起战争的现代军队来说，是不可选的选项。
第二天。
一百多公里外的火箭炮首先呼啸而起。
紧接着是，各国各地部署的导弹也腾空而起。
第三轮由轰炸机空投高能炸药接上。
持续了足足一个小时的爆炸，直到弹药库存掏空之前，持续着对这座小城市进行了不间断的狂轰乱炸。
不断卷起的爆炎，不断翻滚的硝烟，闷雷般的接连爆音，还有从各种方位不断往里面投送的白色箭体跟各种颜色形状的炸弹。
但一个小时过后。
硝烟散去，冬末城不仅是屹立不倒，而且完好无恙。
可想而知。
冬末布设的龙脉护壁，将接连不断的轰炸完全隔绝在了城市的高空智商，如果要说对冬末有伤害，就是频密爆炸的声浪，把高楼的玻璃统统震碎了。
身处各地机关的指挥官们看到这一幕，诧异不已：
““龙脉护壁”有这么硬的吗？我记得有过几次试验，最多持续十分钟的轰炸就能打穿了啊。”
魔法师出来解释理论：“只要魔力足够，“龙脉护壁”可以同时叠加十层甚至更多，虽然每一层的耐久几乎一致，但当你的攻击毁掉前面几层的时候，前面被破坏的层数在补充魔力后就自主恢复了，重新覆盖上去，这样使得前面的毁伤变得毫无意义，看起来就像牢不可破的样子，所以，想打穿龙脉护壁，必须针对一点刺穿......”
“哦，刺穿有效的话........穿甲弹，钻地弹会有效吗？”其中一名指挥官拿出一支笔，示意穿甲弹能像刺穿纸片那样刺穿护壁。
魔法师面面相觑，只能询问道：“我们假设对方的龙脉护壁是十层，你们的那个.....穿甲弹能一次打穿其中五层护壁，那能保证之后的那一发，能在一分钟内，精准地打在之前一发误差不超过半米的位置上吗？”
“半米？就算是全程制导的导弹，也很难做到这么精准啊。”指挥官们摇头：“你们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魔法师提议道：“就我们知道的，最好的破壁武器就是你们凡人的打桩机，即便每十几下凿击才能破掉一层，但由于机械臂固定的关系，每一次凿击都被控制准确在同一个位置上，而且打桩机的钢钉卡在里面，这个固定的异物存在会使得“龙脉护壁”无法在原位进行恢复，因此对方的层数再多，用打桩机的话，那只是时间问题。”
听到杀手锏的提示，联军的指挥官们大喜过望，马上就开始联络了自己的工程部队，准备筹措一支庞大的超级工程部队。
但有指挥官马上察觉问题的所在：
“找打桩机倒是简单，但是没有地面部队支持保护，难道集体去送人头吗？”
毕竟不可能让打桩机自己开过去，肯定是需要一个数量十倍以上的地面部队作为保护方。
然而前面已经说了，联军要是能开一大队军车进入冬末，冬末自己都对内部发话会直接投降了。
现在整个联军都在忌惮冬末手里还有什么花招，就靠着导弹火箭炮远远地维持战斗，根本找不到任何一支部队去趟冬末这片战争沼泽。
这种局面还想着开一队打桩机过去，就更加不可能了。
所以，冬末的“龙脉护壁”对联军现状来说，目前就是一个暂且无解的防线。
最后。
指挥官们只能将视线拉回远程火力上：
“导弹的破坏力肯定比什么打桩机要强，尤其是数量上，那么密集的轰炸不能打破肯定存在着其他的原因，还是等战场研究部门的数据报告吧。”
就这样。
这场轰炸掏空了各个部队的弹药库存，冬末又得到了一天的宁静。
这一天的时间，研究部队就得出了结论：
“根据弹药剧烈消耗所产生轰炸密度的毁伤计算，结合具体的魔法护壁破坏试验，冬末城上空的护壁在轰炸期间最高同时摧毁数量有一百二十层左右，但由于没有打穿，实际上，冬末城护壁的层数，应该是比一百二十层还要多。”
“一百二十层以上？！”魔法师们合不拢嘴。
“这个数字，很夸张吗？”凡人军队没有概念。
魔法师说出了原因：“一座城市的龙脉之力能提供的所有魔力，就算再怎么优化术式，最高的纪录最多也只能提供二十三层左右的保护，一百二十层，而且在整整一小时轰炸完好保护冬末，就算冬末的地面上铺满了魔晶石，都不够这样烧的啊！”
“那你们的推测是？”
“冬末城从龙脉获取的力量，至少有其他领地城市的五倍以上，这唯一的解释，就是冬末研究出了更大程度汲取龙脉之力的手段。”
听到这个夸张的数字，指挥官们兴趣盎然：
“五倍以上？”
“根据弹药剧烈消耗所产生轰炸密度的毁伤计算，结合具体的魔法护壁破坏试验，冬末城上空的护壁在轰炸期间最高同时摧毁数量有一百二十层左右，但由于没有打穿，实际上，冬末城护壁的层数，应该是比一百二十层还要多。”
“一百二十层以上？！”魔法师们合不拢嘴。
“这个数字，很夸张吗？”凡人军队没有概念。
魔法师说出了原因：“一座城市的龙脉之力能提供的所有魔力，就算再怎么优化术式，最高的纪录最多也只能提供二十三层左右的保护，一百二十层，而且在整整一小时轰炸完好保护冬末，就算冬末的地面上铺满了魔晶石，都不够这样烧的啊！”
“那你们的推测是？”
“冬末城从龙脉获取的力量，至少有其他领地城市的五倍以上，这唯一的解释，就是冬末研究出了更大程度汲取龙脉之力的手段。”
听到这个夸张的数字，指挥官们兴趣盎然：
“五倍以上？”
324.反杀对策
一枚导弹的TNT当量以千吨为单位计算，而一枚核弹的TNT当量以十万吨为单位计算，两者的杀伤力差值是数以百计。
但对比其前日足足一个小时各国各军的爆弹狂雨，只论单枚或几枚核弹本身的威力，并不能算多出众，也不能击穿冬末的护壁。
然而，核弹的威力并不在于爆炸瞬间的威力以及爆炸产生的足以直接烧灼人体的剧烈强光，而是对生物而言的剧毒辐射。
核弹爆炸产生的辐射爆尘，会在数日甚至数月内持续笼罩在爆炸区域的空气与地表上，将城市化作无人之地。
如果冬末上空与四周笼罩上辐射毒尘，即便护壁能把毒尘隔绝在外，也意味着冬末从此就只能与世隔绝，无法从外面得到食物补给，里面的人就只能慢慢等候死神降临。
大多数指挥官对于使用核弹，表示出了反对意见：“我们要的是冬末的技术，把人都杀了，还得到什么技术可言啊！”
但还是有人坚持：“我们可以先喊话，让对方放聪明点。”
“如果冬末坚持不投降呢？”
有指挥官毫不掩饰地露出了凶恶的笑容：“如果冬末还继续抵抗，那就怪不得我们使用核弹了。”
“........这是疯了！”
有好几个指挥官就立马断开了会议频道，剩下的人看到其他指挥官离场，也跟着陆陆续续地断开了频道。
因为他们都清楚，接下来的战争与他们毫无关系。
最后，只剩下两个窗口的指挥官，仍然亮着，他们相视而笑：
“——只是无核国家的无能呻吟罢了。”
这场聚集了三十多个国家的大联军开打这场冬末战争，最初目的是为了瓜分冬末城手里的人才以及魔法技术。
所有国家其实很清楚，冬末城公开了《禁研遗产》以及《现代魔法规范》之后，冬末率先掌握研究人才开展研究，同时也在对外出售一些无法用于杀伤的魔法技术或产品，再怎么强大，也就领先魔法师协会以及各国魔法机构五到十年的时间。
只要冬末城不仗着技术优势去攻城略地，其他的国家也没必要把冬末这个技术领军者给完全摧毁。
毕竟，其他国家还指望着冬末能培养然后向外流出更多的魔法人才，好让他们在魔法这个新兴领域的发展上也能分到一杯羹。
要真的动用核弹来彻底摧毁，那肯定什么都不剩了。
没有好处的事情，还要摊上一个大屠杀的恶名，谁会去做呢？
除了两个国家。
冬末城所在地，R国。
这个国家极不希望自己的国土上，存在冬末这样的国中之国。
世界第一军事强国，A国。
这个国家，不允许有比他们更领先的存在。
这两个国家也恰好是拥有核弹的大国，也不同于其他国家的立场，他们两者都是希望彻底拔除冬末这个眼中钉。
既然无法用常规手段得到的，那就摧毁掉。
冬末城内。
两万居民已经疏散到了作为防空洞的地铁隧道里面，等待着这场战争的结束。
虽然前日的一小时轰炸，那极为密集的爆炸声隔着地面，还能感受到其威力的余波。
不过，当轰炸结束，重新走上地面的冬末居民们，看到凡人的疯狂火力倾泻之下，对这座城市无可奈何的时候，着实是大大地提振了所有居民继续反抗的士气。
也有少数人开始担心，就是凡人那边会不会对冬末用上传说中的大杀器“核弹”。
不过，这份恐惧在居民之中蔓延不开来，毕竟核弹对于绝大部分人，包括魔法师来说，一直就是个传说中的事物。
类似只在传说中出现强到令人发颤的事物，在魔法师世界只多不少。
但——
春莉她们作为决策者，必定会将“核弹”当做对方极可能使用的一招来判断。
现在的冬末，完全依靠远比其他领地更多的龙脉之力，撑着这座城市的天空。
张依岚，也就是装着“龙脉意识”的褐肤小女孩，一边咀嚼着面包，一边回答对春莉的提问：“核弹？那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但绝对打不穿我的保护。”
“光是一颗核弹的爆炸，前天在我们上空爆炸的那堆炸弹的一万倍威力。”春莉故意夸大了数字，希望龙脉意识能重视起来。
作为天文爱好者的依岚，马上就卖弄起了自己的半桶水学识：
“核弹的威力有那些炸弹的一万倍？不对啊，那样的的东西哪怕只炸一次，地球岂不是要从现在的绕行太阳的轨道偏出去了，如果有这种效果的话，我以前就算再孤陋寡闻，也不可能不知道的吧？”
“其实，几百倍应该有。”春莉也搞不清楚这个数字是不是实情。
“如果‘只是’几百倍的话，就算把龙脉的力量穷尽，我也会保护冬末的。”依岚不以为然。
“.....还没用尽啊。”春莉确实不清楚龙脉之力到什么地步才算极限。
“那你还是太小看这个地球的力量了。”依岚嗤笑道。
“那......核弹爆炸后还会制造出一种长期挥发剧毒的尘埃，人在这种毒尘下根本没办法存活，这点该怎么对付？”春莉继续问道。
“用魔法吹不散吗？”
冬末有两万名魔法师，一起用集体术式，确实能制造庞大的风力，把核弹立下的毒尘吹到冬末之外的地方。
但春莉担心的是其他：“吹散的话，说不定会落到附近的其他城市，那样肯定制造出大量的无辜伤亡。”
依岚却一脸轻蔑：“关你们什么事啊，那种毒气弹又不是你们砸的，冤有头债有主，就算产生了冤魂，平息的复仇对象也不会是我们啊。”
“可是........”
依岚再也没有摆出之前乖乖孩的假模假样，仗着现在是自己的力量撑住冬末不倒，就开始对春莉指手画脚起来：
“你们可别学云生那小子，什么都担心什么都要救，到最后，不得靠我们自己来解决他丢下来的所有问题吗？”
“可是......”春莉迟疑。
依岚摆出长辈的架势，用循循善诱的语气：“只要我们赢了，这个世上就没有任何忤逆我们的存在了，到时候什么人都能救，就结果看救的人不是更多了吗？”
325.大地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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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的吗？”虽然春莉想要反驳点什么，但考虑到全力保护着冬末的依岚，没有再多说什么。
“如果你们还是担心滥杀无辜的话，把我们的‘小伙伴’从海里叫出来，就像电影里那样把枪口瞄准对方，对方就会乖乖投降了。”
春莉她们虽然意见分歧严重，但还是一致同意，对抗敌人远比张云生一直主导的躲避战端要好。
如果成功击退对手，这个世界上就再也不会有觊觎冬末的人，不单能救回云生，以后还不用费力去应对势力间的各种利害关系。
即使为此要牺牲一些无辜者，她们也选择了“不去在意”。
春莉她们不是云生，不会站在照顾其他人的立场上行事。
A国与R国对这场冬末大战的“最后行动”的谈判过后，决定双方各出五枚，总计十枚核弹投送位于这座远东荒野的城市之中，“以严惩冬末这个恐怖分子组成的城市”。
A国耀武扬威地，在媒体的镜头下直播核弹的准备过程。
一头巨兽的反应突然出现在了潜水艇的声呐中，并以来不及反应的急速上浮。
就在A国媒体发出疏散警报之前，那庞大的八足长颈龙身躯，就出现在了A国首都外数十公里外的海上，并且一边靠近一边张大血盆大口，一副即将发起攻击的架势。
明眼人也都清楚，冬末掌握张云生这个控制渊兽的技术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之前通缉张云生只不过是“挑软的捏”的手段罢了。
“你要用核弹瞄准对方，怎么可能不被对方报复啊——！”
首都城内高达百万的恐慌市民们一边惨叫着，开始拖家带口，驱车逃出城外，一时交通混乱，水泄不通。
当然，A国总统等国家高层，在准备核弹攻击之前，就早早逃到内陆去了。
被滞留下的百万民众只能用恐惧的眼神，盯着媒体的无人机拍摄到的怪物实况，与家人一起，拼命祈祷怪物的水弹不会落到自己头顶。
“大家不必有任何的担心，我们不会向恐怖分子屈服，会尽一切手段，要将冬末一伙从地球上抹去——！”
位于内陆临时官邸的A国总统，信誓旦旦地发布了声明后。
然后——
在众目睽睽的直播下，A国五枚的核导弹升空。
不过，这些导弹都改变了既定横跨太平洋的那个目标，而是选择飞向大西洋海岸。
最终。
五枚导弹在深渊巨兽那蟒蛇状的头顶上落下。
同一时刻，发出爆闪。
先是极为剧烈的强光射出，一时将深夜的天空映射如同夏日正午。
强光稍作平息后，才是腾空而起，仿佛直探苍穹的一朵灰白色巨茸，并附带着即使在数十公里外仍然震耳欲聋的巨响以及飓风。
紧接着，由于爆炸产生的超高温，沸腾的海水卷起百米巨浪霎时就涌入了城市，首都城市内的众多高楼建筑被这股巨浪吞入海内，却也没有浮出过。
来不及离开城市的大量民众，也在吞噬了整座城市的大浪中，连尸体都没能留下。
“那怪物，应该死了吧.....”
先一步逃出首都，没有卷入海浪的首都居民，颤抖爬出车外向核弹落地点的方向看去。
但那里。
只有剧烈沸腾着的海面，以及翻滚升空的白色水蒸气，然后没有了其他动静。
就在幸存下来的居民松了口气时。
哗哗哗——
仿佛从脑海里发出的电波杂音，充斥了所有人的脑壳内，久久回荡不绝。
为了确认战果，几架战机朝着核弹的落点，射出了数枚照明弹。
这时——
在照明弹光照之下，人们才从巨量水蒸气产生的浓雾中，隐隐约约见到一副巨大的长颈龙骨架。
人类的威胁，以人类的全力攻下，却仍然屹立不倒。
这一画面，瞬间传遍了整个世界。
真正称之为绝望的意识，充斥了所有见证者的想象：“为什么都这样了，那怪物还没死掉啊——！”
此时，冬末地下。
作战会议室。
“没想到冬末还没挨上核弹，就先让A国首都给蹭上了。”
“为什么足足五枚核弹的杀伤力，“渊兽”还能活着呢......？”
““渊兽”最初就是太平洋上数千次核试验中，历经了巨量核辐射变异后幸存下来的生物集群，无论是再生能力跟抗什么辐射能力，都是核弹的天敌啊。”“说到底，就是人类自己作孽，现在只是迟来的报复。”
这时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
“我不是要求你们进这个会议室，关掉手机吗？”
“能打通我手机的，还能有谁啊！”
莫洛特打开手机，一个咆哮声轰了过来：“——你们是想让我死一次吗？！”
面对卡顿的声音，莫洛特惊喜又慌张：
“云生哥你怎么了？”
“我人在A国首都的地下，你说我怎么样了？”
“.......这下真的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还好我这里是以上个世纪A国与R国冷战时，以核掩体的要求设计的地下室，各种密封性还行，海水淹不进来，但也出不去就是了。”“幸亏海水没有冲断电话线，要不然我这会连联系你们都做不到。”
“我们马上就去救你......”
“别了，把你们的烂摊子收拾好再说。”
“云生，你有什么....意见，或者要求吗？”
“但说到底，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坚决一点，及早亮出实力制造威慑，而不是拖拖拉拉，那就不会有今天了。”
“......”
“你们确实做到了我做不到的事情，现在的我，再好听也只是一块绊脚石。”
“”都做不到。””都做不到。”
“我们马上就去救你......”
“别了，把你们的烂摊子收拾好再说。”
“云生，你有什么....意见，或者要求吗？”
“但说到底，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坚决一点，及早亮出实力制造威慑，而不是拖拖拉拉，那就不会有今天了。”
“......”
“你们确实做到了我做不到的事情，现在的我，再好听也只是一块绊脚石。”
326.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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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生，你有什么....意见，或者建议吗？”春莉带着怯意问道。
“如果我坚决一点，及早亮出实力制造威慑，而不是拖拖拉拉东躲西藏，那就不会有今天了。”
云生说完，仰天一声长叹。
这五枚核弹制造的，即使在城市外数十公里的海面爆出，却仍然能吞噬掉一座大城市的巨型海啸，其中失去的人命——
十万？二十万？五十万？一百万？
但是，在A国对一个没有主动进攻的对手用出了足以灭绝一城的核弹的时候，那么即便招致毁灭的报复也是理所当然。
而且，A国肯定知道这些核弹会对自己的城市制造的危害后，却仍然按下的发射按钮。
云生虽然不会把全部责任归咎于自己身上，但云生的性格，难以眼睁睁看着大量生命逝去而无动于衷。
即使那是敌国的国民，是他们用自己的选票跟税金打造出来的一群卑劣至极的敌人，根本没有任何同情的余地。
云生在不断说服自己，但是都失败了。
他就是这样一个被人指着鼻子骂了千百遍，都没办法改变懦弱本性的烂人。
冬末面临的，是一场你死我活的决斗，绝对不能对敌人有半分的怜悯。
云生此刻在痛彻心扉地领悟到——
怜悯，才是最大的残酷。
“......你们做到了我做不到的事情，非常好。”
会议室的所有人听到云生仿佛深刻忏悔般的话语，都沉默了。
“不需要指导，做你们觉得对的事情就好，从我躲起来的那一天开始，冬末与我就没有任何的关系了，就这样吧。”
电话就这样挂断了，即使莫洛特重拨回去也没有接听。
“云生，他这是很伤心吧？”春莉有些担心。
“嗯，很久没这样了。”莫洛特感慨道：“十六年前在海门，云生哥藏在地下室的妹妹无能为力的时候，就这副样子吧。”
接了这通电话后，大家都陷入了迷惑：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我们现在不是什么儿女情长的时候，我们冬末的危机还没解除呢。”韩歌提醒道。
“可惜渊兽只有一只，威胁了A国，R国这边就留空了。”依岚无奈摊手。
“眼下这下基本搞定A国了，就看R国还继不继续打了。”菲缇丝不停地刷着手机里的新闻软件，希望能看到另一边发出的停战布告。
此时。
经历了五枚核弹的轰炸后，那头长颈渊兽仅剩的“骨架”在缓慢游弋。
而且一边行动，一边“骨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肉块，最后连上面的鳞片生长了出来。
而且，渊兽的行动方向，明显指向A国另一个人口密集的海滨都市。
这下，全世界人都亲眼见证到了，渊兽完全不怕核弹，更别提其他能想象到的武器了。
从噩耗中惊醒过来的A国国民，立即举起火把、枪支、木牌跟旗帜举行起了声势浩大的抗议示威，要求A国总统与冬末谈和，以避免下一座城市被怪物摧毁。
在绝对的威胁之下，本以为胜券在握的A国，已经开始打退堂鼓，再也不敢提对冬末发射核弹的事了。
同时，冬末则发出了有史以来最硬气的声明：
“冬末的人，对这个世界爱憎分明，对于那些曾经帮助我们的人，我们必定涌泉相报，而对我们下了死手的，我们绝对加倍奉还。”
这下。
全世界的目光，都聚焦到了还没有声明放下武器的R国。
在R国某处地下的临时总统官邸，总统与高层们正紧张地讨论着对策：
“很可能，冬末的护壁根本就挡不住核弹，他们才只能用来“渊兽”来威胁A国住手这种间接手段，也就是说，我们这些核弹打下去，整个冬末就灰飞烟灭，指挥“渊兽”的人就不复存在了。”
“肯定是这样的。”
“但你们确定，指挥“渊兽”的人就在冬末里面吗？”
“这.....”
“能控制“渊兽”的，除了冬末的某个团队或个人以外，不还剩下一个躲在不知何处的张云生吗？就算冬末消失了，渊兽还是能够登陆我们的国土啊。”
“那你们就甘愿冬末这颗钉子一直扎在我们的眼睛上吗？”
“.......”
冬末虽然只是一座仅有几万人口的小城，占地面积之小，甚至在一般尺寸上的世界地图甚至标不出来。
但是，这个城市对R国来说，这个位于他们远东国土中部的独立小国，对身为战斗民族的R国民众来说，就是血淋淋的耻辱。
冬末所在的土地，是上一次战败后作为赔偿而被迫“长期免费租赁”，这等于是把“战败”二字一直拍在他们的脸上。
所以，R国一直在想法设法洗刷这道耻辱的疤痕。
但是万万没想到，冬末竟然是一个这么难啃的硬骨头，被数千多枚炮弹导弹洗地后还完好无恙。
想要洗刷耻辱，只剩最后的极端手段。
“SS-31，二十枚......”
“最好可以住手了，对冬末所有居民来说，你们给予了她们赖以生存的土地的大恩人，没必要因为一时冲动，把自己送到恩人的反面吧？”
“你是谁？！”
“我嘛，是个兼职一下和事佬的人，希望能停止这场无谓的战争。”
“冬末的使者吗？！”
“还不是。”“如果我说，我能说服冬末，把冬末这块土地还给你们，你们会怎么考虑？”
“包括里面的人吗？”
“这个说法就过分了，那里面所有人与所有的人一样，都是自由之身，并不是冬末能决定去留的。”
“那你们离开后，使用你们的技术威胁我们怎么办？”
“那冬末也能说我们离开后，你们也能继续用核弹来威胁冬末人，不是吗？”
“这种事能相提并论吗？”
“怎么不能相提并论？”
“我们能摧毁对我们R国有威胁的冬末，为什么还要放你们活命呢？”
“那代价，是会很惨重哦。”
“那冬末也能说我们离开后，你们也能继续用核弹来威胁冬末人，不是吗？”
“这种事能相提并论吗？”
“怎么不能相提并论？”
“我们能摧毁对我们R国有威胁的冬末，为什么还要放你们活命呢？”
“那代价，是会很惨重哦。”
11.6 休息一日
本日休息，明日继续更新。
327.黄雀在后
（修稿中，请稍后重新下载）
如果不用战争就能收复失地洗刷耻辱？那不失为一件坏事。
却高层中，还有人在觊觎冬末的技术：
“交出冬末，包括里面的人吗？”
黑发男子脑袋微微仰起，似乎在嘲笑对方：“你这个说法就过分了，那里面所有人与所有的人一样，都是自由之身，并不是冬末能决定去留的。”
“那你们离开后，用你们的技术威胁我们怎么办？”
东方男子的态度仍然不卑不亢：“那冬末也能说他们离开后，你们也能继续用核弹来威胁冬末人，不是吗？”
“这种事能相提并论吗？”
“怎么不能相提并论呢？”
这群R国的高层已经把眼前的东亚人彻底当做冬末的代表：“我们能摧毁对有威胁的你们，为什么还要放你们活命呢？”
黑发男子嘴角露出了不易察觉的笑意：“那代价，是会很惨重哦。”
“那也是你们惨。”
“本以为进来会很麻烦呢。”
“为什么还有人，卫兵究竟干什么吃的........”
“我们是士家古董，”全身黑衣的女性，递上名片：“此次临危受命，替我们的VIP走一趟。”
“你又是什么人？”
“我们的雇主是张云生，跟这个叫做郑浩全的男人，没有任何关系。”
“我对云生的决定很感兴趣，容我旁观。”不由分说。
“浩全你竟然在这里？”
“那又怎么样？”
“——每一次你的行为简直就是最简明扼要的标准答案，如果不是我在从中作梗的话，估计这个世界早就走向了更加美好的方向吧。”
郑浩全的行为，明明窥尽了人性，充满了欺诈，冷血而残忍，但只要知道导向的结果，才知道那才是真正的温柔与善良。
“不不不，那只是你自以为的‘美好’罢了，说一个没有实践过的做法是最好，这不是在凭空形容空中楼阁吗？”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
“我也知道你想干什么。”
“我不会让它发生的。”
“请便。”
“直奔主题吧。”“我不希望核弹落到冬末的头顶。”
“那你们冬末，要拿什么出来交易呢。”
“我只代表我个人，与冬末没有任何关系。”
“首先我提醒各位一个事实，冬末拥有控制全世界龙脉流径的能力，所以只要冬末希望，他们就能将全世界的龙脉之力都独占，用于自身的防卫，因此你们的核弹库存就算用尽，恐怕未能伤及冬末城内分毫。”
“你说这话，有什么根据？”
“我不需要给你们根据。”“我控制着渊兽，随时都能让渊兽登上你们国土，一路破坏直达首都，到时候牺牲。”
不落下风。
“我们的魔法师部队，总会有办法击退的。”
“现在你们看到的这头巨兽，可是过去所有渊兽的集合体，可不是一般的魔法师能对付的了。”
“渊兽是人类之敌，全人类都有责任对抗到底。”
“不好意思，过去的渊兽是一种会行动的天灾，所以，全人类都有责任不惜一切代价对抗到底，为的是不让渊兽最后会侵害到自己的家乡故土。”“但现在，渊兽受我控制，它的行为逻辑就是报复，在我的命令下，不会攻击除了R国以外的任何土地，所以，你们的结局只会是孤立无援。”
“别忘了，你也是人类之敌！”
“那我就问你了，我做了什么，被当做了人类之敌？”
“你控制渊兽，对人类进行大量杀戮。”
“哦，证据呢？”
“这是无可辩驳，众所周知的事实......”
“呵呵，你们还当真了？”
可以说，R国突然间就变得众叛亲离。
“为什么会这样？”
“理由很简单，我把仅剩的这一只渊兽，以及控制渊兽的‘技术’出卖给迪尔倾了，现在迪尔倾家族正在执行第一步，正在动用自己所有的力量，把可能帮助你们的势力或组织从你们身上剥离——
第二步，让渊兽把R国的反抗力量一个不剩地彻底歼灭。
第三步，也就是最后一步，迪尔倾家族就会率领魔法师各族，在渊兽蹂躏过你们的尸体上成立自己的国家。”
“你，你——！”
“或许你们相信你能击败冬末，可惜，冬末只是你们螳螂捕的蝉，迪尔倾是在你们背后静静看着的那只黄雀。”
可以说，R国突然间就变得众叛亲离。
“为什么会这样？”
“理由很简单，我把仅剩的这一只渊兽，以及控制渊兽的‘技术’出卖给迪尔倾了，现在迪尔倾家族正在执行第一步，正在动用自己所有的力量，把可能帮助你们的势力或组织从你们身上剥离——
第二步，让渊兽把R国的反抗力量一个不剩地彻底歼灭。
第三步，也就是最后一步，迪尔倾家族就会率领魔法师各族，在渊兽蹂躏过你们的尸体上成立自己的国家。”
“你，你——！”
“或许你们相信你能击败冬末，可惜，冬末只是你们螳螂捕的蝉，迪尔倾是在你们背后静静看着的那只黄雀。”的国家。”
“你，你——！”
“或许你们相信你能击败冬末，可惜，冬末只是你们螳螂捕的蝉，迪尔倾是在你们背后静静看着的那只黄雀。”
328.仁者无敌
坐在屏幕里的云生，对R国的高层人们微笑道：
“大家有这种反应很简单，因为我把世界上仅存的这一只“渊兽”，以及控制渊兽的‘技术’卖给了迪尔倾家族。”
“为什么是迪尔倾.......？！”办公室里的大人物们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
这单交易，本该发生有能力摧毁冬末的R国以及冬末之间的，但张云生怎么就让迪尔倾家族插了一脚进来？
云生看出了他们的困惑：“那当然，跟自以为掌握了一切的你们谈判，即便我们让了一步，就要再让一步，你们只会步步紧逼，直到把我们啃食殆尽为止。而我们跟迪尔倾家族交易，损失的，就只有交易时交出的筹码而已。”
听完云生的叙述，总统仍然面带傲慢：“迪尔倾只是局外人，跟他们交易，阻止不了你们被我们毁灭的结果——”
“我刚才说了，我们有百分百的把握挡住你们的核弹，我们担心的只是核弹过后，我们土地会受到辐射污染，无论如何都得搬到其他的国家去了。”
总统拍桌：“你这是痴心妄想，这个世界上不可能会有敢接受你们冬末的国家！”
云生却神情轻松：“没有，那就创造一个嘛，这点上我们跟迪尔倾家族，还有魔法师世界的利益是如出一辙的。”
“创造........？”
云生自信满满地笑道：
“现在，迪尔倾家族正在执行的第一步计划，就是正在动用自己所有的力量，把可能支持R国的势力或组织从R国身上剥离，消灭R国行为所谓道德依据。
第二步，竖起人道主义大旗的魔法师，出动军队，他们控制的渊兽进攻下，把你们国家一切反抗力量完全消灭。
第三步，也就是最后一步，迪尔倾家族就会率领魔法师各族，在渊兽蹂躏过你们的尸体上，划分土地，成立自己的国家。”
高层们听完云生所述说的“魔法师建国计划”，嘴巴久久不能合上。
没错，以冬末一城之力，去对抗整个R国，即便一时有利，但是终究是不可能持续的，R国也是笃定冬末不可能在如今的战况下坚持太久，迫于围困，终究会选择投降。
但是，张云生从外面引入了魔法师这个外敌，配合“渊兽”进来搅局，那就轮到R国岌岌可危了。
而其他凡人国家的态度也很明确，在R国国土上的“那个力量强大的R国”以及“被魔法师瓜分后的数十个小国”之间，肯定会选择力量薄弱意见分歧，也就是更不会对外产生威胁的一方。
“或许你们坚信自己能击败冬末，可惜，现在的冬末只是你们螳螂捕的蝉，而魔法师，是在你们背后正在静静看着的那只黄雀。”
云生说完，一脸傲慢的眯眼坏笑：
“请好好烦恼吧。”
R国高层们面露难色，开始讨论起新的局势。
士梦岚跟郑浩全两个外人，便识趣地来到办公室外面，关上大门。
浩全的手机这时便响了起来。
手机里云生的声音笑道：“老实说，浩全你在这里我不怎么意外呢。”
“我倒是觉得很意外。”浩全伸了伸拦腰：“我本来是想收拾下你落下的烂摊子，没想到你还是来了。”
云生有些好奇：“你本来打算怎么弄？”
“我是来‘说服’这群傻蛋按下核弹的按钮，在这之后全世界的人都会知道你们不怕核弹的攻击，以后就没人能威胁你们了。”浩全“想显摆自己肌肉，那也要有个好对手才行啊。”
“核弹爆炸后留下的毒尘，可能会让外面的人死伤.....”云生迟疑。
“要怪就怪丢核弹的人吧，就跟A国砸核弹把自己首都都淹了一样。”郑浩全的神态虽然吊儿郎当，但绝不是不负责任的随心决定：“而且，你们有龙脉瞬移嘛，把人从冬末一点点撤出来，你们手里有这种本事，虽然多少会被神憎鬼厌吧，但是头顶想要一顶核保护伞的国家，总会对你们冬末低头的。”
“确实，可能是最好的办法了。”云生卸下了刚才谈判时的傲慢伪装，表情变得十分低落：“每一次，你的出现就像是标准答案，如果不是我在从中作梗的话，可能大家，早就走向了更加美好的方向吧......”
云生十分清楚——
郑浩全的举动，一直以来都是窥尽了人性，充斥了欺诈，冷血而残酷。
但是，只要清楚其策略指向的目的，就会知道——
浩全的所作所为，才是真正的温柔与善良。
“牺牲少数，去拯救多数。”
张云生其实在暗中憧憬着，郑浩全这种仿佛看透一切，在冷静判断利弊后，果断行事的决断力。
但是，云生做不到。
云生的善良就像无法自抑的剧毒，会不断谴责着他想要执行的冷血想法，迫使他返回原本的执念之上。
就算他明明知道，冬末在R国的核弹攻击下也会安然无恙，他也想要拯救所有的人——包括被核弹爆炸后飘散出去的辐射毒尘侵害的无辜生命。
就算他明明知道，做再多的好事，他也只会，也一直会被当做“人类之敌”。
就像人们对“异常个体”的成见那样，他的身上也被担上了注定是敌人的成见。
但是——
张云生，仍然执迷不悟。
但听出云生话里的低落与羡慕，浩全却带着怒意否认了：
“不对不对，那只是你自以为的‘变得美好’罢了，称赞我那些没有实践出来的选项，那你这不是在凭空捏造一个东西出来给我发锦旗吗？怎么，是觉得我可怜吗？”
“可是.......”
浩全继续说道：
“消灭敌人实现的和平，与拯救所有人实现的和平，是完全的两回事。
别的不说，就说现在藏在冬末地下的人吧。
正因为在你的手上没有过多的鲜血，不像前辈那样有着过多成见的新一代魔法师，才会大量聚集到了冬末，成为动摇引以为傲的力量。
那些人从你的过去知道，你并不是一个嗜好杀戮或者沉浸名望的迂腐者，而是手段虽然猥琐，但双手依旧干净利落，不屈服于残酷现实的锐意变革之人，是能给他们带去变化与希望的大人物。
只有这样温柔而富有冲劲的冬末，才可能吸引足足两万名，远超迪尔倾人口一倍数量的年轻人远离自己的故土，拿性命做赌注，来投靠一个随时可能变成前线的危险之地。
身在冬末的人们或许意见不一，抱怨重重。
但是，什么叫用脚投票，这就是——！”
最后一句，浩全是用出了所有的感情，从心底吼了出来。
然后，浩全接着咽哽道：
“我一直都在羡慕你的执着，将一切珍重并认真背负的你，与果断舍弃后忘却的我，好上不止千倍百倍，你的妄自菲薄，每一句都是对我的嘲笑，懂吗？”
329.谈和再起
听完这些有些感人肺腑的话语，云生惊讶地合不拢嘴：“浩全，原来......你是会讲这种话的人吗？”
“当然不习惯，非常不习惯。”浩全在全身冒鸡皮疙瘩的尴尬过后，长叹了口气：“我只希望你不要总往歪处想了。”
“歪？我不否认有时候是有些钻牛角尖，但我可不会不分轻重缓急。”云生摇头否认。
“好啦好啦，挂了。”
浩全之后强行挂断了电话。
很快。
秘密官邸的办公室的大门重新打开，走出的高层使着眼色让他们进去。
这是与R国总统的谈判，重新开始的意思。
郑浩全等到高层回到办公室里，马上二话不说就朝着出口处离开。
梦岚拉住浩全，邀请道：
“诶，浩全先生，怎么不留下来把这场好戏看完再走呢？”
浩全摆手拒绝道：“免了，你们家的土行术可以保证在任何时候都能顺利跑路，而我被抓就只能干巴巴成为俘虏，最后要极力反对我过来的老婆来领人就不好了。”
“你就这么确信，谈判会破裂？”梦岚好奇。
“云生把迪尔倾家族还有魔法师拉进来把水搅浑，目的就是为了阻止核弹发射，但是啊，R国肯定看不清状况，怎么都不想空手而归，双方肯定会牛头不对马嘴，冲突是肯定有而且不小。”云生回答。
“你怎么确信对方会看不清状况？”
浩全面带轻蔑笑道：“如果这群领导者有那么点脑子，从一开始就不该放冬末这群人进来，之后放进来了，那就老老实实当包租公，才占那么点土地的冬末就算被敲骨吸髓，也只敢有‘感激’二字，怎么会搞成今天针锋相对的样子？”
“那是R国人不清楚冬末的真正实力吧？”
“即便他们不清楚冬末的底牌，也应该明白，冬末这个能吸引大量魔法师人才的新兴城市是绝不能去小觑其成长的可能性，即使不押注，也不应该摆出敌对的姿态。”
浩全换了个口吻，像是相当信任云生的样子：“云生现在应该非常清楚，对这种短视的人让步，是没有意义的。”
“我知道了。”
士梦岚听完，暗暗点了点头。
浩全离去后，梦岚才回到官邸的办公室里，将平板重新放到总统的办公桌上。
张云生跟R国总统的对话开始。
R国总统首先开口，但态度仍然傲慢：“我们R国同意停止所有行动，但是，需要你们的诚意才行。”
云生也不甘示弱：“我有的诚意，就是保证“渊兽”不会攻入你们国土。”
“远远不够吧？”
“那你们想要什么？”
总统一副斩钉截铁的口吻：“首先，渊兽的控制技术，我们要了。”
“还‘首先’？”云生以蔑笑回敬：“想得倒是挺美，让你们掌握了仅有一只的渊兽的控制技术，下一瞬间核弹就落到我们，甚至各国军队的头顶了。”
过去，各大国持有核弹的状况是一种恐怖平衡，以自己国家拥有彻底摧毁其他国家的能力，来威胁其他国家不敢行动，从而保证自身的安全。
而生来便不怕核弹的深渊巨兽，便是核弹之上的更高一档的威慑。
——它能蹂躏敌人，却完全不怕敌人的反扑。
过去的渊兽或者会“稍微”害怕魔法师的攻击，但现在的渊兽拥有了数公里射程的水炮攻击，可以企图靠近的魔法师轻松歼灭，加上这只渊兽还受命于有智力的人类指示下，那就真的是无敌了。
如果，渊兽被掌握在冬末或者魔法师这种没有核弹大杀器的势力，是实现“恐怖平衡”，保护自身的一种手段。
但是，一个国家同时拥有核弹跟渊兽的话，那么在战斗力便是无可辩驳的世界霸主了。
云生当然知道对方打的是什么小算盘，也自然不可能为虎作伥。
总统怒视屏幕里的云生：
“难道你就不怕核弹......”
云生不以为然：“我说过了，不怕。”
“那你派人来到这里，做了那么多没必要的事情，不就代表你其实是心虚的吗？”自信的总统在试图迫使云生说出“服软的实话”。
云生耸肩：“我只是不希望，有外面的无辜平民被核弹的烟尘侵害，也不希望好端端的冬末变成一处飘散着剧毒气息的死地。”
“好冠冕堂皇的理由啊！”总统嘲笑道。
其他的R国高层也附和起来：“我们都不担心，你担心个屁啊！”“不用我们说，周围可能被波及的人，想活命的早跑光了，留下来的犯蠢罢了。”
看着对方的神情，云生内心叹息：（他们对于在自己的国家里放毒，对于一场战争的暴发，都是心无芥蒂的模样，简直就是疯子。）
这时候，云生不禁想起浩全的刚才计划：（果然呢，正如浩全说的那样，还是爆一爆最干脆利落呢。）
云生压低声音，威胁道：“要是冬末变成了死地的话，我们的冬末居民需要新的住处，到时就用你们的首都，来补偿好了——”
对方却一副握着更多手牌的自负模样：“你别以为，区区的魔法师能够打败我们的现代军队，渊兽什么的，我们还有帝王炸弹，破坏力足以让地球偏离轨道的世界最强的原子弹，我就不信你那条长颈龙能撑得过去。”
双方剑拔弩张，没人甘落下风。
这时。
安静地站在一旁的黑衣女性，走到了总统的办公桌前，一边抽出自己衣服上的腰带：“云生，我有一个解决方案，要听一下吗？”
那抽出的黑色腰带，被梦岚用劲一甩，变成了硬朗的直条——拿在她的手中，就像一柄黑剑。
“你，想做什么？”高层们连忙掏出手枪，指向梦岚。
但梦岚面对枪口，却无畏惧：“虽然这样做，破了我们士家一直以来的经商规矩，但正如我们的师祖所说过的那样，人要是打死了，生意也就不在了。”
“你想做什么？”R国的高层们异常紧张。
梦岚的嘴角溢出的恐怖笑容：“当然是，把这些战犯的脑袋挂在官邸门口，好警告所有陷入疯狂的好战者，好自为之——”
“且慢。”屏幕里的云生连忙阻止道：“这些人只是财阀跟利益集团的代言人，杀了他们，继任者上位，只会让这场战争的走向更加覆水难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