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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夕风吹明月     羽半仙txt下载     羽半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二百零五章 目的

    董明回到家的当天,刚刚吃过晚饭,就见到了二哥董林,是二哥登门了,这一天也是北方的小年,腊月二十三。

    董林身着一件长身羽绒服,手中还拎着大包小包,是他带给大家的礼物,两年不见的二哥,已经基本看不到从前的青涩,一举一动感到了成熟与稳重。

    除父亲仍在县里上班没有在场,家中其余人等,包括爷爷、奶奶、母亲、妹妹还有董明,围坐在董林旁边,闲话家常。

    董林的话并不是很多,在更多的时候只是笑着点头,除非有人问长问短,否则,他轻易不会主动开口,再不复以前毛头小子的模样。

    “结婚以后,还去临榆吗?”这是奶奶。

    “肯定要去的,不然,他拿什么养家?”没等董林回答,爷爷帮着给出了答案,不过,爷爷却还有话要说,“打工不是长久之际,毕竟成家之后不能一直两地分居,也可以学学你大哥,早一点成家立业。”

    “我想好了,结婚后回到临榆,先租个房子,再把卡其接过去,她可以在临榆打工,那边的机会还是挺多的。”董林谨慎地答道。

    “把媳妇接去临榆……,也算是个不错的主意,可是,你大哥已经在哏儿都落脚了,而你又要去临榆,你爸妈心里难免要生出来其他想法……,跟他们商量过吗?”爷爷继续道。

    面对爷爷的问题,董林脸上仅仅露出了讪笑,却没有吱声。

    爷爷说得没错,以父母极度自私的性子,已经放走了一个儿子,怎么可能任由另一个儿子轻易离开?

    哪怕他们明明知道,儿子留在身边不会有多好的出路,很大可能也会阻止!

    今天董林上门,他的部分打算就是想通过爷爷奶奶,做通父母的工作,爷爷奶奶的话不一定管用,最起码,父亲对爷爷还存在一点敬畏不是?

    他刚刚所说,却也有所保留,与真实的想法存在距离,因此,没有直接回答爷爷的问话。

    如果爷爷支持自己的意见,必然会去极力说服他的父母,若是不支持,说得再多也没有意义。

    爷爷自觉看懂了董林的心思,一笑置之,随后聊到了其他。

    大家聊得还算融洽,而董林待得不是很久,感觉尽到心意便告辞离开,董明相送出门。

    按照董明的心思,将二哥送出院门便可以抽身回返,可谁料到,二哥与大家道别后,却轻轻拉住董明衣袖,开口了。

    “熊伢儿,一起走走?”

    听到二哥的话,董明满脸愕然,在董家沟子村的晚上,又有什么可去的地方?

    若是夏季,还可以到董荣家门口,或村委会广场,那里不乏纳凉之人,也有一些自发的娱乐项目,可现在是冬季,村中甚至没有路灯,屋外都是黑漆漆的,唯一不缺的,是不时吹来的寒风。

    但董明瞬间想到,二哥拉住自己无非要说一说心里话,便没再多言,跟在了身后。

    接下来的事情,基本证实了董明的猜测,董林没有任何目标,在村中漫无目的地走着,随后,道出了他的另外一层想法。

    “我从来没有在临榆立足的念头,哪怕获得了一份还算稳定的工作,但临榆是什么地方,大城市啊,太难立足了,不要说置办房产,哪怕是租……,也租不起!”二人走入村子主街,董林率先开口道。

    “可是,你在家里……,好像不是这个意思,说先在临榆租房,再接卡其嫂子过去,难道是我听错了?”董明听到之后,有些不解。

    他自然不会随便质疑二哥,却也大概可以猜得出来,此刻董林喊自己出来,不可能无的放矢,可能需要自己的帮助,但无论什么缘由,都需要听明白二哥的心思。

    “你没听错,确实是那么说的,但我不敢有这样的想法,哪怕爷爷亲自去说,你大伯大婶也不会答应,能明白吗?”

    “既然你不准备在临榆落户,还要坚持这么说,难道,想让大伯大婶因拒绝你……,心存愧疚?”董明的眼前都是雾水,既然无法看透二哥的真实想法,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

    “呵呵,熊伢儿,我知道你很聪明,刚才你几乎猜到了一半,看来找你是找对人了,确实,如果家人不同意我和卡其去临榆,多少会感到有些亏欠,而我需要的正是他们的愧疚,再提出其他要求,阻力可能就不是那么大了。”董林很有深意地对董明说道。

    “直说吧,需要我怎么做?”讲老实话,董明对这位二哥没有太多好感,儿时的印象,没少被二哥欺负,当然,对方是自己的二哥,他不介意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伸出援手。

    “你能这么说,无论事情成与不成,我都会感激你,我的经历……,你应该非常清楚,包括进入金岸的宏飞技校,再到辍学,然后去了县城……,又被你大伯捉回家,再接下来,去金岸货运站打杂,直到现在,在临榆体校食堂打工。”董林说罢,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董明。

    董林这一眼看过来,董明心里多少感到一点愧疚,因为董林的许多事情,都是坏在他的手里,无论二哥出现在县城还是临榆,如果不是他通风报信,也许,二哥已经被列为失踪人口。

    但董明不会后悔,他不能眼看着二哥小小年纪去混社会,也许二哥会怪罪他,但将来应该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想去金岸?”董明试探问道。

    “哈哈,要不说你聪明呢,一点就透,没错,我就是要去金岸,也选定了奋斗目标!”董林伸手重重地拍在了董明的肩头,笑声过后继续道,“或者有人觉得,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在食堂打工,在食堂学不到什么,离开之后不可能会有什么出息,他们却看错了,经营食堂奥妙无穷,绝对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

    “你去金岸……,准备自己经营食堂?”听到董林的话,董林大感讶异,自家的这位二哥,什么时候……,变得有主见了?

    “金岸县有一座超大的货运站,人员流动量很大,不缺餐馆,吃饭的价格也不算很贵,但长期在餐馆就餐,也不是普通人可以接受,就比如我自己,当年在那边打工的时候,吃饭要自己去做,饥一顿饱一顿是常态,若有一个食堂,情况就完全不同了,这里面大有可为,懂我的意思吧?”董林一脸憧憬地道。

    “在金岸定居,确实比临榆更加实际,但是,你为什么一定认为,经营食堂一定会成功,万一失败的话……。”董明说到这里,闭上了嘴巴,言下之意非常明显,也就是说,开食堂的心思不错,可若失败的话,能够承受损失吗?

    开食堂不是一件小事,前期投入估计不会太少,董林应该怎么解决?

    “熊伢儿,可能在你眼里,食堂应该有宽敞的就餐环境,成本不会太低,但我不是做慈善的,将来你哥的食堂,没有想着提供就餐场所,想吃得便宜可以,但是吃饭的地方自己去找,到时候,只要提供热腾腾的足量饭菜,照样能吸引顾客!”

    董明听得云里雾里,他甚至在怀疑,食堂……,能赚钱吗?

    仿佛看透了董明的心思,董林继续道,“因为食堂的价格低廉,利润肯定不高,赚得有限,但想让食堂赚钱,其实并不复杂,只要在经营食堂的同时,再精心准备一些特色小吃,售价同样不贵,却胜在成本低廉,这些东西才是赢利的根本!”

    听到董林的解释,董明也不得不佩服起来,这种生意看似赢利困难,二哥却可以另辟蹊径,看来,这些年以来,确实学到了不少东西,而非浑浑噩噩地混日子。

    不是,二哥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些,难道,他准备向我家借钱?是了,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需要投入的,可是,二哥不会直接对父亲讲吗?

    董明转念又一想,或者,开办食堂所需不小,或者他希望筹集更多的资金,才向自己开口吧!

    他略有所思,微微点头,觉得如果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适当支持二哥也未尝不可,于是,继续询问,“按照你的想法,开办一家食堂,成本大概多少?”

    “我想先接手一家准备转让的餐厅,在金岸货站不难找到,再利用现有餐厅进行改造,并不需要花费许多……。”说到这里,董林有些古怪地看向董明,轻笑说道,“熊伢儿,你二哥在外打拼几年,有一点存项,还是能够应付餐厅改造的。”

    董明已经做好了支持二哥的准备,仍然被董林的话弄得脸上一红,说道,“其实,我在外面训练,也有一点结余,只要你不嫌少就好!”

    “熊伢儿有心了,我不会动你的零花钱,准备去金岸的事儿,还是一个秘密,现在只告诉了你,恐怕爷爷认为我一心想去临榆,呵呵,我不想欺骗爷爷,但没办法,只有让你大伯大婶拒绝我一次,我才会说出第二个要求,而去金岸的想法,需要二叔的支持。”

    “咝!”董明听罢,不禁长吸了一口气,他万万没有想到,董林为了这个目标,居然费劲心思绕了这么一个大圈,但也不能怪他,只能怪他的父母不好说话!

第一千二百零六章 结婚

    董林结婚的日子定在了腊月二十八,所以,董明全家在二十七这天,全体出动,到大伯家里准备起来,

    父亲也提前请假赶回家,不过,他却要在年三十当天,再去单位上班,侄子结婚是头等大事,只得与他人换班。

    腊月二十七的这天,一些关系较近的村民,也会主动过来搭一把手,人数当然不多,明天才是正日子,倒是大喇子,一直跟在董明的身边,哪里需要人手,就会喊他们过去。

    “熊伢儿,再去村东找点砖头,好像不够用了!”说话的是董老六,他是村中的泥瓦匠,在帮忙搭着炉子。

    村里结婚需要吃流水席,所谓流水席,是一波人吃完再换另一波上桌,如果在春夏秋三季,只需将桌子摆在院里即可,不用那么麻烦,可是现在是冬天最冷的季节,流水席只能放在屋中。

    大伯家的房子翻新不久,有正房五间,包括三间“对面屋”,和两间内外屋,除正房外,还有五间厢房。

    两间的内外屋作为洞房,不能摆放流水席,对面屋的两间,每间炕上炕下各摆一桌,可放四桌,因不敷使用,就打上了厢房的主意,四间各摆一桌。

    厢房没有取暖设施,要临时搭建火炉。

    董明没有二话,与大喇子推着羊头车,出了院子。

    “熊伢儿,跟着去你三表叔家抬桌子……。”

    “熊伢儿,他三婶子手破了,回家拿点创可贴……。”

    董梅也一直在忙碌,与奶奶一起精心地布置着新房,使它从里到外透露着喜庆。

    就在董明又一次跑进院子没过多久,忽听有人喊到,“呀,快看看,老大回来了!”

    听到声音,董明也发现院内的异动,探过头来,却见大哥董柏,身着一件笔挺的毛妮大衣,左手与右手各拎着一只袋子,迈着大步走进院子。

    董明第一时间跑到近前,待站稳之后,在大哥面前却感到了一点生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与大哥的年龄差距较大,自小没有多少交集,现在更是聚少离多,真心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倒是大哥看到董明跑来,他没有任何拘束感,很自然地伸出胳膊,将董明揽到身前,乐呵呵道,“不赖啊熊伢儿,比你哥都高了,也变得越来越强壮!”

    “大哥,还以为下午才到,怎么这么早啊?”

    “如果不是你嫂子又有了,离不开人照顾,还能早来几天,呃,哥买车了,这趟是开车来的,要不然怎么能上午回来。”董柏笑呵呵地说着,同时不客气地将一只袋子塞到董明的手里。

    “怪不得,有车就是方便,大哥这次回来,准备待上几天?”

    “能待几天……,看看再说吧,对了,一会儿跟哥再跑一趟,车里还有东西。”董柏没有给出明确答复,含糊说道。

    董柏的回归,的确引发了一点骚动,不过此时的大伯与二哥董林,正在村中挨家拜访,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而守在家里的大婶,似乎对大哥的意见很大,与大哥也只是随意说上两句,便又开始忙碌。

    接下来,董明与董柏兄弟两人,推上羊头车,出了院子。

    村中街道比较狭窄,大哥只能将车停到了村委会门口,那里有大片的空地。

    大哥开来的是台面包车,看样子也算不得多新,但当大哥拉开车门之际,董明却见到,大量的物品几乎堆满了车厢。

    各色鞋子占了一半,这很正常,大哥的营生就是制鞋,尽管他很少回家,但家里所有人,包括董明在内,所穿的皮鞋,几乎全部出自大哥之手。

    除了鞋子之外,还带了许多哏儿都特产,尤其麻花,居然有十几盒,捆成了两大捆,看得出来,大哥准备这些东西花了许多心思,这些东西装满了羊头车。

    董明刚刚推起车,大哥却突然来了一句,“有一半是带给你们的,不如先去你家!”

    大哥发话,董明自然不会多想,无论先回自己家,还是先去大伯那里,差不太多,两人便向着自己家里走去。

    因所有人都在大伯家里帮忙,董明家中无人,兄弟二人进入院中,大哥一阵挑挑拣拣,很快,车上少了一小半的东西。

    待董明准备离开之际,大哥突然又道,“开了一路的车,有点渴了,家里太乱,正好在这儿躲会儿清静,熊伢儿,能帮我倒杯水吗?”

    大哥发话了,董明还能说些什么?

    先将大哥让进自己的房间,待其坐定,再跑去翻出茶杯,用热水烫过,随后拎着个暖壶回来。

    大哥接过水,在嘴边轻轻抿了小口,迅速将水杯放下,长长呼出了口气,“上周才拿的驾照,今天就跑了这么远,一路上……,我提心吊胆啊!”

    董明听得就是一怔,原来大哥才学开车没有几天啊,可他的胆子也忒大了些吧,现在就敢跑长途?

    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评价,只得干笑一声道,“我觉得,坐班车更安全一点。”

    大哥翻了翻眼皮,直接反驳道,“年根底下了,班车没个准时候,再说了,如果不开车的话,那些东西怎么带?”

    董明听到不禁点头,也是啊,其他人怎么想无所谓,大伯大婶却会在意这些东西,但仍然认为不够稳妥,分辨道,“有车确实方便带东西,但问题是你刚学开车,不安全啊。”

    “关键问题不在于带不带东西。”大哥苦笑摇头,伸手按在董明的肩上,轻轻晃了晃,双目注视着董明道,“唉,实话跟你说吧,如果不是你二哥结婚,我肯定不会回来过年,你应该明白其中的原因,婚礼结束后,我休息一天就会回去!”

    “二哥明天结婚,后天休息一天,回去的日子……,不是刚好过年?”董明讶然道。

    “按理说,在家里过年天经地义,但你觉得留在家里有意思吗?哥不是不懂得人情事故,也不是离经叛道,但有些事情没办法、也没必要掰扯清楚,所以,过年的那天,我必须离开,也不得不离开。”

    董明确实相当清楚这里面的事情,怪只能怪大伯大婶,做事情实在过分,看似精明无比的两个人,结果算计来算计去,把大哥算计得离心离德,甚至不愿意留下来过年。

    大伯家的事情,董明不愿意掺和,既然大哥这么说了,他也不会多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点着头道,“是啊,在过年当天离开的话,应该没有班车,需要自己开车。”

    “呵呵,我准备提前回去的事儿……,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先不要对别人说……,听小柏讲,他昨天找过你了?”大哥忽然话风一转,神色郑重说道。

    董林找到董明,无非希望在董林落脚临榆的事情上面,爷爷与大伯交涉无果后,要董明的父亲再支持董林前去金岸。

    按照董林的想法,大伯拒绝了爷爷,恐怕再难拒绝董明父亲的提议。

    董明已经答应了董林,但还没有向父亲提及,董林正忙着结婚,这些事情要在他结婚之后操作。

    听到大哥问及此事,想必他们哥俩已经事先通了气,董明当然不会隐瞒,点头应道,“是有这么回事儿,但总感觉不是特别靠谱,以大伯的脾气……,能答应二哥的要求吗?恐怕有些难度吧!”

    “呵呵,你都能看出来不靠谱,不知道小林还坚持什么,这么跟你说吧,无论小林想留在临榆还是去金岸发展,你大伯都不会同意的,即使你大伯同意,你大婶也会阻挠,最后作主的,还是你大婶!”

    “这么说,二哥最后只有回家了?”董明担忧道。

    “当然不能回来,如果不趁着年轻的时候,在外面闯荡一下,回家能有什么盼头,混吃等死吗?”董柏轻哼道。

    “可是,大伯大婶那关不好过,难道你有什么好主意?”

    “算是想到个主意吧,但不是什么好点子,馊主意还差不多,哈哈,你也不用多问,到时候就知道了,还有啊,二叔那边不用再做工作,这件事情不需要别人插手。”

    既然大哥有了交待,董明自然不会多事,但也多少有些纳闷儿,大哥到底准备采用什么手段,做通大伯大婶的工作?

    以大伯大婶油盐不进的性子,又有什么手段,可以打动他们、让他们松口?

    董明有个习惯,想不通便不会多想,反正,这件事情与他无关!

    这一天很快过去,迎来了董林结婚的日子。

    按照董家沟子村的习俗,迎亲工作在上午进行,中午婚宴,所以,一大早,董林便乘着租来的迎亲礼车出发,前去接新娘。

    迎亲的过程比较顺利,算上路上和女方家里耽搁的时间,花费不到两个小时,就把那位李卡其接到了董家沟子村。

    一系列结婚仪式过后,立即展开了流水席,村民按照一定的顺序,分批次入席,通常关系不错的会坐到一起,大家推杯把盏,气氛好不热闹。

    所有人都开怀畅饮的时候,若有人在此处愁眉不展,那是要多醒目有多醒目。

    婚礼现场,有这样的人吗?

    还真有!

    此人便是董荣,他与媳妇的关系已经极其紧张……,甚至到了危险的边缘。

    虽然参加婚宴是件喜庆的事情,可是,他又怎能开心起来呢?

第一千二百零七章 馊主意

    村里的娱乐活动极其匮乏,尤其在寒冷的冬季,许多人只能凑到一起,猫在家里打打牌、喝喝酒,仅此而已。

    董林的结婚,等于为村民们提供了一处极好的聚集场所,虽然流水席要按照顺序轮流上桌,仍有许多未入席的村民滞留此地,院内人头攒动,有些是帮忙的,照顾着一众就餐的村民,但是,更多的一些人,留在这里纯粹是为了闲聊。

    婚礼是董林的大喜日子,对于绝大多数村民来说,也是一场盛典,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愉悦的笑容,大人们三、五人成群在一起谈天说地,述说着心中开心之事,孩童们相互追逐嘻戏,闹得不亦乐乎,这里俨然成为一片欢乐的海洋。

    在这样的环境中,满怀心事的董荣就显得格外刺眼,刚刚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便引来一阵窃窃私语。

    “哎,你们看,那边的……,不是小荣吗?”

    “不是小荣是谁!造孽啊,你们说说,这些年来,小荣钱是没少赚,可是,赚那么多钱又有什么用,家里没有了安宁,据说,昨晚两口子又动手了!”

    “能怪谁呢?不是他看上了瘸子媳妇,怎么搞得家不像家……,嘿嘿!”

    “唉,小荣曾经是多好的一个后生啊,可是自从口袋里的钱多了,整个人就变了,真替他媳妇惋惜!”

    ……

    议论董荣的人很多,凡是看到他的人,没有几个可以免俗,这些话,也不可避免传进了一个人的耳朵,那人就是建成叔。

    在村里,建成叔是高山仰止般的存在,人家在县里做着高官,声望几乎盖过老村长董泰平!

    村长是村民的天,比天都大的人物,谁敢小觑?

    在董林的婚宴上,建成叔自始至终由董明的爷爷亲自陪同,其他人是没有这种待遇的。

    建成叔第一轮入席,吃罢也不可能立即离开,他还要继续留在院中,与其他村民拉拉家常,表示一下亲近之意,以免被扣上忘本的帽子。

    前来与建成叔搭讪的村民不少,但多数只是送上几句恭维的话,便迅速离开,建成叔虽然很随和,可是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上位者气息,让村民们清楚地知道,他们已经属于不同的世界。

    感觉差不多了,建成叔突然看到了院里的董明,便向他挥了挥手,招呼其过来。

    董明与建成叔熟得不能再熟,既然对方有请,立即小跑着过来,脸上带着一点谄笑道,“叔,吃好了?”

    建成叔拍了拍董明的肩头,微笑点头道,“好久没到叔家串门,是不是也不准备去了?”

    “您可冤枉我了,实在是没有几天假期,每次到了县城,就恨不得立即跑回家……,不如这样,等到下一次放假,我专程登门看您?”

    建成叔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随后,看到身边还有一位村民,立即瞪了他一眼说道,“四癞子,我有些事情要问一下熊伢儿,你……。”

    四癞子马上心领神会,点头如同小鸡琢米,笑嘻嘻道,“我懂,你们聊,你们聊!”

    随后,迅速走开。

    看着四癞子走开,建成叔这才低声说道,“熊伢儿,你小荣哥的事儿,知道多少?”

    关于董荣的事情,建成知道大概,他所听到的版本,无非是董荣与瘸子媳妇勾勾搭搭,婆娘听说后,要求两人断绝关系,却遭到了董荣的拒绝,目前两口子的关系越来越差。

    今天喊来董明,他不是要询问事件的本身,而是想听听董明的看法,毕竟董明与其他村民没有太多瓜葛,能够相对客观地看待此事。

    既然建成叔没有太多顾忌,问得直截了当,董明回答起来也不会遮遮掩掩,当即将自己与大喇子的分析,向建成叔娓娓道来。

    说到最后,董明又补充道,“小荣哥与郝萌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谁都说不好,可是小荣哥又不愿意与郝萌断开联系,这事儿还真是不好办!”

    “按照你的意思,如果能让小荣媳妇与郝萌直接交流一下,事情就有可能解决?”建成叔乐呵呵道。

    “这是大喇子的建议,我觉得呢……,好像有一定道理,不知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怎么说呢,你们两个啊……,人小鬼大!”建成叔轻轻拍了拍董明,摇头笑道,“让小荣媳妇与郝萌会面,这个主意确实可行,但是只见一面,还远远不够,好吧,我试着做做他们的工作!”

    建成叔绝对是行动派,在打发走了董明之后,立即把董荣和董荣媳妇招呼到了跟前。

    此时的董荣两口子,根本不愿意站在一起,不过慑于建成叔的威望,二人只得捏着鼻子认了。

    董明一直观察着这边的动静,看着建成叔先指着董荣说个不停,而董荣的头,则越垂越低,火候差不多时,又将目标放在了小荣媳妇的身上。

    然而,小荣嫂子接下来的反应,居然与小荣哥截然不同,非但没有表现出任何自责的表现,反而像受到了鼓励,慢慢变得斗志昂扬,甚至一度在挥舞拳头,给自己助威。

    董明不知道建成叔到底说了什么,但现场的表现却让人震撼,小荣两口子居然很快笑脸相向,虽然不可能立即变得毫无芥蒂,他们总归不再对抗。

    董明无论如何想不通,建成叔是如何做到的,居然直接化解了董荣两口子的恩怨。

    见到董荣与媳妇言归于好,董明肯定乐见其成,心中感慨万千,他无意探问其中细节,却不得不向建成叔挑起大指,居然三言两语,便让势如水火的董荣两口子,迅速放下争端!

    一直到了晚上,婚礼流水席才宣告结束,董明回到家里时,已然全身疲惫,好像经历了场异常激烈的比赛,恨不能立即躺下休息。

    这种想法好像注定不易实现,因为,他前脚刚刚进屋,没过多久,房门便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满身酒气的家伙走了进来,赫然是大哥董柏!

    “大哥?”董明想不明白,在二哥结婚的当晚,大哥为什么跑到自己的家里,溜到自己的房间。

    “喝多了,去给我弄点水来!”大哥一身酸软地倒在了董明的床上,有气无力地发出了指令。

    好像今天结婚的人是二哥,不是你吧,喝那么猛干嘛?

    董明心里腹诽着,二哥董林倒是没怎么喝多,大哥却撑不住了。

    想归想,他仍然以最快的速度拿来了水杯和水壶,倒好水送到了大哥手里。

    “如果是在以前,这点酒根本不在话下,啥也不说了,你二哥结婚,大哥高兴!”大哥端着水杯,却没有立即喝下,心事重重道。

    “快点喝吧,不烫了。”大哥心里明显有事,但董明却不想多问,只是催促对方喝水。

    “咝!”大哥抿了一小口,发现温度合适,一扬脖,将一杯水全部灌进了嘴里。

    喝罢,大哥似乎舒服了些,指着杯子道,“再来一点,呃!胃里有点翻腾!”

    又喝了一杯水,大哥的眼神终于变得清明些,接着在董明的房间上下打量一番,随后说道,“大哥在这里跟你挤一晚上,行吗?”

    董明房间里是张双人床,却不是很大的那种,躺两个人不成问题,但肯定会感到别扭。

    他没有直接拒绝,而是委婉道,“我睡觉不是很老实,只要大哥不怕被踢到,就没问题了。”

    “哈哈,指不定谁踢谁呢,你嫂子就经常抱怨,说我在晚上比白天精力旺盛,不如……,比划一下?”

    董明没有与他人同床的习惯,更遑论对方也是大老爷们儿,顿时生出了一股恶寒。

    大哥似乎看出了董明的心思,再次哈哈一笑道,“逗你玩呢,哥一会儿就回去,对了……,什么时候回球队?”

    国青队在初九正式训练,董明准备在初七离开,已经托付左婕订好了初七晚上的火车票。

    他没有隐瞒,直接答道,“初七……,晚上的火车,大哥有什么事吗?”

    “初七……,在康宁坐火车,大哥送你去康宁!”大哥将日子重复一遍,随后说道。

    大哥要送自己?

    董明听得有些迷糊,脸露讶色道,“不是在年三十……,你就要回去了吗?”

    “年三十回哏儿都,但谁说我回去之后,就不能再回来呢?”大哥一脸笑容地说道。

    为了送自己离开,大哥还要再从哏儿都回来一趟,这种事情,董明说啥都不会答应,他立即拒绝道,“我去康宁非常方便,自己走就行,不用再折腾你了!”

    “怎么着,大哥想送送你都不行?”大哥满嘴酒气地说道。

    “不是不行,而是真的没有必要。”董明继续拒绝。

    “呵呵,行了,不给你卖关子了,初七那天,大哥肯定要回来一趟,还是偷着回来,知道不?”

    董明已经感到有些头大,大哥在初七回来是要做什么?却不得不接着大哥的话头道,“为什么要偷着回家?”

    “没办法啊,必须偷着回来,我跟你二哥说好了,决定带他离开……,呃,还有你二嫂,不过,需要你的配合,因为,他们的东西要暂时存在你这里,懂了吗?”

    此刻,董明终于明白,大哥办法,竟然是带着二哥偷偷离家,难怪他之前曾说,他的主意……是个馊主意!

第一千二百零八章 妈宝

    春节,二哥董林的结婚,是董明家里最大的一个事件,结了婚的二哥,与往日有了显著的不同,整个人变得容光焕发、神采奕奕,当然,真实情况是否如此,只有他自己清楚。

    随着二哥的结婚,大伯大婶同样欢欣鼓舞、喜气洋洋,尤其大婶每天更是将笑容挂在脸上,因为,李卡其是她远房侄女。

    大婶的父亲与李卡其的爷爷,是堂兄弟关系,属于比较近的亲戚,没出五伏!

    这种亲上加亲的事情,即使在农村,现在也逐渐少见,但不代表没有,二哥两口子,就是鲜明的例子。

    年三十这天一大早,大哥离开了村子,返回哏儿都,父亲也顺便搭了大哥的车,前往县城上班。

    村中的年节气氛依然浓厚,董明的家里没有因为两人的离开,发生太多变化,大哥是常年不在家的人,而父亲,在家的时间同样不多。

    这天,大喇子又跑到了董明的家里,他过来没有什么具体事情,只是来找董明闲聊。

    聊着聊着,忽然说到了董荣的事情。

    “昨天初三,小荣哥又给郝萌送去了一批栗子,你说怪不怪,居然是小荣媳妇帮着送的!”大喇子嘿嘿笑道。

    小荣媳妇亲自给郝萌送栗子?

    董明心头顿时冒出了无数问号,忒离奇了啊,小荣媳妇,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她不仅没有限制小荣与郝萌的进一步接触,还去帮忙送货,女人有这么大度吗,帮一位很可能与自家男人有染的女人?

    等等……!

    董明的脑袋进入了飞速旋转时刻,二哥结婚那天的场面,开始在脑海显现。

    随着画面一点点揭开,出现了建成叔和小荣两口子三人场景,他一直不清楚建成叔说了些什么,却轻而易举消除了二人大半芥蒂,现在,根据小荣媳妇反常的举止,倒让他分析出一些东西。

    想明白之后,董明不禁哈哈大笑,“对啊,给郝萌送货的事情,只要让小荣媳妇去做,不仅可以阻止小荣与郝萌的接触,还不会影响到两家的生意,更关键的是,从此小荣媳妇就有机会与郝萌沟通,小荣哥与郝萌间是不是误会,岂不是很容易就能弄清,简直一举多得!”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经董明提醒,大喇子也想到了其中的关键,立时脸露惊讶说道。

    “说你笨,你还不信!”弄清缘由的董明,心中大为畅快,甚至有兴趣调侃起了大喇子。

    “你的脑子一直比较快,我从来没有否认,嘿嘿,也不知道是谁给他们出了这么一个绝妙的主意!”

    “在我二哥结婚的那天,建成叔把小荣两口子叫到了一起,交待他们一些事情,我想,应该与建成叔有关!”

    “那就是建成叔没错了,唉,还是建成叔有本事,三言两语就解决了天大的问题!”大喇子由衷称赞道。

    事实上,两人没有注意到的是,如果不是因为建成叔在村里拥有极高的威望,换个人做小荣两口子的工作,能不能听得进去,还真不好说!

    无论如何,董荣的危机已经出现了化解的趋势,最终能否完全解决,还需要一段时间,但总的来说,事情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不是?

    假期,董明自然见到了董新阳,是在二哥的婚礼中遇到,在村里,哪怕双方关系再如何紧张,也很少有人在这种场合缺席。

    董新阳与他爷爷董泰平及父亲董广䘵一同抵达,吃过流水席后很快离去,期间董新阳没有整出来什么幺蛾子,仅仅对董明视而不见。

    此刻的董新阳,还有半年就要面临高考,至于能考出怎样的成绩,讲老实话,董明也很期待。

    与董明有过龃龉的同学没有几位,小学阶段有董新阳,进入中学后,又增加了如周健、董新中、邵翔飞和王书豪,这些人里面,王书豪基本失去了联系,周健和董新中已经一笑泯恩仇,余下邵翔飞和董新阳,虽然联系不多,但他们似乎对于董明仍然耿耿于怀。

    邵翔飞有个贵为副县长的老爸,他本人却不会有多大出息,不足为虑,董新阳则有些不同,这小子性子阴郁,且相当记仇,将来能否放下这段恩怨,谁都不好确定。

    董明本次回家,还有件事情让他感到遗憾——没有遇到董开河老师一家人,他们全家没有回村过年,显然,在躲避着什么。

    初七,是董明出发的日子,送行的人着实不少,有大喇子,有胖婶,甚至还有大伯大婶,尤其董荣,开着新买的汽车前来,坚持把董明送到采石峪。

    董明没有推脱董荣的好意,二哥的东西足足装了两大包,真心不容易带走,当然,这种场合下,没人怀疑东西到底属于谁。

    董明在采石峪镇与大哥碰面,也见到了早一步等在这里的二哥二嫂,他们二人,已经趁着大家不注意,早早溜到了镇里。

    汽车载着四人,向着康宁的方向驶去。

    刚上车不久,二嫂还小小抱怨,“这么不打招呼就走,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公公婆婆不像不讲道理的人啊!”

    这种时候,董林不能不开口,因为他媳妇的话,别人实在不好接,“讲不讲道理,看看大哥的处境就明白了,他为什么轻易不敢回家?”

    “公公、婆婆,待我不错的!”李卡其轻声道。

    此刻,董林真心想回一句,婆婆是你堂姑,怎么可能苛待你?

    几人在车上随意地聊着,话题基本集中在了大伯家里,董明没怎么插嘴,大哥与二哥说得最多,待汽车驶入康宁之际,李卡其居然开始不再维护大婶!

    董明在百货大楼下了车,与众人分开,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来康宁,在见到了左婕的同时,再一次见到了大表姐——刘珵美!

    刘珵美的相貌只能算中等偏上,不是多么出众,却拥有着超过一米七的傲人身高,走在街头,回头率高得惊人。

    三人在左婕家附近一处茶餐厅碰面,打过招呼之后,左婕立即将一只做工考究的袋子赛到董明的手里,同时说道,“这是表姐给你的皮鞋,不用谢,当初……,也不是给你买的!”

    有这样送东西的吗?这是董明的第一反应,他的行李箱中,还躺着两双大哥手工打造的皮鞋,对这件礼物的兴趣更加不高。

    仿佛看透了董明的心思,左婕轻轻哼一声说道,“虽然不需要感谢,也用不着嫌弃吧,这是表姐特意从意大利带回来的卡斯诺皮鞋,比你所有的鞋子都好,别不知道好歹,哼!”

    我压根儿没想要啊,是你硬塞给我的!董明满心委曲,却不得不违心说了一声谢谢,他不能让自己显得不近人情。

    “嘿嘿,甭听小婕的,喜欢就穿,不喜欢就丢到一边,无非一双鞋子。”刘珵美倒是对董明的态度不以为意,无所谓地说道。

    “表姐偏心,还没有送我这么好的鞋子,就先给了董明!”左婕见到表姐这样的态度,不乐意了,拽着她的胳膊开始抗议。

    “带给你的丝巾,还有化妆品,哪一样不是精品?鞋子嘛,下次回来带给你!对了,董明,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都可以告诉我,表姐别的本事没有,从国外带点东西回来还是很方便的,嘻嘻。”

    “我真的不需要什么,训练基地什么都不缺,呵呵。”董明干笑说道。

    “看到了吧,好东西到了他的手里,也不懂得欣赏,等于牛嚼牡丹,焚琴煮鹤!”左婕说到这时,又恶狠狠地瞪了董明一眼继续道,“告诉你啊,从现在开始,只要有穿皮鞋的机会,一定把这双鞋穿在脚上,懂了吗?”

    “懂,懂了!”董明轻轻叹息,在女生面前,没有任何道理可讲!

    “表姐,听舅妈说,前两天又让你相亲去了,对方还是政府工作人员,感觉咋样啊?”左婕浅浅夹了一口菜,缓缓放入口中,淑女意味十足。

    看着左婕的表演,董明心中无限腹诽着,暗道,吃卤煮的那股子豪爽劲,去哪里了?

    “见倒是见了,但啥也不是,那家伙根本不是我的菜!”刘珵美没好气道。

    “人家的家庭和工作都不错啊,难道,是长相不行,入不了你的法眼?”左婕讶异道。

    “长相不行?错!他长得实在太好了,奶白奶白的,可是性子也如长相一样,没有一点阳刚之气,纯粹一个娘娘腔,只跟他坐了一会儿,我就受不了,唉,不像男人的男人,我找他干嘛!”刘珵美气愤道。

    “哈哈……!”听到刘珵美的话,左婕几乎笑得趴下,她抽出一张纸巾,不停地擦拭着眼角,让自己平息下来,随后继续道,“看来,你还是对胖子情有独钟?”

    “切,说什么呢?呵呵,胖子人还不错,可惜是个妈宝,把老妈任何话都当成了金科玉律,这样的人,必须离他远远的,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人家的妈妈啥时候就要出招!”刘珵美的头高高扬起,说话期间,居然有意无意用眼睛瞟了董明一眼。

    两人嘴里的胖子,就是那个周宝蓝,与刘珵美交往了三年,最终却黯然分手!

    董明见过许多恋人分手,已经见怪不怪,比如梅雨,还比如国青队的楚南雁、宋初云,但分了也就分了,生活总要继续,不然还能咋地?

    就在此时,他忽然听到了左婕的声音,“董明,你……,不会是个妈宝吧?”

    “噗!”董明好悬没被左婕的话,呛得岔气。

第一千二百零九章 合并

    董明坐的是夜车,初八早上不到九点钟,就回到了训练基地,只不过,当他走进体育馆内的瞬间,就在公告栏醒目位置上看到一则通知,要求全体球员和教练员,于晚上七点,到大会议室开会!

    召集队员们开会的次数不多,但对于国青队来说,也不算什么新鲜事儿,但在绝大多数球员尚未归队时,就急慌慌贴出了告示,其中味道感觉有些不对!

    难道说,一队与二队……,合并在即了吗?

    董明缓缓走上楼梯,向着自己宿舍方向走去,心里想着,过一会儿要打听一下具体情况。

    他开门进屋,里面空无一人,吴修为的床铺仍是放假前的样子,平平整整,显然还没有回来,那小子家在蜀都,不会到得太早。

    董明收拾好随身行李,再痛快地洗了个澡,立即从宿舍溜达出来,在空无一人的楼道中绕了两圈,感觉相当安静,所有房门都紧闭着,似乎每个房间都还没人。

    他看了看手表,也只是九点半刚过,苦笑一声,像他这么早回来的球员,估计没有几个!

    就在董明准备回到房间,中午再找人询问时,忽听楼道传来脚步声,他的目光立即锁定在楼梯口。

    但人影出现的时候,他也只能摇头叹息,因为,此人是04期的球员明琪玉。

    董明没有与对方说过几句话,再说了,估计她也没有多少有用消息,只得放弃了盘问的打算。

    可是,明琪玉却看到了董明,她虽然还要继续上楼,但空荡荡的楼道里站着一个人,实在太显眼了,想不发现都难!

    “董明,你在这儿干嘛呢,咯咯!”明琪玉很漂亮,算不得队花,也相差不多。

    当她的笑颜瞬间展开,硬是让董明感到了一阵恍惚,甚至有些舌头发干。

    “没……,没什么,只是想看看……有谁回来了。”董明张口结舌道。

    “这么早,有几个人能归队呢?”明琪玉已经站定,笑嘻嘻看着董明道。

    “你不是已经回来了?”董明讪笑道。

    “我昨天就回来了,晚上住到了亲戚家,咯咯。”

    “呃……,看到楼下的通知了吗?关于晚上开会的事儿。”董明被对方搞得有些懵,不得不立即抛出了自己的疑问。

    说出之后,认真地注视着明琪玉脸上的表情。

    明琪玉的脸色确实出现了一些变化,却不是惊愕,而是恍然大悟。

    “开会啊,应该与一队和二队合并有关,难道在假期的时候,你没有听到什么消息?”

    我没有听到任何相关信息!董明笃定地想着。

    在假期……,他与吴修为通过电话,所聊内容无关痛痒,也收到了一些祝福,也无一与这方面内容有关,不然,见到通知怎会如此敏感?

    “你在假期期间就收到了消息?我怎么什么都没听到!”董明讶然。

    “都是些捕风捉影的消息,谁又能把它当真?我也是在今天看到通知后,才敢确定,十之捌玖,晚上的会议与两队合并有关!”明琪玉浅笑说道。

    “哦,那知道怎么回事了,多谢!”董明客气说道。

    回到房间的董明却心绪难平,因为,最让他担心的事情马上就要发生了!

    一队与二队是否合并,他并不十分在意,但对于谁将担任球队主教练,却非常关注,赵琨与卫康两位主教练,到底谁会留任?

    如果卫康留任主教练,一切都好说,无论训练还是比赛,想必不会受到太多影响,可是,若赵琨留任,他作为田副主教练的嫡系人马,属于球队传统力量的忠实代表,国青二队的训练及比赛资源,还可能得到保证吗?

    董明心头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国青二队的训练强度,远远超过一队,比较显著的区别,在于体能训练,二队要持续半天,而一队只有两个小时,体能训练占用了二队的训练时间,所以,二队晚上需要加训,而对于一队来说,晚上就是休息时间!

    可当一队与二队合并后,将来的训练沿用一队、还是二队模式?

    无论按照哪种方式训练,其中必有一方需要重新适应,按照一队的方式训练,二队适应起来应该不难,但若按照二队的方式,一队恐怕有得受了。

    由简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训练如此,比赛呢?

    因为国青一队的比赛成绩不够理想,让董明这些国青二队队员,提前参加了全国青年赛,且成绩也出人豫料,谁能想到,国青二队的金小媛与陈青,这对仓促形成的组合,居然在全国赛打入八强?

    一队与二人合并之后,队员们的参赛机会是否受到影响?

    董明当然更希望卫教练留下,赵教练离开。

    但什么叫事与愿违,怕什么来什么?

    越不希望出现的事情,就越容易出现在你的身上!

    待到晚上开会之际,董明分明看到,主持会议的人是赵琨教练,而卫教练,则静悄悄坐到了下面,一脸淡定地等待着赵教练的发言。

    “我早就猜到了,合并之后,很有可能由赵教练担任主教练,想想也容易理解,如果让卫教练继续担任主教练,一队球员能适应我们的训练方式吗?倒是让二队适应一队的训练容易多了,我说得对吧?”吴修为脸上带着笑容说道。

    “没啥适应不适应的,如果让卫教练继续执教,一队队员能适应得适应,不能适应也得适应,这种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祝国力不以为意地说道。

    “话是这么说,咱们怎么想无所谓,但上面不可能无视这种情况的存在,必须考虑清楚每一个细节,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可能漏掉?”燕泽淡淡道。

    “若让卫教练留任,不至于造成混乱吧?”祝国力眉头微皱道。

    “这是你的个人想法,在国青队,与成绩相比,稳定同样重要,领导们不允许发生混乱,事实上,早在假期期间,我已经隐约知道,卫教练不可能继续留任……,你们不要这么看着我,为什么事先没有跟你们通气,不是有意隐瞒,而是刚刚所说的这些东西,仅仅出自猜测,猜到的事情怎么对你们说,我要对自己的话负责任!”燕泽别有深意说道。

    “不用强调客观理由,事先跟我们说一声怎么了?你可以告诉我们,就是自己的一些猜测,我们会翻你后账吗?明显就是不厚道!”吴修为怒声道。

    “提前知道这些……,好像也没有太多意思,现在知道也不晚嘛!”祝国力表现得似乎很大度,好像在替燕泽说话,却不难听出,他的话里同样带有一些抱怨!

    董明对祝国力的话倒是比较认同,早几天与晚几天知道由谁继任主教练,真心没有多大区别,既然主教练由赵琨继任,二队球员应该很容易适应训练,可是,比赛政策呢,是否受到影响?

    他的关注点,已经由谁继任主教练,跳跃到球队的比赛政策这一问题,每位球员都不能轻忽,没有成绩就没有将来,但是,想获得成绩就必须有机会参赛,如果连参赛机会都没有,纵然实力再强,也无法脱颖而出!

    比如已经进入国羽二队的夏雨荷,她在队里成绩一般,不被大家看好,但自从她获得了参赛机会,却在全国赛崭露头角,取得了一系列优异的成绩,最后得偿所愿,获得了国羽接纳。

    如果没有参赛机会,纵然夏雨荷天分再高,也只能被埋没,最终只能寂寂无名。

    等到国青队合并之后,由赵琨教练执掌主教练,董明这些二队球员,还能得到同样的参赛机会吗?

    台上的赵琨教练终于开口了,他从国青的历史谈起,讲到了经历的变迁,又展望国青的未来,吐沫横飞,高谈阔论,扔出了一大堆没有一点实际意义的务虚内容,而大家最想听到的东西,却一句没有。

    董明不得不佩服赵琨的转变之快,按照他的理解,赵琨也算一位实干教练,怎么刚刚成为国青队的主教练,执掌一方,就立即变得华而不实!

    随着讲话继续,赵琨嘴里的话变得越发空洞,空洞得没边,直听得董明有些昏昏欲睡。

    董明也想过另一个问题,如果继任者是卫康而不是赵琨,他会不会也如赵琨这般,开始追求表现功夫?

    他内心极度不愿相信,却能猜到几分,无论是谁坐上那个位置,恐怕都难以免俗,难道这便是因为位置不同,形成了眼界的不同?

    随着赵琨越说越兴奋,居然开始手舞足蹈,但有句话叫作乐极生悲,一个不留神,他的拳头捶向了身后黑板,黑板在一捶之下出现了松动,随后开始缓缓坠落,咣当一声巨响,跌到地上。

    随着黑板的跌落,会场开始变得有些混乱,大家似乎不再注意纪律,糟杂之声四起,董明猛然定了定神,却发现,周围之人变得支离破碎,如气泡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吴修为却站在宿舍门口。

    “大上午的,你睡什么觉?”这是董明睁开眼睛,听到的第一句话。

    他这才发现,所谓的开会现场,只是自己刚刚的场梦!

第一千二百一十章 会议

    董明揉着惺忪的双眼,看着吴修为又是一阵发呆,直到对方已经将行李放好,才终于憋出了一句,“你平时……,不是在下午才能回来吗?”

    “我是坐火车回来的,前天晚上就上了车,今天凌晨四点在泉城下车,再折腾到东莱,就是现在这个点儿了!”吴修为满脸疲惫地说道。

    “三十……,四十。”董明扒拉着手指头计算着,满是震惊道,“你从蜀都回来一趟,居然需要将近四十小时火车!”

    “谁说不是啊,我倒是想坐飞机,可是每到这个季节,蜀都机场就会经常出现大雾天气,前两次回来时,都出现了严重的晚点,所以,哪怕火车辛苦一些,也不敢再坐飞机了!”

    “还是抓紧休息一下吧,晚上要开会呢!”董明已经从床上爬了起来,拽过一件运动服,套在了身上。

    “不行,得赶紧去吃点东西,饿死我了,在火车上的这两天,吃不得吃、喝不得喝,已经想死食堂了!”哪怕吴修为如何疲倦,仍然一骨碌坐了起来,简直义无反顾。

    董明回到训练基地的时候,也过了早餐时间,他只吃了一袋方便面,同样饿了,于是,两人一同下楼,奔向食堂。

    走进食堂,已经可以见到零星几位回来的队员,数量不是很多,同期球员看到了沈醉蓝、黄萱和高黎明,而与二人平日混得不错的燕泽及祝国力,还没有露面。

    待董明与吴修为寻了位置坐下,他再次提到了晚上开会之事,可是没有想到,吴修为听罢,小眼睛咕噜噜一阵乱转,脸上露出了满是嫌弃的神色。

    “我说董明,你我只是球员,干嘛非要操心这种事情?无论一队、二队是否合并,无论最后留下来的是赵琨还是卫康,那都是上边的事儿,是你我可以决定的吗?无论球队合不合并,我们都要继续留在球队,我们还能离开不成?好好吃饭吧,不要想那么多,心思太重不好!”

    吴修为的话很不中听,却像一道惊雷在董明耳边炸响,是了,对方说得确实不错,还是自己心思太重,有些着相、患得患失了。

    卫教练的离开,可能会对自己造成一点影响,可是,影响又能有多大呢?

    对于球员来说,自身的实力才是重点,能否在比赛取得好成绩,才是关键,而从教练那里获得的那点关照,根本不值一提!

    想通其中关节,董明暗道了声惭愧,自己怎么突然钻起了牛角尖了?无论谁来担任这个主教练,还不是要每天认真训练!

    即使,新的训练方案变了,按照一队的模式降低了强度,难道,自己不能加训吗?

    想到了这些,董明的心中立时感到畅快无比,吃饭的速度,也不知不觉中加快了几分。

    下午,大批队员返回训练基地,整个宿舍区,变得异常热闹,大家相互拜着年,打着招呼,叙说着离别之情。

    结果就是……,吴修为悲剧了,他刚刚睡着不久,房门被人敲开,祝国力满脸喜色地走了进来,手里拎了一袋子家乡特产。

    祝国力很不客气地把吴修为叫醒,或许对方太困了,没怎么给祝国力面子,只是躺着打了声招呼,继续沉沉睡去。

    祝国力走了,燕泽又跑了过来,吴修为又一次醒来,这次不是被人叫醒,而是睡得不再那么沉!

    当许红星再跑来时,吴修为终于认清了现实,在这个节骨眼,睡觉实在不是什么好主意,他……,终于决定不再继续睡了!

    “听说没有,晚上的会议,可能讨论到两个球队的合并,一队与二队力量趋于平衡的时候,Piu地一下,要合二为一了,你们说神奇不神奇!”说话之人是许红星而非董明,董明已经看清形势,不再纠结,而许红星也只是当成乐子来说。

    “合并之后……,你能拿到更好的成绩吗,能获得国羽的青睐吗?不要说国羽了,恐怕省队都进不去吧,合并……,好像跟你有多大关系一样!”吴修为的睡觉遭到了打扰,心气不顺,这位老乡刚好成了出气筒。

    “我说……,今天怎么跟吃枪药一样,谁惹你了?”许红星虽然知道吴修为刚刚正在睡觉,可是,他进屋的时候,那小子明明已经醒了啊,又不是自己吵到对方,至于脾气那么大吗?

    “因为担心飞机延迟,我特意坐火车回来的,刚刚在车上滚了四十小时,有多困你知道吗,想好好补个觉,可你们却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唉!”吴修为一脸委曲道。

    “咳!”许红星轻咳一声,却说出了让吴修为更加气愤的话,“我回来坐了飞机,航班准点,没有延误啊!”

    晚餐,董明、燕泽、祝国力和吴修为,四人终于又凑到一起,除吴修为精神明显萎靡之外,其余三人皆神采奕奕,谈性十足。

    “早放假就是好啊,今年有时间在海角省待了一周,每天躺在金色的沙滩上,沐浴着温暖的阳光,享受着碧海蓝天,那段日子,好像置身在巴厘岛或者夏威移,回味无穷!”燕泽优雅地喝着汤,淡淡地说道,脸上还带了一点陶醉。

    “我也很向往海角,可惜假期实在短暂,年底回到家里,仅仅走亲戚就用去了十天时间,跑完亲戚紧接着就是过年,再想出去已经迟了,总不能过年还往外跑吧!”祝国力轻叹说道。

    “海角省我曾经去过,不过呢,没什么特别感觉,那里的最大优势是海滩与热带水果,我承认,蜀都没有海滩,但热带水果却也不缺,冬天同样不寒冷,不觉得比海角差在哪里。”状态不是多好的吴修为,仄仄说道。

    “热带水果对我没有太多吸引力,我唯独喜欢海滩,在冬季,如果穿着沙滩裤躺在柔软的沙滩上,想想都是一种享受,修为,不是我说你,蜀都与海角是不同的,每个人都拥有一双眼睛,不能按照自己的喜好做出评价,海角好不好,你说了不算!”祝国力微微一笑说道。

    “我说的就是自己的想法,没想着与别人的看法一致,想去海角还不容易吗,据说,国羽准备在海角再建一处羽毛球训练基地!”吴修为砸砸嘴道。

    “啧,信息很灵通嘛,海角要建训练基地这样的事情,你都提前知道了,呵呵,厉害,厉害啊!”听到吴修为的话,燕泽的眼皮明显跳了一下,他震惊于对方也能知道这个消息。

    海角省建设羽毛球基地的方案,目前仅处在酝酿阶段,还没有任何实质性进展,燕泽自己也刚刚听到一点点风声,可是,吴修为居然知道了,他能不惊讶吗?

    “只是侥幸听说,呵呵,刚好我同学有个亲戚,就在建筑设计院工作,他听到了这么一个项目,就告诉了我……,这件事情不会是真的吧?嘿嘿。”吴修为讪笑道。

    “目前还不好说,估计半年内就会有确切消息!”燕泽不动声色道,内心也终于获得了一点平衡,原来如此,否则,他肯定认为吴修为也拥有了不得的关系渠道。

    晚餐期间,几人好像有了默契,没人再次提起两队合并之事,似乎这件事情,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董明没再说起此事,是因为想通了,无论球队出现怎样的变化,真正决定自己命运的,还是实力,有实力走遍世界,没有实力寸步难行,他已经不再纠结。

    吴修为不想说起此事,因为他根本不关心,两个球队合并或者不合并,对他来说,就像每天穿的衣服,选择红色还是蓝色,真心不是多么重要。

    祝国力没有提及,是他在做事时,通常以吴修为的意见为主,虽然两人时常互怼,一旦遇到事情,却绝对由吴修为说了算,既然吴修为没有提及,他自然不会多话。

    至于燕泽为什么没有说起此事,则是因为他掌握了更多的消息,而这些消息会在今晚的会议中公布,现在说出来也只能让大家提前知晓此事,真心没有太多必要!

    晚上,东莱羽毛球训练基地大会议室内,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场面,全体球员、包括教练和基地工作人员汇集于此,几乎将整个会议室装满。

    更让大家想不到的是,国羽田副主教练,居然现身会场,神色威严地居中而坐,不用问,他将是这次会议的主导。

    “各位教练员、运动员、全体工作人员,大家好,很高兴,在新的一年开始之际,我们能够齐聚一堂,在此,我代表体育局、国家羽毛球队,给大家拜个晚年,春节好!”田副主教练起身环视大家,神情镇定而沉稳,然后深深一躬。

    这一躬,引得一片掌声。

    “可能每个人都很奇怪,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一些人有可能想到了,没错,从现在开始,国青一队与二队……,将要合为一处,成为一个团结、统一的整体,合并是为了更好地利用资源,不是历史的倒退……。”

    “……合并之后,赵琨教练和卫康教练,不再担任国青队一队及二队的主教练,他们将分别调入国羽一队与二队,而我们国青队的新任主教练……,”田副主教练话到这里一顿,目光再次扫过会场,最后落在前排一位中年人身上,脸上露出些许笑容,“就是陈曙光教练!”

    坐在台下的董明,心中猛然一惊,他终于明白,国青一队与二队合并之后,主教练的人选既不是赵教练,也非卫教练,而是直接换人了!

    只是,这位陈曙光是何许人也?

第一千二百一十一章 有趣的人

    “陈曙光是位有趣的人,脾气有那么一点倔,做事情却非常讲究公平,至于他具体是个怎样的人,还需要你自己细细去品,以后……,你会逐渐了解到的,呵呵,我们之间也不是很熟!”

    会议结束后,董明到卫教练房间小坐,也可以算作送行,毕竟,卫教练明天就要离开东莱基地,前往国羽二队执教。

    而这一段话,他印象最深!

    尤其在卫教练说到“有趣的人”和“讲究公平”几个字时,还特别加重了语气,想必,是要传达一点别样的信息,至于是些怎样的信息,却没有明说。

    “有趣的人”、“讲究公平”,董明回到宿舍,嘴里还在念叨着这几个字,说得到底是个什么意思,难道,这位陈主教练,不是很好打交道?

    否则,卫教练为什么说他脾气倔呢?

    董明也没怎么把此事放在心上,既然想通了其中道理,无论谁来担任这个主教练职务,他已经不太在意。

    就在此时,手机突然响了两声,那是一条短信,看完内容之后,他的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这两天的训练基地不算平静,可是,他的家里,同样闹翻了天,为何?

    还不是因为二哥二嫂的离开!

    大伯大婶直到中午才发现,小两口不见了,肯定不是谁家留饭,那样总要知会家里一声。

    此刻,大伯大婶哪里想不到,董林与李卡其是不告而别了,却没有想到,两人的离开,背后还有董柏的帮助。

    大伯大婶虽然不清楚具体细节,但他们处理类似事件仍然是老套路,第一时间跑到了董明家里,找到爷爷就是一通大闹!

    不得不说,董林出走的这件事情,保密工作做得还是相当成功,到目前为止,爷爷奶奶仍然毫不知情!

    所以,听到信儿的时候,爷爷还纳闷儿呢,这两个孩子,到底是怎么跑掉的?

    爷爷还是能猜出事情的真相,董林两口子,八成去了临榆,前段时间爷爷还在大伯面前,帮董林争取过此事,但大伯没有同意,因为此事,爷爷还感到很对不起董林,现在到好,小两口自己跑了!

    爷爷肯定是不赞成出走的,但对大伯大婶的做派更加不喜,见到两人上门兴师问罪,心里憋了一肚子气,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话,只说让两人问问亲家,是否知道一些情况!

    还别说,爷爷出的主意真对了,当大伯与李卡其的父母取得联系之后,那边才吱吱唔唔地道出了实情,两个孩子确实走了,一起去了临榆。

    事情也很好理解,两人出走的事情,董林确实瞒着家人,但李卡其却不会对她的父母保密,坦言两人准备先到临榆住一段时间,然后,再寻机会到金岸发展。

    得知这一消息的大伯大婶,哪里能够容忍,立即闹着要到临榆,无论如何都要把儿子儿媳妇给追回来。

    大婶不放心大伯一个人出门,而爷爷身体又不是很好,便把主意打到了董明的父亲身上,希望董明的父亲再陪大伯跑一趟临榆。

    可是,董明的父亲需要上班,实在抽不出时间,并且董明在抵达康宁的时候,已经跟父亲通了气儿,告知了董林与李卡其的事情,因此,应该不会陪着大伯胡闹。

    果然,父亲以工作忙,走不开为由,拒绝了。

    大伯又把主意打到了姑姑身上,他当然不是要姑陪着去临榆,而是姑夫这两天正好放假在家,完全可以陪着走上一趟。

    喊上姑夫还有另外一层好处,姑夫手里有车,如果能让姑夫一同去,这一趟的行程岂不是变得轻松之极?

    可是,自从姑姑出嫁之后,已经与这位大哥的关系变得越发疏离,像这种董明父亲都不愿意掺和的破事儿,她又怎么可能轻易答应?

    但大伯的要求也不是那么容易拒绝,她只得把皮球又踢给了爷爷,希望爷爷去做大伯的工作。

    大伯的工作又岂是容易做通,爷爷出马也不管用,当天下午,大伯便在大婶的催促下,坐上班车,来到了县城。

    大伯来到了县城,没有理会董明的父亲,直奔姑姑家。

    看到风尘仆仆的大哥出现在眼前,姑姑也是一脸头大,姑夫却找了个机会,悄悄询问姑姑,要不要带大伯去临榆!

    姑姑肯定不想答应,可是人家已经找上门来了,还能咋办?

    姑夫却不以为意,告诉姑姑,好吃好喝地准备着,他自有办法。

    晚上,姑姑好酒好菜鼓捣了一大桌,姑夫还特意喊来两个关系不错的朋友,陪同大伯喝酒。

    大伯本是贪酒之人,被几句奉承话立刻忽悠得找不到北了,开始与几人推杯把盏,喝得好不尽兴。

    姑夫找来的人,酒量都是不凡,对付大伯简直杀鸡牛刀,不多时,把大伯灌了个人事不醒。

    接下来,姑姑与姑夫照顾好大伯后,姑夫连夜跑去了单位,躲了。

    转天大伯酒醒,却听姑姑说,姑夫单位有急事提前走了,大伯没办法,只得又找到了董明的父亲,并且在这里软磨硬泡了一整天。

    怎奈,董明父亲确实很忙,根本闲不下来,并且他招待大伯,得比姑姑还要殷勤,让大伯一肚子火气不知道往哪里撒!

    本来大伯还准备在县里继续赖上几天,可是第二天,董明父亲便接到通知,要他到市里开会,这下子,大伯留在县里没有任何意义,只得在晚上坐上父亲安排的车,灰溜溜地回村了。

    董明父亲开会属于实情,不是作假,当他看到自家大哥回了村子,长长呼出一口气,同时,也没有忘记发条消息告诉董明。

    董明估计,经过这么一折腾,大伯应该熄了再去临榆的心思。

    转天,东莱羽毛球训练基地,大家终于见识到了这位陈曙光主教练的力度,亮瞎了许多人的眼睛!

    按照通常的理解,两支球队的合并,必然是同级球员间进行合并,这样不仅便于管理,也适合训练,不会给球队带来多大动荡。

    然而,陈主教练却不是这样,他做起事情大刀阔斧,直接按照单项进行分组,无视了球员们的入队时间,无论你是哪一期球员,只要项目相同,就会被划为同组。

    按照男双、女双、混双、男单和女单,球队被分成了五组,每组球员配有一主一辅两位教练,从此以后,国青队彻底打散重组。

    陈主教练的分组方式还算均衡,唯独单打项目数略多,这也容易理解,05期队员入队时间尚短,还没有开始双打训练,所以,全部05期球员,都被分配到了单打小组。

    这样以来,男单分组,除董明、高黎明、张宏伟和那永春四位03期球员,还有十几位来自各期选手及十多位05期新球员,整个分组超过三十人。

    分组确定下来后,在接下来的训练方式,却几乎完全套用了原一队的方案,也就是体能训练时间减半。

    陈主教练做事情非常油滑,训练方案虽然沿用了一队的模式,晚间却仍然开放训练设施,其中意思也相当明显,如果谁认为自己的精力旺盛,可以随便折腾,队里支持!

    他这么做也有一定的道理,训练模式沿用一队的方式,原一队球员基本不会反对,对于二队球员来说,降低了训练强度,反对之声不应该太多,像董明这些个别比较在意训练的球员,晚间可以自行加训,同样不会有几人反对。

    新一年的训练开始了,很显然,一队训练方案更受大家欢迎,许多二队球员,从此不约而同改变了训练强度,但是显然也有人例外,自发地开始了加训。

    这些例外的人,数量不是很多,组成却非常稳定,他们将二队的模式强度保持了下来。

    董明就是其中之一,然而,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参加加训的球员,居然还有一位球员处在禁赛期间,近期无法参加任何比赛,他便是猛人田若松。

    董明的双启动进攻技术,也算有田若松的功劳,两人还算熟悉,当董明问起田若松,近期无法参赛,为什么还要坚持刻苦训练,而田若松的回答,却让董明愣怔了半晌。

    “无论训练还是比赛,都是我们球员们努力的方向,近期已经没有了参赛机会,总不能在训练中也要掉队吧!”

    董明像看外星人一般看着田若松,想着纵使他再如何努力,还有什么意义?等到解禁的时候,距离退役满打满算只剩下一年时间,还想翻出怎样的浪花?

    在他眼中,田若松近乎被球队抛弃,目前更应该放在首位的事情,是积极寻求退役后的出路,而非再去执着于训练。

    “对于我来说,如果没有比赛机会,就很难调动起训练的积极性,你还能坚持训练,实在难以置信!”董明比较直白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没有怎么遮掩。

    “我知道自己的机会不多,许多人也不会理解,但是,我不同,因为我热爱这个项目,哪怕再怎么艰难,也要努力争取,如果现在放弃了训练,那就一点机会都没了!”田若松淡淡道。

    董明听到后就是一怔,暗道,真是一个执着的家伙!

第一千二百一十二章 福利

    又经历了月余刻苦训练,董明前次在比赛中获得的速度感悟,已经可以完全施展出来,此时他在场上有节奏的步法,充满了别样的美感,动作优美还是次要的,关键是速度获得了大幅提升!

    他与田若松都是单打球员,现在每天一同训练,双方之间的关系也变得越发熟络,不仅不再对田若松执着于训练表示异样,而且生出了诸多敬佩之心。

    董明也找机会与田若松切磋了两场,他自然不是对手,毕竟人家是全国青年赛的八强选手,而他,则连资格赛都没曾通过!

    这两场切磋董明虽然以失败告终,他的心中却并不感到遗憾,反倒在比赛中看到了希望,尤其在第二次切磋期间,居然可以在对抗之中,速度没有落到半点下风!

    在羽毛球比赛中,哪怕其他方面略显欠缺,只要速度能够跟上,就具备了与对方对抗的资格,若是速度受到压制,则几乎没有获胜的可能!

    董明与田若松相比,进攻能力稍显不足,双启动进攻除外,但双启动进攻属于杀手锏,并且极其消耗体能,不能轻易动用,至于其余欠缺的……,就是比赛经验,如果再经历一到两场比赛,他有很大信心将对方击败!

    田若松同样惊讶于董明的进步速度,在他看来,半年前这个家伙的各项技术指标都显得极其平庸,怎么突然间变得如此难缠,他不得不小心应对,才能勉强取得胜利,难道对方得到了什么秘诀不成?

    田若松并不知道董明进步的秘密,他虽然每天与董明一起训练,也不可能见到什么特异之处,董明的进步主要体现在速度上面,手段是使各项步法动作节奏变得几乎一致,这是一项细致入微的工作,极难察觉其中变化,田若松无法看出端倪实属正常。

    “按照你当前的实力,估计在三月的榕城赛,有你的一席之地,继续努力吧!”这是两人第二次切磋后,田若松对董明的祝福。

    实际上,董明对自己也极有信心,他虽然还不是田若松的对手,但相信在队内资格赛中,面对众多单打选手,可以脱颖而出,获得本次参赛资格。

    然而,希望很丰满,现实却好像与董明开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一些晚间听到的消息,让他的心中升起了阴霾。

    “关于三月份的全国赛,为什么没有听到一点动静,马上就是二月底,应该组织队内赛了!”祝国力叹声道。

    “队内赛还不快吗?有两天时间就可以搞定,急啥呢,又不是不让你参赛,燕泽,你说是不是啊?”吴修为一边往嘴里塞着东西,一边不以为意说道。

    “我怎么知道?”燕泽头也没抬,淡淡说道。

    “燕泽,我们这些人,属你消息灵通,如果知道点什么……,就说说呗,我们又不会随便乱传!”祝国力催问道,同时,目光不自觉地瞟向了吴修为。

    “你看我干嘛,我是多嘴的人吗?”吴修为不满意道。

    “咳!知道的话,我肯定会说,可是真的不清楚啊,好像……,要有些变动,或者,回头我可以让马小雅帮着打听一下,她的渠道比我多!”罕有地,燕泽脸上出现了赧然之色。

    “算了,也甭费事,不管有什么变动,比赛日期已经临近,我们国青总要参加,啧,国青合并之后,怪事还真是很多!”祝国力微微抱怨了一句。

    大家说到的内容,没有多少实质性东西,即使以燕泽信息之灵通,都说不出一个所以然,但董明却不能不多想。

    马上就到三月了,即将面临着全国青年赛榕城站的比赛,可参赛人选仍未确定,无论放在哪里去说,这件事情都是有些不正常!

    按照燕泽话里的意思理解,其中或许存在一些变数,可是又会在什么地方出现变动?

    变动之后,会不会对参赛造成影响?

    前次董明获得参赛机会,是沾了一队成绩不理想的光,而本次,一队与二队已经合并,国青队再无一队与二队之分,再怎样决定球员的参赛资格?

    还是会以实力为先决条件吗?

    男子单打选手超过了三十人,04及05期球员不参与比赛,而若在余下十多位选手内选拔,只要拿到前三名,就有机会拿到本次青年赛参赛资格。

    放在几个月以前,董明面临这种选拔时,也许没有多少底气,但自从在步法中获得了感悟,并将感悟付诸实践,他无论面对怎样的选手,都有信心与之一拼!

    实力的暴增纵然让他信心满满,但最让他疑惑的是,队里究竟会以怎样的方式,决定参赛资格!

    就连燕泽这个信息通透的家伙,都说不出所以然,董明又怎么能知道出现怎样的变化?

    他很迷茫,也很焦虑,期待着球队的说法。

    说法尚未等来,队内却连续出现了两起严重的受伤事件,04期球员江正平,在训练中,因为一次看似普通的崴脚,造成了韧带的全面断裂,受伤的那一刻,他的右脚瞬间肿成了馒头。

    江正平,就是将小狗带到蜀都训练基地的球员,这一次受伤程度甚至超过了安晏,安晏只是髂肌受伤,因手术失败不得不离开赛场,而江正平的手术即使成功,术后也很难继续从事剧烈运动,也就是说,他的运动生命即将结束。

    在江正平受伤之后不到两天,女双选手郑晓晓,在训练中发生了膝盖前交叉撕裂,被送去医院救治。

    膝盖前交叉撕裂,如果受伤程度比较轻微,可以采用微创手术进行治疗,但是,郑晓晓的情况却不容乐观,微创手术显然无法满足要求,只能采取开放式手术。

    这样一台大手术,术后没有半年以上的休养期,根本不可能开始训练,半年时间看似不长,但对一位即将退役的球员来说,基本没有希望再次返回赛场。

    球员的运动生命是有阶段性的,每个阶段都有不同的使命,青年队阶段,队员们处在向专业队进军的关键时期,如果可以进入专业队,就可以获得进一步奋斗的机会,若无法迈出这一步,运动生涯也将就此结束。

    两次重大受伤事故,给刚刚执教国青队的陈曙光主教练,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在国青二队成立之初,曾因较高的训练强度,造成了比较频繁的伤病事件,卫教练广受诟病,因为有吕教练的力挺,才艰难地熬了下来。

    今昔不同往日,合并之后的国青队,训练强度已经向一队看齐,却连续出现重大伤病事故,因此,如漫天黄沙一般席卷而至的质疑之声,瞬间将陈曙光教练淹没。

    处在风暴中心的陈曙光主教练,不得不亲自前往都城陈情,事实上,两次球员受伤都属于意外,但是,接二连三地发生意外,就不是那么容易解释得通了。

    所以,陈主教练这段日子相当郁闷,没有想到,刚刚来到国青队执教,就把自己搞得满头是包。

    时间一天天过去,陈主教练终于从麻烦中走出,这段遭遇告一段落,此时已经是三月上旬,距离全国羽毛球赛的开幕,不足十天。

    期待中的队内赛仍然没有任何消息,倒是大家收到了一则通知,队里准备召开一次全员大会!

    既不是在年初也不是在年末,开会的情况确实罕见,但无论如何,队员们也都要参加。

    董明对这次会议的意见较大,因为,会议占用了他宝贵的加训时间,在晚上召开。

    他不认为什么大事,严重到非要开会不可,直接发个通告……,不好吗?

    但是,董明也只能心里默默反对,当然,反对也没有意义,他的声音谁又能听得到?

    “好端端地,开什么会啊,真是烦人!”董明与吴修为刚刚在会场坐好,便小小地牢骚了一句。

    “开会又不用你发言,听着就是,有啥值得抱怨的?”吴修为不以为然道。

    “开会……,纯粹是瞎耽误功夫,多半跟咱们没啥关系,有这个时间,还不如训练去呢!”董明撇着嘴道。

    “要不你别开会了,出去接着训练?”吴修为调笑道。

    “现在去训练?别害我了,球场和会议室只隔着一面玻璃,你觉得陈教练眼瞎,还是我傻?”

    “既然陈教练不瞎,你也不傻,说这些有什么用呢,老老实实开会不就行了?”

    董明心中气结,吴修为的话没错,现在除了规规矩矩开会,还能咋办?

    随着会议的召开,他感觉更不好了,会议的内容简直颠覆了三观。

    “……各位队员,六月季很快就要来临,那个时候,又有一批球员面临退役,包括全部01期球员和部分02期球员,在他们即将退役的时刻,我们球队决定,给他们最后一次展现自我的机会,本次全国青年赛的队伍,在他们中间产生……。”

    董明不知道是怎么从会场离开的,他知道,这次比赛自己是没有机会参加了,除了意兴阑珊,还是意兴阑珊。

    虽然老队员们即将退役,他们其中也不乏高手,但是把比赛机会当成福利发放,这到底算是什么奇葩决定?

第一千二百一十三章 事件发酵

    “队里简直是瞎胡闹,哪有这么决定参赛名单的道理,有过这种先例吗?”

    会议刚刚结束,祝国力与燕泽两人,不约而同地来到了董明的房间,关上房门之后,祝国力立即就是一通怒气冲冲的狂喷!

    在所有人里,他表现得最为气愤,他们前次全国赛便可以参赛,但一来因为身上有伤,二来是有些畏战情绪,白白错过了机会,本想着在这一次见识一番,却没料到是这么一个结果!

    祝国力极不甘心!

    “好了,也不要太往心里去,不仅是你,大家不是都去不成?呵呵,再给退役的球员们一次机会……,陈曙光的作法虽然不合常理,却也不容易挑出毛病,能拿他咋办?”燕泽轻声劝道。

    说老实话,燕泽也对这一结果表示惊讶,他在上层是有关系的,无论球队做出怎样的决定,基本都可以事先获得消息,但是这一次除外。

    他也曾向马小雅求证,对方同样一无所知。

    “那些老队员倒是念他好了,可是也马上就要离开了,最后在球队效力的……,还是我们这些球员,真不知道讨好老队员有什么意义!”祝国力兀自恨恨道。

    “可能……,我知道一些事情。”吴修为突然插言道。

    “你知道什么,别吞吞吐吐的,说啊!”祝国力面色一怔,盯着吴修为道。

    “但我不知道……,与参赛名单有没有关联。”吴修为弱弱道。

    “让你说你就说,怎么这么磨叽!”祝国力不耐烦道。

    “我也是听许红星说的,陈教练来了之后,与魏晨私下关系……,非常密切。”

    “魏晨,01期男单选手,今年退役,他也参加过几次比赛,但因实力一般,成绩很不理想,尤其去年一年,基本没有再参加比赛。”燕泽如数家珍般说道。

    “像魏晨这样的选手,按照正常途径,根本不可能再获得参赛机会,想明白了,陈曙光为了照顾他,就弄了这么一个参赛条件,哼哼,陈主教练啊,做事情还真是很有趣呢!”祝国力被气笑了,但是,笑声中却能感受到浓浓的不甘与无奈。

    而董明的心中却有种古怪的念头,他再次想起了卫教练的话,说起陈主教练……,是个有趣的人!

    这也算有趣吗?为了照顾一个熟人,居然拿出了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不过,一切都是出自大家的猜测,即使陈曙光确实与魏晨关系再如何密切,也不能以此证明他就是在徇私!

    “好吧,这是魏晨的最后机会了,希望可以把握得住哦,虽然不可能进入专业队了,但如果成绩不错,倒是可以在退役后寻到更好出路!”燕泽说到此时,脸上也挂上了戏谑的笑容。

    对本次参赛安排,有意见的球员还有很多,尤其金小媛与陈青,她们的反应更加激烈。

    金小媛与陈青,在十一月的全国青年羽毛球赛中,不仅顺利通过了资格赛,进入正式比赛,并且获得了八强的优异成绩,要知道,她们这是首次参加全国赛!

    又来到了参赛季,她们准备再次好好表现的时候,却被告知不能参赛,并且理由还如此牵强,两人如何能够甘心?

    她们没有燕泽及马小雅那样的家势,但是有句话说得好,谁没有几个朋友呢?

    朋友不是她们的,而是来自陈青的父亲。

    陈父听到女儿的抱怨后,反应还算冷静,再经过细细分析,他反问女儿,一定要出这口恶气吗?

    被愤怒冲昏头脑的陈青,哪里还能听得出来父亲话里的劝阻之意,立即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大概意思就是,我在外面遇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你准备不闻不问吗?

    陈父只能苦笑,闺女是他的命,他不愿意让闺女受到半点委曲,哪怕明知道此时一动不如一静,不能随便质疑球队的决定,也不得不有所行动。

    他只是一位普通公司职员,却有一位同学在某家报刊杂志社担任编辑,还是关系相当好的那种。

    当陈父同学听到他的叙述之后,面露难色,耐心地告诉陈父,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根本不可能登上报纸的版面,再说了,球队方面的做法,并没有什么明显错误,即使刊登了,也不好做出评论!

    这是因为两个人关系极好,陈父的同学才直言相告,换一个人来,谁能对他解释这么多?

    然而,陈父不想让闺女失望,他准备赖上老同学了,坚持要对方再想想办法,同时一再强调,你侄女受委曲了,做叔叔的帮着出出气不行吗?

    陈父同学被逼无奈,只得拿出一个折中方案,他告诉陈父,此事登上自家报纸就不要想了,他可以帮忙联系一家小报,可即使在小报上,此事也只能一带而过,不能过度渲染。

    陈父知道不可逼迫过甚,遂答应了这个要求。

    小报的社会影响力实在小得可怜,纵使陈父一直关注此事,也只是在多日之后,通过同学才见到了报纸……,只是寥寥提到了几句,似乎评价还是正面的。

    陈父不是不讲理之人,知道没有更多可操作空间,哪怕结果并不理想,但同学也尽力了,准备偃旗息鼓。

    可是,许多事情并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虽然小报没有多少影响力,这则消息却进入了某位体育记者的法眼。

    什么?国青队也要背离体育精神,搞起了论资排辈?哼哼,正好那个谁……,不是要敲打敲打某人嘛,国青队属于国家队的分支,如果调查到了国青队……,此事大有可为啊!

    对于这一切,国青队毫无所觉,每天仍然该怎么训练就怎么训练,尽管在一些球员的心中,存在着这样或者那样的不满。

    国青队三月季参赛队伍出发了,他们都是即将退役球员,在新教练陈曙光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前往榕城。

    余下的球员只能眼巴巴看着,继续在训练中煎熬。

    就在参赛队伍离开不久,由三人组成的记者团,悄悄来到了东莱羽毛球训练基地。

    他们是一级体育媒体,亮出证件之后,很轻松见到了训练基地的主任蒋承悦。

    三位记者两男一女,女子年纪较轻,差不多是跟班角色,两个男人,一个岁数较小,另一位却四旬出头,看起来是主事之人。

    “我在一份报纸上面见到一则有关国青队的报导,呃,就是这份!”中年记者从公文包抽出报纸,递到蒋主任面前,随后继续道,“这份报导虽然字数不多,却显示出国青队在人性化管理中进行的探索,我们报社表示高度关注,有关这件事情,球队是怎么理解的?”

    蒋承悦没有直接回答问题,他将报纸摊开,认真地看了起来。

    报纸实在没有什么名气,蒋主任也是第一次听说,那份豆腐块儿大小的报导,还是正面性的,可是,这些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他是东莱羽毛球训练基地的主任,以后勤工作为主,不涉及球队业务,自然不方便对于球队的训练及参赛发表评论。

    再者说来,他也是心机深沉之人,不可能因为对方几句好话,就随便发表议论,况且他并不了解太多实情!

    对付媒体,蒋承悦拥有极其丰富的经验,见是这般情形,立即与对方打起了太极,一大堆空话套话,不要钱般地由嘴里飞出,仿佛没有尽头。

    记者瞬间明白遇到了硬茬,听了蒋主任十几分钟“汇报”之后,不得不打断了谈话,开始探听陈主教练的行踪。

    陈主教练的行踪是那么容易打听的吗?尤其对方询问的还是蒋主任,注定无法得到答案。

    但是,这件事情难不住眼前几位记者,年轻男记者获得授意后,只是拨出了几个电话,居然直接与陈曙光教练取得了联系!

    取得联系不代表可以顺利采访,当陈主教练察觉对方意图之后,立即以比赛紧张为由,中止了通话!

    但是,几位记者是有备而来,在完成了这些程序之后,居然直接越过了国家队,与国家体育局的某位官员取得了联系。

    该官员似乎是记者们的内线,当即做出了正面回应,声称国青队在国家队的管辖之下,并不接受体育局的直接领导,官员同时声明,对于国青队的该项政策,表示出了极大的不理解。

    今年伊始,对于国羽主教练吕勇来说,无疑收获满满,尤其在全英羽毛球公开赛上,国羽球员表现突出,取得了异常优异的成绩,为他的教练生涯,画出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但是,也不是所有事情都称心如意,比如在国青队主教练人选问题上,不得不与田副主教练妥协,由不属于二人阵营的陈曙光继任,他无法插手国青事宜,田副主教练同样无法插手!

    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吕主教练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随后,便收到了来自体育局领导极其不善的提醒,并告戒他,在球队中,论资排辈的思想要不得!

    吕勇被电话弄得满头雾水,但还算好,很快便弄清了情况,事件居然由陈曙光引发,当即气就不打一出来!

    这个陈曙光是怎么想的,这种事情也能做得出,并且,他在这么做之前,为什么不提前进行报备?

第一千二百一十四章 创业

    因陈曙光的肆意妄为,吕主教练遭到了体育局相关领导的问责,被弄得灰头土脸,但他还没办法发脾气,国青队确实属于他的管辖范围。

    面对陈曙光,吕教练也感到头痛,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大动干戈,毕竟当初任命这位教练之际,他也是同意了的!

    最后也只得寻到田副主教练商议,随后以国家队的名义,对陈曙光的作法提出口头批评。

    接到了不痛不痒的处理意见,陈曙光嘴角露出了笑容,对此事的处理结果非常满意!

    他确实与魏晨相熟,但对方只是一位故人的孩子,还没有熟到要他顶着风险帮忙的地步,之所以这么做,纯粹是在有意试探上面的底线!

    陈曙光原本对这个职务兴趣不大,只想安心做好自己的教练,因此,他与吕勇和田副主教练走得都不算近,能够获得国青主教练位置,完全是因为吕、田两位教练斗法的结果。

    阴差阳错做上了国青队的主教练,他也感到比较意外。

    陈曙光虽然未曾觊觎这个位置,却还算是个做事情的人,否则,无论吕、田二人斗得再凶,这个位置也不会落在他的身上!

    但问题是他两边都不靠,想在国青队做事,难免遇到掣肘,他是个有想法的人,希望借机做出来一点成绩,因此,需要更多的自主权!

    自主权怎么可能轻易获得?

    谁都不会嫌自己的权力多,陈曙光不可能仅仅通过张嘴就能要来权力,需要自己努力争取,争了,可能得不到什么,却还有机会,但若不争……,肯定什么都得不到!

    在决定国青队参赛资格的时候,他动起了心思,一位主教练想决定参赛名单,不是什么大事,可是,改变球员参赛规则却比较敏感,事情虽然不大,但极易引来上面的质疑。

    他要利用这件事情,试探上面的容忍程度。

    陈曙光没多深的背景,难以得到两位教练的全力支持,那么好吧,他决定把一些事情先做起来,再反过来观察上面的反应,假如能够得到一步步地默许,将来认真做好这个主教练,不是问题,若上面不支持甚至反应过激,他则要撂挑子,不准备继续干下去了,谁爱干谁干!

    陈曙光也考虑到,这次事情可能不会传到吕教练的耳中,不过没关系,他还有许多“手段”,迟早让上面见识到他的僭越举动!

    但没想到,这次事情闹得挺大,居然上了报纸,虽然只是一家野鸡小报,传不到吕教练耳中很难,至于上面会做出怎样的反应,他反倒不怎么担心。

    见到只是简单的口头批评,陈曙光长长呼出了一口气,他已经有了基本的底气,只要自己这般慢慢继续努力,总有一天有望拿到所需要的自主权!

    双方的斗法暂且不提,生活还要继续,前往榕城参赛的球员,在赛场上拼搏着,留在基地的球员们,每日按部就班训练着。

    没过几天,首批参赛球员归队,他们没能通过资格赛,占据了参赛球员的一半左右,其中包括那位与陈曙光相熟的魏晨。

    随着这批队员的回归,前方赛场的战况,迅速传遍整个球队。

    “本次榕城站,国青每个单项都有球员闯入正式比赛,尤其男双组合,更有两对选手进入正式赛,看来最后的成绩应该不错!”祝国力酸溜溜地说道。

    “其中一对男双已经进入了国羽考察范围,如果他们在比赛中没有较好的表现,也对不起这个资格,呵呵,不用想太多,这些人很快退役的退役,晋级的晋级,以后有大把的机会等着我们!”燕泽微笑说道。

    “怕就怕……,万一陈主教练再弄出点别的幺蛾子啥的,甚至……,赛前再出现个伤病,谁能说得准呢,不确定因素太多!”吴修为撇嘴说道。

    “滚,你个乌鸦嘴,会不说话就不说,没人当你是哑巴,咒谁受伤呢!”祝国力瞪了一眼吴修为道。

    “肯定不是说你,我只是随便一说。”

    “那也不能瞎说,念点儿好……,不行吗?”

    吴修为闭上了嘴巴,他最近诸事不顺,在情绪不稳的情况下,时常说出一些没脑子的话。

    去年,国青来了一位名叫孙喆的女球员,05期,长得算是比较漂亮,是吴修为的老乡。

    没有任何自知之明的吴修为,居然对这位老乡动了心思,开始大送殷勤,因此,结局也是必然的,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热脸贴了一个冷PI股。

    过完年回来,更残酷的事实摆在了吴修为眼前,这位让他心仪的老乡,居然与04期的项子星开始交往,一时间,这小子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训练都少了几分热情。

    董明也想帮助吴修为,可是,两个人的感情问题,外人很难插得上手,再说,这种事情……,要讲究一个缘份不是?

    好在吴修为还算皮实,经历了这通沉重的打击后,依然执着地活着,没有什么大碍!

    董明也收到了一点好消息,就比如他的二哥董林,已经抵达金岸,开始展开了他的创业。

    董林离开金岸货运站许多年了,仍然留下了一点人脉,他与李卡其刚刚回到临榆,便与金岸那边的朋友取得了联系。

    董林提出的要求很简单,如果遇到餐馆转让的信息,要第一时间通知他。

    他的运气不差,没过几天,就接到了一条反馈,一家经营多年的餐厅,面临转让。

    董林马上赶往金岸,这种事情就是手快有、手慢无,在转让意向挂出的第三天,他出现在了那位老板的面前。

    他对于这家餐厅知之甚深,早在打工之际,就知道这家店,生意算不得特别红火,但也马马虎虎,是货站的老字号,尤其三十多平的经营面积,非常适合进行食堂改造。

    “我的店摆在这里,一应证照、设施齐全,虽然有些陈旧,但谁都能看得清楚,这些东西没有几万块钱,是根本置办不下来的,最难得的是租金不高,每年只需要五万块,并且房租已经交到了年底,如果不是家里有急事,肯定不会轻易转让的!”店老板急于转让,说起话来并没有藏私,任何事情都说得直来直去。

    董林一样样翻看着对方的相应手续,每样都不缺,此刻,他已经有些意动,准备将这家餐厅拿下!

    不过,他手里的积蓄有限得很,想直接盘下这家店,很可能捉襟见肘,他一脸紧张地观察着店主,一边小声问道。

    “条件都看到了,多余的话不再说,怎么转让?”

    “一口价,六万,这家店就属于你了!”店主说罢,见到董林的神色有些失望,急忙解释道,“这是良心价啊,现在刚刚年初,报价中,房租的价值就有四万,店里的那些设施仅作价两万,虽然旧了一点,但都能正常使用,放在任何地方,这些东西没有四、五万,能置办齐全吗?”

    “我知道价格很公道,可是……,我拿不出那么多,还有商量余地吗?”董林涨红着脸,恳切道。

    他想盘下店面,必须获得李卡其家里的支持,至于他自己家……,呵呵,没把他绑回去已经万幸,想得到支持,可能吗?

    “目前这个价格……,已经赔钱赔大发了,你准备出多少?”

    “五万!”董林咬牙道。

    他对这家店实在太满意了,并且价格确实很低,但六万的价格,仍然难以承受,不过机会难得,如果可以用五万拿下,几乎不需要任何改造,就可以立即投入经营。

    只是,董林的口袋里面只有三万多些,给出了五万的报价,已经考虑到要李卡其出力,帮忙补足缺少的那一万多!

    “太少,我虽然准备赔钱离开,但也不能赔得太多!”店主一脸为难地说道。

    “可是我只能拿出五万,您可以再考虑一下,我也有段日子没回货站了,今天刚好与朋友们叙叙旧,不如……,明天再谈?”

    董林不需要与任何人叙旧,他相熟的那几位都在忙着,现在最紧要的事情是联系李卡其,将今天的情况,讲给对方。

    李卡其对董林的事业,自然全力支持。

    转过天来,一脸自信的董林,再次来到店里,却被告知该店已经转让,他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返回了临榆。

    一个月后,再次获得了消息的董林,又一次来到了金岸。

    这家店,怎么说呢,面积……,有点小了,不足二十个平方,这还不算,价格也不便宜,转让费居然高达五万,并且,房租只付了半年!

    唯一让他满意的地方,是这家店的厨房设施同样齐全,并且成色较新,只要稍加修缮,就可以投入使用,所以,综合价格并不算高!

    有了前次教训,董林不敢再次犹豫,果断拿下了这家餐厅!

    董明得到消息时,董林和李卡其已经到了金岸,二哥能开始创业,他感到相当欣慰,不让家里省心的二哥,终于长大了。

    在祝贺二哥的同时,他调侃道,说哪天到了金岸,一定品尝二哥的手艺。

    但二哥的回复,却让董明相当无语,“我经营的是大食堂,管饱不管好!”

第一千二百一十五章 紧张

    陈曙光制定参赛资格的时候,虽然存在着诸多不合理之处,但本次的参赛队伍,在赛场上基本展现出了国青队应有的风貌。

    那对受到国羽考察的男双,拿下了球队最好成绩,获得了亚军,而一对混双,打入了四强,另外一对男双与女双,分别进入了八强和十六强。

    国青队的这次表现……,怎么说呢,算不得多好,但也不是太差,毕竟实力最高的球员,仍然集中在01及02期队员之中。

    让大家没有想到的事情是,陈曙光返回训练基地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再次召开了一次全体会,也可以说是赛后总结会,全部球员、教练员都要参加。

    他的这种做法,再次引得了许多人的吐槽、甚至反感,最起码,董明就相当腻味会议,因为,又将占据他晚上的训练时间。

    不过,在训练基地,没有谁能随便质疑主教练的决定,董明只得带着满肚子的不忿,来到了会议室。

    “……一直以来,许多人都存在着这样的认识,认为我们国青队在双打项目中,拥有着比较明显的优势,而事实呢,好像也是如此,因为每次比赛,我们在双打项目上面,基本上都不会空手而归。”

    “……下面简单公布几组数据,这些数据想必大家也不会陌生,去年的五场青年赛,我们国青队拿到了一个混双、一个男双冠军,男双、女双、女单各拿到了两个亚军,双打四强拿到了五个;前年,我们获得一个女双冠军、两个男双冠军,亚军有五个,两个男双、两个女双和一个女单,至于四强,每个单项都有进账……。”

    “……这些数据似乎进一步在证明一件事情,我们国青队的双打成绩很强,但真实情况……,是这样吗?”

    陈曙光那张面白无须的脸,缓缓扫视着会场,而会场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变得雅雀无声,没人继续交头接耳。

    “问你们话呢,怎么都不出声了?”他脸上露出了一个比较轻松的表情,似乎,还带着一点笑意。

    “是吧……。”

    “好像……,是这样。”

    寥寥不多的几个回应,声音不算大,但在安静的会场上,仍然清晰可闻。

    “看来,大家的认识比较统一,并没有其他意见,好吧,我再告诉大家另一个数据,这个数据是去年的统计结果,全国在册的青年队队员人数一共1100人,平均到每一个省,队员人数不足30人,而我们国青队的队员人数,却达到了足足百人!”

    “看到了吧,国青队的队员,远远超过了各省的青年队人数,达到了全国球员数量的十分之一,可是成绩呢,与这个数量匹配吗?”

    “每年五次比赛,一共会产生五十个冠军及亚军,一百个四强,而我们能拿到多少?现在……,还有人看好我们吗?还会觉得我们的双打很强吗?”

    “单打的成绩就更可笑了,可以说,我们国青队,根本没有单打!”陈曙光说到此时,双眼射出了冷冽的寒芒,仿佛引发了倒春寒,会场的温度骤然降至冰点。

    “也许有人会说,最好的苗子都被留在了省青,而进入国青的队员,都是挑剩下的,我并不否认这种说法,但是,我们在座的每一个都是球员,是不是也这么坦然认为,被省队挑去的都是天才,而你们自己的素质很差?”

    “不要对我说球员素质的差别,也不要说什么天才都留在了省青,国青队,拥有最豪华的教练队伍,最优越的训练环境,或许球员素质存在着一点区别,但在如此充沛的训练资源灌输下,你们又是交出了怎样的答卷呢?远远达不到平均水准啊!这样的成绩,不觉得丢人吗,我都替你们臊得慌!”

    听到此处,董明忽然觉得眉头一跳,虽然他不觉得国青队实力有多强,但总觉得,比起省青队,国青队最起码要占据一些优势。

    可是,听到陈曙光的分析,尤其听说国青的人数,居然占全部青年队的十分之一,终于感到了汗颜,这般看来,国青的成绩实在是差了,而且差得离谱!

    此时,董明终于不再抵触本次会议,前面的内容引起了他的思考,而陈主教练后面的话,让他震撼,或者说,让全体球员震撼!

    “……前段时间,我查阅了国青队的各项制度政策,发现了一条末位淘汰制度,通过淘汰末位球员,达到激励大家训练积极性的目的,可是……,现在这项制度,你们还见得到吗?可以肯定地说,每一位球员……,好像都已经忘了这个政策,那么,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大家,从今年开始,这项政策,又要回来了!”

    “也许有些队员会有不同意见,认为我们制订政策不能这么突然,没有让大家做好准备,还可能有人认为我是在翻老账,老账不能不翻了,都到了什么时候了,我们都要被淘汰了,还想着每天混日子,混到退役,再随便联系个学校,然后轻松拿个学历……,这日子啊,多美妙啊?可是,我现在明确地告诉你们,好日子到头了!”

    “当然,我也不是一点都不讲究变通,也要留下一些情面,这样吧,末位淘汰从02期球员开始实施,02期球员本来也要在六月退役,如果在六月排名末位,对不起,你必须退役了,没有商量。”

    “其余球员也不要觉得没压力,可以放松了,年底,末位淘汰扩展到03期,明年,这项政策将在全队推广!”

    会议结束了,各自散去,此时大家的心中,哪里还会存在诸多的轻视、反感甚至是嘲讽,许多人只会感到无比沉重。

    末位淘汰,说得轻松,执行起来却不简单,受到淘汰的球员,将来的前途将变得极其艰难,这是一项容易引起球员记恨的政策。

    谁也不想进入了国青队后,辛辛苦苦训练多年,最后却因遭到淘汰变得一无所有!

    可是,陈教练敢于这样去做,他有多大的胆量?

    “董明,咱们03期,应该不能真正称之为03期吧?”董明与吴修为回到宿舍,刚一进屋,吴修为率先说起了这件事情。

    听到吴修为的问话,董明当即一愣。

    国青一队与二队合并之前,队内并存着两批03期球员,原国青一队的03期球员,是真正的03期球员,他们在03年秋季入队,已经在球队渡过了将近三个年头,而董明这批03期球员,则是在国青二队组建之初进入球队,入队时间在04年初。

    因此,严格来说,董明他们这批球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03期球员。

    按照陈曙光教练的要求,年底,03期球员将实施末位淘汰,以吴修为和祝国力的实力,有很大机率面临淘汰,因此,吴修为感到了极度的紧迫感!

    “至于我们到底算不算03期,这个问题你问我……,我问谁去?刚才在会场,怎么没有直接问一下陈主教练?”董明摊了摊手,这个问题,除非制定政策的人有最终解释权,别人谁都不好回答!

    而制定政策的人当然就是陈曙光!

    “唉,你觉得,陈教练是个好说话的人吗?”吴修为苦着脸道。

    “好不好说话……,我不知道,没怎么跟他打过交道,但是,通过这段时候的观察,他的原则性应该比较强!”董明不担心末位淘汰,单打选手人数较多,他对自己的实力有着比较充分的认识。

    凡事有一利就有一弊,也是因为单打选手较多,虽然不需要担心被淘汰,球员想在这些选手中突出重围,难度同样较高。

    至于安全与突围哪一点更加重要,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01期到04期,共十对男双选手,我们十对选手将展开生死角逐,压力山大啊!”吴修为苦着脸道。

    “你的计算方法不对,如果不出意外,六月份01期一对球员将会退役,同时,另外一对选手应该晋级国羽,或者还有02期球员退役,所以,参与末位淘汰赛的球员,不会超过八对。”

    “最多八对选手,就要有一对面临淘汰,太残酷了,不让人活啊!”吴修为脸上已经显现出了哭相。

    他还没参加过全国赛,却要面临淘汰的生死局面,任谁在这种情况下,都难以继续保持淡定。

    谁都没有想到,新担任主教练职务的陈曙光,生猛如斯,刚刚上任,便翻出来一项尘封许久的政策,该政策如同像一座大山,重重地压在了球员们的心头。

    “想开一点,你们身后还有04期球员,至少有他们垫底,压力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大!”董明安慰道。

    “你知道什么啊,04期的那三对男双,都厉害得一塌糊涂,我和祝国力跟他们交过手的,不好赢!”

    “距离年底还早,时间也比较充裕,抓紧训练吧!”董明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好言想劝。

    “谁在训练的时候还会偷懒啊,大家都很勤奋好吧……,当然,肯定不及你勤奋,从明天开始,晚上我也要开始加训,对了,还要喊上祝国力!”吴修为咬牙说道。

第一千二百一十六章 再次试探

    转过天来,球队的面貌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变化,每一位球员,在训练中都表现得相当积极,没办法,末位淘汰制度,就像悬在所有球员心头的一柄利刃,稍有不慎,将会无情斩落。

    晚上的自由时间,不仅吴修为与祝国力出现在球场,主动开始了加训,几乎一半以上的球员都变得勤奋,三、五成群地前来训练,罕见的,球场呈现异常热闹的景象。

    谁都没有想到,因陈主教练的一项简单决定,居然给整个球队带来如此巨大的震动!

    董明一直都在自觉加训,并把晚上时间分为两部分,前一半的时间放在力量训练馆,进行器械训练,增加自身的肌肉力量,后一半时间来到球场,进行综合步法训练,他的加训不需要与其他球员合作,可以独自完成。

    当然,相互配合训练的球员更多一些,也有人找到董明寻求搭伴训练,却被他婉拒了,他有自己的训练计划,并不会随便改动。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陈曙光主教练的办公室房门,紧紧关着,屋内两个人分坐在长沙发的两侧,正在交换着意见。

    其中一人是陈曙光没错,而另外一人,却赫然是身居高位的国羽田副主教练!

    “针对参赛资格的选拔方式,国青队做出了变动,这种变动是否成熟,我不做妄论,但是,招来了质疑之声却是事实,这件事情国羽方面也负有责任,所以只是对你做出了口头批评,并没进行何深究,它的全部压力,都落在了吕教练的肩上,可以说你……,在前面折腾,恶果却由吕教练承受!”田副主教练淡淡说道,神情无悲无喜。

    “按照您的意思,认为我做事情冲动了?”陈曙光没有田副主教练那份养气功夫,语气稍显急促,却也基本可以保持神态平稳。

    “谈不上冲动,我只是建议,在做出某些决定之前,是否可以多多与人商量,俗话说得好,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不知道你是出自怎样的用意,调整了球员参赛政策,是对前面的选拔方式不满意,还是希望有更好的表现,这些情况我们一无所知,也不想多问,总之,对于国羽来说,坚决不能出现混乱,稳定高于一切,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田副主教练依然平静。

    “田教练,我记得……,当初决定由吕勇担任国羽主教练的时候,好像您的反对声音最为强烈,怎么,现在反而替对方抱屈了?”陈曙光与吕主教练和田副主教练都不是一条线上的人,从来没有指望获得二人的支持,说起话来也没有任何忌讳。

    纵然淡定如田副主教练,面对陈曙光的无礼,眼角也不可察觉地抽动几下,他没有料到,已经坐上了管理岗位的陈曙光,脾气仍然这般又臭又硬。

    “陈教练,我再次重申,不赞成吕勇担任国家队主教练,完全出于工作的考虑,不牵扯任何私人感情,所以,请不要说些与当前工作无关的话题!”田副主教练的声音逐渐变冷,脸上近乎结冰。

    “哦?既然您是出自工作的考虑,看来是我想多了,而那位责难吕主教练的局领导,并非与您关系莫逆,我说得没错吧!”陈曙光说话间,嘴角露出了一丝讥诮。

    这些事情,吕主教练不清楚吗?

    当然清楚,几乎是公开的秘密,无人不晓!可是,许多东西做得说不得,而像陈曙光这般直接揭开伤疤的举动,除了他估计也没谁了!

    面对陈曙光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家伙,纵然田副主教练脾气再好,也是怒气上涌,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他又怎么可能放任这个家伙留在国青主教练的位置上呢?

    田副主教练还是咬牙忍了下来,虽然陈曙光不是自己的人,可与吕勇也不是一条心,如果他冲动了,动手将陈曙光拿下,最终受益的,很有可能会是吕勇!

    他嘴角抽动着,干笑说道,“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不提了,希望在你执掌国羽的这段时期,不要弄出乱子,可是,最近我们收到消息,陈教练好像又搞出了大动作啊!”

    “我来国青的时间,加起来还不到三个月,每天除了抓紧训练、萧规曹随,哪有什么大动作,您抬举了,嘿嘿!”陈曙光不动声色地打着马虎眼,满不在乎地说道。

    “更改球员的参赛政策,也算萧规曹随?”田副主教练的鼻子几乎被气歪了,冷哼一声说道。

    他却浑然忘记,自己刚刚说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不提了!

    陈曙光没有要抓住对方漏洞的意思,而是顺着话头继续道,“都是一些球队的琐碎事务,没啥大不了的,不曾想让您这般上心,这样好了,从今以后,我的每一个工作细节,都会事无巨细向您汇报,只要不嫌我烦就成!”

    陈曙光心里却在冷笑,今天田副主教练上门,无非是因为末位淘汰政策,而这项举措,他同样没有向吕、田二位教练报备!

    不报备是有意为之,这是他又一次的试探,但不同前次,不再是纯粹的试探,而是要确实推动这项政策!

    陈曙光不希望受到掣肘,比如末位淘汰制度,如果按照正常程序请示汇报,最后很有可能不了了之,他不希望看到那种结果,索性再次僭越,顺便继续试探上面的底线!

    他等着上面的接招,如果不为所容,这个主教练的位置,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而若仍然能够得到容忍,接下来训练理念的推行,想必不会再有太大阻力!

    “队内琐事?末位淘汰政策,放在国羽都会非常慎重,你的心还真是不小,居然把它称之为琐事,并且招呼不打一声就开始执行,你的眼睛里还有纪律性吗,还有没有国家队,知不知道给我们造成多大的被动?”田副主教练冷哼道。

    “按照您的意思,这件事情……我做得不合时宜?”陈曙光嘴角上翘,语带讥讽道。

    “不是不合时宜,根本就是乱搞,是瞎胡闹,今天我来就是要纠正你的错误,哼!”田副主教练终于压制不住火气,脸上也不似原有的淡然,额头上的青筋甚至开始跳动!

    “如果这种事情都要上纲上线,那么,这个教练……,我还真的没办法干下去了,不如,我现在让贤,继续回去做个普通教练,国青队……,谁爱来谁来!”见到田副主教练语气不善,陈曙光同样不甘示弱,与对方针锋相对。

    “你是什么态度,对待不同意见没有一点耐心?我也是在关心你,怎么动不动就要撂挑子!队里对你的工作还是肯定的,但不希望看到你犯原则性的错误!”

    田副主教练虽然恨得牙根痒痒,却不敢逼迫过甚,对方刚刚接任国青队主教练,没有任何不良记录,就强行让他离任,这种事情好说不好听!

    况且,一旦陈曙光经他之手去职,吕教练插手这个主教练位置,就会拥有极大的优势,这是他无论如何不愿意看到的,只得捏着鼻子安抚。

    “这么说,还是我错了?”见到田副主教练的态度有所松动,陈曙光并不如何感冒,仍然硬邦邦地回道。

    “随随便便改变球队政策,还觉得你做对了?”田副主教练尽量压制着心中的烦乱,耐心说道。

    “饭不能乱吃,帽子不能乱扣,我承担不起,我究竟改变什么了?”陈曙光用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说道。

    “末位淘汰制,你刚刚推出的政策,真的很有魄力啊!”田副主教练气极,抬高语调说道。

    “末位淘汰制,您说是我推出的政策?哈哈,听到您的话我都想笑……,您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做过的事情不会抵赖,但如果不是我做的,也坚决不会承认,许多年前,末位淘汰制是国青队的一项政策,只是近些年来并没有认真执行,我所做的,是准备将这项政策更好的贯彻下去……,对了,再跟您说件有趣的事情,我看过国青队的文件,末位淘汰制度,最初由徐主教练签发,徐主教练,想必不会陌生吧!”说到这里,陈曙光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呃!”听到陈曙光的话,田副主教练呆住了,嘴巴张着许久没有合拢,陈曙光口中的徐主教练,他太熟悉了!

    徐教练也曾经是国青队主教练,是田副主教练的前辈,二人曾有师生之谊,目前已经退休,那位老先生,田副主教练可不能随便质疑!

    “在国羽的某些文档上,依然可以看到徐老教练的名字,嘿嘿,多少年没有听到他老人家的教诲了……,那份徐老签字的文档,可以给我看一眼吗?”此时,田副主教练的语气软了下来,不是因为徐老教练的签字有多大的魔力,而是,他本身也不是找茬来的!

    陈曙光教练的一系列不合常规的作法,让国羽高层不爽了,需要作出一种姿态,吕教练已经出过面,所以这一次,轮到田副主教练了!

    田副主教练看到材料就走了,走得异常干脆,他拿到的东西足以回去交差,若仍有人不满意,就不再关他的事了!

第一千二百一十七章 队内赛

    田副主教练刚刚离开,国青队立即开始了轰轰烈烈的队内赛,说队内赛轰轰烈烈,因为今时不同往日,此时的队内赛,将与末位淘汰挂钩。

    为了更好地迎合末位淘汰,队内赛以单项为基础进行比赛,01期至04期相同单项球员同场竞技,而05期球员尚未进行单双打划分,比赛单独进行。

    当前的末位淘汰,也做出了一些人性化的规定,尤其针对双打选手,因同时涉及两位球员前途,为大家增加了一次机会,只有在第二次队内赛排名末位时,末位淘汰才会生效,而单打选手则没有这种待遇!

    末位淘汰政策,似乎对低龄球员存在着一定的不公,队里也考虑到了这方面的问题,不然,为什么本次末位淘汰只涉及02期球员,年底再涉及03期球员,直到明年,才在全球队开展!

    即使如此,入队晚些的球员,仍然承担着较大的压力,毕竟老球员具备着比较明显的实力优势,可是话又说回来,没有压力哪里来的动力?

    本次队内赛的另一个调整,则是不再集中进行比赛,比赛时间放在晚上,每晚只进行一轮,因此,比赛时间拉得很长。

    以男单为例,01期至04期共有十五位选手,可以分成四个小组,满员小组有六场小组赛,三人组有三场小组赛,按照每天一轮比赛的进度,小组赛要持续一周时间,最后的排位赛,再分三个晚上完成。

    规则公布之后,双打队员们深深呼出了一口气,他们至少比单打选手多了一次喘息的机会,不会像单打选手那般,如果遭遇失败,立即面临死亡。

    纵然双打球员生存环境相对宽松,得知这一消息,吴修为依然表现得极度恐慌,心中的忐忑许久不能平复。

    “嘿,你怎么话都少了,差不多点儿行了,本次末位淘汰……,好像与我们03期无关,至于这么神不守舍吗!”晚餐期间,燕泽看着精神有些恍惚的吴修为,不得不说些宽慰的话。

    “什么叫神不守舍啊?我不说话,只是不想说话!”吴修为轻哼道。

    “怎么不识好赖人呢,燕泽那是关心你,现在你的样子谁看不出来,没精打采的,饭都不好好吃!”祝国力同样劝道。

    “我说过没事就是没事,再说了,怎么不好好吃饭了?像董明那样……,才算正常?”吴修为轻斥道。

    “晚上你只拿了一个包子,到现在还一口没吃,也好意思跟我比?”董明同样加入了劝说的行列,不难看得出来,末位淘汰制度,给吴修为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国力,不是我说你,是心宽呢……,还是豁达啊!末位淘汰现在牵涉不到我们,但是,年底很快就到了……,做好准备了吗?不管有没有做好准备,必须要看清形势,我们基本没有把握击败老队员和同期队员,就是面对04期,同样没有多少胜算,虽然末位淘汰对双打选手相对宽容,可是,到了明年怎么办?”吴修为唉声叹气道。

    “哈!明年05期的选手要参加比赛了,你不会想告诉我,连05期选手都要畏惧!”燕泽哈哈一笑说道。

    “05期……。”吴修为好像打了一个激灵,双眼之中突然暴射出数道光芒,与此同时,他那委顿的形象,也好像被重新打了气般,重新变得有了精神,“对啊,明年……,05期球员就要上场了,我还担心个啥?”

    “如果你整天仍是这么六神无主,即使面对05期,恐怕也不见得有多大胜算!”祝国力轻哼一声道。

    “放心吧,训练还是会抓紧的,哈哈,05期……,是希望啊,是球队的希望,也是我的希望,现在才发现,05期是那样的可爱!”吴修为抓起盘中的包子,张开大嘴咬下了一口。

    “05期队员,我猜……,你觉得那个孙喆更可爱,哈哈!”燕泽打趣道。

    “滚!”吴修为笑骂道。

    “球队多给双打球员一次机会,就很难被真正淘汰了,即使这一次垫底,下一次好好表现的话,不难解除警报!”祝国力轻笑说道。

    “谁说不容易被淘汰了?我们就像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大家都开始玩命训练了!如果你训练不努力,连续两次垫底也不困难,就像男单的高黎明,如果陈曙光早些担任教练的话,估计早就被淘汰了!”燕泽说话间,眼神飘向了食堂的某个方向。

    那边就坐的正是高黎明。

    不知道什么原因,高黎明这个家伙虽然实力不是很强,形象也不是多么出众,一米七出头的个子,长得黑黑的,脑袋上面却桃花盛开,半年前,他居然勾搭到了一位04期女球员。

    目前,他正在与女友大大方方一起进餐,旁若无人、谈笑风生。

    祝国力同样将目光扫了过去,同时若有所思道,“说得也是,既然大家都有了紧迫感,再像以往那样肯定危险了,必须要加紧训练!”

    “我肯定会努力的,到时候你不再掉链子就行!”吴修为说罢,咽下最后一口包子,再次拿着餐盘跑去取餐。

    “性情中人啊!”燕泽看着吴修为的背影,微笑道。

    “容易情绪化,却又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哈哈!”祝国力大笑道。

    队内赛的第一天,没有董明的比赛,晚上,他与许多球员一般,该训练训练,并没有跑去围观。

    队内赛与外出比赛不同,队员之间非常熟悉,即使双方没有真正交过手,也基本清楚对方的特点,因此,观战的意义不大。

    董明的小组成员,01至04期球员各有一名,应该是在分组时,球队有意如此安排。

    他的小组另外三位成员分别是,01期的韦安山、02期的郑宏和04期的彭阳州。

    其中,01期的韦安山来自都城,实力较强,最好成绩打入了青年赛四强,目前已经进入了都城队的考察范围,如无意外,退役后将他进入都城队继续发展。

    另外,韦安山是左手球员。

    02期的郑宏是高黎明的老乡,成绩一般,正常情况下,应在今年夏季退役,若到退役时没能寻到合适的出路,还可以继续留在球队一年。

    04期的彭阳州,鲁东选手,董明不好评价其实力,但基本特点还是有所了解,知道这是位综合型选手,打法与自己相近。

    第一天的比赛,韦安山轻松击败郑宏,到了第二天,站在董明对面的,正是04期球员彭阳州,这也是第二场小组比赛。

    此时站在赛场上面的董明,比任何时候都有底气。

    自从他从事了羽毛球项目以来,每一天都在刻苦训练中渡过,也在快速进步着,可是,终究入行较晚,纵然进步飞速,依然与一流选手存在着明显差距。

    董明也拥有自身的优势,并且还极其明显,无论他的体能还是网前能力,在同龄球员之中都是顶尖的存在,但是这点优势,却无法在比赛中取得决定性作用。

    决定比赛胜负的关键,其一是速度,其二是进攻。

    董明的速度与进攻,同样在进步,但还是那句话,起步较晚,面对那些高手,若仅仅进攻能力略有不足,还可以与对方一拼,而速度若被对手压制,基本上难以幸免。

    速度是一切技术的基础,如果速度得不到保证,再好的技术也很难得到发挥,换句话说,没有速度的球员,永远不可能走得太远!

    速度,也是一直困扰董明的难题!

    在去年十一月份的姑苏站比赛中,他在赣南选手马宇星身上,终于获得了感悟,为自己找到了速度的突破口,经过几个月的努力推敲,再次完善了自己步法,速度终于可以跟上多数高手的节奏!

    速度有了保证,董明在比赛中还有什么可担心?

    他与彭阳州的比赛开始了,对手率先发球,二人战在一处。

    彭阳州发出了五号位小球,董明跟进、放网,随后网前保护。

    对手上网后,并没有立即将球挑起,却在董明的严密防护之下,坚定地选择了放网。

    彭阳州在放网时很聪明,为避免网前被扑,先通过身体重心的变化,做出了一个极具迷惑性的假动作,随后,放网时又做出了小幅变线,将球放置于中路网前。

    董明不得不称赞对方网前手法的细腻,称赞过后,他不得不将球挑起,挑向了对方的正手底线,网前……,已经没有了腾挪空间。

    彭阳州快速后撤,却因为刚刚压得过于靠前,完成后撤时,已经失去了最佳进攻时机,他打出了原地直线点杀,将球杀向董明的反手边线,这记点杀,没有多少威胁,仅仅就是过渡。

    董明身形侧向移动,从容到位,转身后反拍探出,他甚至有睱做出停顿,见到对手重心出现向前倾向,手腕突然加力,推出直线后场,羽球再次飞向了对方正手底线。

    此球造成了彭阳州一定的被动,不过,他很聪明,在不是十分到位的情况下,以一个相当隐蔽的动作,打出了斜线吊球。

    此球,多少出乎董明的预料,没想到对方在这种情况下,还有能力打出斜线!

    不过,他的速度已经突飞猛进,又怎会在意这点沟沟坎坎,哪怕受到对手欺骗,依然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网前!

    董明完成这粒放网之后,舒畅地长长呼出了一口气,心中暗叹,速度快了就是爽啊!

第一千二百一十八章 首场胜利

    董明的速度获得了大幅提升,他在彭阳州打出诡异一球的时候,利用速度优势,直接粉碎了该球可能带来的各种不利后果,没有给对方留下任何可乘之机!

    其实,彭阳州的这一回球不仅质量很高,而且很有想法,只可惜最到了董明,最终没能建功,依然没能摆脱被动!

    而对于董明来说,对手没有机会,则代表着……,他的机会来了!

    彭阳州也同样清楚,此球没能给对手造成麻烦,自己恐怕就要有麻烦了,刚刚他在完成那个回球时,已经形成了失位,不得不再次返回网前时,再次启动面临着极大的困难。

    此时他唯一想做的,就是尽可能返回网前,因此也是拼了,将全身的力量集中于脚下……。

    彭阳州做到了,在羽球即将落地之前,终于将球救起,但是,完成救球后再次失去了重心,只差一点点,几乎就要倒下。

    忙乱中挑球,动作自然不会十分规范,羽球也不算到位,飞向了董明的正手后场,形成了比较适合进攻的后场球。

    如此好的机会,董明肯定不会轻易放过,立即发动进攻,以直线杀向了对方的反手边线,他并没有采用双启动进攻,当前优势太明显了,没必要那么奢侈!

    面对董明的进攻,刚刚回位、却尚未稳住身形的彭阳州,仓促进行防守,扑倒在地上才堪堪挡出直线网前球。

    只是……,因为连续失位,在防守中表现得大失水准,羽球过网偏高,被快速杀上网的董明,大角度扑杀!

    董明拿到首分,比赛继续。

    董明发出一号位小球,彭阳州上网后以球拍正面接球,接球时,手腕做出了不易察觉的下沉动作,拍头倾斜,羽球立即改变了线路,落于董明的反手网前,随后,整个人冲到网前进行保护。

    该假动作,给董明的判断造成了一点干扰,上网速度慢了半分,来到网前时,面对严防死守的彭阳州,继续进行网前争夺风险大增,索性将球直接挑起,挑向了对方的反手后场。

    董明的出手很稳,该球非常到位,没有留下明显的破绽,他也从容完成了调整,回到原点。

    彭阳州利用羽球的飞行时间,迅速调整到了后场,他此时可以选择进攻,也可以选择过渡。

    当前进攻机会不错,他却没有起跳,而是以极佳的身体协调能力,将身体后仰成弓形,打出头顶区滑拍斜线杀球,动作一致性完美,出球质量很高。

    董明在送出后场球时,对于这一球路,已经有所防范,同时被他重点防范的球路共有四种,分别是直线点杀、直线收吊、滑拍吊球和滑拍杀球,当然,出球线路肯定不仅仅四条,只是这四条线路威胁最大!

    即使有所防备,滑拍杀球的防守,仍然有一定难度,原因有两点,其一,这种球隐蔽性很强,如果出球方拥有不错的动作一致性,留给防守方的反应时间很短,救球非常仓促;其次,滑拍杀球的角度大,落点几乎贴近左侧边线,且距离球网较近,防守方需要进行大幅的移动,难度无疑较高。

    这自然难不住董明,时间虽然不甚富裕,他却可以利用最短的时间完成移动,有些狼狈避免不了,总归有惊无险,度过了难关。

    彭阳州却没有留给董明喘息的机会,在羽球刚刚过网之际,他便出现在了网前,球拍轻推,形成了斜线后场球,此球不是挑球而是推球,形成了中平球,速度很快、角度也刁!

    面对突发状况,董明只得极力挽救,在身体不可能到位的时候,他可以采取的较好手段,只有抽直线或斜线后场,或者如刚刚彭阳州那般,打出斜线网前球。

    考虑到回击网前斜线若被对手预判,将没有回旋余地,他不想涉险,又因身体不到位而缺乏发力空间,抽斜线力有未逮,容易遇到未知风险,索性规矩地抽直线回击对方底线。

    正手区底线被动抽直线后场,属于防守时最常见的球路,早被人们研究透彻,针对这样形成的后场球,最适于发动斜线进攻,即使防守方早有预判,也会因为移动不及时,最终救援不及而失分。

    斜线杀一定要保证速度,如果没了速度,再好的机会也不是机会!

    彭阳州的速度当然满足要求,若是这点速度都无法保证,他就不是专业球员,可以洗洗睡了!

    见到对手发动了质量很高的大角度斜线进攻,董明也只能望球兴叹,不是他速度不够,而是已经出现了失位,来不及调整身体重心,失分,已经无可避免。

    羽球落在了场上,在他懊恼的同时,立即开始回想本轮交手经历,一幕幕画面涌入脑海。

    较量由对手放网开始,见对方网前保护很坚决,董明不得已将球挑起,挑出反手后场球,随后,便迎来了滑拍杀球,防守比较狼狈,挡出直线网前球后,又被对手推出斜线后场球,彻底陷入被动。

    究竟哪一步出现了失误呢?

    董明迅速思考,他的比赛经验虽然略有欠缺,但这种简单问题还难不倒他,立即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规避网前风险挑球没有错,但挑球略有瑕疵,如果增加一点假动作,对手后撤……,或者不会那么从容!

    假动作的作用非常有限,多数时候很难带来显著效果,却不是他忽视假动作的理由,看来,还应该加强假动作的运用。

    陷入被动的直接环节是防守,董明在防守中,挡出了直线网前球,这种防守手段成功率较高,却也因为它是最常用的防守手段,极易受到对手预判。

    对手正是精准预判到了他的防守线路,第一时间完成上网,一个后场推球,让他落入了万劫不复的地步!

    董明有些自责地将球拾起,抬手打到了对方的场上,他已经找到了原因。

    现在进行的是队内赛,交手双方球员太熟悉了,彭阳州完成进攻后,轻易实现了精准预判,他必须要加强球路的变化,否则,同样的事情难免再次出现!

    接下来,董明有意识地改变自己的球路,哪怕在一定程度上会影响速度,但是,他必须这么做,只有不被对手抓住痛脚,才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两人的比赛风格极其相似,在这种对抗中,双方你来我往,比赛进行得异常激烈。

    几乎每一轮都形成多拍,这样的比赛对董明却极其有利,论起体能,他甩出彭阳州几条大街,能把比赛打成消耗战,自然欢迎之至!

    彭阳州也发现了局势的不利,并且不断尝试着改变节奏,但是,他的速度并不占优,不仅不可能实现改变,即使想强行改变节奏,能拿出更好的比赛策略吗?

    胜利的天平逐渐向着董明一方偏移,最终,他连下两局,以二比零击败对手,获得了第一场小组赛的胜利。

    取得胜利的董明,回溯本场比赛,基本得出了一个结论,如果自己的速度尚未得到提升,这场比赛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

    尽管对手非常难缠,只要拥有了速度优势,便立于不败之地,这场胜利,也可以说是速度带来的福利,此时,他非常感谢姑苏赛,感谢马宇星!

    这是没有鲜花、掌声的胜利,队友们都在自己抓紧训练,周边没有任何观众。

    董明在比赛中的体能消耗较大,赛后全身酸爽无比,却仍然立即开始了训练,论起来训练的勤奋程度,没谁可以与他比肩。

    训练在原地展开,他慢吞吞地跑起了步法,严格意义来讲,这种训练更像肌肉放松。

    董明确实是在放松,这种放松他更喜欢在力量训练场完成,但因为晚上的比赛占用了大量的球场,多数球员涌入力量训练场,那边想必比较拥挤,他索性留在了现场。。

    就在他慢跑之际,忽然瞥见吴修为一脸喜气地跑了过来,满头大汗,不用问,应该是刚刚结束了比赛,还很有可能……,胜了!

    “嗨,董明,我们……,第一场小组赛赢了!”吴修为脸上挂着夸张的笑容,那嘴巴……,如果可能,估计可以咧到后脑勺!

    “行啊,恭喜你!”说话间,董明停下了自己的动作,随后,顺势坐在了地上。

    “第一场小组赛,你们的对手……,不是你的老乡嘛,老乡让你了?”董明随意说道。

    吴修为的老乡自然就是许红星,许红星也是男双球员,在一年前表现不错,拿到一次八强,但后来……,却一直不文不火。

    “想啥呢,老乡也不可能让我们啊!在这场比赛中,我与祝国力配合到位,赛前意图在比赛中完全实现,终于取得了比赛的胜利!”吴修为也坐到了董明的旁边,喘着粗气说道。

    “什么策略,不就是盯着许红星一个人打嘛!”董明嘻笑说道。

    吴修为与祝国力的比赛策略,董明知之甚详。

    许红星在场上主要负责前场,后场则由搭档负责,如果可以盯住许红星一个人,把他逼到后场,就等于变相削弱了对手的进攻,但前提是……,要盯得紧才行。

    “今天的比赛,我俩少见这么心齐,换成以前,他经常打着打着,就忘了既定策略!”吴修为叹息道!

    你们之前的配合,居然不心齐,那还怎么配合?董明听得讶然!

第一千二百一十九章 配合

    转过天,燕泽午餐时的情绪有些低落,原因是输掉了首场小组赛,击败他们的选手是01级球员,这对选手的退役时间已经延期一年,今天夏天,无论如何都将面临退役。

    燕泽虽然败了,但余下的董明、祝国力和吴修为三人,都在首场比赛取得了胜利,他们自然心情大好,尤其在吴修为的脸上,可以看到抑制不住的兴奋。

    几人还算不缺乏同情心,都有意将喜悦深深地埋在心底,为了不刺激到燕泽,他们在谈话聊天的时候,甚至没有人主动提及比赛相关话题。

    只不过,队内赛在国青队属于头等大事,哪怕他们三人有意回避,燕泽自己却主动说起了这个话题。

    “论起来个人能力,我们自认为不弱于马文和张小雨,双方之间并没有实质性的差距,可是,到了赛场上后,就开始处处受制,一直被对方压得抬不起头,唉!”

    马文与张小雨便是那对即将退役的选手,刚刚击败了燕泽与马小雅,其实,两人比赛成绩一般,退役后,他们都将离开赛场、回归课堂。

    “不会是你们的配合出了问题吧,我觉得,两人的配合,想做到统一思想很简单,但实践起来却并不容易,就比如我与吴修为,赛前从来都是商量得好好的,进入赛场后,就感觉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虽然很想实现赛前意图,可是打着打着,就不知不觉走入了岔道,也就是说,在主观上,我们都希望实现赛前意图,也是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上场后却突然发现,实现起来……,真的很难!”听到燕泽的话,祝国力在微微一愕后说道。

    “出现这种问题还能怪谁?谁让你打着打着就跑偏,组织球路的事情,都是有你在做,而我……,主要精力放在网前,怎么做都无关大局!”吴修为对祝国力的话不是十分感冒,轻哼一声说道。

    “你这才是颠倒是非!当我守在后场的时候,基本可以保证思路清晰,还不是你轮转到后场的时候,才会乱打一气,既定目标都常常忘记,多次被对手抓住机会!”祝国力斥道。

    “我在后场没有杀伤力,而你的网前意识又比较欠缺,想尽早轮转到网前,有错吗?”吴修为不服气道。

    “双打要讲究配合为上,在比赛的时候,你可能认为,也许我这么做,可能会带来更好的机会,然后因一时所喜放弃了既定方针,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后果,有没有可能影响到双方的配合?自以为是的做法,非常容易造成误会!双打是两个人的事情,不能任性,随时都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如果不是遇到一击必杀的机会,临时改变赛前策略是非常不智的行为!”燕泽居然语重心长地说道。

    他的话,引得了众人一阵沉默,董明还好,他主攻单打,这些内容对他意义不大,但无论是祝国力还是吴修为,二人都是双打选手,非常清楚其中轻重。

    教练也时常灌输类似论调,但是,不好保证大家能听进去多少,理论是一个方面,实战却是另一回事,不是说球员们喜欢阳奉阴违,而是,在实施中,确实存在着许多难以克服的困难,如心理和行动的障碍,并非想象中那么简单!

    赛前打算得挺好,也准备按照赛前策略执行,但站在你对面的是一对选手,而非一对木头,人家不可能任由你们随意施为,也会对你们形成压制,对你们的既定策略进行破坏,在这种情况下,实现既定策略绝不可能一帆风顺。

    赛场风云不定,从来不会一成不变,在错综复杂的比赛中,如何做到保持初心,推行自己的策略,才是对球员最大的考验!

    若两人在比赛中可以随时保持头脑清醒,无论多么艰难,都以完成赛前既定策略为目标,抛开实力因素,他们必定是一对合格的搭档,而上了赛场之后,立即变得昏头昏脑、缺乏冷静,随后两人便各行其是,比赛打得毫无章法,这种搭档也难有作为,不如趁早解散。

    “在昨天的比赛中,为了一直将目标锁定在许红星身上,我多次放弃了进攻机会,甚至多次主动送出了后场高球,你们根本想象不到,做出这种决定有多么艰难!”祝国力轻轻呼出一口气,说道。

    “你的做法没错啊,都在为同一个目标努力,每当我被调到了后场,明明下压方式更加稳妥,可是为了实现赛前策略,不是一样多次打出高远球,唔,送到许红星的手中!”吴修为撇着嘴说道。

    “送给许红星就对了,给他攻,他的进攻又没有多少威力!”祝国力轻哼道。

    “其实我也想进攻,多少的后场机会,唉,不说了,说多了都是辛酸!”吴修为轻叹道。

    “如果你真攻了,我们恐怕距离输球……,也不远了!”

    “我不否认,我的进攻能力稍显不足,可是,在捕捉网前机会的时候,你的意识不是同样不够!哼哼,整场比赛,我的得分不比你少!”

    “行了,你俩反正赢了,哪来得这么大的火气?我倒是觉得,与其这么争来争去,多考虑比赛的得与失,应该更有意义,比如,你们的胜利是如何得来的?”燕泽笑道。

    “全场盯着许红星!”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盯许红星,你们做到了,很有默契,实现了配合有度,爆发出了强大的战斗力,在我看来,盯许红星这件事情,更像是个引子,给你们带来了无间配合。”董明看着两人,轻轻点头道。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盯他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容易掌控的点,算是取巧了,而在双打中,实现没有间隙的配合,其实是非常不易做到。”祝国力轻叹一声说道。

    “燕泽与小雅的配合,是不是也存在了一些问题,不然,为什么在昨天的比赛中,面对着马文与张小雨毫无办法?”吴修为突然说道。

    谁也没有想到,口无遮拦的吴修为,突然将话题引到了燕泽身上,他的话刚刚结束,祝国力与董明的目光,紧张地落在了燕泽的脸上。

    燕泽却没有生气,只是淡淡一笑,叹息说道,“我与小雅打的是混双,两人一前一后,所有的球路组织,都由我一人负责,这一点,混双的分工比男双、女双更加清晰,许多所谓的配合问题并不存在,赛后我们也进行了大概的分析,之所以输掉比赛,是因为他们二人经验更加老道,很好地实现了下压,极少起球,而我们却因为经验不足,这方面做得不是很好,以后需要多多总结经验,相信很快可以适应比赛节奏。”

    “一人为主、一人为辅,也是不错的双打策略,如果我们在比赛中,可以这样分工,配合是不是可以更加协调?”听到燕泽的话,祝国力若有所思道。

    “其实,女双或男双配合,确实存在着主、辅方式,通常以后场球员为主,前场球员为辅,这种配合更具活力!”燕泽轻声称赞道。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采取这种配合方式,整个比赛节奏都要由祝国力掌控?”吴修为惊道。

    一主一辅的配合方式并不少见,尤其是以老带新的双打组合,更加常见,让一位经验丰富的老队员带动新队员,快速形成具备战斗力的双打组合,是一种非常科学的做法,许多教练都趋之若鹜。

    当然,这种老带新,如果老队员是进攻型的后场球员,现场节奏由他(她)掌控,形成主、辅配合并不困难,本来嘛,节奏由老队员控制,新队员在网前实现封堵,很少出现在后场,两人想不协调都难。

    可是,老队员若是网前球员,而新队员负责后场,这种组合就需要仔细斟酌了,网前球员是不方便掌握比赛节奏的,若节奏由新队员掌控,两人谁听谁的?

    如果老队员心胸足够宽广,不会随意迁怒新队员,能够包容新队员这样或者那样的错误——毕竟,新队员出现错误在所难免,存在着这样或者那样的不足,这对组合必然可以走得更远。

    反之,若老队员本身喜欢倚老卖老,仗着曾经的成绩耀武扬威,发现新队员的一点失误,就喜欢指手画脚,时间长了难免出现裂痕。

    比赛经验是一场场打出来的,老队员有没有想过,自己刚刚出道的时候,又有多少经验?

    老带新的成功与失败案例都有不少,成功了自然可以成为美谈,但惨痛教训同样不缺,有些时候甚至令人扼腕叹息,曾经有一位身具无数光环的老队员,因为赛场上的迁怒,硬生生毁掉了一位天才!

    “两个什么经验都没有的菜鸟,居然想着一主一辅那套配合,还是省省吧,首先弄明白配合是怎么回事再说,嘿嘿!”燕泽瞅着吴修为,不屑地撇嘴道。

    “没弄明白配合是怎么回事?我们好歹第一场比赛赢了,哼哼!”祝国力有些不满道,而潜台词当然是说燕泽输了!

    “刚刚我都说了,混双对于配合的要求没有那么高,如何适应比赛的问题才是关键,压制与反压制,控制与反控制,才是最需要重视的问题,咱们之间不是一回事!”

    “男双也存在着压制与控制的问题,国力你说是吧?”吴修为道。

    “昨天盯住了许红星,就是压制与控制的体现!”祝国力得意地笑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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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界一个炼气小修士,意外遭遇雷劈,来到了地球,修为全失的他,希望重新恢复自己的修为,但事不可为,无奈之下,转行了……羽半仙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羽半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羽半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