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4章 悲情苦主妖兰（3/3）
“那我刚才出入那个废墟……”
“我也亲眼目睹了，是反叛军对吧？没想到欧若拉居然还学会了养寇自重的戏码，她对人类文化有过研究吧？”
江离满脸唏嘘地道。
妖精国的妖精大多十分纯粹，这份纯粹会体现在善恶上，有的时候也会体现在脑子上，过于单纯的他们几乎不会去思考那些拐弯抹角的事情。
别说是江离这种拥有领导魅力的人了，只要来一个心思缜密一点的人类，感觉都能玩转妖精国！
在这种大趋势下，欧若拉不仅善于伪装，还懂得养寇自重，简直就是一股浊流！
“……你难不成还听到了我和那些人的谈话？”
“听倒是没听到，不过我会读唇语。”
江离笑眯眯地看着她。
“真厉害啊！怪不得区区几个人类居然敢来刺杀我，原来全都是欧若拉养的舔狗呗？”
妖兰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无力。
被他知道了！
之前他是不知道的，但现在知道了！
居然因为一时的愤怒而忘记观察四周，在天空那样的环境中根本没有隐藏的余地，只要她稍微看一眼身后，绝对会发现他的跟踪的！
结果她没有。
欧若拉暗示手下刺杀他的事情，就因为这么可笑的理由暴露了！
这都是她的错！
“……不要去向欧若拉问罪。”
“你在说什么呢？做了好事就该奖励，做了坏事就该惩罚吧？怎么在你看来，我是很好欺负的人吗？谁都能在我头上动土？”
“我求你不要去。”
“……”
江离沉默了一下。
妖兰神色颓然，她打开了面具，露出了俏丽可爱的面容，接近哀求地看着他。
“你有什么惩罚的话，我都可以代替她接受，但是唯独求你不要去向欧若拉问罪！”
那份哀伤的恳求，眼角留下的泪水，让人忍不住揪紧心脏。
不管多么铁石心肠的人，都无法拒绝这么可爱的少女骑士的哀求吧。
“有必要做到这一步吗？”
江离很费解。
他完全无法理解，妖兰这种人为什么会愿意为了欧若拉那样的人做到这个地步？
“有必要！”
妖兰重重地点头。
“欧若拉对我来说就是最重要的人！她就是我存在的目的，如果她不存在了，那我也不可能独活！”
居然达到这种地步？
老实说，江离有点被她那对欧若拉如同信仰般的态度惊到了。
“你和她之间发生过什么？”
江离好奇地问道。
妖兰沉默了一下，还是选择将自己的过去和盘托出。
那是距今四百年前的事了。
哪怕数遍这妖精国，妖兰也是最独一无二的妖精。
她的诞生就注定了不凡！
因为她是从最后之龙——阿尔比昂所脱落的左手上诞生的龙之妖精！
“阿尔比昂？你说阿尔比昂？！”
叙述刚一开始，江离就被吓了一大跳。
阿尔比昂之龙！
那是在魔术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最后的纯血之龙！
江离曾经在有珠那里恶补过魔术界的知识，所以也知道这个龙所代表的意义。
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龙中的冠位！
现在各大神话中的龙，比如法芙纳、尼德霍格等等，在最后之龙面前都只能算是弟中弟！
毕竟在魔术界的推测之中，阿尔比昂是与星球共生的存在，迄今可能已经有46亿岁，具备地球从诞生至今的所有情报量，是最原始的超越型存在！
那种生物到底有多强，江离无法判断。
就算只是从其身上脱落的一只左爪中诞生的妖精兰斯洛特，都已经这么厉害了，原始的阿尔比昂究竟是何等存在，恐怕无人知晓。
话虽如此，妖兰最初的时候其实并不具备任何知性。
她只是在昏暗的泥沼中不断蠕动的一只肉块而已，丑陋、腐烂、滂臭……而这样的她，是被欧若拉捞起来的。
女王历1600年左右，欧若拉前往北方湖区一带探访，在行至“龙骸之沼”时注意到了在沼泽中蠕动的那团肉块。
欧若拉主动走了过去。
身后的妖精们传来“请不要过去，那里太脏了”，“会污染您的闪耀的”之类的话，但她依旧执意走了过去，并且将肉块从沼泽中捞了出来。
在那一瞬间，肉块看到了真正的美丽。
“我想要变得和你一样。”
伴随着这样的想法，肉块进化了。
在短短刹那间，从单细胞进化为了一名妖精——龙之妖精！
在被欧若拉捞出来之后，肉块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列颠最美丽、最强大、最有自尊的妖精的诞生。
“看啊，这分明是最美丽的事物，怎么会脏呢？”
欧若拉将龙之妖精抱了起来，丝毫不在意身上沾染的污垢，向身后的妖精们笑着道。
欧若拉收养了这名妖精，为她取名为美露辛。
拜曾经打败过她一次所赐，江离成功认知到了她的真名。
若是不看话里的登场人物的话，这无疑是一份十分美好的传说。
但话里的主角却是欧若拉。
考虑到她善于装模作样的作风来看——
“那是她在作秀吧？”
江离猜出了当时欧若拉的真正目的。
就像饭圈爱豆一样，需要营造自己不在乎脏乱差的博爱形象，所以不列颠最闪耀的欧若拉刻意从沼泽中捞出了最丑陋的肉块妖兰。
这简直就是天生的噱头和炒作材料！
“……你太直接了，虽然也没说错。”
妖兰沉默了一下，随即苦笑了起来。
“毕竟相处了那么久，我也早就知道欧若拉的为人了。”
“但你还是放不下？”
“……没错。”
妖兰复杂地点了头。
“我从丑陋的肉块进化为了妖精，也适应了妖精的规则，自诞生起就拥有了自己的目的，而我的目的就是欧若拉。”
江离懂了。
妖兰就是欧若拉的一号舔狗。
“目的”这玩意儿，对妖精来说，真是一种非常不讲道理的规则啊！
“即便如此，也构不成你要代欧若拉受罪的理由吧？”
“不，能构成，因为欧若拉现在的状态很糟糕！”
妖兰从回忆中回过神来，转而一脸凶气地瞪着江离。
“因为你的错，造成她现在目的错乱！一旦你跑去向她问罪，一定会导致她的光芒枯萎，说不定还会堕落成摩耳斯！”
第975章 我来替她受罪
欧若拉的目的，是成为不列颠最受欢迎、爱戴的那颗星。
所有人都要来崇拜我、憧憬我、爱戴我、跪拜我。
她自己也在努力成为不列颠最受欢迎的妖精，在自己的领地索尔兹伯里倡导人类和妖精共存就是她的主意，专注于帮助人类也是她的做法。
但她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完成自己的目的——成为不列颠最受欢迎的妖精！
她的努力是认真的，那份干劲没有半分虚假。
只不过，她的形象都是假的而已。
营造人设，就是她完成目的的方法。
所谓的博爱、喜爱帮助人类，从一开始就是虚假的，打从一开始，她就只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博爱”，才刻意做出了这些事情。
本质上只是作秀。
当然，作秀并不是一件坏事，起码她确实帮助了很多人类——虽然最后这些人类都被她光鲜的外表所欺骗，成为了她的舔狗。
妖兰也是这样的，虽然将她从龙骸之沼捞出来、为她赋名美露辛，这些十成十都是为了作秀，但这份功绩也是货真价实的。
所以哪怕妖兰知晓了欧若拉的本性，哪怕被她利用了无数次，也依旧对欧若拉无怨无悔。
没错。
妖兰被利用了很多次。
每次都是在欧若拉对某个比她还要受欢迎的人物感到嫉妒的时候，无意间在她面前提起。
然后妖兰就会默默地离开，将那名人物抹杀在黑暗之中。
“这是一种必然。”
妖兰，或者说美露辛，神色痛苦地垂着头。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欧若拉的目的是成为不列颠最受欢迎的妖精，但这怎么可能？肯定会在某个时间段出现比她还要受欢迎、受到追捧的妖精，而一旦自己不再是不列颠最受欢迎的妖精，欧若拉就会变得非常苦恼，她的光芒就会消失，最后枯萎，变成摩耳斯……”
为了不让欧若拉堕落，妖兰只能在痛苦之中承担起清道夫的职责。
距今最近的一次，是在六年前。
“听我说，美露辛，镜之氏族总是用预言让妖精国动荡不安，他们的每次出现都意味着动乱的产生，尤其是这次，氏族长艾因塞尔关于预言之子的预言，让整个不列颠都不得安生，在2002年出生的孩子都受到了不合理的迫害，他们对这不列颠来说，一定是危险分子，要是不存在就好了……”
欧若拉是真的这么想的。
虽然当时的镜之氏族，因为氏族长艾因塞尔的预言，的确站在了风口浪尖，成为了全不列颠热议的对象，让人们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大幅减少。
但她是真心认为镜的妖精就是祸害。
这实际上与嫉妒无异。
只能说，因为妖精过于纯粹的缘故，欧若拉甚至连自己都骗过了！
于是，妖兰前往了湖区。
将一向爱好和平的镜之氏族，举族全灭。
江离缓缓屏住了呼吸。
“欧若拉有够怪，你也有够不正常！”
怪不得他走了半个不列颠，却没见过一个镜之氏族的妖精！
为了区区一个人，将一族全灭？
扭曲到这地步，站在一个普通人类的角度，简直和疯子无异！
什么，她是为了爱，情有可原？
什么饭圈爱豆！
你替死去的镜之一族原谅她啊？
“啊，你说得没错，我只是个冷血的刽子手……”
妖兰神色默然。
不需要争辩，她也知道自己做下的事情错到多么离谱的地步。
但现在问题的关键在欧若拉。
当出现比自己更美丽、更闪耀、更受欢迎的人物时，欧若拉就会像镜之氏族那次一样，以嫉妒的心表达出纯粹的“恶”。
在那失去光芒的翅膀面前，不能忍受欧若拉堕落成摩耳斯的妖兰，就会像个工具一样，跑去处理掉那个更闪耀的人物。
事实上，不止是镜之氏族，妖兰自己也是一样的。
因为她也被称作是“不列颠最美丽、最强大的妖精”，她有着凌驾于欧若拉之上的美貌和魅力，也是欧若拉嫉妒的对象。
所以，在将美露辛从沼泽中捞出来之后，欧若拉就后悔了。
她比任何人都要厌恶美露辛。
但也比任何人都要依赖美露辛。
所以，她伪装出一副和美露辛关系很好的样子。
但私下里嘛。
就和之前反叛军的首领说得一样，在纯粹只是作秀，对美露辛没有半点怜惜和爱的欧若拉的心中，美露辛就是一团丑陋、肮脏的肉块！
而在出了江离这个人物之后，欧若拉又故态萌发。
她在手下面前刻意说出“祸国妖妃”这样的评价，就是为了让他们去对付江离，而那帮舔狗也不负所望地派人去刺杀。
只不过结果不尽如人意，区区几个普通人类，怎么可能杀得了江离。
等到欧若拉想要让美露辛去杀江离的时候，江离却已经脱离了巴格斯特的队伍，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再之后，就是江离阴差阳错地来到索尔兹伯里，把罪魁祸首欧若拉变成舔狗的故事。
“所以，你担心我向她问罪，是因为她的目的改变了，我的问罪会让她摩耳斯化？”
联系美露辛之前的说法，江离大约猜出了事情的起因。
之前在谢菲尔德就是，江离的神性魅力有着篡改妖精目的的可怕能力，发生在库尔玛身上的那一幕，如今大约是在欧若拉身上复刻了。
一旦妖精遗失目的，就会摩耳斯化。
不过，妖精的目的也是可以改变的，就像人类也能找到新的人生理想一样，妖精们也会因为一些契机而找到新的目的。
若是找到新的目的，就连摩耳斯化也能避免！
“不，欧若拉的目的还没有完全改变。”
妖兰摇了摇头。
“越是强大、古老的妖精，他们的目的就越是难以改变，而欧若拉是活了两千四百多年的妖精。”
“两千四百多年？”
“嗯，正好是秋之战争的时期，欧若拉的上代大约是在伦蒂尼恩加冕仪式前后死去的吧……”
风、土、牙、翅、镜、王……现存的几大氏族之中，氏族长基本都换过好几代了，强大的妖精即便转世，也依旧强大，所以氏族长通常都是那么几个人担当。
江离多少被惊到了。
虽然妖精是没有寿命限制的生物，但能在摩耳斯遍地、灾厄时不时出现的这妖精国不列颠，能活两千多岁的妖精，他还是第一次见！
不……应该说是第二次吧。
第976章 你还不如巴格斯特
而且还是那个欧若拉诶？
时不时就会嫉妒别人，不解决掉对方自己就会枯萎的欧若拉，她是凭什么活那么长时间的？
靠养舔狗吗？
难不成她之前也养过妖兰这个级别的舔狗？
“那为什么？”
“欧若拉的目的很顽强，但你对她产生的影响也同样剧烈……所以，她现在处于目的即将改变，却依旧残留过去执念的地步，也就是说，她的目的出现了错乱。”
原来如此。
就是说，欧若拉这个级别的妖精，对江离的魅惑是具备耐性的，只不过那份耐性什么时候失效，谁都不知道。
基本上大差不差。
必然的，虽然处于错乱的地步，可一旦江离向她问罪，依旧会对她造成影响，不至于会一下子堕落成摩耳斯，但她身上的光芒必定大幅衰落，摩耳斯化是迟早的事。
“我明白了。”
知晓了前因后果，江离神色了然，只觉豁然开朗。
又是许多疑惑，不知不觉间解决了。
“你若是想要代替欧若拉受罚的话，我也不会阻拦你。”
从心情上讲，江离认为欧若拉是个纯纯的祸害！
只是一念之差，就导致整个镜氏族的妖精全部死光！
以往不知道还做出过多少人神共愤的事。
这种女人，若是出现在泛人类史的话，早就被弄死了。
但目前他还用得上这个女人，还真不希望她出事。
至少现在不希望她出事。
“不管你有什么惩罚，只要别对欧若拉去做，我都可以全盘接受。”
美露辛已经做好了觉悟，神色平静地坦言道。
“就算让我献身，只要能保护好欧若拉，我也不会有半句怨言。”
她对自己的魅力还是有自觉的。
虽说没有专门了解过，但不列颠中绝不缺少想要一亲芳泽的人和妖精，只不过她寡言少语的性格在妖精们看来实在太过高冷，而且经常高来高去，无法接触，才落得清静。
对男性而言，她的存在如同魔药。
“没兴趣。”
但江离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兴致缺缺地移开了目光。
“……！”
妖兰露出了满脸的震惊。
“你确实比欧若拉更漂亮，但我对木杆不感兴趣，找你还不如去找巴格斯特。”
“！
妖兰的表情变得更加震撼了，一副三观尽碎的模样。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连巴格斯特都不如？！”
巴格斯特那种体型，原来不是只有牙的妖精才喜欢吗？
妖兰把嘴撅成了ヘ形，表示非常生气！
“严肃点，我跟你讨论惩罚的事情呢，别以为跟我套近乎就能免掉惩罚了！”
江离皱眉瞪了她一眼。
谁特么要跟你这搓衣板讨论这种涩涩的事情，一点意思都没有！
“……抱歉，我有点掌握不好交际的距离。”
妖兰愣了下，收敛了表情。
想了想，她摆出了一副扑克脸。
这家伙是怎么回事？
看起来一股高冷范，难不成其实是天然派？
“算了，说是惩罚，但我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来有什么需要你去做的。”
江离苦思冥想了好一阵，依旧没有想出好的方法。
有什么事情，他自己就解决掉了。
换做是欧若拉的话，他就可以直接用啪啪啪解决了……咦，这不是奖励吗？
“这次的惩罚姑且先存着吧，等到想到之后会再通知你，就这样吧。”
这么说完之后，江离就干脆地御剑离开了。
妖兰在半空中愣了好久，才叹了口气，缓缓向索尔兹伯里飞去。
路过一条河的时候，她神色一动落在了河边。
“欧若拉才是最美丽的，他更喜欢欧若拉也是理所当然……话虽如此，难道我真的连巴格斯特都比不过？”
她打开面具，仔细地端详着自己的脸。
她接受自己不如欧若拉，但宁愿去找巴格斯特，也不要自己？
嗯……
越想越气怎么办？
…………
迈克酒吧，迦勒底的众人正整装待发，打算前往诺里奇，解决盘踞在那里的大灾厄。
虽说欧若拉已经撤回了“想要敲钟就先解决诺里奇的大灾厄”的条件，可以让他们随时敲钟，但解决大灾厄无疑能大幅增加预言之子的名气。
而且按照预言所示，最初敲响的钟也应该是诺里奇的钟。
不过在那之前。
“大家，不好了！”
奥伯龙一从外面回来，就引得众人一阵鸡飞狗跳。
“奥伯龙？你不是去打听情报了吗？”
“就是因为得到了不得了的情报，我才回来的！”
奥伯龙一脸严肃地看着整装待发的众人。
“流行之都格洛斯特那里出现了新的预言之子！”
“诶？！
突如其来的阵仗，把众人炸了个人仰马翻。
“新的预言之子……不是指玛修吗？难道又有其他预言之子出现了？”
小达芬奇满脸懵逼和无语地道。
卷入谢菲尔德风波的玛修，一度被推上预言之子的位置，现在都还在被女王军通缉，不能轻易抛头露面。
也没见玛修或者卡斯特呆毛被抓到格洛斯特去啊？
“八成是虚假的预言之子吧。”
奥伯龙点着头，扯了扯嘴角。
“这些年来，为了从女王那里得到赏赐，有不少地方都献上过预言之子，结果没一个真的，然后那些家伙就被女王军灭掉了……不过这次不一样，据说这次的假预言之子是使用铁制武装的妖精，而且还会在拍卖会上拍卖！”
“真的？”
小达芬奇顿时来了兴致。
妖精们根本不会使用铁制武器，铁对妖精而言是有毒的，哪怕是耐性最强的牙，受到铁制武器造成的伤，也会剧痛难忍。
所以妖精们通常虽然喜爱铁制的日用品，但却不喜欢铁制的武器，连牙都几乎不会装备，尤其是洁癖感很强的风之氏族，更是出了名的厌恶铁制武器。
装备铁制武器的妖精，听起来的确非常另类，有那么点预言之子的意思。
预言之子总该是有点不同的吧？
“我这么弱小真是对不起……”
阿尔托莉雅干笑一声低下头，差点把头埋到胸口去。
弱得与众不同，就是她唯一与众不同的地方！
明明是正牌的预言之子，手中握着选定之杖，身边还有“异邦旅客”，但她的魔力其实只有下级妖精的程度，甚至低于平均值，连店主迈克的魔力都比她高！
对自己非常弱小这件事，阿尔托莉雅非常有自信！
第977章 科尔努诺斯之名（3/3）
“格洛斯特？拍卖会？铁制武装的妖精？”
江离心中一动。
莫非是他？
那个在全卡美洛都为他这个新王妃庆贺的第一天，大摇大摆地杀进王都，扬言要砍下女王的首级，然后被他为表忠心而冲上去三两下砍翻，一看就很会耍剑和固有结界的从者？
看在可能会成为同行的份上，江离刻意留了他一命，只把他关进了王都的地牢。
怎么沦落到变成格洛斯特拍卖会的商品了？
“反正都要去诺里奇，不如就绕个路，去格洛斯特逛逛？”
奥伯龙诱惑着道：“那里可热闹啦，是整个不列颠的流行先驱！可谓是上流妖精的必去之地哦！”
“正好诺里奇的灾厄也还在聚积之中，短时间没有爆发的意思，那去看看那个所谓的预言之子吧，若是泛人类史的助力的话，那就尽可能争取过来，这样再好不过！”
小达芬奇和咕哒商量了一下，几人纷纷赞同。
“格洛斯特……”
阿尔托莉雅神情微妙。
她对那里没什么好印象诶。
“我就不去了。”
这时，江离忽然站了出来。
“我有其他想要调查的事情，所以就不去格洛斯特了。”
“你也要去调查？”
小达芬奇诧异地看向江离，然后又看了眼奥伯龙。
怎么这次的协力者中，这么多要独自行动的人啊？
“嗯，我们分头行动吧。”
江离点了点头。
“应该花不了几天时间，等之后在诺里奇汇合吧，那里的大灾厄，我也会去帮忙的。”
和咕哒几人告别之后，江离便在众人的注视下离开了迈克酒吧。
“可惜，到今天都没能看到他的脸诶！”
藤丸立香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由得惋惜了一声。
从体型上来看，就是十足的美少年来着，她还挺好奇让玛修惊叹不已的美男子到底帅到什么地步呢。
“之后还会再见面的吧。”
小达芬奇不以为意地道。
目前的战力可谓十分充裕，少一个江离，也算不上致命的损失。
阿尔托莉雅偷偷看了眼离去的江离。
奥伯龙则笑成眯眯眼，目送他远去。
每个人的心思都不同。
和众人分别之后，江离便离开了索尔兹伯里。
他之所以选择和迦勒底分头行动，是因为格洛斯特绝对不能去。
如果那个被拍卖的铁制武装妖精真的是他之前砍翻的那个从者的话，一见面说不定就会被认出来。
他现在还保留着王妃的身份，暂时不暴露比较好。
当然，有事情要调查，也是真的。
“说起来，有件事倒是挺奇怪的……”
江离在谁都没有惊动的情况下走出了索尔兹伯里的城门，辨认了下方向之后，向东边快步行去。
“我在索尔兹伯里几乎没有暴露过身份，除了欧若拉和美露辛之外，没人知道我是王妃——那反叛军首领是如何得知我到来的？”
…………
不列颠的东南方，有一座历史相当悠久的城池遗址。
这座城池几乎半毁，大半的建筑都被一把火烧光，偌大的土地几乎很难找到能住人的完整房屋，从风吹雨刮的痕迹能看到数千年的沉积历史，浓郁的沧桑感扑面而来。
南北两座城门倒是完好无损，只不过看痕迹还很新，大约是后来人修补上的。
夜色之下。
“这里就是伦蒂尼恩？”
城门口处，江离以抽足的技巧，混在人群之中。
在守门士兵完全没发觉的情况下，进入了名为伦蒂尼恩的废城中。
“这就是白光之帕西瓦尔所率领的圆桌军的根据地，条件有够简陋啊……”
伦蒂尼恩。
在泛人类史的名字叫做伦敦，正是不列颠的首都。
而在这异闻带，这里也曾经是不列颠的中心。
那就是2400年前的秋之战争时期，由救世主梣教导长大的尤瑟王横扫不列颠，即将成为不列颠之主的时候。
那个时候，伦蒂尼恩也正是不列颠最繁荣的城市！
只不过，一杯毒酒、一场大火，便将这份繁荣消灭了。
走在废墟般的城池中，到处都可以看到当年那场乱战的缩影，为人类和不列颠做出莫大贡献的尤瑟王和当年的圆桌军，如今也已淹没在了历史长河之中，鲜有人知。
一切都敌不过时间。
“这是？”
江离忽然停住了脚步。
他来到了一副壁画前。
“有股子厌恶的感觉……”
江离皱着眉，这很不可思议。
只是看着一副壁画而已，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感觉？
这壁画能影响人的心灵不成？
江离凝视着壁画。
巨大的兽站在坑中。
六道身影围绕在四周载歌载舞。
一时间。
有股不知名的恐慌感从壁画上传来。
彷佛将最美好的东西撕裂开来，那样的恐慌感从江离心底油然而生。
这幅壁画非常不简单！
江离看向了壁画的顶端。
那里大约是用什么特殊的文字写着一个词语，江离以语言精通将其瞬息掌握了。
“——奈落之虫……这是巫女的预言？”
江离目光一凝。
那个词正是‘奈落之虫’，让江离一瞬间便想到了格里姆所说的巫女预言！
巫女总共预言了春夏秋冬四场战争，以及奈落之虫这两项内容。
而四场战争已经是过去发生的事情，奈落之虫则被认为是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
只不过，所谓的“奈落之虫”到底指的是什么，现在谁都没有头绪，连格里姆和哈贝喵都对此一问三不知。
江离转而看向了壁画的最下方。
那里也用同样的文字刻着一道单词。
“——科尔努诺斯？”
奇怪。
很奇怪！
这个妖精国不列颠，不是到处都找不到半点神明存在过的痕迹吗？
那科尔努诺斯——这尊凯尔特神话中的角神，其名字为何会出现在这一看历史就非常久远的壁画上？
甚至还和巫女的预言并列？
这个妖精国的过去，到底发生过什么？
“什么人？！”
就在这时，一道怒喝声从身后传来。
江离这才回过神来。
因为过于诧异的缘故，他都忘记维持抽足的状态了。
他转过身，看向了来人。
那是一名身形高大，看起来大约二十六七岁左右的男人，头发灰白、体型魁梧、气息旺盛，神色锐气十足，应该是经常有锻炼的缘故，身上还穿着厚重的战场铠甲。
而更为关键的是，他的手中握着一把看起来就相当不凡的银色骑士枪！
第978章 不列颠的创世期
“你就是帕西瓦尔吧？”
江离注视着那把长枪，了然地开口道。
“阁下认识我？”
灰白短发的男人露出些许迷惑之色，脸上戒备不改。
“如果我与阁下在哪里有什么恩怨的话，还请只找我一个人，不要连累到我的同伴们！”
这人一身黑，还在夜色下潜入了伦蒂尼恩，怎么看都有够可疑。
帕西瓦尔一瞬间还以为是来寻仇的仇家，又或者是女王军相关的什么人。
“放心，我不是来找茬的。”
江离摆了摆手，对他那戒备的神态满是不以为意。
“正相反，我是来探测你们够不够格反抗女王的，我之前也并不认识你，只是身为人类能有这份实力，想必除了‘人域的界限者，白光的帕西瓦尔’之外也没有什么人了吧。”
有这份实力？
帕西瓦尔心中一凛。
难道这个人只是见面这短短一会儿，就已经看穿了他的实力？
“原来如此……只是，探测我们够不够格又是什么意思？”
帕西瓦尔并没有立刻放松警惕，而是出言试探。
“警戒心不错。”
江离对此也没有丝毫不满，反而还赞叹了他一声。
“总而言之，推翻女王统治也是我的目的，为此我也在物色足够坚韧的反抗势力，之前也曾经去过谢菲尔德，可惜博格特不是个可造之材……”
“去过谢菲尔德？”
帕西瓦尔神色一动，顿时惊异而起。
“我曾听说过，三位妖精骑士奉女王之命，共同讨伐谢菲尔德，但却在神秘人物的阻挠之下，让博格特和预言之子逃出生天……”
“那就是我。”
迎着帕西瓦尔那惊疑不定的眼神，江离坦然承认了下来。
帕西瓦尔的眼中出现了几分动摇。
“阁下，请恕我冒昧，还请出示证据，我作为圆桌军的首领，必须要为同伴们的人生安全负责！”
他深深吐了一口气，全身肌肉虬结，将手中长枪稳稳地举了起来。
低情商：我不相信你！
高情商：我要为同伴们负责！
“——Portray（描绘吧）。”
江离低声咏唱出了超短文咒语。
金色的光剑浮现在他掌心之中，那光剑异常的短小，看起来约莫只有一指长，一点威慑力没有。
帕西瓦尔眉头一扬，心说这莫非是在小看我？
不，不是这样。
传说中谢菲尔德出现的神秘人，甚至能够在不现身的情况下拖住两位最强的妖精骑士，实力之强冠绝整个妖精国！
若他真是那个神秘人，那就不是在小看我，而是这一把小小的光剑的确就够了！
“喝啊！
帕西瓦尔断喝一声，一枪向江离笔直刺去！
“叮——！”
清脆的嗡鸣散开。
帕西瓦尔瞪大了惊愕的双眼，细小的金色光剑居然仅以细锐的剑尖，像针尖对麦芒一样，轻而易举就挡住了他的冲刺！
他暗自加大力气，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撼动其分毫。
“嗡！”
反而是金色光剑轻轻一震，便将他手上的力道尽数打碎，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退了数步。
只见眼前光芒一闪，金色细剑便已经停在了他的眼前。
只要再进一寸，就能贯穿他的眼球！
“……我服了。”
帕西瓦尔愣了下，苦笑不已。
老实说，他都没想到差距居然会这么大，人家连真身都没动，只用一把细细的光剑，短短一两招之间，就把他打得没脾气！
一时间，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根本算不上什么“人域的界限者”了。
“别灰心，不是你太弱，只是我太强了而已。”
江离随口安慰了一句。
看他那怀疑人生的模样，要是把圆桌军的首领打得失了智，那就糟糕了。
“确实，拥有这种实力，我相信您能够在不现身的情况下拖住妖精骑士高文和兰斯洛特了！”
帕西瓦尔心服口服。
他看不出这个斗篷人到底有多强。
正是因此，他才相信了他的说法。
这种深不可测的强大，远比一目了然的强大要让人敬畏得多！
“您帮助谢菲尔德的首领和预言之子逃跑，也就是同为对抗女王统治的同志，欢迎阁下来到伦蒂尼恩！”
帕西瓦尔收起了枪，来到江离面前，向他伸出了手。
这幅毫无戒心般的模样，似乎已经对江离付出了全盘信任，十分有感染力。
“同志啊……我要问你们，你们的理想是什么？”
江离看着帕西瓦尔伸出来的手，并没有第一时间握上去，而是沉吟着反问道。
“人类和妖精的共存！无论是人类还是妖精，都有活下去的自由，我们该对付的敌人不是彼此，而是女王所建立的体制！”
帕西瓦尔顿了一下，笑着给出了答桉。
“姑且还算不错，那就合作愉快。”
江离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然后握上了帕西瓦尔的手。
如果能加上“打上级妖精、分财产土地”之类的就更好了。
不过这里毕竟是妖精国，没有更深邃的思想熏陶，能做到这地步已经很不错了。
至少比博格特强得多！
圆桌军的实力相比之下肯定是要逊色很多的，帕西瓦尔的实力也达不到妖精骑士的地步，但实力可以慢慢聚积，有凝聚人心的共同理想比什么都重要！
只不过。
这位人域的界限者，想法恐怕没有那么单纯。
注意到他在回答一瞬间的迟疑，江离心中隐隐有些猜测。
不过他并没有指出来，人有私心再正常不过，只要能顾全大局就足够了，而帕西瓦尔，应该就是个顾大局的人。
“这壁画是哪来的？”
确定了合作关系之后，江离将话题引到了旁边壁画上。
“这是从奥克尼搬来的，不过那已经是两千多年前的事情了。”
帕西瓦尔回忆着自己所知的知识。
“据说这上面描述的是不列颠的创世期来着？”
“那你还就这么放着？”
“主要是根本没人能看懂，没什么意义。”
“……真是暴殄天物。”
江离无语地摇着头。
“把这个东西收好了，这上面恐怕记述了这个世界最原始的秘密，有不可估量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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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
帕西瓦尔吓了一跳。
他连忙叫了几个圆桌军的士兵，将壁画搬到阻隔风雨的地方去。
第979章 人类牧场
圆桌军的士兵，人类和妖精都有，人类士兵大多装备了铁制武器，这里的妖精士兵们受到理念的熏陶，也有明显的和人类合作的迹象，他们也会保护人类，而当人类在身边时，也能提升妖精的士气，相辅相成之下，战力虽然不高，但也不容忽视。
…………
如山包般起伏不定的平原上，有一座宽阔得如同村庄般的大型城堡。
城堡并不高大，只在水平方向延伸，看起来更像是用城墙将一座村庄圈起来，如同一座要塞。
但其构建方式，与其说是要塞，不如说是牧场。
放牧人类的牧场。
天色依旧昏黄，换做是泛人类史大约是黄昏之时，天空中下着细雨，但却没有半片雨云。
身穿墨绿色铠甲、全身遮得密不透风的士兵们，正在牧场的四周巡逻着，拒绝任何外人的进去，也禁止任何里面的蓄养物外出。
不多时，一道身影犹如幽灵般出现在城门口处。
毫无征兆地出现的那道人影，顿时将士兵们吓了一跳，忙不迭地将对方包围起来。
“叫高文出来见我。”
来人掀开了兜帽，露出了一张让士兵们瞬间停止思考，忍不住为之窒息的脸。
“……王妃殿下？！请稍等！”
大约是领头的士兵，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连忙转身向城内跑去。
不久。
随着土地隐约传来震颤，体型高大而壮硕的牙之妖精，出现在了江离的面前。
“殿下，没想到您远道而来，属下未能远迎，真是失礼了！”
妖精骑士高文，本名为巴格斯特的女人，在江离面前低下了高傲的头颅，神色恭敬地道。
“巴格斯特，带我逛逛这里吧。”
江离抬起脚步，向城内走去。
“殿下……！”
巴格斯特面色一变，下意识地挡在江离的面前。
“你要拦我？”
“……不，只是这里并非是多么有趣的场所，如果您要找乐子的话，不如去格洛斯特怎么样？听说那里最近有一场很热闹的拍卖会？”
“够了！”
江离不耐地冷喝一声。
“我之所以来这里，就是因为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如果你要拦我，我现在就把你砍翻再进去！”
周围的士兵们闻言顿时一阵窒息，感觉手里的武器都握不稳了。
这两人一打起来，那叫一个惊天动地，遭殃的是他们啊！
强硬的态度顿时让城门口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是属下冒昧了，请殿下入内。”
巴格斯特神色变幻数次，态度终于软了下来。
士兵们总算松了口气。
跨过吊桥和护城河，在巴格斯特的引领下，江离走进了这座大型牧场。
——人类牧场。
这就是这座大型设施的名字。
顾名思义，就是将人类当作牲畜一样蓄养的牧场！
话虽如此。
但当江离走进城内之后却发现，这里并没有他之前想象得那么脏乱差。
一座座房屋并肩排列在道路的两侧，一名名男女各个都在忙碌着，有的在织布，有的在打铁，有的在锯木……没有一个人在摸鱼偷懒，看起来甚至是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
在看到巴格斯特和士兵等人之后，人类们慌忙跪拜下来，直到他们从视野里离开才敢站起身。
“人类牧场，到底蓄养的是什么？”
江离仔细观察着周围人类的一举一动，不由得产生了些许疑惑。
小镇很大，住在这里的人类起码有数百，但并没有像蓄养牲畜一样蓄养着人类。
“如您所见，这里的确蓄养着人类。”
巴格斯特全身紧绷，目光时不时流落到江离身上。
一副随时冲上来动手的样子。
“说清楚点。”
“……蓄养的是人类文化。”
“文化？”
“是的。”
觉得总该有解释的时候，巴格斯特便不再隐瞒，将人类牧场的用处和盘托出。
这事还要追朔到四千多年前的夏之战争。
在那场战争中，北之女王麦布从西之岛爱尔兰卷土重来，依靠人类的优势大胜了南方妖精，关键时刻是救世主梣逼停了战争。
在那场战争中，南方妖精们彻底认识到了人类的优势。
于是在那之后，人类奴隶大量出现，汇聚而成的人类群体逐渐发展出了人类独有的文化。
使用木头制作日用品的木匠、使用铁制作武器的铁匠、用煤油制作灯……人类种种富有想象力的创造震撼了妖精们。
人类文化从那时起，就成为了妖精国的潮流，成为了妖精们争相模彷的流行。
妖精们非常热衷于人类文化带来的大量新鲜事物，十分乐意于看到新的文化诞生，每当有新的文化诞生，都会引领一时风骚，受到大量妖精的追捧。
“这个人类牧场，就是用来蓄养人类，让他们创造新的文化的设施。”
巴格斯特指着路边忙碌的人类，她看了江离一眼。
“创造新鲜的事物，就是这里的人类的职责。”
原来如此。
江离松了口气。
这个结果，比他之前猜的要好很多。
他原本还以为这里的人类都像个牲口一样被使唤、被当作种马、被当成奴隶……好在结果只是在逼迫人类创造文化，算不上是最糟糕的结果。
江离总算是了解了。
这个妖精国到处都可以看到人类文化的产物，比方说索尔兹伯里的大教堂，那些其实不止是女王带来泛人类史知识的影响，更加是妖精们从四千多年前开始，就热衷于人类文化的缘故！
“但是想一想，也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江离忽然低笑了起来。
“妖精们热衷于人类文化带来的新鲜事物，得到了各种有意思的事物，却唯独没有学习到最关键的东西！”
“殿下？”
巴格斯特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巴格斯特，这个妖精国，有‘道德’的观念吗？”
“……我不太理解殿下的意思。”
“哼，你看吧。”
江离嗤笑不已。
他的脸上写满了对妖精这种生物的鄙夷。
热衷于人类文化，却只是模彷其外壳。
只学到了皮，而没有学到骨。
妖精这种生物，受到原始的“目的”支配，没有任何的善恶观，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流行什么就热衷什么，没有任何的顾忌，不知道丝毫的约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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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想一想，这是什么样的生物？
野兽啊！
第980章 身为人类的立场（3/3）
人类之所以和野兽划分开来，不是因为获得了智慧，而是因为获得了道德！
能够用道德来约束自己的兽性，这才是人类和野兽最根本的区别！
然而妖精们并没有道德观。
哪怕在数千年的战争和炮火洗礼下，依旧没有学习到道德的概念，从始至终贯彻着纯粹的享乐主义，不知道约束自己的善与恶。
和不开化的野兽无异！
妖精这种生物，本质上就只是拥有智慧的人形野兽！
巴格斯特面露惑色。
她不是很能听懂江离所说的话，那大约又是泛人类史特有的见解吧。
不过他那种无名的蔑视，却完美地写在了脸上。
士兵们包括巴格斯特在内，都感觉自己似乎被鄙视了，但碍于他的身份，却谁都没有出声。
“算了，我没兴趣了。”
江离长叹一声，转身向城外走去。
知晓了这里的人类过得还算可以，江离也就失去了搞破坏的心。
虽然没有尊严，但至少还活着，比起那些变成上级妖精的奴隶的人类来说，更是好多了！
巴格斯特松了口气。
她最害怕的就是江离在这里搞破坏！
虽然这里是女王名下的设施，但王妃作为泛人类史的人类，想必是很容易对这里的人类产生共情，想要将人类牧场彻底破坏掉的！
那样一来，作为女王派来查看人类牧场状况的巡察使，她的立场就难办了！
还好。
还好，没有让他看到更关键的部位——
“等一下。”
江离忽然毫无征兆地停下了脚步。
巴格斯特心肺骤停。
“这里为什么没有中老年人？”
仔细回想一下，这个人类牧场中只有十来岁、二十来岁的人类，一个三四十岁的人类都没有。
不，不仅如此，江离走遍半个不列颠，似乎也没看到一个中老年人类？
这是怎么回事？
“这——”
巴格斯特的眼神不自觉地躲闪起来。
“如果这个人类牧场只是这种程度的东西，你为什么要那么拦着我？还一直紧盯着我，一副生怕我动手的样子？”
江离回过身来，他眯起了眼睛。
“这里还有什么东西，是我没有看到的？”
必须要把这里的秘密搞清楚！
这是他作为一个人类的立场！
就算将来可能不做人，但只要认为自己是人，有一份人类的心，就足够了，身体变成什么，在江离的眼中从来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身体上的变化，充其量只是变强的一点代价罢了。
打定主意，江离轻身一跃，跳到了路边的房梁上。
巴格斯特顿时面色一变。
“殿下！”
江离的目光落向了城内的四处，到处都能看到忙碌的人类。
但唯独一个地方例外。
那就是小镇的中心！
那里没有一个人类靠近！
周围还有数量不菲的妖精士兵在巡逻！
就是那里！
无声无息间，江离消失在了房梁上。
“糟了！”
注意到他注视的方向，巴格斯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连一句话都没说，她当即向小镇中心快速赶去！
她的脚速很快，比马匹奔跑起来还要快，在城内奔驰如同一阵风一样，路边慌乱的尖叫都被她下意识地无视。
但依旧没来得及。
等她抵达小镇中心的时候，就只看到倒在地上的妖精士兵，以及被一脚大力踹开的铁门。
“啊……”
巴格斯特发出了棘手的呻吟。
她抬起脚，走向了工厂的深处。
在一座广阔的厂房之中，巴格斯特找到了江离的身影。
他站在一大片装满绿色溶液的大型试管前。
“怪不得你不肯让我进来。”
江离缓缓转过身来，冰冷的目光笔直射向巴格斯特。
“原来这里不仅仅是牧场，更加是工厂啊！”
瞩目望去。
全部都是巨型试管。
那里面装满的是绿色的营养液。
以及一个个连眼睛都还没张开，连拟似胎盘都没有脱离的婴儿！
旁边还写着字。
“制作中……呵，巴格斯特，你觉得我应该做出什么反应比较好？”
江离咧开嘴，冷笑着问道。
人类牧场什么的，可真是名副其实！
原来这个异闻带的人类，全都是这样制作出来的吗？
“殿下，请冷静点，听我解释！”
巴格斯特当即单膝跪下，神色焦急万分。
“我给你机会。”
江离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
“不过你要想好应该说什么，但凡有半点差错，我都不会介意把这座人类牧场掀过来！”
“感谢殿下仁慈！”
巴格斯特松了口气，只要还有解释的机会就好。
她思考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这座人类牧场，是女王陛下给予人类人权的结果。”
“……你在逗我？”
江离脸色漆黑。
怎么我看起来很好忽悠的样子吗？
“不，属下不敢，这是确凿的事实！”
巴格斯特当即低下头。
“如果没有这座人类牧场的话，现在人类的生存状态一定会比这更艰难百倍！”
“为什么？”
江离皱起眉。
这番话成功让他心中的破坏欲降低了一分。
“因为每个妖精都会试图制作人类！”
巴格斯特神色复杂，甚至带着一分嫌恶地讲述着。
“这座人类牧场是女王陛下在1600年前力排众议决定的——在那之前，人类都是各氏族的妖精，甚至是个人妖精擅自制作的，失败儿、早产儿、营养不良的、先天疾病的……屡见不鲜！每个人类都是那些氏族妖精和个人的财产！”
“直到女王陛下建立人类牧场，状况才有所改观！”
女王禁止各大氏族私自制造人类，严格控制人类的出产量，将所有的人类制作权全都捏在了自己的手里！
在统一的技术管理下，几乎不会有失败的人类婴儿出现。
这样的人类牧场中诞生的人类，也会以女王的名义分配给各大氏族和上级妖精们。
女王甚至以法律的名义，认可人类的独立权！
人类的人权，勉强得到了最低限度的保证！
“而在这之前，人类是没有这些权利的。”
巴格斯特一脸厌恶地道：“在没有人权保障的年代，人类到底在过什么样的日子，我没有经历过，但只是听说了，就让我觉得反胃！”
和北方妖精将人类当作伙伴看待不同，在南方妖精的眼中，人类就是纯粹的奴隶！
是打是杀，都在妖精主人的一念之间。
而妖精是什么样的生物，已经一目了然！
第981章 重回卡美洛
白垩之城横亘于大地之上。
“打开城门！”
壮阔的城门前，骑士向守门的士兵朗声喝道。
“王妃殿下和妖精骑士高文大人已经回到王都了！”
“是！”
随着吱呀一声重响，牙的士兵将城门拉开。
江离坐在马车中，第二次看到城门上方那被颜料染红的“无罪之人方可通过”的字样，心境和第一次大有不同。
“划掉那行字的人是谁？”
“回殿下，是女王陛下！”
“是她啊……”
江离暗暗叹息。
怪不得要划掉那行字。
在这不列颠，没有得到女王认可的妖精，是不允许进入卡美洛的。
而能够进入卡美洛，就意味着身份的大幅变迁，不管以往是什么样，进来这妖精国象征的王都之后，就会一跃而成为上级妖精！
卡美洛的氛围和其他所有都市都不一样，谢菲尔德的备战、索尔兹伯里的和睦、伦蒂尼恩的破败……在这里都看不到半点。
仅有奢侈与华丽，点缀着这王都。
明明所有妖精都是得到女王认可而进入这卡美洛的，但这帮上级妖精们却一个个只知道享受和玩乐，上次给江离庆贺的庆典持续了三天三夜，从这就能看出端倪。
和外面的妖精相比，真不知道他们上级在哪里。
“殿下，属下要去和陛下述职，不知道殿下欲往何处？”
巴格斯特来到马车旁边，向江离恭声询问道。
“我也想和女王谈点事，就一起去城堡吧。”
马车走过宽阔大道，逐渐接近王城附近。
江离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仰望着近在迟尺的那座王城。
“殿下，高文大人，这边请！”
一名骑士迎了上来，引领着两人向王城内部走去。
跟着这名骑士的步伐，两人在昏暗的通道中快步走了十分钟，绕过数个石板做的迷宫通道，才进入真正的王城内部。
超百米高的巨大城堡，就这么印入了江离的眼帘。
城堡呈金字塔形，下方是文武百官们办公的场所，上方则是女王和妖崔等王室的居所，据说还有地下的部分，不过江离并没有去过。
“今天是女王例行朝政的日子，殿下和大人直奔最顶层即可！”
“幸苦了，你继续去守迷宫通道吧，那里是王城的第一道关卡，也是王城的门面，万不可有差错！”
“是，高文大人！”
引路的骑士向两人一躬身，隐入了后方的黑暗之中，很快不见了踪影。
“走吧。”
江离抬脚走进了城堡大厅，巴格斯特随后跟上。
两人沿着粉刷得雪白的环壁阶梯，一路向上走去，哪怕以他们的脚程，又是足足十分钟才抵达城堡的最上层。
女王的朝堂。
四周皆以镂空形成设计，打扮得各色各样的文武百官端坐在四周，从这里能够将卡美洛全域都看在眼中。
而在中央，一道玉座放置于那里。
以金玉镶成，尽显尊贵。
平滑的表面如水波般柔软。
椅背如同女神的双臂般伸展开，环绕着端坐于此的女王。
透明的宝珠散发着浓烈的魔力光芒，氤氲却不刺眼，被放置在女王的背后。
透过玉座，犹如无底洞般的大洞穴近在眼前，洞口之宽比之卡美洛丝毫不差。
——整座王都卡美洛，都是依傍着这大洞穴而建成的！
“跪伏吧，进贡吧！”
“膜拜吧，隶属吧！”
“聚集于此的六位氏族长、三十位大使、百位官吏尽皆低头！”
“开疆拓土的王，建立妖精国的王！”
“此乃摩根陛下的御前，此乃摩根陛下的圣言！”
浩荡的宣言传遍了顶层的议事厅。
站在玉座前的书记官昂首挺胸，与有荣焉地放声歌颂着女王的恩德。
“又是这帮熟悉的面孔啊，已经几百年没有变过了？”
玉座中央，响起了幽然慨叹的声音。
“无聊，无聊到让人发指。”
那声音是如此的富有威严，以至于环绕四周的百官们尽皆低下了头颅，所有妖精都在对女王献上敬意，整个议事厅寂静得犹如女王的一言堂。
“陛下，妖精骑士高文大人，还有王妃殿下，刚刚回到王都，现在就静候在外，是否传唤？”
书记官尹托里恭敬地向女王请示道。
“宣。”
女王冷声道。
文武百官一言不发，犹如噤声的家畜，没有一人敢在女王不允许的情况下发言。
不一会儿，全身披盖着甲胃的女人和带着兜帽斗篷的男人，一男一女两道身影并肩从阶梯走了上来，出现在了百官的面前。
“陛下，妖精骑士高文从外行军归来，前来述职！”
巴格斯特单膝跪在了地上，脑袋深深地垂下。
“幸苦了。”
女王出言虚赞一声。
“如何？”
“是，人类牧场没有半点差错，情况稳定。”
“这是你镇守的功劳，但是在谢菲尔德放跑预言之子也是你的过失，一会儿再行清算。”
“……是，陛下！”
例行公事结束，女王移开了目光。
她的面容隐藏在黑纱下，看不清其长相，但唯独那双眼睛，就像是利箭一样，戳向了巴格斯特的身旁。
江离正站在那里，膝盖笔挺地站着。
书记官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不敢怒斥他一句。
“王妃和高文一起回来，莫非也去过人类牧场了？”
女王沉吟一瞬，缓缓向他开口。
“去是去过了。”
江离点头承认了下来。
“感觉如何？”
“心情上讲不太美丽。”
江离闭上了一只眼睛，嘴角扬起若有若无的笑容。
“当时就算动手把人类牧场掀个底朝天，也不会觉得奇怪，我就是那种心情。”
百官闻言纷纷神情大震，忍不住垂下了头。
居然敢在女王面前说这种话，简直就是不想活了！
“不过嘛，■■■■拦住了我，她向我说明了摩根陛下在人类人权上的帮助，打消了我的这个念头。”
“仔细想一想，就算把人类牧场掀个底朝天，对那些被蓄养的人类和制作中的婴儿来说也毫无帮助，反而会致使其被女王军追杀，好心沦为祸端，那就得不偿失了，所以就算了。”
江离一耸肩，十分无奈地道。
“甚好，你做出了明智的判断。”
女王微微颔首，赞许了他的做法。
“既然一切平安，你们便退到一边，现在是朝政时间。”
“允许各氏族长发言。”
两人依言后退，将场上的空间留给了从各大领地赶来的氏族长们。
第982章 女王的朝政时间
江离环视着整个场中。
百官们带着好奇和赞叹，偷偷打量他的视线被他干脆地无视了，他的目光主要落在了几位氏族长身上。
这些氏族长们，他也是第一次见。
“那么，恕我僭越，就由我——土之氏族长、诺里奇的领主斯普利根第一个发言了。”
土灰色的长袍摆动间，一名脸颊细长，金发如髻般扎起的中年男人站了出来。
他的脸上扬满了精明的笑容。
江离眯起了双眼。
这个家伙就是诺里奇的领主，土之氏族的族长？
怎么感觉反而……
“发生在诺里奇的大灾厄，目测还会再聚积十天，届时便将爆发。”
斯普利根摆出了如同商人般的标志性笑容，环视着在场的几位氏族长。
“请问哪位在诺里奇存有财产的？现在可以将资产进行转移了，我可以让手下的妖精帮忙。”
他的话一出口，就让江离沉默了。
财产？？
帮忙转移财产？
而不是让诺里奇的居民们避难？
这家伙是这种类型的领主吗？
“一如既往地掉进钱眼里了啊，卡普里斯！”
斯普利根刚刚出声，就迎来了一道不加掩饰的嘲讽。
“明明是从斯普利根那里篡夺来的领主位置，你却活得比谁都像妖精！身上那股子铜臭味熏到我了，可以滚开吗？”
江离移开目光，看向了第二位发言的氏族长。
那是一名和博格特类似的妖精，身上虽然穿着深紫底色、秀有金丝纹路的西装，看起来十分斯文，但却长着一颗狼的脑袋，五爪散发着锐利的寒光，形容尽显狰狞。
他昂着脑袋，神色轻蔑地看着斯普利根。
“请牙之氏族长、牛津的领主——伍德沃斯大人发言！”
书记官及时出声，告知了江离这个狼人的身份。
“陛下，请增加军备，在现在的基础上增加三倍！只要有足够的物资，区区大灾厄，对我的牙之氏族来说不值一提！”
狼人伍德沃斯神色转而恭敬起来，向端坐于玉座上的女王做出了提议。
那就是牙的氏族长伍德沃斯？
江离神色微凝。
好强的肌肉密度！
身体皮层比钢铁还要硬一百倍！
尤其是胸腹部位，彷佛在酝酿着一股风暴一般，积蓄着令人惊异的可怕能量！
这个伍德沃斯，比博格特强得多！
“这种无聊的事情怎么都好，我可以下线了吗？”
略显烦躁的声音响起，像是刻意夹着说话一样，是一道十分明显的萝莉音。
这道声音转移了江离的注意力。
因为对方并没有以真身出现在这里，而是以虚拟影像的姿态，在大殿之中觐言。
“我的格洛斯特是中立城市，无论是灾厄还是其他什么，我都不想理会，比起这些，还是流行更合我的口味！”
“请格洛斯特的领主，翅之氏族的缪瑞恩大人发表见解！”
书记官慢了一步，心头一阵恐慌，生怕被女王怪罪连忙补上。
“我没有见解，反倒是今晚有一场拍卖会要主持，能快点散会吗？”
缪瑞恩毫不客气的语调，让江离感觉这个萝莉有点弔。
从影像上只能勉强看清她漂浮在半空中，体型就和两三岁的小孩一样，身后长着一对翅膀。
只透过影像，江离无法看穿她的实力水平。
但只看到她那张脸，江离就已经浑身一震了！
这个弔萝莉，居然长着一张BB系的脸！
一定是个屑！
江离心中非常肯定地下了判断。
“我遵从女王陛下的命令。”
最后发言的是风之氏族长、索尔兹伯里的领主欧若拉。
她和缪瑞恩一样，都是以虚拟影像的方式参与的政事，本身并不在此处。
也因为虚拟影像的局限，让欧若拉看不到全不列颠最闪耀的那位大人的身影，这让她有点不开心，连几个氏族长之间的矛盾都懒得调和了。
“王之氏族长，爱丁堡的统治者——诺克娜蕾不在，镜之氏族长，湖区的守护者——艾因塞尔因故缺席，以上就是所有氏族长的发言！”
百官和江离等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了至今不曾发言的女王。
发生在诺里奇的大灾厄，至今都还没有拿出一个具体的解决方法。
虽然生活在卡美洛的上级妖精们并不在乎诺里奇妖精的存亡，在他们眼里，活在卡美洛外面的妖精都是些没有生存价值的下级妖精，但他们依旧在意女王的态度。
“区区大灾厄，没必要劳心劳力。”
女王依旧端坐在玉座上，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我会使用〈水镜〉，将大灾厄连同诺里奇的大半摧毁！”
“这！”
“女王陛下要亲自出手吗！”
文武百官顿时一片哗然。
连之前的命令都不顾，所有妖精都是一副兴奋不已的神态，彷佛这种事情已经几百年不曾遇到般。
“水镜？”
江离暗暗泛起了滴咕，那是什么？
“记住，我不会宽恕你们，也不会拯救你们。”
“但是这不列颠，哪怕小到一个石子，也都是我的所有物。”
“要知道，失去了我的庇护，不列颠便没有明日可言。”
女王冷酷如寒冬的声音传遍了整个议事厅。
“我等铭记于心，女王陛下！我等皆是您忠诚的奴仆，将所有的时间都想给您，向您宣誓永恒不变的忠诚！”
文武百官顿时跪了一地，各个都惶恐地献上了效忠的宣言。
连巴格斯特都跪了下来。
场中只有江离和几位氏族长还站着。
“百官散去，氏族长、妖精骑士、王妃留下。”
“是，陛下！”
百官闻言，各个如释重负，轻悄悄地退出了议事厅，沿着阶梯而下消失在了众人的眼中。
缪瑞恩、欧若拉的虚拟影像也缓缓熄去。
偌大的议事厅，很快就只剩下江离和女王等数人。
“嗡——！”
没见任何动作，女王的身前浮现出一面光滑如水波的镜面。
一道猩红色的身影从中拘谨地走了出来。
“母亲大人。”
她有些忐忑地看着喜怒不形于色的女王。
“踏平谢菲尔德的命令，你们的确完成了。”
摩根彷佛根本不在乎这女儿一般，径直将她无视，冰冷的目光转向了高文。
“但是，更为关键的问题，抓捕预言之子的行动，你们却失败了，有什么要说的吗？”
第983章 难不成有一腿吗
“母亲大人，这都是那两个家伙的错！要不是她们无能，被人拦住的话，根本不会出现这种结果！而且那还是没露面的敌人哦？那不是很搞笑吗！”
妖精崔斯坦满是自得地笑了起来。
“相比起来，我可是找到了预言之子本人，还和她交过手了，只是对面人多，突破了我们的封锁而已，我可是一点错都没有！”
虽说事实也大抵如她所说，但她的说法也让人恼火。
换做是江离的话，现在已经想揍她了。
当时根本不是突破你们的封锁，你特么根本没封，看到这边实力更强，就让士兵拖延时间，自己跑得没影了！
“属下无能，请陛下责罚！”
巴格斯特重重地跪在地上，羞愧不已。
没能完成女王的任务，就是她的错，和敌人强不强无关，她打心底里觉得自己应该接受惩罚。
“哼，成为妖精骑士之后，你该不会就得意忘形了吧，巴格斯特？”
伍德沃斯舔了舔寒光锐利的狼爪，狭长的嘴角扬起嘲讽的笑容。
“不仅是预言之子没抓到，连到手的博格特都给放跑了，你也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呀？还是说，是你旁边的那个小白脸王妃拖了后腿？”
江离眉头一掀。
“小狗，屁别乱放。”
“你说什么！”
伍德沃斯双眼一突，眼中戾气丛生，低声嘶吼而起。
“这里可是女王的御前，不是你家厕所。”
江离冷哼一声，面带讥讽地道。
“……！”
伍德沃斯面色一变，神色数度变换。
他努力抑制喷薄而发的怒气，脸上的戾气缓缓收敛了下去。
“话术的水平差太多了吧……”
斯普利根像个透明人一样站在角落中，看着伍德沃斯的眼神充满了怜悯。
牙的妖精虽然力量强大，但普遍头脑简单，玩阴谋诡计是绝对玩不过行家的。
这个王妃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看起来也是个老谋深算的家伙，三两句话就把伍德沃斯怼得没脾气！
加上据说实力也非常强，好像没有弱点一样，恐怕是个相当难缠的家伙，能不招惹就不要招惹为好。
“启禀陛下，属下和王妃殿下在离开卡美洛不久，就遇到了来自不明势力针对殿下的刺杀，我们很快便分开了，在谢菲尔德也没有相遇，没能抓到预言之子完全是属下的过错，和殿下无关。”
巴格斯特低着头，语气认真地帮江离辩解着。
江离翻了个白眼。
妹啊，你能不能别这么死板？
人家挑衅你，你居然还一板一眼地解释回去吗？
这不当场骂句你妈死了，说得过去？
“刺杀？”
女王忽然出声。
“调查清楚是什么势力了吗？”
伍德沃斯愣了下。
随即咬紧牙关，满脸嫉妒地瞪着江离。
你瞪我干嘛？
江离反瞪了他一眼，然后看向女王。
“我也去过一些地方，但都没有线索，想来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势力吧，不过他们弱小得可怜，也没什么在意的必要。”
女王缓缓点了下头，示意自己知晓。
“但是你们又一起从外面回来了吧，可真是有够亲昵的，难不成你们俩有一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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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德沃斯满脸的阴狠，阴阳怪气般地道。
你特么的，有完没完！
江离顿时火了，狠狠一踏地面，誓要给他一个颜色瞧瞧！
“你够了，伍德沃斯！”
这时，巴格斯特却骤然抬起头，满脸怒容地断喝道。
“我尊敬是你牙的氏族长，才一再忍耐！你不要得寸进尺、血口喷人！你这不仅是在污蔑我，更加是在侮辱江离先生！他无疑是正直的剑士，更加有王妃的身份，不可能做出不检点的事情！”
就像是老好人动怒般，原本性格文静的她骤然爆发出勐虎咆孝似的怒吼，让伍德沃斯一时间都愣住了。
江离有些心虚地移开目光。
原来我在巴格斯特心里是那么高尚的人吗？
有点小惭愧怎么办？
女王默默地看了他一眼。
你看什么？
江离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女王又默默地移开了目光。
完全搞不懂她是什么意思。
“你这贪婪的黑犬，居然还有胆说这种话？”
伍德沃斯回过神来，脸上露出浓浓的嫌恶之色。
“你的本性你自己还能不知道吗？爱着什么就去捕食什么，迄今为止已经吃掉多少爱了？事到如今反而装起高洁来了？”
“说起来，博格特以前曾经很看好你，该不会你又故态萌发，爱上了博格特，食欲大涨，结果错过战机，才让预言之子逃走的吧？”
巴格斯特神色一紧，眼神越发险恶起来。
“恕我直言，伍德沃斯大人。”
斯普利根笑眯眯地站了出来。
他看起来一副商人般的精明嘴脸，却插嘴进几人的争吵中。
“当初您在廷塔杰尔村，不也因为贻误战机，而放跑了疑似预言之子的人物吗？”
江离竖起了耳朵。
有这回事？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卡斯特呆毛好像就出身于廷塔杰尔村？
“斯普利根，你想找茬吗！”
伍德沃斯脸色一冷。
“够了，闭嘴。”
但就在这时，彷佛不带丝毫感情的冰冷呵斥声传来。
“你们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
“万分抱歉，陛下！”
巴格斯特回过神来，惶恐地低下脑袋。
斯普利根也低下了脑袋。
“……是我失礼了。”
伍德沃斯沉默了一瞬，向女王微微一弓腰。
“我没有调解你们关系的兴趣，但不管有什么矛盾都不准在这里爆发，这话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女王彷佛感到厌烦般地扫了两人一眼。
“巴格斯特放跑预言之子和伍德沃斯放跑预言之子，任何过错我都会一视同仁地降下处罚，目前的关键是预言之子现在到底身在何处，还有谢菲尔德出现的神秘人物，到底是什么人。”
“关于这一点，我的王妃，你有什么意见？”
“啊？问我吗？”
江离愣了下。
“我不到啊？”
不都说了我不在谢菲尔德吗？还问我干什么？
“果然如此？”
女王目不转睛地看着江离。
“那还能有假？”
江离信誓旦旦地道。
他心里慌的一批。
我艹，怎么办？
怎么感觉女王好像什么都看穿了一样？
第984章 惨，贝里尔，惨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我真的啥都不知道！”
江离打定主意，一问三不知。
反正你又没有证据！
“那可不好说哦，王妃先生。”
就在这时，一道轻浮的声音忽然在场中响起。
架设在场中的水面般光滑的镜子，从中倒映出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人就像是空间转移一样，从镜子中直接走了出来，脸上满是成竹在胸的笑容。
“在谢菲尔德的时候，我可是亲眼看见你在忙东忙西的哦！”
“贝里尔·加特……”
江离眯起了眼睛。
他状似惊奇地开口。
“咦？你这么快就恢复了？哎呀，上次真是不好意思，你实在长得太丑了，我一不小心就应激了……哎？贝里尔先生，怎么感觉你脸色白净了不少？声音好像也尖细了一点诶，你该不会——”
贝里尔脸色微微一扭曲。
他本来准备得妥妥当当的来的，但当这个弔人开口的那一瞬间，他的情绪还是第一时间动摇了。
“我没事，不劳烦你操心！”
“可是，你该不会没能恢复……”
“没什么好可是的！”
贝里尔脸色非常臭。
当时妖崔想都不想地就把他拽进了摩根赐予的“对镜”中，一瞬间便从谢菲尔德回到了卡美洛。
但因为走得太急，他的第三条腿还没来得及捡走。
他本想让妖崔过去捡一下，但妖崔觉得有点恶心，所以婉绝了。
当着女王的面，他也不好说些什么，直到女王帮他把下肢重新接好之后，他才亲自穿过对镜，回到谢菲尔德，找到了血肉模湖的第三条腿。
但女王拒绝帮他接上。
上次是帮他把全身重新长回来，所以女王轻易就答应帮忙了，但这次是帮他把那玩意儿接回去，女王表示太恶心，不要。
贝里尔只好用自己的技术把那玩意儿接回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接回去的时候莫名其妙出现了排异反应，导致一直不太顺畅，好像用的是别人的东西一样，然后皮肤就变白净了，声音也变尖细了。
就很恶心！
江离一眼看穿了他的现状，强忍着笑。
这大约是他当时使用因果牵引过于用力的结果，没把贝里尔弄死，却让贝里尔的第三条腿出了问题！
所谓的因果，就是这种“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也会强行变成现实”的能力！
没事没事，我是个心胸宽阔、见多识广的人，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
“噗哈哈哈哈！”
“……”
“不好意思，我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一般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贝里尔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臭。
他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出了什么事，就算是魔术、咒术，也需要相应的媒介，但他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形式的攻击，只能当作是自己的技术下降了，又或者是运气变得非常糟糕，当作是神明开的玩笑一笑了之。
但被江离这么嘲笑，就让他很不开心！
伍德沃斯几人皱了皱眉，面面相觑，完全搞不懂江离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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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下意识地抬了下手。
似乎想要捂嘴，但硬生生止住了。
“请不要转移话题！”
贝里尔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
“我在谢菲尔德的时候，曾经亲眼见过你！这你又该如何解释呢？”
“你在说什么？”
江离笑够了，一脸蒙圈。
“请不要装蒜，你当时就在谢菲尔德吧，而且帮助博格特和预言之子逃走的人就是你吧？”
贝里尔长叹了一声，满脸惋惜地开口。
“我原本以为我们同样作为女王的后宫，能够和平相处的，结果还是发展成这样了啊，果然你从一开始就图谋不轨吧？”
伍德沃斯神色一凝，看着江离的眼神逐渐危险起来。
斯普利根见势不妙，当即退到了角落中。
啧！
这弔人……不对，应该是没弔人，想泼我脏水！
江离心中气得牙痒痒。
他很确定自己当时绝对没有暴露，以他的隐匿功夫，区区贝里尔不可能发现他！
退一步讲，如果贝里尔当时真的发现谢菲尔德有他的话，他早就逃之夭夭了，绝对不敢在江离面前搞事！
他应该很清楚江离对他的杀意，一不小心完全可能被江离杀死！
女王的名义都吓不住他！
死于意外而已，跟我有什么关系？
“贝里尔，你还真挺会放屁，要这么说，我也看见你移情别恋，对其他女人甜言蜜语，说女王不如其他女人，背叛了女王，又怎么说！”
江离狞笑一声。
不就是泼脏水吗！
来呀！
谁怕谁！
和你纯粹泼脏水不同，我可是有证据的！
江离之前在谢菲尔德时，用摄像机记录了当时的状况，贝里尔对玛修的那番话可直直地录在机器里！
当然，如果把那证据拿出来的话，自己当时在现场这事也会直接曝光，所以能不拿出来就不拿出来更好。
“什么？”
伍德沃斯闻言，顿时大喜。
“贝里尔，你居然敢背叛女王！果然你这种人做不来女王的丈夫，趁现在赶紧退位吧！”
哇呜。
江离小小惊呼一声。
这小狗真好拿捏！
“请不要把事情搞复杂，伍德沃斯先生，我们现在在谈的是这个王妃到底向着哪一边的问题！”
贝里尔脸色黑得像锅底。
他来之前已经准备好了各种应对说辞，但伍德沃斯唐突发难，却让他猝不及防，暗骂这狗子真是个搅屎棍！
“他明明是泛人类史的人类，没有我这样的立场，一进入王都就杀进了王城，直到面对女王之后才提出成为王妃，老实说，这样的立场你们能相信吗？”
“既然如此，你们俩一并退位吧！”
伍德沃斯想到了一个好主意，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
“……”
草泥马，听不听得懂人话啊！
贝里尔已经想要骂娘了，现在是一致对外的时候，你懂不懂啊！
“贝里尔。”
就在这时，女王忽然出声。
“陛下？”
“你到底误会了什么？”
“？”
贝里尔愣了下。
“提出让他做王妃的，不是他。”
女王目光定定地看着贝里尔，扫过伍德沃斯等人。
“是我。”
“……哈？”
第985章 〈水镜〉是什么？（3/3）
议事厅中的争吵，最后被当作了单纯的口水战。
小会议很快便结束。
巴格斯特领罚退去，伍德沃斯和斯普利根则乘马车回自己的领地。
众人之中，贝里尔最为不爽。
他准备了满腹稿子，却被女王一句话薄纱！
他满心以为是江离提出要成为王妃，并提出了摩根无法拒绝的条件，这才让摩根同意封他为王妃。
结果居然不是！
反而是女王主动提出要封江离为王妃！
这就很离谱！
贝里尔很清楚，女王绝不是会主动提出这种事情的人！
把他当作丈夫，是纯粹看他是自己御主的份上，因为他召唤了她，如今她才能君临不列颠，其中未免没有报恩的意思。
但女王为什么会主动封江离为妃？
他们之间根本没有关系才对！
总不会是真的看上他那张脸了吧？
那也太操蛋了！
“呐呐呐，红色绿柱石先生？”
“有什么事吗，尖晶石小姐？”
贝里尔眨眼便整理好心情，笑着看向妖崔。
无论如何，妖崔还是要好好照料的。
她毕竟很有用。
“在谢菲尔德的时候，你真的看到那个神秘人就是王妃江离了吗？”
妖崔有些为难地看着他。
“怎么，你觉得是他不好吗？”
“嗯，你和他都是母亲大人的男人，我觉得最好是能和平共处的，这对母亲大人来说也是最好的……”
“放心，我只是试试他而已。”
贝里尔顿了下，脸上扬起了和煦的笑容。
“我觉得他有点可疑，所以才这么做，这也是为了妖精国的未来，总不能让可疑的人加入女王的后宫吧？”
“嗯，既然是你说的，那想来应该没错……不过你是正牌的丈夫，他充其量只是王妃，将来的国王肯定是你，我觉得没必要和他一般见识！”
妖崔的话让贝里尔的脸色阴鸷了一瞬。
“而且，我还等着你和母亲大人完婚，然后来娶我呢！”
“……呵呵，说的是呢。”
贝里尔的脸上也扬起憧憬般的笑容。
只是他心底到底在想什么，没人知道。
“对镜”在面前打开，两人很快便踏入了镜子的对面，消失在了卡美洛中
…………
城堡最上层，议事厅。
其他闲杂人等均已退下，偌大的议事厅只剩下江离和女王两人。
“你在外面逛了十天，应该也看到不列颠现在的样子了吧。”
摩根依旧坐在玉座上，不见动弹一下。
只听她缓缓开口，向江离搭着话。
“觉得怎么样，我的不列颠？”
真不把我当外人啊！
江离翻了个白眼。
他其实也是很奇怪的。
十多天前，他刚来到这个异闻带，杀进卡美洛中，一路杀到女王面前。
当时他一眼便看出女王的实力异常强大，她周身的魔力之强至少超越他百倍以上，这还不算上她屁股下那张玉座的魔力，算上那张玉座，恐怕要万倍以上地超越他！
话虽如此，但江离并没有退缩。
他的实力大半都在剑上，对魔力的依靠并不大，以魔力来判断的话，是无法看清他真正的实力的。
再加上他的虚数口袋中还放着王牌，自然没有心虚的必要！
江离当场就和摩根打在了一起。
只是交手了半个小时以上，他和摩根都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摩根的力量惊人的宽广，毫不逊色于当时暴走的爱尔奎特，尽管是被强制停止变强的版本，但由此可见摩根的可怕！
而江离更加是惊人的顽强，打了一个小时，在直感、异能、因果牵引、剑术、异界魔法等等的手段下，硬是没被摩根擦中一下！
“做我的王妃吧。”
然后摩根唐突地提出了要求。
江离当时愣了好一会儿，愣是没搞懂摩根的思路到底是怎么转变的。
“好！”
你敢收，我就敢做！
江离果断答应下来。
再僵持下去，江离也很难打得赢摩根，老实说，就算掏出压箱底的逐光，能不能打赢摩根，他也没什么把握。
既然如此，那不妨就试试从内部摧毁妖精国！
在这样的想法驱动下，他成为了摩根的王妃。
然后就是庆典、谢菲尔德、索尔兹伯里等地的一系列风波。
直到现在，江离也没搞清摩根到底是怎么想的。
“很美丽。”
江离走到窗前。
昏黄色的天空和遥远的大地相映成辉，印入眼帘中，不得不说是一副十分难得和新鲜的景色。
虽然他走过很多地方，但也没见过这样的妖精国不列颠。
“那就好。”
摩根似乎感到欣慰般，缓缓点着头。
只不过。
同时，也很丑陋！
这句话，江离并没有说出口。
“摩根，我有一件事……不，还是算了吧。”
江离一阵欲言又止。
他想到了人类牧场。
他本想和摩根谈谈人类的人权的问题，但想想还是放弃了。
反正这里是异闻带。
做再多的努力，世界也不会铭记，未来也毫无意义。
就算是变化，在这里也没有落足的土地。
他没有说明，摩根也就没有追问。
“说起来，你真的不想管诺里奇的大灾厄吗？”
江离转过身来，靠在窗边，遥望着玉座上的女王。
那一头银色长发铺散在玉座上，在阳光和玉座的夹杂下变成了梦幻般的色彩。
头上带着王冠，象征王的威仪不容置喙。
虽然带着面纱，但江离的眼力却知道，她长着一张和阿尔托莉雅一模一样的脸，只不过要更成熟一些，身高达到一米七左右，身材也更好，有点狮子王的韵味。
总的来说，其实挺对江离的胃口。
虽然是敌人。
“我已经说了，会对诺里奇使用‘水镜’。”
摩根的语气是万年不变的冷漠。
就算面对江离，也没有丝毫的放松。
从她的神态中，看不出半点她真正的想法。
“水镜到底是什么？”
江离皱起眉。
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在在意这个词了。
那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如果是非常强力的招式的话，和他战斗的时候，怎么完全没见她使用过？
“迦勒底有一种技术，名叫〈灵子转移〉，你可知道？”
“……知道。”
“我的水镜，就是解析了灵子转移，所彷造而成的术式。”
摩根丝毫不加隐瞒，将自己的术式秘密直白地道了出来。
“诺里奇的大灾厄，会被我送到妖精历的时代——大灾厄之流，还用不着我亲自出动。”
请假一天（9.8）
起了大早送老人去寺庙，加上午睡都没睡够六小时，坐电脑面前就瞌睡。
今天请个假，明天再更新。
还有一件事，重新捋了一遍妖精国大纲，估计还要写一百章以上。
抱歉，再请一天假（9.9）
大约是拜昨天睡眠太少所赐，今天一整天眼睛都很痛，打了几次吨都没缓过来，坐在电脑面前打了几百字就揉了好多次眼睛。
感觉今天没法码字，只能再请一天假了，明天应该能好转。这本书结束之后我要去大医院好好看看眼睛了，唉。
总之，今天我得再休息一天，抱歉。
第986章 迟早你也会明白的
“彷造灵子转移的术式？！”
江离瞪圆了眼睛，被惊得不要不要的。
迦勒底的灵子转移，是为了修理人类史上那些出了差错的时间点才开发出来的术式，能够将自身转变为魔术世界的基本粒子——灵子，通过特殊的框体传送到过去，让其来修复历史。
换而言之，就是时间转移！
因为只能转移到特异点这种出了问题，时空并不稳固的时间点，所以本质上属于第五法的劣化版，和真正能够自如进行时间转移的第五法存在一定的差距，但依旧是非常不得了的技术！
而摩根居然成功彷造了那样的技术，甚至还能进行实际运用？
太离谱了吧！
魔术才能厉害的人，就是能为所欲为吗？
摩根：Sorry，魔术厉害就是能为所欲为啊！
这一瞬间，江离觉得迦勒底那些人和摩根之间矗立起一条深不见底，根本无法跨越的鸿沟！
摩根的厉害之处，简直是超出了江离的预料！
以目前的迦勒底来说，是绝对不可能打赢的！
江离揉了揉眉心。
还好有我！
“这个术式很厉害，这一点我理解了，所以把诺里奇的大灾厄直接传送到两千多年前，就是你的解决方法。”
妖精历就等于公元前，送到妖精历去，那大灾厄就算再厉害，也无力回天。
杀人于无形，这确实是非常可怕的手段。
“但是，你之前说，这会导致诺里奇的大半因此而消失？”
“没错。”
摩根语气澹泊地点了下头。
“我没有迦勒底那样的框体，所以用起这术式来，多少会有点粗暴，不过能解决问题就足够了。”
“那些居民们，就这样死了？”
“……你在意的是这一点吗？”
摩根沉默了一瞬，不知为何叹了口气。
“我还以为你早就看透妖精的本性了，结果依然对他们抱有期待吗？”
她的语气有些不快。
似乎对于江离依旧想着去拯救妖精们感到失望一般。
“不，我对妖精这种生物并不抱有期待。”
但江离却摇了摇头，反驳了摩根的说法。
“但是整体的问题不能下降到个体，个体的问题也不能上升到整体，诚然妖精们纯粹地享受着乐趣，几乎毫无道德可言，但正因为他们够纯粹，和打心底里享受着恶一样，才有打心底里享受善的妖精不是吗？”
纯粹的善与恶，妖精这种生物就像是二极管一样。
正因为像二极管，存在纯粹恶的同时，也必定存在纯粹善。
为了消灭一份灾厄，而将那之中存在的善也一并抹杀掉，江离觉得这种做法绝对算不上是正确。
“在你的生涯之中，难道连一个打心底里爱戴你、感激你、崇敬你的妖精都没有吗？”
“……你说的话是正确的。”
女王怔了一下，她的语气出现了些许的动摇。
她并没有将妖精的一切全盘否定，而是给予了江离的评价以正确的公正。
“但是，这个妖精国不需要正确！”
可紧接着，在江离以为她要回心转意的时候，她却骤然冷声断喝。
“这个妖精国中，所有的生命都是我一个人的财产，如何处置他们是我的特权，不管是善的妖精还是恶的妖精，我说不需要就是不需要！”
顽固的女人！
江离咬了咬牙，不爽地啧了一声。
“既然如此，诺里奇的大灾厄就由我来解决！”
他转过身，向议事厅外走去。
不再对摩根做无谓的期待。
“我的水镜不会停止。”
摩根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随你！”
“妖精们不会感谢你的。”
“你以为我是为了那些妖精才做这种事的吗？”
江离回过神来，狠狠地瞪了摩根一眼。
然后头也不回地踏出了门槛。
摩根顿了一下。
随即她微微颔首，似乎有所领悟。
“这确实像是你会说的话……等一下，我还有件事要问你。”
“还有事？”
“你和巴格斯特真的有一腿吗？”
“噗！”
江离一个踉跄，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
“巴格斯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他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女王，只觉得她的脑回路也太怪了。
怎么就从那么严肃的事情跳到那么神经病的事情上来呢？
“那就好。”
女王满意地点着光洁的下巴。
“记住，你是我的王妃，也就是说，你也是我的财产，那就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不要做出任何出格的——”
这话还没说完。
江离就已经跑了个没影。
“……事情。”
女王在空无一人的大殿中坐了好久。
“算了。”
好半晌后，她才缓缓叹息出声。
“你迟早会明白——我才是正确的。”
那叹息声中，浮现出仅有自己知晓的一分寂寥。
“陛下！”
不久，一名风氏族的传令兵着急忙慌地进入了大殿中。
“不好了，人类牧场遇袭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昨天！据驻守的骑士说，高文大人离开不久，帕西瓦尔所率领的圆桌军就突然出现，将人类牧场攻打了下来，人类全都被救走了！”
“……”
摩根闻言，陷入了无声的沉吟中。
“陛下？”
“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无妨。”
摩根神色不变，她的语气十分宁静。
“牧场应该没有损毁吧。”
“呃，陛下明鉴，圆桌军确实只救走了人类，牧场的损毁只在最小限度！”
“那就再抓一些独行的人类进去，区区圆桌军，我懒得理会。”
“是，陛下！”
传令兵离开之后，摩根的目光落向了卡美洛的某处。
“谢菲尔德、人类牧场，这下就两次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
离开议事厅后，江离很快便走下了城堡。
他感觉到从城堡顶端投来了一道视线，无喜无悲。
他假装没有察觉到，在守城士兵的带领下走出了迷宫通道。
离开王城之后，江离笔直向正门的方向赶去。
他打算以最快的速度赶去诺里奇，顺便和迦勒底众人汇合，摩根的难缠程度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他得将这件事告诉她们。
“咕咕~！”
不一会儿，江离便赶到了城门口处。
从天上落下一只通体雪白的信鸽，扑扇着翅膀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帕西瓦尔成功解放人类牧场里的人类了么？”
江离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