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慈不确定，但估计也相差不离。
她唯一能确定的，便是她以这种状态停留在这个世界的时间，应该不剩多少。
至于之后会不会再以类似灵魂的状态跟在少年身边，还有没有那五米范围的限制。
鹿慈也说不准。
没一会儿功夫，外面的天已经完全亮起。
新的一天，从收集晶核开始。
玻璃窗外摇晃着枝条，努力工作的小家伙，还在勤勤恳恳的干活儿。
那整座摇晃起来的由变异生物尸体堆积成的尸山，在看不见藤蔓的角度，还挺渗人的。
至少远处，百米开外的一间小型百货商店的二楼，几个几乎跟身后背景墙融为一体，溜墙边儿的人，睁大布满红血丝，圈着黑眼圈的眼睛，盯着那堆人高，混杂着变异动物和异形变异植物的尸体山，惊惧与眼热，放光似的贼亮。
那么多丧尸，变异动物和变异植物的尸体，那得有多少晶核啊！
可是眼热归眼热。
他们可不敢轻举妄动，明强暗偷。
里面的人太厉害了，得罪不起。
昨天晚上那么大的动静，那么大的阵仗，就算睡得跟死猪一样，也早被震醒了。
他们离得远，晚上视线不好。
但也能看见那半空中噼里啪啦跟大片儿似的紫色雷光。
以及光亮所过之处，照耀之下，闪现的那密密麻麻的变异生物。
他们都是小城市附近的幸存者，运气好觉醒了异能，侥幸逃过一劫，但是丧尸凶残，变异生物更不遑多让，他们的异能等级不高，攻击性不强，算不上厉害。
末世以来，聚在一起的人，因为丧尸，因为天气，因为食物匮乏，生病没有药物，一波又一波，死了大半，坚持到现在的，就剩下他们几个独苗了。
本来碍于城市里头地头蛇的存在，一直在城市边缘窝着等待救援，但哪知道天气骤变，丧尸进化，所有物资紧缺，原本周围基地还会派出来搜救的救援队，都没到他们这里，就转向收集物资放弃救援了。
他们被放弃了。
因为不甘心，历经几番波折，才走到基地。
他们虽是异能者，本身实力跟普通人没差，进入基地后，每天累死累活，却仍旧吃不饱，缺水喝。
基地虽然相较外面安全，不用直面丧尸和变异生物的威胁，但是像他们这样实力不济的异能者，照样会被实力强过他们，甚至说在基地地位高过他们的人欺负。
出去好不容易收集到的一点物资，回基地还要上交一半。
这样的日子，还不如在基地外继续飘着，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窝着，就算有直面丧尸和变异生物的危险，但也总比在基地被人欺压，吃不饱，喝不足，每天累的跟快要病死的黄牛一样。
所以他们离开了。
一开始，发现鹿慈和少年被盯上，再瞧见盯上他们的那伙人是谁时，他们是打算浑水摸鱼，不管哪方赢，都准备躲起来，悄悄跟在后面捡漏，扒拉点物资或是晶核。
但是昨晚那一阵大动静。
今早那视野里都装不下的满地尸体，不管是那伙人，还是丧尸，和变异生物，焦黑成碳，几乎碎的不成样子。
现实版人间地狱。
末世以来，他们见过的最惨烈的战场没有之一。
还是单方面的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