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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第十个名字     末世鼠辈txt下载     末世鼠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648 英雄冢

    “艹,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旳才是英雄,见到女人就迈不动步的,狗熊也……老虎啊,你说以后咱们挣了钱,兄弟们再娶了媳妇,还会有说杀谁就杀谁的勇气吗?”

    别看洪涛反唇相讥,但他心里明白胡杨说的没错,温柔乡确实很消磨人的斗志。可这玩意是人性,除了自己这种已经不能算个人的怪物,谁也躲不过去。

    “……我……我也不知道。鼠哥,你是不是担心兄弟们有一天会离心离德?”

    胡杨张了张嘴,本想斩钉截铁的说不会,可拍拍良心,真不敢打这种包票。最主要的是自己都已经有点向往那种生活了,就算没钱娶媳妇,找人生个孩子也是好的。

    “短时间内可能还不会,随着生活越过越好心思就难免越来越多。但这种事你我都拦不住,也没法预估,尽人事听天命吧,剩下的都交给老天爷。”

    说起人性,洪涛也是一头雾水。活了这么多辈子,啥都尝试过,唯独对人性这个东西束手无策,即便知道大趋势也无从下手,只能眼睁睁看着。

    “要不……要不咱们回去!有了你那些藏货,只要不去啤酒城和伊宁,随便啥地方咱们几个都能活!”

    胡杨摸着下巴,非常不愿意让这些过命的兄弟最终变成一盘散沙,可他也想不出好办法两全其美,干脆就打算玩狠的了。

    “哈哈哈……老虎啊,让我怎么说你呢。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都是老祖宗总结了上千年的经验,难不成你想靠咱俩就把规律破了?”

    “当初你们愿意跟着我一起过来为了啥?我承诺了啥?还不是要过上好日子嘛!咱么着,好日子刚看见,我又反悔了,要带着兄弟们继续去过苦日子,你说这像人话吗?”

    洪涛本来已经躺在木质长椅上假寐了,听了胡杨的办法笑得差点滚下来。这个家伙有时候挺稳重睿智的,有时候却显得太过仗义,真有点为了兄弟两腿插刀的感觉。

    为啥不是两肋呢?因为插两肋容易死,插腿上顶多流点血疼一疼。实际上有人肯为你往腿上插刀就已经是苍天眷顾了,具体往哪儿插就别太在意了。

    “留也不是、走也不成,那你说该怎么办好!”胡杨有点烦了,以前团队里没这么多为什么,不是也能活下来了。可是自打这位大侠来了之后,日子是好过多了,但为什么也跟着多了起来,没事儿就各种为什么,烦死人。

    “我要是知道办法就成神了……我也没打算想出办法,只是发发牢骚不成啊!”洪涛也烦了,感叹几句,不解风情就算了,怎么还较上真了呢。

    “唉……你说建材不能干、公寓也不能开,眼看着去红区里捡破烂卖都很难了,咱们总不能真指望肥羊的修车摊吃饭吧?”

    往常在这种时候,两个人就该撸胳膊挽袖子干架了,不管有多大怨气和情绪打一架也就消散了。但此时胡杨不想被揍得和猪头一样,待会还有姑娘要来给自己服务,就算没啥关系也得保持男人该有的尊严。

    “捡破烂的活儿我还能想想办法,就是不知道管不管用。放心吧,如果不好使再去想别的办法……其实我们当初忘了一件事,干嘛不从北疆赶一群羊出来呢。”

    “没听吕伟安说嘛,城北的安全区专门搞农业。有了种羊,笨猪又是牧民出身,放牧的活儿我也会点,咱们弄个小牧场应该也不错,对吧?”

    关于今后如何生活的问题洪涛不能说忘了,也没太放在心里。挣钱的事儿对他而言是最最最容易且低级的,目前有这么麻烦需要解决,根本就顾不上去想如何挣钱。

    不过胡杨既然问起来了,也不能完全不回答,好歹得扔个宽心丸吃。于是又一顿屁话滚滚而出,也不能全算瞎编,当初如果知道联盟这边也豢养了很多牲畜,带过来一批疆省的羊真不算天方夜谭。

    自打吃过伊犁的羊肉,洪涛就对之前吃过的羊肉全都没了兴趣。啥膻味不好闻,克里木每次弄的鲜羊肉不管是烤着吃还是做手抓饭或者清炖都没膻味,还特别嫩。

    关键之处不是烹饪手法,也不是啥传男不传女的秘方配料,说白了只有一点,羊的种类,有些羊就是不膻且肉质鲜美的,怎么做都好吃!

    “……要不再来一次雨夜袭击吧,那些公司也不是啥好东西,看看新六区里的流民都被他们克扣成啥样了,连双鞋都买不起。我们拿了他们的黑钱,也算是为民除害吧?”

    胡杨万万没想到这位大侠居然想当羊倌,更没把这些话当真。他倒是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打算提出来看看能不能成。

    “靠,老虎啊,你的思想堕落啦,为了点钱就打算去当强盗,还是杀人越货不留活口的强盗!上次咱们是逼不得已,那些人虽然谈不上好也没到死罪,说起来大家都是幸存者,好不容易活下来,结果就因为你缺钱花全给弄死了,心里安生吗?”

    “别瞪眼,我是杀过不少人,可没有一次是为了钱。好了,钱的事儿你不用愁,我说有办法就肯定有办法,好好想想晚上该如何应付那些人吧。他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人精,能在这种地方混起来的就没有笨蛋。”

    当强盗肯定是不成的,洪涛不在乎杀几个人,只要确实该杀。但如果是为了钱大可不必,那样会拉低了自己的底线,太不值。

    胡杨最终享受了什么服务洪涛没看见,但能想象出来。给他捏脚的是个30大几岁的女人,姿色只能说不难看。

    如果这位技师真和杨烁讲的那样是这里的头牌,隔壁伺候胡杨的是啥成色也就不难想象了。不过这可真不能说是沈爷有意安排,也不能说杨烁耍滑头,主要还是时代的限制。

    幸存者里的男女比例本来就失调,其中大部分还在基地里生活,一座由流民开设、服务于流民的娱乐城,能有这种水平已经非常不错了,不能和旧世界比。

    更令人满意的还是主人的细心,捏完脚不大会儿,杨烁就带着几个穿厨师衣服的人走了进来。鱼肉粥、果酱面包、煎蛋、鲜榨果汁、牛奶、泡菜、果盘摆满了床头柜。

    除了食物很丰盛之外,时机也抓的很准,而且是按照隔壁老虎的进程走的。估摸着,他的全套服务进行完了,隔上十分钟食物就来了。美其名曰洗澡消耗大,填填肚子。

    吃饱喝足,穿上新衣服新鞋,在杨烁的陪同下走出洗浴中心,那位笑容可掬的沈爷已经等在了院子中间。热情依旧,嘘寒问暖,又把两人迎进了西侧的小楼。

    这里的二层居然是个挺大的酒吧,光是酒瓶子就摆了一面墙,其中很大一部分洪涛都没见过。不过此时酒吧里好像还没营业,灯光昏暗冷冷清清,只有一个穿着黑马甲的年轻人在吧台后面擦洗着杯子。

    “胡老板,周兄弟,请坐……距离开饭还有些时间,先在这里休息休息喝点东西,茶、咖啡、果酒?”

    沈楠选了距离吧台最远的一组沙发,茶几上已经摆好了几种香烟和烟丝,还有打火机和火柴,等吧台后面的小伙子走过来才开口询问。

    “茶!”老虎还是一贯的少言寡语,但比刚刚来的时候眼神坚定了许多,神态也更自然了。

    648英雄冢

649 各怀鬼胎

    “现在还有咖啡?”洪涛对老虎旳选择很认同,晚上肯定少不了劝酒环节,不管怎么避让也少喝不了,现在还是别喝酒了。

    但听到咖啡之后有点疑惑,据他所知,即便是生咖啡豆储存期也不会超过两三年,有个别品种能存储五六年,真没听说过十多年还不变质的。

    “这些都是年初的豆子,新豆子得春节左右才会有,味道还是不错的。”沈爷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向洪涛重点推荐。

    “联盟还种植咖啡豆?”洪涛更迷糊了,难不成联盟专门种植了咖啡?要是这样的话就有点过份了,很多幸存者粮食还吃不饱呢,你们丫挺就开始琢磨着怎么享受啦!

    “哦,不不不,北方种不活,我这里的咖啡豆都是云南产的小粒咖啡,是西南联盟的特产,数量不大。”沈爷说得很是轻描淡写,也没提贵贱。

    “那我就来一杯尝尝……”但洪涛心里明白,西南联盟里有人在云南种植咖啡豆,然后把它当做特产拿出来当货物千里迢迢运过来,价格怕是非常非常不便宜了。

    要说在这个还有很多流民饿肚子的年代,却有人能喝一杯顶好几顿饭还不顶饱的玩意该不该呢?洪涛觉得吧,很应该,也很正常。

    自打人类摆脱了原始社会,上百万年以来无时无刻都存在贫富差异,只要程度别太严重非但没有坏处,还能促进社会发展。

    平均的分配方式只存在于生产力水平极度低下的原始公社和生产力水平极大发展的未来。很显然,目前的幸存者两者都够不上,非要刻意追求,就违背了事物发展的必然规律。

    即便东亚联盟的军管和计划分配制度也不是平均分配,如果他们真搞了这一套,那就离倒霉不远了,保不齐自己就会第一个带头反对。

    “胡老板,我是个生意人,虽然买卖不大,在城南的六个安全区里也还有点朋友,听说您前些日子遇到了点麻烦,是不是真的啊?做为今天的东道主,我能不能问问大概经过,也好心里有个数。”

    冒着热气的茶和咖啡很快就端了上来,沈楠笑眯眯的等待客人浅尝之后做出礼貌性评价,再把烟点一圈,这才打开了话匣子。不过和他笑眯眯的外表相反,一张嘴就是直来直去。

    “也不算啥大事儿,我们兄弟初来乍到可能对这里的规矩不太了解,误打误撞得罪了人。前几天秀山太太和虎哥也找我聊了聊,都是误会。可惜啊,我那里没有沈老板您的排场,慢待两位老人家了。”

    沈楠问的是胡杨,洪涛只能端着咖啡在一边默不作声。好在这些话胡杨也不是不会说,其实心态放平之后话说得漂亮不漂亮无所谓,气势在就够了。

    “没关系、没关系,秀山太太和虎哥晚上在场,到时候胡老板多敬两杯也就是了……有件事我不知道该讲不该讲……”沈楠打了个哈哈,故作沉吟状。

    “沈老板有事儿请直说,我是个粗人,太婉转了反倒听不懂,反倒容易误事!”胡杨裂开大嘴一口就喝光了大半杯茶,再一口把小半截烟嘬瘪,粗着嗓门,活脱就是当年梨城的淘金客首领。

    “啊……是这样,我也听秀山太太和虎哥提了提,建材和公寓生意胡老板都不打算插手,可是修房子、养活兄弟都需要不少钱,不知将来打算如何发展呢?”

    对于胡杨的这副做派沈楠有些意外,与他从秀山太太和孙飞虎嘴里听来的好像不太一致。但也不是大问题,定了定心神,话题继续。

    “这个嘛……我们还真没想好。沈老板,你把买卖开的这么大,地面上又熟,有没有比较好做的营生?”胡杨还是忍不住向洪涛这边瞟了一眼,他是真不太习惯这种看似无意实则关系重大的闲聊!

    “难道不打算开劳务公司?”沈楠抓住了这个瞬间也用眼角瞥了一眼,发现洪涛正在低着头研究咖啡杯里的花纹,又把眼神收了回来。

    “劳务公司!那个缺德玩意……那个买卖我们兄弟做不了!”胡杨真的差点骂出声来,中途意识到场合和对象连忙又改了口。

    “去市场里搞几个摊位呢?晚上来的人里正好有大洋路市场的白老板,他应该愿意提供一些便利。”沈楠每说出一个生意,就用余光扫视洪涛一下。

    他也说不出为啥,总觉得面前的胡老板不太像说话算数的人,倒是这个自始至终戴着墨镜、玩命研究咖啡杯的男人更耐人寻味。没有具体理由,就是感觉。

    “哎呀……买卖东西我们兄弟都不太熟悉,主要是脾气都急,扛不住几分钱几分钱的墨迹,怕是够呛。大福,你说呢?”

    胡杨是真有点编不下去了,之前商量好的几套预案也忘了具体套路,不过他倒是会想办法弥补,大咧咧的用脚尖捅了捅洪涛,很有当大哥的气势。

    “对,反正我是没那个闲工夫!沈爷,有没有不是太麻烦又好玩还能挣大钱的买卖?”

    洪涛慢慢抬起头,还皱着眉,好像对这些话题不是很感兴趣。但大哥让说了又不能不说,为了一劳永逸干脆直接把问题扔给了沈楠。

    “呃……”沈楠心里一抽抽,感觉要坏菜,难不成这些家伙真看上了娱乐城?

    好玩还挣大钱,这不是就是在外人眼中的娱乐城嘛。至于说是不是没麻烦,不身在其中谁能感受的到啊,诉苦都没人乐意听。

    “我这里倒是挺好玩也还算挣钱……”但话已至此总不能突然打住,能弄个水落石出也不算太坏。

    “伺候人的活儿有什么好玩的!”没想到洪涛把眉毛一立,毫无顾忌的怼了回来。

    “哎,怎么和沈爷说话呢,没点规矩!去去去,喝你的咖啡吧!”胡杨也不知道洪涛是不是故意的,但看到沈楠的笑容略有迟滞,赶紧假惺惺的呵斥一番。

    “周兄弟说的也在理,我的场子不管开到多大,说起来也还是伺候人的活儿,确实不太适合胡老板……哎呀,这要是算起来,剩下的除了一些小店铺、小作坊、小工厂,也就没什么可干了的呀。”

    沈楠的表情和心情完全就是相反的,一听说这些人不打算碰娱乐业,不管这话的含水量多高,先把提着的心放了下去。

    从此刻起他才是真打算帮忙想想还有什么可干的,但掰着手指头算来算去,不是利润太少就是技术要求太高,愣没一个能沾边的。

    “沈爷,我倒是看上个营生。从火车站来这里的时候坐了辆马车,如果我们也弄几辆马车出去跑跑,好不好拉活儿啊?”这时候洪涛突然又插话了,提出了个之前谁也没说起过的行业,运输!

    “哦,跑运输……也不是说不成,但这个行业需要联盟发放牌照,还要定期申请通行证,管理的很严格。新流民刚来头两年,怕是不太容易申请到。”

    沈楠先是看了看胡杨,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才慢条斯理的讲起这边的运输业是如何运作的,再按照目前的条件做出判断,基本算是给否了。

    “得,这个也不让干那个也不让干,不如接着去抢……算了,我还是喝咖啡吧!”要说演戏这个事儿吧,确实要靠天赋,但后天努力也不可或缺。

    洪涛以前演戏真没这么自如,可是随着一辈子一辈子被动主动的不停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演技从生疏慢慢的走向了熟练。

    本以为到了天花板,没承想这次从北疆回来突然发现又提高了一些。平时都是他来当沉稳冷静的智多星,带着大家逢山开路遇水填桥,老虎则是听命行动,时不时还要莽撞不解。

    此时呢,他和老虎换了个位置,把胸无点墨、性格凶狠、脾气暴烈的小弟展现得活灵活现。要是老虎也能超常发挥一下,把深不可测、城府很深、诡计多端、生性多疑的老大扮演好,这场戏就算大获成功了。

    649各怀鬼胎

650 借刀杀人

    “别理他、别理他……跑运输没那么简单。这么大旳城市,把道路跑熟就得几个月,你认识啊!”

    可惜老虎只会按照预案去使劲儿模仿,此时他应该不说话,闷着头抽烟,让沈楠继续把想说的话说出来,才更有利。

    “呵呵呵……周兄弟也是为了正事焦虑,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其实运输这个事儿也不是完全不能做,就是操作起来要麻烦些……”

    刚刚洪涛及时止住了后半截没说,可沈楠听在耳中凉在心底。这下没跑了,游龙公司的人肯定是这伙人杀的,钱也肯定是他们拿走了。

    这不,好像还有点上瘾了,要是真找不到正经买卖干,怕是以后还得动这个心思。到时候会是飞虎公司还是秀山公寓或者三环娱乐城,真保不齐啊!

    如果放在半天之前自己肯定不会忍的,必须鼓动其他人联合起来把这颗定时炸弹给清除掉,哪怕为此多付出点人力财力都认了。

    但刚刚师傅说的话立刻在耳边响了起来,只要不触碰娱乐城的利益,为啥要去挑头得罪这些亡命徒呢?如果亡命徒有了产业和家人,他们还能亡命的起来吗?

    与其此时和这伙人针锋相对不死不休,不如曲线救国,采用更巧妙、更不引人注意的方式变个花样,以朋友、好人的面目先把这些人稳住,慢慢找机会再收拾。

    这时一个词突然崩现在脑海里,运输!安全区里的运输业确实不太好进,必须有联盟发放的牌照和安全区管理处每年审核的通行证才可以经营。但只要有相关的人脉和足够的钱,也不是不能操作。

    那自己该不该为了这群人去舍脸求人帮忙疏通道路呢?如果是别的行业肯定不应该,但换成运输业说不定可以试试。

    说起这个行业吧,怕是大部分安全区里的流民都不太清楚内幕,但不包括自己。说起来,在京城安全区里好像也只有这个行业算是垄断。不是被联盟垄断,也不是被流民垄断,而是被一个人垄断。

    这个人名叫孙长忠,年龄不到50,曾经在联盟交通部任职。安全区建立之后不久,他也辞去了职务离开基地成了流民。

    可是流民和流民并不完全一样,孙长忠出来之后马上建立了一支由流民组成的运输队,经过几年的发展壮大,基本上已经垄断了安全区的运输市场。还不仅是城南,连同城北、城东,所有安全区。

    期间也不是没人插手过运输业,但全都竞争不过长风和忠义这两家运输公司。说是两家,实际上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背后的大老板还是孙长忠一个人。

    所有的竞争者最终要不解散破产,要不投靠其公司门下,交纳一笔牌照和通行证租借费,让出大头利润,成为替人打工的角色。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局呢,总结起来有三点。第一,孙长忠能从联盟的各个部门里弄到大量运输业务,有了稳定的收入来源,他就可以快速扩大规模占领市场份额。

    第二,他有着非常深厚的联盟背景,可以从交通部甚至军队里搞到淘汰的车辆和马匹。俗话讲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搞运输的如果缺乏合适的运输工具,那还怎么竞争啊。

    第三,应该说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联盟里有人故意卡死其它竞争者,尤其是在牌照发放和通行证审核方面,谁去办理都很难,各种条件极其苛刻。

    就算侥幸凑齐手续拿到了牌照,一年一度的审核依旧是个噩梦。稍微有点疏忽被管理处抓到小辫子,这一年就拿不到通行证,任何运输业务也无法进行。

    沈楠倒不是想坑胡杨这伙人去办理运输公司牌照,然后被各种繁琐的手续逼得破产了事。那样的话不光没解决麻烦,还把矛头直接引到了自己身上,没有意义。

    他是想说服这伙人去租用孙长忠的牌照,挂靠在长风和忠义公司下面喝口汤。这样一来,胡杨这伙人有了稳定收入和营生干,就不会再去想铤而走险的事儿了。

    当然了,还有个比较阴险的心思他和谁也不会说出来,那就是孙长忠只管卖牌照和通行证的使用权,并不管理挂靠公司。联盟有活儿了他先扒层皮,两家公司再扒层皮,最后才会转包给出价最高的车队。

    这样一来,凡是挂靠在这两家公司名下的运输队依旧要去自己找活儿干,同时还要承受一点也不轻松的竞争压力。

    跑运输的常年累月四处奔波,人均性格比较狠、下手比较黑,急眼了真会想歪招。比如趁着跑长途的机会,半路埋伏把别人的车队抢了,连人一起弄死,随便往哪儿一扔,那才真叫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联盟虽然有这方面的规定,但仅限安全区,出了一亩三分地治安队也管不了,军队更不可能为了几个流民的失踪大动干戈。

    所以说跑运输的虽然是条挣钱的路子,哪怕被孙长忠扒层皮依旧不算少,但风险可比其它行业要高多了,大概知道内情的流民真不敢轻易涉足。

    但沈楠觉得胡杨这伙人比较适合干这个买卖,逞勇斗狠他们不怕,不光不怕还有手段有脑子,最主要的是手里藏着硬家伙,和谁玩起来都不吃亏。

    假如将来真混出来了,那就是自己给指了条明路,怎么也得算个大情份,平白就多了个大助力,对娱乐城的发展利大于弊。

    要是没混出来嘛……那样也不错,等这伙人在外面被人搞死几个,剩下的也就没啥咒可念了,到时候大家都能图个清净。

    “麻烦?什么方面的麻烦!”不等胡杨开口洪涛又插嘴了。

    “需要找关系租牌照和通行证,得花不少钱!”沈楠没有搭理洪涛,但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只是看着胡杨说的。

    “……大概要花多少钱?”胡杨也学乖了,正襟危坐的时候想看洪涛的表情还得微微转头,一次两次没关系,次数多了势必会引起沈楠的注意。

    他干脆把右胳膊杵在扶手上托着右边腮帮子,半靠半躺在沙发里,这样连眼睛都不用斜就能看到洪涛的脸,同时也算和沈楠面对面,不太失礼。

    “呃……巧了,我正好认识运输公司的老板。别误会啊,他是这里的常客,来的次数多了自然也就熟了。如果胡老板真想做个买卖,我倒是可以帮忙问问。”

    “具体价格还得听人家的,要我现在给个数的话……差不多得1000块左右,每年交了这笔钱,运输队就可以正常营业,自负盈亏。”

    现在沈楠已经不去太刻意观察两个人的表情,他觉得已经看得差不多了。胡杨显然是这伙人的大哥,怎么说呢,好像一会儿明白一会儿迟钝,不太摸得清。周大福则是个彻头彻尾的打手,有脑子但不多,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估计胡杨带他来就是当保镖使的,当然了,这也充分说明了一个问题,这家伙应该挺能打。看身材确实也像挺能打的,尤其是脸上的伤疤,非常瘆人且邪恶。

    “……不便宜啊……”胡杨若有所思,其实他啥也没思,因为没看到洪涛有任何表情暗示,只能模棱两可故作高深。

    “靠,什么都不干每年就白拿1000块,我们还要自负盈亏,这钱也太好挣了,怎么不去抢啊!”然后整个酒吧里就全听洪涛的破锣嗓子在怪叫,吓得吧台里的小伙子把酒杯都掉了。

    650借刀杀人

651 与虎谋皮

    “周兄弟,话可不能这么讲。你们来了小一个月,应该大致看明白这里旳规矩了。干不干活、干多少活,真不是挣钱的依据……或者说不是挣大钱的依据。”

    “秀山太太的公寓、飞虎大哥的建筑公司、白老板的市场、鄙人的娱乐城,还有晚上就能见到的那些位老板和他们的产业,绝大多数都有个共通之处,知道是什么吗?”

    这回沈楠是看着洪涛说话了,他也忍不住要给两个新人上上课。但胡杨是这伙人的大哥,和自己平等,直接用教育的口吻说话不太合适,那就只能去教育小弟了。

    “……来得早呗!”洪涛的坐姿也决定了他不会有太大出息,一条腿跨在沙发背上,烟不是用嘴唇叼而是用侧面的牙齿咬。摇头晃脑的想了也就几秒钟答案来了,一边回答还一边为自己的睿智得意洋洋。

    “也对……不过还有个共通点。”沈楠差点没被噎死,此时周大福在他眼里已经不光是脑子仅仅够用了,还是个分不清场合、上不了台面的二货。

    “哎,沈老板,不能耍赖啊,你刚刚明明就说有一个!”看着沈楠眼底的轻蔑,洪涛心里升起了满满的成就感。观众越入戏就说明自己演得越出色,那不是轻蔑而是掌声!不成,还得多听点掌声!

    “大福,听沈老板说!”胡杨应该也看出沈楠的笑容有些走形,赶紧出言制止了这种抬杠般的对话。

    “……我就直说了吧,这些家都有联盟内部的背景,不管多少必须有,否则站不住脚。哪怕暂时站住了时间也不会太长,早晚会被挤垮。我不太清楚胡老板以前是不是在其它势力里待过,想必对这一点应该不陌生吧!”

    深吸口气,压了压心里的火气,沈楠重新把笑容调整到最佳状态,一边自问自答,一边在心里自责刚刚的冲动。看来师傅说的没错,自己还是有点嫩,怎么让个四六不通的蠢人把真火给逗出来了呢,太幼稚啦!

    “那要是这么讲,我们岂不是永远也混不出来啦!”这回该轮到胡杨抬杠了,而且是发自内心的抬。他明知道沈楠说的有道理,可就是不愿意听这种论调。

    在旧世界里确实是这样的,那些所谓的明星、成功商人,张嘴闭嘴都是创业如何如何艰苦、起步多么多么艰难、过程如何如何努力。实际上呢,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人都有远超普通人的背景,真正的草根崛起少之又少。

    可现在是新世界了,原本的社会规则都打破了,为什么这个旧规则还是如此顽强的存在,太不合理、太打击人,他不服!

    “非也非也……胡老板不要激动,你我说起来并没有不同,都是草根,那些所谓的背景也都是借势而为。咱们没有背景,却可以通过借势再加上努力和运气,将来成为我们孩子的背景,这也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面对音调提高、眼珠子瞪大的胡杨沈楠没有退缩,他深信自己的眼光,这位不是周大福那样的糊涂虫,必然能听懂、也可以理解自己的意思。

    “……啪啪啪……啪啪……沈老板,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胡杨好像愣了几秒钟,然后带头拍起了巴掌。洪涛则是一脸茫然,好像根本没听明白。只是见到老大鼓掌了,才不得不跟着拍几下,既不热烈也不整齐。

    “运输队的事儿就算是定下来了,1000块钱我还拿得起,等您的好消息了。”掌声刚停,胡杨就伸出右手,干净利落把这件事给定了下来,同时也等于花出去了1000块钱。

    “呃……胡老板请放心,我沈楠轻易不会答应任何事,但只要承诺了必然办妥!小王,拿三杯好酒过来!”沈楠迟疑了两秒钟才从巨大的惊诧和惊喜感中缓过来,不光伸出手,还再次重申了自己的信誉。

    “叮……干杯……”三只酒杯撞在一起,其中一只撞的有些用力,破坏了清脆的合奏。

    “哈哈哈哈……”但沈楠没去搭理那个周大福,笑得非常爽朗。

    他此刻心情好极了,困扰大家这么多天的麻烦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还是被自己想出来且用脑子解决的!没有杀戮、没有你死我活……这才是沈爷的风格!

    “……”胡杨笑的不温不火,看似从容稳健,实则真没明白,刚才同伴为啥用手摸鼻头暗示自己答应下来。

    “哈哈哈……”洪涛也笑得很畅快,满脸全是单纯的憧憬和希冀,好像已经成为了运输大佬。

    如果吕伟安在场的话,肯定会若有所思,因为这副德性就和他当初忽悠这伙人来京城当劳工时一模一样,让人看着就放心。问题是最终结果真不省心,到底是谁骗谁很难讲。

    关键问题得到了圆满解决,沈楠在剩下的时间里亲自扮演向导,带着两位贵客把娱乐城的所有项目都走了一遍,边走边聊,气氛非常融洽。

    最后到了地下室的赌场,死说活说非要白送100块钱筹码,还得盯着二人下注,确定没问题了,再找了个看场子的小头目专程陪同,才志得意满的离开。

    这里的赌场从装修到服务人员再到规模,真没法和旧世界的赌场比拟,但热闹程度毫不逊色,刚刚走进第一道门时,就能隔着第二道门听见里面的人声鼎沸了。

    “鼠哥,咱们真要花1000块钱去弄个运输队?”但胡杨并没被此间的气氛所影响,他心里有事儿。

    跟着洪涛把50块钱的筹码一次性输光,离开赌台在休息区角落里找个了空位子坐下,再三推辞了小头目继续白送筹码的好意,待身边没什么人了之后,马上就要解惑。

    “如果可以为什么不呢?沈楠有一点说对了,这个生意确实挺适合咱们干的。”洪涛知道胡杨为啥如此急切,手里的钱不多了,如此大笔支出一旦失误会严重影响今后的生活。

    “你真的相信他?万一这家伙拿了钱不办事,回头一问三不知我们怎么办!”胡杨担心的并不是生意前景,而是沈楠的信用。俗话讲知人知面不知心,今天才是头一次见面就托付如此重要的事情,未免显得仓促了些。

    “老虎,你的担心非常应该,也非常必要!”在一顿好吃好喝美酒加美色的轰炸下,还能有这份谨慎,没被大好的赚钱美景忽悠瘸,洪涛必须竖起大拇指称赞。

    “那你觉得他们专程请咱们过来,还招待的如此周全,如果不是鸿门宴,还有可能是因为什么呢?”

    但想在这个时代里活下去,还要活得比别人好,光有最基本的谨慎远远不够,有些事情必须透过表面分析深层次含义。

    “他们黑的白的都试过了,拿咱们没辙,要和谈了呗!”这个问题胡杨不用想,自打被治安队抓走又放出来,哥几个没事儿在一起就讨论,已经有了共识。

    “和谈不太准确,应该叫谈判。他们准备吸纳咱们成为一份子,但在这之前还得摸摸底,看看互相之间有没有利益冲突。如果有,能解决的就在这里解决,实在不能解决还是要翻脸的。”

    “翻脸就翻脸,要我说咱们就不该和他们多打交道。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胡杨看了眼赌场里醉生梦死、一掷千金的赌客,再想一想在疆省整天拼命劳作,还总有饿肚子的风险,眼神里就全是厌恶。他不习惯也不喜欢这里的生活,即便不久前才高高兴兴的享受过一次服务,依旧不能改变想法。

    651与虎谋皮

652 你的毒药、我的蜜糖

    “唉……听我旳吧,姓沈的不敢吞咱们的笔钱。这里的买卖不错,又是独家,他犯不着!”洪涛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又着急了,有些事必须要用时间的魔力来慢慢转变,光靠说教是没用的。

    “嗯,你有把握就成……其实跑运输也不错,就是咱们对道路不熟悉,也是个麻烦……”果然,胡杨一听大侠有把握,马上就不再为发展方向操心了,但也没大撒把,又开始琢磨自身不足了。

    “道路的事儿不用想,我能在北疆来去自如,到了这里也一样。先休息休息吧,大戏还在晚上,多保存点体力,万一当场翻脸了咱俩也好多拉几个垫背的。”洪涛率先来了个葛优躺,闭上了眼。

    “也是哈……有时间把你看地图的本事教教我们……”

    说起如何发展、如何做生意,胡杨本能的焦虑,可是一说起以命相搏反倒放松了,嘟嘟囔囔的又想打听大侠的独门绝技。看到洪涛已经闭上眼,也只好找了个舒服姿势开始假寐。

    那名看场子的小头目一直没走远,看到这两位穿着挺怪异的贵客啥也不玩,居然在乱糟糟的环境里睡了,也没敢问。招手叫来两名手下,让他们就在休息区边上守着,不再让其他客人靠近。

    洪涛没睡,甚至没完全闭眼,只是他的眼睛眯缝和闭着基本属于一个表情,外人很难分辨。附近的动静他也看在眼里,这样挺好,趁机再仔细想想心事。

    至于说环境嘈杂,对于大部分流民而言根本不算事。能有个暖和、柔软还相对安全的地方靠一靠就是享受,哪儿还顾得上噪声问题。

    通过这些天的接触,洪涛察觉到一些很有意思的变化。当地势力内部对自己这伙人的态度应该存在分歧,还很大。

    原本以为秀山太太和孙飞虎是城南安全区里的头面人物,吕伟安好像也是这么介绍的。前些天这两位连诀来访,自己也确实是这么认为的。

    为了不和当地势力完全撕破脸,痛痛快快的答应了他们的要求,远离建材和公寓生意不碰。但今天和沈楠聊过之后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误会了,秀山太太和孙飞虎好像并不能完全代表当地势力的意见。

    这位沈爷有一部分想法和那两位老人相似,也不愿意轻易进入打打杀杀环节。不过他要更积极一些,不甘于放任自流,想让事态发展在可控范围之内,主要是按照他希望的方向走,比如去搞运输。

    自打他问起将来打算干什么,从劳务公司到市场卖货好一顿试探,洪涛就发觉了这种企图。俗话怎么讲的来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对于一个在当地有头有脸的大老板,手下还经营着独一无二的大买卖,这么上赶着对一伙新来闯荡的流民嘘寒问暖,善意是够了,虚情假意也明显了。

    那他到底想做什么呢?洪涛就跟着他的想法走,走着走着就发现了问题。这小子的良心大大滴坏啦,居然想来个借刀杀人!

    为什么这么想呢?无它,同行是冤家!沈楠这个大忽悠碰上了自己这个老忽悠,大水冲了龙王庙!这套玩意刚张嘴就露馅了,不用听内容,只要听听结构就确定是圈套。

    光聊贼吃肉、不说贼挨揍,这种套路和旧世界里那些鼓吹加盟连锁、交几十万就能发家致富的人一模一样。核心技术就是如何忽悠的你只想着美好的未来,从而忘了隐藏在身边的风险。

    按照沈楠的说法,在安全区里搞运输最麻烦的就是牌照,然后才是人。这两样一个他能帮忙搞到,一个正是自己这伙人具备的。看,简直是天作之合,专门量身定做,前景那叫一个乐观,谁不干谁就是傻X。

    他这是真把自己和胡杨当成从小地方来的、没吃过、没喝过、没见过市面的土鳖忽悠了。古人云的好,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搞运输,尤其是在这种年代里跑运输能有一个善茬儿吗?

    到时候自己这群人面临的可不再是游龙公司里那些只会仗着人多势众欺负新流民的地痞无赖了,不敢说个个都是特种兵,那也得是见过血的悍匪,一个不小心就得曝尸荒野。

    既然这么危险,又为什么暗示胡杨先答应沈楠的建议呢?洪涛有自己的考虑,或者叫误打误撞顺水推舟,无意间发现了一个确实挺适合的行业。

    前面说的都是缺点和不确定性,按照凡事儿都有两面性的原则,搞运输肯定也应该有好处。没错,洪涛就是看中了这些好处才打算冒险试试。

    第一个好处,自由!

    古人说的好,若为自由故,生命和爱情两者皆可抛。联盟管理下的安全区,安全确实要比救赎者那边强太多了,也非常适合大部分幸存者。但是,对洪涛这种人来讲,不能说更难受,也不太舒服。

    他不光有各种秘密还有很多企图,并要躲着很多人,肯定不会喜欢太严格的管理措施。至于说安全问题,他都佑罗了,到底谁不安全必须重新定义。

    可是不管在安全区里干什么都有很严格的规定,比如说没有特殊理由,流民是不能离开安全区的,更不允许去红区里乱转,还不允许持有制式武器……反正大部分规定都不太符合自己的需求。

    他急需一种能合理合法摆脱禁锢的渠道,比如运输。沈楠虽然没有说得太详细,多少也介绍了下运输业的情况。其中有一条就非常让洪涛向往,通行证!

    有了通行证,运输队就可以走出安全区了。只要让出去,洪涛就有一百种方法阴奉阳违,借着运输货物为由去周边转转看看,更全面的了解一下这边的情况。当然了,顺手再弄几个小窝也是非常必要且必须的。

    第二个好处,安全!

    古人这时候又说了,彼之毒药、我之蜜糖。安全这个事儿吧,对不同的人来讲本质上也是不同的。

    打个比方,普普通通的流民肯定希望有条不紊、秩序井然的环境,哪怕还有潜规则,哪怕稍微会受点欺负,只要能满足基本生活需求就是好地方。要是再能靠辛勤劳作攒下点家业,那就是天堂了!

    但对于一个习惯了管闲事,总有满肚子歪理,还谁也信不过的独行侠而言,肯定会觉得这样不安全。至少上街的时候腰里不别着两把枪、怀里不揣着几颗手榴弹,浑身都不踏实。

    要是看到了强抢民女、欺行霸市,不能晚上偷偷溜到人家里,把罪魁祸首大卸八块之后再写个小牌牌彰显一下大侠风范,只可以忍气吞声、睁只眼闭只眼装没看见,时间久了会得抑郁症的。

    第三个好处,赚钱!

    古人很讨厌,每到关键时刻他们都插嘴。这次他们又说:钱,是男人的胆,是女人的脸,是穷人的尊严!

    听听,没胆的男人不如女人,没脸的女人不如穷人,没尊严的穷人……那就真的啥都没了!这么好的东西,不光人缺,神也缺,否则它们为啥都要塑金身,住在雄伟高大的殿堂里,蹲在垃圾堆的里神像有人膜拜吗?

    第四个好处,适合!

    这次古人不讲了,他们改云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干任何事情之前都要先在镜子里照照,然后自己问问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洪涛就照过了,觉得有!

    这个时代没有汽车厂也没有出租公司,没地方租买机动车,光靠几辆在平地上骑就能把蛋颠碎的自行车和三轮车,短途凑合,长途肯定没戏。

    问题是短途谁用你啊,大家都不太富裕,几里路买点东西咬咬牙就背回去了,唯一的挣钱机会就是大装载量和远距离。

    652你的毒药、我的蜜糖

653 再过一关

    这时候就不得不提一种运输工具,马车!从刚回到京城开始,无论在火车站还是安全区,几乎每天都能看到一辆辆马车在街上行走,或者是驴车。

    不管马还是驴吧,用它们驾辕拉车,百分百要比旧世界里学机动车驾驶本难。

    首先你得会饲养马匹,这是一门很高深旳手艺,没个二三年的深入了解很难快速掌握。其次还得会训马,这个手艺更难,几乎等同于旧世界里的修车,没准更甚。

    最后还得扛得住事儿,真要没事不惹事儿有事儿不怕事儿,关键时刻二话不说就得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丝毫不能犹豫。

    洪涛自己会一点养马和训马的技能,这又得拜那位已经含冤死去的好兄弟克里木了。在疆省的这些年里,天天和牧民在一起生活不想学也看会了,更何况他还是个对啥都好奇的性格。

    不光洪涛会,胡杨那伙人里大部分也都会,有些人是皮毛,有些人干脆就是专业的,比如笨猪。他是蒙古族,丧尸病爆发之前本身就是牧民,家里不光养马还养骆驼、驴和羊,同时也是个训马高手。

    到底有多高不清楚,反正据他自己讲,在家乡时就是个小有名气的赛马手,经常参加附近的比赛,还赢了不少钱。

    当了裁决者以后,他的大部分工作也是养马,直到裁决者让洪涛和反抗军一顿折腾损兵折将实在无人可用了,才把他升任到了一线部队以老带新。

    看到没,这9个人里至少有8个老司机,还有一个半会修车的,这么好的条件要是不干运输队都屈才。

    当然了,如果能开汽修厂更好!哦,不对,是养马场。可惜啊,城南安全区里没有什么农牧业,城北有没有不清楚,暂时也过不去。

    到目前为止洪涛能想起来、能做到、能满足物质精神双丰收的唯一行业就只有运输了。所以尽管有很多不确定性,他依旧想试试。

    如果成了,自己这伙人不光在安全区里站住了脚,还获得了比较自由的空间。如果不成呢?不成就不成,又不是马上交钱。

    沈楠不是说过几天才会给信儿吗?那就先稳住他,然后利用这几天时间去扫听扫听运输行业的内幕,再确定最终干不干。

    大概晚上7点左右,沈楠再次出现在赌场里,先和一些老顾客寒暄了几句,然后径直走了过来,宣布晚宴开始,所有客人都已经到位,就等两位贵客或者叫主角出场了!

    和下午比起来,他的脸上有种容光焕发的感觉。洪涛觉得吧,在这两三个小时之内,他肯定和大部分本地势力的头目交换完了意见,并取得了初步共识,才会如此志得意满。

    晚宴的地点果然就在酒吧楼下,巨大的圆桌周围满满当当的坐了小二十人,有老有青有男有女有中有外,除了秀山太太和孙飞虎,肯定一个都不认识。

    沈楠还是很好的履行了主人职责,从座位的安排到对每个人的介绍全都考虑得很是仔细,既没让客人感到生疏,也没让地主们觉得太丢面子。

    但这个过程很繁琐也很虚伪,不管心里咋想脸上都得挤出点笑模样,还得假装很尊重对方。光是胡杨的绰号老虎,和孙飞虎的绰号也是老虎的问题,就推过来让过去扯了十多分钟淡,最终的结果是一只大老虎一只小老虎。

    别看旧世界没了,新世界来了,但酒桌文化好像并没什么本质改变。寒暄过后,敬酒的项目就开始了,在座的有文质彬彬讲文化的,有吹胡子瞪眼玩江湖的,还有半文半武不中不洋的。目的只有一个,想尽办法让对方多喝自己少喝。

    为了不破坏塑造得比较成熟的二愣子形象,洪涛脑子那些酒桌上的讲究、礼数大部分全都用不上了。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人家灌酒,于是他就又扮演了一次二愣子,直接在酒桌上玩起了全武行。

    你让我喝酒,成,谁起头我就和谁掰腕子,谁输了谁喝!

    刚开始有些人看着他略带花白的头发和胡子茬,觉得这个老青皮是虚张声势。可是几个回合下来,除了孙飞虎赢过一局之外,全都只能甘拜下风,着实免去了不少碗。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酒桌上的热热闹闹持续了2个小时左右,席间谁也没提游龙公司这个词儿,好像压根儿也没发生过。

    但千万别以为这就是最终结果,真正的戏码是在饭后,酒桌只不过是热身。而如何拿捏节奏呢?秀山太太就是定时器。

    在她起身推脱人老体衰、不胜酒力,要率先离席之后,沈楠顺势请在座诸位移步二楼的酒吧,听听他新培养出来的歌手献唱。

    确实有歌手,年岁也确实不大,唱得还算可以,反正比洪涛强。但包括沈楠在内没一个人的耳朵在听歌,全都或坐或站的围在中间一圈沙发周围,听着最中间那几位大佬的对话。

    直到这时洪涛才大概分辨出来这些人中谁是真大佬谁是凑数的,说起来小20人,实际上真正能拿大主意的只有孙飞虎、白思德、沈楠、金永顺、王小波、朴哲,还有秀山太太七个。

    其他人也都是独立经营,并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称王称霸。但就南城的六个安全区整体而言,只能算是这七家的分支或者挂靠,俗称小弟。

    但有个人比较特殊,他姓蒋,叫啥不知道。沈楠在介绍的时候也只是说蒋老板,其它的根本没提,好像是有某种默契。

    从酒桌到酒吧,洪涛曾多次观察过这个人,很快就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现象。在座的所有人都和他有说有笑,但也仅仅是有说有笑,表面上熟络,没有更多交集,显得非常客套。

    洪涛本来想找个机会过去聊聊,亲自摸摸这位的底,可惜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借口。也就半个小时左右,这位蒋老板就提前告辞走了。

    从酒吧出来,时间已经到了午夜12点多,沈楠坚持要派车送,胡杨和洪涛也不好推辞。好在没多远,途中也没有太偏僻的地方,送就送吧。

    要说黄牛还真听话,除了瘦猴和水蛇,其他人全都在小楼里等着。肥羊利用身份还没暴露的优势,干脆回到新六区里,把埋在他棚屋下面的随身武器取出来,再偷偷送进了小楼。

    现在这里有六只手枪、一支自动步枪、十多枚手榴弹、几百发子弹。他们打算到了约定时间见不到胡杨和洪涛回来,就再找个月黑风高之夜,从秀山公寓和飞虎公司开始挨家报复,杀他个七进七出,然后带着剩下的武器弹药进入红区向南继续流窜。

    对这个结果洪涛并不意外,想拦也拦不住。这些淘金客由于环境因素被逼得不得不仗义,且奉行睚眦必报、有仇不过夜的原则。这种作风已经融入了血脉,碰到危险第一个念头就是玩命!

    “黑龙,你怎么还没回去?”但有个人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吕伟安!

    “是我让他留下的,在这里我们都是瞎子,需要个指路的。”见到两位大哥回来了,黄牛正挨个收缴武器呢,听了洪涛的问话也没打算瞒着。

    “那你儿子谁照顾?”洪涛有点无奈,自己是给吕伟安弄了个黑龙的称号,那不是为了让他安心嘛,什么时候说过能当自己人对待了。可现在也不能这么说啊,还得假惺惺的关心。

    “晚饭的时候我们回去过了,小家伙挺听话的。黑龙平时出差都是由邻居照顾,这次也一样。”黄牛不吱声了,小马接上,他俩算是把吕伟安给安排的明明白白。

    653再过一关

654 搬家

    “别往心里去,他们都过贯了刀口上舔血旳日子,有些想法和寻常人不同。”

    看到吕伟安唯唯诺诺啥都不敢说的样子,洪涛干脆拉着他去了三楼。虽然不算核心成员,但必要的尊重还是得有,哪怕是装的。

    “没、没关系……他们也是迫不得已……”吕伟安此时觉得吧,还是这位鼠哥比较安全,自己以前有点以貌取人了。

    这位别看表面上凶,本质上还是讲理的。其他人嘛……那才是骨子里凶,几个人就打算把安全区里的几大势力全灭了门,根本不把命当命啊!

    “我问你个人,姓蒋,大概这么高,挺瘦,有点黑,40岁左右。今天的酒席也去了,可是没人和我介绍他的名字和生意,都叫他蒋老板。”拍了拍黑胖子的肩膀,洪涛又把晚宴上的可疑人物想了起来,或者说一直都没忘。

    “蒋老板……蒋门神?”吕伟安以前也不是啥大人物,见过的大人物说不定还没有洪涛多,一时间有点迷茫。不过没见过还可以听说,市井间这类传说也不少,最终还是有了个结果,只是拿不太准。

    “蒋门神……说说看,他是个什么来头?”

    洪涛也没抱太大希望,尤其是听了这个绰号之后,感觉和有些清瘦、沉默、阴郁的蒋老板不太吻合,但多听听没坏处,权当闲聊了。

    “不会吧,这么搞联盟也不管?”吕伟安大概讲了几分钟,洪涛越听越不对劲儿。

    按照吕伟安听来的传闻内容,这位蒋门神已经快把安全区里的明规则、潜规则都破坏光了,居然还活得好好的,这不科学啊。

    “这个就不清楚了,蒋门神到底做过什么,怕是除了当时和他争斗过的几方势力,其他人都不是很清楚。这个人就像活在故事里,很少出头露面,要不是您提起我怕是都想不起来。”对于这个问题,吕伟安真是回答不上来。

    “嗯,先不说他了……你现在还能出安全区吗?”洪涛也没指望能得到确切答案,纯粹就是为了满足好奇心。但有件事比好奇心重要的多,想来想去还得靠吕伟安。

    “……没准成吧……游龙公司虽然没了,可通行证都是按年申请的,说不定还能用。”

    “那好,明天就去试试,如果可以用,我有件事要交给你去办……先回家吧,让小马跟着。今晚虽然谈的不错,该小心还是要小心。等搬到这里就安全多了,不用再两边来回跑!”

    洪涛把嘴凑到吕伟安身边耳语了几句,也不管黑胖子是否理解,拍了拍他的肩膀,用最善意的语气和最狰狞的笑容宣布了一个不容置疑的决定!

    搬家!在黄牛的指挥下,小队成员和几十名流民帮工,经过半个月的辛苦劳作,终于在小楼北侧修缮出来十多个房间。

    虽然还没来得急把内外墙的缺口抹平,再刷上白石灰,看上去比毛坯房还惨,可至少有了窗户和门,不再四处漏风,只要把家具放上再弄个炉子,在里面过冬肯定要比棚屋强多了。

    更重要的是这里距离联盟军方设在四环路的防线很近,不到150米外就有个高高耸立的岗楼,日夜都有联盟士兵站岗放哨,还架着机枪,除了被护城河包围的基地,怕是找不到更安全的地方了。

    在这里居住,等于白天黑夜都有免费的军队站岗,只要不违反这里的规则,就算把所有势力全得罪了,他们也没胆量来挑起武力争斗。

    换句话讲,洪涛这些人不管在外面惹了多大麻烦,只要不触碰联盟的神经,还能有命跑回来,那就真的等于进入了安全区。

    “你会拆楼吗?”

    洪涛选了二楼西侧的房间,胡杨就在对面,吕伟安和孩子被安排去了三楼。简单的弄了张床垫,他就溜达到了一楼,看着大家在院子里面红耳赤的争夺着为数不多的几件家具,伸手拦住了也要加入战团的黄牛。

    “拆楼?拆什么楼?”看着早就惦记的床头柜被笨猪抱在怀里,黄牛心急如焚,用力拽了两下没挣脱,只好放弃了。

    “后面那座楼!”洪涛指了指东侧,距离小楼几百米就是个居民小区,有四五幢高高的塔楼。

    “……为什么要拆它?凿钢筋卖?”黄牛很确定知道那几座楼,但还是忍不住跑到楼边看了看,十分不解。

    “砖,拆点砖把院墙垒起来,总这么空空荡荡的不太像话。”洪涛用手向四周一划,像极了指点江山的样子。

    “哦,我试试吧,这种框架结构的楼房很多用的是轻体砖,不太好拆出整的来。”听了这个需求,黄牛立刻明白了。

    确实,这里和棚屋不一样,属于私产,即便治安队没有合理手续也是不能随便进来的。这样一来,以后肯定会藏着很多秘密,比如武器,必须把安全措施弄得严密一些。

    “半块的也成,尽快把前面的围墙先垒起来,再在靠近正面院墙的地方搭个大点的棚子,我有用。这个活儿就别让兄弟们干了,多雇点流民吧。还有,你能保证不把楼拆塌了吗?太危险的活儿可不能碰!”

    洪涛好像挺着急,什么美观不美观都顾不上了,唯一的要求是速度。当然了,还有安全,别没被人弄死,反倒自己给自己砸死了。

    “肯定不会,楼房的墙大多都不是承重的!那我的家具……”黄牛咧嘴笑了,盖太高的楼他真没干过,但只拆隔断墙一点难度都没有。可是看了一眼院子里为数不多的家具,又有点舍不得。

    “你抓紧把院墙垒好,到时候我带你去家具城里挑家具,想要哪个就搬哪个,你拿够了才轮得到别人。”洪涛撇了撇嘴,好像对院子里的家具非常鄙视。

    “……鼠哥,您可不能忽悠我,屋里除了床垫啥都没有,现在还能凑合,到了冬天睡着天冷了!”黄牛不敢不信,可又不敢全信。

    这位老大平时嘴里就没啥准谱儿,废话比正经话多好几倍。挖坑设套编排恶作剧折腾人玩那是出了名的没底线,你还别急眼,急眼了他就和你比武,结果不光被折腾了,还得挨顿揍。

    “你去我屋里看看有家具吗?我是傻还是呆?弄个屋子空空荡荡的,连个水杯都没地方放!现在抢的都是二傻子,到时候让他们怎抬进去的再怎么抬出来!”

    洪涛把胸脯拍的啪啪响,还连带着把胡杨也骂了进去。这家伙此时正和懒狗争抢一把躺椅呢,一个说腰不好,一个说腿有伤,谁也不撒手,挣的面红耳赤。

    “……成,给我两天时间,十个人!”黄牛咬了咬牙信了。他不是信洪涛拍胸脯,而是信懒狗和胡杨要倒霉。在坑人的方面鼠哥必须当仁不让,只要能让别人难受,他有时候宁愿自己陪着也难受。

    专业就是专业,黄牛没吹牛,他用高于护城河工地的价格雇了十个壮年流民,只用一下午加半个晚上就把后面三座楼的一层全敲的大窟窿小洞。

    拆下来的轻体砖全运回来堆在楼前,还有一部分红砖也拉回来码在了楼后。轻体砖用来垒院墙,红砖留着以后修缮楼体,省得再冒险去红区一点点往回背了。

    说起红区,自打上次回来时发现治安队在边界设伏,洪涛就下了死命令谁也不许再进去了。至于说剩下的建材去什么地方搞,他说自有打算。另外瘦猴和水蛇的市场摊位也要继续开张,将来的货源也说不用担心。

    654搬家

655 恩人

    两天后,一圈两米多高的院墙拔地而起,里面还用破苫布和脚手架搭起来小半个天棚。等黄牛把流民的工资结清,关上院门,洪涛又有活儿了,他居然指着天棚下的地面,带头抡起了洋镐。

    “鼠哥,这下面都是建筑垃圾,挖地下室容易塌方。”黄牛大概猜到这位老大要干啥了,挖洞藏东西呗。真是人如其名,老鼠会打洞,还是走到哪儿打到哪儿。

    “别废话,想要家具就赶紧挖!想去红区淘金的也赶紧挖。谁不挖谁就不许去,也不许要家具!”洪涛根本不听劝,洋镐越轮越起劲儿。

    “……拿工具,看什么看啊,鼠哥说能挖肯定没错,一起上!”胡杨眨巴眨巴眼,也琢磨不透这位又在搞什么鬼。但一听说有办法去红区继续淘金立马也不问了,干吧!

    “别,别都一窝蜂。三个人挖三个人回楼里休息。把土都堆到墙边去,不要往天棚外面扔!”但洪涛又有话说,他把人分成了两拨,还要藏在天棚下面干活,一点不许越界。

    虽然大家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佑罗旳神话让他们再一次盲从了,没再继续讨论该不该挖的问题,而是有条不紊的干了起来。。

    工程进展可以说一直都不太顺利,和黄牛说的一样,这里的土层非常浅,差不多一尺以下就全是建筑垃圾。大部分时候铁锹和洋镐已经失去了作用,只能用撬棍和手把各种尺寸的水泥块抠出来。

    “鼠哥,不太对劲儿啊,这下面好像有堵墙,水泥标号挺高,凿起来非常费劲。”这一挖就是大半天,当土坑的深度达到一米以下时黄牛就不淡定了。原本以为是块比较大的水泥碎块,可是用钢钎凿了几下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呵呵呵……那就对了!先不用管那堵墙,从墙的南边继续挖!”洪涛真没偷懒,他正在几米外和一大块水泥红砖块较劲儿呢,听了黄牛的抱怨马上凑过来看了看,一脸的喜笑颜开。

    “咣咣咣……虎哥、虎哥,我是黑龙,您雇的马车来啦……”不等黄牛再问,院门外传来了喊声,吕伟安回来了。

    “马车?我什么时候雇马车了!”胡杨正在楼门里坐着喝茶休息,听见有人叫自己,虽然起身了可脚步很慢,一边走一边拍脑袋。

    “我来、我来……”洪涛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拉开了大门栓。

    “哎呦呦,大哥,还认得我不?”门外停着辆马车,车上坐着两个人。黑乎乎的胖子是吕伟安,面容消瘦的老者正是那天把他们从北站送过来的赶车大爷。

    “哦……我想起来了……你们挺好的?”赶车大爷年岁大了,但眼神挺犀利,只在洪涛脸上定了几秒钟就从记忆里找到了相符的画面。

    “要说这个事儿啊还得感谢您……来来来,把车赶进来,先坐下喝口热茶。”

    洪涛冲赶车大爷拱了拱手,伸手抓住马缰,不等马头闪避,另一只手就按上了它的鼻梁,轻轻抚摸了几下。这匹灰不拉几的杂毛老马居然不等老头的命令,就跟着洪涛向院里走去。

    “你们这是找到活儿了?”赶车大爷倒也没阻止,跳下车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四下环顾。看着一群人正在挖坑,好像明白了什么。

    “实不相瞒,我们把这里买了。眼看要入冬了,想弄哥化粪池。请人太贵,兄弟几个都有把子力气,不是太精细的活儿就自己干吧。来,您上座。”

    等笨猪赶过来,洪涛把马缰交到他手里,陪着赶车大爷走进了楼门,就坐在胡杨的躺椅上,随手提起茶壶倒了一杯热茶。

    “好家伙,可不便宜吧!看来还是我走眼了,你们不是普通流民啊!”赶车大爷也没客气,接过茶水吹了吹,一口喝掉小半,再次看向洪涛的眼神多了份戒备。

    “普通不普通的又能咋滴呢,还不是得整天忙忙碌碌的混口饭吃。当着明人不说暗话,那天要不是您的提点,我们兄弟说不定还就栽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么舒服。”

    “常言道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您的水是给了,但我这里真没有泉,只有些俗物。您老千万不要客气,也别推脱。”

    “收着呢,以后就算认识了,是不是朋友先处着看。不收,那就是从心里看不起我们。也没关系,打开大门,您走您的阳关道,两不相欠!”洪涛拉个板凳坐在旁边,连烟都没递,直接开口说起了今天的主题。

    边说边从怀里摸出两样东西,捧在手心里送到了老头面前。一边是几张红色的票子,一边是把泛着黑蓝色的手枪,崭新!

    “……”老头没动,一只手还拿着茶杯,转头看了看吕伟安。

    “他现在已经是我们的人了,剩下的您放心,没有后患。”洪涛呲牙笑了笑,又把手向前送了送。

    “当初我就不该多嘴,这是救了人呢还是害了人,作孽啊……”老头轻轻摇摇头,放下茶杯,一手推开了送到面前的两样东西,把身体完全靠在了躺椅上。

    “您既然已经听说了,那就更该收下。我还有事情请您帮忙,现在也只有您才能真的帮上。如果这件事办妥了,这里会少死很多人,积大徳了。”洪涛没把钱和枪收回来,直接拍在了老头手里,然后攥着老头的手让他没法松开。

    “哗啦……是把好枪,火力真猛!可是子弹再多,还能比哨塔上的机枪多?听我句劝,见好就收吧。我就是个赶车的没啥大本事,可从来不害人,这个忙怕是帮不上了。”

    老头伸过另一只手掰开洪涛的手指头,拿起手枪退出弹匣看了看,哗啦一下上了膛,端在怀里指着洪涛,对身后的胡杨和另一边的吕伟安看都不看,手很稳。

    “好人坏人咱就别细分了,这个年月里也分不清好坏。我们要是下手不狠点,现在怕是都躺在土下面生蛆呢。别的不说,那些人只要看到这些东西就不会让我们活着的。”

    “您也别有太重戒心,我所说的帮忙不是让您去冒险,只是想问问运输队的事儿。这里的几位大佬前几天和我们坐在一起聊了聊,他们一致认为可以做运输生意,还答应帮忙找熟人租牌照。”

    “我们来了没多久,对这边的很多事情一点不摸门,不太清楚这个行业的内幕,不敢轻易把钱投进去,这才想起您来。”

    “您放心,我打包票,不管这个生意能不能做都不会迁怒于人。怎么样,老哥,再帮我们兄弟几个一次,几句话的事儿。”

    看着老头的手洪涛就知道他受过军事训练,且内心是个很坚强的人,说不定是看多了生死。对这种人以死相逼作用有限,伸手示意胡杨不要拔枪。

    但这种人往往会对别人的生死更在意,也不是说达到了舍己为人的境界,主要就是不太愿意让无辜的人因为自己倒霉。当然了,前提是别让自己太难受。

    “……枪我收了,钱请拿回去。你叫……周大福……这是假名吧?嗨,不说名字了,看起来你们在这里是真没少得罪人。干运输队……好吧,我就把知道的说说,别全当真,有些事我也没在场亲眼所见,就当个参考。”

    几秒钟之后,老头把手枪退了膛,关上保险揣进怀里。他不是从眼神看到了那种令人心悸的沉稳,而是从手上感觉出来的。要说一个人近距离面对上了膛的手枪面不改色,他信,心不跳,就很难了。

    可面前这个戴墨镜的家伙,眼神里慌乱没慌乱看不清,手是真稳,按在自己手上一丝一毫没动。既然不是让自己助纣为虐,只是打听点事儿,也不是犯法的事儿,何必为此真的拼命呢。

    655恩人

656 东边不亮西边亮

    “……您的意思是说运输队能干,就是不知道哪天会被同行弄死,对吧?”这一讲就是半个多小时,赶车老头和很多老人一样说什么都喜欢想当初,必须从头讲,还得按照他的叙事习惯讲。

    其中有些东西他也说不清原委,比如把控整个京城安全区运输业的孙长忠到底什么来头,为什么有这么大能量。但最终的结论洪涛基本听明白了,按照他的意思,干好了同行恨你,干坏了交不起牌照钱,左右都是赔。

    “除非你也能抱上孙长忠的粗腿……”老头点了点头。

    “那您是不是也走了他的门路?”吕伟安一直在旁边听着,到此时才知道以后要做什么买卖。不想干?真由不得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帮忙拾遗补漏了。

    “我不一样,我的牌照是联盟第一批发放的,而且也只发了这么一批。这些牌照只要向联盟交管理费,谁也管不着。”

    “那孙长忠看着不眼馋吗?要是真和您说的那么凶险,他对付您也不是很难吧……或者说您在基地里面也有人罩着?”

    吕伟安对这個回答不是很满意,按照刚刚的介绍,干运输队光有牌照没啥用,顶多是每年省点租借费。重点是平时的经营活动中能不能把货物安全送到,人能不能安全回来。

    “他的手再长也只能在安全区外面翻云覆雨,我就在城南城北城东转悠,远活儿给多少钱也不去,碍不到他的事儿。可你们就不一样了,交完了每年的租借费,光靠跑短途根本就拉不回本儿,明着赔钱的买卖为什么要干?”

    老头瞥了吕伟安一眼,不是很高兴。他见过这个黑胖子骗回来过很多批流民,哪天只不过是多了句嘴。。没想到黑胖子摇身一变要立地成佛,能不能成佛不清楚,反正在成佛之前心里还是看不起。

    “大哥,您这种类型的牌照是不是也很不好买啊?”洪涛有点听明白了,这种情况很像旧世界里京城的出租车行业。

    绝大部分牌照都掌握在出租公司手里,谁想干就得去租,然后每个月交很高的份儿钱,玩命跑也就落个万把块钱,和上班差不多。但还有极少的个体出租车牌照,是出租车行业刚刚兴起时发放的。

    这种牌照除了向出租车管理部门交纳管理费之外没有份儿钱,车辆自己买,跑到报废期再自己更换,完全自负盈亏,运营成本很低,稍微跑跑就能比大多数出租司机挣的多。

    “是根本买不到,我这个还是工程兵的老领导帮忙过户的,算是奖励养马养的凑合。剩下的基本都让孙长忠买走了,他出得起高价,要不是实在不会别的又闲不住,谁愿意整天风里来雨里去的跑这个生意。”

    “得,那我就先死了这份心吧。还有个问题,如果我们要做运输生意,去哪儿买马呢?贵不贵?”听到这里洪涛心里基本算是有大方向了,但还有些细节问题得搞清楚,才能决定最终干不干。

    “马好办,可以租也可以买,贵倒是不贵,拉车也用不上太好的,有个200块钱就能买一匹。刚刚我看到了,你们也有训马的手艺,怕是养马也不在话下对吧。”

    “其实啊,联盟还是很鼓励流民跑运输的,别的不说,光是从津门港往这边运油、运海鱼、运机器设备的活儿就多的很,价格也公道。”

    “只是有了孙长忠……唉,不说他了,你们要想买马就去管理处开个通行证,跟着联盟的班车去城北自己选,每周都有两趟,治安队押车安全的很。”

    “但是回来的时候就只能自己骑着马走了,最好从西边绕,远不了太多。孙长忠的公司就在城东安全区,他也出租马,要是看到你们自己去北边买马怕是要找麻烦的。”

    赶车老头越说越别扭,他愿意看到有这门手艺的流民凭本事吃饭,可是中间插了个孙长忠,还谁也没辙。可他又不想说联盟坏话,遇到这类问题只能一带而过。但是不管怎么跳,始终也跳不过去。

    本来洪涛想留老头吃顿饭,馆子都选好了,就去斜对面秀山公寓一楼。但赶车老头死活不愿意留,推来让去只留下个名字和住址,说是还有问题就去找他问,别的帮不上,动动嘴保证没问题。

    “大兄弟,我能看出来,你是个干大事儿的人。小说里也说过,乱世出英雄。可你们光当英雄了,想没想过那些没本事的苦哈哈。英雄越多他们越苦,要是不太碍事,能让一步的时候抬抬手可好?”

    趁着离天黑还有段时间,洪涛牵着马把赶车老头送出了门。临别时老头捏着洪涛的手,语重心长的叮嘱了一番。从他昏花的眼神里可以看出,有希冀,但更多的还是无奈。

    他自己恐怕也知道这些话说了没啥用,可又忍不住想说。就像当初提醒自己吕伟安不靠谱一样,明知道会有风险还是义无反顾。可惜的是这样的人太少了,更不为社会所容。

    “黑龙,先别收拾屋子呢,过来帮我一起干会儿,你这一身囊膪也该练练了。不白干,完事之后我给你儿子弄张下面带书桌的上下铺,再装个烧煤的炉子,冬天保证暖和!”

    感慨归感慨,十几秒钟之后洪涛就收拾好心情重新投入了挖洞工程,还把刚刚回来的吕伟安也抓了壮丁。

    这一挖就是整整四天,要不是为了蹭顿中午饭连护城河工地都懒得去。谁也不清楚这位大侠为啥突然开始疯狂,问也不说,只是傻笑。

    “老天爷,这下面是啥啊!”

    第四天傍晚,随着一阵剧烈的塌方,洞底的碎石全都掉了下去,留下个黑乎乎的洞口,不停向外吹着温热的气流。黄牛做为工程总指挥,腰里绑着绳子率先钻了进去,探头探脑的用手电照了好久,还是一头雾水。

    “是地铁的通风口,从这里下去有门通往隧道。”洪涛没有下去,只需感受下熟悉的气流就知道成功了。也就不再瞒着大家,说出了答案。

    “地铁……这里有地铁吗?”最吃惊的要数吕伟安,他在城南第五安全区里住了好几年,从没听说过下面有地铁线路。

    “自己去看地图,上面标着地铁17号线呢!”洪涛就知道有人会这么问,没辙,接着撒谎呗。

    “不对,我的地图上怎么没有?看,是2021年的新地图!”可惜这回有人站出来揭露了,懒狗扭头就往楼里跑,很快举着张地图回来,指着这片区域让洪涛看。

    “我说懒狗啊,懂军用地图和民用地图的区别不?这条线有可能还没正式通车,没有印在民用地图上。”

    如果洪涛的瞎话那么容易被揭露,他早就被人弄死几十次了。要是一个瞎话没有至少三个瞎话在后面撑着,他根本就懒得说。

    地铁17号线在很多地图上确实没有,原因很简单,丧尸病爆发时它还没开通呢。但这条线确实已经修好大半了,尤其是南边这半段,站台、服务设施样样俱全,几乎和正式运营没啥区别。

    为啥知道的这么清楚呢,废话,当年抵抗丧尸大军进攻时这边就是主战场,做为总指挥,凡是影响防线建设的事情他都必须亲自拍板做主。

    自己不光知道这条线大概的方向,还知道它并没被完全堵死,只是为了防止丧尸钻进去,用推土机把出站口和通风口全铲平掩埋了。

    656东边不亮西边亮

657 老鼠洞

    “艹,看个地图都比我们高级……”

    懒狗很受打击,他在旧世界最喜欢打猎,经常带着猎狗进山转悠,对野外方向、路径、地形判断非常有一手。可是自打归顺这位大侠之后,原本拿手的本事立马就逊色了。

    现在进了城,他可真没少熟悉地形,没事就拿着好几款地图互相比对。本指望找回点场子,结果又失算了,同样是玩地图,人家玩军用的,这尼玛哪儿找去啊!

    “这条隧道通往哪儿?”胡杨已经没兴趣去抓老大的纰漏了,每抓一次就多一次郁闷,何必呢。现在他有点明白为啥要挖这个洞了,只是还不清楚能去哪儿。

    “南边……”洪涛伸手向南一指。

    “哈哈哈……这下那些黑狗没法在半路堵咱们了,也不用再去偷偷摸摸钻狗洞了。鼠哥,咱们晚上就去吧!”笨猪搓着手,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他虽然没当过淘金客,但一听说去废墟里淘金浑身就全是劲儿。

    “先别急呢,知道我为啥要弄围墙还搭天棚吗?咱们院子里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南边的哨塔看见。要想人不知鬼不觉,就得先把这個洞口掩盖起来。”

    “我想了想,最简单的办法是弄个盖子,等马匹买回来之后就把这里弄成马棚。这几天咱们多卖几把子力气,尽快清理好。。”

    “黄牛,你去市场上买水泥和钢筋,把洞口浇筑个圈口再弄个水泥盖子。黑龙,让笨猪陪你去城北买马,先来……三匹吧!”

    其实洪涛在买小楼的时候并没往地铁隧道那方面想,这么多年过去了,城市街道也变了摸样,不仔细琢磨真想不起来。是去红区淘金回来遇到治安队设伏,逼得他不得不去想这个问题。

    红区必须要去,那里有急需的建材、家具、木料、电线、水管等等,还有瘦猴和水蛇摆摊用得上的各种货物。如果失去了这些资源,日子会很难过的。

    可是用什么方法进入红区还不要引来治安队和有心人的注意呢?光靠用热成像瞄准镜提前发现埋伏显然不合适,只有日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

    人家明明知道你总往红区里钻,但次次设伏还是抓不到,白天你又拉着一车车的货物从守卫面前过,这不是挑衅是啥?

    反正洪涛扪心自问,如果自己遇到这样的流民,不把他的屎弄出来就不算完。这已经不是工作上的失误了,而是智商的侮辱。

    想来想去,再拿起地图仔细看看看,得,巧了,登记在吕伟安名下小楼的位置有些眼熟,再去现场从各个角度转几圈,没跑了。

    旧世界里,在这座小楼前面的便道上有个不太显然的建筑物,看着像随处可见的配电箱,实际上是地铁隧道的一处通风口。

    当时没法挖开查看,只好等搬家之后把围墙垒起来,再用天棚挡住南边岗楼哨兵的视线才可以行动。事实证明自己的的脑子没有随着年龄退化,也没被丧尸病毒影响,至少记忆力还成。

    有了这个洞口大家的干劲儿立马足了,每天下午都举着洋镐铁锹钢钎大锤轮番上阵挖几个小时,一点点把洞口扩大,再把四周修成长方形。用木板搭起来个模子,凑合绑点钢筋或者粗铁丝灌上混凝土,完事。

    黄牛的手艺还算凑合,同样用钢筋混凝土做的盖子虽然不太平,大小却挺合适的,等圈口干透了之后盖上去严丝合缝。再在上面铺一层木板,把顶棚完善完善,就是很不错的马棚。

    可惜的是笨猪买回来的三匹马不太给力,都是年纪比较大的驮马,勉强训成坐骑不光费劲还没有多少脚力,只能拉车。

    说起车,马匹有了,车呢?这时候就得看肥羊的了。他已经在马路对面开了个修车摊,专门帮人改装车轱辘,平日里还是住在新六区的棚屋里,表面上看和小楼里的人没啥交集。

    但想有交集还是可以有的,比如正常的买卖关系。这时沈楠正好来访谈牌照的事情,见到三匹马还假惺惺惊愕了一下办事速度之快。

    当着他的面胡杨拿着钱去了马路对面,三下五除二订购了三套马车架子,信心满满的扬言要在新年前后就开张,到时候还要在三环娱乐城请一桌。

    百闻不如一见,沈楠对这个结果可以说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即便胡杨推说买马、造车之后手头有点紧,只能先拿出500块钱租用牌照,他也毫不在意,痛痛快快的把剩下的500块钱缺口补上,急切的心情可见一斑。

    不光是他着急,秀山太太同样也乐意看到这群人一步步走向绝路。当胡杨亲自登门提出借她店里的交流电用来焊接车架,老太太真是太客气了,死活不收电费。

    不过肥羊最先造出来的不是马车车架,而是个放在铁轨上靠人推动的简易板车。有了这个东西,去红区探索时就能把更多、更大、更重的东西从四环路乃至五环路以外,顺着轨道推回来,省老鼻子力气了。

    几乎每天夜深人静时,小楼里都会悄悄钻出几条人影溜进马棚,掀开水泥板,从通风口钻进维修通道再下到地铁隧道,趟着污水推着轨道车一路向南。

    这条隧道和洪涛钻的5号线差不多,除了毛皮油光锃亮的老鼠没有任何活物的迹象。突然见到这么多人下来,老鼠们也很慌张,在尝试了几次并扔下几具尸体之后,就再也不敢凑太近了。

    淘金客们自然不怕老鼠,说实话,如果当时疆省的城市废墟里有这么多老鼠,流民们会高兴死的。与野猪、野兔、野鸡、野山羊和野鹿的肉质比起来,老鼠肉简直就是雪花牛排。

    不得不说的是,当年复兴联盟对四环路以外的地铁站、通风口、检修井封闭得不是太认真,基本就是把建筑物推倒再随便盖上点建筑垃圾和浮土。

    经过了这么多年的风吹雨淋,浮土全顺着缝隙渗了下去,不光透风还透光,哪儿有出口根本不用爬上去探索,只要上站台或者维修通道里看看光亮、感受下气流就基本知道了。

    第一个出口位于四环路以南1公里左右,就是原本的十八里店地铁站。这里就属于既透风又漏光的,两个人用钢钎掏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弄出来个能容一人进出的小洞。

    不过洪涛钻出去看了看附近的建筑物,弄清楚大概位置之后又从里面把小洞给塞上了。这里距离哨塔有点近,不适合大规模活动,暂时当个紧急通道备用吧。

    第二个出口在更南边800米左右,是个维修井。这里的填埋工程更凑合,或者说根本就没填埋,只把上面的建筑简单推倒了事。井下的缝隙大的连挖都省了,直接就能钻出去人。

    而且被推倒的水泥板正好斜着倒进了井的内部,自然形成了一道缓坡。这下连运货坡道都有了,只需再把几个碍事的碎块搬走即可。

    第三个出口比较远,已经出了五环路,临近亦庄工业园区的东北侧。目前暂时只探出了三个出口,最远距离5公里左右,再往南的隧道不是不能探,是没时间探。

    每天晚上光四处寻找可用于车轴、轮毂的代用品,就拆了不下十多辆汽车底盘,还要找能焊接制造车架的钢材、木板。再加上修复各种能用或者能修复的修车工具,每次回来都把轨道车堆的满满的,人也累得躺下就不想起来。

    657老鼠洞

658 信天翁

    临近10月底的时候,运输队牌照和通行证全办下来了。沈楠再次把安全区里的头面人物聚在三环娱乐城,搞了个热热闹闹的庆祝宴会,胡杨光红包就收了800多块钱,不可谓不热情捧场。

    这次聚会洪涛没去,换成了懒狗和小马。反正去了也没啥正经事儿,全是虚情假意耍嘴皮子,白吃白喝还白玩的好机会,得让兄弟们轮流去感受下。

    “你说姓沈的会不会没那么坏,这次是真的想帮咱们找个正经营生干?”回来之后,已经喝得有点晕的胡杨没有马上睡觉,而是偷偷溜进了洪涛屋里,打算再聊聊人性的问题。

    洪涛也没睡,正趴在一张现代硬木写字台上,借着飘忽不定的油灯光亮在地图上勾勾画画。牌照有了,马和车也齐了,入冬前这段时间,联盟的运输力量也在为运送燃煤不停奔波,正是运输队出去揽活的好时机。

    但还不能就这么匆匆忙忙的往外跑,路怎么走是個大问题。洪涛是熟悉这座城市以及周边的情况,但不包括此时的路况。经过大自然多年的摧残,还有人造洪水的肆虐,哪些路还能走哪些路不通了,必须临阵磨枪一番。

    这些日子洪涛除了昼伏夜出当搬仓鼠,不停从红区往回倒腾各种物资,还交给瘦猴和水蛇一个任务,让他们在市场里着重打听城市周边道路的情况,并详细记录下来,每隔几天通过门口修车的肥羊汇集到手里。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把情报全都体现在地图上,不管是不是全部正确先做到心中有数。这样在接活的时候就知道道路好不好走,路程有多长了。。

    “你俩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要不就是当过兵上过战场的好战友?实在不成搞过基也算……哦,都不是,那他凭什么对几个初来乍到的流民犯好心眼?这里的流民那么多,你去打听打听,他对谁多笑过一次没有。”

    听了胡杨的疑问洪涛连头都没抬,只问了几个根本不需要回答的问题。糖衣炮弹果然是个大杀器,面善心恶之辈确实容易迷惑人。刚刚接触了两次,沈楠就快把胡杨搞迷糊了。

    “会不会有万一?”胡杨还是不死心,总觉得沈楠表现出来的善意多于恶意。

    “……肯定有,谁也不是神仙,怎么能完全知道别人怎么想。不过他到底是善意还是恶意咱们不用猜,只需要时刻怀着警惕去看。”

    “如果他是善意的,以后有的是机会报答。不是也没关系,只要他不害咱们大家就还是朋友嘛。明天我打算先去国贸桥试试,你留守家里小心点。”

    标注完了最后一段路,洪涛把瘦猴手绘的草稿纸凑到油灯上,顺便点燃了一根烟,没有再去争论谁是好人谁是坏人的世界最难题目。

    “……这么快?”胡杨听到运输队明天就要出发有点错愕。

    “马上就11月了,这边的煤卖的挺贵。瘦猴听市场里的人说津门那边煤价要便宜一些,我去看看能不能找个去津门送货的活儿,顺便也拉几车煤回来。”洪涛的理由很充分,确实不全算谎话,当然了,还有一部分理由没说。

    他窝在城南安全区里已经一个多月了,非常想出去看看附近的状况。现在有通行证了,每天心里都和长草了一般痒痒,有些迫不及待了。

    “你说的那个能在上百公里外通话的装置叫啥来着,要不等它弄好了再去吧?”胡杨知道劝不住,只好在其他方面试图拖延。

    “那东西挺费电,光靠电池不划算。听沈楠说今年怕是接不上电了,再说了咱们也没那么多钱。别怕,这次就是探探路,熟悉熟悉业务。我只带两辆车三个人走,让黄牛留下陪你看家。”

    胡杨说的是无线电中继设备,洪涛本打算搞一个,也确实在红区找到了三台中继器。但都是坏的,需要拆散之后看看能不能互相替代攒成一台。这是个细致活儿,需要不少仪表,暂时没条件。

    另外电力问题目前谁也没辙,联盟对安全区的供电审批非常严格,今年的名额已经发放完了。在这方面不光沈楠没办法,连秀山太太也表示爱莫能助。

    “要是以后咱们都出去跑车,家里可就空了。要不让水蛇回来吧,留瘦猴一个当耳目应该也够。”别看胡杨长得粗粗大大,其实心思还是挺细的,除了冲锋陷阵之外在后勤管理方面也挺熟悉。

    “还是留着吧,两个人在一起遇到事好处理些。人手不用急,等咱们把路走熟了,市场情况摸清楚了,可以从流民里雇人。反正装货、卸货、运货、赶车又不是什么太机密的事儿,脑子聪明点的跟几趟就会。”

    洪涛倒是不太担心运输队缺人,说起来这里啥都缺唯独不缺人,尤其是肯出力干活的人。他已经想好了,在开春之前尽量多跑几趟,一来是熟悉熟悉道路,二来也是趟趟雷。

    用频繁的活动把有可能的麻烦都逼出来,能应付的就应付,如果应付不了趁早关张,免得到时候连累受雇的流民跟着一起吃瓜落。

    反正有了院子里秘密入口,自己想出去谁也拦不住,无非就是麻烦点。而靠着这条秘密隧道,就算没有运输队的收入,大家也不会挨冻受饿。

    11月1日凌晨,大公鸡刚叫完第三遍,两辆四轮马车缓缓驶出了院门,沿着第五号安全区里唯一的主干道向北而去。

    马车上坐着四个人,仅从外表看就像是一个人的四个影子。他们都穿着带兜帽的深色风衣、同款陆战靴和绿色军裤,还都戴着墨镜。这回不是一模一样了,但都是墨镜。

    不用问,刚成立没几天的信天翁运输队开始了第一次尝试。别误会,这个名字真不是洪涛起的,它来自沈楠。这个总是努力让自己显得像个儒商的家伙说,信天翁飞的又高又远,寓意很吉祥。

    胡杨对起名的事儿不太上心,听了之后也觉得挺好,就这么给定了下来。洪涛知道了也没法改变,沈楠已经把名字报给了管理处,通行证都印完了,想换名字最少要等一年!

    但执行任务的人员和装备却是洪涛亲自拍板决定的,懒狗、笨猪、小马和他,每人都佩戴俄军的6B33防弹背心和6B27凯夫拉头盔。

    只可惜防弹背心的包装里没有陶瓷装甲片,只有钢制装甲片,中近距离抵抗步枪穿甲弹射击的能力要稍微弱一些。

    要问在联盟安全区里公然穿戴军用制式防弹衣和头盔会不会有麻烦,放心吧,联盟只限制制式武器的泛滥,并没在意流民们采取任何方式进行防护。

    这一点也能从游四海的尸体上得到证实,当时他和两名手下就穿着韩国陆军的防弹衣。只可惜那种防弹衣主要用于防破片攻击,重量比较轻,穿戴比较舒服,对近距离的大威力手枪弹作用不大。

    另外洪涛还为连自己在内的四名车夫准备了4支自动步枪、2支霰弹枪、4支手枪、每人150发子弹、2枚手榴弹和两台对讲机。

    这些武器弹药就没法在安全区里携带了,不过没关系,大部分武器弹药在前些天已经从埋藏地挖出来,通过地铁隧道转移到了两个秘密地点,一个在最近的地铁站工作人员宿舍,一个在地面高层的车库某辆车的后备箱。

    如果真能顺利接到了运输活,再回来那一趟也不算太远。只要出了安全区,运输队想怎么走就怎么走,出了运抵时间之外,没人会关注这些事情。

    658信天翁

659 信天翁2

    “吁……我们是去国贸桥揽活的运输队,有通行证和身份证!”马车刚刚行驶到分钟寺桥下就被一队巡逻的治安队拦住了。小马赶紧从领口拽出个皮袋子,把里面的证件拿了出来。

    “……等着……”带队的是名小队长,衣领上有枚铜质的徽章。他把身份证和通行证交给了身后的治安员,那个人马上拿出個本子,按照通行证的上编号逐一对照身份证。

    “长官真巧啊……来来来,我知道执勤不能喝酒,抽根烟总没关系吧。”洪涛坐在第二辆车上,远远的看着小队长有点眼熟,走近才发现,这不是捡到钱包拾金不昧的治安员嘛。

    半个多月没见他居然也升官了,那还等啥,赶紧拍拍小马屁。县官不如现管,越是小人物就越不能忽视,反正就是两盒烟的事儿,举手之劳。

    “你们改做运输生意啦!警戒……来来来,都下车。你是叫周大福对吧?对不住了周老板,我必须要仔细检查,否则吃不了兜着走。配合配合,很快的,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可惜这次是热脸贴了冷屁股,小队长看清了洪涛的脸之后立马冲后面挥了挥手,十几名治安队员马上抬起枪口,齐刷刷的对准了马车上的人。

    “那是、那是,小马,懒狗,乖乖接受检查。。以后咱们要常来常往这条路,记住啊,千万不能给长官们添麻烦,必须配合!”

    洪涛吧嗒吧嗒嘴,乖乖跳下车,但手里的两盒烟没有往回收,一边冲前面车上的人喊话一边再次把烟塞了过去。

    “你的手如果和你的嘴一样甜,不就没这么多麻烦了嘛……嘿,看我说什么来着,你们这是要去打仗还是运货?”

    小队长勉强接下了烟,刚想说句安慰人的话,结果一眼看到了洪涛和笨猪风衣里穿的防弹背心,伸手敲了敲,再拿起车板上的钢盔看看,表情马上又难看了起来。

    “呵呵呵,看您说的,我们就是混口饭吃。其实以前穷的时候也没啥,现在刚有了点家业吧立马就怕死了。这不,为了能多半条命家底都快抖搂光了,也不知道这么贵的玩意到底管不管用。”

    洪涛主动把防弹背心两侧的魔术贴撕开,撩起来露出内衣,示意自己里面啥都没藏。说的也是情真意切,满肚子委屈。

    “你快拉倒吧,跑运输的就带把小刀,是你傻还是我傻!成了,别装啦,大家都是明白人。只要你不在我面前犯规,我吃饱了撑的要多事儿。”小队长还真动手把洪涛和笨猪都搜了一遍,然后用两根手指捏着搜出来的匕首直摇头。

    “必须不能在家门口惹事,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您放心,我们都是明白人。”

    看起来游龙公司的黑锅,最终还是扣在自己脑袋上了。只不过都是私底下一小部分人心里明白,官面上不这么说而已。对于这个结果洪涛也没辙,心照不宣吧。

    “走吧走吧……路上注意安全!周老板,要不咱俩打个赌。从现在开始到元旦,孙老板手下的运输队要是始终没有人和车辆失踪,以后凡是碰上我值班你的车都免检了。”

    检查过程确实不慢,空车,就四个人四个背包,想仔细搜也没足够素材。倒是这个小队长挺有意思的,他居然要和洪涛打赌!

    “那感情好,和气生财嘛,赌了!如果我输了,元旦的时候秀山公寓一楼餐厅摆一桌。驾……驾……哥几个回见、不送不送……留步留步……”

    这个很可能输的赌能打吗?洪涛觉得太能了,要是很可能赢才得想办法避开。这位小队长是个既喜欢占小便宜又不愿意沾半点责任的滑头,通常这种人还会伴随小心眼的毛病。

    他们不敢真的伸手触碰大利益,可又不甘心当白莲。贿赂他们屁用没有,办事不肯出力收钱还哆哆嗦嗦。也就时不常扔点小恩小惠最合他们的胃口,还不能显得不耐烦。

    从分钟寺桥下驶上三环辅路,不紧不慢的走了大概半个小时,正前方几个高高矗立的阴影出现在蒙蒙亮的地平线上,国贸大厦建筑群到了。

    “鼠哥,这里可真大,咱们大约走了5公里,刚是三环路的十分之一!”笨猪自打出了安全区就不停左顾右盼,有时候还要站在车板上远眺。听说目的地要到了,低头看了看车板下面,啧啧称奇。

    对于一个牧民来讲要是没有丧尸病爆发,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到离家太远的地方生活。居住和旅游还不太一样,有时间去体会本地的所有,包括规模。

    “那个破玩意真的准吗?”洪涛也没量过从分钟寺桥到国贸桥具体有多远,但肥羊在靠近车轴的地方装了个机械里程表,是在红区从几辆老旧汽车上拆下来又手工攒在一起的。

    “误差不会太大,肥羊按照马车轮的直径调整过齿轮了。”虽然这东西不是笨猪做的,但他挺有信心。

    “修车用不着捣鼓这么精细的玩意,他还学过别的手艺?”洪涛见过肥羊捡回来的几块机械里程表,和闹钟差不多,里面都是齿轮。

    “他开修理厂之前还摆摊修过手表。喏,我这块表就是他从废墟里找出来修好的,每个人的都是。嗳对了鼠哥,您的表是啥牌子的?听说还有高度计,哪儿找的啊?”说起肥羊的手艺,笨猪毫不吝啬赞美之词。

    “我可不像你们那样四处捡破烂,佑罗缺什么就去抢,还专挑人家喜欢的东西抢!”洪涛赶紧把手腕子缩了回来,他现在浑身上下就这么一个中意的玩意,为了保护不被磕碰,还特意做了个皮套。

    “我滴个妈呀,都烂啦!”笨猪撇了撇嘴,但不敢反讽。他做为裁决者的一员,对这位大侠的凶残程度比任何人都了解。刚把头转向前方,忽然惊呼了起来。

    洪涛闻讯也把头抬了起来,虽然没发出任何惊呼也有点咧嘴。此时正有一缕阳光刺破天边的云层,把明亮的光辉投射向大地,非常凑巧的照在了国贸建筑群上。

    本应金碧辉煌、四面反光的玻璃幕墙大楼,在这缕光芒的照射下却如同远古建筑,尽显斑驳破损、风烛残年。

    玻璃幕墙全都不见了,裸露出的建筑物内部像是蜂窝,可又没蜂窝那么规整,各种管线、装修材料支支楞楞随风摇曳。

    “唉……残缺也是美啊!”愣了半晌洪涛才挤出一句屁话,他是真不想说自己的家乡残破。

    “桥上有好多当兵的……”笨猪估计是没看出哪儿美,他的注意力也不在这几座被地震折磨得七零八落的摩天大楼上,正用望远镜看立交桥呢。

    “谁把我的钢索拆了……”洪涛也举起望远镜看了看,这次嘀咕的声更小。和国贸建筑群相比起来,国贸立交桥倒是保存的不错,至少没有坍塌。

    但他当年从国贸三期楼顶拉下来那根钢索不见了,想必也是在地震中绷断了。就算还在,联盟空军也不会再用那种粗暴简陋的设备进行跳伞训练,他们应该有了更完善的训练器材。

    “……检查站!”正打算仔细看看桥面上的士兵是啥样,胳膊肘突然被人狠狠撞了两下。

    “我说笨猪啊,咱们不是淘金客了,这里也不是救赎者,慌什么啊?”被这么一撞,望远镜的目镜撞在鼻梁上弄了个大酸鼻,带着一眼的泪水,洪涛伸腿就是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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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穿黑衣服的治安队,好像是当兵的!”笨猪挨了一脚还不打算消停,举着望远镜继续汇报观察所得,语气里全是紧张。

    “把望远镜放下!踏踏实实坐好……记住啊,好人的眼神不会来回闪烁,看人的时候不要躲闪,也别死盯着不放!”

    洪涛真是服了,近十年淘金客的生活已经给这些人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让他们在短时间内很难再融入正常社会了。

    笨猪猜的没错,国贸桥下面的检查站不是治安队,换成了穿着作战服的士兵。他们的装备要比治安队强力,全是自动步枪。不远处还停着辆装甲车,没有炮,但车顶的重机枪显然维护保养的不错,弹鼓里应该也不是空的。

    “运输队?你们是第一次出来?”马车在距离检查站百十米外就被两名士兵拦住了,看过通行证之后,年岁比较大的士兵用看傻子般的眼神扫视着四个人。

    “长官,您的眼力真是绝了,我们今天确实是头一次出来揽活儿,初来乍到不成敬意,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多包涵、多包涵……”

    对这个评价洪涛也不意外,先不说执勤的士兵会不会熟悉每个运输队,光是崭新的马车和崭新的风衣就不难猜出来历。老规矩,笑脸加两盒烟开路。

    “呵呵呵,我再猜猜啊,你是新来不久的流民吧?”年长些的士兵没有接烟,但脸上有了点笑模样,虽然也不是好笑,但肯定不是奸笑。

    “看看,您猜的真准,我们刚来一个多月……”洪涛觉得吧,可能是自己站的角度不太对,赶紧把脚步向左挪了挪,这样士兵再拿东西就不会被后面检查站的人看到了。

    “……嘣嘣……不错,还有钢板。看起来你们也听过跑运输的风险了,真没少花钱。烟我不要,这条路也不能过,掉头吧!”

    年长的士兵笑意更浓了,伸手解开洪涛的风衣扣子在防弹背心上敲了敲,带着一脸戏谑的德性向来路指了指。。

    “长官,您看我们刚来没多久,就凑了这么点钱,好不容易有个营生,家里还好几口子人等着吃饭呢。您要是觉得有哪儿做得不合适尽管批评,我们马上改正!”

    这個结局是洪涛万万没料到的,赶车大爷只是说这一行竞争很激烈,从来没说过连检查站都过不去。难道是自己送少了?或者说这些士兵看出自己等人是新来的,打算黑一刀?

    “改正,必须改正!你们走错路了,从这里过去是进基地的路,想进去也成,拿特别通行证来!要去揽活得从那边右转拐上去,明白了吗?”年长的士兵觉得玩笑开的差不多了,把通行证还给一边满脸迷茫的小马。

    “哦哦哦……多谢多谢……这烟也不值几个钱,我都拿出来了,您收了吧!”

    洪涛回头看了看,辅路上确实插了个牌子,从这里看不清写了什么,估计就是提醒路径的。刚才光顾着教训笨猪了,没留意路两边。

    “拿回去吧,你们以后也用不上我们,留着去上面给该给的人。我看你们年纪也都不小了,多说两句。这个买卖不太好干,上去之后尽量别和其它运输队起争执,遇事儿多忍忍。”

    “太远的活儿给多少钱也不要接,先挑别人不愿意接的跑几趟把规矩搞明白再说。去吧,去吧……”士兵再次把烟推了回来,拍了拍洪涛的肩膀,收起笑容指着头顶的立交桥给洪涛提了几点建议。

    “鼠哥,咱们是不是碰上好人了?”马车掉了个头再次上路,没走出多远笨猪就把脑袋凑了过来。

    “是咱们以前碰到的不正常太多了……天天抽假烟,突然抽上一根真烟反倒觉得有假。这里的规矩和以前不太一样,想着把这些话告诉他们俩,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和别人瞪眼,更不许动手!”

    好人?如果这样就算好人那道德标准也太低了。不过这个士兵还是给了洪涛不小的触动,或者叫欣慰。

    当年整天被那么多人不理解,坚持建立了这套体系,虽然说到处都是大漏洞,至少主框架还是凑合能用的。且接替的管理者们还在不停完善补缺,大趋势是好的。

    按照士兵指的路拐出去,从东侧绕半圈,终于算是上了立交桥。按照赶车老头的介绍,这里是京城安全区里最大也是最集中的运输队解散地。

    孙长忠那两家运输公司的总部也在这里,且联盟设立了派驻机构,专门用来发布运输业务。相比起安全区里的零散活计,给联盟运货物才是最赚的。

    不过赶车老头也说了,想接到联盟直接派发的运输任务希望很小,大部分都让孙长忠的公司给拿走了,能来个二包、三包都是赚了。

    “真是反动又怕死!”现在洪涛就站在这两家公司的对面,看着牌子上的黑色字体给出了初步评价。

    这里位于国贸桥东侧,刚下桥的路南,在一大片摩天大楼中间有座五层小楼。名为长风货运、忠义运输的两家京城安全区运输业扛把子的总部就在楼里。

    一左一右正好两个门,把这座楼分成了东西两个部分。对于这种安排洪涛很快就从心里浮现出一个旧世界词汇,一个机构两块招牌!

    不用问任何人,他就能大概猜到这两家公司成立的意义所在,掩人耳目。联盟内部以前肯定有人质疑过运输业被垄断的问题,于是孙长忠和他背后的人就搞出了两家公司,从名义上杜绝了垄断的指控。

    实际上呢?就是两家公司共用一座办公楼,保不齐连领导班子带工作人员仍旧是一套。这就叫纯纯粹粹的糊弄,而且是肆无忌惮的糊弄。

    当骗人的时候,连编瞎话都懒得动脑筋时,那种傲慢、有恃无恐的无赖嘴脸可见一斑。说白了吧,人家就是给联盟管理层个面子,至于说下面的人,下面有人吗?不都是牲口吗?对牲口撒谎用劳心费神吗?

    在这座小楼的对面,沿着街边已经停了十多辆马车,每辆车上都竖着个牌子,写着各种字词,无非就是快捷守时、轻拿轻放、风雨无阻、价格公道之类的广告词。

    做为牲口之一的洪涛,虽然很讨厌这种状态,也没法出污泥而不染,还得想办法在污泥里刨食吃。他对这种揽活儿的方式不陌生,小时候市里很多路口也有人如此做,大多是搞装修、保洁、家政的外来务工者。

    “兄弟,这里能停吗?”于是他也赶着马车顺着街道往东走,找了个空缺停住,向旁边的车夫打着招呼。

    “后边去,哪儿来的那么大脸!”车夫四十多岁,带着棉帽子,双手揣在衣袖里,连正眼都没夹,非常不耐烦。

    “兄弟,来一根……”洪涛没有马上赶车走,跳下来走过去掏出烟递过去一根。

    “吸溜……啪嗒……新来的吧?”车夫看了看烟盒,觉得还不错,抽了抽鼻子,懒洋洋伸出手拿了根。洪涛立马把打火机凑了上去,这个动作让车夫脸上的不耐烦又少了些。

    “对,今天头一次。”

    “哪个区的?”

    “南五区!”

    “南五区……三环娱乐城那个区?”车夫眯缝着眼想了想。

    “没错,您去过?”见到车夫有搭话的兴趣,洪涛才给自己点了根烟,也不问人家乐意不乐意,轻轻一跳坐在了车板上。

    “……你看我像有钱进去的吗?”车夫对洪涛自来熟的表现有些不满,可是人已经坐上来了,还抽了人家的烟,又不好往下轰,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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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干这行时间不短了吧?我们头一次来,什么都不摸门,劳烦您给讲两句呗。早上出来的匆忙,也没带什么好东西,这个是我家乡的特产,拿着尝尝!”

    蹬着鼻子就上脸,对车夫爱答不理的样子洪涛全然不往心里去,伸手从怀里掏出包雪莲烟塞了过去。

    “……你是刚从那边过来的?”车夫看了看烟盒上的产地,好像明白了什么。

    “可不,坐了三天多火车!要说这里真比我们那边强多了,到处都是活儿。要是早知道啊,前几年就该过来。”

    “到处都是活儿怎么非要干这个差事?”车夫让洪涛的口音给搞糊涂了,听上去有点像这边人,但比较生硬,可是绝没有疆省的特色。

    “这不是能四处转转嘛,正好我们会养马会套车,大家凑了点钱……唉,要说大城市也有大城市的麻烦,光租个牌照就把钱都花光了。”洪涛说这个话的时候,脸上全是对未来的期望,好像已经踏上了美好生活的门槛。

    这是他和新六区里的流民学的,别看那些人整天劳作不停,还被人剥削欺负,可是希望一点都不渺茫,个顶個的乐观。

    “呸,谁她妈给你出的馊主意,缺了八辈儿大德!”可车夫明显不是这么想的,直接就开骂了。

    “啊……”洪涛是半脸懵逼状,还留着半脸对美好生活的期望呢。

    “嗨,新来哒?”可是车夫突然闭嘴了,马路对面有人走了过来,人还没到呢话先到了。

    “是是是……初次见面,以后多关照多关照。。周大福,您贵姓?”完蛋艹,见到来人,洪涛心里就忍不住的骂。

    在这种地方一对一套话更容易,但凡多了别人基本就不会有啥正经话了。但脸上和嘴上还不能表现出来,拿出烟来再上一根。

    “周大福……那不是卖首饰的吗?你能不能认真点啊,起个假名字还抄袭!想不想拉活儿?出一成利,我给你介绍个!”

    新来的这位稍微年轻点,皮衣皮裤大皮靴,虽然皮子有的地方都裂了,但派头不小,说话也很不客气,很有点老师傅的感觉。

    “那感情好……一成利是多少?”两个人坐在车板上,一个人站在下面,洪涛用眼角撇到刚才的车夫已经把脸转向了街对面,认真抽烟不再言语。

    “多少?你真是棒槌,运价是多少除以十啊,除法你会吧?得得得,我也不为难你了,正好公司还没开门,我就犯个好心眼,给你讲讲这里的规矩。”

    “你看啊,从这个路口开始向东,路北面都是等活的,路南别去,那是已经找到活车队停的地方。想知道能不能停,看马路牙子,各家都有各家的固定地点,别插队懂不?”

    看到洪涛这副懵懵懂懂的样子,皮衣的兴致明显高了点,连说带比划,口才确实可以,几句话就把规则说清楚了。完事还拉着洪涛去路边看,马路牙子上确实如他描述的,有个用硬物刻画的3字。

    “哦,我明白了,找马路牙子上没有记号的地方停对吧?”洪涛恍然大悟。

    “成,还没笨死……可是你看啊,来找车拉货的人大多从西边来,你越往东排轮上的机会就越少,保不齐好几天都轮不上一个。我给你介绍个活,收十分之一介绍费不多吧?”

    皮衣大咧咧的拍了拍洪涛的肩膀,表示孺子可教,然后又把位置太靠后的劣势,和他介绍活儿吃回扣的好处介绍了一番。

    洪涛向东边看了看,好家伙,最远的马车都快在一里地之外了。这尼玛不就是旧世界里大宾馆门口出租车排队嘛,而皮衣则是宾馆的门童和行李员,发私活儿赚回扣!

    “确实不多,先给后给?”做为一个后来者,当然不能指望和老司机抢肥差,不是说公平不公平,任何行业里都有潜规则,新人交点学费也不算太冤枉。

    “见到货主谈好价格,去大厅里开了证明马上付!含糊什么啊,来,老耿,你拍着良心说我骗人了吗?”皮衣生怕洪涛担心,转头冲车夫喊了一嗓子。

    “是是是,都是实话……”车夫好像有点怕皮衣,努力挤出一副笑模样连连点头称是。

    “那就劳烦您了,我们两辆车,马是头一次干活,怕它们不熟悉,少拉点吧,一车500斤!”

    洪涛算是看出来了,这个皮衣很可能是专门在这里拼缝的,能拿到三包、四包的活儿,然后再砍一刀转包给运输队。

    至于说运输队为啥要让他们再砍一刀,关系呗。他们人头熟能拿到活儿,自己傻乎乎的等一天说不定都没人搭理。所以吧,这个钱必须让人家挣,他挣钱,自己熟悉程序,双赢!

    “这么好的车,短路1000斤没问题,拉少了还不够你们几个吃饭的呢!看啥啊,走吧,跟我去大厅里登记拿提货单!”

    皮衣还真不是个啥也不懂的混子,他走到两辆马车跟前仔细看了看套车的马,再低头看看车轴和车架,就得出了大致标准,和笨猪来之前给出的载货量差不多。

    其实要说拉车,马匹不如骡子力气大,可惜的是城北牧场里只有驴骡没有马骡。说起骡子,如果洪涛没去北疆、不认识克里木,真不知道骡子还分两大类。

    驴骡,就是公马和母驴的混血后代,马骡则是公驴和母马的混血后代。前者更像驴,比驴善奔跑,性格温顺;后者更像马,比马力气大,但脾气爆。

    东亚联盟交通部公路运输管理局安全区办事处!

    这就是皮衣带洪涛去的大厅,它也在马路对面的办公楼里。合算这座办公楼还不止一家机构两块牌子,而是三块。太赤果果了,这尼玛不成官僚资本了。权利加上利益,相辅相成互相促进严丝合缝,割麦子的大杀器!

    说是办事处,实际上就是个登记处,联盟各机构发下来的货运合同加上承运公司的通行证,在这里登个记,起到约束双方的作用。

    那货物丢失或者运完了不给结货款咋办呢?前者通常就是赔钱,赔不起卖车卖马,再不成就去服劳役。后者不是有合同嘛,去安全区管理处告状。

    听皮衣说,至今为止只要是联盟的合同,还没有发生过不给结货款的情况。要是私人委托,管理处也会根据合同做出判决,速度很快。因为此类案件本身就不太多,很容易弄清事实。

    至于说货物损坏什么的基本不存在。易碎、易燃、易损、贵重货物联盟会派专门车辆运输,轮不到民间运输队插手。

    廊坊,皮衣给洪涛找的活儿是去廊坊的金属加工厂,需要运输的是冬装和机械配件。看单据上写的总共有三个大麻包和八个板条箱,重量在1500公斤出头。

    别急,这只是单程,回来的时候还要从金属加工厂带回重量差不多的金属加工产品。一来一回需要两天时间,车费5块钱。

    听上去挺多的,去护城河里挖土一周才给1块钱。但别忘了,挖土还管一顿饱饭呢,这个啥也不管,不光人要吃饭马也得吃草吃料。

    肯定是有赚的,且比挖土要赚的多,只是再加上买马买车的钱,以及每年交的租牌照费用,也就剩不下太多了。

    当然了,这是被扒了好几层皮的价格。洪涛觉得吧,如果能接到第一手,这趟活儿少说也得10块钱。如果距离超过100公里,还得翻倍。

    100公里以内算短途,也就是马车一天能抵达,不用在野外过夜,危险性不算太高。超过这个距离就算长途了,危险性成倍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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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所说的危险不是丧尸,经过近十年的清理,丧尸已经逐渐远离了人们的视线。虽然每年各方势力都在不断派军队蚕食着丧尸控制区,但大部分幸存者根本接触不到,甚至听都很少听了。

    可是没有丧尸,在没有秩序的野外照样很不安全,其中同类和野生动物首当其中。人类要是害起人来,大自然都要自叹不如,又狠又准,效率极高。

    而随着大自然不断抹除着人类创造的文明痕迹,在远离人类聚居区的地方,迅速恢复了种群数量的野生动物也不甘落后。

    以前是人类仗着科技随便杀戮它们,现在有点反过来了,别在野外落单,尤其是到了夜里,一群野狗就能要了人的小命。

    “去吧,拿好喽,按照地址把货拉出来,快去快回……哦对了,你们认识路吧?”

    皮衣如愿以偿的拿到了1块钱之后态度明显好多了,把办事处开的单据拍在洪涛手里,还故作关心的叮嘱,结果想起个很重要的事儿。

    “认识认识……带着地图呢,您帮着看看是不是该走这条路?”

    功课不是白做的,在得知要去的地点之后洪涛已经在地图上找到了路线。和旧世界里不一样,京沪高速中途有几处水淹区,大小路径基本都不通了,要从南边的京岚线绕行。

    “……我又不跑车,去大厅里看,墙上不是有大地图吗!”皮衣翻了翻白眼,这个事儿显然捅到他短板上了。

    “好咧,您放心,我们不会误了事……哦对,刚刚您说我们得自己去取货?”洪涛还真没看到办事处里面贴着地图,刚要去核对,突然也想起个关键问题。

    “啧,嘶……我说你可有点啰嗦了啊,运货的不去取货,难不成让货主帮你送过来!”皮衣好像又发现了新目标,眼神一直盯着马路对面,很不耐烦。

    “可……可这个地址是在基地里面吧?”洪涛又把地图递了过去。。

    “你……成成成,下次再这么多问题,多给五毛钱介绍费懂不!拿着单子到了检查站给当兵的,他们就让你进去了……今天算我倒霉,再多说一句,你们身上有没有违禁品?”

    “不知道啥是违禁品是吧!我一猜就是,你说南区那帮人也够缺德的啊,为了挣钱怎么什么人都往这边塞呢。去大厅里看,地图边上就有违禁品名单,凡是上面有的就别带进去,懂了吧?回见!”

    皮衣根本就没看那张提货单,叉着腰用手指点着洪涛鼻子运了半天气,最终还是没骂人。强忍着脾气解释了下什么叫规矩,然后再也不多停留片刻,一溜小跑向马路对面窜去。

    “看来以后还不能什么单子都接了……”违禁品名单不用看就能背下来,取货地点也认识,就算不认识,地图上也特别好找,旧世界里的京城火车站!

    问题就在这里,洪涛之前没听说也没想到做这门生意还得进联盟基地自己取货。火车站还不算太坏,万一是去联盟总部取货咋办?

    离自己诈死离开才不到十年,当时跟着自己的管理联盟怕是大部分还都在。戴上眼镜、脸上有伤疤,可以瞒过大部分人的眼睛,可是面对熟人真没把握。问题是到了那里要是不让戴眼镜咋办?一摘就露馅。

    按照皮衣的说法,两辆马车很顺利通过了立交桥上的检查站。不对,这里已经不能算检查站了,而是路障或者堡垒。总共四道大石头垒砌、一人高的矮墙交错排列,不光能防人,估计连坦克都过不去。

    洪涛敢打包票,这座桥下面的桥墩上肯定已经安排好了起爆点,一旦遭遇进攻,工兵们立刻就会把扎药塞进去随时准备断桥,再用下面的护城河当天堑防御。

    而且这里的士兵不像治安队和桥下的士兵那样客气,每个人都要脱掉外衣做全身检查,还有警犬满车闻,主要针对的就是武器弹药。在安全区里允许流民携带有限度的枪支,但联盟基地里是禁枪的,连匕首都要暂扣,出来的时候再拿走。

    和安全区比起来,基地里真像世外桃源。街道很整齐,虽然两边的建筑物大多和国贸建筑群一样破破烂烂,但一眼就能看出来,这里是有人打扫收拾的,只是由于建筑物太多没法一一拆除。

    “鼠哥、鼠哥,看那边!”比整齐更令笨猪眼珠子不够用的是人,女人。有穿军装的女兵,但大多数都是便服,其中不乏青春靓丽的少女。

    “看就看,别指!”如果可以,洪涛很想自己下来走,让他们赶车先去。

    “鼠哥,您说咱们有没有机会弄個居民身份?”笨猪收回手指头,但眼神死活也收不回来。从一百米外就盯着,再转头目送到一百米外。

    “这里和军队一样规矩可大呢,媳妇也不是你想娶就娶,要靠抽签,你要是抽到个她呢?”

    正相反,洪涛对自己弄的这套东西很抵触,太不自由了。当初只是为了活命,没办法才实行军管。如果能选择的话,他宁愿回到疆省接着当佑罗。

    “哎呀,别指……我都43了,有个媳妇就不错,挑啥咧!”这回该轮到笨猪去扒拉洪涛的手指头了,他对街边骑着自行车路过的中年妇女挺满意,哪怕胖了点也不嫌弃。

    “唉……”洪涛没话了,这玩意没法劝。

    说女人不重要,白给都不稀罕?谁信呢。说好好干,攒够钱也能娶上媳妇,问题是安全区里女人的质量明显没有基地高。这里的普通女人,到了外面就能在三环娱乐城里当头牌。

    一想起辛辛苦苦凑在一起的过命兄弟,不知道哪天被人来个美人计就全离心离德,自己还没任何办法阻止,除了叹气还能干啥呢!连怪他们的心思都不能有,没办法,这不光是人性,还是最基本的人性。

    “哇……这就是火车站吧,和图片上的差不多!鼠哥,咱们能不能看到天安门?”人看够了,笨猪又开始看景,他对京城火车站有印象,进而想起了另一个印象更深的地方。

    “吁……去去去,下去!小马,你过来……没见过市面的样子!”洪涛是真没心思听笨猪在耳边絮絮叨叨了,因为他自己的两只眼也不够用了,正像雷达一样扫视着附近的所有人,努力辨别着是否有熟人,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更麻烦的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认识谁不认识谁。复兴联盟时期,自己这张脸并不珍贵,整天没事儿就四处跑,估计多一半人都见过。

    饱受煎熬的一个小时!当马车再次驶过立交桥检查站洪涛才算把心放了下去。火车站里取货的过程很顺利,有了提货单,驻守在这里的军人二话也没问,开着吊车就把货物装好了。再递给小马一张提货单,送客!

    很显然,这座车站已经被当做基地内部和外部的货物交换中心了,来自各地的物资通过铁路先集中在这里,再用各种交通工具送到需要的地方。

    大宗、贵重、危险的货物,联盟有汽车队和士兵押送,像这样几百斤的零散物件,汽车跑一趟太浪费,正好由马车运输。

    设计的不错,很科学,洪涛对这种模式给予了充分肯定。但是!初衷和过程、结果往往会不一致。当初设计这套办法的人,肯定没想到本来是有利于民的模式被歪嘴和尚念坏了,如果再这么下去怕是还会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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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鼠辈介绍:
末日、丧尸、个人、群体……
我也看过一些末日题材的小说,咋说呢,总是觉得不太合情理,不太合乎逻辑。
有人说科幻就别要逻辑了,太较真就不好看了。确实,包括很多好莱坞大片不是一样没啥逻辑嘛。
但我就是看不惯啊,总觉得在合乎常识、贴近逻辑的前提下,应该也能构建出精彩的情节。
到底能不能呢?这本书就是答案,拭目以待。末世鼠辈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末世鼠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末世鼠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