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4 女扮男装:权臣们的掌心娇(75)
一吻结束,牛头脸和娇阳并排坐在围墙上面,他的目光控制不住地落在她脸上。
娇阳正抬头看天,整一座相府,围墙是最接近天空的地方,其余看上去,都是四四方方的一片。
她抬头,呼吸着外面的空气,小腿跟着打晃。
注意到边上某人灼灼不容忽视的目光,娇阳嘴角一抽。每当她注意到牛头脸时,朝他看去一眼,他又匆匆地收回视线。
真以为自己看得很隐蔽,她发现不了是不是?
娇阳把手挪过去,碰了碰牛头脸的手臂。
“你到底干嘛,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牛头脸盯了她一会儿,似乎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一般,面如土色:“骄阳,你...再过不久,你哥就要成婚了...”
“所以呢?”
“你...有什么打算。”
“我能有什么打算。”
娇阳挑眉,对着他凝重的脸色回以一笑,却令他更加担惊受怕起来。
她跳下围墙,看到牛头脸紧跟着跳下,对他偏头笑道。
“哥哥的婚礼,小爷我这个做弟弟的还能干些什么,当然是以一个弟弟的身份,为他们献上一份大礼!聊表对哥哥这么多年照顾的答谢,以及恭迎嫂嫂嫁入相府,用最热情的方式,表明对他们新婚生活的祝愿。”
...
两个多月的时间,如水般匆匆流逝。
成婚前夕,哥哥提前换上了做好的喜服,试着是否合身。这一身穿上去,称得他玉树临风、丰神俊朗。
这世间一切事物的发展,似乎都在往它该走的方向走去,没有人可以左右它们的格局。
在娇阳的记忆中,还是第一次看到哥哥穿红色。她随意地抬头,瞥了一眼,发现是“宝华阁”的定制款。
所有人围在哥哥身边,对着他赞不绝口。
“平日里只见相爷喜穿素衣,这喜服刚做出来时,老奴还担心不合身呢,现在看来,是老奴多想了。这喜服格外衬少爷的气色,竟比平日里的样子,还要好看!”
“那是,我们相爷是什么人物,岂非凡夫俗子,只有配不上相爷的衣服,哪儿有相爷撑不起来的款式!”
娇阳懒洋洋地从她的摇椅上爬起来,伸了个懒腰,听到屋里面他们的对话,嘴里不屑地“嗤”了一声,然后继续躺下,没有了要继续搭理他们的意思。
屋里几人的脸色瞬时间变得有些难看,一名嬷嬷忍不住冲出来,装作先客客气气地行礼:“盛国公,咱们敬您也是朝廷命官,可三日后便是咱们相爷的成婚之日,您也算是相府的一份子,不随礼也便罢了,如今这幅作态,又是何意?”
盛喻知刚立马换下身上的喜服,如今听了嬷嬷的话蹙眉,衣服只脱下半件,便走出来,冷声:“住口。”
娇阳却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外面裹着一层狐裘,从摇椅上面坐起来,笑得一脸意味不明道:“别误会,小爷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这衣服虽好,却并不适合哥哥。”
看着几名嬷嬷看过来将信将疑的神色,她又继续摇头晃脑,指着哥哥身上并未完全褪下的喜服道:“你们看,这身喜服颜色过于亮丽,而哥哥肤质太白,加上这几日忙于国事,日夜操劳,长久积累下来,神情便愈发憔悴。
平日里穿着素色的服装,看起来还不明显,如今换上了这身大红,你们看看这脸色,这淤青...”
娇阳晃着手指,一一指给那些下人嬷嬷们看。他们顺着她指的方向一一看去,果不其然开始焦虑起来:“还真如此,那可怎么办才好?这...”
几人面面相觑,神情犹豫。
哥哥望着她叹息,不解她要做什么,但也由着她胡闹了去。
娇阳下巴抬了抬,继续道:“别看这问题虽小,实际上可大了去。一来男子与结发妻子成婚度过一世,一辈子只有一次,必须得认真对待,不能有丝毫的瑕疵。二来这婚礼又是御赐,万一到了成婚那日,圣上亲临,见了哥哥脸色如此,以为他对这桩婚事心存不满,那可就事大了。”
嬷嬷们互相对眼,纷纷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着急的情绪,自夫人走后,夜唯有他们几个,还能在府里对相爷照看一二。
“是啊是啊,盛国公说的是,只是距离成婚之日,已经不足三天,不知您可有解决之法?”
“解决之法,那可简单。”
娇阳继续抬着脑袋,抱胸说道,“那便让哥哥弃了这件婚服,换上他平日里穿的素色衣服去成婚,那不就行了?小爷我觉得里面这件白色不错,就它了!”
她把手一指,说着就要动手,扒下哥哥外面那件喜服。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愣住,然后隐怒。
“老奴们以为国公是诚心实意为相爷想办法,谁不曾想,竟说出如此荒谬的话来!早知如此,老奴就不该多嘴一问!”
嬷嬷边说着,边把刚才被娇阳扒下来的那一层喜服又给穿回去。
娇阳怒了:“谁说的荒谬,白色怎么了,古往今来,又不是没人穿白色结过婚!”
“那老奴还真是孤陋寡闻,确实不曾听说过,就算真有,相爷是去成婚的,不是去守孝的,哪有在成婚之日穿白衣的道理!”
“岂有此理,笨死了,活该你当一辈子奴婢!”就连哥哥都低着脑袋站在那儿不帮她说话,这是真要成亲了,有了老婆就忘了弟弟了。
娇阳踹了一脚旁边的椅子,气恼地跑到他的别院里面,喊了一声:“阿娘!赵素言——”
“吓死了吓死了,”娘亲一边摇团扇,一边拍着胸口,“快有半辈子没人喊我名字了...你这个死小子!吓唬谁呢你!”
娇阳进去,一屁股坐下,向她瞪过去,控诉道:“阿娘,你不是那套喜服是给我以后讨媳妇时候准备的吗,为什么会穿在哥哥的身上?”
阿娘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差点笑死:“你这傻小子,当时一句玩笑话你怎么还当真了呢。你也不想想,那身衣服,你这辈子穿得上吗?”
1075 女扮男装:权臣们的掌心娇(76)
“反正你也用不上,既然能有机会卖个好价钱,干嘛不卖。”
阿娘说着说着,转过身去,替她倒了一杯茶放在面前。
“你要是真喜欢,娘改天去做件更好的给你穿,用最好的丝线跟绸缎。说真的,那件喜服尺寸和款式也不适合你...”
阿娘话没说完,娇阳抬手,一把掀翻自己面前的茶杯,摔碎在地上。
“我不管我不管,你说好了给我的,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是我的就该是我的!”
热茶溅起来,阿娘吓了一跳,后退几步:“你这孩子,怎么还不讲理呢!再说了,只准你耍赖,还不准为娘我跟你开个玩笑?”
娇阳鼓着脸,心里很气:“什么我不讲理明明是你,说好了给我的怎么能给别人,还不是看在那个什么李小姐温柔贤惠讨你喜欢,所以你就急吼吼地跑去认人家当你女儿了,还把原来属于我的东西给她,别以为小爷我不知道你们这段日子里偷偷拜访过几次!
我不管,反正我别的不要,就要这一套,要是你要不回来或者也不打算要回来,那你以后就别认我这个儿子!”
说完了这句,娇阳便从椅子上面起身,甩了甩衣袍,转身朝门外而去。
“站住!”阿娘从背后叫住她,眼里面很是心痛,“为娘含辛茹苦把你养到那么大,你是多没良心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娇阳撇嘴,哼了一声:明明是她先做让她不高兴的事情的。
阿娘继续讲:“你来我这儿发这么一通牢骚,究竟是因为那件衣服,还是因为那个人?”
娇阳继续不说话:既然知道她都那么不高兴了,为什么还要做这些事情让她更加不高兴。往枪眼子上撞了,不找你找谁。
她走上来,抓住娇阳的手,苦口婆心地教导:“娇阳,你听为娘的话,你现在已经长大了,不能再那么任性...”
这第一句话就是自己不爱听的,有任性的资本为什么不可以任性,有本事叫别人和自己一样。
“那个男人,从他接下圣旨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了这辈子不会属于你。不...从更早的时候开始,你们之间的身份、血缘...种种种种,从降生起就已经注定。在这件事上,他比你要清醒。你哥已经走出来了,难道你要就这么痴迷沉沦地过一辈子吗?”
阿娘望着她的眼睛,娇阳白眼,离开她的注视。
她想怎么过怎么过,管得了谁。
“他现在已经有了婚约,并且三日之后就要成婚,这一切都已经注定了,没有办法改变。你现在再执迷不悟下去,不仅是对你哥还有另一个无辜女人的伤害,更是对你自己最大的伤害,你明白吗?这是为娘最最心痛且不想看到的。”
娇阳不认同地撇嘴,哪有什么无辜不无辜,对她来说,那个女人的存在即是原罪。凭什么就要抓着她,让她体谅,灰姑娘的恶毒继母都会向着自己亲女儿呢,到底谁是你亲生的?
1076 女扮男装:权臣们的掌心娇(77)
“娇阳...”阿娘看着她,无奈地叹了一声,“你有在认真听吗?”
娇阳不看她:听着呢听着呢,没看见只是不想理你吗?
“娇阳,你答应为娘,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那个男人他不是你的,那就不是你的,那些话本子里写的故事都是骗人的。那些什么在爱人的婚礼上抢婚,什么敢于追爱的女子,都是不可信的,这是最愚蠢的做法。
抛弃妻子的男人无论有什么苦衷,都是最可恨的;让男人抛弃妻子的女人,无论她的爱情有多伟大,都是令人不齿的;被丈夫抛弃沦为牺牲品的女人,是最值得人同情的。在这个世道,女人已经承受了不该承受的那么多,女人何苦再为难女人。娇阳啊,你还小,很多事情你还看不懂,但你不能成为那个罪人,这不是你应该造下的孽!”
她这个做娘的,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替自己的女儿弥补,尽量弥补那个即将出嫁,还对此一无所知的可怜女人。作为同样有不幸婚姻的女人,她比谁都要明白李小姐未来会面临的是什么。
娇阳被气笑了,敢情这是觉得自己会抢走她“新女儿”的丈夫,所以提早来给她敲警钟呢!
什么女人不为难女人,这句话干嘛来跟她说,什么错都是她一人造成的吗,娘亲倒是去跟那些始作俑者的男人,还有另外那两人去说一说呀!
就因为女人不为难女人,所以她就活该忍气吞声?
治标不治本!她干什么,轮不到别人指指点点,哪怕是你!
娇阳笑着吧娘亲的手拉下,“原来阿娘是在担心这个,若是如此,那您就放一百个心好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抢走哥哥,抢走那个女人的丈夫。”
至于那位李小姐,她是真喜欢不起来,相亲相爱就像一家人什么的不可能,想想就膈应,更别说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了,谁让她必须喜欢就是谁有病!
阿娘一愣,眼里将信将疑:“你说真的?”
娇阳“嗯”了一声,点点头:“小爷我从小到大,就没幻想过自己是话本子里什么敢爱敢恨的大女主。”
当然了,也不可能是里面忍气吞声的小白花。
...
三日之后,婚礼如期举行,张灯结彩,鞭炮与唢呐声齐鸣,一切都如计划那般有条不紊。
娇阳看向身边换好了喜服的盛喻知,一群忙忙碌碌的下人围着他转。
即将出门前,她撑着脑袋,又问了他一遍:“所以哥哥,你真的想好了吗,要娶那个女人?”
一群人听得莫名其妙,赶紧想要出去,免得耽误了时间。
可相爷却停下来,与盛国公对视。
“是。”他没有多想,沉重地答道。
娇阳勾起了嘴角:“不会后悔吗?”
盛喻知低头,淡声道:“不会后悔,也不容我后悔。”
“好。”
她笑了。
不愧为千古一相,接受帝王赐婚,不过是他辅佐君王功成名就的路上,走出的第一步而已。
“那就请便吧,哥哥。”
1077 女扮男装:权臣们的掌心娇(78)
哥哥转过身,一步步地走了。
迈向那个,在他不远处的新娘。
娇阳眯着眼睛,看了他的背影许久。
一路上有很多人跟随,满路上张灯结彩,举国同庆,一路上观看的人就有不少,很是隆重。毕竟是圣上赐婚,又是丞相大婚,谁能不给这个面子。
阿娘也去了,照例来说,娇阳也是要去的。而事实上,她也确实是跟去了,不过到了半路上,却突然有人惊呼:“怎么回事,盛国公到哪儿去了?”
赵姨娘心下了然,稳住神情:“不必管他,我们走我们的便是。”
“可这...”于理不合...
接下来的话,消失在赵姨娘愈发严酷的目光里。
她作为一个母亲,虽然有那个义务管束好自己的孩子,让她不至于成为一个恶人,让她不至于犯下大错,但她同样有义务,要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今天的场景,对娇阳来说,让她亲眼看着,太残忍了。
她这个当娘的心痛。不看着,兴许就能好些。
赵姨娘一边走着,一边平复着心情,神情冷静:“听好了,国公不在的事情,不必声张,谁也不准说出去!接下来的事情,我另有对策...”
只是她还未说完,就被另一道惊呼声给打断。
有人惊讶地大声喊道:“怎么回事,这空中怎么下起了大雪?”
“真奇了怪了,明明如今已经入春了,正是阳春四月的好节气,怎么会突然下起雪来...不对啊,你们看,这不是咱们这儿下雪,是只有前面那一片地儿下了雪!”
有人纳闷,随着一阵风吹,刮过来的更多,于是伸手去接。接下来看到的却令他震惊。
“什么下雪,这明明是白纸!谁家里死人了?”
此话一落,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要知道迎亲路线都是一早就吩咐出去的,盛相的迎亲队伍一出,何人敢故意碰他们的晦气?
有人甚至拔起了刀剑,凶神恶煞地冲到前面:“是何人作祟,敢在相爷的大喜之日造次!”
赵姨娘怔怔地看着手里的纸片,脸色一变,正要说什么,却见前面一辆马车,大摇大摆地驶过来,娇阳正坐在里面。
马车里的下人一边扬着手里白纸,一边见了面前的场景,心里发虚,如果不是逼他们办这事儿的是盛国公,哪怕掉了脑袋,他们也绝不敢干这样的事。
那人是盛国公啊...从他这辈子出生开始,干的惊世骇俗的事情还少吗?每一次都让人以为难逃杀生之祸,却反而每次都转危为安,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但谁又能保证,让他掉脑袋的不是在下一次,跟着盛国公,就是这颗心得一直悬在喉咙口。
“国公,前面就是迎亲队伍了,我们确定还要过去吗?”
娇阳斜躺在榻上,闻言漫不经心瞥去一眼:“当然要过去,要的就是他们看见。那么隆重的婚礼,小爷当然要给他们增添增添气氛!撒,都给我继续撒!谁撒的多,谁撒的好,小爷我重重有赏,谁要是敢偷懒,我便砍了谁的手,便当做小爷今日赠与哥哥与李小姐的新婚彩头!”
1078 女扮男装:权臣们的掌心娇(79)
众人一听,这还得了,瞬间撒得要多卖力有多卖力。
反正他们也不过是贱命一条,就连国公都不在意,他们有什么好怕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大不了豁出去了。
娇阳双手抱着胸,眼看两辆马车越来越近,迎亲队伍里的众人认出来,顿时傻眼,“这、这...大胆盛国公!平日里你便作威作福、无恶不作,这也便罢了,如今就连你亲生哥哥的新婚,你都要下如此恶毒的诅咒,到底是何居心!”
娇阳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气,认出来便认出来,她要的正是他们认出来,哥哥不是要把这一切事情压下吗,那她还偏要为所欲为,闹得这京城人尽皆知!
“嬷嬷此言差矣,娇阳不过是见哥哥新婚,内心难言喜悦,便去寻了此物,为哥哥的婚礼添些浪漫的气氛。你们不过都是些俗人,当了一辈子的下人,自然是没见过世面,不懂娇阳这一番创意的别出心裁。
有道是,鲜花配美人。娇阳倒是觉得,今日哥哥与嫂子,格外衬得上此花。”
说完了这句,娇阳便干脆掀开帘子出来,坐在马头,抢过身边几名仆从手里的纸片,直接往他们面全部一把扬去。
白色纸片在空中纷纷扬扬,汇聚成巨大的一团,扑到对面迎亲队伍的马上、衣服上、脸上...
众人被遮挡了视线,纷纷忙着赶这些晦气的白纸,四处躲避,一时间马蹄嘶鸣,乱作一团,甚至还有人坠马。
娇阳坐在他们对面,手里拿着缰绳,看着眼前这一场闹剧,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
“对嘛,这才对,既然是新婚之日,当然是热闹点才好!”
“盛国公,你别得意的太早,敢破坏御赐的婚礼,看这次皇上还不砍了你的脑袋!”
“你去呀你去呀,”娇阳打了个哈欠,“看那面瘫脸会不会砍了小爷的脑袋,看最后死的是我还是你!”
“苍天有眼!萧国出了你这个祸害,就连对你那么好的亲哥哥都要下此诅咒,你猖狂不了多久,早晚气数该绝!”
“都说了你一个下人不懂,眼界狭隘,还敢对小爷我叫嚣,也罢,小爷我大人有大量,不与你一个炮灰小人物计较。”
娇阳无视阿娘不断投来着急制止的眼神,顶着某个人一直沉默的人投过来意味深远的目光,她转过身去,吹了声口哨。说她猖狂,那就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猖狂。
“或许是只靠这些白花,烘托的氛围感不过,所以才让某些自以为是的庸人对小爷我高雅的品味指指点点。小爷我特意叫来了音乐,今日便让所有人开开眼!”
一排乐器搬过来,一群人打着架子鼓,吹着唢呐,正在进行的音乐正是著名的《哀乐》,也就是葬礼进行曲。
所有人看呆了眼,漫天的纸花还在不断飞舞。
娇阳不知往哪儿拿了把扇子,心情不错地扇着,“看什么看,小爷我今日出来,就是为哥哥的新婚讨彩的。现在这彩前面有了,后面可还没有,还不快往前面赶去,真打算跟着哥哥,一同见我嫂嫂不成?”
她嘴角微勾:“小爷我告诉你们,嫂嫂那儿我也早就安排了这些,不用你们瞎操心!”
迎亲队伍的人脸色瞬间惨白:太傅府那儿也同样安排了这些?新婚第一日便发生了这些,今日真是要令他们相府贻笑大方!
有人来到哥哥耳边附语一阵,哥哥始终望着她,双目漆黑。
“既是骄阳为我准备的惊喜,那我便随了你的意。”
娇阳手里正拿来玩着的纸花一顿,抬头瞥他一眼。
接着,哥哥便驾着他的马,勒紧缰绳,往前驶去:“所有人听令!路线不变!”
众人怔愣过后,纷纷反应过来:“是!”
于是那队伍还真就一步一步地扎进了前面多到令人睁不开眼睛的飞扬纸花里面,与娇阳的马车擦身而过,伴随着她早就准备的哀乐,缓慢又坚定地往前走去。
娇阳转头看去,嘴里发出嗤笑。
他这是在向她表明他内心坚定的信念,还有永不回头的决心。
娇阳收回目光,看向前方,眼神冷漠。
“小爷我的祝福送到了,还愣着做什么!”
空中的纸花还在狂舞,而两辆马车伴随着日光,渐行渐远。
...
尽管在路上历经波折,李小姐最终还是戴着红盖头,穿着凤冠霞帔,在几个时辰之后,入了盛家的门。
在婚事进行中时,所有人盯着门口,战战兢兢,生怕那位活阎王又跑出来闹事。
这一阵,外面已经传遍了风言风语,关于盛家两位公子之间的爱恨情仇。
还有人说什么盛国公对他哥哥成婚之事反应这么大,很可能其中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隐情。说什么盛国公痴恋那位李小姐却被乱点鸳鸯谱。
更有离谱的,还有人说相爷被妖里妖气的盛国公勾引,两人早已在暗中有了那种不能说的暧昧关系。
毕竟这几年他们相爷对自己同父异母的庶弟超出寻常的疼爱与照顾,也是京城所有人看在眼里。盛国公之所以反应那么大,很可能就是他与相爷早已在私定终身,却不成想自己的爱人却违背誓言,转头和别的女子,独留他一个人深陷泥沼里,他当然嫉妒愤怒之下,要选择报复。
这些在他们看来,简直是一派胡言!
说这些话的人,他们一定是不了解盛国公平日里的为人!什么心存报复,他就是那种一旦有事不顺她的心,无论发生什么都有可能干出这样事情的人!
在他们看来,盛国公干出这样的事,一来是把相爷当做他自己的私有物,二来就是见不得相爷好!
不过可能是那位盛国公刚才那一番折腾累了,直到礼成,他也没来露一下面。
礼数不到没关系,不犯事就行。
就在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以为今日的事情就这么过去的时候,娇阳却突然从门外出现,与此同时,身后还跟着不少的人,都是一些身形魁梧的壮汉。
就要放下的心一下子又悬了起来。
娇阳手里执着一把扇子,目光往四周落了一眼,最终落在中心身穿喜服的那两人身上。
眼里略过还在一无所知的新娘,对上那个男人的目光,嘴角挑衅意味十足地勾了勾。
她抬起脑袋,仿佛目空一切,朝天打了个响指,然后吩咐。
“给我砸!”
是吧,她可没有在说谎。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是话本子里的什么敢爱敢恨的女主角,也不会是忍气吞声的小白花,她盛娇阳是走反派路线的。
谁找她不痛快,她就拉着所有人一起不痛快!
1079 女扮男装:权臣们的掌心娇(80)
一阵兵荒马乱,噼里啪啦的砸东西声,李轻鸾遮着红盖头,听着外头的动静,任是再沉静,此刻也难免悬起了心。
她抓住嬷嬷的手,语气难掩捉急:“嬷嬷,这是回事?”
嬷嬷温暖的手紧紧握住姑娘,给她无限安心。
“放心,只要有老奴在,绝不会让人危害到姑娘。那盛骄阳实在欺人太甚!”
相府的护卫齐齐现身,这偌大的婚礼仪式,怎么可能没有守卫,牵一发而动全身,真当相府无人!
当他们就要出动,盛喻知抬手制止。
所有人不敢置信:“相爷!”
等东西都砸得差不多了,娇阳一把扔了手里的刀,累地喘气。
哥哥走到她面前,双目垂落,定定地注视她的面孔。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对她训斥,娇阳也是。
他却是伸手,帮她理了理因为刚才砸东西而微乱的发丝。他低头看她的时候,碰到她脸上的手指微颤,还泛着凉。
哥哥嘴唇抖了抖,当着所有人看过来意味不明的视线,轻声问:“现在...可有消气些。”一如曾经那般。
娇阳愣住,抬眼看他。
然后再转头,对上在场所有人看过来难言的目光,那些丫鬟、护卫、小厮、嬷嬷、相府的人、太傅府的人、娘亲...
娇阳抿了抿唇,不再停留,越过门槛,转身大步离开。
“收工!”
背后那些跟来的人,一如来时那般,匆匆的来,匆匆的走。
留下的是满地狼藉。
尽管如此,那人见人怕的煞星终于走了,是件好事。
众人松了口气。
盛喻知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四周仿佛安静了一会儿,突然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痛苦与悲凉,疯了般冲上去,追逐那抹渐行渐远的背影。
“相公!”李轻鸾当即就要跟了去,被身边的嬷嬷拉住。
“相爷!”赵姨娘同样追上去几步,这里没有人比她更焦急。
所有人瞪大了眼睛,望着这一幕,目瞪口呆。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心中已经转过了几百个弯,但是今日看见的情景,一定会严防死守,一个字也不会透露出去。
娇阳从相府快步走出,越想刚才的情景越觉得恼怒。
他们凭什么用那副眼神看她!
她怎么可能会错,错的是面瘫脸、是哥哥,错的是这个世界!谁错了她都不会错,背叛了她这就是他的报应!
天公不作美,娇阳才刚一出相府,外面就响起了阵阵雷鸣,紧跟着就是大雨。
娇阳被淋了个狗血淋头,她抬头看着霎时间乌云密布的天,心情愈发阴郁。
而且刚闹完事,她这个时候再回相府拿伞,好像也不是件合适的事。
还不如就这么淋过去呢。
娇阳撇了撇嘴,硬下心,抬手遮着,往大雨之中走去。
雨越下越大,在这片雨中,她好像从始至终,都是一个独行的人。
拿手遮着好像无济于事,娇阳有些迷茫地抬头,雨水落在她脸上,顺着脸颊滑落地面。
但是...至少她解气了。
她现在是解气的。
而且一点儿也不后悔。
就在这时候,耳边突然传来车轱辘声。
1080 女扮男装:权臣们的掌心娇(81)
就在这时候,耳边突然传来车轱辘声。
娇阳眨了眨眼,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是一辆马车,车夫手里执着缰绳停下来,那帘子后面伸出一只手,那手生得五指修长,指节白皙如玉。
娇阳盯着那里看,直到帘子被掀开,一身玄衣的丑八怪露出他的样子。
她瞬间收回目光,忍住想要对天翻白眼的冲动。
“看到我,盛国公好像很失望。”丑八怪淡淡道。
娇阳嘴角一抽:你说呢,对自己没点儿自知之明的吗?
然后抬起双臂,理所当然地对他喊:“还不扶小爷上去!”
丑八怪冲她冷笑,但还是撑着一把伞,逐步下了马车,对她伸出一只手,把人往马车上拉。
娇阳浑身的衣服都湿透了,湿哒哒的落了一地的水。
丑八怪看着她拧水,嘴角挂着的冷笑还没有收回来,语气嘲讽:“你这幅狗脾气,以后谁娶了你,那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娇阳没忍住一记白眼过去,“怎么,还不是你们几个惯的,你现在有意见了?”
说完就低下头,继续拧水。
娶...娶?
丑八怪听了她的回答愣住,过了好一会儿,嘴角不禁上翘,下一瞬恢复面无表情。
“倒是你,身为皇族,尊贵的皇孙贵胄,说话这么刻薄又难听,人还长得难看,以后谁嫁了你,那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娇阳如数奉还。
丑八怪幽幽地盯着她看,把嘴里那句“还不是被你气的”咽下。
马车在雨中渐行渐远,盛喻知遥遥地看着,浑身淋着雨,婚服彻底湿透。指甲深陷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甲溢出,滴落地面。
就在刚才马车出现,看着骄阳上了瑞王马车的时候,他也不知怎的,再一次恢复理智。
盛喻知苦笑,偏是在这时候。
他就站在这里,浑身冰凉,眼睁睁看着她上了别人的马车,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渐行渐远。
“驾、驾!吁——”
牛头脸骑着马,内心前所未有的慌乱。这几日他被家里的事情绊住,父亲像是早已料到什么,借机对他牵制。他便被杂事缠着脱不开身,幸好最终被自己识破。
谁知刚一脱身,就得知那么令他害怕的消息。
牛头脸冒着大雨,赶到这里,可还是来迟一步,亲眼看她上了那个人的马车,头也没回。
他停下马,两手放在嘴边,对着马车的方向发疯般大喊,顾不上所有,不在意周围所有人看他的目光。
“盛骄阳,老子爱你!”
“盛骄阳,老子在意你!最在意最在意的人就是你!”
“盛骄阳,哪怕有一天,太阳不会再升起来了,萧国的湖水也要全都干了,老子也依然爱你!”
“所以不要怀疑自己,不要放弃自己,那些人不了解你,他们凭什么判定你的对错!反正在小爷心里,你做什么都是对的,哪怕杀人放火也是!”
喊着喊着,牛头脸的眼眶逐渐红了、湿润了,可他依然没有放弃地喊。
盛喻知宛如回魂地转头,有些愣住。
娇阳跟丑八怪坐在马车上,外面雨下得太大,但她还是听到了隐隐传来的喊声,有些怔愣。
她过去掀开帘子一个角,雨水一下子捎进来。
娇阳半睁着眼睛,往外面看去,果不其然在大雨中,看到了一抹骑在马背上模糊的红色身影。
她嘴角勾了勾,丑八怪在背后意味不明地盯着她看。
尽管如此,外面雨实在太大,再加上牛头脸旁边的那个身影,娇阳还是放下了手,任帘子落下,阻隔了他看向自己的视线。
...
丑八怪把娇阳带去一家客栈歇下,叫客栈的伙计送来暖身的火炉。
这家伙关键时刻,倒是挺贴心的,知道她现在不想回去,带她去的客栈也是陌生的。要是阿娘的客栈,她的行踪绝对分分钟暴露。
丑八怪把她安顿好以后,就出去替她买衣裳了,临走前还骂了声“娇气”,非冰丝线制的衣服不穿。
不过丑八怪并不知道,她是故意要支开他的。
说来也怪,那丑八怪聪明了一世,就连她是女身的事情也知道,之前看见她穿女装的时候,看上去也不像是多惊讶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一直都知道还是生来就淡定。但即便如此,这次居然那么好骗,她随口寻了个借口胡乱编了几句,他就信了。
娇阳随便换了身干净的衣裳,飞到一家南风馆门前的地上落定。今日是哥哥的大婚值日,礼成之后,当然是该哪样就哪样,既是如此,她这个做弟弟的,又怎么能落于人下。
说起来,娇阳都为自己感到辛酸,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换上男装开始,就没一次算过真正意义上的开过荤。
有道是温饱思**,刚听说这南风馆里面刚进了一批上好的尤物,她当然得是第一个负责给他们**的。
她一身男装进去里面,举手投足都透着贵气:“来人!把你们馆里面所有的好货色都给小爷上来!”
男妈妈接了娇阳砸过来的银子,笑得合不拢嘴。
“好嘞,快把那些个新进来的好货色,尽数给这位爷送去!”
片刻后,娇阳看着眼前一排跪坐在自己面前的美男,心情不错地勾了勾唇。
她也不像那些虚伪做作的公子哥一样先叫来酒水与他们调笑,直接单刀直入地勾起就近一人的下巴,暧昧地凑过去,凑在他耳边轻言蛊惑。
“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奴家叫言诺。”
“小爷今日便要了你,好好地伺候小爷。”
那名容貌绝色的小倌红着脸,轻声解释:“回禀公子,奴家卖艺不卖身的。”
“哦?”娇阳闻言得趣地挑眉,也不继续诱惑,只是把身子往后靠去,长发散在后面,“小爷只给你们一次选择的机会,你们究竟是侍奉还是不侍奉。”
那小倌呆愣了一会儿,咬着下唇,挣扎了一番,最终放下手里的琵琶,身子放倒下来,压到她身上,尽心尽力地侍弄。
其余的人也没闲着,娇阳本就玩的花,玩的大。
以前是不怎么想,现在来了兴致,就当解解压了。
就当娇阳闭着眼,快要沉迷进给她带来的高超技艺体验中时,木质门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巨响。
紧接着,还不等她回神拿衣服盖住身子,就见一道身影疯了般从外面冲进来。
1081 女扮男装:权臣们的掌心娇(82)
那人红着眼睛,突然破门冲至娇阳面前,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
然后一把推开正压在她身上的人,一掀长袍,转而坐在她身上。
那小倌本就身段柔弱,被一介习武之人这么用尽全身力气地一推,直接滚落在地,结结实实地砸了一声,便没了动静,也不知道还有气没有。
娇阳看傻了眼,那人还在她身上发狂,红着眼睛:“这些文弱的小白脸哪里能叫你尽兴,今日便换了我来,定叫你尽兴而归。”
娇阳呆愣地看了他一会儿,一时没反应过来,还真任由他在自己身上施为了一阵,然后猛得一把推开了他。
“谢北息?你怎么还没走!不对...即便小爷之前把你数落了一顿,但你也不至于过得如此凄凉,都得靠出卖色相为生了呀?再怎么说也是名门之后,在这里给家族蒙羞,你爹知道了得气死。”
她可没有忽略刚才他在身上时,传来的那一股酒气。
谢北息喝得迷迷糊糊,好多事情他记不清了,只看见刚才在门口看见了她,便稀里糊涂地跟着来了。
自打她对自己说了那番话过后,他便日夜烂醉。她说的对,既然是见不光的私生子,那就一辈子不要见光,让那些生来就站在阳光底下的人物,因为自己而沾上尘埃,不要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可是...
他真的忘不掉。
任他怎么样,什么方法都用尽了,还是摒除不掉脑海中的那抹身影。
谢北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骄阳是属于兄长的,他们关系那么好,而自己觊觎兄长的父亲,觊觎兄长的亲情还不算,居然还疯了般觊觎兄长的骄阳。
也是在那一刻,谢北息才真正地看清自己。居然那么卑劣,真是恶心,难怪兄长和骄阳都那么讨厌自己。
想到这里,谢北息心情开始愈发低落,眉眼黯淡:“骄阳,我是来跟你道别的,我后日便要离开了。听你的,离开这座城,回到属于我的边关去。哪怕是生活在阴沟里见不得光的老鼠,也想为这个国家,这片土地,做一点微不足道的事情。”
娇阳嘴角微抽,目光落在他压在自己的身上:“你要走就走,有这么道别的吗?”
谢北息盯着她发呆,看样子像是清醒了一些,看清楚眼前的情况后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骄阳,你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的。”
娇阳嘴角微抽,这么一个一米九的大块头直接压在她身上,不知道是怎么吃的,浑身的肌肉像铁一样,她差点被压死。
“你先起来再说!”她凶神恶煞地瞪过去。
谢北息被娇阳眼里的凶恶吓到,慌张地起身。
然而就在起身的刹那,双腿一软,又直挺挺地栽倒下去。
“我...”娇阳捂着自己吃痛的胸口,皮笑肉不笑地把后半句脏话咽下去,“你又怎么了?”
要不是这呆瓜太呆,脸上的表情又太真诚,她绝对会怀疑他是故意的!
“抱歉,抱歉...骄阳,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突然就...”
谢北息哭丧着脸,看样子是真要哭出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又欺负他了呢。
娇阳嘴角再次抽搐,所以你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却有能力在她身上做这些对吗?
娇阳感受到他的手伸上来,开始无师自通地流连她的身体,对她上下其手。
借着酒意,谢北息红着脸,嘴唇一张一张,最后寻着底下她的嘴唇,没有顾虑地就吻了上去。
可能是那种感觉太过令他震撼,谢北息很快就沉迷进去,抱着娇阳一通乱蹭,嘴里咿咿呀呀地叫着,完全把刚才说过的话,原本要做的事,都给忘到了九霄云外。
娇阳原本还有些抗拒,但是刚才本就被那小倌勾起了点意思,再加上被这呆瓜一通乱摸,原本消下去的感觉复又开始燃烧。
到了最后,她干脆放下身段,开始摆烂。
这样也挺好,反正这家伙也喝醉了,等睡醒估计什么也不记得了。到时候完事,她直接把人从后面敲晕,再往广平侯府一丢,神不知鬼不觉。
反正现在,她本就是来寻欢作乐的。
想通了这些,娇阳便抱住了谢北息的腰,开始回应他略显热切的吻。他仿佛因她这一动作,感觉受到了莫大的鼓舞,嘴唇转而开始落在她身上,手指紧紧掐着她的手臂,变得更加疯狂。
娇阳闭上眼睛,身体往后仰去,正当准备承受他的一切时,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身上的男人突然脑袋一歪,过了一阵,便从她身上慢慢滚了下去。
她怔愣着睁眼,下一瞬,看到的是眼前一双炙热到发狂的眼睛。
“丑八怪...”娇阳嘴唇刚动了动,他微凉的唇已经堵上来,掐住她的手臂,消去了她接下来所有的声音。
1082 女扮男装:权臣们的掌心娇(83)
一吻过去,两个人都有些冷静下来。
丑八怪拉着娇阳的手臂,一言不发地把她带上了马车。
马车的车轱辘声自耳边传来,还有的就是他不断平复的呼吸声。
丑八怪攥紧双手,红着眼,没有人能理解他刚才一刹那的心情,里面横七竖八的身体,一眼往里面看过去,他真的差点就要疯掉。
但是不行...现在不是最好的时候。
他还没有把那些男人从她脑子里彻彻底底地踢出去,他不能发疯,他还不能碰她。
他越想,手指便掐得越紧,眼眶已红得滴血。
娇阳忍不住打量他,当然也注意到了他不断收紧的手指。
很奇怪...和他接吻的感觉,她以为自己会很抵触,毕竟是对着那么一张脸。
可是她没有,非但如此,他刚才给自己传递来的感觉,微微凉凉的,然后又逐渐变得火热。
那种感觉...很舒服,她很享受。
最后她还没怎么尽兴,他就又已经把嘴收了回去,恢复一副平日里不近女色高冷自持的模样,这样想想,还真是有些不甘心。
娇阳捧着下巴,在旁边看着他那一张脸,嘴角微勾。
丑八怪正陷入沉思,忽而被人捧住脸颊,眼里闪过一抹杀气,下一瞬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他的手在原地愣住。
娇阳捧着他那张脸,笑嘻嘻地打量着:“丑八怪呀丑八怪,你这张脸,有时候看久了还真觉得,还真觉得是...”
他的心被她吊地悬起来,等了一阵,又不见回答。
“觉得是?”他问。
娇阳笑弯了眼睛:“还真是,丑的可爱!”
丑八怪瞬间面无表情,瞟她一眼,下一秒收回眼神,不说话了。
说来说去,还是离不开一个丑。
娇阳像只花蝴蝶一样继续笑眯眯地凑过来,附上他耳边低语:“别沮丧嘛,这不,已经有进步了嘛!接下来的日子里,时间长了,我一定会对你越看越看顺眼的!”
丑八怪听了有些愣住,继而失笑,嘴角忍不住有些往上勾了勾:“也是...那要多久?”
“这个问题你问我,我怎么会知道。”
娇阳睁大了眼睛,瞪他一眼,下一瞬又恢复笑眯眯的样子。
“就算脸不行,那也是可以用其他地方来弥补的嘛!比如这里,又比如说这里...”
丑八怪嘴里的一句冷哼还没有落下,瞬间震惊地朝她看去,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的手指往下落去,勾下他的腰带,手顺着腰线划至他的胸口打圈,手指一寸一寸地抚过他外表那层丑陋甚至凹凸不平的皮肤。
他浑身僵在那里,内心因震撼而激起一阵阵战栗。从未想过内心和梦中臆想过无数次的场景,竟然在此刻实现。
开始还是娇阳覆在他身上,最后两人一阵乱抵,到激动处,两个人又抱在一起吻作一团。
丑八怪带着她从马车这头翻滚到了那头,最后换做他压在她身上,红着眼睛操纵一切。
想要让她深深地记住他,忘记除他以外的所有。
1083 女扮男装:权臣们的掌心娇(84)
酒过三巡,热闹的新婚,这是属于一人的落寞之地。
护卫进来:“相爷,派出去的探子来报,国公在路上遇到了瑞王的马车,瑞王已经将人带到了王府里,一切平安。”
盛喻知点头,放下手里的酒杯。
身边的小厮叹了口气,带他往婚房里面走去:“相爷可以放下心了,现在礼也成了,接下来该做的,也是时候该把它做完了。相夫人还在里面等着呢,相爷...”
盛喻知四下茫然地跟着他走,眼中混沌。
小厮出于好心地扶了相爷一把,触目的肌肤一片冰冷。
手指瞬间弹开,瞳孔震惊地放大:“相爷...”
盛喻知依然往前走去,眼神呆愣,好似无知无觉。
这条路仿佛很漫长,那一瞬间,他脑海里闪过了很多很多的画面,父亲、母亲、萧国、相府、皇上……
以前他羡慕骄阳,对,就是羡慕。为什么会有那么一个人,可以活得那么勇敢,那么的自由自在。
可他现在,却羡慕那个站在自己身边,可以毫无保留地表达喜欢,可以毫无顾忌地喊着说爱她,可以毫不掩饰,眼里满满都是她的少年。
盛喻知停下来,扶着墙面,早已痛得直不起腰。胸口一阵剧烈的绞痛过后,一口鲜血从嘴里吐出。
“相爷!”
他盯着地上的血半晌,两眼一闭,倒了下去。
...
娇阳跟丑八怪在马车上温存过后,他并没有带她去客栈,而是回了王府。
丑八怪打起精神,替娇阳清洗了一番,自己也没怎么清理,就抱着她到床上,餍足地沉沉睡去。
他一直在做梦,等梦醒来后发现又是一个梦。
他梦见娇阳不见了,跑到他怎么也找不到的地方去。哪怕他倾尽所有,付出一切去找她,也得不到一点儿她的消息。
梦里面他的心很痛,那种痛苦、仿徨又无助的感觉,像真的一样。他告诉自己这只是梦,努力地想要醒过来,接下来的却又是关于她的另一个梦。
最终丑八怪捂着胸口醒来,脸上早已泪流满面。
四周是熟悉的场景,阳光从窗外洒进来,枕边是属于她的香气。
丑八怪松了口气,伸出长臂揽过去,幸亏梦只是梦,梦中梦也只能是梦。
可是伸过去的手臂,却扑了个空。
他刚要扬起的嘴角,瞬间僵在脸上。
萧北恒疯了般跑到街上去找她,失去理智地喊她的名字,就连衣服都没有穿好。
这辈子从来没有那么狼狈过,可是没有她的这辈子又算什么!
脑海里面闪过很多,她为什么要走,她后悔了吗?冲动过后看着躺在身边的自己,看着并不被她爱的自己,看着拥有那副和灵魂一样丑陋皮囊的自己……
无法接受吗...但这怎么可以!他已经快要疯了,每天看着她眼里面只有别人,一天天地眼睁睁看着她渐渐跟别人的越来越无法分割,感情越来越浓烈。
从盛喻知,再到谢南宁,为什么你的眼里从来都看不到我!既然如此,我就用手掰过你的脑袋,让你好好地看着我!
要是还是不行...要是还是不行...
丑八怪用指甲狠狠地抓着手臂,抓得布满伤痕,抓得鲜血淋漓。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他那颗狂躁到快要发疯的心冷静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眼里面恢复冷沉,面对眼前的人来人往,眼底一片漆黑,表情平静地登上马车。
盛娇阳,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让你回到我的身边。
王府的马车渐行渐远,娇阳这才从墙后面走出来,面无表情地转身走开。
她独自一人穿梭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伸出双手,比了一个长方形的形状对准天空,喃喃道:“这个世界我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
感到幸运的是,她生活的那个时代,距离这里,已经有几千年了。要是她真的在这里土生土长,要不被气死,要不就是会长成一个想要毁天灭地的大变态吧。
娇阳正想着,肩上突然放上来一双温暖的手,紧接着一件衣服从后面披上来,熟悉的温度从后面抱向她。
她愣了愣,等她转过身的时候,全身已经被这种温度的感觉覆盖了。
牛头脸把趴在她肩上,眼里有些依赖,眼中因为这一天不眠不休的寻找满是血丝。
他的声音嘶哑,有些撒娇意味地轻轻抱怨:“怎么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久。”
娇阳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扬起两边的嘴角,笑道:“有多久?”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终于还是长成了那个站在她背后,会替她披上衣服的少年。
牛头脸内心欣喜,能说话就好,他最害怕的就是她不说话。
他抓着她的手臂,蹭了蹭,害怕又委屈:“你消失了多久,我就找了多久。”
娇阳跟着他一同上了马车,是通往相府的路。
娇阳看向他,牛头脸握着她的手解释:“我们都已经不是孩子了,有些事不是我们不想面对,就可以不面对的。”
他把另一只手也放在她的手上,低头看她,轻声安慰:“放心吧,有小爷在。”并且会一直在。
娇阳抿着嘴唇,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点了点头。
...
马车到了相府,娇阳和牛头脸一同下了马车。
昨日的红色还未完全退去,一片喜色。牛头脸转头,有些担忧地望着她。
不过娇阳始终面无表情地往前走去,偶尔提一下衣袍,看起来,貌似是他多虑了。
娇阳没有多想地回到自己的别院,还未走近,就听到里面传来的说笑声。
她步伐顿住,停在别院门口。
牛头脸跟着停下来,拧着眉头,目光往里面落去。
娇阳停了一会儿,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没停多久,走上去推开门。
阿娘坐在里面拉着一名年轻女子的手说说笑笑,至于那名年轻女子,盘着妇人的发髻,面孔很生。虽然娇阳不记得真人,但是只这一见,就知道是李小姐。
看样子,两人聊得很是投机,脸上都是笑容。
1084 女扮男装:权臣们的掌心娇(85)
阿娘看到她来,高兴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冲她招手。
“娇阳快来,见过你嫂子。”
李小姐愣了一会儿,也跟着站起来,一看便秉性温良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娇阳停在那儿看着她,没有要过去的意思。
“你这孩子,搞什么呢,一点礼貌也没有...”阿娘笑着抱怨,回过头去李小姐道,“娇阳从小性格就任性,也幸好你不与她计较。”
李小姐微微一笑,是真没往心里去。能闹出这样的事,旁人惯会小题大做,什么风言风语都说的出来,她深爱喻知多年,有幸嫁给了他,对于丈夫的秉性,她是最清楚不过的。
还有骄阳...记得婚事定下来时,京城多少姑娘对喻知眼热,这件事一经传出来,她难免成为众矢之的,有说她狐媚逼婚的,有说太傅府攀高枝的。她站到了风言风语的漩涡中心,整日里不敢出门。
但是只有一个人站出来,替她说了话。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骄阳。她在大街上与曹家那位姑娘据理力争,说的那些话,她一直记在心里,领他这份恩情,铭记至今。
骄阳就是个孩子,脾气任性胡闹了些,舍不得哥哥,跟哥哥的感情太深太过于依赖,不想看到哥哥对除他以外别的人好,争风吃醋不想让哥哥娶妻,那种感觉她也是明白的。别说骄阳,就算是她,小时候也有跟一干兄弟姐妹在长辈面前争宠任性胡闹的时候。
谁还没有是个孩子的时候,顶多是行事冲动偏激了些,能有什么坏心眼。但是她身为喻知的妻子,身为骄阳的嫂嫂,就必须要承担起属于她的责任。孝敬长辈、伺候丈夫,料理好相府的大小琐事,照顾相府里的每一个后辈,注意这里每一个人的情绪,这才是身为女人该做的。
在李轻鸾看来,那些口口相传喻知跟骄阳关系不清不楚的,与其说是他们觉得这样,还不如说是他们希望是这样。男人嫉妒喻知的优秀,便言喻知好男色,化为脏水往喻知身上泼;女人不甘心,便说喻知好男色,这样一来,喻知未曾正眼瞧过她们,不近女色,就有了理由。
这些都是外人向相府泼的脏水,她既已嫁给了喻知,已是相府的人,当然要让相府里里外外的人,团结一心。哪有反帮着外人的道理。
有道是,长嫂如母,她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照顾到骄阳的情绪,让骄阳接受自己,化解骄阳内心对自己的偏见。喻知对自己说过,骄阳是他这辈子,最疼爱的弟弟。既是如此,她身为丈夫的妻子、骄阳的嫂嫂,当然也该铆足了劲对她好。
李轻鸾在身边丫鬟的搀扶下,倒了一杯茶,脸上带着笑意地向娇阳走过去:“在外面那么久,渴了吧?虽说如今入了春,但寒气也是有的。快来喝些茶水,润润嗓子。”
阿娘在旁边笑着挥手:“你们就惯着她吧,以前被身边那群人惯成这幅无法无天的性子,我就怕以后有一天,她要闯下大祸。就指望夫人帮忙管教管教她呢,结果现在倒好,你也是个会惯着她的。”
李轻鸾端着杯子,回以一笑:“阿娘说的哪里话,骄阳自是要被惯着的,咱们有这条件,怎么不惯着。他这性子好,也是阿娘养的好,不然我还生怕他被旁人欺负了去。”
阿娘拿帕子捂着脸,笑得合不拢嘴。
娇阳看着她们,讥讽地勾着嘴角,冷笑一声,突然抬手,把眼前的瓷杯一把挥落。
“砰”得一声,瓷片摔碎在地上,热水全往李轻鸾身上泼去。
李轻鸾惊地后退,头发都湿了。叫了一声,反应过来连忙用帕子擦身上还在不断往下滴的水渍。
所有人愣住,瞬间变了脸色。李轻鸾带来的那名丫鬟满脸怒容,正要上前理论,却被娇阳眼里的冷芒吓呆。
接下来李小姐喝止:“鸢儿,住手!”
娇阳抱着双臂,笑容恶劣:“没看到你主子的杯子碎了吗?大婚第二天就碎了杯子,可不是好兆头。”
“你...”鸢儿忍住怒意。这还不都是因为你!真不知道为人那么好的相爷,为什么会有一个性格那么不可理喻的弟弟!
“看什么看,”娇阳嘴角越翘越高,眼里的温度却越来越低,高高在上的态度,“给我捡。”
鸢儿看着这一地的碎瓷片还有茶水,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屈辱地跪下来,伸手卑微地一片片捡。
手指一不小心被刮破,血流出来。
娇阳勾着嘴角,居高临下地看着,眼里面是丝毫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漫不经心。
有时候说人是蝼蚁,是对的。
阿娘看不下去,生气跑上来阻拦:“你闹够了没有,娇阳,昨日你已经闹了一天了,今天我原以为你会消停,可是你现在太让我失望了!你知不知道昨天就因为你,你嫂嫂甚至错过了身为一个女人最重要的时刻!今天你回到这里,非但对你嫂嫂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还要继续闹下去!没错,我们是可以都顺着你,你干什么都可以忍着,但是你不可以一直都这么任性,不识大体!”
娇阳面无表情地转身。
看到她脸上的表情,赵姨娘怔住。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娇阳看她。
“你说什么?”
牛头脸在旁边听,眉心拧着。
“我是说,”娇阳神情傲慢又恶劣,“我以后不是你女儿了。你既然那么在意你身边那位李小姐的话,你就找她去当你女儿吧,反正你们都是一样,一样的没人要又没人爱。”
仿佛一个晴天霹雳落下,话音落下的时候,连牛头脸都有些怔愣地看她。
阿娘直接呆住,不敢置信她居然会说出这样话,下一刻愤怒与失望的情绪席卷了她的脑海,扬起手往娇阳脸上落去:“你说什么?”
娇阳一把抓住,继而冷笑:“难道我说错了吗?难道不是因为你们都是弱者,所以会有一样的共鸣,你在这位李小姐身上你看到了曾经自己的影子,所以即便我才是你的亲生孩子,你还是会偏向她在意她吗?
就因为我太强,我从小到大过得顺风顺水,要就能得到什么,让你看到了那些曾经可以欺压在你头上那些人的影子,所以你才一直觉得我会变坏。生怕我欺负了你心中的弱者,懦弱又愚蠢!我告诉你,就是因为如此,所以你才会在这个不断大浪淘沙的社会被淘汰!因为你们都是一样,都是弱小的失败者,所以才能彼此惺惺相惜、垂影自怜!”
1085 女扮男装:权臣们的掌心娇(86)
“也是我的错,什么样的家庭就该培养出什么样的孩子,所以大多数情况下,孩子跟父母都会是一类人,最好别出一个异类。就像我和你从始至终就不是一类人,不一样的人,是无法成为一家人的。”
娇阳低声喃喃。
阿娘呆愣在原地,震惊地睁大了眼睛,甚至说不出话来,没想到一直以来自己唯一的孩子都是这么看自己。
“娇阳,你都在说什么...你犯了错,我身为你的阿娘替你指正,不应该吗?”
李轻鸾呆愣在原地,想劝,又不知道从何劝起,插不上话。
“我有什么错?吩咐一个下人做她应该做的事,教她摆正自己的位置与态度,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有错?还是你觉得我错的多了,一直以来都是我错了,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就连和我没有血缘关系的牛头脸都能做到一直站在我这边,你为什么不行?到底是谁的心长偏了。”
娇阳扯了扯嘴角,接下来懒洋洋地打个哈欠。
“也罢,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们真的不适合做母女,赵女士。与其跟我理论这些,你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护住你那些‘家业’吧,毕竟要是没了我,靠你自己,可是一文钱也留不住。”
说完了这些,娇阳摊手,转身离开了这里。
赵姨娘跑上去追,抓住娇阳的手,又被一把甩开。
她不甘心地继续追,她的孩子...她一手养大唯一的孩子,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牛头脸怔愣一阵过后,抬起手臂,挡在娇阳后面。
赵姨娘哭着喊着推他:“滚!给我滚开!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教坏了我的孩子!我从小叫她不要接近你们这群人,就是怕她沾上了你们身上这些自私自利唯我独尊的恶习!不然她哪儿来的傲气啊,从骨子里透出的高人一等,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一定是你们教的,一定是你们!你们还我的孩子,把我听话懂事的娇阳还给我!”
牛头脸一把甩开她,傲慢地抬手,拍了拍袖子上并不存在的尘埃。没了娇阳,眼里也逐渐少了敬意。
要不是因为娇阳,谁对她恭敬,真是可笑。不过一个姨娘,光是儿时在相府这些年头,盛喻知都忍她好久了。
“赵姨娘现在与其想究竟是谁的原因,不如好好检讨一下自己的言行吧。”
牛头脸居高临下地看下去,眼底是独属于上位者的倨傲不仁,“骄阳失踪了一天一夜,所有人都在发了疯找他,生怕她出事,可你呢?你埋怨骄阳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但你又可有一句关心她安危的话?你只会指责她对那个女人不好,不够礼貌,你是不知道原因吗?你明明知道原因。
你不是骄阳的亲娘吗,你不应该无论发生什么都无条件地站在她的背后,做她一辈子的港湾与后盾吗?还你是打心眼里觉得骄阳从小什么都有了,过得一帆风顺,所以现在遇到什么事情也该包容别人,这都是骄阳欠了那个女人的!可骄阳从小过得顺风顺水,你不会真以为这一切都是靠你给的吧?要是只依靠你这个母亲,我都难以想象他会活到什么地步!”
牛头脸抬头看天,继而露出嘲讽的笑容:“我原以为,人只有面临亲生的时候会这样,现在看来,原来不是亲生的,也会啊。”
说完了这些,牛头脸毫不犹豫地转身,追上前面的身影。
包括他现在留在这里,和赵姨娘说的这几句话,也都是看在娇阳的原因。不然谁知道她是谁,滑天下之大稽!
赵姨娘愣在原地,仿佛失去了知觉。
...
牛头脸追上去,与娇阳一起上了马车。
娇阳捧着脸,坐在里面。看到他进来,一个眼神飞过去。
“牛头脸。”
牛头脸过去,拉过她的手,抓得紧紧的。
他说过他会一直在,那就是真的,不是假话,哪怕所有人都离你而去。
车轱辘声伴随他有些紧张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渐行渐远。
娇阳捧着脸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才问:“你觉得我有错吗?”
牛头脸笑道:“全世界的人都觉得你错了,我也不会觉得你错。”
换句话说,哪怕全世界的人都错了,你也不会错,在我心里。
娇阳终于笑起来,眉眼弯弯。
靠过去枕在他的臂弯,看向周围。
“你说,我们现在这样,像不像私奔?”
1086 女扮男装:权臣们的掌心娇(87)
牛头脸顺势挨过去,拉住她另一边的手,十指紧扣。
顺着她的意思说:“嗯,很像。”
娇阳又笑,捧着脑袋看他:“我现在没地方去了喔,你要想办法收留我吗?”
牛头脸勾了勾嘴角,伸出手去摸她的脑袋:“这有什么,我带你去我住的地方。”
“去你家?”
娇阳挑眉,她已经可以想象到他爹看到自己宝贝儿子带一个男人回来,气到从椅子上弹起来直接抄家伙的画面了。
话说那广平侯平日里的性格便刚正不阿,偏生了牛头脸那么性格跳脱的性格,他该庆幸自己没有被他爹给活活打死。就像之前,出了刘员外的事情,牛头脸替她挡罪,她以为虎毒不食子,广平侯说到底还是会私底下向着自己亲生儿子。
谁知等判决出来,广平侯直接对天高呼一声“老夫对不起谢家列祖列宗!”,就回了府去,让大理寺该怎么办怎么办。最后还是皇室出面,才死保下牛头脸一条小命。
娇阳回忆这些的时候,是一丁点愧疚和心虚的意思也没有,反正这些也是牛头脸自愿替她抵罪的,她也没有逼他,只是有些感慨。
原来这一路上,他已经陪自己走过了那么多。
“不,”牛头脸对娇阳笑,把两人十指相扣的手抬上来给她看,“是我们的家。”
...
牛头脸带娇阳去了他在京城的那座宅子,就是之前她去过的那一座。
两人手牵着手进去,上次的回忆还历历在目,只是走得匆忙,还未仔细看过。
这宅子里没有别人,连个下人都没有,但是正合她意。
牛头脸带她参观完过后,娇阳独自一人进去房间,沐浴过后,换了件新衣裳,说是要去去在相府里的晦气。
出来的时候,就看见牛头脸坐在院里抚琴,低头的模样,睫毛垂着,神情很是认真。蝴蝶飞过来,落在他的琴弦上。
娇阳歪了歪脑袋,头发在她指尖打转,有些被这一幕吸引。
她走过去,把身子低下去,双手撑在琴桌上,故意干扰他的注意力,眨了眨眼:怎么样,琴好看还是我好看?
牛头脸扬唇一笑,把琴推至一边,纵手把人抱上来,把头转过去跟她唇齿相贴。
两人就这样的姿势吻了一会儿,耳边没了刚才吸引她的吸引,娇阳又不满地蹙眉,把人推开。
“弹,接着弹!”她一边命令,一边从琴桌上跳下。
牛头脸感受着下身的僵硬,无奈着继续。
再次听到耳边的琴音,娇阳满意地点头。
兴致来了,她想要跳舞,可是刚才在那衣柜里寻了阵,一件女人的衣服也没有,只好又换了男装。
所以你今日不能大饱眼福了,你说这是不是怨你。
既然不能跳舞,那便舞剑吧。
娇阳随手抽出一把剑,在手里面试了试分量,然后起舞。这一舞刚柔并济、倾国倾城。
牛头脸看得醉了痴了,他已经尽力不被她影响,可是她却不断朝自己凑近来,先是坐上他面前的琴桌,再是逐渐挨着他,一只手搂住他的脖颈,轻吻他的唇畔。
娇阳脱下自己一边的外裳。
牛头脸震惊地望着她:“骄阳...”
娇阳吻上去,一边吻一边不满地吩咐:“闭嘴,琴声不要停下来。”
于是悠扬的琴音又继续,偶尔快速,偶尔又只有那么几声,时而间断,断断续续。
娇阳又脱下另一边的外裳,勾上他的腰。
衣服都是新的,刚泡的沐浴是带着花瓣的,身上和头发带着淡淡的香气,这些都是为你准备的,牛头脸。
...
谢北息要走了,就如娇阳说的,回到属于他的边关。
牛头脸回到宅子,步伐沉重,脸色好看不到哪里去。
耳边是刚才父亲日渐苍老的容颜,不知什么已两鬓斑白,握着他的手嘱托:“去送送你弟弟吧,去送送他,北息是真的把你当做他最重要的兄长啊...”
牛头脸抿着嘴唇,双手握得死紧。
凭什么...有谁规定那人把自己当哥哥,他就一定得认他做弟弟?他配吗?父亲既然那么谅解他那个儿子的情绪,为什么就不能理解理解自己呢?
那个人,可是害死自己母亲的女人所生的儿子!又要他怎么释怀!
母亲已经死了,父亲有什么资格代表母亲原谅他!
谢南宁双手越来越紧,面色因极度的愤怒而扭曲。
走便走罢,最好死在边关!一辈子不再出现碍眼!
他抬头看着眼前的牌匾,迫不及待地抬步进去,回到她的身边去,腻着她的身体,这个世界上,只有她的怀抱,只有她的头发跟肩,是自己唯一的港湾。
牛头脸回去后抱着娇阳,把脑袋埋在娇阳的颈窝里,把他内心的愤怒,还有刚才在父亲那儿受的委屈,一五一十对她诉说了一遍。
娇阳磕着瓜子听,想也不想地点头:“我支持你,这世上哪有逼着人必须要接受、在意一个人的道理,这不是道德绑架是什么?”
牛头脸埋了一阵,听到她的话愣住,然后猛点头:“对,就是道德绑架!”
娇阳继续嗑瓜子:“不想去就不去,反正话是你爹说出去的,你又没同意。大不了到时候,让他们干瞪眼。”
或许是娇阳那番安慰的话起到了反作用,又或许是因为娇阳那番话,反而让牛头脸一直以来感到不平衡的心,找到了支点。可以平复下心情,冷静地思考这件事。
谢北息离京那天,牛头脸还是去了。不过是带着娇阳去的。
谢北息一身银色盔甲,扎着高马尾,坐在白色战马上面,还真是英气勃发,还真有几分未来大将军的模样。
娇阳站在牛头脸身边,摸着下巴欣赏。
谢北息虽然心里面存着几分希冀,但是没有想到,兄长居然真的会过来为他送行。
“兄长...”
看到那个身影时,他有些热泪盈眶了,注意到兄长身边的那个人时更是愣住。
牛头脸冷嗤一声,将身边的娇阳揽进自己怀里,像是在宣誓主权。
1087 女扮男装:权臣们的掌心娇(88)
他不知哪儿听来的风言风语,说她与谢家那两兄弟的关系不清不楚。
那两兄弟,当然也包括了谢北息。现如今,娇阳与牛头脸的关系是摆在明面上来了,京城里几乎人尽皆知,皆是不敢言。
与谢北息的事情还比较隐瞒,没几个人知道,牛头脸有些不确定,这不特地带着人来,在他宣誓主权。
看到没看到没,你心心念念的人有主儿了!既然都要走了,那就别肖想不属于你的女人,早点死了贼心!要不是这样,他还懒得来这一趟!
牛头脸摆着一张臭脸,胳膊从后面伸过去,揽住娇阳的双肩。看着谢北息的眼睛恨不得黏在娇阳身上的样子,嘴里冷哼一声。
还说什么这次离开京城,最舍不得的人就是自己呢,要他看是令有其人吧!
娇阳有些失笑。她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见过了红火又耀眼的太阳,之后又怎么可能看得上的灯光?
所以灯光呀,你去夜里吧,那里是真正需要你的地方,在白天里,我们已经有太阳了。
“骄阳,你...”
谢北息眼眶有些红了,下意识想要道歉。他那天喝醉了,后面陆陆续续记得对他做的事情,他不是有意冒犯的,他在自己心里,是遥不可及孤傲不能亵渎的月亮,与兄长天生一对,却是自己这辈子注定过不去的迷瘴。
道歉的话还未出口就被打断,娇阳暗自瞪他一眼:没看出她与牛头脸正在热恋期吗,说这些煞风景做什么。真不会看人脸色,难怪都在京城那么久了,还不能讨他兄长喜欢!
牛头脸狐疑的目光反复扫过两人。
娇阳假意关怀谢北息几句:“你哥见你要走,非要拉我过来一起看看。其实你哥这个人吧,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别说你了,就是小爷我当时跟他刚认识的时候,也被你哥气到对他退避三尺,后来随着我们长大,才慢慢发现了对方的好。
所以你到了边关,对着那些将士们,千万不能说你哥的坏话。你们都是谢家的人,哪怕不处在一块儿,命运早已将你们连结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知道了吗?”
牛头脸看着她,脸色逐渐暖了起来,记忆回到了几年前,与她初识的时候,还有之后与她相处的朝朝暮暮。
眼眶渐渐地红了,鼻头一酸。
奇怪,怎么现在就开始回忆了,他们明明才刚刚开始,日后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可以用来当做回忆的素材。
牛头脸偷偷地摸了摸眼泪。
娇阳懒得揭穿他,吩咐后面的下人把这次准备的东西送上来。一些吃的,还有金银细软。
并不贵重,甚在心意。有什么比庶子出城,嫡子相送这件事更威风的呢?从此以后,广平侯府两兄弟不睦的谣言不攻自破,那些背地里想借此大做文章的人,也再也没了后路。
广平侯府依然是广平侯府,如同府里的铜墙铁壁,坚不可摧、攻不可破。
谢北息拿着手里的包裹,眼眶越来越红,视线模糊,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落下。
“兄长...”
牛头脸被这一幕搞得要起鸡皮疙瘩,刚刚内心被激起来的感性也散了个一干二净,连忙摆手:“行了行了,东西你也都收了,快点儿从哪儿来往哪儿去吧。小爷我还赶着跟我家娇阳过二人世界呢!
到了边关,要有什么事不要憋着,受了气更不要往肚子里咽,广平侯府永远是你的后盾。”
“兄长...”谢北息不停地哭着,身高八尺的男儿,还从来没有如此,哭得那么泣不成声。
临行前,他最后转头,往身后望了一眼,目光落在那抹白色的身影上。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骄阳好像变了,好像比以前安静,又好像也不是安静...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而且那种感觉,好像是兄长带给他的。
不过他没有说,因为他直觉要是说出来,骄阳会生气。
他不想让他生气。
“驾!”
谢北息转过身,在黄昏之中,纵马离场。
太阳渐渐落下来了,他不停地驾着马,再也没有回头。
没有回头是害怕回头,其实比起她来看他,
————
给我十五分钟!
看到没看到没,你心心念念的人有主儿了!既然都要走了,那就别肖想不属于你的女人,早点死了贼心!要不是这样,他还懒得来这一趟!
牛头脸摆着一张臭脸,胳膊从后面伸过去,揽住娇阳的双肩。看着谢北息的眼睛恨不得黏在娇阳身上的样子,嘴里冷哼一声。
还说什么这次离开京城,最舍不得的人就是自己呢,要他看是令有其人吧!
娇阳有些失笑。她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见过了红火又耀眼的太阳,之后又怎么可能看得上的灯光?
所以灯光呀,你去夜里吧,那里是真正需要你的地方,在白天里,我们已经有太阳了。
“骄阳,你...”
谢北息眼眶有些红了,下意识想要道歉。他那天喝醉了,后面陆陆续续记得对他做的事情,他不是有意冒犯的,他在自己心里,是遥不可及孤傲不能亵渎的月亮,与兄长天生一对,却是自己这辈子注定过不去的迷瘴。
道歉的话还未出口就被打断,娇阳暗自瞪他一眼:没看出她与牛头脸正在热恋期吗,说这些煞风景做什么。真不会看人脸色,难怪都在京城那么久了,还不能讨他兄长喜欢!
牛头脸狐疑的目光反复扫过两人。
娇阳假意关怀谢北息几句:“你哥见你要走,非要拉我过来一起看看。其实你哥这个人吧,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别说你了,就是小爷我当时跟他刚认识的时候,也被你哥气到对他退避三尺,后来随着我们长大,才慢慢发现了对方的好。
所以你到了边关,对着那些将士们,千万不能说你哥的坏话。你们都是谢家的人,哪怕不处在一块儿,命运早已将你们连结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知道了吗?”
牛头脸看着她,脸色逐渐暖了起来,记忆回到了几年前,与她初识的时候,还有之后与她相处的朝朝暮暮。
眼眶渐渐地红了,鼻头一酸。
奇怪,怎么现在就开始回忆了,他们明明才刚刚开始,日后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可以用来当做回忆的素材。
牛头脸偷偷地摸了摸眼泪。
1088 女扮男装:权臣们的掌心娇(89)
事故发生后,当时的静妃娘娘为了隐瞒此事,保下自己的地位,在宗亲里寻遍了年岁与身形相仿的孩子,几经波折,最终选定了他来作为她的“皇子”。
一大群人闯入他们的房屋,但是率先背叛他的,是他的父母。当他的父母按住他的肩膀,当初的那个他,那个曾经软弱无力连抵抗的能力都没有的他,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
当初的他很蠢,他想着,就连他唯一拥有的父母都背叛了他,他还有什么好活。
映入眼帘的是母亲扭曲的脸,当初脸上的是对权欲的向往还是求生的本能,他记不清了。只记得母亲手上拿着一枚药丸,据旁边的人说,服下此物,浑身的皮肤都会逐渐焦灼、溃烂。最终的状态就和在火中被烧焦的样子一样。
母亲魔怔般掰着他的脸:“幺儿阿,吃下这个,无论是你还是为娘,一辈子都不会不愁荣华富贵了。相信阿娘,阿娘不会害你...”
在那么多人中间,他没有选择的机会。
药物滑入喉咙,立马传来一股腐蚀的痛楚,浑身都好像被燃烧起来了,被硫酸溶化。
他捂着脸,倒在地上痛得打滚,五脏六腑内像有上万只毒虫在体内乱钻。身上不断有黑水留下来,留下一片凹凸不平的疙瘩。
阿娘却在与静娘娘交谈,数着手里的银票跟地契,开心地合不拢嘴。
他倒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地看着她。原来富贵荣华,真的就这么重要,阿娘真的是为了他好吗?可是他好痛、真的好痛啊...
那时的他想着,只要阿娘回过头看他一眼,哪怕一眼,眼里面露出一点点心疼或者后悔的眼神,他就原谅她,就当她是为了他好。
可是没有。
从始至终,阿娘都没有再看他一眼。
除了最终他已经意识模糊地被人抬走,阿娘才又看向他:“幺儿,你到了宫里,要听静娘娘的话,什么话都不要乱说,更不要与娘娘顶嘴,知道吗?”
他濒死之际很平静,平静地接受一切,平静地闭上眼睛。
所以到了最终,他杀光所有知情的人,给母亲种下蛊虫,她痛不欲生地在地上打滚的时候,直到母亲眼气,他也没有看她一眼。
心情一如当初那般平静。
因为你让我痛了,所以你也要痛,比当初的我痛一千倍一万倍!
可是阿娘咽气前却抓着他的腿告诉他,当初她不看他,是不敢看他,不敢看他受折磨的样子,因为阿娘护不住他。
他该信吗?他再也不会信她了,毕竟当初就是因为信了,才让自己那么痛那么痛。错了就是错了,无论是什么原因,伤害已经造成,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已无法挽回。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不是毒,而是蛊。为了镇静体内的蛊,他需要每月都服下一次解药,才可以保住性命。当他杀光那些人时,就已经找了解蛊的办法,属于他的皮肤一点点恢复,可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却感到无比陌生。
于是他又戴上了那一层面具,恢复那副丑陋的皮囊,继续做他的鬼面煞王。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已经习惯,习惯带着那一层面具,毕竟什么样的灵魂就该配上什么样的皮囊。他或许是灵魂太狰狞丑恶,才会看到恢复的容貌时浑身不适。
这样就很好,所有人对他退避三舍,他也不需要谁的喜欢。他一点也不自卑自己的过去,毕竟没有那只蛊,哪有他的今天。
他靠着传承下来的蛊虫控制了当时的不少朝臣。这么好的东西,“母亲”只拿它用作后宫争斗,真是大材小用。
可是他却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介意起这一身丑陋的皮囊。她总是“丑八怪、丑八怪”地叫他,明媚而大胆,不在意他的伤疤,然后毫不犹豫地把目光转向别人。
最开始他倨傲又不屑,以貌取人,是最愚蠢的做法。如果一个人会在意你的皮囊,在你好看时被吸引,在你丑陋时弃如敝履,那样得来的感情,又是真正的感情吗?他要让她看到他,并不需要自己的容貌。他想要的是一份真正的感情,是坚定的被选择,不允许因为任何原因放弃。
可是随着时日渐长,她的眼里依然只有别人,有她哥哥、有谢南宁,甚至还有皇兄。他越来越害怕,害怕自己始终不能被她看见,更害怕她就是他所想的那种女人。
为什么她就是看不到他,难道她不识货!难道她的眼光就是那么差,难道她看不出来,那么多人里,只有他是会永远坚定地选择她的人,并且始终等待着被她坚定地选择。
可是随着一年又一年慢慢地过去,他才发现不是她眼光差,眼光差的人是他。
萧北恒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苦笑。
“为什么偏偏就看上你了呢...盛娇阳。”
你是那种女人吗?眼里永远不会只有一个人,不会有真心,永远不会坚定地走向一个人的女人。
早该想到的啊,这些年里,她在他们之间左右逢源,永远那么讨人喜欢。
他还记得那一次,她抓着自己的手臂,对他们说她最在意自己的时候,他真的在意,也被取悦了。
那个时候,他真的产生了一种,他是她心里的特殊,被她坚定地需要的错觉。
他是不可能放手的,因为他本来拥有的就不多,他只要娇阳一个人。
更何况...
萧北恒抓着手上的面皮陷入呆愣,脑海里又回想那天与她荒唐的一幕幕,像梦一样。
实在不行...那些人做的事情,他也能为她做。
萧北恒抿了抿唇,从椅子上站起来。
他要去找她。
...
娇阳坐在马上,看着前面连叫他去买个糖葫芦都能跟人吵起来的牛头脸,嘴角抽搐。
亏她之前还觉得他成熟稳重了的来着,现在看来,真是一点儿没变。
吃糖葫芦是临时起意,现在让她等那么久,是一点儿想吃的心情也没有了。
娇阳下马去,走到人群里面,把骂骂咧咧越吵越凶,气得眼睛都红起来眼看着就要与人干架的牛头脸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