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莫名其妙的手痒
有陆今棠的例子在，顾建军一下就警惕了起来，哪怕他闺女才十二岁，他觉得也不能大意。
江砚感觉到落在身上的视线，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的看着顾玖笑。
又识时务的转头看顾建军和夏秋月，“顾叔，夏阿姨好！”
顾建军抢在自己的闺女前面开口，“你怎么回来了？”
这问题，也是大家想问的。
而且还是他一个人。
“我来黔北县工作了啊，。”江砚笑得很灿烂。
看得顾建军莫名其妙的的想呼巴掌。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手很痒！
“你爸妈呢？都要回来？”顾建军才不相信。
江豫的工作根本不好转，除非……除非他直接不干。
但这是不可能的。
江砚笑着，“我爸妈在京都，我一个人在黔北县住！”
夏秋月，“他们放心？”
“放心的，我十八岁了。”
顾建军一顿，心里更加警惕，十八，呵呵！
江砚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冷颤，刚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江小子，你来这边工作，在哪里啊？”大队里的人很好奇。
问江砚问题的，以前和他家关系还是不错的。
“大娘，我以后在食品厂上班呢！”
“食品厂，做什么的？”
“做采购员！”
“哟，那可真是不错。”
“如果没算错的话，你高中都还没毕业啊！”有人说了一句。
江砚笑容不变，“我跳级了，提前拿了毕业证！”
“……”好吧，大家又要开始酸了。
好孩子都是别人家的。
“行了，肉都煮好了，就别围在这里了，都去吃肉吧。”顾建军看旁边围的人越来越多，说道。
“哎哟，我锅里的肉！”几个做饭的婶子火烧火燎的跑过去。
大家一听，肉可能糊了，也顾不得江砚了。
对他们来说，还是肉才最重要。
没一会儿，现场就只剩下了顾家两老和顾建军等人。
“爹娘，你们也去吃肉吧。”顾建军说道。
顾长根人老成精，深深地看了一眼陆今棠和顾笙，然后又看了看傅书珩和宋静。
视线最后落在江砚和顾玖的身上。
拉了顾老太一把，两老回去吃肉了。
“你爸妈也是放心。”顾建军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江砚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有顾叔您和夏阿姨在，我爸妈说挺放心的。”
顾建军：“……”滚犊子吧，然后就让他不放心？
有毒！
“你不是在城里工作？这大包小包的，回来做什么？”
“这是给你们带的礼物，我自己的行李都在城里。”
看到这么多东西，顾建军心里好受了些。
不过，到了晚上拆礼物的时候，他就心梗了。
因为这堆东西，有一大半，都是给他家小玖的。
“先把东西放在一边，吃饭再说吧，等下阿宝他们回城晚了。”夏秋月说道。
“好的，夏阿姨。”江砚动作麻利的把东西弄好。
五口大锅煮肉，整个晒谷场，甚至是大队，都弥漫着肉香。
大家自发的拿来桌椅板凳，就像是办酒席一样。
热火朝天的吃起来。
而知青点和顾家大房还有四房，都在家里吞口水。
顾家大房和四房还在使劲骂人！
知青那里，顾笙除了请向晚和苏翊，还给许青四人说了一声，只是她们那天都没在，也没帮上忙，觉得不好意思来，就没来。
至于向晚和苏翊，忙活他们的粮食和肉了。
晒谷场角落的一张桌子上，顾笙、顾玖和宋静，还有陆今棠、傅书珩和江砚坐在一起。
“你们有病啊，那边不是有空位吗？”宋静正在大口吃肉，忍受了半天落在身上的视线，终于忍不住了。
这三人就是行走的金子，那些年轻的小媳妇大姑娘，眼睛都黏了过来。
被人盯着，她吃得不舒服！
陆今棠自动忽略她的话，专心给顾笙夹肉，“笙笙，这块肥瘦相间的还不错。”
“嗯，好！”顾笙点头。
江砚和顾玖分享一些喜闻乐见的事情，两人的脑袋都快凑在一起了。
只有傅书珩，他无辜的抬起头来，“你才有病，你怎么不去那边坐！”
她说的那个空位，上面坐着的，都是流着鼻涕的小孩。
让他对着那些小孩吃饭，宋静还真想得出来。
“烦人，你们去，我不去。”宋静翻了个大白眼，给自己夹了一大块肉。
“哼，就不去！”
“你滚蛋！”
“我不滚，要滚你带头！”
宋静：“……”
另一边，顾建军招呼大家吃肉，眼睛时不时的瞟向这边，看到笑魇如花的两个闺女。
差点没心肌梗塞！
“媳妇儿，我总觉得有有什么珍贵的东西要失去了。”顾建军有气无力的看着自家媳妇儿，一副求安慰的样子。
夏秋月白了他一眼，“毛病！”
顾建军：“……”心痛！
“顾二哥，这肉太好吃了，哈哈哈，这一顿肉，够我回味几年了，辛苦顾二哥了，让你破费！”一道感激的声音打断顾建军的多愁善感。
“是啊，如果不是顾二哥有本事，咱们吃肉，吃屁还差不多，哈哈哈！”陈家的一个年轻人大笑。
“……”
“你太粗鲁了！”
“乡下汉子，粗鲁什么？咱们不就是这么说话的吗？哼哼，我可做不出优雅来！”
这话听着，有点酸。
有心领神会的人，已经把眼神投向了角落的那一桌。
得了，个个动作都是优雅至极，赏心悦目的。
就是宋静几个，那也是大方好看的。
这么一对比，确实是挺粗鲁的。
不过，有肉吸引，大部分的视线很快就收了回去。
他们继续吃肉，一个个的都很感激顾建军。
特别是李家人！
就连李大娘，都只顾吃肉，没有胡咧咧了。
她家的几个儿子儿媳妇都看着她呢！
李狗蛋和铁柱铜锤几个本来想找机会和顾笙说说话的。
结果看到她身边的陆今棠他们，愣是没敢上去。
不是怕，是觉得自己去，会丢脸！
少年虽然还上山打鸟，下河摸鱼，但已经有了很强的自尊心。
他们按捺住心里的想法，老老实实的吃肉。
而在大家吃肉，其他人生怕流口水，窝在家里的时候。
苏翊和向晚借用了大队的牛车，拖着一车满满当当的东西出了大队，直奔城里。
－－－－－－题外话－－－－－－
顾建军:都特码是狼崽子！！
第392章:没想到的结果
晒谷场的热闹，一直持续到晚上才结束。
大家都自觉的参与了收拾，全部弄干净才离开。
这一顿肉可吃得太爽了，特别过瘾，所有人都在感叹，这才是好日子啊。
顾笙他们是提前离开的。
陆今棠明天一早要去京都，傅书珩和江砚要上班。
他们三个在六点的时候，一起离开的。
三人都骑了自行车。
他们走了之后，顾笙回去晒谷场端着她妈特意留出来的一盆肉去牛棚。
今天大队里的人基本都在吃肉，牛棚这边有肉味也不太明显。
把肉给秦婉柔他们，顾笙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第二天，顾笙是被人叫醒的。
她揉着眼睛看向晚，“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我掐死你。”
向晚脖子一凉，吞了一口口水，“大队里工农兵大学的名额今天就会定下来，戚沉好像很有把握。”
顾笙一听，瞌睡醒了。
“我出门的时候遇到他和冯诗苑，冯诗苑脸色不好看，但戚沉一脸如沐春风的样子，肯定是有好事。”
而今天，恰恰是工农兵大学名额宣布的时候，她不怀疑都难。
这才来告诉顾笙。
“嗯，我知道了。”顾笙心里已经有打算了。
“谢谢，你有事就去忙吧，我心里有数了。”
向晚确实挺忙的，她和苏翊还有事呢。
“那我走了，有什么消息我再来告诉你。”
“嗯，慢点儿走。”
“好嘞！”
向晚离开后，顾笙眯着眼睛想了一下，麻利的洗了脸，早饭都没吃，就去了大队部办公室。
“笙笙丫头，你来做什么？”大队长刚把人安排了上工，回来就在大队部的门口遇到了顾笙。
面对他的诧异，顾笙笑了一下，“陈大伯，大队里今年是有一个工农兵大学的名额是吗？”
大队长喝水的动作一顿，“你想要？”
不怪他如此想，那是京都的农业大学，也是很抢手的。
顾笙连忙摇头，“不是，我只是问一问，是不是有嘛？”
“你这丫头，都不要也不知道问这个做什么，是有一个名额，但在被我退了。”大队长端着搪瓷缸子喝水。
“啊？退了？”顾笙惊讶了，这可没听说啊。
“是啊，我们这里没有里符合条件的，就退了，浪费一个名额做什么。”
“那知青呢？知青也有符合的吧。”顾笙单纯的疑惑。
“本来这事情除了支书，其他人都不知道，不过今天就要公布出去，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你们家没在大队里住你不知道正常。”大队长叹了口气。
实际上，他也不是非得卡着知青的人。
还不是他们自己作的。
“为了这个名额，知青点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闹的，耽误了不少功夫和正事，我们商量过后，就给退了。”
而且他没说的是，够格的知青做事不妥帖，一个个只会钻营，不够格又太老实。
而且，都是家里不让回去的。
所以，退了没什么不好的。
让他更生气的，是戚知青，不知道从哪里找的关系，还让县城里的工作人员来做说客。
半是威逼半是利诱。
起初他还有点怕，后来烦了，就没管了。
顾笙发现大队长很气愤，不明所以，但也没追问。
不该知道，最好别知道，再说大队长也不会说。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先走了。”顾笙说道。
她来的目的就是这个，既然戚沉没能得逞，那她也就没什么事了。
“没其他事了？我还以为你是为了这个名额来的，还有点遗憾来着。”大队长笑着。
“不是，我就是单纯的问一问。”顾笙眨眼，笑嘻嘻的离开。
大队长失笑，“这孩子。”
还单纯的问一问，他会信吗？
下午，大队里通知今天在晒谷场开会。
从来没有参加过的顾笙，搬了个小板凳过去，就为了看戏。
“笙笙，这边。”顾老太看到她来，惊讶了一下。
顾笙提着板凳屁颠屁颠的过去，“奶，你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会儿了，你来做什么？你爸呢？”顾老太的身边，还有顾长根。
老两口坐在长凳子上。
“我爸在家里呢，他说没兴趣，明天他要去跑运输，今天想多休息。”
旁边听到这话的人嘴角都抽了抽，还没兴趣。
顾建军真任性！
不过，刚吃了人家的肉，吃人嘴软，大家都只是笑了笑，也没有恶意。
“爷，奶，给你们瓜子吃。”顾笙从兜里抓了一把瓜子出来。
两老：“……”
敢情她当成看戏了啊。
“你们不要啊？”顾笙看他们没说话，疑惑道。
“要！”顾老太接过来，祖孙两咔擦咔擦的嗑起瓜子来。
不过，顾笙还是知道要尊重人的，在大队长和支书他们来了之后，就把瓜子收起来。
拍了拍手，正襟危坐！
顾老太就在她旁边，没有错过她脸上看戏的表情。
“……”
大队长开会，先是念了一段语录，然后才开始一二点的讲。
前面都是关于上工的事，顾笙没太注意听！
直到大队长说到最后一点。
“最后一点，就是关于工农兵大学名额的事情……”大队长的声音一下子就把知青都炸清醒了。
开会的时候，知青在一边，大队里的队员在一边。
原本他们都不太耐烦，现在聚精会神的听着。
冯诗苑脸色难看。
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有点期待，戚沉找了关系，稳坐钓鱼台，他以为自己万无一失。
脊背都挺了挺，他终于可以回城了，下乡的日子太难受，他真是受够了。
“本来大队里都说好了，如果有工农兵大学的名额，就优先给向知青和苏知青，只是她们两个一开始就拒绝了，而大队里，也没有其他符合规定的……”
大队长的话让戚沉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他的手下意识的握在一起。
这可事关他回城的事情啊！
“所以，今年工农兵大学的名额，我和支书几个商量了一下，拒绝了！”
大队长的话一落，大队里的人基本没说什么，但知青们都哗然了，他们下意识的看向志在必得的戚沉。
这可真是……根本就没想到的结果。
第393章:要不要去请个神婆
不知为何，他们心里都松了口气，他们也想回城，但是机会渺茫，说实话，看到其他知青有回城的机会，大家心里都是复杂的。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大家下意识的不希望别人比自己过得好。
戚沉眼神一沉，额头的青筋都跳了跳，他死死握紧拳头，天知道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没站起来咆哮。
“戚沉，你别难过，这……机会以后还会有的。”冯诗苑拉了一下戚沉的袖子，小声的说道。
“呵！”戚沉冷笑了一声，看冯诗苑的眼神带着冰渣子。
冯诗苑脸上的表情僵住，直到戚沉收回了眼神，她才松口气。
戚沉环视了一圈，大家都没和他对视，但他知道。
这些人指不定在心里怎么笑话他呢！
他眼神阴郁，在心里深吸一口气，自从他被弄到乡下来，真是哪哪都不如意。
冯诗苑看着甩袖离开的戚沉，眼神变换了一下，露出一丝复杂的光。
有庆幸，有快意，同时还有点落寞……
当然，她眼里的扇形统计图没人在意。
大家都只关心自己的事情。
大队长开完会，就让人散了，顾笙提着自己的小板凳，“早知道时间不长，我就不拿板凳了。”
浪费表情。
她还以为和后世的领导些开会一样，光是开场白，都要来它半到一个小时。
“平时大队里开会时间都不怎么长的，下次可以不带。”顾长根好笑的看着孙女。
他们拿凳子，是因为老胳膊老腿的，站着累的慌。
“我知道，爷，我帮你拿吧。”顾笙看说着，就把板凳接过来。
顾长根都没反应过来，板凳就没在自己的手里了。
他摇头笑，“那我给你拿你的这一个。”
顾笙自己带的小凳子没什么重量，她顺势放手。
爷孙三人边走边聊天，没发现后面的张丽娟两口子眼睛都要掉下来了。
“哼，你爹娘还说偏心你，偏心个屁啊，他们心里最重要的，就是二房，现在二房的闺女读书厉害，孙女也变成宝了。”张丽娟的脸上满是讽刺。
同时，她眉宇还有化不开的忧愁。
她的闺女，七丫，带去医院检查也什么都检查不出来。
但七丫就是不对劲，现在直接连话都不说了。
反应也基本没了。
说的难听点儿，就像个哑巴，像个傻子！
顾建业听到张丽娟的话，心里的不平衡又跑了出来。
看着前面的背影，眼里的怨气都有了。
张丽娟没听到他说话，也没在意，她现在心里最担心的，是自己的闺女。
如果不是怕被人抓住，她都想去隔壁找一找神婆了。
两口子怀着不同的心思，一路沉默，到家的时候，看到门口头发散乱，脸上都是泥巴的闺女，两人脸色都变了。
张丽娟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连忙查看七丫身上有没有被伤着。
看到她手臂上的青紫，张丽娟捂着嘴哭了起来。
“敏敏，告诉爸爸，是谁欺负你了？”顾建业脸色也很难看。
四房的两个孩子，四郎叫做顾康，七丫叫做顾敏！
敏，聪敏机变！
看着现在呆呆傻傻的顾敏，这个字听起来有点讽刺。
无论顾建业两口子怎么问，顾敏都木呆呆的，脸上的表情甚至都很少。
只是在张丽娟他们不注意碰到她身上的伤时，才轻轻皱了一下眉。
两口子带着顾敏进院子，看到在家里躲着吃糖的四郎，问道，“四郎，你知道妹妹是被谁欺负了吗？”
四郎一口把剩下的糖块吃了，含含糊糊的说道，“不知……道，我都没看到她。”
他眼里有一瞬害怕和心虚。
顾建业和张丽娟的注意力一直都在顾敏身上，所以没看到。
实际上，顾敏这样，是被大队里的孩子欺负的，而欺负她的人中，还有四郎。
只是他不敢说。
不然大队里的小伙伴就都不和他玩，还不给他作业抄，这都不算，还要打他。
四郎很害怕。
晚上，张丽娟把孩子弄睡着，坐在床边，忧心忡忡，“敏敏她这样，可怎么办！”
顾建业十分烦躁，暂时不说张丽娟的事，这两个孩子都是他的种。
闺女他虽然不会当成宝贝，但也是看重的。
谁让他只有两个孩子呢。
而且，敏敏以前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孩子，他还想着以后送到学校里去呢，肯定能给他争面子。
现在大队很多人都还在背后指指点点的。
他真是受够了！
“要不，就按你说的，偷偷去请神婆来看看？”顾建业皱着眉头。
张丽娟多看了他几眼，心里是满意的。
“再看看，咱们不能冒险，实在不行再说。”她不能冒险，万一出事，这个男人绝对会把一切推到她头上。
到时候，她的两个孩子，就得叫别人妈了。
想到这个张丽娟就气，但因为自己有错在先，她没有底气闹。
“你想啥呢，和你说话都没听见！”顾建业推了一把张丽娟。
这一把，一点也不留情！
张丽娟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床边，她深吸一口气，没压住心底的火气，“顾建业，你存心的吧！”
顾建业不耐烦，“存心个屁，老子问你在想什么？难不成还在想那个野男人？”
他眼里露出一丝厌恶。
张丽娟气愤，“你……”
“我什么？是还是不是！”黑暗中，顾建业的脸色特别阴沉。
只要一想到自己放在心上的媳妇儿，和别人有一腿，还在山里……他就心痛，还恶心！
张丽娟，她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对她。
自从结婚，他也是对她百依百顺的。
顾建业心里不停的翻滚，却没有说话。
张丽娟一恼，随即想到自己的肚子，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压了下去，“我是在想敏敏的事情，等农忙过后，我准备带她去市里看看。”
县城里看不好，不代表市里看不好。
“市里？你有钱？”顾建业眯着眼睛说道。
张丽娟心里划过冷笑，又开始了，不就是惦记她手里的东西吗？
“还有点，应该够的。”她不动声色的说道。
“那给我一点，我……”
“顾建业，这是留着给闺女看病的，不是让你拿去给那贱人的。”
－－－－－－题外话－－－－－－
晚点会补一更，事情一直没有安排好，都不想说了。
第394章:你会看天象？
张丽娟还是没忍住，顾建业在外面有了相好的，她早就知道了。
只是她没底气嚷嚷。
顾建业脸色变了一下，很快就恢复如初，他冷笑了一声，“张丽娟，如果不是看在康儿和敏敏的份儿上，你早就不配呆在这个家里了，所以，你还是装聋作哑的好。”
顾建业在外面有人，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他当然不希望被人知道。
而且，他还怕被人举报搞破鞋。
张丽娟低垂着头，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呵，看在孩子的份上？放屁，是看中她手里的钱吧
不过，他们现在也算是各取所需，只要顾建业不提离婚就好。
张丽娟眼神一闪，抬手摸了一下肚子，“吴寡妇肚子的孩子，你就肯定是你的？”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顾建业眼神都变了。
不过也只是一瞬，他突地冷笑了一声，“你知道得还挺多，不过，呵！她可不是你！”
没有你那么脏。
顾建业的未尽之言，让张丽娟脸色都白了。
她咬牙，本来不想说的，现在看来，再不用点手段，这个家里就没她的地位了。
“顾建业，我怀孕了！”
话落，顾建业“噌”的一下从床上弹起来。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带着阴寒。
张丽娟顿了一下，“我说我怀孕了！”
“贱人，你她娘的……”
“孩子是你的。”
顾建业咒骂的声音戛然而止。
张丽娟继续说道，“我和陈安，是在和你认识之前认识的，我跟着你的时候，是黄花大闺女你不能否认。”
她语速极快，根本不给顾建业插话的机会，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
顾建业抓住了重点，意思就是除了陈安那个狗杂种之外，她再也没有其他的男人。
“我怀孕两个月，你可以对一下时间。”张丽娟说道。
顾建业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事情。
“你如果想和我离婚，和吴寡妇结婚，我告诉你，不可能。”
“不可能？凭什么？凭你残花败柳的……”
张丽娟打断顾建业的话，“不凭什么，就凭我现在还是你媳妇儿，如果你铁了心要离婚，那我就告你搞破鞋，然后把两个孩子带走，全部改姓张！”
张丽娟知道打蛇必须打七寸，直接抓住了顾建业的软肋。
她不等顾建业发火，又软了声音，“这么些年，我对你如何你心里清楚，我是真心的，我也只犯了这个错，其他的，我自认为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儿子女儿都给你生了，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
“吴寡妇虽然是怀孕了，但一来你不能确定是不是自己的孩子，二来，即使她生了，你能保证是儿子吗？能继承香火吗？”
“我可是生了康儿的。”
不得不说，张丽娟的话，让顾建业愤怒的头脑逐渐清醒了过来。
确实和她说的差不多，自己如果和她离婚，和吴寡妇结婚，不确定的因素太多。
最主要的是，他怕被举报。
搞破鞋可不是个小罪名。
当初陈安被判刑，也有一个搞破鞋的罪名，按理说张丽娟也会被带走的。
但当时顾建业垂涎她手里的东西，主动保了她。
人家对象都不介意了，其他人也就没管。
“你觉得我说的如何？”张丽娟看到他脸上松动，温柔的说道。
很久之后，顾建业才深吸一口气，“我不会和你离婚。”
张丽娟提着的心暂时放下了。
次日清晨，天空阴沉着，乌云压顶，眼看一场雷雨就要落下来。
顾建军回城的事情被耽搁了。
他们运输队的出去，也要看天气，大雨是走不了的。
不过，这一场雨迟迟没有落下。
十点，顾笙看了一眼黑沉沉的天空，眉头皱着。
“统子，是不是要下冰雹了！”她声音凝重。
统子没有故意不回答，这个问题在可以回答的范围内。
“宿主，不仅有冰雹，还有狂风！”
顾笙眉头皱得更深，麻烦了！
玉米还没收。
阳省的玉米，一般只有一季，就是春种秋收，收的时间是八到九月份。
现在是八月中旬，收得早的话，可以开始了。
可今年天气不行，大队里就想多等等。
结果等来了这样的天气。
这一场雨过后，哪怕能都收回来，也会受潮，还有很多倒在地上的，会被雨水泡出芽。
“统子，大概还有多久会下雨？”顾笙抬头看了一下天空。
“要傍晚才会下！”
顾笙点头，心里有数了。
她和家人说了一声后，就着急忙慌的出了门。
直奔大队部。
大队部里果然有人，大队长和支书忧心忡忡的叹气。
时不时还抬头看窗外的天空。
顾笙见只有他们两个人，心里松了口气，开门见山的说道，“陈大伯，我有个不成熟的建议，你们想要听一听不？”
“什么建议？”两人顿了一下。
“赶紧抢收啊，咱们大队有两台收割机，直接把玉米连根一起弄回来再说，放在空屋子里，就算下雨，明后天这些剥也没事。”
“还有，让队员们背着背篓，直接掰玉米，连壳一起，人多力量大，就算不能全部收回来，能收到一部分也是好的呀。”
“我们知道，只是眼看就要下雨了，这天气，肯定有冰雹，伤到人怎么办？多余的都去了。”大队长和支书叹气。
他们还不是怕得不偿失。
“哎哟，这样子现在还下不了，可能还得几个小时呢，几个小时够收很多了。”顾笙眨着真诚的眼睛说道。
支书还想说什么，被大队长阻止了，“笙笙，你会看天象？”
顾笙含糊了一下，“这个以后再说，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抢收粮食。”
大队长和支书对视一眼，咬牙。
他们相信顾笙。
她那么聪明，竞赛还得了全国第一名，肯定在书上看到过。
两人分头行动，一人铜锣敲得震天响，一人赶紧组织人去弄收割机和农具。
没一会儿，大队里的人都聚集了过来。
大队长也不废话，只是严肃的叮嘱他们干活，“记住，速度一定要快！”
顾笙也加入了抢收的队伍。
－－－－－－题外话－－－－－－
大晚上的，瞌睡全部没了，另一本书的稿子被吞了，我自闭了，我可去特码的吧。
第395章:有人没回来
抢收粮食，没有人会偷懒，这关乎他们今年的口粮。
大队里的只要来了的人，都热火朝天，用最快的速度在玉米地里穿梭。
当然，要除了知青点的人。
知青全部都来了，但大多数都在磨洋工，看得大队长气不打一出来。
抓住一个发了很大的火，他们的速度才加快。
掰玉米的事根本不用什么技巧，顾笙看到大队里才十来岁的孩子都背着背篓掰玉米，心里鄙视了一下那些知青。
大家分工明确，有人在地里掰，有人就把苞米背到仓库去，还有收割机连草一起割下来的。
也有壮劳力扛了回去。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已经是黄昏了。
有统子这个作弊器在，顾笙能掐准时间，在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她和大队长说了一声。
大队长和支书当机立断，剩下地里的也没办法了。
他敲锣，“赶紧的，别留在地里了，万一下冰雹可不得了！”
“大家都回去！”
“大队长，我这还有半亩地呢，我再掰几个。”
“我这也是，还剩很多。”
“我这块地里才开始……”
“哎哟，看着天气，应该还有一会儿，我再等等，抢到一个是一个的事儿。”
“那我也再掰几个。”
大家心里的想法都是一样的，特别是经历了饥荒年代，粮食尤其珍贵。
一想到会被雨水泡坏了，大家就心疼得不行。
大队长的铜锣敲得更响，“别耽搁了，如果下冰雹，大家会受伤的，到时候哪里有钱医治！”
前年大队就有几个被冰雹砸伤的，头破血流，特别吓人。
“赶紧的，都回去！别掰了！”
“大队长，也不一定是冰雹，我们再等一等。”
“开始下了再往回跑，来得及的。”
在大家的心里，还是粮食重要，每个人说话的时候，都不忘继续掰玉米。
耳边全是咔擦咔擦的声音。
顾笙看耽搁了不少时间，赶紧跑到大队长的身边说道，“陈大伯，你就说再不回去，全部都扣工分，快要下雨了。”
她是知道的，这场雨就是冰雹。
还有狂风！
“陈大伯，时间快来不及了。”顾玖和宋静帮忙背了玉米回来，也说道。
她们气喘吁吁的。
两人一个是重生，一个是穿书，都知道什么时间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这一场冰雹，比上一世来得更早，现在是七四年的八月份，比上一世整整早了一年。
上一世，这一场冰雹可让大家吃了不少苦，第一天是冰雹，之后连下了三天的雨，粮食全部被泡坏了。
队里的人冒着冰雹去抢收，粮食没抢到什么，受伤的人倒是很多。
大队长锣声敲得震天响，声音很大，“都回去，再不回去，扣十天工分！”
十天！
顾笙几个：“……”
好狠！
果然，大家一听，动作整齐划一的停了，“大队长……”
“别废话，赶紧都回去，回去！”大队长扯着嗓子，在地里敲着铜锣跑。
瞬间，大队里都只听到他的声音。
十天工分，大家都不敢再留下了。
纷纷背着背篓往回走，一个个还在心里嘀嘀咕咕的。
大队长也真是……
顾笙她们早在大队长跑去喊人的时候已经回去了。
顾笙和顾玖直接回了家。
才刚到家里，震耳欲聋的雷声就响了起来，天空更加阴沉。
几乎看不见亮！
乌云压顶，只是两三分钟的时间斗大的雨珠就落了下来。
不一会儿，一颗颗雪白的冰雹噼里啪啦的掉下来。
屋顶的瓦片被砸得叮叮当当的。
“这雨也太大了！”夏秋月站在堂屋的窗子边，往外面看去。
顾笙也在她身边，“好大的冰雹。”
“这砸在人的身上，运气不好的，得当场晕过去。”
他们家是青砖瓦房，也不漏雨，还好。
其他人家，大部分动是茅草屋，现在都在家里忧心忡忡。
还没等她们回过神来，更猛烈的来了，狂风席卷了过来，仿佛要把人直接掀飞。
大队仓库那里，大队长和最后回来的人跑到外面，雨就落了下来。
就两分钟的路程，他们跑进去时，衣服都湿了。
不过好在冰雹没有砸在身上。
大队长看着大家后怕的表情，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让你们快点你们不听，差点就被砸了吧！”
“嘿嘿，辛苦大队长了，你衣服都湿了。”
“我刚才看了一下，仓库里的玉米不少，没想到我们抢回来这么多！”
“是啊，我都吓了一跳！”
“唉，就是可惜地里的玉米了，还有很多呢。”
“雨小一点我们再去一趟。”
“好，不过这个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小。”
外面还在下冰雹，夹杂着大雨。
“我听李大爷说，白雨（地方对冰雹的土称）过后还有大雨。”
“李大爷是有经验的庄家把式，他看天气挺准的。”
“是啊，所以，这雨可能一时半会儿还停不了呢。”
“要不咱们再问一问李大爷。”
“对啊，李大爷！”
“咦？李大爷呢？”
说起来李大爷，大家才发现好像没看到他的身影啊。
众人连忙转头，在各处寻找。
大队长看到人群骚动，眉头皱起来，“安静安静，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大，大队长……我爹，我爹不见了，他好像没，没回来！”李老大哆嗦着声音。
去抢收的时候，他没让他爹去，结果老头子可惜粮食，偷偷去了。
被他看见，一直让老二和老三看着，现在才发现，老二老三也没在。
大队长心里咯噔一下，支书脸色也变了。
“大队长，我家老二和老三和他一起的，没，没准还回家了。”李老大强装镇定。
他的心里很慌，不好的预感让他嘴唇忍不住哆嗦。
“现在这……样，哎，这个，你拿这个帽子带着，穿着蓑衣，回家里看看，如果老人回去了，那就好，如果没有……我们再出去找。”
仓库里放着一套蓑衣和毡帽，带着不会受伤的。
“嗳！”李老大赶紧穿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跑了。
大家都安静下来，心里都有了不好的预感。
大队长声音发沉。
第396章:肋骨断了两根
“大家看一看，还有谁一起去，然后没回来的，咱们清点一下人数！”
“好！”
仓库里开始清点人数。
另一边，顾笙装备好自己，往牛棚里跑了一趟，看到牛棚的屋顶都快被吹飞了，她心里一急，往里面跑。
进去后才发现，牛棚里已经积水了。
不过，牛棚里的人都没在，只有两个老牛在里面。
她看了一下地上，脚印也被雨水冲刷得看不见了。
“有人吗？牛棚里有人吗？”顾笙喊了几声。
没有应答。
她心里着急，却不慌乱，人都没在，应该是去哪里躲雨了。
站在那里看了看山边，顾笙想到牛棚后面的山脚有个山洞，她穿着厚厚的雨衣，往那边跑过去。
她猜的没错，秦婉柔四人和牛棚里的另外几个老人，都在山洞里。
顾笙知道他们平安就行了，也没有上去打扰。
她退了回来。
却在知青点前面，遇到了几个人，都是大队里的壮劳力。
“顾家丫头，这雨这么大，你怎么还不回家？”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说道。
他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披着的塑料布根本就不防雨，头顶的草帽也是，雨水顺着他的脸庞流了下来。
“我正要回去呢，叔，你们去哪？”顾笙看到四人很诧异。
他们四个人只拿了一支手电筒。
现在外面全部黑了。
已经快八点，雨根本没有小的意思，地上已经有从山上趟下来的山水。
“唉，李大爷在抢收的地里没回来，他两个儿子也都一起呢。”那人叹气。
顾笙脸色微微变了一下，“没回来？！现在也没回来？”
“嗯，前面的地都找过了，应该是在后山的这边。”
顾笙刚想说话，就看到前面有很多人都过来了。
他们手里拿着手电筒和马灯。
“顾丫头，你快回去吧，我们这还得去后山呢。”
说完，四人就走了。
顾笙跑上前和大队长打了个招呼，就往家里跑。
回到家，顾不得换衣服，“爸妈，李大爷和李老二李老三抢收的时候没来得及回来，现在大家都去后山找了。”
顾建军脸色一变，连忙站起来，“我们也去。”
夏秋月点头。
两口子拿雨衣穿着，脚上穿着胶鞋，多拿了两只手电筒。
他们身上的雨衣，是顾笙在系统里兑换的。
防水性能特别好，是高级油布，军绿色的，款式也符合这个时代的特色。
“爸，我也去。”顾笙想到自己的医术。
虽然不能暴露，但关键时刻可以降低一下伤害，先保命什么的。
“你快吃饭，我们先去，你后来。”顾建军说道。
笙笙跑了一天，现在都还没吃饭呢。
正好顾玖端了一碗面条过来。
顾笙接过来就稀里呼噜的吃来，没两分钟，一碗面条就见了底。
顾玖也已经穿戴好了。
“姐，我们一起去。”她爸妈已经走了。
顾笙点头。
李大爷就是李狗蛋的爷爷，那天打架，李狗蛋的爸爸和他两个叔叔可是最开始跳上去帮忙的。
还别说夏秋月以前和李大娘打过架，人家都没介意来帮忙。
两姐妹到后山的时候，看到人群已经下来了。
应该是找到了。
“三叔，怎么回事？”顾笙刚好看到她三叔。
“笙笙？小玖？你们怎么来的？”顾建党瞪着眼睛。
“我们没事，三叔，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就是情况不太好。”顾建党叹了口气。
他们上山的时候，原先上去的四人已经把人找到了，不过他们抬不出来。
因为李家父子三人都摔在了斜坡下。
李老二和李老三背着背篓，摔下去直接没起来。
李大爷是最先摔下去的，也被石头弄到脚，父子三人只有在原地等待救援。
冰雹下的时候，他们也没有躲的地方，只能费力把背篓里的苞米倒了，用背篓盖在头顶。
李老二把背篓给了他爹，自己被砸得满头血。
找到他们的时候，李老二都迷糊了，全身滚烫。
“笙笙！”顾建军和其他人一起抬着李老二，听到闺女的声音，叫了一下。
顾笙心领神会，她立刻凑过去。
“陈三哥，你累了，我来替你。”她使了巧劲儿，从大队长家三儿子的手里把简易担架的一边接了过去。
看着人群走远，陈爱国一脸懵逼，他是怎么放手的来着？
抬着李老二的，除了顾笙和顾建军，另外就是牛二和大队里的一个壮实后生。
他们两个对顾笙的大力士人设是心知肚明的。
根本没有惊讶。
晚上特别黑，手电筒照不到所有的地方，顾笙瞄了一下，大家都没注意。
“统子，开启一分钟的扫描！”顾笙在心里道。
统子自动扣除了积分，立马开启扫描功能。
顾笙眉头狠狠皱了一下。
“他失血过多，肋骨断了两根，其中一根离心肺只有两毫米，已经对心肺造成了伤害，必须马上手术，不然心肺出血就完了。”统子说道。
“现在这年代的医疗水平，必须马上手术！”
顾笙皱眉也是个原因。
“还有，他还发着高烧，头上的伤口被雨水淋过，会发炎！”
“我知道。”顾笙眉头皱得很紧，“他的右腿也骨折了。”
不过比起肋骨，右腿要好很多。
至少没有粉碎性骨折。
“要立马送去医院。”
顾建军就在自家闺女的身边，一开始就察觉到她不对劲。
看来李老二的情况很严重。
“小玖！”顾玖和顾笙中间隔了一个人。
她跑两步跨过来，低声，“姐。”
“你偷偷给他喂点水。”顾笙小声的说道。
她怕李老二坚持不住。
“嗯。”顾玖点头，然后借着黑暗，偷偷往李老二的嘴里滴了一点灵泉水。
顾笙摸了一下李老二的脉搏，脉搏稳了一点。
她松了一口气。
“哇呜呜呜……”人抬到卫生所的时候，就听到了撕心裂肺的哭声。
是李大娘和她的两个儿媳妇。
李老大和李老二都结婚了的，只有李老三因为才十九，只看好了对象，还未结婚。
“嗷，老头子，老二，你们别吓我啊，呜呜呜呜……”李大娘哭得特别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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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发上来再改错，我先继续给你们码字，错误的等下一起改。
第397章:三个人都要手术
抬着李老二的担架刚放下，他媳妇就扑了过来，被顾笙提溜了一把。
“哇呜呜呜……”李老二的媳妇使劲挣扎，她要过去看自家当家的。
“二婶，你现在不能扑过去，万一李二叔身上有什么地方骨折，你扑过去会对他造成二次伤害！”顾笙严肃的说道。
李老二媳妇动作一僵，她虽然没太听懂，也反应不过来。
但顾笙的声音特别严肃，她下意识的停下，还打了个哭嗝。
看着她满脸泪痕，顾笙心里不是滋味儿。
“你快让开，顾笙丫头说的不错，你冒冒失失的，会造成二次伤害。”大队卫生所的方医生说道。
把李老二的媳妇弄开后，他就上来检查。
脸色越来越严肃。
“他的腿断了，肋骨也不对劲，应该也折了，必须立刻送到医院里去。”
“还有李大爷，他的左脚也断了，李老三腿没事，但肋骨同样不对，不过最严重的是李老二的，他头上还留着血，失血过多，同样会没命的，大队长，赶紧套牛车去医院！”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李家的几个女人眼前一黑，直接撅了过去。
旁边的人哎哟了几声，赶紧扶住。
“你们两个赶紧去套车。”大队长随手指了两个人。
那两个年轻的后生立刻跑出人群。
“建军，你家的自行车……”支书看着顾建军欲言又止。
顾建军知道他想说什么，“没事，都拿去用就是了，我一起去县城吧。”
他家里有三辆自行车，他骑一辆，还有两辆，可以载四个人。
“好。”顾支书拍了拍顾建军的肩膀。
“对了，得多带点钱，如果三个人都要做手术，可能要三四百！”顾建军想了一下，提醒道。
三四百都是低的。
李家人又是一阵哭天抹泪的，家里哪里有三四百块钱啊。
大队长也知道李家没有太多的钱，“会计，你去大队账上支四百块钱，我们带着去。”
这钱只有大队里先垫着。
现场的人有些心里不乐意，但都没说出来。
毕竟现在是人命关天的事。
其他的，就以后再说吧。
他们在商量，其他人去套车的时候，顾笙和顾玖已经给三个人都喂了一点灵泉水。
也不敢多喂，就是让他们坚持到手术的量，毕竟怕被人看出来。
顾建军和李家的几个堂亲去推自行车，夏秋月和顾笙两姐妹也跟着回家了。
到家里，顾笙拉了一把顾建军，压低声音说道，“爸，我在你的兜里塞了五百块钱，如果等下钱不够，你先垫上。”
这抢收的提议是她提出来的，说实话，她心里过意不去。
“这建议是我提的。”
她一句话顾建军就明白了，闺女心里是在自责呢。
“不是你的错，你的提议是好的。”他拍了一下闺女的肩膀。
顾笙点头，“嗯，我知道的。”
顾建军知道闺女的通透，也没太担心，“那我们走了，我跟着一起去，万一有什么也好办。”
他在城里还有点关系。
“那我妈去不去？”
顾建军也看夏秋月。
“算了，我不去了，李家想去的人肯定很多，我一起去占位置做什么。”夏秋月说道。
“那好，我们走了。”顾建军点头。
然后就招呼跟着来的两个人，三人骑着自行车消失在夜里。
“这雨，还是没有小的意思。”顾笙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母女三人在堂屋里坐着。
外面的雨声很大，噼里啪啦的，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李家大人除了李老大的媳妇，都去了。
家里毕竟还有孩子，也得留一个大人在家里。
顾建军一行人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所有人衣服都湿透了。
医院里值班的医生被吵醒，看到三个严重的病人，立刻让医院的护士去叫其他医生。
沈卫东也来了。
小河生产大队的人看到沈卫东，心里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这是顾家的女婿，看在一个大队和顾建军的面上，他肯定会尽力的。
经过一番检查，最严重的，就是李老二。
他肋骨断了两根，心肺已经出血，必须马上手术。
李大爷和李老三可以等一等。
县城的医疗条件也不是很好，只有一间手术室。
听到李老二的情况，他媳妇又一次撅过去。
他进了手术室，还清醒的李大爷和李老三躺在床上焦心不已。
大家都在等着，第二天早上快八点了，手术室的门才打开。
一大堆人立刻围了上去，最前面的是李大娘和李老二的媳妇，李老大在病房里照看李大爷和李老三。
“手术很成功，病人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沈卫东手上还有血，“病人马上就送去病房，身边别围太多人。”
说完，他身后的护士就推着病人出来。
而沈卫东和医生们，就去准备下一场手术了。
顾建军等人都走了，才把兜里的饼干和巧克力给沈卫东。
这是自己的闺女怕他忙起来没有吃的，塞在他口袋里的。
“接下来还有两台手术，不吃东西不行。”
沈卫东没有客气，他摘下手套，把饼干和巧克力都拿走了。
“我先去忙了。”
顾建军挥手，“去吧。”
他也返回了病房。
大队长他们正在商量留下来的人，李老二情况最严重都稳定了。
剩下的两个也没大事的。
“这样，李老大和你两个堂兄弟，还有你娘她们留下，其他人就都先回去，大家都在这里守着也不是一回事儿。”大队长说道。
李老大点头，感激的说道，“好，辛苦大家了。”
顾建军看了一下大家，每个人身上都是湿衣服，还饥肠辘辘的。
皱了一下眉头，“都先别走，来两个人和我去买饭，吃点热乎的再回去。”
来的人都是那天帮了忙的，一顿饭他请得起。
“这太破费了，不用……”
“没事，走吧。”顾建军摆手，没让他们说完。
李老大搓着手，“顾二哥，医药费有一部分还是你垫付的，本来应该我们来买饭的，我这……”
“行了，你后续还要用钱，三个病人躺在医院里，花销了不少。”
顾建军说完就带人去买饭了。
－－－－－－题外话－－－－－－
这一章应该有人是有意见的，看完还没发表意见的，自动举爪。
第398章:你也会看天象？
李老大看着他的背影，眼眶红了红。
在场的人都没假装没看见。
顾建军带人，买了一筐二合面馒头和豆浆回来。
本来想买稀饭的，但他们没有饭盒，买豆浆的话可以在食堂里拿几个碗，轮流喝了再送回去。
二合面馒头一人有两个。
现今的馒头个头大又紧实，两个差不多了。
喝了热乎乎的豆浆，哪怕身上的衣服还有点湿，都感觉一身的寒气祛了不少。
“顾二哥，钱我记着，以后我会想办法还的。”李老大在顾建军的身边蹲下来说道。
他手里是有两百块钱的，但医生说的明白，做了手术后，还得多住一段时间的院，回去也得养着，需要不少钱。
他就厚脸皮了，唉……
李老大脸色红了一下，觉得自己这样挺不厚道的。
顾建军以前还真没怎么和李家几兄弟接触过，只是小的时候一起和过泥巴。
现在听到李老大的话，想到那天他们挺身而出，觉得挺好的。
“没事，我这垫的钱也不多，不着急。”
他也就垫了几十块钱，大部分都是队里拿的。
这买饭也没花多少。
李老大重重的点头。
两人的话被刚好在门外的李大娘和李老二媳妇听到。
李老二媳妇是感动，自古以来都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顾建军的所作所为，还有他说的话，真是让人暖到了心里。
李大娘心里十分复杂，她以前还在背后说人家顾老二家没儿子，没人传宗接代。
现在真是……
大家吃完后，大队长就招呼了一声，该留下的留下，该走的走了。
外面的雨势依然不小，除了顾建军，其他人基本就披着一张塑料布。
根本挡不了什么雨。
没办法，条件只能这样了。
牛车被赶了回去，自行车顾建军他们骑走了两辆，留一辆给李老大，万一有什么事，他也好骑着去。
顾建军的做法，再次让李家人感动不已。
他们走的时候，李大爷已经送到医院手术室。
他的伤最轻，只有腿骨折，都骨折得不厉害。
很快就出来了。
然后是李老三，李老三是肋骨，虽然没有李老二严重，但花费的时间也不少。
总之，三台手术做完，医生已经累瘫了。
第二天也已经是黄昏。
时间往回退一点，顾建军等人回到大队，把牛送到牛棚里，才发现牛棚里没人。
大队长都急了，这可是几条人命！
正在他要组织人去找的时候，顾建军说自己昨天上山找人的时候，刚好看到牛棚里的人躲在山脚的山洞里。
大队长这才松了口气。
“这也不怪他们，这牛棚经不住狂风。”顾建军说道。
大队长叹口气，“我知道，昨天也是太忙了，都没顾上。”
幸好这些人还知道逃命，不然出了什么事，那可是几条人命啊。
“行了，都没什么事了，大家赶紧回去休息吧，记得喝几碗姜汤！”大队长对众人说道。
“没事，我没整天风里来雨里去的，大男人没事。”
“别不当一回事，感冒了不要钱啊？”大队长瞪眼。
大家笑着挠头，“回去就喝，我们回去就喝。”
一个个的，回到家，还不等他们说，家里的女人就已经煮好了姜汤。
一大碗姜汤下肚，换了干净的衣服，汗也发了，还真没几个感冒的。
主要是淋雨都习惯了，乡下人没那么娇贵。
“笙笙，剩下的钱你拿回去，只用了六十多块。”顾家，顾建军洗了澡，换了衣服坐下来，才把顾笙的钱给她。
“大队里垫了钱？”
“垫了四百。”
“这四百应该是大队里一半，另外的一半，可能要李家自己出了。”顾建军说道。
“不这样的话，大队里的其他人肯定不乐意，会闹的。”
“可是这样李大娘会闹。”夏秋月有不同的见解。
“看着吧，这四百块，李家不会还的。”去抢收是抢收公粮，算起来，李家这个也算是工伤。
“爸，他们都没事吧。”顾笙别的不关心，她只想确定他们活下来没有。
“没事，李老二的手术也挺成功的，只是得养大半年了，可能一两年之内都做不了重活。”
“那李家就失去了一个壮劳力了！”
“李大爷和李老三的伤虽然不太严重，但也必须养着，李家掏光家底都不知道够不够。”
顾笙眉头皱了一下，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小玖给他们喂过灵泉水，伤势会好得很快的。
最多明年上半年，他家就会恢复了。
“就是这雨，怎么还有点越下越大的意思。”顾建军站在堂屋门口，看着屋檐上流淌下来的雨水，落在地上汇成了一股小溪。
院子里的积水都不少了。
“看着是比你刚回来的时侯还要大。”夏秋月也走过去，站在他身边。
“这雨得下两三天，要两天后才停下呢。”顾玖下意识的接过话。
顾建军两口子诧异的转过头来，“小玖，你怎么知道的？”
顾玖：“……”完蛋。
“爸妈，我姐会看天象，我跟着她学了两手，呵呵！”最后的‘呵呵’听着就心虚。
顾建军两口子幽幽的看着小闺女，脸上都露出了一个意思：你看我们信不信？
“爸，我记得张大爷家的房子不太好，会不会漏水？”顾笙转移了话题。
顾建军两口子也顺着她的话，“两老住的那一间不漏水的，其他的几间没事。”
房子漏水，也是没人住，年久失修的缘故。
两老也只住得了一间，平时就是用用杂物间和厨房，其他的屋子几个月都没进去过。
顾家老宅，顾长根看着瓢泼大雨，忧愁得不行。
顾老太在缝衣服，抬头看了他一眼，“你能别叹气了吗？这一天光是听你叹气了。”
顾长根，“还不是这雨下得太揪心了。”
“再揪心也没办法，老天爷的事情，我们可管不了。”
“看你说的，我这不是担心没有口粮吗？”
顾老太沉默了，饥荒啊，很可怕的事情，她放下手里的衣服，“可是我们也没办法不是？最多就是祈祷雨快点儿停！”
第399章:笙笙都没这么叫过他
顾长根又叹了口气，继续抽旱烟。
燕京，路上突遇暴雨，火车晚点，陆今棠才下车，他没有去京都的钢厂，而是直接去了他家以前的房子里。
他家是在大院里的，不过是大院里的独栋小楼，两层，一层面积有两百多平，还有独立的花园，后院还有菜地。
陆老爷子出事后，这房子就被收走了，重新分配给其他人住。
当时虽然事发突然，但老爷子也不是吃素的，安排进来的人，都是他的死忠。
住了两家人进来，不过楼上陆今棠和老爷子的房间一直没有人动。
他回来，自然是可以住的。
还没进大院，陆今棠就遇到了‘熟人’。
“哟，这不是陆家的小霸王吗？回来啦？”说话的人带着痞气，眼里有不怀好意。
“让开。”陆今棠提着包，冷淡的眼神落在面前的人脸上。
“我……不让，又如何？”
“韩少禹！”陆今棠眼神都没变，韩少禹却感觉到了一股寒意从后背袭来。
他脸色僵硬了一下，下意识的让开脚步。
等陆今棠离开后，他才回过神来，恼怒的踢了一脚石子，然后转身回家。
“哥，他回来了！”韩少禹的面前，坐着一个正在看报纸，手边放着一杯热茶，氤氲在烟雾里的俊逸男子。
男子就是坐在那里，也让人无端的感觉到压迫之力。
他身姿笔挺，穿着一身军绿色的军装！
抬头，露出一双凌厉的眼睛，“谁回来了？”
他声音也带着凌厉，整个就像是出鞘的宝剑，锋利无比。
“陆家小霸王呗，除了他还能有谁，嗤。”韩少禹撇嘴，陆今棠天生就是克他的。
韩云峥眼神动了一下，有些意外，“竟然是他？他回燕京了？”
陆老爷子的事情虽然有转机，但应该没这么快吧。
陆今棠回来的目的是什么？
韩云峥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谁知道他的，整个人还变了，啧，以前的小霸王影子是一点也看不到了。”韩少禹说道。
“谁经历了这样的事情都会成长的，别说是陆今棠了。”韩云峥收起了报纸。
他比陆今棠大了三岁，但陆今棠从来都是和他们大的一帮一起玩的。
其他和陆今棠同龄的人根本撵不上他的脚步。
那就是一个天才，一个真正的天才。
“哼，就他能耐。”韩少禹是和陆今棠同龄的人，最不喜欢他了。
无论做什么，陆今棠都要压他们一头，不，是很多头。
“哥，你在看什么？”韩少禹吊儿郎当的拿过桌子上的报纸。
他的速度太快，韩云峥反应过来的时候，报纸已经在他手里了。
“你竟然在关注陆今棠？！”韩少禹张大了嘴巴。
这个报纸上，明晃晃的，就是陆今棠嘛！
韩云峥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手，“在邮箱里看到的，顺手就拿了。”
韩少禹也没有质疑，他随手把报纸扔在桌子上，“这陆今棠怎么去了乡下也这么能折腾。”
他眼里的嫉妒没压住，被韩云峥看到。
韩云峥皱着眉头，“这就证明了他的优秀，人家说绝处逢生，陆今棠就是块金子，在哪里都能发光！”
“哥！陆家和咱们家的关系……你用不着这么夸他吧，再说了，不就是弄了几个破东西出来吗，我……”
“少禹！”韩云眉头皱着，“几个破东西？虽然你不喜欢陆今棠，但也不能蒙蔽自己的眼睛乱说话。”
“知道了知道了，烦死了。”韩少禹噎住，不耐烦起来。
“怎么吵吵闹闹的？”韩老爷子从楼上下来。
“云峥？你回来了？”
“嗯，刚来的，我有事，先出去一趟。”韩云峥拿起桌子上的帽子，转身出了门。
韩少禹对着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刚好被韩老爷子看到，他恨铁不成钢的骂了韩少禹几句。
然后，就被陆家小子回来的消息弄沉默了。
不得不说，陆今棠已经有实力，让京都的这些人直视他。
不为其他，只为了他的实力。
外面的人还不知道，不代表他们这些人得不到消息，正在生产的洗衣机，就是陆家小子弄出来的。
韩老爷子眉头皱着，韩少禹偷偷跑了都没看见。
陆今棠回到曾经陆家的院子。
他站在门口沉默了，自己没有钥匙。
如果不是为了一些燕京的部署，他不会在这个时候回到部队大院。
“陆哥哥？！”方静婉正准备出门，就看到外面提着箱子的陆今棠。
那叫一个惊喜！
惊喜得手足无措。
一回到部队大院，陆今棠脸上的笑容就收敛得一干二净，现在，也只能看到他眼底的漠然和冷淡。
显然，方静婉是看不见的，她高兴的看着陆今棠。
“陆哥哥，快进来，我爸妈看到你不知道怎么高兴呢，对了，还有爷爷！”
方家，是住在这里的其中一家，因为方老爷子，以前是陆老爷子的部下。
从战乱时期一直跟着的，过命的交情。
陆今棠眉头蹙了一下，他进了院子，没有偏头看旁边的人，只是淡淡的说道，“不好意思，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陆哥哥这样的称呼，笙笙都没喊过，其他人没资格。
方静婉脸色变了变，不过下一刻，就又扬起甜美的笑脸，“我知道了。”
陆今棠没有说什么，他提着包进了屋子。
一楼是唐家住，二楼是方家。
唐家基本都在，因为时间还早，上班都没出门。
他们看到陆今棠很惊讶，“今棠，你回来啦？都这么高了，让阿姨看看。”唐家大儿媳高兴得站起来。
“唐叔叔唐阿姨，我就是过来打个招呼，我先上楼休息一会儿，下午我还有事。”陆今棠点头说道。
“哎哟，还没吃早饭吧，吃了再去休息。”
“多谢，不用了，我在外面吃过了。”
陆今棠说完，就上了楼，下面，唐家人年轻一代看到陆今棠回来，心里都有些复杂。
楼上，方静婉已经提前告诉了她爸妈和爷爷，所以陆今棠上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有了心里准备。
最激动的，是方老爷子，他也算是看着陆今棠长大的。
－－－－－－题外话－－－－－－
先发上来两更，我继续码字，等下一起改错。
第400章:有人在想屁吃
“回来就好！”方老爷子想抬手拍一下陆今棠的肩膀，发现他已经很高了，自己够不到。
陆今棠见此，主动弯了弯腰，方老爷子眼里的笑意更盛。
“方老，您身子骨还好吧？”陆今棠眼里的冷淡少了一些。
“挺好的，唉，我这在京都能有什么事，还不知道你爷……”爷过得怎么样呢。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只是又叹了口气。
陆今棠浅淡的笑了一下没说话。
“今棠，你的房间锁着的，还没打扫，要不要我帮忙？”方静婉的母亲说道。
这话的意思，主要是告诉陆今棠，他的房间一直没人动过。
“不用了方阿姨，我自己来就行了。”陆今棠略坐了两分钟，就起身去房间了。
他自己的房间，钥匙他有的。
陆今棠拿出钥匙打开门，一股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里面还夹杂着霉味。
他有几年没回来了。
看着熟悉的书桌和床，陆今棠有片刻的恍惚。
不过也就是一会儿，他把包放下，简单的打扫起来。
二楼被隔开了，方家弄了个客厅出来，反倒是陆今棠的房间，可以直接从走廊上进去。
一楼的楼梯口也单独开了个门，主要是为了两家方便。
陆今棠在里面收拾东西。
方静婉扭捏了一下，脸色微红，“妈，我要不要去帮一下陆哥…今棠，他一个男生，应该收拾不好。”
方母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眼神闪烁了一下，“你给我老实呆着！”
“还有，你的心思全部都收起来，今非昔比，陆家虽然还有一些人支持，但也大不如前，陆老爷子和陆明淮都被下放了，以后……”
“妈！”方静婉跺脚，“人陆今棠自己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现在都能回京都发展了。”
她就是喜欢陆今棠，从小就喜欢，哪怕陆今棠对她从来不假辞色，她也觉得陆今棠最好。
方母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心里想到陆家以前的地位和财富，暂时没反对。
女儿才十八岁，还小，如果之后几年，陆今棠能发展起来，女儿和他也不错。
方母心里的想法没人知道，方静婉没听到她妈再反对，心里得意了一下。
陆今棠花费了一个小时，把房间弄得一尘不染，他才简单的洗了个澡，换了干净的衣服下楼。
出来的时候，又看到方静婉，他眉头皱了一下，没理会，拿着资料下了楼。
从大院出来，陆今棠一眼就看到等在路边的人。
他眼神冷了几个度。
韩云峥，韩家！
当初对爷爷出手的，主要有三家，韩家、沈家和戚家！
还有宋家等得几个二流家族，不过是以这三家为首的。
韩云峥回头，对上陆今棠淡漠冷冽的双眼，他身上的凌厉一点一点的收敛干净。
“你回来了！”韩云峥脸上挂着曾经陆今棠十分熟悉的笑容。
还真是讽刺，他的样子，就好像韩家动手的事情不复存在了一样。
陆今棠看着他，冷淡的说道，“燕京，我早该回来的，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说完，他从容不迫的从韩云峥的身边走过。
眼角的余光都没有多看一下。
韩云峥看着他的背影，笑容一点一点的落下来。
神色又恢复凌厉的样子。
曾经的玩伴，兄弟，都回不去了。
他眼里露出一丝苦笑，一闪即逝。
遇到韩家的人这样的情况，陆今棠在回来的时候就有心理准备了。
他有底气回来，就做好了面对其他人的准备。
陆今棠的回归，在京都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反正大家该关注的，都关注了。
小河生产大队。
瓢泼大雨一下就是三四天，第一天是冰雹，剩下的三天，是狂风骤雨。
第四天晚上，雨才渐渐的小了。
第五天清晨，雨势已经变成淅淅沥沥的小雨。
大队里的人也等不到雨停了，个个都去地里抢收。
这几天虽然大雨，但他们都没闲着，那天抢回来的苞米，已经全部去了壳，摊在仓库里了。
等天气好，就可以拿出来晒了。
雨是在八月二十一号的时候才停的，低洼的地里，已经被山水淹没，水库里的水位都上涨了不少。
河里更是翻腾着猛烈的河水。
“好在土豆和红薯都挖回来了，不然损失更大！”
“是啊，那天也抢收了不少。”
“唉，咱们都是幸运的。”
“就是可惜李家的……”
“快别说了。”
提起来的那人也不是故意的，她看了一眼李老大的媳妇，赶紧把话吞回去。
李老大的媳妇假装没看到。
八月二十二号，天气放晴，万里无云，太阳炙烤着大地。
原本泥泞的小路，有干涸的迹象。
晒谷场上的水都干了，大队长赶紧组织人把玉米弄出来晒。
大队里除了李家，其他人家都是喜笑颜开的。
李家愁云惨淡。
不过，今天李老大回来送了一次消息，三人都恢复得不错。
可能再有个把星期，就可以出院回家将养了。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只是他来了一次，又带走了家里最后的两百块钱。
得了，李老三娶媳妇儿的钱都没了。
这话也不知怎的，被他的对象家听到了。
他的对象，是上河生产大队的人，姓刘，叫做刘桂花。
“桂花，听娘的，这亲事，退了吧。”刘桂花的妈语重心长的说道。
“原来他家没出事的时候，也是个好归宿，虽说李老婆子有点……但李老三那个后生还是不错的，但现在，你嫁过去只会吃苦，妈不舍得。”
刘桂花感动她妈对她好，但她的眼里都是坚定，“妈，哪有在人家出事之后就去退婚的，我们既然定亲了，那就要履行承诺，再者……如果我去退婚，我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可，”
“妈，你别说了，反正我是不会同意的。”
“唉～”
李家还暂时想不起这一门亲事，三个人躺在医院里，就连家里的小孩子都能感觉到压力。
顾笙再看到李狗蛋的时候，发现他一夜之间长大了。
“李狗蛋，你去哪里？”顾笙叫住他。
李狗蛋停了下来，看到是顾笙，他松了口气。
第401章：我不是说不退亲吗
他抿了一下嘴角，“我想上山，我妈明天带我去看爷爷和二叔他们，我想弄只野鸡给他们熬汤。”
没有野鸡也可以捞鱼。
李狗蛋跟着顾笙学过，抓野鸡不在话下，但就是没顾笙的运气。
所以，十次有八次都是没收获的。
“没有野鸡，只有野兔可以不？”顾笙手里刚好提着两只野兔，还有几条捞上来的鱼。
“喏，鱼也给你一条！”
李狗蛋搓手，迟疑的看着顾笙，他很想拿，但理智告诉他不可以。
“愣着做什么？你记得我的人情就好了。”顾笙把野兔放在他手上。
又塞了一条鱼过去，李狗蛋低着头，拿野兔的手紧了紧。
“快去吧，别上山了，山上危险。”
说完顾笙就走了。
李狗蛋抬起头来，对着顾笙的背影大声喊道，“顾笙，我记住了，你的人情我记住了。”还有你爸垫付钱的事情，我都记住了。
以后我会还的。
李狗蛋在心里默默的说道。
顾笙没回头，她背对着李狗蛋挥了挥手。
下山后，顾笙去了牛棚。
放下野兔和两条鱼，顾笙对秦婉柔眨了一下眼睛，就回家了。
她今天弄兔子的目的，就是为了秦婉柔几人。
家里还有肉，她就只留了两条鱼。
“小玖，我想吃红烧鱼。”院子里，顾笙晃了一下手里的鱼。
顾建军已经在雨停的时候就回城了，运输队应该要出发了。
家里就是母女三人。
“好，我晚上做。”顾玖在看书。
顾笙开心了，她这种厨房里的战五渣，就是打下手的命，所以她屁颠屁颠的去收拾鱼了。
李家，李狗蛋提着兔子和鱼回来，可把他妈吓了一跳。
“你上山？你咋又上山了，你说你，你爷他们现在还在医院，万一你……”
李狗蛋连忙打断他妈的喋喋不休，“妈，我没事，我在山脚下遇到了顾笙，这是她给我的。”
李老大媳妇叫做刘大花，是上河生产大队刘家的人。
和李老三定亲的那个姑娘，是她出了三服的一个堂姐妹。
“顾，顾笙给你的？”刘大花卡带了一下。
“嗯，是她给的。”
刘大花面色复杂，“咱们家欠了顾家的人情。”
“我知道，我以后会还的。”
母子两个叹气没说话。
第二天他们炖了兔子肉，熬了鱼汤，提着去了县城医院。
李大娘听说这是顾笙拿的肉，沉默的喂给李大爷吃。
李家其他人心里更感激顾家了。
时间一晃，八月过完，九月到来，李大爷和李老三是在九月二号的时候出院的。
李老二要严重一点，医生的建议，是再住一段时间。
李家所有的钱都花了进去，还欠了一屁股债。
不过捡回了三条命就什么都值得。
除了李老二的媳妇还在医院里照顾他，李家的所有人都回来了。
大队里的人听说他们出院，也自发的来帮忙。
就算没事情做，热闹热闹也好的。
“李老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啊，就放宽心吧。”一个和李大爷差不多年纪的老人说道。
李大爷还不能下地，他躺在床上，“唉，事情已经这样的，想再多也于事无补，只有向前看。”
“是啊，向前看就好，人还好好的，就什么都好。”
“对对对！”
其他人都附和。
顾笙和顾玖也来看了，大队里都这样，她们带了三瓶罐头，已经是重礼了。
就在大家拉家常的时候。
突然，一道尖利的声音划破了友好的氛围。
“你凭什么不退亲？你家一毛钱都拿不出来，怎么娶媳妇儿？难不成还想白得一个媳妇？”刘桂花的妈声音尖利。
“你们家不仅没了钱，还欠了一屁股债，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可是听说了的。”
“你家大儿媳妇回去借钱都没借到，哼！”
这话李大娘直接气炸，同时刘大花也变了脸色。
她借钱没借到的事情没人知道，被刘桂花她妈这么一闹，娘家和自己的面子都没了。
“你家收了定亲礼，还有节礼，随便就说要退亲，我不同意。”李大娘想到躺在床上的儿子，咬牙说道。
两家定亲后有个习俗，就是每到过年过节，都必须送节礼。
这是结婚前的规矩，结婚后，就看两个年轻人了。
所以，李大娘说的节礼，还真没有夸张的意思。
李老三定亲快两年了，送出去的礼物了不少。
“你不同意也得同意。”
“马玉莲，你必须要退亲是不是？”李大娘看着刘桂花她妈。
“是，退亲！”
“嗷！退，我让你退！”李大娘突然嗷了一声冲了上去撕扯马玉莲。
她气狠了，用的力气特别大。
马玉莲被打得嗷嗷叫。
刘家就来了两三个人，看到旁边虎视眈眈的李家人，还真不敢出手帮忙。
顾笙和顾就对视一眼，嘴角抽搐，“这……打架也太”
两人不仅互相撕扯，还冲对方吐口水。
惊讶的，好像只有顾笙两姐妹。
其他人都习以为常的样子。
“嗷，老虔婆，这亲必须退，你……”
“啪！”李大娘瞅准机会，一耳刮子抽了上去。
“妈——”
刘桂花推开人群，就看到了她妈被抽的一幕。
“桂花，你看看，这就是你不退亲，非要嫁过来的人家，人家能把你生吃了！”马玉莲趁李大娘愣神的功夫，飞快的挠了她一把，然后爬起来跑到别人的后面。
李大娘吃痛，叫了一声，还要追过去，就被刘桂花拉住了。
“大娘，我妈有时候说话是不中听，但您也不应该动手吧？”
刘桂花的心里自然是气的。
刚才的情况，谁见了都气不过，李家和小河生产大队的其他人都站在一边。
个个眼睁睁的看着她妈被打。
“刘桂花，你妈说话岂止是不中听，简直就是丧良心，有她这么做人的吗？定亲的闺女，说退亲就退亲，还什么东西都不还，凭什么？”
“就算你刘桂花是城里的千金大小姐，也没这样的，做人不能做到这个份儿上。”
李大娘气得胸膛起伏不定。
刘桂花脸色“唰”的一下难看下去。
她倏然转头看着她妈，“妈，我不是说不退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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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都是有本事的人
马玉莲的脸色有些不自在，不过她随即一想，自己是为了闺女着想，就理直气壮了起来。
“你看看这样的人家，你嫁过来做什么？家里病的病，残的残，剩一个老虔婆，还是个……”
“退亲！”
“妈！”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来，打断了马玉莲的数落。
刘桂花感觉到不对劲，她僵硬的转身，就看到自己的对象被人抬了出来。
他虽然坐不起来，但脸色极其难看，眼神特别冷，那样子，是她从来没见过的。
李老三深吸一口气，看着马玉莲，“我同意退亲了，只是定亲礼，你得退回来。”
他眼里的难堪一闪而过。
顾笙两姐妹刚好站在他正对面，看了个正着。
她们叹了口气。
“李老三，你还要不要脸了！”马玉莲直接炸。
旁边的人都有些无语，“这怎么就不要脸了，退亲人家要回定亲礼不是正常的吗？”
“就是，没道理人家媳妇媳妇没了，定亲礼也没了吧？”
“刘家不厚道啊！”
旁边人的话，让回过神来的刘桂花脸色红得滴血。
“我不退亲，我……”
“退了吧。”李老三打断她的话，冷淡的说道。
如果不是家里背着一屁股债，还有三个伤员，家里大大小小十几口人都在等着吃饭，定亲礼，他不会开口要。
“老三，你决定好了？”李老大深吸一口气。
虽然他也觉得憋屈，但错过了这一次，老三的亲事就要耽搁了。
不过刘家确实不厚道，竟然挑了这么个节骨眼儿上来退亲。
这是铁了心要退啊。
李大娘冒火也是这个原因，刘家在这个时候来，她就知道这亲事非退不可了。
如果不退，闹出去，人家只会说李家拖着人家的姑娘。
唉……
“嗯，决定了，退吧，退了对谁都好。”李老三低垂着头。
刘桂花还想说什么，被她妈死死的摁住。
马玉莲心里高兴，正想说话，话头就被刘大花接了过去。
“都说长嫂如母，我是老三的嫂子，说一句话也不过分，我还是刘家的姑娘，今天这个亲退了，但按道理，你们该退定亲礼，至于节礼，就算了，我们李家也不是不讲情面，不讲道理的人。”
“如果三婶你不愿意，那咱们就一起去上河大队说一说。”按照辈分，刘大花是要称呼马玉莲一声婶子的。
“退，定亲礼我们退。”从头到尾一直没说话的刘三样点头。
他是刘桂花的三哥！
“那就好。”
“既然这样，那就不留你们了，我们这还忙着呢。”刘大花直接赶人。
自己儿子已经答应退定亲礼，马玉莲也不好再反驳。
拉着刘桂花就走。
任凭刘桂花怎么挣扎都无用。
“娘，你没事吧？”刘大花转头看李大娘。
她的脸上被挠了血印子。
“没事。”李大娘只觉得昏昏沉沉的。
心里难受得紧。
其他人看到，也替李家叹气。
顾笙的眼神一直落在李老三的身上，发现他除了一开始的悲伤之外，很快就平静了。
情绪都藏在眼底，但他一直垂着眼睑，看不清他眼里的神色。
并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李家重新恢复了热闹，只是气氛始终不太对。
下午，除了李家的亲戚，其他人都回家了。
顾笙两姐妹走在路上，顾笙想到李老三，说道，“李家几兄弟啊，李老三可能是最厉害的一个。”
顾玖点头，心想可不是吗？
上一世，李老三在八十年代那个腾飞的年代，是大队里很有出息的人。
他吃得了苦，头脑转得又快，是第一批承包土地种植和养殖家禽的人。
敢拼敢做，没两年他就赚得满盆钵！
还带着李老大和李老二，兄弟三人都不是自私小气的人，一直都没什么矛盾。
只是……
上一世直到她离开小河生产大队，也没听说李老三有媳妇儿。
那时候他已经三十多岁，想嫁他的大姑娘还是挺多的。
只不过他一直没有看上眼的。
现在顾玖似乎明白了，难不成是今天的事造成的影响？
“小玖，你想什么呢？”顾推了一下妹妹。
“我在想，李家厉害的，还有一个李狗蛋啊。”
顾笙赞同的点头，“那小子虽然皮，但聪明是真的聪明，我教的那些东西，他学了很多。”
“是啊，他很聪明。”
小河生产大队第一个种植药材的人，九零年代，人家还在说万元户的时候，他的资产已经上百万。
是个比他叔叔李老三还厉害的人。
两姐妹闲聊着，很快就到了家里。
“我去做饭，姐，我们明天回城，你要不要去看一看秦阿姨他们？”顾玖一回家就钻进了厨房。
“要去，晚点儿吧，现在还有点早，我来帮你。”说完，顾笙就跟了过去。
她们九月五号就开学了。
到时候，顾笙高二，顾玖和宋静上高一。
中考的时候，小玖考了第一名，也轰动了一把。
主要是顾建军家的两个闺女都厉害，大闺女珠玉在前，小闺女也不差。
这样的孩子，家里有一个都能笑醒了，顾建军运气倒是好，一生生了俩。
反正啊，大家是羡慕得不行。
晚上，顾笙去了一趟牛棚，第二天，一家三口就收拾东西准备回城了。
顾家的自行车，李老大早就还回来了，还的时候他不好意思，还提了一袋子红薯。
“笙笙，还好你们没走。”高翠芬提了一袋子土豆过来，可能有四五十斤的样子。
“三婶，你又提土豆过来。”顾笙有点无奈。
“我家就这点东西，好东西也没有，对了，还有蓉蓉她姥姥腌的咸菜，我也带了一点来，你们带着去吃。”
“我最喜欢吃高姥姥腌的咸菜了，三婶，你替我谢谢姥姥。”顾玖眼睛都亮了一下。
高翠芬知道她是真的喜欢才带来的，“好，我会和她说的，她知道你喜欢肯定很开心。”
“嗯嗯，我是真的喜欢。”
“我不耽搁你们了，回去晚了不好，我先回了啊！”高翠芬看她们大包小包的搬在院子里，就知道她们要回城了。
“三婶，您慢走哈！”
第403章：休想诋毁陆今棠
高翠芬走了之后，她们就把东西绑在自行车上，锁了门，就回城了。
在大队部遇到了宋静，她的自行车上就只有一包衣服。
顾玖就去和她坐了。
“小玖，要不你也买一辆自行车吧。”顾笙突然说道。
宋静点头，“是啊，你家四个人都是要用的，又不浪费。”
“我家都已经有三辆了，再多一辆会不会太打眼了。”
“三辆就不打眼？”宋静翻了个白眼。
顾玖：“……”
也是没办法反驳。
“行吧，我再看吧。”顾玖没说买不买。
关键是她爸经常不在家，自行车多是停着的。
“小玖，我买给你。”顾笙说道。
“姐，暂时还是不了。”顾玖有自己的想法。
“等我高中毕业吧，到时候上班再买。。”
顾笙顿了一下，“行吧，反正也才两年了，到时候买。”
夏秋月笑着听她们说话，刚才还想如果小玖说要，她就给买呢。
出发得早，她们到城里的时候还早，把行礼放下，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四人就去了国营饭店。
才回来，也懒得做饭了。
“小玖？！”江砚刚和同事到国营饭店门口，就看到了顾玖几人。
“夏阿姨好！”他看着夏秋月问好。
“你们也来吃饭？”夏秋月笑着道。
“我和几个同事过来聚一聚。”他才来食品厂没多久，有些关系是要在饭桌上维持的。
吃人嘴软，何况是粮食最紧张的时候。
夏秋月看了一眼和他一起的四个人，点头打招呼，“你们去吃吧，不用管我们。”
这小子还是聪明的，怪不得能跳级提前拿毕业证。
很优秀。
“夏阿姨，小玖，你们先请。”江砚礼貌的后退了一步。
有同事在，邀请她们也不合适，到时候大家都尴尬，江砚有分寸。
“没事，你们先进去吧。”夏秋月说道。
江砚点头，“那夏阿姨，我们先进去了啊。”
“好。”
他对着顾玖点头笑了笑，然后转头对着几个同事说道，“我们进去吧。”
他的几个同事，年纪都是二十多三十左右的。
最年轻的一个，是二十二岁的徐延年，进去的时候，多看了顾笙几眼。
顾笙感觉到了，但是没在意。
江砚他们进去后，夏秋月正要带着三个姑娘进去，就被人拦住了路。
“顾笙，我错了，顾笙你帮我和陆技术员说一说，我，我不能没有这个工作……”杜腾飞直接扑了过来，顾笙动作迅速的躲开。
他扑了一个空，杜腾飞没想到顾笙的速度这么快。
他懊恼了一下，然后又变成可怜的样子。
“顾笙，陆技术员……”
“杜腾飞，看来你受到的教训还不够。”顾笙冷笑着打断他的话。
“顾笙，你不替自己想也要替陆今棠想，他凭什么公报私仇……”杜腾飞看到顾笙脸上的冷意，咬牙切齿的说道。
“如果你们非要把我逼上绝路，我就……”
“砰——”他话还没说完，突然飞了出去。
“你？你怎么样？”宋静单手插兜，不屑的看着杜腾飞。
顾笙嘴角微抽，收回了迈出去的脚步。
顾玖满头黑线，“你动作这么快做什么？”
“谁让你们慢的。”宋静哼了一声，继续看着杜腾飞，“就是你这么个货色想要癞蛤蟆吃天鹅肉啊，做白日梦呢？”
“你们……”杜腾飞没想到没见过的小姑娘也这么强悍。
他脸色巨变。
果然能和顾笙这样的莽夫在一起玩的，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杜腾飞，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诋毁陆今棠一下，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顾笙走到杜腾飞的身边，压低声音威胁。
陆今棠本来是十八级技术员，后来因为他发明的东西，已经在改良电风扇出来的时候，升到了十一级技术员，现在基本工资是七十三块五。
如果洗衣机面世，他绝对会升到十级左右，那时候就是工程师了。
顾笙是绝对不允许有人破坏的。
杜腾飞看着面前的少女，眼神闪烁了一下，近距离的看顾笙，才发现她真的很好看，明眸皓齿，眼含清泉。
但顾笙现在的眼睛里，含着的，是冷光。
“记住了吗？”顾笙淡淡的问道。
杜腾飞僵硬了一下。
“笙笙，让妈来。”一直没说话的夏秋月看到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皱眉说道。
她看杜腾飞的眼神很不耐烦，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
杜腾飞吓了一跳，连滚带爬的跑了。
“就这么放过他？”宋静看到刚才顾笙故意放人走。
“等下再说。”顾笙说道。
她会这么容易放过他？呵！
“阿姨，出了什么事？”江砚排队点完菜，还没看到她们，就发现门口有动静。
“没事了，就是一个癞皮狗，快去吃饭吧。”
周围的人：“……”
顾建军的媳妇儿真是……
他们也是从杜腾飞的一声‘顾笙’身上，才知道这几个人的身份的。
顾笙啊，大名不仅挂在了县一中门口，还在教育局门口挂了很久。
人果然比传言的好看，但是，也比传言的彪悍。
这几乎是所有人心里的想法。
江砚看着远处皱了一下眉头，还想说什么，就被顾玖劝走了。
这么一耽搁，四人点菜的时候，就只有一道肉菜了，粉蒸肉。
顾笙连忙点了两份，又点了酸辣土豆丝、醋溜白菜、西红柿炒鸡蛋、再一个白菜豆腐汤，还有四个肉包子和四碗稀饭就够了。
自己喜欢的红烧肉没吃到，顾笙在心里给杜腾飞又记了一笔。
“再慢一点，连粉蒸肉都飞了，快吃吧。”夏秋月白了自家闺女一眼。
这挑食的毛病，也只有阿宝能惯着了。
陆今棠不是惯着，是他做什么顾笙都喜欢吃。
哪怕是顾笙不怎么喜欢的食材，他也会花费心思做到最好。
顾笙可不就吃得很满意么。
江砚等人的位置是在二楼，不过是在楼梯口，刚好可以看见下面的顾笙等人。
徐延年看到撅嘴的顾笙，忍不住笑了一下。
江砚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还没说话，徐延年就开口了。
“江砚，那就是顾笙吗？她今年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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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以前不是大学生的话，升不到十级技术员的，但咱们架空，就不追究了，大家不要参考。
还有，方静婉不是阿宝的青梅竹马，他们小时候就见过几次，严格来说，他的青梅竹马就是笙笙，忘周知。
我们的小霸王小时候是不喜欢哭兮兮的女生的，哈哈哈。
第404章：丢到山里去喂狼
江砚深深地看了徐延年一眼，想到了那天坐在一起吃饭的陆今棠，在心里笑了一下。
“顾笙的名字你们应该也听过啊，怎么不知道她多大？”
“听是听过的，就是没太注意年龄，她看起来，应该十七八了吧？”徐延年说道。
他不是学生，原本是没有关注的，只是自己家有个上初中的妹妹，父母便多关注了一点。
他也多听了一耳朵。
“她十五！”
徐延年：“……”
其他三个也是懵了一下，都没想到顾笙这么小。
“呵呵。”徐延年有点尴尬，毕竟刚才他的心思根本没有遮掩，“看起来不像啊！”
江砚却没再接话，再说下去就不合适了，怎么能在背后讨论一个女生？
他没说话，徐延年也察觉到了不妥。
其他人找了个话头说了另外的事情。
楼下，顾笙她们的菜上来了之后，四人就开心的吃起来，刚才的事情对她们根本没有影响。
吃过饭，看了一下江砚他们没下来，几人就先走了。
半路的时候，顾笙说道，“你们先回去，我去办点事情。”
夏秋月看了一眼自己的闺女，“我和你一起。”
“我们也一起吧。”宋静和顾玖也开口。
顾笙笑道，“不用，我一个人绰绰有余。”
“那好，小心点。”
“我知道。”顾笙对着三人挥手，然后转身和她们分开。
“统子，杜腾飞现在在什么地方？”
刚才她已经让统子注意杜腾飞的去向，虽然一开始统子是拒绝的，但后来……
“离你两条街的位置，在城边。”统子暗暗翻了个白眼。
“哪个方向？”
“北方！”
顾笙调转方向过去。
城北，杜腾飞正在和自己的狐朋狗友喝酒，嘴里骂骂咧咧的。
“兄弟我真是被一个黄毛丫头坑惨了！”杜腾飞喝了一口酒，大着舌头说道。
“老哥，你可要帮我啊，只要你帮我继续留在厂里，你说的事，我干了！”
被他勾肩搭背，叫着老哥的人挑了挑眉，“你确定？那可是你的亲妹子。”
杜腾飞没看见他眼里的鄙视和冷意，继续说道，“亲妹子又怎么了？被老哥你看上，是她的福气！”
呵！
被叫老哥的人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不动声色的说道，“你说的黄毛丫头是谁？把你从厂里弄出来的又是谁？”
他虽然有想帮忙的想法，但也要看情况不是？
万一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人呢？
“他说的黄毛丫头，是我！”突然，门被‘咣当’一声推开，力度特别大，伴随的，还有一声冷淡至极的声音。
听声音是个年轻的姑娘，还有点耳熟。
那人‘噌’的一下站起来，看清楚顾笙的脸庞后，还真是熟人啊。
“老妹，怎么是你？”
“你是……陈哥身边的人？”顾笙蹙了一下眉头，认出了对方。
“嗳，是我，没想到老妹你还认得我啊，我是小刘。”那人笑嘻嘻的。
对顾笙的态度很好。
顾笙本来一直伪装身份的，但自从有一次被老陈认出来，她死不承认后，每次遇见，老陈都会叫她。
几次过后，顾笙也懒得装了，人家都笃定了，她再装也没意思。
所以，老陈身边的人都知道她。
“当然认得，你这是……”顾笙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不明所以，有点害怕的杜腾飞。
“嘿嘿，这小子让我帮他留在厂里呢，没想到他是得罪了你啊，那得了，我还帮个屁啊！”小刘拍手。
他可是知道这老妹有多厉害的。
不能得罪，千万不能得罪。
杜腾飞一看他这样，也急了，刚才还昏沉的头脑立马清醒了。
“老哥，你可不能，你不是还惦记我妹妹吗？我，我送给你！”
“砰！”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刘揍了一拳头。
“妈的，畜生都说不出这样的话，杜小雨生在你家，真是侮辱她了！”小刘刚才就差点没控制住。
他喜欢杜小雨是认真的那种，怎么可能伤害她？
“呸，如果不是看在小雨的面子上，老子看都懒得看你一眼。”
小刘甩了一下手，刚才的那一拳头，他根本就没留手。
顾笙看着倒在地上的杜腾飞，心里一点同情都没有。
甚至觉得恶心。
恶心至极！
“小刘，你先出去吧，刚才我看到个姑娘泪流满面的离开，可能是杜小雨。”顾笙说道。
小刘一听就急了。小雨她不会是听到了这个畜生刚才说的话吧！
“老妹，那我先走了哈，对了，陈哥有事情想找你来着，你有空就过去看看啊！”
“我知道了。”顾笙看着小刘的背影说了一句。
小刘离开后，她眼神落在想要跑的杜腾飞身上。
“顾……顾笙，我告诉你，你，你不能……砰！”
顾笙一脚踢了过去了，她懒得听他叽叽歪歪的。
“呕～”
杜腾飞抱着肚子干呕。
顾笙冷笑了一声，往前了两步，然后，就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和痛呼声。
两分钟后，顾笙看在门边，冷冷的看着杜腾飞，“怎么样？感觉够刻骨铭心了吧？”
鼻青脸肿的杜腾飞敢怒不敢言，心里是真的害怕顾笙了。
这特码就是一个没有心的人，下手起来毫不留情。
“警告你哦，如果我听到一句关于我不好的事情和有损陆今棠名声的，我就把你扔到山里去喂狼！”
她声音清淡，但杜腾飞却感觉到了一股彻骨的凉意。
他看着顾笙的眼睛，终于发现，她说的是真的。
她能干的出来。
“你……这是犯法的。”杜腾飞色厉内荏的说道。
顾笙不说话，只是幽幽的看着他，半分钟都没到，杜腾飞就泄气了。
他是真的惹不起。
看到他眼里的瑟缩，顾笙满意了，从屋子里出来，想到小刘说的事，她看了看时间，然后转道去了老陈他们的那里。
二十分钟后，顾笙来到了曾经来过的地方。
给她开门的，是另外的一个小弟，叫小赵。
他也是认识顾笙的。
看到顾笙仿佛看到了救命的人，顾笙心里就明白了。
这是缺货呢。
“请！”小赵笑着道，等顾笙进去后，他警惕的看了看周围，然后关上了门。
第405章∶你看我像不像三千斤？
“哎哟老妹，你可来了，你再不来我就要去乡下找你了。”老陈看到顾笙，高兴得拍大腿。
顾笙觉得好笑，“去乡下？你找到我家在哪里了？”
“不就是顾建军……”
顾笙：“呵呵！”
老陈：“……”
其他人：“……”
顾笙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她就知道。
“哎呀老妹，不用在意这些细节。”老陈一拍巴掌说道。
“重要的是接下来的事情，你看我这……也太缺货了，老妹，你帮着整点？”
顾笙挑了一下眉头，“你缺什么货？”
“肉啊，太缺肉了！”
“哦，这样啊，”顾笙点头，“我帮不了你。”
老陈整个人就，直接僵住，这说的是人话吗？
“怎么就帮不了了，咱们这是盟友啊，是双赢的事情。”老陈急了。
“可是我不缺钱，所以我暂时不想冒险了。”
“……”这就扎心了。
他缺钱啊。
顾笙不是嫌弃钱多的人，她只是觉得天气太热了，她不想动。
说实话，就是懒的。
但是老陈不知道啊，他对顾笙继续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
最后顾笙还是无动于衷，她就是不想动，她还怕遇到蛇。
“老陈，抱歉，我还是……”
“那这个呢？这个你也不感兴趣？”老陈打断顾笙的话，打开刚才小赵递过来的盒子。
顾笙看着在黄昏的阳光下，流光溢彩的东西，眼睛亮晶晶的。
刚才老陈是让人去拿钻石啊。
没错，老陈的手里，有一套钻石首饰。
老陈看到顾笙眼睛里的光亮，心里松了口气，果然他没猜错，小姑娘都喜欢这样亮晶晶的东西。
“老陈，我虽然喜欢，但这东西现在可不值钱。”顾笙也不是好忽悠的。
老陈根本没想忽悠她，“老妹，咱们合作那么多次，我也不瞒你，这东西现在是不值钱，但以后可说不准……”
然后，他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最后还语重心长的让顾笙收集一点。
“老哥不会坑你的，不过，以后的形势说不准，所以，只要你帮老哥我弄来肉，除了这个，我再给你一幅画，听说是齐白石的，可有价值了，当然啦，那是以前，但以后也说不准，除此之外，按照咱们以前的价格给你。”
为了肉，老陈豁出去了。
“那你先把画给我看一看。”顾笙被画打动了。
不过她要检查一下是不是真品。
“行，你等一会儿，我让人去取，这东西招祸，我都是秘密藏起来的。”他解释了一句。
顾笙表示理解。
十五分钟后，那副画拿到了顾笙的面前。
“是真品。”她才打开，统子的声音就响起来。
顾笙在心里点头，然后把画收起。
“老哥，你需要多少肉？”
“三千斤！”
“告辞！”顾笙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
众人：“……”
老陈嘴角狠狠抽了一下，赶紧拉住她，“老妹老妹，你等等……”
“陈老哥，不是妹子我不帮你，你看你说的这是人话吗？三千斤，你看我像三千斤吗？”顾笙无语，这还狮子大开口了。
老陈心里疯狂吐槽，敢情就一会儿的功夫，他就不是人了。
“这个……可以商量的嘛。”老陈嘴角疯狂抽搐。
“三千斤太多了，再说了，你们的胃口怎么这么大了？黔北县又不是只有你们一家。”还有她爸和赵伯伯呢。
老陈也知道她的意思，他苦笑点头，“实不相瞒，我这，一半是送到临县去的。”
“厉害啊陈老哥，临县你都拿下了。”顾笙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不过，她眉头不动声色的皱了一下，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临县黑市的人，是和小玖还有宋静在合作呢。
“妹子说笑了，我没那么大的本事，只是合作罢了。”他上个月从临县弄来了一大批粮食，现在人家要还人情。
他迫于无奈，这才找上了顾笙。
合作？
顾笙挑了一下眉头，看来回去得问问小玖了。
“三千斤太多了，两千斤吧，我尽量！”顾笙想了一下说道。
“不过要开学了，给我三天的时间，三天时间应该不多吧？”
顾笙一副你说不可以就拉倒的表情，老陈还能怎么说？
只有答应啊。
“老妹，那老哥我就等着了，你可不要放我鸽子啊！”顾笙走的时候，老陈还不放心的叮嘱。
顾笙无语，“我是这样的人吗？”
“不是不是，我这不是太担心了吗？呵呵！”虽然是这么说，但老陈的心里却是道，你不是谁是？
顾笙从院子里离开。
老陈一口气松了一半。
“大哥，有她在，咱们不用担心了。”几个小弟也是知道顾笙本事的，都放心了。
“嗯。”老陈点头。
“不过，咱们也不能在一颗树上吊死，为了以防万一，咱们还是做两手准备，如果她这里有，当然是完美，如果没有，那咱们也能不失信于人。”
“好。”
院子里的人都忙了起来。
顾笙悠哉悠哉的晃荡着回家。
“宿主，你不要打积分的主意，这是用来还债的，不是给你赚钱的。”系统里，统子在给顾笙打预防针。
“行了我知道了。”
“那我就放心了。”
“……”
晚上，睡觉之前，顾笙去了顾玖的房间。
“姐，你有事找我吗？”顾玖放下笔，她在做高二的习题。
“嗯，你和宋静的事情，没出什么错吧？”
“没有啊，挺好的，怎么了？”顾玖疑惑。
顾笙把今天听到的事情说了一下，顾玖的眉头皱了起来。
“你们不知道？”
“不知道。”她摇头，“当初合作的时候，明确说了，黔北县这条线，首先就是和我们合作的。”
“所以，如果不是他们反悔了，那就是中间有小人作祟。”顾笙说道。
“嗯，明天我和宋静商量一下再说。”
“行，如果你们需要帮忙，尽管告诉我。”
“好，我可不会和你客气。”顾玖笑着说道。
“那我去休息了。”
“嗯，晚安。”
“晚安。”
顾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还不能休息，她要考核了。
再不考核，统子就要暴走了，顾笙表示自己惹不起。
“准备好了吗？”统子严肃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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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少一点，明天多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