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 这票做完，我们这辈子都不用愁了
见睿睿睡熟了，赵素玲从靳昊轩手里接了过来。
在吴妈的陪同下，两人一起上了楼。
一楼的这种气氛对孩子真的不好。
看着睿睿被她们抱走，靳昊轩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慕逸锦走了过来，“昊轩，我们还是打电话联系，全指望公安局那边也不是办法。”
对于慕逸锦的提议他当然赞同。
“我已经安排人暗地里打听了，毕竟警察在明，绑匪在暗，行动起来受牵制。”
“嗯，我也是这个意思。这样，我现在也联系一下别的朋友，咱们多方撒网，这样就能尽快找到晓希。”
“逸锦，谢谢了！”
慕逸锦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都没有说。
此刻两个男人不需要任何多余的语言。
因为他们的心情是一样的，都不希望晓希有任何闪失。
……
昏沉感席卷着整个身体，晓希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很累。
这种不适感让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也许是闭的久了，起初视线是模糊不清的。
渐渐的，周围的一切事物全数落入她的眼眸。
高高的房顶，斑驳的墙壁，墙边上令人作呕的霉味。
还有前面两个陌生的男人正背对着她在说着什么。
这一幕就像是电视画面里见过的场景。
绑架？
晓希脑海里第一个出现的词语。
她试着张嘴才发现嘴巴被胶带封住了，再低头一看，脚腕上也邦着绳子。
整个人在墙壁的一角，根本动不了，也难怪那两个人会如此放心地把她丢在一边。
看着这里的一切，晓希的心里是那样的无望。
不知道他们是什么目的，她装作还没有醒过来，偷偷地听着他们的谈话。
因隔得远，他们的谈话声听的不真切。
其中一个人说：“大哥，你说雇主是什么意思？怎么不让我们直接和她家里人联系。”
“先等等看，我们不要贸然行动。这个女的可值钱了，你一定要把她看好了。这票做完，我们这辈子都不用愁了。”
说话的是另外一个人，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期待。
雇主？
晓希在想这个雇主到底是谁？
……
吴妈做了粥给每人盛了一碗，只是他们哪里有心情吃。
考虑到二老的年纪大了，靳昊轩劝道：“爷爷奶奶，这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你们的身体要紧。等晓希回来了，要是你们再病了，她该有多伤心。”
一提到晓希，所有人的心里都难受。
柳晋鹏开口：“是呀，听昊轩的，我们每个人都要吃，吃的饱饱的才有力气……等。”
见老人如此说，柳从媛和慕逸锦自然配合地端起了自己面前的碗。
他们哪里吃的下，不过是拿起勺子装装样子免得老人担心罢了。
盯着面前的这碗粥，靳昊轩的眸子轻轻一阖，端了起来就一勺一勺地往嘴里填。
哪里还有半分平时的优雅、淡定。
就像是很久没有吃饭一样，吃的有些狼狈。
慕逸锦他们都被他的动作吓到了，就这样看着他吃着，谁也没有开口。
唯有靳昊轩自己心里明白，他刚才吃的时候有多难受。
粥里已经酥软的米粒在他的喉管里就像是石头子一样塞的他透不过气，更是难以下咽。
222 她不能出事，我们还要用她换五千万
晓希热的有些头晕，身上的汗水更是不断地往下淌。
嘴上还有胶带缠着，为了叫醒正在闭目养神的那两个人，她只好倒下了身子。
这一倒，也惊醒了那边的人。
“你老实点，小心对你不客气。”
晓希不理会他凶神恶煞的眼神，一个劲地用头触碰地上那个空了的矿泉水瓶子。
其中一个圆脸的人站起身走了过来。
只见他扶起晓希撕开贴在她嘴上的胶带问道：“你是要喝水？”
“嗯，我……好渴。”晓希声若蚊蝇，嗓子里干的冒火。
那个瘦点的男人说道：“给她水，她不能出事，我们还要用她换五千万。”
“是，大哥。”圆脸的男人从那边拿过来一瓶水递到了晓希的嘴边。
几口下去后，嗓子里舒服多了。
过了一会儿又听到这个瘦男人说道：“我们与你无冤无仇，只是求财，等拿到你老公的钱你就可以回家了。我们道上混的，还讲个江湖道义，你也别妄想着逃走，就凭你是逃不出去的，你就老老实实地待着。”
晓希知道自己的处境，这个时候不能激怒他们。
“恩，你们可以给我老公打电话，他肯定会把钱给你们的。”
“我们自然会和你老公联系。”
瘦男人看了她一眼，又说道：“君，给她一件衣服。”
那个叫君的圆脸男人将一件破旧的衣服丢在了晓希的身上。
衣服上还有难闻的汗味，是那样的刺鼻。
入夜后不时有江风穿过，让人不自觉地放松了警惕。
那两个人也挨不过困意，坐在靠门的位置打起了呼噜。
晓希看了看他们，身体靠在了墙壁上又想起了姑姑说的那些话。
脑袋里一会儿是姑姑的脸，一会儿是昊轩的脸，她只觉得自己心好累，身体也好累。
在惊恐和不安中她的眼皮子还是渐渐地合上了。
……
等了一天无果，靳昊轩还是让慕逸锦他们先回去了。
看睿睿睡着了，他小声说道：“吴妈，你辛苦了，我想一个人在书房里待一会儿。”
“嗯，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睿睿的。”
靳昊轩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走到了书房里。
因为他不敢回卧室，怕回到卧室看见晓希的衣服他会崩溃。
这样的夜晚，他的小丫头一定是在惊恐中渡过的。
坐在书桌前，他用双手撑住了自己的头，低垂着双眸一动不动地盯着桌面。
满脑子都是晓希害怕、哭泣的模样。
他的心就像是被人用剪刀剪开了一样，痛的一片空白……
他努力闭上眼睛让自己不要想。
自我催眠道：明天就可以见到晓希了。
模模糊糊的他听到了晓希的声音……
“昊轩，我好渴。”
耳畔是这个熟悉的声音，只是声音已经虚弱的几不可闻。
靳昊轩伸出了自己的胳膊，“别怕，我带了水，慢慢喝。”
“嗯。”晓希咕咚咕咚地喝着，不一会儿一瓶水就见底了。
突然一个男人走了过来，只见他举起手中的枪向他们这边开了一枪。
轰隆一声，震得靳昊轩心惊胆战，也睁开了眼睛。
窗外那道闪电就像是一把利剑把天劈成了两半。
223 这是老板给你们的报酬
空中电闪雷鸣，不仅惊醒了晓希，也惊醒了那边的两个男人。
这场雨从昨天到今天就没有停过，简直是下疯了。
“大哥，这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
这个叫君的男人心里像是长了草慌慌的，有点儿担心时间长了警察迟早要找过来。
瘦男人厉声道：“慌什么，看看情况再说。”
这雨的确下的邪乎，天空不时还传来炸雷的响声，震得他们耳朵都发麻了，好似这声响要把这破旧的厂房掀翻。
瘦男人猛吸了一口烟，灭掉了余下的大半截，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电话还没拨出去，就看到一个身披雨衣的男人向他们走来。
他们警觉地站起来，想一看究竟。
这个向他们走来的男人个子很高，一件长雨衣把他罩的严严实实的，看不清楚他的脸。
“你们是张顺、刘军。”
没等他们回话，这个高个子男人又说道：“我是老板派来的，这是老板给你们的报酬。”
说着他从雨衣里掏出一个背包丢给他们。
张顺和刘军打开一看，两眼放光，背包里全是现金。
他们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
心里乐开了花，满脑子都是规划着以后的生活。
就在他们洋洋得意的时候，高个子男人往里面瞅了一眼，“老板交代了，这个女的你们吓唬一下就好，拿了她家的赎金你们就放了她，以后隐姓埋名过你们的逍遥日子。”
张顺也算是个机灵人，忙应道：“我们也是这样想的，绝不会给老板添麻烦。”
“你们可以和她家里联系了，早点儿拿到赎金。我这儿还有一些食物，你们先对付一下，也别饿着她。”
说话高个子男人又递给他们一袋子吃的。
只是他始终都把帽子压得很低，根本看不见他的脸。
就在他转身的时候突如其来的一道明亮的闪电，晓希还是隐约看到他的左耳耳垂上有一颗闪闪发光的耳钉。
她在心里默默记下了，也知道了这两个男人的名字。
高个子男人走后，叫刘军的那个男人提着袋子走到晓希身边。
他撕开了晓希嘴上的胶带，警告道：“你抓紧时间吃东西，等一会儿拿到你老公的钱我们就会放了你。你要是配合就少受点罪。”
晓希当然会配合，忙点了点头。
刘军量她一个女人也逃不了，又解开了她手上的绳子。
仓库里的人饿极了，只顾吃着手上的美食，完全没有注意外面的动静。
没走远的高个子男人又折了回来，悄悄地走到他们的面包车旁边，在车下放了一个小包裹。
等一切都弄好后，他走到自己的车里拨了一个电话，“都安排好了，保证万无一失。”
张顺看吃的差不多了，“军，吃完了就赶快行动，免得时间长了节外生枝。”
“好，大哥。”
刘军又拿胶带封住了晓希的嘴，只是这次只用绳子绑住了手，脚是自由的。
他拉着晓希坐到了面包车的后排位置上。
张顺坐在驾驶室放好了背包接着掏出手机给靳昊轩拨了一个电话。
224 晓希是我老婆，她要是有个闪失，你让我怎么办？
茶几上的手机响起时，屋子里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直到视频里的警察示意可以接了，靳昊轩这才接起了电话。
“喂？”
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是他的手已经不自觉的握紧了。
“靳总，我想你应该一直在等我电话。”
“是。”
“我们只求财，你带上五千万现金，保证你老婆没事。”
靳昊轩的语速很慢，“好，现金已经准备好了。告诉我你们的地址，我马上给你们送过去。”
“你一个人来，不许报警，要是报警你就等着给你老婆收尸吧。”
“我不会报警，我是生意人，懂得舍财免灾，更懂得和气生财。你让我和我老婆说句话，就一句，我要确定她是不是安全的。”
过了十来秒，对面传来了晓希的声音，“昊轩……昊轩，我没事。”
听到她的声音，靳昊轩的心一抽一抽地疼。
他的声音瞬间就沙哑了，“晓希，别怕，我一会儿就过去救你，我们马上就能见面了。”
“恩……”晓希的眼泪就像决了堤的洪水，收都收不住。
她也在努力的控制，尽量不让他听出来。
即便看不到，靳昊轩也知道她肯定是吓坏了。
他再难受嘴巴还是不停地说：“晓希，没事的，别害怕……”
“你的电话保持畅通，我随时会给你电话。”
对面的电话挂断后，视频里的警员开口道：“靳总，追踪到的信号在城西一带。我们警务人员会跟在你的车后保护你。”
靳昊轩担心晓希的安全问题，“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大队的人马容易暴露，这样晓希太危险。”
“不行，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视频那头出现了夏天的脸，他是坚决反对。
夏天毕竟是爷爷带的兵，就连脾气都是一样的倔强。
“不光你夏叔反对，我也反对。”门口传来了霍文英的声音。
“妈，你怎么来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瞒着我们，现在晓希已经被绑架了，你要是再有个闪失，你让睿睿怎么办？”
天下做父母的谁不为自己的子女考虑。
她再强势，也还只是一个母亲，母亲又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儿子以身犯险。
不过这个时候的靳昊轩可是听不进去这些话。
“妈，晓希是我老婆，她要是有个闪失，你让我怎么办？”
“你……”
霍文英一股热血冲上了脑门，头疼的厉害，脚步不觉退后了两步。
“妈！”
“妈！”
还是靳曼文两口子及时扶住了她。
靳曼文小声说：“您先坐下，让立宏给看看。”
众人扶着霍文英坐到了一边的沙发上。
杨立宏检查了一下，哪里有事，顶多是被儿子气的罢了。
他自然不好多说什么。
“妈，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爸呢？”开口的是靳曼文。
“你爸在老宅陪你爷爷奶奶，我都没敢告诉他们二老晓希的事情，就怕他们担心。”
霍文英叹口气道：“我这个儿子算是白养了，他光想着晓希，就没有想到我们，还有身后的靳氏集团……”
225 大哥，五千万现金我们搬得动吗？
她的话不好听，但是是这个理。
可是这个事情不是用道理能够说清的。
靳曼文劝道：“妈，你就体谅一下昊轩的心情吧。这个时候了他比我们任何人都要着急难受。说句不该说的话，要是您遇到这种情况也不会丢下爸不管吧。”
“我……”霍文英瞪了女儿一眼没好气地说：“我当然不会丢下你爸。”
“那不就得了，您就别管了。”
她倒是想管，可是儿大不由娘呀。
她们说话的时候霍少君、慕逸臣一起进来了，
一向沉默的霍少君先开口：“昊轩，都已经准备好了。”
靳昊轩看着他们只说道：“谢谢了！”
最后还是夏天提议，警察乔装成出租车司机开出租车跟远点儿。
这样折中了一下，霍文英才没有反对。
……
张顺挂断电话，后排的刘军就着急地问：“大哥，怎么样？”
“军，咱们俩就等着收钱吧。”
“可是……”
张顺问：“可是什么，你还有问题？”
刘军摸了摸耳朵说：“大哥，五千万现金我们搬得动吗？”
“你……”张顺白了他一眼：“你还真就这点儿出息了，我们不是有车吗？”
“呵呵，我还真是猪脑子。”
刘军嘴里又嘟囔了一句：“这么短的时间内，这个靳昊轩能凑到这么多的现金吗？”
这话一下子也提醒了坐在前排的张顺，他倒不是担心靳昊轩凑不齐，他现在更担心这五千万不好带走。
五千万怎么说也有上千斤了，他们要装满一面包车。
“君，你一句话提醒了我，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说话功夫张顺又给靳昊轩拨了电话，“我要一千万现金，其余的打到我指定的账户上。”
不等靳昊轩开口，他就挂断了电话。
……
见靳昊轩挂了电话，慕逸臣忙开口：“昊轩，对方怎么说？”
“他们现在只要一千万的现金，其余的打到这个指定的账户上。”
话音一落慕逸臣就气的破口大骂起来，“他奶.奶.的，这不是逗我们玩吗？我们这是在最短的时间准备了现金，他又整了这一出。”
这些钱是他们几个人从不同的银行取出来的，这么短的时间想的是凑的越多越好。
这会了，逸锦和仲哲还带着人在银行取现，就怕绑匪狮子大开口。
这折腾的人仰马翻的，绑匪又说不要那么多的现金。
慕逸臣怎么能不生气，这会气的恨不得直接找上去暴打他们一顿。
霍少君看了他一眼，“好了，也别气了。至少说明这绑匪也不笨，带上上千斤的现金他跑起来就不方便。按照他的要求来，晓希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嗯。”
他们把一千万现金放在了两个大袋子里。
半个小时候后，再次接到电话，靳昊轩拎着一千万现金上了自己的那辆路虎。
车开出去没有15分钟，又接到了对方的电话。
“你现在开车往江边走，我们在城西的码头碰面。”
“好。我很快就能赶到，我老婆现在怎么……”
靳昊轩的话还没说完，电话就断了，只有嘟嘟的声音不断传来。
现在也顾不上这些，他只有加大油门赶向城西的码头。
226 大哥，我们车上有炸弹
路虎飞奔在去江边的路上，这车速就是靳昊轩此刻的心情。
他现在就希望早点儿见到晓希。
哪怕早一秒也好，这样他的小丫头就少担惊受怕一秒钟。
刚下过暴雨，路上的车少人少，一路都非常顺畅。
等他赶到城西的码头时，对方还没有来。
靳昊轩这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他不停地看时间，只希望他们尽快和他联系。
又过了一会，一辆面包车缓缓向城西的这个码头开了过来。
暴雨过后，视线变得格外的清晰，隔着车玻璃刘军大声喊道：“大哥，你看码头上那个人是不是靳昊轩？”
张顺也看到了，他刚才就是故意让靳昊轩在码头上等。
这一路开来的确没有异样，也没看到警察。
一直阴着一张脸的张顺终于露出了点笑容，“当然是他，这个地方别人不会来，你看他的车就知道了。”
说完张顺扭过头问晓希：“是你丈夫吗？”
晓希含泪点头。
张顺笑的眉角都开了花，“军，我们马上就有五千万了，你现在可以想想以后该怎么花这笔钱了。”
“哈哈，把老婆孩子安排好，剩下的再说。”
晓希看着远处的靳昊轩激动的想要喊出声，只是嘴上封着胶带，任凭她怎么努力也发不出声音。
车上的这两个男人还在憧憬以后幸福的日子该怎么过，突然张顺的脸色大变，他高声说道：“刘军，不好了，刹车失灵了……”
他的一句话不仅吓着了刘军，也让晓希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车里顿时安静了，甚至能听到他们三人的心跳声。
不对，还有一个声音。
那个声音是越来越清晰了，滴滴声像是在计时一样。
这声音晓希听得清楚，听得她毛骨悚然。
她用胳膊撞击坐在旁边的刘军。
“都这个时候了，你安静一下。”
晓希不断地摇头，急的眼泪都流了下来，刘军懒得和她废话了，索性撕开了她嘴上的胶带。
晓希不停地喘了几口气后说：“车上有响声，你们……你们快听。”
听她一说，张顺和刘军竖起耳朵，的确听到了“滴滴”声。
车速在张顺的控制下，顺着右边行驶还算平稳，只是无法停下来。
“刘军，你探出头看看。”
刘军挪动身体小心翼翼地探出了头，“滴滴”声听的越来越清楚了。
再把身子探下去，几乎快爬到地面上了，闪闪的东西让他大惊失色，“大哥，我们车上有炸弹。”
面包车的门被打开时，靳昊轩紧张的都忘记了呼吸。
远远跟在面包车后的那辆出租车也开的快了起来。
刘军再次把头探到了车门下方，在看上面显示的剩余时间。
他簸动着嘴唇说道：“大哥，还有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我们要赶紧想办法，要不我们就要被炸死了。”
张顺看了看不远处的江面，把方向盘打向了江边，“反正是要死，我们博一下。”
他把油门踩到底，只见车子快速飞向江边。
刘军没想到张顺会有如此的举动，嘴里不断的念叨：“大哥，我不想死……”
227 我们跳下去，兴许还能保住命
“你给我闭嘴，什么时候了还嚎丧。”
张顺何尝想这样，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炸弹就要爆炸，这个是最有效的方法了。
晓希不断地挣扎着，企盼地看着他们希望能松开手上的绳子。
这个时候了，刘军的头脑里早已经是一片空白，哪里还会再想钱的事情。
晓希毕竟只是一个女人，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他还是给她解开了绳子。
张顺几乎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吼道：“我们没有时间了，一会儿在爆炸前，车子应该能开到江里。我们跳下去，兴许还能保住命。”
在生死面前，人人都会恐惧。
只是这个时候顾不上这些了，能保住性命是最要紧的。
刘军和晓希没得选择，他们已经做好了跳车的准备。
面包车的速度越来越快，快的就像是要飞起来一样。
不远处的靳昊轩早就觉察到了异样，他丢下手里的袋子飞奔了过去。
出租车上的人也拼了命地往这边赶来。
眼看着就要追到面包车的时候，面包车却是一头冲进了江里。
随后伴随着一声巨响震的江面掀起了几米高的浪，短短的几秒钟整个车子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一声巨响让周围赶来的人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心脏都仿佛停止了跳动。
只见靳昊轩疯了般不断地奔跑着。
等他赶到江边看到的都是漂浮在江面上的一些零碎的杂物。
部分残骸被爆炸气浪抛到高出水面几米外的岸边上。
有保险杆的残骸，有一些塑料壳子，还有破损的衣物，唯独没有晓希。
靳昊轩那双眸子刹那间变得赤红，是那样的悲伤和绝望。
他正准备往下跳的时候，身后赶来的警察合力抱住了他的腰。
“靳总，你要冷静。”
后面赶来的慕逸锦大声吼道：“靳昊轩，你还有睿睿，他是晓希的心头宝。”
这一句话就让靳昊轩迈出去的脚步收住了。
突然有一个警察喊道：“这边有人。”
众人都希望是晓希，结果过去看到的是一个满头是血的男人。
这个男人是刘军，刚才开着的门让他有时间及时跳了下来。
因后脑勺重重地撞到了路边的石头上，地面上才流了一大滩血。
警察托起他的身体，拍了拍他的脸，“醒醒，能听见吗？”
“车子有炸弹……他们两个……还……”话没说完，人就晕厥过去了。
稍后赶来的救援人员赶来把他送上了救护车，其余的人员正配合着打捞掉入江里的晓希他们。
这个季节是暴雨频发的时候，江面的水位早已经过了平时的警戒线，还有不断上涨的趋势，上游不断冲来的江水还夹带着树枝和被冲垮的残骸。
茫茫江面，想找两个人哪里有那么容易。
这时一阵大风，墨云滚似地遮黑了半边天。
地上的热气跟凉风搀合起来，夹杂着腥臊的味道，停歇了的暴雨又下了起来。
江面上的残骸早已经冲散了，水上救援的人员一遍一遍的打捞都无功而返。
短短的时间，空中的雨水往下倒，地上的水往里流，整个江面成了灰暗昏黄的。
又过了好久，暴雨终于停歇了，只是车子陷入的地方早已经平静的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
228 昊轩，你要是难受就发泄出来，千万别憋着
靳昊轩像雕像一样伫立着，凝视着江面
身上的衣服早就被雨水淋透了，紧贴在身上。
头发也被淋的凌乱不堪，其中一缕头发贴在了额头上，遮住了大部分眼睛，末梢还不断地滴滴答答。
水珠从他的脸庞流下，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整个人的灵魂好似都被带走了。
江城看不下去，这才拿起手上的毛巾走过去要给他擦拭头上的雨水。
哪知道江城的手刚伸过去，他就一把扯走了毛巾丢在了一边的地上。
他就是要由雨水冲洗自己，这样他的心里才好受一些，晓希在经历的一切他都恨不得同样经历一遍。
只是想到睿睿，他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
此刻他只有深深的自责，只有这样惩罚自己心里才能好受一些。
一脸的颓废，熬红的双眼，让他看上去是那样的憔悴狼狈。
金珠蹲在江边哭得肆无忌惮，边哭边说：“不会的，晓希不会有事……”
江城走到她身边将她扶起，只是蹲久了她根本站不起来，江城只好把她抱起搂在怀里。
哪知她哭的更伤心，不断捶着江城的肩膀，“你们为什么不好好保护她……”
江城无言以对，任由她发泄着、捶打着。
眼泪和鼻涕都抹在了他的身上，他却没有丝毫的嫌弃反而把她搂得更紧。
卫灵默默地看着宽阔的江面，豆大的泪水含在眼眶里。
一想到晓希这样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了，她再也控制不住了，眼泪顺着鼻翼两侧流了下来。
霍少君原本就不会劝慰人，大手紧紧地握住她冰冷的手，嘴唇紧闭着看着江面。
柳家二老还是在柳从媛的陪伴下来到了江边，二老眼睛都哭肿了。
上了年纪加之伤心过度，直接进了医院。
慕逸锦、柳从媛自然跟到了医院照顾二老。
靳昊轩继续安排人在江面上搜寻。
江面上多了好多打捞船，从白天到黑夜，仍然毫无所获。
靳家的人也多次尝试劝靳昊轩休息一下，可是谁说都没有用，他就是要坚持一直找下去。
再后来还是靳援朝发话，由着他吧，众人才没有再劝。
就连一向强势的霍文英也没有再开口。
打捞的人员换了一批又一批，连续的奋战，什么都没有捞上来，这两个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另一边的慕逸臣和王仲哲安排的船顺着江边一直往下游的方向寻找，找遍了沿江的各个角落。
这段时间对所有的人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霍文英看着瘦得脱形的儿子，心疼不已。
“昊轩，你要是难受就发泄出来，千万别憋着。”
靳昊轩却平静的和没事人一样，“晓希不会有事的，现在就是要照顾好二老和睿睿，要不晓希回来了我没法面对她。”
看着这样的他，霍文英的心都在滴血，她知道儿子是强撑着。
霍少君他们知道劝他也没有用，就任由他这样吧。
只是这样时间长了大家都认为晓希不可能生还。
靳昊轩不管这些，他让打捞船继续找，另外还聘请了私家侦探到下游的城市去寻找。
他一直坚信只要没看到晓希的尸体，就说明她活着，总有一天她会回来。
229 你倒是说话呀？晓希去哪里了？
每当夜深人静儿子入睡后，靳昊轩总会拿着晓希的照片一遍一遍地看。
白天他有太多的事情和太多的责任，只有在夜晚才能释放他的痛。
时常也会在梦中惊醒，他梦到晓希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任凭他怎么喊都喊不醒。
真实的好像她就在身边。
可是等他睁开眼，屋子里除了儿子和他，就剩下他眼角溢出的冰冷的泪水。
……
军区医院的VIP病房里，柳晋鹏和文兰芝的脸上没有半分血色，双眼里却是布满了血丝。
柳从媛和赵素玲望着桌上放着的一口未动的粥，心里也是干着急。
靳家人和慕家人也先后来看了二老，除了些安慰的话，他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又怕耽误他们休养，也都是来看过就离开了。
有一个人是每天都会来，那就是靳昊轩。
晚上安顿好睿睿后，他就会过来陪他们二老。
他相信只有二老的身体好了，晓希就会尽快回来的。
这一天晚上柳晋鹏终于还是没有忍住说道：“昊轩，你别再来回跑了，你白天要工作，晚上还要照顾睿睿，就不要再分神来看我们了。”
“爷爷，没事的，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就让我来看看也好。”
“哎，昊轩。找了这些天了，让人都撤回来吧。”
“爷爷……”
“晓希她已经……”
柳晋鹏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文兰芝又哭了起来。
她抽泣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再后来两人谁也没敢再提晓希的名字。
直到老人哭累的睡着了，靳昊轩这才悄悄关上病房的门。
只是身子刚转过来，迎面而来的一拳头就砸在了他的嘴角上。
这突来的一拳他根本没有防备，整个人直接倒在了后面的墙壁上。
“昊轩哥，你没事吧？”说话的是王悦宣。
打他的是一旁的顾一凡。
靳昊轩笑了笑，“没事，的确是该打。”
这一下弄的王悦宣反而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这一拳你的确该受着。”
顾一凡冷哼一声：“你就是这么保护晓希的？”
靳昊轩无力反驳，的确是他的错，他要是保护好了晓希，又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就算是顾一凡不打他，他自己都想打自己。
见他不说话，顾一凡更来气，直接抓起他衬衫领子，“你倒是说话呀？晓希去哪里了？”
王悦宣怕顾一凡还要动手，赶紧从他身后抱住了他的腰。
“一凡，不要再说了，昊轩哥比谁都难受。”
“他难受？你看我爷爷奶奶都什么样了，整个柳家都什么样了？”
说完顾一凡松开了靳昊轩的衣领、甩开了王悦宣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王悦宣满脸的歉意：“昊轩哥，一凡他就是太伤心了才会这么冲动的，你千万别在意。”
靳昊轩摆了摆手，示意她没事。
此刻他一句话都不想说，就这样靠着墙根溜了下去，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
这一场景，正好被过来的慕逸锦和柳从媛看在了眼里。
慕逸锦走过来说：“悦宣，你去追顾一凡，好好劝劝他，昊轩这边有我们。”
“好的，逸锦哥。”
说完王悦宣看着柳从媛微微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230 我怕我会一不小心就把车开进了江里
“昊轩，我们去楼下喝一杯吧。”
说完慕逸锦一把拉起了坐在地上的靳昊轩。
多年前的他们曾多次一起打球握手，后来他们再这样握手的次数屈指可数。
先是因为从媛，后是因为晓希，他们都心知肚明，谁也没有点破。
此刻拉起他的时候，慕逸锦觉得他的身子真的很轻，至少比多年前轻了不少。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就这样到了医院旁的一家大排档。
不需要高档的菜肴，啤酒就是主角。
你一瓶，我一瓶，不知不觉两人的衬衫袖子都挽到手肘，哪里还有往日的矜贵和稳重。
瓶子里的酒也如同白开水一样灌进了他们的喉咙，他们大口地吞咽着。
啤酒的沫子还挂在嘴角，高档的衬衫早已经布满了褶皱，他们都丝毫不在意。
如果喝光所有的啤酒能够让晓希回来，那么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喝完，哪怕是醉死。
江城赶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堆空了的啤酒瓶和已经喝疯了的两个男人。
“江城，你来的正好，带我去江边。”靳昊轩说的声音极低：“我怕我会一不小心就把车开进了江里。”
江城心里一惊，“靳总，我还是送你和慕总回去吧。”
慕逸锦摆了摆手，“江城，就听昊轩的，我们一起去江边，我们在那儿继续喝。”
这一个疯了，难道另一个也疯了？
江城无奈。
可是今天他要是不送他们去，估计这二位爷也会自己开车去。
为了靳氏集团，也为了可怜的睿睿，江城自然还是要跑这一趟。
……
坐在江边晓希落水的地方，靳昊轩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罐啤酒了。
一旁的慕逸锦不仅不制止，还陪他继续喝。
“昊轩，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
慕逸锦又仰头灌了一大口，直到咽下口中的酒才说道：“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总是处处优秀，处处让人羡慕，也处处让人嫉妒。你有爷爷奶奶，你有父母，你有哥哥、姐姐，你还有一心一意对你的从媛，更重要的是你拥有晓希这样纯净的像天使一样的女子。”
“你回国，我就好奇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让你这样的不顾一切。带着不单纯的目的，我试着去接近她，尽管知道她是你的妻子，我还是千方百计地靠近她。可是，你知道吗？她的美，她的纯净不允许我对她有半点的亵.渎。一次次地接触我才发现我不配站在她身边，能在一旁守护着她就行。后来，她在慕氏晕倒，我知道我连守护她的资格都没有了。”
“咚”的一声，水花四溅，原来易拉罐被慕逸锦丢进了江里。
他站起来突然大吼道：“你别以为晓希暂时不在你身边，你就有资格颓废。你看看你这个样子，哪里还是以前的靳昊轩，贴在墙根下给谁看，是给睿睿看吗？让他知道有你这个懦弱的父亲？”
“又或是你认为晓希已经在天堂了，你要自暴自弃。”
“砰”一声，这是靳昊轩拳头砸过来的声音，这一拳打的慕逸锦一个趔趄。
他不怒反笑道：“我已经好久没有痛快的打过架了，来呀，我们今天就好好较量一下。”
231 我相信晓希一定不会有事，我们还要查清这幕后的主使人是谁
说话功夫，慕逸锦一拳就打到了靳昊轩的下巴上。
这一拳直打的他下巴处发出“嘎嘣嘎嘣”的响声。
靳昊轩摸了摸要脱臼的下巴，只冷冷地笑了笑。
他深吸了一口气，猛地又是一拳向慕逸锦打了过去。
对面的人也不躲，就这样结结实实地接住了。
只是片刻后，同样的拳头又打到了靳昊轩的身上。
两人就这样你一拳，我一拳的打着，来来回回，谁也没有停手的意思。
不远处的江城倒是安静地看着这两人。
同样是男人，他能理解他们的行为。
要是这样能发泄出来也不错，至少比憋在心里舒服。
直到最后两人都累的抬不起拳头，都直挺挺地倒在了岸边的草地上才算消停。
靳昊轩仰望着天空，扯动着已经红肿的嘴唇说：“逸锦，我真的想跳下去。”
“如果能让晓希回来，我也愿意。”
慕逸锦的那双桃花眼里同样盈动着点点水光。
“昊轩，振作起来，靳氏需要你，睿睿更需要你。我相信晓希一定不会有事，我们还要查清这幕后的主使人是谁。”
靳昊轩猛地坐起身来，他看着慕逸锦说：“我会的。”
这次慕逸锦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有我能做的不要客气。”
“好。”
两人同时伸出右手，相互一握他直接把慕逸锦拉了起来。
……
医院的走廊上，医生看着靳昊轩说：“靳总，他目前状况就是植物人，脑细胞会逐渐死亡，维持现状的时间不会很长，苏醒的概率几乎是零。除非是有奇迹发生。”
医生的话等于给刘军判了死刑，也让靳昊轩的心里一冷。
这唯一的线索也就这样断了，他怎么能甘心。
“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试一试，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
医生当然理解他的心情，“靳总，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会尽力。”
“谢谢了！”
“不客气，这是我们的责任。”
就在靳昊轩离开后一个身穿长风衣的男人走了过来。
高高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的墨镜，看不清他的五官，更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只往那边瞧了瞧，看医生离开后这才走到了病房门口。
在那道门的门口徘徊了一会儿，他隔着玻璃窗口往里看了看。
所有的抢救机器依次排开，里面躺着的那个人浑身插满了管子，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要不是还有滴滴的机器声，他就和太平间里停着的那些尸体没有区别。
只见男人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冷的笑意。
随后就麻利地离开了，动作之快就像是这里从未来过人一样。
医院的地下停车场里寂静无声，一辆黑色的迈腾车里传来了一个清晰的男声，“老板，我这边确定刘军成了植物人，张顺和柳晓希已经被炸死了。”
话筒里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你尽快回来，以后别再踏入B市了。”
“是，老板。”
既然大局已定，他也没有留在B市的必要了。
挂了电话，这辆黑色的迈腾很快驶出了医院的地下车库。
殊不知地下车库里发生的一切都被电子眼抓拍了下来。
232 就这样定了，我会让人直接送你去机场
Y市的一栋白色别墅里，何耀良闭着眼睛坐在沙发上。
只见他的眉头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直到门口传来了高跟鞋的声音他才睁开了眼睛。
“瑶瑶回来了。”
“爸爸，你让我过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何耀良指了指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下，“最近在S市那边怎么样？”
一提到这个，何婧瑶就开心不已。
她现在当然觉得S市好了，因为慕氏在那里有分公司，她就有机会见到慕逸锦。
“挺好的。”
这些何耀良当然知道，这也是他担心的地方。
“瑶瑶，你还是去国外待一段时间吧。”
“爸爸，可是我……”
知女莫若父，他当然知道女儿的那点心思。
何耀良耐着性子说：“瑶瑶，爸爸最近在Y市这边开拓新的业务实在是无暇照顾你。”
“爸爸，你放心地工作吧，我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
“瑶瑶，你做的那些事情我可以当做不知道，可是靳昊轩是不会不去查的。”
尽管心虚，她还是说道：“人都死了，他查了又能怎么样。”
还真是年轻呀，想问题太简单了。
这也就是他坚持要她出国的原因。
这些年他真的是疏于管教，才导致了她今天这样的性格。
她妈妈那样一个温柔的女人，瑶瑶怎么会是这样。
何耀良也是头疼不已。
“瑶瑶，你必须出国一段时间，等这边太平了，我自然会让人接你回来。”
“爸爸？”
“就这样定了，我会让人直接送你去机场。”
这次何耀良是铁了心，任凭她怎么求都没有用。
因为他必须这样做。
这孩子的胆子如此之大，要不是他及时发现，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这要是再引出以前的事情，那就真的是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
白色的实木大床前，小男孩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躺在那里的人。
“爸爸，她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面对儿子的问题，周彦霆也没办法回答。
因为乔慕远这个医生也都说了只能慢慢等。
他抚摸着儿子圆圆的脑袋，轻声说：“小嘉，你有时间了就多陪她说说话，或许她就会醒过来。”
“爸爸，那我以后每天都陪她说话，这样她就会早点儿醒来了吗？”
看着一脸稚气的儿子，周彦霆不忍又看了看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女孩。
这个女孩到底经历了什么？
那天他一时兴起带着童克在江上看一看，这一看就看到了漂在江面上的她。
只见她浮在一堆树枝和杂物上，皮肤早已经泛白。
童克还是用绳索把她拉到了他们的船边。
浑身都是划痕，衣服被勾破，手脚都泡的肿胀了。
要不是童克探到她的鼻息处还有呼吸，他们都还以为看到的是一具尸体。
这些天的调养，她脸上的划痕都消失了，露出了一张精致的小脸。
尽管她的眼睛闭着，脸上没有血色，依然无法掩饰她的美。
她就像是藏在污泥里的珍珠，洗净后便露出了光芒。
尤其是她手腕上的玉镯，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佩戴的饰物。
233 这是我家，我叫周彦霆
“爸爸，你说她会醒过来吗？”这是小嘉问的第二遍。
周彦霆语气坚定地说：“会，她一定会醒过来。”
小嘉微笑着说：“我也相信她一定会醒过来的。”
这对父子默契十足地对视着，然后点头。
……
浑身软绵绵的，好似到处都是江水和杂草，又好似躺在云朵里，就这样漂呀漂呀。
怎么感觉睡了好久，久的脑子里一点意识都没有。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在脑子里炸开，也让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
这难道是做梦吗？
宽敞的房间里有米黄色的窗帘，还有精致的实木家具。
柔和的灯光，房间里还不时传来馥郁的芳香。
一下子离开了刚才的幻觉，回到现实里她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本能地想要坐起来，只是躺的太久了，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小姐，你醒了。”门口处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向床边走了过来。
来人脸上带着微笑，让她一直冰冷的身体觉得好暖。
“嗯……这是哪里？”
久未发声，她干渴沙哑的嗓子，像是粗粝的砂子一颗颗磨蹭在玻璃上似的刺耳难听。
再后来就是撕裂开来的难受。
不等中年女人开口，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这是我家，我叫周彦霆。”
中年女人回过头喊了声：“先生。”
“钟嫂，给小姐端碗银耳汤润润喉咙。”
这个叫钟嫂的女人应声道：“是，先生，我这就去。”
男人身上着一条深咖色的休闲裤，一件黑色的衬衫。
身材伟岸，五官的轮廓分明，尤其是眼睛深邃的如无底的黑洞，就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一样。
“我怎么……在这里？”
这一次嗓子比之前舒服了一些。
“三个月前，我和助理在江边看到你，就把你带回来了。”
“江边？”
“是。”
“我怎么在那里？”
见她这样问，周彦霆也是一愣。
他掏出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很快一个手拎药箱的男人走了进来。
“慕远，你帮她检查一下。”
乔慕远的是周家的家庭医生，也是周彦霆的朋友。
乔慕远先是检查了她的头部和嗓子，也问了她几个问题，情况不是很乐观。
他并没有开口，把周彦霆叫了出去后才说：“彦霆，嗓子不舒服是正常的，毕竟这么长时间没开口了。”
“至于别的，目前看她是有很多事情记不起来了，她现在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我猜测这个应该和她大脑受到撞击有关，至于以后能不能记起，还不好说。”
周彦霆听的很认真，然后有些急切地问道：“有什么好的治疗方案吗？”
乔慕远一愣，这倒是他第一次见周彦霆对他妻子以外的女人这么上心。
他不觉又打量了一下这个女人，更好奇的是对人一向冷漠的周彦霆居然会把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带回了家。
后来当乔慕远的目光再次迎上她那双眸子时，他瞬间就明白了。
“时间吧，这种情况一般受个人意志的直接影响，关键看她愿不愿意记起。说不定永远都记不起，也说不定很快就恢复记忆了。”
234 她的到来就是上天对小嘉的恩赐
正是桂花飘香时，周家的花园里，种了很多桂花树，微风拂过，满院都是淡淡的清香。
没有艳丽的色彩，没有妖娆的风姿，那小小的、淡淡的黄色颗粒在绿叶的点缀下，带来了穿透骨髓的清香气。
她忍不住凑上前，闻着闻着，便沉迷于这香气里了……以至于钟嫂走过来都没有觉察到。
“小姐，你先吃点东西吧。”钟嫂特意为她做了小点心。
三个多月了，在钟嫂的细心照顾下她一天天好起来，脸上也逐渐有了颜色。
只是她还是什么都不记得。
不过人都是有感情的，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们早就像是一家人一样。
看着这精致的小点心，闻着这香味扑鼻的热饮，她忍不住说道：“钟嫂，这段时间多谢你的照顾。”
钟嫂大方得体地说道：“小姐，言重了。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我都是按照先生的吩咐尽到自己的职责。”
“姑姑，原来你在这里，我找了你半天了。”周梓嘉一直都喜欢粘着她。
看着眼前这个孩子，她觉得莫名的亲切，她能感受到他对她发自内心的关心。
在她躺着的时候一直有个声音在她耳边不停地说话，能确定就是这个孩子的声音。
她有时候在想，要是没有这个孩子一直在她耳边和她说话，说不定她现在还躺在床上不能动。
更不要说欣赏这美丽的风景和品尝这样的美食了。
这个只有十二岁的孩子一米六几的个头，几乎快和她一样高了。
“小嘉放学了？”她宠溺地摸着他的头。
“嗯，姑姑。”
“这是钟嫂刚做的点心，你先垫垫吧。”
同样的点心，从姑姑手里接过来，周梓嘉觉得味道好像更好一些。
吃起来也是格外的香，就连嘴角留了不少点心碎渣都浑然未觉。
“慢点吃，你看你嘴角都沾上了。”
抽起了旁边的纸巾轻轻地帮他擦拭嘴角的小碎渣。
在自己的记忆里好像也有一个孩子喜欢狼吞虎咽地吃东西，只是意识太模糊了，怎么想也记不起那个孩子的模样。
一大一小在花园里一边吃着点心，一边说笑着，是那样的热闹、幸福。
这一幕落在周彦霆的眼里，他不觉牵动了一下嘴角。
这么多年了，小嘉一直很孤单，自从她来到了这个家，小嘉的笑容越来越多，性格也比以前开朗多了。
这一刻，周彦霆在想，这莫非都是老天爷冥冥之中的安排。
不管她叫什么名字，不管她从哪里来，既然小嘉认定了，那么她就是小嘉的姑姑。
她的到来就是上天对小嘉的恩赐。
……
“靳总，这是从S市那边传来的资料。”
江城把手中的资料递到了靳昊轩的手上。
靳昊轩边看边蹙起眉头，“就这些吗？”
“是。何耀良现在多数住在Y市，他现在一门心思的想要标下那块地。”
“你是说那块废弃了很久的地？”
“是的。”
靳昊轩沉声说道：“既然他想要，我们就一定要阻止。”
江城会意，“靳总，我明白了。”
“私家侦探那边有消息吗？”
“目前还没有。”
235 好好安慰金珠，告诉她……晓希一定会回来
靳昊轩的脸上再次露出了失望之色。
“让他们继续打听，直到找到……”
后面的名字他没有说出口，因为他怕自己一出口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是。”
见江城最近也憔悴了不少，他还是忍不住问道：“金珠怎么样了？”
“她还是老样子，只要提到……晓希，她就会情绪激动。我听她妈妈说，她还经常半夜哭的醒过来，嘴里大喊着晓希的名字。”
这样的情形靳昊轩再熟悉不过了，他何尝不是。
他不止一次地从梦中惊醒，醒过来后心里的痛真是无法用言语表达。
“没事，早点儿下班陪陪她吧。好好安慰金珠，告诉她……晓希一定会回来。”
“嗯。”
……
下班了，靳昊轩回到家总是会先洗澡换下衣服再来抱睿睿。
这已经成了习惯。
“吴妈，睿睿今天听话吗？”他一边说一边接过了吴妈手中的睿睿。
吴妈笑着说：“听话，睿睿今天吃的很好，吃了一大碗辅食。今天测了一下又长高了点儿，就连体重也增加了。”
的确是，靳昊轩不觉在手上掂了掂。
现在看到儿子，他仿佛所有的疲劳都烟消云散了。
幸好有睿睿，要不他都不知道怎么挨下这么多天。
他最害怕自己闲下来，因为一闲下来就会想到晓希。
想到晓希他自然就会想到那天江边发生的一切。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多么希望那就是一个梦。
吴妈见他神色如此落寞，就知道他一定是在想晓希了。
“先生，睿睿给我，你还是先去吃饭吧。”
靳昊轩回过神，小声说：“好。”
饭厅里，面对着这一桌子的菜，他却一点儿胃口都没有。
可是一想到还要找晓希，还要照顾睿睿，还有身后的靳氏，他又不得不吃东西保存体力。
之前母亲他们也建议他和睿睿搬回老宅去住，都被他否决了。
他不会离开，因为这里是晓希、睿睿和他的家，他还要在这里等晓希回来。
人总要有希望才能活下去，他就是抱着这样的信念渡过这每一天、每一个小时、及每一分每一秒。
要不是这样，他想他恐怕早就熬不下去了。
桌上的每一道菜都是吴妈精心为他准备的，可是唯独缺一道菜。
这些天了，吴妈就是刻意不做这道菜，怕的就是他想起伤心事。
她的良苦用心，靳昊轩当然明白。
“吴妈，明天做一道西湖醋鱼吧。”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到了吴妈的耳朵里。
吴妈抱着睿睿的手微微动了一下，应道：“是，先生。”
……
“艺宁……周艺宁这个名字你们觉得怎么样？”周彦霆一边念叨一边问。
“爸爸，这是姑姑的名字吗？”
“嗯。”周彦霆问：“小嘉觉得怎么样？”
“当然好了，就不知道姑姑喜欢吗？”
笑意早已经爬上了周梓嘉眼角眉梢，这种发自内心的喜悦是那样的自然而然。
那笑容，比三月里的春光还要灿烂。
“小嘉，姑姑当然喜欢了。”
周梓嘉兴奋地跑过去抱住她说：“现在好了，小嘉再也不怕姑姑离开了。”
毕竟是孩子，还是藏不住心里的事情。
周彦霆也不好多说，只浅浅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