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正月十五雪打灯
从赵锦荣这里出来，去了一大块心病的刘富贵就轻松了好多。
这个真是心病啊，别看对于赵锦荣了来讲不是多少钱，可是对于他刘富贵来讲，这都有些压得他喘不过来气。
现在的他就像刚刚按摩完的陈意涵一样，喘气很顺溜。路过镇上的时候，还称了二斤元宵。今天好歹也是元宵节，怎么也得吃几个应应景儿。
“富贵哥，成了么？”
车子刚刚停稳，平安就忙不迭的跑过来问道。
刘富贵笑着点了点头，“赵哥很给面儿，直接给我转过来三十万。如果咱们贷款的首付要是能低一些，剩下的钱咱们还能用来发展一下。”
“挺好、挺好，这就能大干一场了。”平安喜滋滋的说道。
“往后咱们也得精打细算了，在赵哥那里跟老黄打了个电话想给咱们家的鸭子也找个销路。不过不成，他们那里基本上就没有带鸭子肉的菜，不好处理。”刘富贵说道。
“还得想个辙啊，得给鸭子卖出去。可是你说要是卖给镇上那些收鸭子的，我总觉得有些亏。一斤还不到五元钱吧？”
平安点了点头，“咱们这养鸭子的也少啊，街上倒是有卖那个电炉子烤鸭的，十八块一只。不过都是小鸭子，咱们的鸭子个头大，不好烤。”
“那个鸭子我吃过一回，除了调料味儿没啥可吃的，跟那个小烤鸡一样，不好吃。”刘富贵摇了摇头。
“先将就着吧，不行咱们就在家里慢慢炖了吃，咋也不会浪费就是了。像街上卖的那些，能不吃还是不吃的好。都卖得那么便宜了，总觉得不是啥好东西。”
“还真是，再小他也是鸭子和鸡啊。本身的钱，再加上制作的成本，还得赚钱，你说这鸭子得多便宜。”平安想了一下，很认同的点了点头。
以前没考虑过，他自己其实都经常买来吃。十多块钱不到二十块，再弄两瓶啤酒，有吃有喝的挺不错。
“爸爸，你出去玩，又没有带乐乐。”说话间来到了屋里，乐乐大小姐一脸的不开心。
“爸爸不是看你在那边跟小猪玩嘛，而且爸爸也没有出去太久，所以就没带乐乐。下次爸爸跟乐乐保证，要先问一下，好不好？”刘富贵将闺女给搂在怀里说道。
“嗯。”
小家伙虽然点头应了一声，还是有些小小的不开心。这都是第二次了，上次也是偷偷的自己出去玩呢。
对付自己这个宝贝闺女，刘富贵那是很有一手的。跟小家伙胡闹五分钟，然后小家伙就会将刚刚的事情给忘光光。
这是屡次经验的总结，那是一丁点都不带差的。而且这次还超水平发挥了，仅仅用了三分钟小家伙就被刘富贵给摆平了，现在正跟刘富贵兴高采烈的煮元宵呢。
相较于春节来讲，农村的元宵节反倒没有城里那么热闹。不像城里还有灯展啥的，在李家沟那是啥都没有。顶多会有人将春节留下来的鞭炮放一下，都不带有礼花的。
刘富贵也没弄啥菜，其实跟往常吃的都差不多，只不过是今天多了一个元宵罢了。
像人家陈二丫，今天家里边可是很丰盛的。发过来的照片上来看，不下十八道菜。好像还有陈意涵的身影，也不知道这丫头发的是不是真的。
元宵，在北方的吃法也是多种多样的，你可以煮、可以蒸，还可以炸。
今天刘富贵就是最简单的做法，一共也就买了二斤嘛，直接倒进锅里煮。掀开锅盖瞅了瞅已经有元宵飘上来了，这就是快熟了。
如果别人煮元宵，可能还需要用勺子在锅里搅一搅，到刘富贵这里就不用了。省得蒸汽熏人，直接让锅里的水推一下就OK。
这还是在春节的时候煮饺子想出来的小窍门，省心、省力。对于现在的他来讲，也就是在调整的水很多，或是给乐乐按摩的时候消耗大一些，要不然普通的时候借助珠子的力量，还是没啥负担的。
“富贵啊，明天你跟平安一起送菜吧。我看今天这个样子，搞不好晚上会有大雪。”从外边回来的刘长顺说道。
“天气预报不是说小雪么？这是有了变化？”刘富贵好奇的问道。
“备不住，我看天头挺阴。不过到正月十五的时候，还真容易下雪。正月十五雪打灯，八月十五云遮月。看着吧，今年的中秋节，天儿也好不了。”刘长顺笑着说道。
“爷爷，谁打灯了？”边上的乐乐跟着问了一句。
“哈哈，爷爷是说雪花会落到灯上。今天要不要跟爷爷奶奶睡？晚上会下雪，大棚那边会冷啊。”刘长顺看着小家伙问道。
“乐乐想跟爷爷奶奶睡，可是……还想跟爸爸一起睡。”小家伙有些纠结了。
“乐乐，那今天晚上先跟爸爸一起睡。等明天爸爸帮平安叔去城里送菜，然后再将乐乐给送回来怎么样？”刘富贵跟小家伙商量起来。
“那乐乐能跟爸爸一起去么？”小家伙变得更加的纠结了。
“乐乐是乖孩子啊，明天要是下雪，爸爸舍不得乐乐也跟着被冻啊。路会不好走，爸爸和平安叔叔会在路上走好久呢。”刘富贵蹲在小家伙的身边说道。
小家伙不说话了，人家是真的很伤心。今天都不带着自己一起玩，明天又要将自己给扔家里。
但是乐乐吧，有一点好，很少会跟你哭闹耍小脾气。可是就算是这样，刘富贵也受不了啊，“那明天乐乐要穿得多一些，好不好？”
“嗯，爸爸真好。”
乐乐露出了笑模样，伸出小手搂着刘富贵的脖子给了个香香。爸爸还是很好的嘛，应该给予奖励。
看到刘富贵这么快就被乐乐给拿下了，刘长顺和王凤茹也是很无语。乐乐很乖巧，刘富贵也很宠，然后基本上这父女俩就是互相管理、互相哄。
两家人凑一起，刚刚将这个元宵节的晚餐享用完毕，外边的雪花就飘飘荡荡的落了下来。虽然说没有狂风相随，刘富贵也知道，今天晚上的雪小不了，自己的日子也不老好过的。
163 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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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宿，刘富贵确实睡的并不是很好。这场大雪是越下越大，到了正月十六他们出发往省城赶的时候，仍旧在下个不停。
“平安，你抓紧时间眯一会儿，我来开前半程。”发动了车子后刘富贵说道。
“富贵哥，成么？要不我先开吧，你昨晚也没睡多久。”平安揉着眼睛说着，还要冲一袋速溶咖啡。
“让你睡你就睡吧，我这段时间都休息着呢。你看乐乐睡得多香，给她穿新衣服的时候，都睡迷迷糊糊的呢。”刘富贵笑着说道。
好象是听到了爸爸在说自己的坏话，小家伙的小脚丫动了动。不过人家仍旧是呼呼大睡就是了，不管你们在干啥。
“成，富贵哥，觉得累了就喊我。我也开这么久了，现在可是成手儿。”刘平安点了点头，然后就将大衣给拉过来，将自己给蒙好。
这个天儿，就没啥可客气的了。总得有个人先休息，今天开五个小时能到得月楼就不错了。
你看昨天晚上头半夜，是静静的飘着大雪花，但是到了现在，这个小风还刮了起来。飞舞的雪花总是在视线中捣乱，这就让能见度变得很低。
刘富贵开车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尤其是从大棚出来的这一段儿，他是小心、小心、再小心。
因为这段路有几处下坡弯路，这也就是车并不是很沉，要不然可能都拐不过去都得顺着破冲出去。
要不然大家咋都说盘山路不好走呢，都得是专业的老司机才敢在那样的路上开。现在就这么点点儿的小坡儿小弯儿，刘富贵走出来后都冒了一身汗。
上了正路，多少好开了一些，而且这边还没到国道呢，路上也就他一辆车。基本上只要你精神点儿，这就没啥问题。
可是在来到了国道上以后，这个路就并不是那么好走了。因为这里是国道，别看路面上的积雪没有刚刚的多，但是这边的路面变得也更加的滑、路上的车也更加的多。
得说真心是干啥都不容易，现在这个时间在路上跑的私家车很少，大多都是一些搞运输的大小货车。
就算是刘富贵的这辆箱货不也是如此么？你为了生存，为了多赚俩钱儿，人家都猫被窝里睡觉呢，你就得在外边奔波。
刘富贵倒是不困，可是现在这个可视距离太短。心思动了动，他就尝试着借助珠子的力量，来影响一下车前飘舞的这些雪花。
如果这时候平安要是醒过来，看到刘富贵的样子，保准会吓得嗷嗷叫。因为刘富贵的精神过于集中，现在那颗珠子就跑到了他的额头上，鼓出来一个大包。
刘富贵有感觉，但是也没工夫管这个。有了珠子的帮助，确实轻松了好多。前边的这些雪花，能够往边上分一分，这就相当于他的视距延长了，开车的时候比较省力。
关键的一点，就是现在他都开了十多分钟了，也没有半点儿累的感觉。这就好像是珠子的基本功能，消耗很小。
他的心里美滋滋的，油门都稍稍往下踩了一些。能够在路上少花一些时间，当然是最好了，哪怕在燕北市多呆一会儿再回来呢。
可是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有时候真的就不是以你个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哪怕现在刘富贵的肚子里有一颗超级牛叉的珠子，他也不是那太阳，让这个地球围着他转。
已经开了多一半的路程，刘富贵倒是蛮轻松，也就没有叫醒平安。然后他就猛然间发现，前边好像出了车祸，这也算是他比较醒目，现在的可视距离也延长了，才算是将刹车给踩住。
就这个，都将平安从座椅上给甩了出去，本来横躺着的小乐乐，要不是他眼疾手快的给抓住，也得轱辘下去。
乐乐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爸爸，我做梦了么？”
“没有，你跟平安叔叔坐好，爸爸到下边看看去。”刘富贵将小家伙给扶好后说道。
刚刚拉开车门下车，另一只脚还没有落地呢，就听到后边传来了一阵刺耳的鸣笛声。
刘富贵吓得一激灵，赶忙向后边看了过去，一辆大货车，鸣着笛斜斜的奔着自己的车子撞了过来。
货车司机应该也是刚刚发现前边出了状况，现在虽然踩了刹车，却因为路上的积雪有些踩不住。
刘富贵赶忙趴在地上，努力的想着让路上的这些雪多一些波折增加摩擦力，帮助这辆货车刹车。
“轰”
一声沉闷的响声传过来，这辆货车倒是没有撞到他的车上，而是直接拐下了路肩，撞到了路边的树上。驾驶室，也瘪进去了一块。
这样的尝试，是刘富贵第一次尝试。他就觉得很累，鼻子这边也有一股温热。伸手一摸，手上一片鲜红，留下了鼻血。
刚刚站起来，他就觉得一阵眩晕。还没等他站稳呢，又是一声闷响传了过来，就看到那辆刚刚撞到树上的货车车厢奔着自己这里快速推了过来。
他又趴在了地上，双手的手指，都插进了路面上已经被压得有些硬的积雪中。心中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想法，就是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阻止这辆货车的车厢滑过来。
比刚刚还要费力很多，路面上的积雪也像波浪一样一波波的向着车厢涌了过去。他就觉得自己的胸口，好象是被人用大锤子给锤了一下。嗓子眼儿发甜，喷出一小口血。
可是眼前的车厢虽然速度降低了，却还是在往这边滑。
“啊……”
他也是发了狠，大喊了一声，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倾注于眼前的雪上。
这次不仅仅是路面上的雪，就连周边的那些积雪也快速涌了过来，堆积在车厢的前边。在距离他的货车还不到两米的距离时，车厢总算是停了下来。
一阵阵眩晕感袭了上来，现在的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这么长时间借用珠子的力量，还是第一次这么借用这么多、这么疲惫。
他很想就趴在路面上休息一会儿，可是他不敢。他很怕后边再有第三辆、第四辆车撞过来，自己的小箱货，哪里禁得住这样的大货车撞啊。
164 幸运的胆小鬼
不错眼珠盯着前方的状况，刘富贵就觉得自己的体力，在快速流失。耳朵里，好象是听到了乐乐和平安的叫喊声，只不过具体说得是啥就没有听清楚了。
费力的对着两人挥了挥手，本意是想让他们离车远一些，省得太危险。只不过随着他的挥手，他身体里最后的那一点点的力量也跟着挥了出去，靠着车子的身体也往边上一滑，人事不省。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觉得这个房间好像有些熟悉。略微动了动手臂，然后就看到乐乐那张小脸。
心思安稳了，闺女没事儿，自己也得救了。然后，他又糊里糊涂的睡了过去。
“这次比上次的状况要好很多，虽然病因还不是很明确，不过从现在监测的结果来看，应该是脱力、脱水。”陈院长长出了口气说道。
“陈院长，富贵真的没事了？”王凤茹摸着眼泪问道。
“没事了，可能当时是吓的吧。人的身体是很神奇的，也蕴含着强大的力量。富贵身体现在的情况，我觉得就是在巨大的恐慌之下，身体急速脱水。”陈院长说道。
“平安不是也说，将富贵拉起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举个简单的例子吧，人们在惊吓之后会有冒汗的情况，现在富贵只不过是出汗出得多了一些，急了一些。”
“陈院长也就是说我富贵哥这次是被吓的呗？”刘平安好奇的问道。
陈院长笑着点了点头，“跟有些人一夜白发的例子差不多，都算是遇到了特殊情况之后的应激反应。”
“爷爷，可是平时坏大叔的胆子好大啊，都能杀鸡宰鹅呢。”同样跟过来的陈雅蓉说道。
“你忘了车上还有乐乐呢啊？要不是那边路上的积雪稍稍厚了一些，增大了一些阻力，也改变了一些方向。你们想想后边的那辆大货车要是直撞过来，你们的小箱货，还能完好无损么？”陈院长反问了一句。
刘富贵目前身体的状况，用正常的医学知识来解释，很费力。他所能够想到的理由，也就是这个。
得说刘富贵他们是很幸运的，第一辆大货车半路拐了弯儿，撞到了路肩旁的树上。第二辆大货车虽然来势更猛，却也因为路面上有雪发生了侧滑。
刘富贵的运气，再加上这两辆大货车司机的反应，才让这次的车祸仅仅受了一些小伤。要不然，估计新闻上的报道，就是“几死几伤”了。
就刘富贵他们箱货前边的还是小车的事故呢，都死了一个。他们后边这个场面要比前边声势大的多，最严重的也不过是第一辆货车司机有五处骨折。
那可是大货车啊，还都是满载货物的大货车。这要是平推过去，前边这些车和人，想想都觉得可怕。
平安吧嗒吧嗒嘴，想想陈院长说得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富贵哥下车后就没啥动静，等自己发现他的时候就满身、满地的水。再有的就是摔那一跤，将手指都给磨破了。富贵哥当时的状况呢？应该是害怕的吧，反正换成了自己也害怕。
不过，这都不叫事儿，谁还不兴害怕是咋的？运气好就行呗。
“嘿嘿，坏大叔是好运气的胆小鬼。”陈雅蓉在边上补了一句。
“乐乐，姐姐带你去玩好不好？这里有好多好多好吃的呢，你想吃什么姐姐都可以给你买。”
乐乐摇了摇头，“我要陪爸爸，我要跟爸爸玩。”
陈雅蓉是被小家伙给打败了。今天可不是正月十六，而是正月十七。然后人家小乐乐就这么一直陪着陈守信，昨天晚上说啥都要跟刘富贵挤在一起睡。
虽然大家伙也都很担心刘富贵，但是小乐乐才这么点点儿大，就是说啥都不舍的跟刘富贵分开。
刘富贵这一觉儿睡得倒不是很长，才睡了两个来小时。到中午十一点多的时候，就正儿八经的醒了过来。
为啥是正儿八经呢？因为现在的他也就是看着虚弱一些，别的都没啥毛病。都能抱着乐乐用胡子蹭她的小脸儿，人家是把病房当成了游乐场。
跟大家聊的时候，刘富贵也搞清楚了具体的情况。至于说被陈二丫给冠名为“幸运的胆小鬼”这个外号，他倒是没觉得有啥。
啥外号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跟乐乐又逃过一劫，人活着就比啥都强啊。
别看自己的车是箱货，就算是不会像小轿车那样被撞个稀巴烂，但是那个撞击的惯性，搞不好都会让乐乐受到重伤呢。
自己现在没啥事儿了，将刘平安给赶走，顺便将自己的父母也带家去。明天还得接着送菜，今天回家都得折腾到挺晚呢。
听黄经理说赵锦荣和韩东这俩人也要奔医院来看他，又赶忙拨通这里人的电话。别过来了，咱啥事没有，路上挺滑的都在家歇着吧。
这一通忙完，刘富贵又累个够呛。这是真累，可不是装的。他也是真脱水了，昨天抢救的时候一次性挂两袋儿葡萄糖呢。
平安昨天也是吓了一下，所以直接就给陈院长打的电话。然后陈院长就安排人，在刘富贵急救的那个医院，直接给拉到了这里来。
其实这也算是一个比较奇特的病例，再加上上一次刘富贵身体好得那么快的事情，要说陈院长心里没啥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他还真没觉得这是刘富贵有啥事瞒着他，仅仅是觉得刘富贵的身体有些特殊罢了。人的身体那么神秘，再牛叉的医生，也不敢说自己全都能够整明白。
病房里暂时算是安静下来了，只有陈二丫在这边跟着凑热闹。她的想法是，没有正经照顾过病人，打算观摩一下。
安和医院的食堂，那可是很不错的，刘富贵现在恢复了，直接点了一堆。
他知道自己是啥情况啊，现在能够让他快速回复的，除了继续挂着的葡萄糖，就是各种食物得多吃。
至于说这次住院的费用，刘富贵都没去考虑。钱是王八蛋，花完再去赚，只要自己没挂掉，那就有机会。
165 尘埃落定
刘富贵这次住院的时间就比较短了，只住了三天。
其实陈院长本来还想再留他一天，多观察观察的。只不过他是真的呆不住，也有些心疼钱。就算是陈院长已经在病房的费用上给打了折，这几天也花出去五千多块。
关键是，这个钱还没法报销去。他是“被吓”的啊，就只能自己负责自己。总不好意思像某些人那样，因为“被吓”就去起诉那两辆货车的司机吧。别说他现在有了谋生的手段，就算是没有，这样的事情也做不出来。
别看他是“大病初愈”的人，正经的事情该办还得办啊。承包李家沟周边荒山的事情，经过镇政府和县政府的批复已经可以实施了。
信用社那边也是非常给力的，他这个属于扶贫贷款么，虽然数额大一些，但是在相关政策上都给予了优惠。
你正常贷款，基本上都是月还，到了他这里，就参考了企业的还款方式，而且给出来的利率还超级低。
不过也不可能光照顾他，这个贷款前三年偿还的比例很低，但是在后两年的偿还比例就很高了。
刘富贵这几天是真的忙，他需要跟着测量人员界定好他所承包的这片荒山的界限。这个也是必须要弄清楚的，因为要根据这个界限，办理土地证和林地证。你也是有了这个以后，你才能够跟信用社抵押贷款。
最后的结果，刘富贵承包的这片荒山实际的承包面积，是两千五百五十亩，跟当初蒋志贵预估的差很多。
一个原因是因为有些村民或是邻村的村民，在山脚下开荒了，那边原本也应该是属于在刘富贵的承包范围之内。
为了不激化矛盾，构建和谐社会。这个事情刘富贵没有追究，就这么地了，不差那么点儿土地。
而另一个主要的原因，就是水土流失。
虽然说李家沟附近的这些山，并不会出现像电视里演的那样的泥石流，但是这些年要么大旱、要么大涝的，这片荒山的水土保持就不是那么好。
要不然为啥镇政府那么愿意促成这个事情，就是希望刘富贵能够将这些荒山的绿化搞起来，减少水土流失。
这也算是题中应有之意吧，就算是在合同上没有标注，刘富贵也会努力做这个事情。要不然就现在这个林子，要是真的荒下去，不出二十年，他恐怕连鸡都养不了。
这些数据全部确定完毕，然后崭新的合同打印出来，刘富贵就跟代表李家沟的蒋志贵将这个承包合同给签好。副镇长王立峰，作为这份承包合同的见证人。
其实整个流程也跟买房差不多，刘富贵的首付也是拿到了最低，只付了二十万。剩下的手续也根本都不用他管了，等着走流程就好，镇上的工作人员就帮他全部搞定。
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周边的这些荒山，在未来的七十年内，都属于刘富贵了。名副其实的山大王，也是李家沟正儿八经的名人。
这次刘富贵承包荒山，不仅仅在李家沟引起了轰动。就算是在整个东林镇整个辖区内，也属于小有名气的人了。
最近这几年，山头往外承包的数量，不算少。但是属于东林镇镇内居民，承包这么大面积的还是蝎子粑粑独一份。
这个事情，就不在钱多钱少，关键是得敢干才行。
现在的刘富贵，就是敢想、敢干的代表。至于说将来是不是能够成功，那都是将来的事儿，现在的他就算得上是风云人物之一。
“富贵啊，现在也算是尘埃落定了，以后就一门心思的把这个买卖操持起来。”赵锦荣笑着说道。
“赵哥，这个事儿要是没有您，可真成不了。也算是我刘富贵大喜的日子，所以今天把您和东哥都给请了过来。”刘富贵说道。
“认识的人不少，能交得下的不多。场面话、漂亮话，我不会说。我就知道以后二位哥哥到我这里吃喝，随来随有。都在酒里呢，我干了，大家随意。”
说完之后，刘富贵就端起了饭碗，将里边满满一饭碗的酒，给喝得干干净净。
今天喝酒，他没借住珠子的力量来解酒，那样喝就没意思了。饭桌上哪里有外人啊？要么是自己的家人，要么是自己的好友，藏那个奸，丢人。
别看韩东这次没有借给他钱，人家韩东也说了，只要将来他养的鱼，那就是包销。刘富贵没这方面的门路，他有，能给刘富贵兜底儿。
这也是很不简单的事情，别看刘富贵的鱼现在养得挺不错。但是并不是说你鱼好你就能够好卖啊，你没有那个渠道，人家韩东有。
别人也不差事儿，能喝的都是尽可能的喝，最少也得喝一大口。平安倒是想喝，却没那个机会，只能跟乐乐用饮料碰一下。他还得送菜啊，酒驾可要不得。
“富贵其实我真的挺看好你这个买卖的，那个孵蛋的机器也挺好。省心也省事儿，回头我在我那边儿在看看，能不能也帮你收来一些溜达鸡蛋。”赵锦荣说道。
刘富贵点了点头，“目前来讲，还是以咱们家里这些溜达鸡品种为主。其实鸡场的那种肉食鸡长得快也大，我就是担心会没有家里这些品种的肉香。”
“富贵，你要是信我话，还是养咱们这些本地鸡。”韩东说道。
“以前有人养过，那个鸡确实个头大。最小的，都比你家现在的大公鸡大很多。但是那个肉吧，咋说呢，吃完了你都不会去回味。”
“也不能说不好吃，反正就是太肥了，油也多，炖出来的鸡吃起来有一种腻的感觉。不像咱家这个鸡，咋吃都没够，越吃越想吃。”
韩东的话把大家伙儿都给逗乐了，没想到吃鸡还让他吃出来感慨了。
不过今天大家伙也真是很开心，可谓是畅所欲言。即便是赵锦荣这个在大家伙里来讲最有身份的人，那也是想啥说啥，没有半点藏着掖着。
心情好，胃口就好啊，小酒儿喝得也很到位。就算是刘富贵，现在也都有一些酒气上涌的感觉。
倒是蛮舒服的，这个也算是喝得刚刚好吧，半醉半醒之间。
166 太丢人啊
这一通酒儿，大家伙是喝得真到位。反正韩东和赵锦荣这俩人，是全都被撂倒了。韩东，还是平安给送家里去的。
刘富贵的状况也没好到哪里去，当你觉得你喝得刚刚好的时候，其实这个就已经有些高了。但是开心啊、高兴啊，喝呗。
这次也无异于空手套白狼，只不过是欠了些人情。
至于说欠银行的那些钱，他真的不担心。头两年每年才还十万块，对于现在的他来讲手拿把掐的。就现在这俩大棚，都不算即将要修的那俩，这都没问题。
被珠子调理过的身体，多少还是有些底子的。哪怕现在有些高，刘富贵也能够自己往大棚那边走。
这段时间真的是太忙了，都没有时间来照看自己的大棚。得亏雇了张柱来给自己帮忙，要不然这一耽误得给自己的老爸、老妈累够呛。
“二丫头啊，你要干啥？”接通了视频聊天后，看着屏幕里的陈二丫，刘富贵好奇的问了一句。
“坏大叔啊，你在干啥？”陈二丫很是好奇的问道。
“还能干啥啊，这不是在棚里呢么。今天所有的事情都搞定了，以后这上边的山头就都是哥们的了，咋样？够不够牛叉？”刘富贵略带一些得意的说道。
陈二丫大眼睛眨了眨，“我的天啊，富贵大叔啊，你咋这么厉害？边上的山都是你的了？那你得老厉害了。”
陈二丫无论是动作、表情还是她的那个语气，都是夸张得不行。要是换成了往常，刘富贵肯定能听出来。可是今天就不行了，他就觉得这是陈二丫真心实意的在夸奖。
得意的甩了甩头发，有些长了，都快三月没剪了，“以后到哥们这来玩儿，好吃好喝好招待。还有，你得跟陈老爷子说一下，往后我再出啥事你别往那么好的病房整，花不起钱啊。”
“哎呀，爷爷不是要给你最好的照顾么。对了，富贵大叔啊，想我姐没有？”陈二丫笑眯眯的问道。
“还说呢，元宵节你发的啥照片？你姐根本都没来燕北，竟骗我。”刘富贵白了她一眼，满脸的不开心。
“嘿嘿，不就是到得晚了一些嘛。你等着啊，我给你找新的照片去。”陈二丫说了一句，然后屏幕上的景象就开始晃动起来。
还别说，刘富贵的心中有些小期待。只不过这个晃动的镜头，他看着就有些不舒服了，闭上眼睛揉了揉。
“大叔，快看，我姐最新的照片。”等了一会儿，陈二丫的声音传了过来。
刘富贵睁开了眼睛，果然，陈意涵笑颜如花般的出现在了屏幕中。估计都是刚刚拍过来的，穿得还比较少，好像是在做瑜伽啥的。
喝了酒以后啊，人的想法就容易多。跟陈意涵接触过很多次，他的心里边也不可能一丁点都不惦记啊。要是真的一丁点想法都没有，那都不用去医院，肯定身体有毛病就是了。
现在看到陈意涵穿着一身紧身的运动装，那个身材也更加的凸显出来。本来喝酒后有些口渴的他，又有些渴了，咽了口口水、舔了舔嘴唇。
“大叔，咋样，我姐的身材没谁了吧？”陈二丫得意洋洋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你等着，我仔细瞅瞅。”刘富贵没过脑子的说完，然后就开始用手指头在手机上拨弄起来。
他觉得这个相片虽然拍得挺好，但是距离有些远。他需要将相片放大一些，然后能看得清楚些嘛。
拨弄了半天，没啥反应。然后就看到手机中的画面，在自己没拨弄的情况下，直接放大了好多。
心中很满意，这丫头确实有料啊。就是自己的手机有些不给力，这都有延迟，等过段时间，说啥得换个好手机，整个好听的手机铃声去。
思维飘散了一会儿，然后就被手机屏幕上的图像给拉了回来。他发觉，这个照片，有些不对劲儿啊。
为啥这个照片里的人在微微的动？自己的手也没哆嗦啊，稳得很呢。
正疑惑呢，就看到本应是“照片”的陈意涵，将伸展出去的身体给收了回来，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招了招手。
刘富贵晃了晃脑袋，揉了揉眼睛，自言自语的问了一句，“不是照片？”
陈意涵都忍不住跟着乐了起来，“你才是照片呢，视频呢，哪有照片？昨天才到的二爷爷家。乐乐呢，换乐乐，谁愿意看你啊。”
开始的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家的二丫要偷拍自己糊弄刘富贵，不过后来知道以后，反倒觉得挺有趣儿。
在刘富贵的眼里，现在的陈意涵穿得有些“暴露”，小小背心、修身的紧身裤啥的。可是陈意涵倒是没觉得有啥，正常上健身房，不也都是这么穿么。
刘富贵眨了眨眼睛，稍稍愣了一会儿，然后就好像手机很烫手一样，直接就被他丢到了床上。
丢人啊，太丢人了。刚刚自己真当是照片呢。也不知道刚才自己瞪眼睛瞅，用手指头放大，有没有被这姐俩给发现。
“乐乐、乐乐，陈大丫和陈二丫找你聊天呢。”扯着脖子对着大棚里带着狗腿子们玩耍的乐乐喊了一嗓子。
乐乐颠颠儿的跑过来，虽然不理解为啥爸爸拿着手机的样子小心翼翼的，可是她也没那么多时间想这些。乐乐可是一个爱聊天的小孩子，不管你是聊五块钱儿还是十块钱的，都能陪你决战到天亮。
小家伙儿趴在床上，小脚丫还来回甩个不停。刘富贵是真的没脸再出现在人家的视频聊天界面中，害羞着呢。顶多，也就是跟着偷听一下。
乐乐跟这姐俩聊得是真开心，将家里边的所有情况都给叨咕了一通。反正这个话题，就是离不开家里边的猪鸡鸭鹅、狗腿子，外带经常自己私自出差的花花。
刘富贵其实想给闺女提醒一下，还有一条小虫虫呢，不过没好意思张嘴就是了。
他也在检讨，看来这个酒，还真不能胡乱的喝。自己可是一个非常正经的人啊，真是太丢人了。刚刚好像没做啥失礼的动作吧？应该、可能、大概，真的没有吧？
167 晴天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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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乐确实是非常能聊天，跟陈家姐妹一直聊到刘富贵的手机上代表电量的图标变红，这才算将这次愉快的聊天结束。
刘富贵将炉子上的水壶提起来，调好了水温。然后小乐乐都不用他去催，人家就乖乖去洗脸。只不过擦脸的活儿，还得交给刘富贵。要不然小家伙就是随意的擦几下，然后就当擦干净了。
大棚这边可没有家里边暖和，就算是这边有炉子，温度比家里边也低好多。乐乐也是聪明的，知道在这边早早睡，才舒服呢。
这段时间，刘富贵一直在忙，也一直都在调养自己的身体。感觉今天的状态不错，也蛮开心的，停了些日子的按摩小活动也再次走起。
可是刚刚给乐乐按了两下，刘富贵的眉头却紧紧的皱了起来。因为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今天竟然没有感受到那股往外流动的力量。
“乐乐，今天按摩跟往常一样么？”刘富贵略带一丝紧张的问道。
正趴着数手指玩的乐乐想了一下摇了摇头，“以前都痒痒的，今天都不痒痒。”
刘富贵的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子，给小家伙将被盖好，他又转过头去盯着水盆里的水。
一分钟、两分钟……他的眼睛都瞪酸了，水盆中的水却没有任何的波动。刚刚他心中所想的，可是让水盆里的水泛起波纹。
脑门上的汗，慢慢冒了出来。整个人也觉得有些热，然后他就将大衣给脱在了一旁，将自己的手又放到了水盆里。
当他将手拿出来，看着手指上不停往下滴着的水珠后，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冒出来的唯一想法，就是——完了！
刚刚给乐乐按摩，珠子没有发挥作用。刚刚想控制水盆里的水，珠子还没有发挥作用。往常根本都不用自己管理，就能避水的作用，刚才竟然也没有显现出来。
用力掐了掐眉心，他还要做最后的尝试。
也不管这是刚刚乐乐的洗脸水了，他直接就将脑袋插到了水盆中。因为以前他做过实验，基本上保持这个状态呆一两个小时，其实是一丁点儿问题都没有的。
可是今天呢？刚刚憋气没三十秒，他就憋得有些受不住。尝试着喝了一口水，给他又呛个够呛。
失魂落魄的走到了床边，直接摊在了床上。躺在边上玩手指的乐乐好奇的看了一眼，想了想，然后又继续玩手指。虽然今天的爸爸有些奇怪，但是现在的样子应该是在想事情呢。
乐乐想得也不算差，今天这个状况，就好比晴天霹雳一样，将刘富贵满腹的雄心壮志，一下子都给劈没了。
他敢干着个、干那个，包山头、借钱啥的，凭借的唯一底气，就是肚子里的那颗珠子。现在不知道什么原因，这颗珠子竟然不工作了。
那以后还怎么玩？唯一的玩法，就是完蛋喽。
赵锦荣那边的钱，你可以慢慢还，可是你欠信用社的钱，是你慢慢还就可以的么？白纸黑字儿的合同写在那里，你不还好使么？
珠子不管用了，自己养的猪鸡鸭鹅，也都将变回正常的猪鸡鸭鹅。那时候就算是都能够很健康、顺利的活下来，但是它们本身的价值就将大打折扣。
自己现在养鸡赚钱，是因为这些鸡的个头大、肉质好。所以，人家得月楼才能够给出二十块一斤的价格来。
你要是跟正常的公鸡一样的品相和味道，就算是黄智才再照顾自己，顶多也就是正常价采购。只不过是采购自己的，不用别人的。
这就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跌倒了第一块之后，就会引发连锁反应。而导致的最终结果，就是自己得欠下来一屁股的外债。
是不是自己借用了珠子的力量太多，然后珠子不愿意借给自己了呢？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他就是一阵欣喜。只不过随之而来的，又是无限的失望。珠子可以不管自己，但是它得管乐乐啊。刚刚给乐乐按摩的时候，乐乐说不痒痒，那就是没有效果。
这就代表着，珠子的力量是真的无法借用了。然后，自己也是真的完蛋了。
看了一眼床上的乐乐，小家伙儿已经睡着了。小脸上挂着恬淡的笑容，应该睡得很美。可是此时刘富贵的心中，却很乱。
将旁边柜子上平安落在这边的香烟和火机拿起来，来到了外边。
再次咧了咧嘴，自己感觉到了冷。冷就冷吧，冷这么一下自己死不了。可是将来要是张罗不来钱，也无法给乐乐继续调理身体，自己就真的该死了。
这次虽然不是他第一次抽烟，可是浓烈的烟气还是刺激得他喉咙发痒。一连串的咳嗽声响起，伴随着的是一团喷出来的烟雾和水汽，还有那眼泪和鼻涕。
也顾不得什么脏不脏了，抬起袖子擦了一下，然后又吸了一口。这次虽然还有些呛，但是他能够忍住。
他要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像办法度过眼前的难关。
珠子用不了了，那么自己继续承包荒山的事业，是不是还要做下去。新弄的两栋大棚，等化冻之后是不是还要继续修。
这牵扯到了资金的问题，从赵锦荣那里拿来的钱不还剩下十万么，怎么说也够一年的本金了。那个利息，不也是从第三年才开始收么。
但是这个也有弊端，如果你啥都不努力、不去尝试，等待自己的可能就真是等死了。
不知不觉中，手里的烟已经抽完，用力踩了一下烟头，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得拼一把，就算是珠子不帮自己了，这个鸡还得继续养起来。因为这是自己目前唯一的来钱道儿啊，你要是半途而废的话，将来真的一丁点儿的指望都没有。
心中充满了苦涩，自己的命好苦，可是现在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唯一欣慰一些的，就是大棚里的菜，还处于盛产期，这个月坚持下来，还能够有些进账。要不然那十万块钱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讲，真的不够花。
讲真的说，现在他对于包荒山有些后悔了。
168 再苦也得熬
回到大棚里，刘富贵也是睡不着，翻来覆去的就想着这个事情，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就这么烙大饼，直到听到了外边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他直接披起大衣来到了外边。
“富贵哥，你咋起来了？昨天的小酒儿喝得不错，多睡一会儿呗。”平安搓着手笑着说道。
刘富贵嘴角扯了扯，算是笑了，“平安，路上的时候慢点开。”
“富贵哥，你放心吧。经过了上次的事情，你就算是让我快开，我都不带开快的。”刘平安点了点头。
“诶？富贵哥，你是不是生病了啊？脸色咋这难看？白森森的，看着都有点儿吓人。赶紧将大衣穿上啊。”
“没事。”刘富贵摆了摆手，“昨天酒喝得有些多，有点儿闹酒没睡好而已。那个啥……算了，还是等我有时间过去燕北市跟老黄亲自谈吧。”
“富贵哥，谈啥啊？”刘平安好奇的问道。
“这不是马上进入二月了么，咱们跟得月楼的合同是到整个阴历二月，也就是说还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刘富贵说道。
“我是合计到时候得提前跟老黄敲定一下以后的蔬菜大概的价格，这样咱们也能放心一些吧。”
“哎，我当是啥事儿呢。就咱们家的菜，只要他老黄还能尝出味儿来，那是必须得买的。”刘平安笑着说道。
“就算是到时候有别人家的菜下来，我觉得也没啥，咱家的菜咋也比他们家的贵不是。对了，还有咱们家的猪呢，好像长得差不多了，是不是跟老黄念叨念叨？”
刘富贵点了点头，“你今天送菜的时候说一下吧，大概还有半个月左右出栏。到时候就优先卖给他们得月楼了，价格到时候再碰。”
“成，老黄可是惦记了好久。真盼着咱们家那些小猪崽儿快些长大，这次可是能赚一大笔呢。”刘平安喜滋滋的说道。
“富贵哥，赶紧回棚里再眯一会儿吧。等天亮了，事情也很多呢，最起码你得巡巡山不是？车也热了，我这就走。”
刘富贵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也没有进棚。
现在的他，心还是很乱的。跟平安聊的这么几句，反倒让他的心情稍稍舒展了一些。
坐进了驾驶室的平安一打方向盘，看着倒车镜中的刘富贵，他却愣了下神儿。
他就觉得昨天的富贵哥，跟今天的富贵哥很不一样。昨天的富贵哥那是意气风发，今天的富贵哥呢？有些提不起精神，又满腹心事的样子。
许是自己看差了，夜间的光线也不咋好。而且富贵哥不也说了么，昨天的酒喝得有点儿多。再迎了风，估计是有些上头了。
刘平安走了半天，刘富贵才觉得有些冷，又钻回了大棚里。
仍然没有半点睡意，他这辈子活到这么大，也算是经历过一些事情。可是就算是当初决定收养乐乐的时候，都没有今天这么煎熬过。
人都说天无绝人之路，自己好像是将自己给逼上了绝路。
三条狗腿子看他进来，习惯性的摇晃了一下脑袋后，凑到了他的身边。
跟往常不同的是，往常它们都会活蹦乱跳的求撸，今天就都很老实的蹲在小床边上看着刘富贵。
“你们三个狗东西倒是醒目，知道我今天心情不好。”刘富贵说着，挨个在它们的脑门上摸了一把。
小黄、大黑和白板，齐齐趴到了地上，将脑袋放在自己的爪子上，跟刘富贵一样的无精打采。
“你们啊，也算是尝到了甜头。以后就别指望能够每天吃喝玩乐的混日子了，多少也得给我卖卖力气。”刘富贵蹲在了它们的身边，一边给它们挠痒痒一边说道。
“以前咱牛叉，你们就算是肥成猪都没事。以后要想吃好吃的，就得多努力了，要不然我都够呛有钱养你们。”
听到了他的话，小黄“呜呜”的哼了两声，听着也是可怜巴巴的样子。
刘富贵心中有些无奈，又有些欣慰。当初自己对它们仨一直也都是很照顾的，好好的干活狗，硬是被他给养成了圆滚滚。
不过毕竟也是每天喝自己调的水和按摩长大的，它们也算是珠子的直接受益狗。别看平时就是傻乎乎的吃喝玩乐，刘富贵就觉得它们应该也是很聪明的。
今天就算是表现出来了，看到自己不开心了，竟然懂得过来陪自己。听到自己说的话，还能够给予回应。
也许它们对于自己的话讲的是啥无法清晰的理解，但是它们肯定是感受到了自己那充满了苦涩的心情。
还别说，有了刚刚的平安，再有了它们三个，刘富贵的心情好了很多。
没珠子就没珠子吧，人家好多人也没有，不是照样干出来一番事业？现在自己的起点，要比别人都高一些。
自己还有这一片山，自己还可以在里边散养鸡。反正这些鸡自己可以多养一些，等天暖和了就可以放到山里散养，适当的喂一点点的饲料就行。
将来的小猪们，也这样做。大不了就是将围栏圈得大一些呗，这也是正儿八经的溜达猪。
而且它们在刚出生的时候，也算是被珠子给照拂过的，将来的肉质肯定会比普通的强。就算是没有现在这些那么好，估计差也差不多。
自己在心里打了半天气，又劝好了自己，刘富贵反倒有些想睡觉了。
轻轻拍了拍床铺，三条狗腿子陆续蹦了上来，然后就将刘富贵和小乐乐给围拢住，往边上一趴。
别看乐乐睡得迷迷糊糊的，小胳膊一扔，准确的搂住了白板儿的狗头，还往怀里带了带。
刘富贵侧头看了一眼，虽然不是很明亮，也能看得差不离。
闺女睡得很美，很香。自己不能再胡思乱想了，就算是吃再大的苦，也得想办法将这个难关给熬过去。
心里边，总算是宽松了一些。然后刘富贵一翻身，将闺女和白板儿都给搂到了怀里边，他也要努力睡觉。
小黄和大黑瞅了瞅，有些小郁闷，然后它们就很努力的将自己的脑袋查到了刘富贵的被子里。
虽然没有被搂着睡，这样睡人家也满足了。
169 强颜欢笑
刘富贵这一觉睡的还算是踏实，反正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人家乐乐都自己穿好了衣服，在边上跟三条狗腿子玩呢。
花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正躺在床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甩着尾巴。只不过它嘴角的毛上沾着的血，意味着这货昨天晚上偷跑出去开荤了。
“爸爸，你怎么才起来啊，乐乐叫你都不理乐乐。”看到刘富贵坐起来，乐乐赶忙跑到了他的身边告状。
“乐乐好厉害啊，今天都自己起床，自己穿衣服呢。不过下次衣服的扣子，要是能整齐的系好，那就会更加的厉害。”刘富贵一边夸着，一边将乐乐系歪了的纽扣解开，系好。
小家伙喜滋滋的点头，人家今天乖乖起床自己洗脸穿衣服，就是为了让爸爸表扬自己嘛。很满意，那下次就要把扣子也系好，爸爸还会夸自己呢。
看这乐乐美美的小样子，刘富贵本来还是很开心的。可是突然间想起来自己的状况，这个开心，也荡然无存。
不管怎么说，自己唯一的仪仗，就是身体里的珠子。可是现在的珠子，还不让自己玩了。想想未来可能的遭遇，这个心情，又怎么能好得了。
“爸爸，乐乐饿了，吃饭饭。”小家伙凑到了他的怀里，撒娇的说道。
在小家伙的脑袋上揉了揉，然后将她给抱起来，苦笑着咧了咧嘴。
往常以为珠子还在老老实实的帮助自己，就不怎么觉得。虽然也有些小疲惫，就以为是因为承包荒山精神压力太大的缘故。
其实呢？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乐乐平时很轻巧的小身子，对于现在的他来讲，都好像是一种负担。他不知道是他的心理原因，还是现在的他真的就不行了。
今天起得晚了，回家的路上碰到了不少村儿里人。见面之后，自然也都是一阵恭喜。哪怕现在的刘富贵心中是火烧火燎的状态，也得停下脚步，跟人家聊几句。
你看开村民大会的时候，不说是面对所有村民开炮也差不多。可是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的状况，就是他顺利的将山给包了下来。
不管从那个角度来讲，这都是大喜事。见面恭喜一番，你要是再垂头丧气的，你这不是给人使脸子呢么？
回家的路，走得长了一些。刚刚走进家里的大门，看到正房门外边挂着的门帘子，刘富贵一拍脑门。
心里边有事情，然后抱着乐乐就回来了，大棚外边的草帘子都忘了卷起来。
掏出手机给张柱打了个电话，等着他过去的时候再卷吧。
“高兴过头了？丢三落四的。”王凤茹笑着说道。
“妈，昨天晚上喝得有点儿多，大半宿都没睡着，今天就起得晚了些。”刘富贵笑着说道。
“赶紧进屋吃一口吧，昨天晚上光喝酒了。”王凤茹赶忙说道。
刘富贵脸上的气色差了一些，她也没有多想，也以为是喝酒弄的呢。那里知道现在的刘富贵这就是在强颜欢笑啊。
这也就是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不少的村民，也算是受过了训练。要不然就是自己将锅甩给了酒，老妈也会一眼看出来。
心中还是有些慌的，要不然每天都要做的事情，也不会稀里糊涂的给忘掉。
饭菜就是昨天吃剩下的菜，热一热也是蛮香的。只不过乐乐吃得香、狗腿子们吃得香，刘富贵吃得却不香。
那个词叫咋说来着？叫做味同嚼蜡。就好象感冒的阶段，一点味道都吃不出来。而现在的他，还要表现出跟平常一样，吃得很香的样子。
可想而知，现在的他有多难受。
连吃了四碗高粱米饭，刘富贵是实在吃不下去了。不过跟往常相比，也算是达标了，符合往常的饮食习惯。
吃完了饭，刘富贵再次将锅给甩到了酒的身上，带着乐乐在炕上翻滚。
真的不想出去见人了，就想这样一直呆着。要是时间能够停止才好呢，自己也不用为将来的生计去发愁。
可是他想猫在家里边不想见人，蒋志贵就背着手溜溜达达的走了进来。
“大叔，赶紧坐。”刘富贵坐了起来，再次笑脸相迎。
“过来瞅瞅，不管咋说，你也是咱们村第一个做大买卖的人啊。”蒋志贵笑着说道。
“其实这次过来也是想跟你商量商量，你觉得给咱们村的人咋分钱比较好？现在都盯着钱呢，大叔也愁啊。”
刘富贵苦笑着咧了咧嘴。自己还有一裤裆乱七八糟的事情呢，这个事儿咋还问自己来了？
“大叔，正常来讲，得咋分啊？”刘富贵问道。
“正常来讲，其实是应该按户来分的。因为这个占的是咱们村集体的土地，也是以户为主。”蒋志贵说道。
“只不过这次村里人也有了不同的看法，只要是在咱们村有户口的，都算是村集体的一员，就都得来分这个钱。”
“大叔，要我说吧，我觉得还是按人头分比较好。”刘富贵想了一下说道。
“我在燕北市的时候，听说在开发燕北市的时候，临近的村子被占了以后，那个钱都是按人头来分的。”
“不过咱们这个事儿毕竟还有些不同，我包的是荒山，他们占的是耕地。反正按人头分，我家还占了便宜，好歹四口人不是。”
“哎……”
蒋志贵叹了口气，“一共才一百万块钱，村里咋也的留下二十万作为机动，备不住将来就会遇到啥事儿。剩下的八十万给全体村民都分的话，现在有户籍的是253人，一人能分几个钱？”
“尤其是咱们村里还有几户五保户，他们这样的分就亏了，我本来是想多照顾他们一些的。”
“大叔，要我说这个事儿咱也不用多想。不行你就多留点呗，留下三十万，剩下分七十万还是八十万，没啥差别。”刘富贵说道。
“不过有一点啊，这个钱，也得有我家的份儿吧？虽然我承包了这些山，我也是咱们李家沟的人不是。”
“小气的劲儿，又没说不给你。走了，跟别人再碰碰，不行就多留十万块。”蒋志贵摆了摆手又溜达了出去。
170 愁绪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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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钱具体该咋分，刘富贵没有过太多的脑子。这也都是村上的事情，就算是分七十万每人也差不多小三千块钱呢，一家子凑一起，也不算少了。
当然了，这个世界上也没有绝对公平的分配方法。家里人口少的，总数上就会少一些。那些怀了娃，还没生出来的，暂时也没有这个分钱的权利。
现在的刘富贵，脑袋里就像开了一个杂货铺一样。一会儿想这个、一会儿想那个，反正除了荒山到底该怎么经营不去考虑以外，他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去想了。
在有珠子的时候，他承包荒山后如何经营的想法是非常多的。可是现在呢？就好比你正往墙上爬呢，下边的梯子被人给撤走了。你就卡在了这里，上又不敢上，往下蹦也怕摔死。
“大叔、大叔，坏大叔。乐乐、乐乐，可爱的乐乐在哪里啊？”
刘富贵心里边正在走马灯一样的转悠呢，院子里就响起来陈二丫那略显嚣张的叫喊声。在炕上坐起来，是陈二丫带着陈大丫。
哪怕他的脑海里也闪现出来紫色的小带带还有陈大丫穿着紧身服做瑜伽的场面，他的心里边也没啥太多的想法了。
现在的他整个人都被愁苦包围着，就算是你秀色再可餐，他也吃不下去。
小乐乐心里边可没有他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人家听到声音后直接就踩着自己的小鞋子往外跑。
人家也是聪明的啊，知道只要有小姐姐们到家里来玩，自己就会有好多的好吃的零食呢。
“恭喜你，得偿所愿。”走进屋里，陈意涵笑着说道。
“谢谢了，也愁啊，大山不是那么好改造。”刘富贵苦笑着说道。
“坏大叔，你行的。”陈二丫挥了挥小拳头。
“你看我姐都过来了，咱们是不是得吃点好吃的？其实炖鸭子也不错、熬大鱼也可以，不能算在欠我们的五顿饭里边去。”
“熬鱼行了吧？收拾起来简单一些，还能弄个一锅出，比较方便。”刘富贵说道。
“诶？坏大叔，你咋了？咋无精打采的呢？”陈二丫背着手很是好奇的问道。
“没啥，昨天喝得有些多，今天就有些疲惫。你们先呆着啊，我捞鱼去，回来咱们就炖。”刘富贵应付了一句然后就往外走。
给陈意涵和陈雅蓉看得都有些纳闷，今天的刘富贵，跟往常那是绝对不一样的。本来陈二丫还打算用视频事件捉弄一下刘富贵的，可是看到他这个样子，哪里还说得出口。
往水坑走的路上，遇到了乡亲们，自然又是拉扯了几句。往常听到这样的夸奖的话，心里边会美滋滋的，可是今天除了苦还是苦。
来到鱼塘旁，随意的撒了些饵料，水塘里的鱼们就很开心的品尝起来。瞄准了一条大草鱼，用捞网一抄就给提了起来。有些压手，分量不轻。
得说村里人还是比较不错的，虽然承包荒山的时候会有一些小利益的冲突。但是他的这个鱼塘，就从来没有人过来捞鱼吃。要不然恐怕这里边，也剩不下啥了。
回到家里边，习惯性的用称称了一下。3.9公斤，这都快8斤多了，怪不得这么压手。
其实决定给这姐俩熬鱼吃，就是图个省心。要不然杀鸡宰鹅的，你还得去收拾，太费力了，不如炖鱼来的方便。
他在这边收拾鱼，院子里的小鸡们就开始围拢过来，等着他给赏点鱼内脏啥的。
“坏大叔，这鱼可真不小啊。”跟着乐乐一起看热闹的陈二丫说道。
“草鱼长得快，要是再养一年，就得有个十多斤，那时候炖起来味道应该更好。”刘富贵一边收拾一边说道。
“对了，你姐不是也开学了么？咋还跑这边来了。还有你，高中啊，也很重要，没事老在外边吓跑啥。”
“切……”
陈二丫拖长了声音，“我姐现在就是在实习呢，人家等着答辩那毕业证就好。我也才高一啊，离高考早着呢，哪里用那么早的费心思。”
“大叔，你偷偷告诉我，为啥不开心好不好？要是真的有啥别的难处，包在姐们儿身上，绝对好使。”
还别说，陈二丫带着些江湖习气的样子，把刘富贵都给逗乐了。
“人这一辈子，哪里会没个难处。”刘富贵笑着说道。
“大山这么大，我还都给承包下来，怎么经营就得仔细考虑了。没事儿，就是这两天得把心思花在这上边，没啥心思去玩耍。”
这是自己酿出来的苦果，就得自己吞下去。自己连父母都没说呢，就更不用跟别人再提。不过心里还是将陈二丫的关怀给收下，这也是一个懂事儿的丫头。
“姐，我咋总觉得坏大叔有些怪怪的呢？”跑回了屋的陈雅蓉凑到了陈意涵的身边说道。
“有啥怪的，那么多事情都等着做呢，千头万绪的，放谁身上不愁啊。”陈意涵笑着说道。
“姐，那你还找坏大叔给你按摩不了？”陈二丫问道。
陈意涵有些迟疑，“还是算了吧，反正也不差一次两次的。这段时间我的鼻子还挺好，等开春的时候，要是有花粉也没事，后边我都不用治了。”
陈二丫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
给陈意涵气够呛，抬手在她的脑门上弹了一下。这丫头，一天天的也不知道竟想点儿啥。
往窗外看了一眼，院子里的刘富贵蔫头搭脑的，没有了往日的精气神儿。陈意涵想了想，也走了出来，“一人计短，遇到了难事儿就跟大家念叨念叨，背不住谁就有这方面的资源呢。”
“谢谢大美女的关心，没啥大事，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刘富贵笑嘻嘻的说道。
心中也是有些无奈，连陈大丫和陈二丫都看出来自己有心事了。估摸着自己以为的骗过了老妈，可能也仅仅是暂时的。
陈意涵无奈的摇了摇头，顺便瞪了他一眼。倒是给刘富贵瞪得莫名其妙，不知道是因为昨天晚上的视频瞪自己，还是因为自己刚刚没有说实话瞪自己呢。
171 熬鱼解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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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好鱼、去了鱼鳞，刘富贵也开始清洗起来。
他一个人要是再去舀水，多少有些费事。陈意涵也不能干看着不是，这个活她就给承包了。
刘富贵的心情呢，也比刚刚好了一些。他也知道不管自己咋愁，现在的情况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你不能老去自怨自艾的后悔，需要考虑的是接下来该怎么做。
他知道自己平时没啥本事，也没有经历过多大的事情，自己的格局不够大。现在就要将这些乱其八糟的想法都给收起来，然后为将来做打算。
然后他就发现，心中想着做饭，好像自己的心就不是那么荒了。
“二丫啊，别玩了，大叔教教你怎么炖鱼。将来你也好给你的如意小郎君炖一锅。”刘富贵冲着屋里跟乐乐玩的二丫喊了一嗓子。
“坏大叔，你还是教我姐吧。我还很年轻，我姐就是个老姑娘喽。”陈二丫也不甘示弱的回喊了一句。
陈意涵都好无奈，自己干啥了？莫名的就跟着躺枪啊。
陈二丫说归说，还是来到了外边。其实对于做饭这个事情，她虽然不是很上心，但是也喜欢看别人做。
刘富贵将这条大鱼给切成段儿，在边上就开始沥水。要不然一会儿下油锅，会蹦得你满脸油花。
“爸爸，我来烧火。”小乐乐自告奋勇。
“乐乐是个好孩子。”刘富贵表扬了一句，然后看了陈大丫和陈二丫一眼，“一会儿往边上靠一些，会有油花往外崩。”
听到他的话，这姐俩齐齐往后退了一大步，给刘富贵都搞得好无奈。也不用管她们了，接下来就得正经的熬鱼。
热锅下油，等油温上来以后，将葱姜蒜花这些调料都倒了进去。用勺子翻炒了几下后，爆出香味。拎过来酱油瓶子往里倒了一些，炸锅的香味直接就蹿了出来。
刘富贵直接用手拎着鱼块儿，然后将这些鱼块儿整整齐齐的摆放好，这才往里边稍稍添了一点点的汤。手头上也没闲着，就用勺子撩着汤，不停的往鱼身上淋。
“自己开车来的吧？”刘富贵回头问道。
陈意涵点了点头。
“那咱们就不往里边加啤酒了，要不然用啤酒炖的话，味道也会好很多。”刘富贵说着有拎起边上的水瓢，往锅里舀了好多的水，给陈二丫都看得好吃惊。
“铁锅炖大鱼，要的就是一个火候。千滚豆腐、万滚鱼，熬的时间越长，越入味儿。”刘富贵笑着说道。
“而且咱们这里边也不能光是鱼，还得加一些别的配菜。可以是干菜，也可以是土豆、茄子啥的，反正到时候吸满了汤汁儿，吃啥都是香香的。”
“诶？坏大叔，为啥你一做饭就变得神采飞扬起来了呢？”陈二丫皱着眉头歪着脑袋好奇的问道。
“你跟大丫都过来了，我总不能苦着脸做饭吧？人家不都说，菜也是有情绪的么。你开心，做出来的菜就好吃。”刘富贵耸了耸肩膀，然后用大勺子在锅里轻轻的搅动了一下。
“干菜可以现在就下里边，其实要是有豆腐才好。切成大块儿放里边，到时候吸满了汤汁儿，吃起来味道一丁点儿都不比鱼肉差。”
“大叔，这个要炖多久啊？”陈二丫有些小企盼的问道。
“咋也得炖两个小时以上，要不然不入味儿。有人喜欢往里边放干蘑菇，不过我不咋喜欢，蘑菇的味道太浓，会抢走鱼的鲜味儿。”刘富贵盖上了锅盖随口说道。
这边的大锅前期工序搞定了，他又开始在边上和棒子面儿。一锅出么，一会儿就得在大锅的边上贴饼子。
还别说，这么一门心思的做饭，心情比刚刚舒爽了好多。
可不就是那么回事么，现在就得往前看了。虽然会艰苦一些，但是未必就不能搞出来一个名堂。
人家没有珠子的人，也有好多的养殖大王啥的，自己现在没了珠子的便利，但是自己有体力。只要肯付出辛苦，未必就没有好收获。
边上的陈二丫就好郁闷，这坏大叔是咋了？咋一时一个变化啊，你是变色龙还是咋地？她就觉得刘富贵今天都好神奇。
刘长顺两口子是跟平安一起回来的，看到了陈意涵姐俩过来也表示了欢迎。也算是给刘富贵上午私自旷工找到了理由，家里边来客人了么。
刘富贵掀开锅盖看了一眼，里边炖得差不多了，就从边上拿过来几条洗好的茄子，直接用手给撕开丢到了锅里。然后又拿过来一把宽粉，也是很随意的就往锅里丢。
稍稍活动了一下手腕儿，又晃了晃脖子，接着的活才重要呢。
在面盆里挖出来一小团儿面，瞄准了锅边直接就甩了过去。“啪”的一声响，面团刚刚往下流了一点点儿，然后就贴在了锅边。
乐乐看得很有趣儿，人家也不烧火了。洗完了小手儿，就跑到面盆边自己也挖了一团，“嗖”的一下子就扔了出去，然后这团面就“啪”的一下子糊在了边上看热闹的白板儿脑门上。
白板儿就觉得好无辜，自己仅仅看个热闹啊。以前做饭的时候，都是这么看的，你咋还收拾咱啊。
乐乐哪里有时间跟它道歉啊，一看第一枚饼子飞了，这次就稍稍调整了一下准头。不过还是有些歪，直接丢到了大锅里。
跟刘富贵一样，屡败屡战就是乐乐的座右铭。反正今天要是不贴到锅上去，咱就一直往里丢。
不仅仅是乐乐，就连陈大丫和陈二丫都动心了。刘富贵索性也由着她们，玩呗，别把自己给烫着就行。
锅边的大饼子，贴得是七扭八歪、大小不一。但是参与了贴饼子的人，那个心情都舒爽得不行。
尤其陈二丫，那嘴都乐得没有合拢过。要不是刘富贵拦着，还要将烧火的活儿也给抢过来。
刘富贵哪里敢啊，现在就不能大火烧了。属于小火慢熬的阶段，而且你火太大，也会将大饼子给烤焦。这个焦可不是焦香味儿，而是会成为黑炭。
173 可惜的山间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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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陈家姐妹，刘富贵也带着乐乐在山里小小转了转。以前是走马观花，这次看得就比较仔细。
哪怕仅仅是在山顶上粗略的往下瞅了瞅，他的心也是拔凉拔凉的。
以前觉得有珠子在，哪怕山上荒凉一些，随意的种啊种，也能将那些果树种活。现在看得认真了，就发现这里边的难度挺大。
别人看不中这片山，那也是有理由的。山脚下的土地，能够被使用的，也都被李家沟的村民们这么多年给占满了。半山腰往下的植被状况看着还稍稍好一些，可是半山腰往上，看着就很稀疏。
唯一庆幸的就是除了靠近李家沟这座山有些高以外，别的山倒还算是可以，可利用的地方还是有的。但是这有一个前提，你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来护理。
主山这边，以前的情况算是最好的。可是在泉水断流之后，这边就成为了最差的。山顶上的这些树也都是阴死阳活的，更是有一棵松树，好像还被雷给劈过，焦黑焦黑的。
再次回到半山腰的这个大湖边，这里本来也可以称之为景观。奈何挺好的山间湖，现在就剩下了碗底水。
刘富贵目测这边这个湖虽然不是正经的圆形，这个最短处的直径，差不多也得有五十米左右。而这个边沿上，距离碗底的距离目测也得有十五米往上。
看过之后，他又是脑仁儿疼。因为他觉得如果真的无法将山里的种植搞起来的话，那么在这边搞一下养殖，有了赵锦荣的便利条件，就算是没有珠子也行啊。
可是现实真的好残酷，大略估摸一下，就算是按照圆锥型的体积来估算，那也得有将近一万立方米的容积。这还是按照体积来估算的，而这边的湖还是个碗型的。搞不好，这个容积就要超过两万立方米。
自己就算是想养鱼，你就是往里灌水的钱，目前都无法承担。更不用说，你还得将这下边的水给清除出去，这个看着就跟毒药都差不多了。
在口袋里摸了摸，将早晨出来的时候随身带着的烟给掏了出来。掏出来一根凑到了嘴边，又给放了回去。
还是别抽了，本来就没有这个爱好。自己要是抽惯了，再把烟瘾给勾起来，以后可要了命了。
刚将烟给插回去，他的心里又冒出个问号。这么大的湖，虽然自己小时候也没看到这里边的水满过，也就是一半儿多一些，可是为啥就干了呢？只剩下了一个碗底儿的水。
看着乐乐也没啥兴趣儿了，他就抱着小家伙往山下走。得跟老爸问问，要不然这个湖放弃就太可惜了。
来到了大棚中，让乐乐自己玩，他也开始帮忙干活。
虽然算得上是大老板了，但是你不能就叉腰看热闹啊。然后看着自己的老爸、老妈在棚里干活？
“山里看得咋样？”刘长顺笑着问道。
“还算是可以，就是觉得半山腰上的那个湖闲着有些可惜。爸，那里边的水咋说没就没了呢？”刘富贵问道。
“那个湖啊，都说跟原先的那个泉水是连着的。泉水没了以后，那边的水位就降得很快。”刘长顺说道。
“估摸着是山里边有啥通道吧，要不然原先湖里边还有好多的鱼呢，现在也都不知道上哪里去了。”
“你说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早前泉水断了的时候。老辈人有人说这是惹怒了山神，因为咱们李家沟的人已经有几十年都没有祭拜过了。晚上的，到你三太爷家问问去。”
“现在咱们家包了这个山，不管咋说，也得祭拜一下。你三太爷懂得多一些，要不然咱们怕整差了。不管信不信的，图个吉利吧。”
“晚上回去的时候，家里的公鸡给拎一只。不能空着手上门，这里边的讲究儿其实挺多的。要做咱们也得做全和了，不能失了礼数。
刘富贵点了点头，自己的记忆里好像还真没有参与过任何的祭拜山神的活动。对于这个倒是没啥，就像老爸说的那样，图个吉利。
而这个三太爷也算是村里的名人了，并不是他家的亲戚，仅仅是辈份和年纪都比较高。孤老头一个，老伴死得早，儿子据说也是在小时候生病折了。
不过这老头身子骨倒是挺结实的，快八十了，现在也是自己伺弄家里边的田地，偶尔进山里转一圈儿，逮些野味儿过过瘾。
这些他都不在乎，他现在最愁的，就是那个山间湖。如果要是真的有水道跟泉水的水道连着，那个糟糕了。就算是将来自己有钱了，也未必能够将水给灌满啊。
合着你这边灌呢，它那边就都流走了。另一头肯定是跟地下河啥的通着呢，你多少水都不够给它灌的。
好可惜啊，挺好的湖，就这么白瞎了。自己刚刚琢磨出来的另一个发财梦，又破灭了。离开了珠子，自己好像真的干啥都不行。
想到了这里，他又有些心灰意冷。从走天夜里到现在，他这个小情绪啊，也是跟坐过山车差不多，忽忽悠悠、来来回回的变个不停。
“没事，就算是那个湖用不上，咱们也可以在山里养鸡啊。咱们家的这些鸡真的挺不错的，等再过些日子，咱家自己的鸡开张了，都不用去外边买蛋了。”刘长顺笑着安慰了一句。
他倒是没觉得有啥可惜的，钱是赚不完的。如果那上边的大湖要是完好无损的，还能等自己家里过来包山？早就能人给抢走了。
他就觉得家里边目前来讲，最靠谱的就是种菜和养鸡，这两宗买卖是真赚钱啊。虽然目前还没有将全部投资都给收回来呢，但这也是早晚的事儿。
刘富贵哪能跟自家老爸交底儿啊，也只能笑呵呵的应付着。还怕自己撑不下去，立马又投身到搬运蔬菜箱子的劳动中去。
不管将来咋样，活儿都得干啊。现在全指望这些菜能够给自己多一些的找补呢，要不然今年的日子，真的会有些难过。
172 还有得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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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哥，我跟老黄说了，他说还是咱们自己宰完了直接给他们送过去方便一些。到时候是一起杀还是分几天杀，价格再细谈。”等着饭菜的时候刘平安说道。
刘富贵点了点头，“咱们这些猪还能出一笔钱，到时候就得在山里找好地界，圈起来养鸡了。”
“富贵哥，咱们这次打算养多少啊？”平安好奇的问道。
“先孵三轮儿吧，估计咋也能孵出来五千来只。”刘富贵想了一下说道。
平安吧嗒吧嗒嘴，觉得这个数量有些少了。五千只鸡，往山里丢，那是啥都看不见啊。漫山遍野的鸡，看着才过瘾。
其实刘富贵原本的想法，是奔着上万只鸡养的，要不然也不会买这个自动孵化机。机器不停的孵化，家里边的鸡就能不断流儿的卖啊。
可是现在的情况不同了，没了珠子，这些鸡到底将来会不会被市场所接受还是个未知。也只能将这个规模给缩小一些，现在不同以前啊。
说说聊聊的，锅里的饭菜也都好了。
大饼子一块块的捡出来放到大盆里，锅里的熬鱼直接盛了两盆。这样大家吃得时候方便，不用伸老远去夹。
对于这一锅菜，大家伙是期待已久了。小乐乐张着小嘴小咬了一口玉米饼的边儿，焦焦脆脆的很香。
这边刚下肚儿，刘富贵那边也给她盛好了菜，上边还放着几大块已经没有鱼刺的鱼肉。小家伙儿美滋滋的用勺子舀了一大块，然后大口的吃起来。
“大叔的手艺是真不赖啊，这鱼肉太有滋味儿了。”陈二丫尝了一口鱼肉后夸赞的说道。
“有你说的那么好啊？要是好吃你就多吃一些。家里别的没有，鱼塘里好多鱼呢。”刘富贵笑着说了一句，自己也夹了一筷子鱼肉仔细品尝起来。
吃过之后，心中略微有些失落。没了珠子，对于做菜也有影响啊。大家伙可能吃不出来味道上的细致差别，可是他能够吃得出。
现在这锅鱼也算是炖得很棒，那是因为食材好。要不然累死自己，现在也炖不出来这个味儿。
稍稍平复了一下心绪，不管咋样，都得开心的活着。没人的时候，自己再愁去吧，现在就是得开心的吃这个一锅出。
掰了一小块儿玉米饼，在菜碗里蘸了些汤汁儿，慢慢的咀嚼起来。味道确实很不错，即便是心中有些愁苦，现在也是胃口大开。
就是不知道这样的美味还能够吃多久，等到家里边这些被自己借用珠子的力量照顾过的菜都卖没了，这个味道恐怕也就再也吃不到了。
想到了这里之后，刘富贵心中忽闪了一下子。
自己好像并没有被逼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方啊，自己目前来讲，虽然无法借用珠子的力量。可是也并不代表着，这个珠子就没了不是？
而且自家的育苗池里边培育着的那些小苗苗，这可都是在事发前就开始培育的。这么来讲的话，等新棚弄起来以后，这个产量和品质，应该不会差。那自己又可以靠着大棚赚一笔，好像明年的银行还款，不用愁。
心情又畅快了许多，山无绝人之路么。自己仅仅是被珠子不工作给惊着了，然后就把别的事情都给耽误了。
想到这里，心情就来了一个大逆转。
不能说他有得过且过的心思，反正现在能够糊弄一年，他的心里边就真的轻松了好多。最起码压在心上的这块大石头，原本是五指山的级别，现在顶多是泰山了。
心情好，胃口也跟着好了起来。大口的咬饼子、大口的吃菜，这可就跟早餐的时候不一样了，这不是装的，而是真的好胃口。
边上的陈意涵都有些意外了，她虽然没说，过来的时候也感受到了刘富贵情绪的低落。可是这货现在咋又变好了呢？看这饭吃的，那叫一个香啊。
“来，乐乐，鱼头上的肉，嫩得很。”刘长顺将鱼头上的肉给乐乐夹了一块。
“谢谢爷爷。”小家伙说完后，就张大了嘴，一口给吃了下去。
人家也不是那小气的人，爷爷都喂自己吃鱼头肉了，那自己咋也得给爷爷舀一块茄子啊。
然后小家伙就开启了大派送模式，自己是为了谢谢爷爷，你们都把碗给端起来干啥啊。给人家都累够呛，小碗里的菜都分没了。
“乐乐，再给叔叔分一些呗，叔叔会把脆脆的饼子边儿分给你。”边上的平安笑眯眯的说道。
乐乐想了想，饼子边确实蛮好吃的。然后就喜滋滋的给平安舀了一块萝卜，又将饼子边给拿了过来，咬了一大口。
要是换成刚刚吃饭的时候，乐乐恐怕就没有这个好心情了。因为那时候的她虽然并不是很理解，也知道爸爸不开心呢。然后小家伙儿的情绪，也跟着有些低落。
现在好了，自己的爸爸吃得都很香、很开心。那么自己也得跟着大口的吃才行，要不然吃得不过瘾啊。
刘富贵炖的时候，各种食材也没少放。不过大家伙的战斗力还是很彪悍的，两大盆菜虽然吃得剩下了一些，正好便宜给三条狗腿子。
别人家养狗，讲究的可能还注意个油盐啥的。只不过刘富贵养它们仨，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反正它们在小时候就很贪嘴，吃了这么久，也没有表现出啥不好的现象来。可能也是因为从小就喝珠子调出来的水，身体也有了一些变化吧。
三条狗腿子可是甩开了腮帮子，本来也是因为自家老大的心情不好有些愁的。现在就不去想那些了，专注于眼前的食物才是正经的。
要不然往常守着饭桌，多少能混块骨头啥的。可是今天就啥都没有，现在不吃，更待何时。
心情舒畅了，眼前所见也不再是那么无趣儿。得给俩丫头带些菜回去啊，自己现在能想开一些，也是这俩丫头的功劳。
要不是她们过来，自己估计一整天都是跟乐乐躺在炕上翻滚呢。早晨的自己，是真的很愁啊。
174 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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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山，是个细致的活。这个拜山可不是以往江湖中的那种拜山头，而是要祭拜山上的神灵。
昨天晚上跟三太爷去请教，老爷子倒是挺开心的。平时家里没啥人过来，对于这样过来虚心请教的人，老爷子很健谈。
要是细论，拜山的讲究那是非常多的。按照李家沟早些年间的习俗来讲，正经的拜山日子是要在大年初一这一天。
然后全村的男女老少在天没亮的时候，就要带着祭品往山头上走。在太阳出来之前，你就要将这些东西都准备好。啥时候日出了，你这边就开始祭拜了。
这个显示的是一个虔诚，图得同样是心安。毕竟是要在山里找食吃，不管你是伐树还是打猎，在以前来讲都是吃山里饭。
如果说初一的时候正好赶上了阴天呢？不在乎的，你也可以继续祭拜。在乎一些的，你就得初二再来。
当然了，这都是老皇历的事情，而且在几十年前，李家沟就没有拜过山了。
现在刘富贵成了这些山短暂的临时主人，所以就算是错过了日子也没啥，明天是否天晴的也没啥。只要你人过去了，带着祭品了，这个事儿就算全和了。
祭品也有讲究，基本上都是三牲四果。猪牛羊，这是大三牲。正经有钱人家以前都是用整头的往上抬，普通有钱的就用头来代替。
刘富贵这里整头的也送不起，等过几年要是真正的有钱了，倒是可以研究研究，现在的他顶多用头来代替，再配上小三牲。这个小三牲，就是鸡鸭鱼。
都是家里边的啊，他倒是不咋心疼。而且祭拜完了，这些其实也是可以吃的。
四果儿倒是没有那么多讲究了，只要是开花结果的果凑四样就成，人家山神不挑这个。
准备了一天，又等了一天。因为黄历上写着，这两天都不宜搞这些祭拜的活动。今天的日子也算是赶巧儿了，正是二月二的龙抬头。
“富贵哥，准备好了，咱们这就出发？”平安最后又清点了一遍，来到了刘富贵的身边说道。
“那就走着吧。”刘富贵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了三太爷，“三太爷，要不然您老人家先在家里歇着？这大早晨的还劳烦您过来，我都过意不去。”
“哈哈，我孤老头子一个，在家也睡不着觉，还不如跟着你们凑个热闹。”三太爷笑着说道。
“而且要是遇到了啥情况，我这边也可以给你们看一眼。虽然我以前不是做这行的，岁数活得多了，见得也多了，照葫芦画瓢吧。”
“成，老爷子，您先请。”刘富贵应了一声，站到了一旁，虚身指引。
三太爷点了点头，然后大步流星的就往前走。
这同样是规矩，得年长的打头。后边倒是没那么多讲究了，可以是刘长顺跟着，因为他是爹。也可以是刘富贵跟着，因为他现在是刘家的当家人。
人也不算少，刘长国一家三口，外带张柱和刘富贵他们一家四口，都跟在了三太爷的身后。
这都是刘富贵企业的下属，以后也都是要在山里打转，所以刘富贵就都给带上了。昨天给得月楼送菜的时候，都多装了一些。祭拜完后，平安还得往燕北市里赶。
别看三太爷的年岁大了，老人家的身子骨是真的很硬朗。前边的这个山路，虽然不说如履平地，人家走得也很稳当。
偶尔还会回过头跟你们扯几句，这一帮人里边状态最清闲的也就是这位老爷子了。
山路不好走，还背着猪头和牛头外带桌子的。爬到山顶的时间，比往常都多用了将近一个小时。
还算是不错，太阳公公还没上班呢，也算是今天拜山的一个好兆头吧。
拜山的地方，是三太爷提前帮踩的点儿，找的方位。别看几十年没有搞这个活动了，老爷子记得很准。
桌子摆好，上边铺上红布摆上香炉。又将大小三牲和四果儿都给摆放好，这个准备活动，就算是完事儿了。
“富贵啊，一会儿拜山的时候，跟山神爷爷叨咕叨咕，别在心里想，得叨咕出来。”三太爷来到了刘富贵的身边很认真的说道。
“这也是咱们几十年来的第一次祭拜，你认真一些、心诚一些，图个好兆头吧。这边的山啊，确实应该有个人管一管了。”
刘富贵认真的点了点头，往东方看了一眼。
既然都已经操持起来了，他的心中同样寄希望于这位未知的山神爷爷。甚至于，比旁人都要多一些。
因为他的肚子里曾经有过一颗神奇的珠子啊，虽然是来自于那个傻老爷们，但是人家管用不是。
“三太爷，啥时辰点香啊？”刘富贵略带一些小紧张的问道。
“这个，其实随缘就好。你也可以等天边的太阳露头，那时候点香也成。”三太爷抽了口烟笑着说道。
“然后大家伙儿就排在富贵的后边，左为大、男为先。至于说孩子嘛，跟在富贵身边吧。丫头不是你们刘家的血脉，却有了亲缘，这次也算是帮她祈福，让山神爷爷帮忙看看。”
本来在边上带着三条狗腿子看热闹的乐乐还有些无聊呢，现在一听这白胡子老爷爷说让自己站到爸爸的身边，小家伙就开心得不行。
大早晨的，人家本来就很困嘛。现在爸爸还做事情，还都听这位白胡子老爷爷的，那自己听他的话也没错。
山顶的地面，并不是那么平坦。小家伙刚跑没两步，就一个没踩稳，向着前边摔了出去。大家还没来得及担心呢，白板儿“嗖”的一下子跳到了前边，摔过去的小乐乐正好趴在它的身上。
小乐乐是啥事儿都没有，用手摸了摸白板儿的脑袋，白板儿也用自己的舌头在小家伙的小手上舔了几下。
给乐乐都痒痒得不行呢，也忘了应该过去站在刘富贵的身边，人家就在这边跟自己的三条狗腿子玩了起来。
边上的三太爷看着这一幕，却有些发呆，手中的烟都忘了抽。烧到了手指，一哆嗦才将烟头给丢开。
175 捣蛋小分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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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刘富贵一家来讲，其实这个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乐乐一直都是跟三条狗腿子玩啊，它们要是连这个看护的活都干不好，咋能每天都跟着大块吃肉、大根的啃骨头。
只不过这样的情况，落到了三太爷的眼睛里，这就有些离奇了。毕竟是见多识广的人，看到刘富贵他们都没啥反应，他也就没张这个嘴。
大家伙排排站好，刘富贵将小乐乐也给捉起来，让她乖乖的站好。这个调皮的小家伙啊，现在倒是精神起来了。
红彤彤的太阳，露出来半边脸。透过云层的缝隙，射出万道光芒。这个景色看着，真的很美。
刘富贵赶忙拿出来一炷香，刚刚点燃，正往香炉里插呢，就看到边上一道黑影闪过，目标就是桌子上摆放着的那些祭品。
非是旁人，正是家里边的花花，就是不知道它啥时候过来的。落到了香案上的花花人家也不客气，叼起盘子里的鱼就到边上开吃。
刘富贵傻眼了，这是啥情况？然后他就扭头看向了三太爷，不知道这个事情是不是应该有啥说道儿。
三太爷也愁啊，以往祭拜的时候确实也会遇到一些状况，可是这个状况从来没有这样过啊。大多都是点香时咋点不着，或者说是这个香烧得特别快啥的。
“三太爷，要不要我把鱼给拿回来，咱们再重新来一遍？”刘富贵轻声问道。
“不可、不可，山猫从虎。现在它吃了这鱼这就是山神爷爷的旨意，富贵啊，今年放心养鱼吧，一准儿不带差的。”三太爷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呃……那个啥……啊……那我祭拜的话还没说呢。行么？”刘富贵有些郁闷的说道。
三太爷应该是不知道花花就是家里的常客，他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将这个事给说出来，那不是显得三太爷没见识了？
但是他不知道有了花花搅局，这次的祭拜到底算不算是成功。按照正常的流程来讲，应该不算吧。
“不碍的、不碍的，这是吉兆啊。”三太爷眉开眼笑的说道。
“看来山神爷爷，还是惦记咱们的，这要是咱们一直都祭拜山神爷爷，咱们的山哪里会是这个样子啊。”
说到后边，三太爷的眼里满是惋惜的神情。
刘富贵吧嗒吧嗒嘴，就这么着吧。不过他倒是想跟山神爷爷好好念叨一下来着，奈何啊，不给自己这个机会。
也倒是巧了，这个时候呢，太阳整个的蹦了出来。阳光洒落，山虽然还是那座山，但是这时候的大山，看着也真的很美。
“三太爷，那这些咱们再带下山去？”欣赏了一会儿美景，这时候的阳光也有些刺眼，刘富贵随口问道。
三太爷笑着摇了摇头，“不可啊，山神爷爷已经收下了咱们的祭品，要不然这只山猫也不会过来取。所以这些咱们就在这山上随意丢一下吧，山神爷爷自然会派人来取。”
刘富贵没辙了，其实真想拿回家继续吃啊，这可都是好东西呢。不过三太爷是老人儿，知道老令儿，得听他老人家的。
对于这个活儿，张柱和平安这俩人都是很中意的。平安更是直接抱起了离他最近的牛头，虽然有些费力，也往下边丢了出去。
刘富贵倒是没那么多的想法，左手拎着鸡、右手抓着鸭，也想要往山下边丢。还没等往外丢呢，就感到有下拉的力量。
低头一瞅，好家伙，小黄正在咬着鸡，大黑和白板儿摇头晃脑的扯着鸭。
“妙啊、妙啊，咬得好、咬得好，给它们都给它们。”
边上的三太爷已经很不淡定了，就差直接上手从刘富贵的手里将鸡和鸭给抢下来。
刘富贵就觉得，今天这个拜山，算是彻底被家里的捣蛋小团队给搅局了。希望山神爷爷不会怪自己吧，自己也是很无奈啊。
还剩下了一个猪头，刘长顺看了看，还是自己来抱吧。
“爷爷，我们是要吃猪眼窝窝肉么？”
边上的乐乐脆生生的喊了一句。
人家也是明白人呢，今天是二月二嘛，龙抬头要吃猪头肉。奶奶都说眼窝窝的肉是最好吃的，今天要多吃一些。
刘长顺的动作停顿下来，本能的就去看三太爷。
三太爷也有些愁了，今天的状况是他所有拜山的经验中，都找不到先例的。就算是以前，也是拜祭之后，随意的丢一些，然后留人在这边看看啥先被叼走，来年就代表这个会丰收。
现在呢，不仅仅山猫和狗狗们选择了自己中意的，这个小丫头，也相中了猪头。
“带家走，少不得今天这顿饭，我也得不要脸的到你们家去吃。”沉吟了半响，三太爷认真的说道。
“刚刚我就想说了，这三只小狗不得了。有了守山犬的气势，丫头也是好丫头。老头子我就不要脸了，说啥都得跟着沾一沾吉祥。”
“三太爷，这是咋回事啊。”刘富贵苦笑着问道。
“这三条狗，别看长得有些胖，那是因为它们还没有长成呢。嘴大、腿粗，看那个撕咬的架势，不一般。”三太爷盯着三只狗狗说道。
“别看它们听你家人的话，要是真的被它们给盯上了啥，那就是不死不休。长大了，千金不换。万中难挑一，你这里就养了三条。”
“乐乐这个孩子虽然我见的次数不多，可是听得多，是个很乖巧的小丫头。今天却直接要猪头，这就是山神爷爷借她的嘴在说话。”
刘富贵真心不知道再说些啥好了，不过他也想开了。反正今天的拜山已经有些不正经了，那就这么地吧。
这个猪头也是自己家杀的猪留下来的，本来也是为了二月二的时候吃，那咱们就不能浪费，接着拿家吃去。
也倒是怪了，平时三条狗腿子都是要跟着乐乐走的。可是今天呢，它们好像就有一股子不将鸭子和鸡都给吃光，人家就不离开的意思。
这个事儿，多少有着一丝神奇的色彩，也算是给今天的拜山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吧。
至于说花花，它从来就都不怎么服从管理的。除非主动到你家里去玩，要不然你就别想管。
176 二月二，龙抬头
二月二，龙抬头。
这个节日吧，在现在这个时代里，就算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节日。不管以前它有多么辉煌，现在也跟普通节日一个待遇，一顿猪头肉了事儿。
这个也是好多节日的正常归宿，不管过啥节，其实最后都会汇成一个字儿——吃。要不然吃文化在华夏咋这么源远流长呢，其实每个人的骨子里，都是一个吃货啊。
刘富贵家里边，就算是这个二月二，原本也仅仅是打算普通的过。可是今天拜山发生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让三太爷都跟着这么重视，你就不好再糊弄了。
猪头肉得吃，别的酒菜也得张罗一些。因为二月二也是春耕节，算是今年正式开工的开工饭。
猪头，就交给王凤茹来烀了。刘富贵倒是想帮忙，奈何自己肚子里的珠子不给力，烀不出特殊的香味。他也没有那个烀猪头的手艺，目前他还不会做卤味儿。
烀猪头也是一个技术活，外边卖的猪头肉人家烀的就很好。家里边也不用太讲究，这次吃也仅仅是为了应节令。
将猪头清理干净，尤其是一些窝窝里的猪毛茬，还有一些不能吃的地方，比如说猪眼圈儿、淋巴肉啥的。
劈猪头的活就交给刘富贵了，猪面朝下，照着后脑的位置一斧头下去，直接取猪脑、分猪头。别看刘富贵是第一次做这个，但是他的力气大，倒是很麻利。
这个活做完，他又凑到了三太爷的身边去。他还是想好好的了解一下，这个拜山的事情，要不然他总觉得今天这个拜山，有些儿戏。
因为三太爷眼里的神奇，在他的感觉中，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花花爱吃鱼啊，它才不会管你那条鱼是给山神爷爷还是谁的，都是想吃就吃。家里边没有的时候，人家还会到鱼塘自己去捞。
至于说三条狗腿子，他真的不觉得会成为传说中的守山犬。
它们现在固然都很聪明，那是因为珠子的功效。能理解自己要将鸭子和鸡也要丢走，它们这三个吃货，必然是不会这么浪费的。
“三太爷，以前拜山的时候，有没有出现过啥特殊的情况啊？”刘富贵问道。
“多了去了。”三太爷笑着说道。
“以前是真正的靠山吃山，地里能打多少粮食啊。不足的嚼裹儿，都得到山里去找。就说那时候我们家吧，虽然现在不行了，以前过得可是好日子。最起码三五天的，就能吃顿肉。”
“那时候山神爷爷还没有抛弃咱们，也护着咱们。咱们村的人，那么多年，就没有一个人是饿死的。要是你运气好，被山神爷爷偏爱，你还能找到棒槌。”
“三太爷，咱们这山里还有人参？”刘富贵有些吃惊的问道。
“咋没有？以前可是正经的老林子。”三太爷说道。
“那时候人们都仁义，遇到了棒槌，只要你用红头绳系好，这就是你的了。不管谁过来看到了，都不会碰。后来就不行了，世道不好了。看着就得挖出来，要不然等你再去啥都没了。”
“老爷爷，山神爷爷是谁啊？山神奶奶呢？”边上同样跟着听的小乐乐，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这个问题，三太爷就不好回答了。谁知道山神奶奶去干啥了？自己的记忆中，一直都是只有山神爷爷啊。
“乐乐，山神奶奶出去串门了。就像乐乐，不也是经常跟爸爸一起出去玩么。”刘富贵小小的忽悠了一下。
乐乐想了想，点了点小脑袋，“乐乐要跟爸爸一起串门。”
老人对于孩子都比较喜欢，尤其今天的小乐乐在三太爷的眼里，还是替山神爷爷传话的人，那就更加的喜欢。
都不管刘富贵了，这一老一小的在这边聊天那叫一个投缘啊，刘富贵则是成了一个忠实的听众。
猪头烀的时间要长一些，要不然这个肉烀的就不会烂，也不能更好的入味儿。
正常的情况，也应该是中午吃。只不过平安还得给得月楼送菜，现在就得提前一些。
王凤茹也是好久都没有烀过猪头了，也不知道这次的闲淡儿够不够，在边上又弄了一碟子的蒜酱。
毛菜炒了几个，今天不管咋说也是个小小的宴席。
倒好了酒，刘富贵习惯性的先给乐乐夹了一块猪眼窝那边的肉，这个是乐乐惦记了好久的啊。只不过三太爷却用筷子稍稍的档了一下。
“富贵，这头一口肉，得你先吃。”三太爷说道。
“你是主家，还是当家人。要是有鱼，你就得吃鱼头。吃几口，剩下的留一天再扔到外边去，这是真正的年年有余。现在是猪头，你就得吃猪拱嘴。你吃进了肚儿，别人才好接着吃。”
刘富贵哪里知道还有这样的讲究啊，不过现在三太爷说了，他也只能按照三太爷说的来。将眼窝肉给放到了一边，夹了一片猪拱嘴吃了下去。
他动了筷子，也守了三太爷的老规矩，所以今天这个宴席算是正式开始了。
还别说，别看三太爷今天“指手画脚”的说了好多，但是刘富贵的心里边却是美滋滋的。
不管咋说拜山不就是图吉利么，尤其是他现在这个状况，越发的寄希望于更多的吉利上。从三太爷的话里边，就能听出来今天顺利得不行，都是好兆头。
这两天心中的阴霾，被扫走了好多。整个人好像都变得通透了，也觉得自己身上又有了力气，不再像前两天那样病病歪歪的。
其实不管干啥，心情都很重要。心情好，再苦的事情也甜。心情不好，再甜的事情也苦。
虽然现在刘富贵还没有找到解决问题的真正办法，但是他觉得就算是没有珠子的帮助，自己目前也有得缓。
而且自己只要努力一些，将来就算是普通养法去养这些鸡，那个肉也会比别人家的强，多少也会好销售一些。
至于说发大财，买大吉普啥的，这个已经被他从脑海里丢出去了。得脚踏实替，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把欠账都还清才是真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