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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未闻墨卿     秦时之七剑传人txt下载     秦时之七剑传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二十八章 一试

    韩非和陈和的关系没那么亲近,倒不好接焰灵姬这句玩笑话,自顾自的接着先前的话说道:

    “陈和兄也来的话,那可就更热闹了。”

    古寻侧目一瞥他,“热闹?你等齐王建走,那时候会更热闹。”

    按照章邯跟他汇报的情况,光是齐王建这一路过来,就发生了不下二十次的大大小小各不相同的刺杀事件,罗网和影密卫都为此付出了不小的损失。

    而这,还只是开端,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的麻烦还在后面,待到齐王建返程的时候,真正的刺杀才会到来。

    在齐王建离开了咸阳腹地,而又还没走出秦国国界这段过程中,才是图穷匕见,杀机毕露的时候,所有的反秦势力都会不惜代价的让齐王建死在秦国境内。

    当然,不惜代价归不惜代价,事不能办的太露骨,否则就是引火烧身了。

    韩非自然也清楚齐王建的凶险境况,不过很无所谓的笑了笑,“那时候再热闹,也热闹不着身处咸阳的我啊。”

    “不管怎么说,齐王建的事情没了之前,你就老实一点吧。”古寻摇摇头,随口提醒了一句。

    韩非不以为意,“放心,齐王不走,我纵是想不老实也没有办法。”

    对于眼下的秦国来说,头等大事是办好接待齐王建的事,至于韩非这个入秦请罪的韩国公子……有空再说吧。

    如今人为刀俎,韩非除非脑子有病,否则不可能自己主动拿头往刀上撞。

    古寻摇了摇头,再次叮嘱道,“时局混乱,你自己注意吧。”

    “好了,时间差不多,咱们该吃饭吃饭去吧。”说完,古寻一拍焰灵姬,示意她起身。

    韩非咂摸了下嘴,问道,“古兄,你这不会做饭都得靠自己,否则就要出去吃吧?”

    古寻咧了咧嘴,“我正在着手招一个称心的厨子。”

    “啊这……”韩非张了张嘴,不知说什么好,唯有一句感慨,“……白瞎了这好大的宅院啊!”

    古寻耸了耸肩,“上次去桑海,我想把有间客栈那一位挖过来的。”

    韩非眼睛一亮,他在桑海待过,当然知道庖丁的本事,更何况儒家的伙食还都是对方供应的,这要是能挖过来,可有口福了。

    “怎么没谈成,古兄薪酬给的不到位?”

    “不是钱的问题啊……”古寻轻叹一口气,“人家心不在这儿,多少钱都没用。”

    “唔……”韩非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走吧,走吧。”眼下也不是纠结厨子的时候,古寻赶紧抬手招呼所有人一同出府。

    …………吃饭按下不表…………

    是夜,国师府中院小厅,古寻和韩非二人一人一杯酒,对饮小酌。

    看起来二人应该是刚坐下不久,不过只有古寻眼神清明,身上一片馨香,韩非却已经微醺,面带酡红,酒气缠身。

    “怎么样,去李斯那聊的开心吗?”古寻放下酒杯,含笑问向韩非。

    今傍晚那顿饭,韩非是在李斯的府邸吃的。

    韩非是李斯的亲师兄,他入咸阳,李斯照理说是要最先来迎接的,不过白天秦国百官基本都被齐王建的到来牵绊住了,李斯身为九卿之一的廷尉更不能免,也就古寻这个闲人不问事有功夫接待韩非。

    这等晚上闲下来了,他立马就亲自来请了,韩非自不会拒绝,登门胡吃海喝了一通,顺便诉了诉师兄弟之间的塑料情谊。

    韩非歪了下脑袋,眼神飘忽不定,语气随意的回道,“还行,师兄弟重逢,喝了点酒,吃了顿饭,叙了叙旧。”

    “就这些?”古寻又给自己倒了点酒,低着头问道。

    “啊……还有就是些反复重提的事了。”韩非脑袋微微仰起,怔了一下才继续道,“他日各自为主,绝不留手。”

    “嗯……就是这个。”

    “这有说的必要吗?”古寻摇了摇头,失笑道,“李斯从来也不是个会留手的人,至于你……你哪有留手的资格呢?”

    “唉唉唉……”韩非嬉笑着一摆手,“有话说话,别老扎心。”

    “哼……”古寻不屑的哼了一声,继续问道,“那他会怎么不留手呢?”

    听见这个问题,韩非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清冽的酒水在咽喉几番回滚,最终才咽下。

    “我入秦,所求只一件事。”

    古寻不咸不淡的接了后边半句,“存韩。”

    “嗯……”韩非双眼依旧失神,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存韩。”

    “我要存韩,我那师弟自然就要灭韩。”

    “就非得对着来吗?”古寻疑惑道。

    “呵!”韩非不以为意的笑笑,“灭韩,对秦国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李斯师弟也不过是站在秦臣角度上做出最合适的选择罢了。”

    “韩国位于函谷关外,地处咽喉要道,四通八达,得韩之地,秦国兵锋对山东诸国的威胁可以更上一层,至于其余诸多好处就不用细说了。”

    “灭韩只有好处?”古寻听完好奇问了一句。

    按韩非所说,秦国都该立刻拿韩国开刀了,何苦急着先去招惹赵国呢?

    “坏处嘛,当然也有,天底下哪有只增不损的好事呢。”韩非咂摸了下嘴,“韩国眼下虽已衰微,但还不至于毫无反抗之力,秦国想要一战灭国损耗亦不会小,尤其是眼下秦赵交锋正盛。”

    “而且灭韩之举极可能会触动三晋之国中的另外两国敏感的心脏,甚至楚国都会被惊动,届时三国势必会严防秦国,招致秦国后续的战事受挫。”

    “……还有呢?”古寻等了一下,发现韩非不继续说了,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再有就是存韩,韩国可为秦国助力。”

    “就这些?”古寻失笑反问道。

    韩非点点头,“就这些,其余的……无足轻重,没什么好说的。”

    “那……那韩国是该死了。”古寻一点头。

    换他是嬴政,他也选李斯。

    韩非没有因为古寻的话而生气亦或气馁,只是不在意的笑笑。

    劝服秦国一事的希望有多渺茫,他很清楚,就如他先前所说一般,竭力一试罢了。

第六百二十九章 王宴

    “……”

    古寻听完,沉默了片刻,手指摩挲着杯壁,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后又问道:

    “你觉得李斯……会只反对你的主张吗?”

    就古寻所知,韩非入秦此事后世似乎尚无定论,有说是嬴政想杀,而李斯想救却无能为力,也有说是李斯想杀,而嬴政想救却晚了一步,不过不管怎么个说法,韩非之死绝非意外。

    而要说秦时世界里的话,似乎李斯扮演的角色不怎么光彩,若只是想救不能,亦或者见死不救的话,荀子不可能直接不认李斯这个弟子,毕竟儒家忠君乃是政治正确,李斯忠于王命无可厚非。

    不过罪魁祸首肯定是阴阳家,六魂恐咒赖不到别人头上。

    韩非迟疑了一下,也不知该怎么说,“李师弟……我也不知道,他才学高厚,却偏偏过分热衷权势,是祸非福啊。”

    “草民出身,追求富贵不是很正常嘛。”古寻故意接了一句,想看看韩非怎么个看法。

    “怕只怕他行差踏错啊。”韩非无奈的摇摇头,“位卑之时,尚可压抑贪欲,恪守底线,可等他身居高位,乃至位极人臣之时,就不好说了。”

    “性恶论?”

    韩非点点头,他是荀子的学生,自然是尊崇性恶论的。

    人生而无仁义可言,唯有通过后天掌握,可既非先天所有,能得,自然也就能丢。

    “古兄觉得,秦王又会怎样一种态度?”韩非转换话题,不再谈论李斯。

    对于这个师弟,他其实没什么好说的,说了不留手,那就只有到时见真章了。

    “他……也许有可能会选择你的主张。”古寻想了一下,给了个他觉得最合理的回答。

    “选择……不是认可?”韩非一下子抓住了重点。

    古寻轻轻颔首,“他估计是不可能认同什么存韩之说,不过韩国……太弱,无足轻重,他有可能会为了你的才能而暂且放过韩国。”

    “缓兵一时……也足够了。”韩非没有失望,往日一双滴溜乱转的桃花眼微阖。

    缓兵之计,只能让韩国苟延残喘一时,不过对于他而言,这已经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几率太低了。”古寻却拆台道。

    “不仅李斯会反对,秦国上下武勋都不可能赞同存韩之事。”

    在军功爵制度的驱使下,秦国武勋不会放过任何获得军功的机会,存韩……哪怕只是让这块肉晚点入口,对他们来说都是不能接受的。

    “我知道。”韩非笑了笑,笑容还是那般恣意放纵,宛如不羁浪子。

    “嗯……后路呢,想好失败之后怎么办了吗?”古寻看着似乎还一如往常的好友,没有试着安慰,只是冷静的继续询问。

    这是韩非的选择,一切后果他清楚,也做好了承担的准备,无须安慰。

    “后路?”韩非失笑摇头,“此事不成,后路什么的也就无所谓了。”

    存韩之事失败,韩国只怕三五年内必亡,他也无能为力了。

    “好。”古寻晃晃头,“你没有,那就听我的。”

    “存韩之事不成,你就老实的在我这国师待下,诸事都不要过问了。”

    “有我挡着,嬴政会对你留下一线生机的。”

    韩非笑着反问道,“古兄这是要把我养在内宅?”

    “呵!”见他说正事还没正形,古寻一声冷笑,“不,你住马厩。”

    “……”韩非讪讪一笑,“开个玩笑,莫急,莫急……”

    古寻这才继续说道,“我保下你后,嬴政估计还是希望你能在韩国亡国之后出仕秦臣,不过无所谓,你不用管他,当一世富贵闲人也就罢了。”

    “一世闲人吗?”韩非呢喃一声,“似乎不错……”

    古寻不知道韩非心里如何盘算,不过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一步了。

    韩非的命,他一定会救下。

    ………………

    齐王建大张旗鼓的来到咸阳,但并不会久留,确切的说是就三天——

    第一天,来的当天,秦国迎接,然后他休息一晚。

    第二天,嬴政设宴咸阳宫,宴请田建。

    第三天,收拾收拾,准备回家。

    虽然如此兴师动众最终就只是吃顿饭显得很荒谬,不过齐王身为一国之君,也不可能在他国国都久留。

    入秦,只是表达个态度,表示齐国愿意亲善秦国,两国交好。

    当然,齐王建是否有其他目的,那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

    咸阳宫酒宴没什么好说的,反正一大堆繁琐复杂的礼仪流程,古寻不懂,也不想懂。

    这场酒宴秦国百官都要参加——确切的说是够资格的官员都要参加——古寻自然也在其列,包括韩非和燕丹这两个他国公子也会受邀,他们理论上可以拒绝,不过实际上……谁敢?

    整个过程很无趣,能和齐王建交流的只有同为君王的嬴政,而底下的百官则基本全程噤声——和韩非燕丹类似,他们理论上也可以交流,不过实际上……谁敢?

    又不是紧挨着坐,互相之间间隔颇大,不可能小声窃窃私语。

    古寻倒是毫不忌讳,可惜坐他旁边的熊启以及李斯却不敢。

    没人搭腔还说个锤子?

    于是他只有跟个泥像一般静坐两个时辰,看着他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美感的舞乐,默默等待饮宴结束。

    期间两位君王也和下面的百官有过一些交流,不过都是些歌功颂德之类的场面话,古寻虽然无聊,但还不至于像焰灵姬过往一样,刻意说些不合时宜的话给嬴政添堵。

    早知道这么无聊,他就不来了……

    好不容易捱到饮宴结束,他赶紧跑路了。

    实际上后面还有别的环节,不过他是没兴趣继续陪下去了。

    韩非没有跟他一起走,这时候走等于不给秦王面子,古寻能做,他却不能。

    不过还是有人和古寻一起跑路的,那就是……陈和。

    他是齐王近卫,为了确保齐王建的安全,昨天哪怕已经安顿好了,也没能顾上来找古寻。

    不过今天就不用顾及了,要是双王宴会上都能出现刺杀行为……那秦国乐子可大了。

    而且他是护卫,隐于暗处,随时都能走,不需顾及礼仪问题。

第六百三十章 酒鬼和酒垃

    走在咸阳宫外空旷宽敞的街道上,古寻看着一身银甲的陈和笑了笑,“看来齐王这一路很是不安稳啊。”

    陈和此时打扮周正,束发戴冠,银甲铁靴,看起来一切如常,不过内息激荡,脸色也有些不正常的泛红,显然是多日里来连番和人动手造成的,外加上他转修奔雷心法的进度也比古寻之前预计的要差上一截,想必也是因此耽误的。

    陈和剑不离手,此时仍旧提着连鞘的奔雷剑,寂然的点点头。

    古寻复又问道,“敌人很棘手?”

    “倒也不是。”思量一下,陈和迟疑着摇了摇头,“都是些阴私手段,让人防不胜防,外加上也确有几个身手不错的,才吃了些亏。”

    眼下还没到动真章的时候,那些个各怀鬼胎的势力,也不会早早的派出真正的高手,同时也不会太过明目张胆的刺杀,手段自然偏向阴毒

    “哈哈……”古寻笑着摇了摇头,顺手甩了一道碧绿雨花真气打入陈和体内。

    陈和只觉身上一阵轻松,本也就不重的内伤直接被古寻这道真气疗愈的大半,拱手一礼,“多谢先生了。”

    古寻摆摆手,“没什么,不过只是来路就这么麻烦了,回去的时候怕是险阻重重啊。”

    “……”陈和也知道如今的状况,不过身为一个护卫的他并没有破局的能力,唯有见招拆招,转而说起了自己武功的情况,“奔雷心法的进境并未达到预期,如今我仍只能借奔雷剑修行内功,想要御使此剑杀敌却太过勉强……”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时间太紧,容不得半点耽搁,却偏偏……呵!”古寻安抚了一句,又问道,“齐王建应当也清楚如今的状况,没有安排些后手吗?”

    陈和摇了摇头,“不知道,王上不曾对我说过。”

    “嗯……”古寻沉吟了一下,“到底在秦国境内,齐王恐怕也没法施为,根本上还是要看秦国方面的布置了。”

    陈和沉声问道,“那秦国……先生觉得,归程如何呢?”

    古寻眉眼下湾,一摊手很无奈道,“那不好说,罗网若是没出事,这事十拿九稳,可罗网才刚经过清洗不久,那什么杀地绝之类的喽啰也许能补充个大差不差,可最重要的顶端战力,也就是天字杀手,一时肯定难以补上缺漏。”

    “没了这一茬人,秦国这边的高手可就差了一大截。”

    怎么说呢,江湖和庙堂之间,终归是有条线的,若是有人先越线了,那大家也就都不须顾及什么,但如今这口子还没开,嬴政也就不能安排一整队大军跟在齐王建身边保护着。

    不过要等敌人真的动手,彻底撕开了这层面子,再调兵往往也就慢了,除非……他们在蓝田大营旁边动手。

    这显然不可能,所以还是那句话,江湖事,江湖了。

    陈和木讷的脸上挤出一丝难色,“那先生……”

    古寻拍了拍他肩膀,“我现在是秦国的国师,自不能看着齐王建在秦国的国境内出事,可那些人,同样清楚一旦我入局,此事断无成功之理。”

    “敌暗我明,难保对方没什么阴谋算计,能拖住我一时。”

    “届时,分身乏术,天大的能为也没办法。”

    其实算不上敌暗我明,要想查清楚都有哪些势力掺和进来不难,难的是就算庞大如罗网,也不可能监视住这么多家势力的动作,实际上也等同于暗了……

    “如此说来,也只有一战了。”听完古寻的解释,陈和并无失落之意,眼眸寒凝,持剑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古寻见他这副决绝之态,赶忙又安抚了一下,“不用那么紧张,不会出事的,不过一场热闹是少不了的。”

    敌暗我明是没错,古寻也不得不防着这一点也没错,不过这也只是逼得古寻不得不让人先手,而当双方的机动能力相差过大的时候,这先后手也就没了差别。

    陈和听到古寻这么说,一如既往的无条件相信了他,郑重一点头,“和……明白了。”

    “行了,不说这些有的没的,去喝酒去。”正好走到了酒楼附近,古寻见此就拉着陈和往里去。

    虽不好酒,但是旧友重逢,还是得喝上一杯的。

    ………………

    是夜,国师府东跨院,饮宴厅。

    “哈哈哈,来,陈和兄,来喝!”韩非盘坐在榻上,端起酒杯向陈和一邀,而后一饮而尽。

    韩非如今就住在东跨院里,紫女弄玉则直接搬去了早已收拾齐整的新紫兰轩中。

    白日的酒宴彻底散会后,时辰也已近黄昏,韩非回了府,发现陈和也在府上做客,立刻就拉着对方来喝酒了。

    韩非和陈和关系算不上特别亲近,不过他乡遇旧友,还是如此前途未卜的情况,自然让韩非倍加珍惜这次相逢。

    陈和不是很懂得拒绝亲友,况且喝酒这事他虽不热衷,但也算不上讨厌,就是得谨记着不能喝多了……

    他们俩喝酒,古寻自然也不能幸免,一同过来了。

    至于紫女等女眷,就没人掺和了。

    此时面对韩非的敬酒,陈和唯有默不作声的共同举杯,然后……小小的抿了一口。

    当初在新郑喝醉那件事……也不必细究,反正造成的结果就是陈和后来特意去试着锻炼过酒量,可惜……哪怕他身负不俗的内功,也只是解酒的速度异于常人,但这酒量,始终都上不去。

    吃一场酒,他最多也就喝个三五两,再多就要醉,醉了……就不知道会做什么了。

    照理说有内功傍身,酒量再怎么也不至于如此不济,可现实就是……只能说也算是一种天赋异禀吧。

    所以人家可以大口大口的喝酒,他只能几滴几滴的抿。

    不过韩非也不讲究这个,朋友喝酒喝个意思,明知人喝不了却非要劝酒,不是朋友所为,他不为也。

    韩非放下酒杯,先给自己又斟满,然后才跟陈和说话道:

    “陈兄明日就要走?”

    陈和木讷的点点头,“明日王上返程,我身为近卫,必须同行。”

    “唉,真是可惜啊!”韩非失望摇头一叹,“难得再见,竟然如此匆忙,可惜我身负国事,不然怎么应该送一送的。”

第六百三十一章 精分大王

    古寻闻言抿了口酒,侧目一瞥韩非,不屑的笑笑,“你送?就是没事,你能送到哪,骊山脚下?”

    骊山脚下严格来说都没出咸阳地界,古寻这是在嘲讽韩非的惫懒性子,他才没闲心做这种空乏其身,却又无甚意义的事情。

    韩非不大痛快的嘟囔着反驳道,“再怎么不济,我送个百十里路也不成问题吧?”

    古寻一撇嘴,“那你可以去试试,就怕你连骊山都没到,就先被齐王卫队的弓弩射成了筛子。”

    “呃……倒也是,呵呵!”韩非讪笑一声,悻悻的不再提此事。

    陈和不是旁的人,而是齐王的贴身近卫,不能玩忽职守,他相送……也只是瞎送罢了。

    古寻这时候突然把白日里他和陈和聊天的内容告诉给了韩非,继而问道,“韩非,你说齐王建眼下的困境,该如何破呢?”

    韩非不慌不满的端起酒杯啜了一口,反问道,“这还需要破吗?”

    陈和看向韩非,“九公子何意?”

    “这种事,咸阳宫里那位会不清楚?”韩非吐出一口酒气,桃花眼一眯,笑着回道。

    “昔日他大权旁落,无力施为,在新郑落难时才不得不仰望流沙相救,而此时的他已然是七国天下中最具权势之人,这等小事还能解决不了?”

    “你觉得这很好办?”古寻追问道。

    “……”韩非用关爱智障的眼神扫了古寻和陈和一眼,“这别的算计都不用多想,实在不济秦王亲自安排一批送死鬼去公然刺杀齐王,他不就能名正言顺的调动大军护送齐王了吗?”

    “我今日虽然没能和齐王陛下多交谈,不过看他气度,再加上他敢孤身入秦,想必也不至于拎不清轻重缓急,不接受秦国派兵护送。”

    “届时不消多,随便来个三五千精兵悍卒,这刺杀一事还谈何容易?”

    “啊这……”古寻张了张嘴,到了没说出话来,也只有认蠢了,“我倒是忘了还有无中生有这一计了……”

    其实这事他自己经常干,不过放到旁人身上,反倒忘了。

    当然,他从来也没觉得嬴政会搞不定这种小问题,只是忘了还能搞这么一出……

    这时候韩非又继续说道,“不过此举是不可为之为,实在没办法才能用这种办法。”

    “齐王建入秦朝拜对秦国来说是件风光的事,若是闹到这种地步,秦国脸面就有些受挫了,这份风光怕是要打折扣,秦王估计是不会走到这一步的。”

    古寻闻言又好奇道,“那还有什么其他办法?”

    韩非空闲的那只手一摊,“那可就多了,我又不知道秦王手里的有何筹码,胡乱猜起来可没头尾。”

    “不过要说最直接,最方便,也最可靠的一个办法,在我看来就是直接派古兄你护送齐王建离秦。”

    “你身为国师,若说当护卫自不合适,但是只要安排个别的差事掩饰一层也就不妨事了,比如说代替秦王相送齐王之类的,能找的理由太多了。”

    “哼!”古寻轻哼一声,搭眼一瞅他,“你倒是会挑办法,可惜我却不能随便离都。”

    “呃……”韩非让噎了一下,“我觉得也没必要,这里毕竟是咸阳,哪呢那么容易出事?”

    韩非不是不在意国师府里这一家子,不过……这府上有两个前罗网天字一等,外加墨鸦三人,离禁军大营不远,离守备森严的咸阳宫和章台宫更近,古寻离开前若是在特意安排一番,根本就是万无一失。

    他也是为古寻考虑,毕竟出仕为秦臣,该得的功劳没必要刻意放飞啊。

    古寻挑了挑眉头,并不接受韩非的说法,“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谁也不是傻子,你不是,嬴政不是,敢出手对付秦国的更不会是,我不想冒险,也……没必要冒险。”

    韩非见古寻坚持,也不在意,随意的耸耸肩,“那就不管呗,反正秦王自会解决。”

    古寻见此笑骂道,“你倒是能躲懒,让你想个正经办法你都不愿想。”

    “哎呀……”韩非赶紧喝了口酒,眼神飘忽的回道,“我舟车劳顿那么长时间,才休息一天,今儿白天又忙了一天,实在懒得考虑这种没意思的事。”

    别人就能解决的事,他为何要掺和?

    更何况,从他的角度来说,齐王建要是死在秦国,可是极为有利的。

    他不会央求古寻这个朋友帮他明着坑秦国,但也不可能帮秦国。

    古寻见韩非无意多谈这个话题,想到了他是在避讳,也不多纠缠。

    他原也只是随便问问,当作闲聊的话题罢了,嬴政会怎么做,他压根也不关心。

    “好好,不想这没意思的事,那想点有意思的。”

    韩非眼睛一闪,看向古寻问道,“什么有意思的?”

    “比如说……今晚上秦王和齐王两人私下会面交谈的内容。”古寻想了想,扯了个话题出来。

    韩非顿时失望的收回了目光,重新聚焦在酒上,“这个啊……”

    “这事当然有意思,可惜,毫无根据,纯靠咱们胡猜,能猜出什么头绪来?”

    古寻笑了笑,不以为意的说道,“可你不是聪明人吗?就是猜,也该猜出来个子丑寅卯来吧?”

    “这可没头猜去,入秦朝拜之事是齐王提出的,此间内情多半也是齐王为主要,可我压根不了解他啊。”韩非苦笑着摇头否定。

    接着又看向陈和,“要不,陈和兄你给我点有用的信息?”

    陈和仍旧木着一张脸,不过因为抿了几口酒,脸色有些泛红,“王上之事,我并不了解。”

    “那这就没办法了。”韩非摊手无奈道。

    “好吧……”古寻看着杯中清冽酒水,无奈应声。

    齐王建……古寻对他颇为好奇,即使有那么一笔买卖的交情在,他也一直看不透对方,甚至应该说,就目前来说,他所认识的人里,包括天宗那位老前辈北冥子在内,他觉得心思最难以捉摸的,就是身为秦王的嬴政,以及身为齐王的田建。

    他们两个的很多心思,让古寻根本想不出头尾。

    这和北冥子,荀子等人不同,他们的神秘往往是基于隐藏秘密的未知,古寻固然不明其表现,却知其内里缘由,可嬴政和田建……古寻总觉得他俩有点精分呢。

    有时候简直是胡来一气。

第六百三十二章 朝堂之争

    次日,齐王建早早的便启程返回齐国。

    头一夜里他和秦王之间究竟聊了些什么,除他二人之外终究是没任何人知道。

    不过宫中传出来的小道消息说,这场会面结束以后,秦王的脸色看不出喜怒,不过齐王建返回落脚行宫的路上似乎表现的还算开怀。

    按照这个说法,这场会谈中,秦王政是否吃亏了不一定,但是齐王建一定是得到了令他满意的结果。

    不过这也只是猜测,为君者,喜怒不形于色,齐王建的表现也许只是刻意做出来的。

    不管怎么说,这一场朝拜会宴,就此结束,虽然还有大把的首尾需要收拾,不过已经和咸阳绝大多数官僚无关了,只有寥寥数人还会牵绊其中。

    且先不提返程的齐王建一行人,秦王政缓过手来,也终于要处理一下韩国疲秦计一事了。

    此事的核心,自然也就是韩国派来顶罪的九公子韩非了。

    ………………

    咸阳,章台宫,朝会大殿。

    秦王穿着一身玄色冕服,头戴冕旒,高坐于上首王座之上。

    文武群臣各按班次,身着朝服,有序的列队站于殿上,文臣之首,自然是右相昌平君熊启,而武官之首,则是国尉缭。

    当然,尉缭随是武官之首,不过他并不掌兵,和王翦,蒙武等将帅不同。

    而韩非,则站在秦国百官之间,紫色袍服在一众秦官之中颇为扎眼。

    不过今天朝堂上扎眼的不止是他,还有一人,一身素白大麾,不着朝服,不戴礼冠,位列百官之中,却格格不入。

    这人自然就是理论上应该上朝,却从来不曾参加过朝会的大秦国师古寻。

    今日秦廷问责韩非,他竟破天荒的参加了这场朝会,还穿的不伦不类,引得殿上百官纷纷注视。

    尽管古寻所为于礼不合,但是秦王都没说话,身为百官之首的昌平君熊启也只是不咸不淡的提醒了古寻一句下次注意,其余官员自然不会头铁的那这个由头寻对方不自在。

    对于古寻的出现,百官心中基本都有个共识。

    他们大都是清楚古寻和韩国九公子韩非之间有不浅的交情,自然怀疑对方是为了帮助韩非逃脱朝廷问责。

    不过在群臣围攻韩非的整个过程里,古寻始终一言不发,没有如他们猜想一般相助韩非,甚至连眼都没睁开,全程双目闭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跑来这大殿之上站着假寐来的呢。

    整个辩论的过程没什么意思,无非就是秦国一方以韩国阴使疲秦计为由,要求韩国给个交待——所谓交待,无非就是割地赔款了。

    韩非自然不接受,据理力争,阐述郑国渠这一水利工程对秦国的重要意义,表示秦韩较好,韩国断无坑害秦国之理。

    当然,在座的都是学富五车之辈(注:这时候还没这个词)——除了某位国师,辩论的过程也是引经据典,句句珠玑涵理。

    所以古寻听的昏昏欲睡,一大半的话他都听不懂,反正按照他的理解,大概意思就是秦国这边说韩国干坏事了,韩非说韩国没有,大家来回车轱辘话连轴转,谁也说服不了谁。

    当然,秦国原也不必跟韩国说什么道理,只消秦王嬴政一句话,韩国是搓扁还是揉圆就定下了,这场争辩也就可以无疾而终,就此了结。

    不过他就坐在王座上,好整以暇的静静观望殿上的唇枪舌剑。

    整座大殿之中,就属他和古寻二人最为清闲自在。

    而在这场争辩中,秦国一方的主力,渐渐的就变成了廷尉李斯这个韩非的亲师弟。

    师兄弟二人之间你来我往,互不让步,对话的内容誊抄下来就是一篇上佳文章。

    旁观的诸多官员无不叹服,不归是儒家那位荀先生的高徒,这嘴炮的能力,果真是得了真传——荀子,众所周知,在回桑海潜心静修之前,是儒家第一嘴炮,诸子百家喷了个遍,连自家都没放过。

    关键是除了好耍不要脸手段玩诡辩的名家以外,没人能喷过这老夫子。

    不过喷着……不是,是辩着辩着,二人的话题也就偏离了最开始的疲秦计一事,而转为了秦韩之间关系的话题。

    这时候师兄弟二人间的分歧愈发的大,韩非表明韩国事秦以臣,事秦以诚,愿倾国以为助力,希望秦国存韩灭赵。

    而李斯则坚定的主张先灭韩国,以威慑诸国,再做图谋。

    待到二人各自阐明利弊之后——大体内容和韩非此前分析的基本一致,这场辩论算是暂告一段落了。

    该说的都说完了,剩下的,就看秦王如何决断了。

    殿上文武群臣均将目光隐晦的投向上首王座,等待大王裁断。

    嬴政却并未给出答复,流珠之后的双眼看向站于前列,却闭目假寐的古寻。

    “韩非和李卿二人的分歧,国师怎么看?”

    “嗯?”古寻闻声睁开双眼,乍一下还有些迷茫,反手一指自己,“陛下是问我?”

    “嗯……”嬴政微微颔首,五色冕旒晃动,示意古寻答话。

    “这……”古寻沉吟一下,并未回答,转而突兀的问道,“话说赵国上将军李牧的大军到哪了?”

    这问题当然不是问嬴政,该回答的自然也不是嬴政,国尉缭抬首看了看嬴政,见他没有不许之意,方才出声告知道:

    “七日之前,已经快离开代郡了。”

    这种军情,身为国尉的他最清楚,不过毕竟是军情,不得随意外泄,古寻这个国师还没资格让他开口,还得先看嬴政的意思。

    “代郡啊……那看来要不了多久也就要和桓齮将军交上手了吧……”得了答案,古寻先呢喃一声,随即撇嘴笑了笑回道,“呵呵,我不懂李大人和韩非之间谁说的合适,谁说的不合适,不过既然眼下和赵国的战事还未结束,什么存韩灭赵,又或者是亡韩以震诸国之类的事情,我觉得可以先放放。”

    李斯眉头微微一皱,向古寻说道,“国师大概不了解,此事算是我大秦用兵之方略,至于和赵国之间的些许战事,并不影响此事。”

第六百三十三章 不会难做

    “呵呵,我大概明白一点李大人的意思。”古寻不紧不慢的点了点头,回道,“不过,我不懂韩国灭不灭很重要吗?”

    “韩国地处……”李斯闻言就要重复他刚刚才说过的那些灭韩的理由。

    “停停停……”古寻赶紧抬手一摆,示意他别急着说这些,“这就不用李大人再说一遍了。”

    “我的意思是,相比赵国,韩国实力如何?”

    李斯闭口暂且不言,古寻将目光转向了另一列的诸多武官之上,最后是蒙武接了个话茬,平淡说道,“韩国,不过一郡之地,军力不过十万,武备松弛,比之强赵,不堪一击。”

    韩非听着旁人肆意贬低……也算不上贬低,应该说是瞧不起自己的祖国,也唯有苦笑不语。

    蒙武说完,李斯反问古寻道,“国师问这个,有什么意思?”

    古寻一耸肩,“既然韩国羸弱至此,那灭与不灭,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我觉得当下还是更关注一下赵国那边的战事为好。”

    尉缭这时候饶有兴致的插话道,“不曾想国师竟会如此关心战事?”

    古寻不以为然的回答道,“我不关心,这不是……你们让我发表看法的吗?”

    嬴政:……

    “……呵呵……”尉缭也是让他这个回答噎了一下,愣神之后哈哈一笑,继续问道,“就老夫所知,国师好像和赵国那位上将军之间有些交情,莫不是对这场战事有什么独到的见解?”

    “见解?那倒没有。”古寻摇了摇头,不过语气突然一转,“不过建议倒是有一点。”

    “哦,请明言。”尉缭含笑请道。

    “我的建议就是赶紧下令,让桓齮跑,跑快点。”古寻一本正经的说出了自己的建议。

    ……

    ……

    朝堂上一片鸦雀无声,不过所有人心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都是荒唐,过了之后就是齐齐的看向古寻,眼神不怎么和善。

    秦国以军功爵制度立国,焉有不战先逃之理?

    若是双方兵力悬殊,是一场必败之战,那也就罢了,避敌锋芒亦是兵家之理念,但桓齮麾下十万精兵,断无直接逃跑的道理。

    在他们看来,古寻这分明是在胡闹,折辱秦国的颜面。

    嬴政依旧高坐王位,一言不发,尉缭的心态倒是比较平衡,神色如常的和古寻争辩道:

    “国师此言,未免太过丧气了。”

    “桓齮乃是我秦国宿将,精通兵法,麾下兵将亦堪称悍勇,李牧……老夫知道他能为不凡,但是他率军千里奔行,人困马乏,而桓齮大军却能以逸待劳,这一仗,纵然不能大胜,却也不至于要像国师所言一般望风而逃啊。”

    熊启这时候也来凑热闹,笑呵呵插了句话,“呵呵,我知国师大概曾在北地见识过李牧用兵,不过国师到底不通兵法,李牧强,桓齮却也不差。”

    “不至于此,不至于此啊。”

    古寻看了眼尉缭,又看了眼熊启,面无表情的回道,“反正……按我的意思,那就是让桓齮赶紧撤军,实在想打这一场,也得换王翦上,说不定还的打。”

    “这毫无缘由的临阵换将,更是不可取……”尉缭摇摇头,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心里清楚桓齮绝不是李牧的对手,但他并不认为桓齮会大败,了不起就是攻伐的势头被李牧阻住一时,等到王翦那边暂时安定好已占领的城池,和桓齮会合后,必能压制住李牧。

    就这,他已经算看的比较明白的了,朝堂之上的其他人,甚至包括嬴政,最多也就是如此看法,相当一部分人还希冀桓齮能击败李牧,一举重创赵国呢。

    尉缭没什么话说,古寻就更没什么话可说了,他不通军事,不懂兵法,分析不出个子丑寅卯,只能空口白牙的说,原本也不指望谁信他。

    唯有韩非,眼神闪过一丝精光。

    他和旁人不同,他是愿意相信古寻的,而如果桓齮果真大败于李牧之手,那韩国之事他就又有的说了……

    这时候嬴政发话了,“国师所言倒也在理,韩国之事……且先不须急于一时,再议吧。”

    “若无其他要事,今日便散朝吧,嗯……国师留下。”

    先秦的礼法,说严苛也严苛,说宽松也宽松,主要是非重大场合时,都比较随意,而这朝会,尚还算不得重大场合。

    随着嬴政一声令下,韩国之事就暂且压下再议了,文武群臣也自此各自散去,唯有古寻被赵高领着,来到了书房。

    路上赵高刻意控制了速度,古寻也没什么急事,随他慢走,等到了地方,嬴政已经换下了他的冕旒王服,穿上了那身素袍。

    君臣各自坐定,赵高负手侍候在嬴政身边,古寻先开口问道,“陛下找我是有什么事要办?”

    “嗯。”嬴政点了点头,“齐王归国之旅,必不会安生,国师应当也明白吧?”

    “了解。”古寻点了点头,“所以陛下是希望……”

    “寡人希望你能亲自送齐王安然离境。”嬴政说出了他的要求。

    就如韩非之前分析的一样,目前来看,嬴政最简单,最直接的确保齐王建安全回国的方法,就是派古寻去。

    不过他等齐王建一干人等都已离开咸阳后才找古寻,想必是打算让他干脆暗中保护,也就不需找什么合适的名堂了。

    “陛下应当清楚,那些人既然做好准备在秦国境内对齐王下手,我这个不稳定因素就必然会在他们算计之内。”古寻眼眸半闭,淡淡的回道,“为了确保安全,我恐怕不能随意离开咸阳。”

    被古寻这么直接的拒绝,嬴政也没有露出恼色,神色如常的回应道:

    “这里是咸阳,我大秦国都,国师有何可担心的?”

    “我知道……”古寻点了点头,似乎是认可嬴政的说法,不过语气却突然一转,“但是,就因为这里不可能出事,所以我更不能离开。”

    “这万事啊,就怕想当然。”

    再次被拒,嬴政神色依旧如常,“可寡人想不到,这咸阳究竟会出什么事?”

    “我想了很久,大概想到了一点。”面对嬴政的问题,古寻眯着眼睛呢喃说道。

    “嗯?”嬴政眼眸低垂,看着古寻,似乎也想到了什么,“所以……国师的意思是?”

    “我不要求什么,但这是陛下应当做到的,否则,我很难办。”古寻说出了条件。

    嬴政问也不问什么事,直接点头应允道,“既是如此,那寡人自不会让国师难做。”

第六百三十四章 先行安排

    嬴政和古寻一番话说下来,可谓是云山雾绕的,似乎是谈妥了条件,但既没个确切结果,也没有约束条件。

    但就是谈妥了。

    嬴政没多留古寻,便打发他出宫去了。

    至于在朝会上古寻所说有关赵国战事的看法,嬴政更是提都没提一句。

    国之大事,唯戎与祀,若说这事不要紧,那当然不可能,但是事已至此,嬴政没什么好和古寻说的了。

    李牧大军不日就要和桓齮交手,不打是不可能,不仅嬴政不能接受古寻的建议,朝堂诸臣,乃至于千里之外,远在赵国境内的桓齮及其麾下十万将士,都不会愿意接受这个建议。

    军功啊,军功,秦国上下,就没谁能拒绝这两个字。

    古寻也不在意桓齮兵败与否,那不是他该操心的事,况且想操也没得办法。

    齐王建的事谈妥,他也就潇潇洒洒的离开章台宫,自回府去了。

    他回去还得研究一下,齐王建的事,具体该怎么办,是干脆堂皇行之,震慑住那些心怀叵测的势力,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还是……挖个坑,布个局,坑对方一手?

    前者省事,而后者则更有意思些……

    ………………

    昌平君府邸,他正和自己兄弟昌文君熊颠商议事,商议的也是齐王建的事。

    熊启也是希望齐王建死在秦国的。

    原本他计划让田光安排一批农家的高手参与进这件事里,可惜农家却让古寻好一通折腾,现在在秦国境内的农家势力已经难以为继了,再勉强插手这次行动的话……仍然可以做,就是没什么意义了,力量太弱小。

    但是让熊启就这么彻底放弃这个绝好的机会,他也不愿意。

    所以,他还有计划。

    “都办妥了吗?”熊启端着茶杯,轻呷一口,氤氲的水汽升腾而起,遮住了他的眼睛。

    熊颠坐在他对面,沉稳的点点头,“刚刚好,险些来不及了。”

    “那就好啊。”熊启点点头,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熊颠却神色迟疑的问道,“兄长,刺杀一国之君,何其困难,咱们有必要将珍贵的人手浪费在此事上吗?”

    熊颠风格颇肖熊启这位异母兄长,办事务求稳妥,滴水不漏,不过相比熊启他有时候却显得过分瞻前顾后,优柔寡断。

    不过他今日的顾虑倒也算不得杞人忧天,古往今来,除了闹得国将不国的昏庸君王以外,有几个国君会被刺杀而死?

    真当天底下都是专诸,庆忌之流吗?

    像齐王建这般往他国朝拜者,也不知凡几,出事的又有几个?

    大多还都是因为出使国起了歪心思,比如说……某楚怀王。

    眼下农家无暇他顾,想要插手此事,必须动用熊启手里的底牌了。

    这些牌,价值都不低,用处很广,一旦刺杀之事不成,动用的人手就全浪费了,而且事后八成还会惹来许多无谓的麻烦。

    届时,收拾首尾又是一桩头疼事,风险不低。

    熊启对于自己兄弟的质疑并不意外,他本人也是深思熟虑,思量许久之后才下定决心掺和上一手的,不过不是因为他对此事成功的概率有多大把握。

    “为兄知道,不过这事干系重大,还是值得冒些风险的。”

    “况且咱们的人手到底和别的势力不同,大可以先作壁上观,若势头不对便不插手就是,他们也不是傻的,心中想必能做好决断。”

    “可是……”得了熊启的安抚,熊颠仍旧不太放心,眉头紧锁着,“宫里那位不知道暗地里做出了什么准备,敌情不明可是兵家大忌啊。”

    “况且还有国师……他也不能不防啊。”

    “不用担心。”熊启神情沉着,摆了摆手,示意熊颠不要太过忧虑,“你能想到的,旁人也不会坐视不管,古寻……且见分晓吧。”

    “至于宫中那位,倒是确实麻烦,但既然他顾及秦国脸面没有亲自出手,最后也不过是各凭手段罢了,他不是好相与的,旁人也一样。”

    “……嗯。”熊颠还是面带忧色,但熊启话说到这份上,他也不可能非得去悖逆兄长的意思。

    ………………

    古寻回府之后,没有闲着,立刻联系了守在自己府邸外的影密卫的人手,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通知章邯来见他。

    要说这些人手,还是在古寻上次借着影密卫的名头故意往熊启身上泼脏水之后,章邯特意安排的。

    名义上是监视,但是章邯也不敢把人真往国师府里派,折损人手事小,要是惹恼了古寻麻烦就大了。

    虽然这事说起来是古寻自己安排的,但是章邯哪敢信古寻的,翻脸不认人了你哭都没地方去。

    于是最后就只是随便安排了几个人手守在外边。

    古寻对此挺满意,对他来说有这几个人了,联系章邯就方便多了。

    章邯整天神神秘秘的,下落鲜有人知,就连墨鸦白凤想要凭空找到他都得费不少手脚,不过他们影密卫内部自然是有联络方式的。

    不消一个时辰,章邯就悄摸摸的来到了国师府,避开了所有人……其实也没几个人,来到了古寻惯例和他会面的地方,第四进院的一个小偏厅。

    古寻已经在这等他了。

    章邯入门赶紧躬身见礼,“末将拜见国师大人。”

    古寻手往旁边一伸,“先坐。”

    章邯闻声抬腿做到了侧边客座上,口中谢道,“谢过国师。”

    古寻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说这些废话,然后说道,“你果然还未离都。”

    理论上,齐王建走人,章邯身为影密卫的统领(实际指挥上,而非职位上),也该跟着离开的。

    齐王建返程之路必定多舛,不比来时,他这个统领不可能继续坐镇都中发号施令,必须要亲自下场了。

    不过古寻考量到嬴政也许会先料到自己会找章邯,可能会吩咐他先暂留些时日等待自己的调用,所以才去吩咐府外的卒子们找人。

    果不其然,人没走。

    章邯也开口解释道,“王上命末将暂且在都中驻留三日,所幸没错过国师相召。”

    听这话里的意思,章邯大概也猜到了嬴政留他的目的。

第六百三十五章 需要个替身

    古寻不管这些旁支末节,直入正题问道:

    “齐王建那边的事,陛下托我走一趟。”

    章邯赶紧接道,“国师若出手,齐王安危自然万无一失,那些心怀不轨的宵小之辈定当无功而返。”

    不知情的人听了这话八成会以为他在奉承上司,不过章邯这话却是真心实意的,就古寻那战绩,来多少人都不好使啊。

    当然了,浮沉多年,就是古寻没那么大的作用,该奉承的话他也不会少说,毕竟是底层爬上来的,不比蒙恬等军功世家子弟。

    古寻闻言挑了挑眉,回道,“他们是会无功而返,不过我也就相当于白跑一趟边境了。”

    “更何况,我一贯不喜欢千日防贼这种事。”

    “国师您的意思是?”章邯明知故问道。

    “不能不动手啊,得动手。”古寻的意思很简单,就想办法钓一波呗。

    章邯自不会反对,古寻已是国师,身兼太子太傅,可谓位极人臣,基本上没有上升的可能了,那他作为影密卫名义上的统领,立下的功劳自然会分润到影密卫头上一部分。

    没人会嫌功劳多,章邯更不会。

    他也不担心事情会搞砸,因为他相信古寻的实力,也相信嬴政的安排。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怎么做?

    “值此风雨之际,国师您的动向怕是会被盯得死死的,一旦有所异动,那帮宵小怕是就会放弃了。”

    “所以,得想办法骗过他们。”古寻点了点头,他当然也知道这个计划唯一的需要克服的难点是什么。

    “这……”见古寻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身为下属的章邯只能先起头建议道,“国师不可消失在人前,这便只有安排个假身这一条路而已了。”

    “嗯……”古寻轻轻颔首,也不说话,对章邯的建议不置可否。

    章邯看不出什么,也只好继续顺着往下说,“不过假身一事恐怕不好安排。”

    “对方势必也会防备这一手,可能会频繁试探,况且您这面貌,丰神俊朗,如星如玉,也委实是不好假扮……”

    找替身的最佳方案自然是寻个样貌相似的人,但是古寻这张脸,走在大街上随时都有一大帮大姑娘小媳妇想‘一亲芳泽’,找个替代品谈何容易?

    没有合适的替身,就只能走易容这条路,单纯靠化妆的话,往古寻这个样貌上化同样不易,最方便的还是倒模做面具。

    可易容面具虽然能在相似度上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但不能久戴,容易露出破绽,这就又牵扯到章邯提出的前一个不便之处了。

    总而言之就是,难办!

    古寻笑了笑,确定问道,“所以假身这事,你办不了?”

    章邯赶紧抱拳告罪,苦笑道,“这事影密卫中倒有不少擅长之人,不过国师您这容姿……实在麻烦,被识破的几率不小。”

    “行吧。”古寻也不为难他,“那找假身这事,我自己解决。”

    “若国师能寻来假身,此事就简单了。”章邯垂着头,眼角的余光看着古寻,心下也不怀疑古寻能否搞定假身的问题。

    说不准人家手底下就有什么能人异士,就像那墨鸦白凤一般,竟然有控鸟之能,章邯现在都对这种切切实实的超能力感到无可奈何。

    人比人,真的没法比啊,有的人生来在罗马,有的人,生来却就是骡马。

    “安排好假身,国师只需暗中跟在齐王车队后面,等到合适的时机动手即可。”

    古寻抬手一按,“别急,你先说说这假身如何安排。”

    替身这种戏码,古寻没怎么玩过,不太熟,最好还是请教一下专业人士比较好,不然万一让人瞧出了破绽,功亏一篑就太可惜了。

    “呃……是末将疏忽了。”章邯顿了一下,构思了一下说词后,就开始先大致为古寻说明了一番。

    具体内容按下不表,反正也就几点需要注意的,章邯说完,古寻也就记在心里了。

    “大体上也就这几点需要注意,回去后末将再去问问手下那些精于此道之人,如有疏漏,明日再告诉国师。”

    “好。”古寻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那咱们再说后面……”章邯见状就要接着刚才被打断的地方说下去,不过又被打断了。

    “后面就不用说了,跟着等动手这点小事我知道怎么做。”

    暗中下黑手这事古寻干的就多了。

    当初在动物世界,有些帮派势力即使是他也对付起来也颇为麻烦,跟踪下黑手是常事,不然他花钱练屏息大法做什么?

    “这……末将明白。”章邯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

    跟踪这事,需要技巧,更需要实力,像古寻这种实力,横竖也不可能让人发现了端倪,没啥好说的。

    “你跟我说说,盯上齐王建的都有哪些势力,可能参加行动的都有哪些人吧?”聊完自己该干的事,古寻继而打听起敌人的情报。

    章邯闻言却露出了一抹尴尬的苦笑,“这个……”

    古寻眉头一皱,“不方便说,还是你不知道?”

    “知道,也方便说……”章邯赶忙回答道,“就是知道的不多。”

    古寻略显蛋疼的看着章邯,这影密卫……有点拉胯啊……

    虽然他知道这不怪章邯,毕竟是新起没多久的队伍,但是……干这个活,情报不通就很难受啊。

    章邯看上司这个眼神,赶紧解释道,“国师您也知道,影密卫如今刚起步,人手不足,咱们秦国境内的消息还好办,但山东六国的动向,实在有心无力啊。”

    章邯说这话的时候,刻意略过了罗网这个天下第一杀手组织兼谍报组织。

    罗网手里必定有更详细的情报,不过,章邯考虑各方面的因素后,并没有试图从罗网那里获取情报,准确的说是他打执掌影密卫后,就没和罗网打过任何交道

    古寻心里也有数,没说让章邯去找罗网要情报,干脆的一摆手,“算了算,既然不太清楚那就不说了。”

    反正有哪些势力都无所谓,他原本只是想问问看有没有什么老朋友,看有没有合适的机会能削一b……叙一叙旧。

    既然情报不详细,那就干脆彻底不知道的好,就当开盲盒。

    他也懒得去找赵高问。

第六百三十六章 小胖砸

    “嗯……”古寻半蹲在地上,探头看着眼前的孩子,咂摸了两下嘴,感慨道,“这小胖脸……真圆乎啊!”

    古寻身前的孩子对于自己受到的……姑且算夸赞吧,却并不开心,怯懦的躲在弄玉身后,一只手拽着她的裙边。

    看起来这个三五岁的孩子一切正常,圆头圆脑,短胳膊短腿,胖乎乎的好似个团子,煞是可爱,不过他闪烁飘忽的眼神却让人感到有些不对劲。

    这个小胖砸就是玄翦的儿子,单名叫赐,至于姓氏,玄翦还未定下,不过八成是会让他从母姓魏。

    古寻先前打发走了章邯后,紫兰轩的后续大队人马就到咸阳了。

    古寻本来想把人先忽悠……不是,先安排到自己的国师府上,不过被紫女给严词拒绝了,他也只好暂且作罢,等回头找机会再去打打秋风。

    姑娘们虽然没了,但是孩子肯定要先送到这儿来,哪怕国师府人手不足,不方便照顾,那也得先跟玄翦说一声再带回紫兰轩那边。

    现在看到真人了,古寻更加确定这孩子就是原剧情里田猛的儿子,田赐了。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年龄对不上号了,而且还成了玄翦的儿子。

    这田猛一双儿女皆系旁人所出……古寻也只能说,不愧是田有猛虎,田猛半点也不逊色于他弟田虎,二人可谓各有所长。

    玄翦此时也在,孤身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孩子,眼神中满是柔软,以及……不甘。

    古寻蹲在那又摆弄了一番这孩子,让他愈发的害怕,好在有他熟悉亲近的弄玉紫女在一旁,否则未必会这么老实。

    “先带他去玩去吧。”古寻站起身,沉吟了一下,对弄玉吩咐道。

    弄玉没多问,点了点头,然后弯下腰温柔的对小胖子说道,“姐姐带你去玩吧?”

    “好啊,好啊。”一听去玩,小胖子的害怕也消失了,露出憨憨的笑容,拉着弄玉就走。

    古寻,紫女,玄翦站在原地目送二人走远后,紫女立马向古寻问道:

    “怎么样?”

    古寻脸色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玄翦原本就凄苦凛然的脸色更显难看,却也没说什么话。

    还是紫女,一脸急色,不死心的继续问道,“你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没办法。”古寻再度摇头,解释道,“这孩子的问题不是病,而是伤。”

    “和阿言正相反,阿言的病是她母亲在怀她的时候连番动手,自身受创导致她的先天不足之证,而这孩子……我不知道他母亲怀他时的详情,但大概可以判断,怀胎期间问题不大,反而是分娩时出了大问题,导致这孩子一出世身体状况就不对,后续也没能好生照顾,最后演变成了这样。”

    “脑疾……还是这从胎中带出来的脑疾,无药可医,无方可救啊。”

    和古寻所知的秦时剧情一样,玄翦的孩子有着先天的智力问题,玄翦自然要求古寻这位天下闻名的神医给自己儿子看看。

    可惜这病,古寻也无能为力,确切的说换谁都没办法,逗逗也不行,就是放到现代也是没辙。

    “唉……”听古寻这么一解释,紫女也彻底死心了,喟然一叹,无话可说。

    这时候玄翦出声了,先抱拳一礼,“有劳先生了。”

    看动漫归看动漫,真换到实地相处,古寻也不由轻叹一声,拍了拍玄翦的肩膀,安慰道,“好在这孩子的症状不算严重,只是心智会维持在几岁孩童的状态,并且有可能陷入狂躁癫狂的状态,其他的都还好。”

    虽然乍一听这话不怎么中听,但实际上,阿赐这状况确实算轻的,至少生活能基本自理,不会随时发疯,还无法沟通。

    玄翦心里没有因为古寻这句安慰而好受,自己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孩子竟然还有这恶疾,谁家当爹的能好受?

    谁劝他都不好使,别说古寻,就是魏芊芊复生都不好使。

    不过儿子的状况也让他对古寻更添忠心。

    他一个糙汉子本来带个孩子都不容易了,更何况是个傻孩子,外加上他作为罗网杀手,仇家不知凡几,要想自己这个傻儿子能得一世安然,必然要倚靠古寻。

    或者找别人?不过他实在想不出来投靠谁能有投靠古寻来的靠谱,都不说孩子不孩子的了,光是顶住罗网的压力都难。

    古寻也知道自己一句话没什么效果,又拍了拍玄翦的肩膀,说起孩子的安置问题:

    “这孩子,需要人照看,但是养在紫兰轩未免也不合适,那终究不是适合孩子待的地方,所以我想还是就让他在国师府生活吧。”

    “一个阿言也是养,加上他也是养,离你这个亲爹也近些。”

    玄翦赶紧躬身谢道,“多谢先生,玄翦……无以为报!”

    他倒不怀疑是古寻想把他儿子握手里钳制他,因为……真的没必要。

    他这个罗网天字一等的名头说出去倒是唬人,但是以古寻如今的权势,再加上实力,哪怕没有任何人质在手,想灭了他也是轻而易举的。

    国师府连仆人都懒得招,何苦为了点意义不大的事情而自找麻烦,往府里添个拖油瓶?

    “没什么好谢的,一个孩子罢了。”古寻摆了摆手,打发玄翦走人,“没事你先下去吧。”

    玄翦默默再是一礼,然后就离开去看儿子了,剩下紫女和他两个人。

    紫女那双勾魂夺魄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古寻,“我说国师大人啊,你把阿赐留在府上的话,尊夫人可照看的过来?”

    “呃……所以你得给我人呐。”古寻倒不觉得照顾不过来个孩子,但是……这不正是光明正大要人的时候吗?

    “哼!”紫女轻哼一声,眸子转过去不看古寻,“我的姐妹们可都得忙着紫兰轩的事,哪有空来这边照顾你?”

    古寻小心翼翼的订正道,“是……照顾孩子。”

    “照顾阿赐可比照顾你简单多了。”紫女不阴不阳的回了一句。

    不过她话说的其实实在。

    照顾古寻,又得伺候吃喝,又得伺候起居,有事没事还得来个才艺表演,不知有多麻烦。

    照顾阿赐可简单多了,只需要在旁边看着他自己玩就好了,还不用盯得太紧,这孩子比较听话,不会乱跑。

第六百三十七章 三上阴阳

    古寻眼睛转了转,到底还是没有和紫女争论这个问题,轻咳了两声,岔回到要人的问题上。

    “咳咳……照看孩子再简单,也得安排人手嘛。”

    “再不济……至少可以让弄玉来我府上住着,反正现在的紫兰轩又不需要她这个头牌琴姬了。”

    别说自从流沙成立后,弄玉这个紫兰轩头牌琴姬就改为专门服务古寻韩非几个流沙成员的乐师了,就是真让她继续在紫兰轩工作,以古寻和她的亲近关系,只要稍微放出点风去,满咸阳上下,谁敢上紫兰轩找她?

    敢找,古寻就敢让他连紫兰轩的大门都走不出去。

    紫女眼下留弄玉在紫兰轩住,也是找个人陪着罢了。

    这妹妹她自小带大的,突然跑去别人的府邸住着,她如何能乐意?

    紫女眉眼间似笑非笑的,冷哼着回道,“我道是为了什么……原来是盯上了我这妹妹,国师大人倒是打的好算盘啊。”

    古寻揉了揉眉心,哭笑不得的请求道,“呃……能不能正常说话?”

    紫女只是笑笑,却不接这句话。

    她就是说这些阴阳怪气的话,语气也相对平静,不像焰灵姬似的,简直就是阴阳家的亲传弟子。

    古寻见此也只能好声好气的协商道,“弄玉在紫兰轩横竖也没事干,况且她还那么喜欢这孩子,让她来再合适不过了。”

    “照看阿赐自然没什么,就怕国师大人啊,有别的想法,我这妹妹又憨傻……哼哼!”紫女双手抱在胸前,不轻不重的笑了几声。

    古寻也不说话了,一脸蛋疼的看着紫女,眼神中只有一个意思——你就说给不给吧!

    紫女见他这个表现,不由更乐了,但也见好就收,不再调侃他,认真回道,“等我回头和弄玉谈谈。”

    当然,她心里门清,自己这个傻妹妹对此事肯定是千好万好,但该说还是得说啊……真是女大不中留。

    气人的黑心棉啊!

    古寻见紫女松口了,笑了笑,赶紧把话题转走,“话说,弄玉的母亲,胡夫人怎么没一起来?”

    “哦,胡夫人放心不下弄玉的小姨一个人留在新郑,说要陪着妹妹,就没跟着一起来。”

    古寻不知道胡夫人心里怎么考量的,竟然放下女儿不管,留下陪妹妹……虽然也是至亲,但是……不知道是怎么个脑回路。

    难道是觉得女儿有人照顾,有人陪,相比之下妹妹没了自己,就是孤身一人了更可怜?

    古寻摇了摇头,不管胡夫人的想法,说了一句,“那回头得让子房和卫庄他们看着点。”

    紫女怔了一下,问道,“看着点什么?”

    眼下没了明珠夫人,韩王后宫是胡美人一人专宠,姬无夜拿她没辙,就是四公子韩宇也得对她毕恭毕敬的,有什么好照看的?

    明明是子房和卫庄的境况要更艰难一点吧。

    古寻点明道,“韩国国灭之时,胡美人这个后妃的身份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要注意着点把人救出来。”

    “到底是弄玉的亲娘和亲小姨,最好不要出事。”

    “啊……”紫女嘴唇微微翕动,一时不知道怎么接古寻这话。

    就……就这么着急韩国灭国吗……

    “国师还真是深谋远虑呢……”

    古寻耸了耸肩,“韩国危如累卵,宗庙破灭就在旦夕,一旦秦赵之战见了分晓,秦国腾出手来,你以为韩国还能支撑几天?”

    “韩非一己之力,他挽不了这天倾,救不了这亡国!”

    “……”紫女没有试着反驳,到了今时今日这个地步,她也清楚韩国亡国已是定数,只是看在韩非的面上,不愿去说罢了。

    “唉……”轻叹一声,紫女还是略过了韩国之事不提,只说道,“回头我会知会卫庄和子房的。”

    “其实也不需要咱们操心,卫庄先不论,子房的心思一贯缜密,若真的到了……不可为之时,他会把一切安排妥当的。”

    “说的也是。”古寻点了点头,认可紫女这说法。

    张良嘛,正史里人家可是真真正正的算报了国仇的,能力没得说。

    ………………

    咸阳城郊,骊山山腰,阴阳家总部神都九宫的外面,又一次出现了古寻的身影。

    这一次,古寻再入阴阳家,却是没有任何人试图阻拦了,路上的阴阳家弟子大概是得到了吩咐,只当没看见古寻一般,径直放他入内。

    古寻也乐得阴阳家识相,乐乐呵呵的朝焱妃所在的日宗大殿而去。

    就他所知,焱妃这段时间不是在阴阳家总部清修,就是去见燕丹密谈一些事情——她的行踪不定也是燕丹怀疑她的缘由之一,不过不算太严重,因为她托词说是为了躲避阴阳家的眼线。

    今天他问过影密卫的人了,燕丹闲在家里,没见外客,在和他府下的门客饮宴。

    燕丹在忙别的事,焱妃必然就在阴阳家总部。

    原本顺遂的路途,还是出现了些许波折,古寻在路上碰见了个旧识——嗯,阴阳家他认识的人不少,碰上也算正常。

    “国师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月神穿着那身水蓝色的月宗宗主衣裙,拦下了古寻。

    其实也算不上拦下,只是驻足和古寻搭个话,随便聊聊,毕竟也是认识的人。

    古寻也不急着见焱妃,笑呵呵的停住了步子,回应道,“呵呵,月神护法啊,还挺巧。”

    “我今日来找焱妃姑娘,有点事需要她帮忙。”

    古寻说话时,眼睛却盯着月神的眼睛,确切的说是眼睛所在的位置,因为那里现在已经被一缕薄纱遮住了,就如同古寻记忆中动漫里月神的造型一样。

    不过人还没那么成熟,仍然是个芳龄少女。

    “找东君大人吗……”月神轻声呢喃了一句,而后问道,“东君大人眼下有任务在身,不知道国师要她办的事可要紧?”

    “还是比较重要的,怕是不能放弃。”古寻脸上笑眯眯的,嘴上却毫不客气。

    月神并不为古寻的态度着恼,清冷迷人的嗓音依旧,“那……不知道国师是否方便告知所为何事,月神也好斟酌一番,看看门内可有旁人能代替东君大人,帮大人解难。”

    “是吗……”古寻挂着笑意,沉吟了一下。

第六百三十八章 易容之请

    古寻找焱妃为的不是旁事,正是替身之事。

    秦时剧情里有两个人的易容之术可谓出神入化,一个自然是日后逆流沙的墨玉麒麟,不过眼下这人还不知道在哪呢,远水解不了近渴,没什么好说的。

    另一个,则是阴阳家大司命,她的易容术骗过了当时的墨家巨子燕丹,成功用六魂恐咒阴了对方一手,后来即使是碰到了荀子,也只是被勉强勘破了一丝破绽。

    也许大司命的易容术比之墨玉麒麟还差上几分,但对古寻来说,这种程度就够用了。

    如今阴阳家的大司命还不是他记忆中千娇百媚的冷面美人,但这份易容之术,肯定是阴阳家的奇术,焱妃八成也会。

    虽然他没有在焱妃贡献的武功列表里找到类似的武功……

    不管怎么说,焱妃应该有门路,所以他今日特意登门拜访,打算请对方给自己当几天替身。

    至于这件事告不告诉月神,古寻觉得大概是不妨碍的,阴阳家对齐王建来访一事从来不关心,应该并没有掺和进去的意思。

    但是他略一思索,还是决定不说。

    会不会造成影响另外说,他又凭什么告诉阴阳家自己的计划呢?

    他找焱妃帮忙,是他和焱妃之间的事,和阴阳家其他人无关。

    至于说焱妃是阴阳家的东君……谁有意见,憋着!

    “不劳月神护法费心,这事,我还是直接找焱妃姑娘吧,她要是说自己顾不上,那我再来叨扰。”古寻一拱手,笑眯眯的回了一句后,不再和对方说话,径直离开。

    古寻强硬要走,月神自然也不敢留,只能目送对方走远,淡雅纱罩之后的双目眼神复杂。

    今日突然出言试图阻拦古寻,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态。

    东皇太一曾经明令阴阳家的人对古寻退避三舍,只要不牵涉大计,就放纵对方随意,照理说月神今日不该多嘴的,可她还是鬼使神差的张口了。

    也许……是不希望自己那个自小一起长大,总是压她一头的姐姐继续走在歧路之上。

    她看的分明,焱妃的心已然彻底乱了,对待古寻的态度迥异于旁人,这不是身为副掌门的东君该有的心思。

    她不是为了帮助月神,只是……只是不想以这种结果来打败这个压制了自己那么多年的姐姐。

    心下一身长叹,月神收回目光,用这种鬼都不信的借口说服自己,而后转身,拖着裙摆朝着自己的月宗大殿去了。

    她既然管不了,那就当没看见吧,今天只当她一直待在殿内清修,没出来过,更没见到过古寻。

    ………………

    “你这宫殿越发的冷清的啊。”古寻负手来到日宗宫殿的深处,羲和殿内,看着身前不远处团坐在榻上的美人,出言调笑道。

    焱妃睁开双眸,眼中并无诧异之色,有的只是一片清寂,以及隐藏在深处的一丝谁都难以察觉的喜色。

    “妾身最近大都在清修,不宜被旁人打扰,殿内也就没有留人。”

    实际原因自然不是清修,她修炼是在羲和殿,这里是寻常弟子杂役都不能无故靠近的地方,根本不怕打扰。

    至于究竟是为什么屏退了所有弟子杂役,孤身一人居于这庞大的宫殿中,就只有焱妃自己清楚了。

    古寻朝前几步,扫视了一圈发现根本没个可坐的地方,也就干脆毫不客气的席地而坐,劝道,“修炼归修炼,也得有点人烟气啊。”

    “本来你们阴阳家就没几个活人,偌大一座神都九宫,比冷宫都阴森,你再把为数不多的那些个活人都撵走,哪还像是人住的地方?”

    “……妾身喜欢清净。”焱妃如此回道。

    古寻一摆手,“再喜欢清净,也不能把自己家搞得跟王陵似的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嬴政把他的王陵修这儿来了。”

    焱妃闻言轻笑一声,“呵,国师可真大胆,竟敢如此戏谑秦王。”

    古寻满不在乎的撇撇嘴,“反正又没旁人能听见。”

    接着又嬉笑着建议道,“要不,你搬到我那去吧?”

    “你应该也知道,我才换了新府邸,府上空闲房间多。”

    焱妃凤眸一瞥,挂着莫明的微笑反问道,“是吗?国师这些天莫不是逢人便邀请对方吧?”

    “呃……”古寻愣了一下,然后讪笑着摸了摸鼻子,“那怎么可能……嘿嘿!”

    要是细说的话,他这几天还真是不停的给自己家房子找住客……

    焱妃看他这份心虚的表现,就知道自己随口一句调侃之言,怕是还讲的没错,脸上笑意更甚。

    古寻看着这雍容美人脸上似笑非笑的戏谑表情,虽然心里很是受用,巴不得多瞧瞧,但还是轻咳了两声,转入正题:

    “咳咳……这个,我今天找你,是有事需要你帮忙。”

    “嗯……”焱妃被古寻的话一打岔,脸上的表情霎时就收敛了。

    她性子沉凝端庄,喜怒一般不行于色,今日能露出这表情来,也是稀罕事,大概是古寻主动登门,让她心里有些异样心思吧。

    “国师有什么事?”

    “呃……你们阴阳家应该有易容换面之法吧?”古寻不着急说目的,先问道。

    焱妃心思微动,有点捉摸到了什么,点点头,“算是有吧。”

    “算是?”古寻疑惑的看着她。

    “阴阳家有易容之术,不过那严格来说并非是寻常意义上的易容法门,而是阴阳术的变种应用之法,更接近幻术,只有阴阳术修炼到了第三层控心咒境界的人才能使用。”焱妃见此解释道。

    “哦……”古寻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难怪他明明已经白嫖了阴阳家绝大多数的武功心法,却找不到易容术,原来是阴阳术的一种窍门……这苟系统,没个智能就算了,介绍也不写的详细点。

    “那焱妃你应该会吧?”

    焱妃一点头,“自是会的。”

    “那就行。”古寻一拊掌,笑道,“那就请你易容成我的样子,给我当几天替身吧。”

    焱妃对于古寻提出的要求不显意外,她心中已有猜测,易容术嘛,无非就是将一个人,伪装成另一个人。

    “国师是为了……齐王之事?”

第六百三十九章 真润啊

    “是呀。”古寻也不遮掩,点点头承认了。

    焱妃这般聪慧,他一提替身的事,对方肯定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没必要隐瞒。

    “这不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忠于王事嘛。”古寻笑嘻嘻道。

    焱妃凤眸一转,眼中浮现促狭地笑意,“妾身倒不曾知道,国师还有这份心……”

    要是都像你这般‘忠于王事’,秦国三百年前就该亡国了。

    “呃……这都不重要……”古寻一挥手,嬉笑着翻过这一茬,“你先告诉你有空帮我这个忙吗?”

    焱妃闻言稍一沉默,眼眸暗垂,余光扫过古寻,心思复杂的回了一句,“国师觉得,妾身会拒绝你吗?”

    我怎么拒绝你呢?我怎么……能拒绝你呢?

    古寻却意味深长的回了一句,“焱妃你,可不止一次的拒绝过我了。”

    焱妃闻言回过神来,瞥了他一眼,不知心下何种滋味的回道,“那怎么能一样呢……”

    “那怎么就……”古寻下意识的就要回一句嘴和她逗乐,不过看焱妃似乎兴致不高,又识趣的咽回去了,“那就劳烦焱妃你替我几天了。”

    焱妃此时笑了笑,神色恢复了往常的从容自在,问道,“若是为了保护齐王,国师自行前去就是,何必多此一举?”

    “这不是担心那些人在咸阳另有暗手,逼我不得不回来吗?”古寻摆摆手,随口解释道。

    “这……”焱妃原本想说这是不是想多了,但看古寻一副认真的样子,也就没说出来。

    她之所以没想到这一茬,就是因为咸阳出乱子的概率太低了,那些势力要是有能力在这儿搅得满城风雨,逼古寻不得不留守,那还不如在齐王来的路上就搞一波强行刺杀呢。

    成功率估计也不低……

    “还有一个就是,如果我光明正大的守在齐王建身边,那些人肯定就放弃刺杀了,虽然会少许多麻烦,但是我不就白跑一趟了吗?”

    “……国师才说过,忠于王事……”听见这个理由,焱妃忍不住回了一句。

    “呃……”古寻让噎的卡了一下,然后强行自辩道,“王事是王事,忠于王事不代表就要不顾私事了啊,两者都不耽误不好吗?”

    “……”焱妃眼睑微微跳动,懒得和古寻争论这没意思的事,转问正题道,“什么时候开始?”

    “嗯……”古寻沉吟一下,“差不多明天就开始吧,具体你等我通知你。”

    “好。”焱妃颔首应下,然后就开始送客,“若无它事,国师就请离去吧,妾身还要静修。”

    古寻丝毫没有起身抬腿的意思,不慌不满的一摆手,“不着急,不着急。”

    “……”焱妃对他也是没脾气,凤眸静静的望着瘫坐在地上的男人,不说话。

    古寻懒洋洋的说道,“我来的路上,碰见了你妹妹,知道我找你有事,她还试图拦着不让我来打扰你呢。”

    “嗯?”焱妃心下闪过一道疑惑。

    她当然也是知道东皇太一吩咐的人,古寻不过是找她帮个忙,耽误几天时间罢了,月神大可不必特意阻止……

    我这妹妹又在想什么?

    脑中思绪飘过,焱妃面上神色如常,樱唇轻启,淡然回道,“妾身毕竟有任务在身,月神此举也属正常。”

    “说来,此事国师找她也可胜任,五大长老中的绝大多数也都可以。”

    确切的说,是除了金部长老云中君,所有阴阳家的高层都行,焱妃到底还是顾及同门之谊,给云中君留了一分颜面……也可能是压根懒得提那个中年大叔。

    古寻轻蔑一笑,“他们?假扮成我,可是得往我府邸里跑的,我可不欢迎他们。”

    这也是他执意来找焱妃的原因。

    焱妃却突然问道,“湘夫人姐妹去你也不愿意?”

    “……”古寻神色一滞,然后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是,关她们俩什么事?况且就算是她们俩,那也不如你啊。”古寻一摊手笑着回答道,“当然,她们要是以朋友的身份来我府上做客,那我还是欢迎的,到底也算是熟人。”

    这回换焱妃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们可真是熟人,太熟了……女英上次让你的炽热真气烤的是快熟了……

    摇了摇头,焱妃按下心头杂绪,认真问道,“若是你想,我可以让她们姐妹去你府上。”

    “嗯?”古寻漆黑眼眸一凝,不复此前的随意,深深的盯着焱妃。

    把湘夫人送给我……你是打什么注意呢,以二代一?

    焱妃双眼微微偏移,不去看古寻,佯做没看见古寻的目光,默然不语。

    古寻见她这副鸵鸟表现,心下一叹,也就收回了目光,再度嬉笑着说道,“焱妃你可不地道,土部长老湘君可是你同门,你倒好,把人家的相好推给我。”

    焱妃听古寻这个语气,知道对方不打算计较了,重新把视线转回来,轻声回道,“虽然土水两部长老历来都会结为夫妻,湘君也确实有意追求湘夫人,不过眼下还未成事,何谈相好?”

    “况且,妾身是阴阳家的副掌门,妾身的决定,无论湘君,还是湘夫人,都无权拒绝。”

    阴阳家阶级分明,上位者对下位者有着近乎绝对的掌控权,焱妃的命令,只有东皇太一有权否决,其他人只有执行,就算是身为月宗之主的右护法月神,最多也只是有权上禀东皇太一,让他否决。

    五大长老理论上是阴阳家的高层,可实际上……不过是高级打手,消耗品罢了,倒是战力最差的云中君靠着一手炼金术,混的重要性高了不少。

    想到这,焱妃心中一抖,五大长老是消耗品,她这个副掌门又强到哪去了呢?不过是更有用的……消耗品罢了。

    古寻没察觉的焱妃心里的小心思,笑了笑回道,“难得见焱妃你这么霸气啊。”

    “……这就是阴阳家。”焱妃沉默一下,如此回道。

    “可我家不是阴阳家,还是算了吧。”古寻笑着摆手拒绝。

    不过拒绝归拒绝,他脑海里还是不由自主的回想了一下湘夫人姐妹的绝代风姿,不得不说,这对双胞胎……是真润啊!

第六百四十章 齐王归齐(一)

    晃了晃头,古寻散去脑中的旖念,转换话题问道,“刚才我让你搬到我那去住,你还没回答呢。”

    “怎么样,要不要去?我那人不多,但也不至于太过冷清,地方也够,很适合你。”

    焱妃当然不会听他的话,摇头回绝道,“且不说妾身乃是阴阳家的副掌门,如何能擅离门派,就是单论常理,妾身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岂有住到旁人……尤其还是一个男人的家中的道理?”

    “呃……你的意思是,我还要用……花轿子抬你过去吗?”古寻连说带比划的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焱妃的眼神霎时间开始变得不善起来。

    ……

    “脾气怎么恁的不好,一言不合就撵人呢!”古寻背着手,步履有些匆忙的从日宗宫殿走了出来。

    方才他一句话讲差了,就被焱妃强行给驱逐出境了。

    尽管他还是可以强行留下,不过美人既然不高兴了,他也不好死缠烂打,只能离开。

    “刚才还想问问阴阳家有没有派人去保护齐王建呢,这一打岔也没问成……算了,反正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摇了摇头,古寻迈步顺着来路离开了阴阳家。

    这一次,路上就没有碰到熟人了。

    ………………

    齐王建的返程路线和来时差不多,也和古寻此前游历时的路线相仿,出了咸阳往东北方向而去,过河东郡,三川郡,河内郡,东郡,最后由齐国南阳一代返齐。

    不过相比来时,返程的速度就要快多了,不过两三日光景,车队就已经越过了旧魏长城,只待越过黄河,就可以抵达蒲坂了。

    虽然仔细算来,也不过相当于一天行路不到二百里,但对于队伍臃肿庞大的齐王建一行人来说,不算慢了。

    而这点距离,对于古寻来说那就如同咫尺之间,连御剑都用不上,和章邯上下级两个人用轻功疾驰半日就撵上了。

    这还是因为章邯实力不济,拖了古寻的后腿,否则半日就够他悠哉的赶上了。

    好在古寻也不着急,得益于赵国那位庞老将军的合纵伐秦,秦国在蒲坂,安邑一代驻守有不少郡兵,并不是个适合展开刺杀行动的地方,他不用急急慌慌的去追赶齐王车队。

    就这样,在齐王建离开秦都咸阳后的第三天下午,古寻和章邯成功的摸到了齐王车队的尾巴。

    两人站在黄河附近的一座小土山上,远远的眺望着极远处的齐王车队。

    其实能看见的只有古寻一人,至于章邯,虽然俗话说登高望远,但是他实在没本事隔着十几里地看清车队。

    古寻看着正朝着阴晋城(又称临晋)去的庞大车队,对一旁的章邯说道,“其实要说的话,在水上进行刺杀,岂不是也很方便?”

    “呃……”章邯正配合着自己上司做出极目远眺的样子,瞎**乱看呢,突然被问,愣了一下才回道,“国师说的没错。”

    “所以为什么不走陆路,非得过个河?”古寻收回目光,一直看那么老远的地方,他眼睛也有点受不住。

    往东北方向走,并不是非得过黄河才行,也可以多往东偏一点,过函谷关,走渑池——就是蔺相如立大功的地方。

    章邯闻言苦笑一声,“这是齐王陛下特意要求的,要渡河一次,走走不一样的路,来时因为礼仪和安全问题走的是陆路,这返程了,齐王却非要走这一遭,旁人也劝不动他。”

    古寻咂摸了下嘴,“这齐王建没事找事,是打了什么歪主意吗?”

    章邯闻言把头低了低,权当没听见古寻前半句话,这年头王权至高无上的思想深入人心,纵然眼下无人,章邯也不敢像古寻一样随口编排一国君王。

    “大概没有吧。”

    “怎么说?”古寻追问道。

    “齐王陛下只是要求换路渡河,并不曾指明要求从阴晋渡口过河,甚至一开始说的是到西河之地再这么做的。”章邯解释道。

    “这样一来,渡河地点就是不确定的了……”古寻点了点头,姑且认可了章邯的说法。

    由秦入齐,就绕不开黄河洛水,如要求稳健,自然是由洛阳一代过洛水,越黄河为好,不过要是不走那里,能渡河的地方也多了去了,齐王建不好把控。

    当然,身为齐王,他有能力左右行进路线,但是章邯既然说不太可能了,就代表齐王建没有暗地做动作。

    “反正……注意点吧。”这种安保工作,古寻也不懂,只能交由更有经验和手段的章邯来。

    “国师放心,都已安排妥当,绝不会给贼人可乘之机的。”章邯对此也是有把握的,他早已提前安排好了人手,清空河面,在两岸驻守大量兵力,拦截任何人靠近渡口,基本上是万无一失的。

    “嗯……”古寻点点头,也不再多问,转而说道,“咸阳那边记得也帮我盯着点。”

    章邯躬身小心的回答道,“末将明白,请国师放心。”

    古寻扭过脸望了望远处的江面,呢喃道,“再过两天,估计就该有人坐不住了……”

    章邯头颅低垂着,一动不动,好似没听见古寻的话一样。

    在古寻布置好了有关咸阳的安排之后,章邯也终于发现了他这位上司目前在都中最让其为难的软肋了,如果被有心人利用到这一点,说不准确实会被牵绊住。

    不过这事,牵扯到他上司古寻的私人关系,又很大概率牵扯到朝堂上的某些朝臣,甚至某种意义上还和大王有关,实在不是他一个少府从官该多掺和的,能闭嘴他还是闭嘴的好。

    古寻也不需要章邯的回应,他这话一半是自己说着排遣排遣,一半是提醒章邯不要疏忽了咸阳的情况。

    虽然不可能出事,但是他还是得尽量多留意一番。

    “对了,影密卫隐于暗处,齐王车队的戍卫问题,你能亲自安排?”古寻翻过咸阳的事,转头笑着随口和章邯聊道。

    “齐王的戍卫安排,是由随行的护卫参将安排,不过末将受王命所托,可以暗中节制调遣。”

    “嗯……你瞒过罗网了?”古寻沉吟一下,突然问道。

第六百四十一章 齐王归齐(二)

    “呃……”章邯陡然被问及罗网的问题,并不惊慌,略一沉吟后回答道,“末将尽力遮掩了,至于是否瞒过罗网……难说。”

    虽然影密卫成立之后就一直隐匿于阴影之中,努力的做到‘如蛆附骨,如影随形’这个八个字,但是毕竟人手不足,实力尚还不济,要是一直没有动作的话,兴许还能瞒过罗网一段时间,但眼下章邯为了齐王建的事,动作频频,哪里还能瞒住呢?

    他对自己的能力自信,但不自负,所以面对古寻的问题,也只有回答一句尽力了。

    古寻也没对他能瞒过罗网这件事抱什么希望,接着问道,“你有打探到罗网那边的虚实吗?”

    “呃……打探到了一点儿。”章邯小心的回答道。

    “……”古寻瞥了他一眼,动了动嘴唇还是没接这话。

    还一点儿……只能打探一点,不能多是吧?

    “说说吧。”

    章邯看古寻脸上虽然没有笑颜,但也没露出不虞之色,安心的回答道,“就末将所知,罗网此次出动了三位天字一等,其中一位是越王八剑的成员,断水,还有一个是乱神,最后一名的身份就不太清楚了。”

    “至于其他杀字级,地字级等精锐,则数目不详,加起来少说也有近百位吧。”

    想了想,章邯又补充了一句,“除罗网之外,也许还另有高手保护,但身份不详,数量不详。”

    古寻听完哂笑了一声,“这赵高,难怪颇得秦王信任,能力是不错,这才多长时间,就又搜罗来这么多高手。”

    章邯附和着笑了笑,“江湖上,这顶尖高手固然稀罕,但以天下之大,人却也不少了,以罗网的人手规模,想要找出几个能被其拿捏住的人,也不算太难。”

    “嗯……人多点好,人多热闹。”古寻点了点头,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章邯则只有陪笑应和。

    实际上他心里有些打颤,拿不准古寻会做什么。

    就他调查所知,此前罗网的天字一等几乎全灭一事,和古寻脱不了干系,显然罗网和自己的上司之间关系算不上好。

    他现在有点担心,古寻借着这个机会,又给罗网的顶端战力来次清洗。

    到时候,古寻也许没事,但他可能吃挂落啊……

    “说起越王八剑……”这时候,古寻摸着下巴想起了些有意思的事,向章邯问道,“你知道却邪吗?”

    章邯侧目稍一回忆后答道,“却邪……末将只知道他也是越王八剑之一,在王上平定嫪毐之乱前,其人还颇为活跃,但是之后似乎就销声匿迹了。”

    “是啊,销声匿迹了……”古寻脸上挂着笑意,点头附和道。

    自从嫪毐之乱平定,吕不韦致仕后,或者用另一种时间划分方式来说的话,就是在赵高执掌罗网之前,却邪就消失不见了。

    墨鸦白凤因为好奇,曾试着找过,可惜这种杀手头子,哪里是好找的,两人最终一无所获。

    不过前两天他上朝的时候,却又很意外的发现了却邪的痕迹。

    国尉缭!

    这个人的气息,和却邪有些相仿,恐怕修习的是同种功法,如果古寻所猜不错,他应该是却邪的师傅之类的人。

    至于为什么猜测二人是师徒关系……很简单,因为尉缭的实力很强。

    虽然朝堂上他竭力隐藏了自己的实力,但以古寻当时粗略的感知来判断,其人的实力很可能还要略胜六指黑侠一筹。

    换言之,对方是天下首屈一指的绝世高手,估计是可以排进前十之列的。

    以他的实力,和他明显关系不一般的却邪完全没理由加入罗网,但现实是却邪是越王八剑的成员,还是罗网内部为数不多的支持秦王一派的,并且又很巧妙的参与了救驾。

    随后,却邪帮助嬴政清洗了罗网,又推翻了嫪毐和吕不韦,再之后,却邪消失,尉缭则入秦为官,而且官至武官之首的国尉这很难不让人怀疑,是尉缭早早的布置好了一切。

    说实话,当时要不是古寻再三确认,尉缭的实力远超却邪,他都要以为尉缭就是却邪本人了。

    不过古寻并不清楚尉缭安排却邪做下这一切的目的,为了功劳吗?

    有可能,但古寻觉得概率不大……

    “你对尉缭有什么了解吗?”古寻脑子里思绪飘了一会儿后,转而问向章邯。

    “嗯?”突兀的问到尉缭,章邯一时都没反应过来,疑惑的皱了皱眉才回道,“尉缭……国师是说国尉大人吗?”

    “嗯。”古寻点点头。

    章邯迟疑一下,想不明白自家上司这话题怎么跳的这么快,跟国尉大人又扯上什么关系了呢?

    “国尉大人……末将并不相熟,不过听闻其人是兵法谋略大家,尤擅用间……”

    “就这些?”古寻追问道。

    章邯眼眸低垂,缓缓点头。

    古寻目光下沉,睥睨着眼前垂首低眉的属下,隐隐能感觉的,章邯怕是有些话没说尽。

    不过他没有试图去逼问出个一二三来,章邯,说到底是嬴政的臣子,不是他古寻的手下,他和墨鸦白凤等人是不一样。

    既然他不肯说,也就罢了。

    章邯见古寻没有再问,心下狠狠的松了一口气,以至于都懒得细想古寻是没察觉到,还是不打算深究。

    反正人没事就好了。

    他对古寻说的基本就是他所知道,尉缭此人他确实不熟,确切的说是压根没见过,唯有一点他隐瞒了,那就是在影密卫成立之初,他根据嬴政偶尔透露出的一两句口风而有了一个猜测,那就是影密卫的成立和那位新国尉大人有关。

    这只是个猜测,他不知道是否正确,甚至当时他都没怎么在意这事,但此时他却不敢随意透露给古寻。

    尤其是古寻问的节点还这么奇怪,明明前一句话说的还是罗网一个销声匿迹的天字一等,下一句突然就转到了国尉的头上……

    这里面有没什么弯弯绕绕章邯不知道,他能做到的唯有谨言。

    不过闭嘴这件事对他的压力也很大,他很担心古寻要是对他的回答不满意,会直接就当场杀了他。

    这荒郊野外的,连个人烟都没有,古寻就是一把捏死了他,然后回去跟秦王上禀他意外死了……章邯是不信秦王会为了他,还是死掉的他,和古寻过不去。

    眼下他只有一个想法——幸好没事!

第六百四十二章 齐王归齐(三)

    古寻离开后的咸阳看起来还是一片风平浪静。

    焱妃按照古寻的吩咐,每日在人前假扮他。

    其中绝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朝堂上。

    韩非,或者说韩国的事并不会因为嬴政前几天的一句退朝就彻底按下不管。

    每日朝会时,如何处置韩国仍旧是一大议题,而参与议论,或者应该说是辩论的主要选手,则还是韩非李斯师兄弟二人。

    尽管论题就那一个,正反观点也早就讲烂了,二人还是能够每日舌绽莲花的说个不停。

    鉴于二人口才之利,旁人听着倒也过瘾,不觉得无聊。

    所以在秦王及满朝百官的刻意纵容下,二人还就一天天的杠下去了。

    而古寻……呃,应该说是焱妃-古寻皮肤限定版,每日也就按时点卯,扮作古寻上朝。

    不说话,不发表意见,也不参与政事,就往那一站,到点儿来,到点儿走。

    不过这种沉默并非没有作用。

    因为不清楚古寻的态度,外加嬴政这个秦王也还没有彻底表态,朝堂上的诸多官员对此事都选择了视若无睹的态度。

    对于他们而言,如何处置韩国这种论题,本就没有掺和的必要。

    如果他们能摸到秦王的意思,顺着附和一通倒还能在自家大王面前露个脸。

    可现在一切都不明朗,贸然多嘴,万一不和王意怎么办?

    就是和王意了,也很有可能得罪古寻这个正炙手可热的国师大人。

    受益和风险完全不成正比,这群人精才不会下场呢。

    韩非和李斯两个人每天跟耍猴似的表演——他俩是猴,其余的人看戏。

    不过没办法。

    韩非为救国而来,只要秦国朝堂未做定论,他就得竭力尝试,无论如何不能停。

    韩非不停,李斯自然也只能陪下去……

    秦国朝堂上也就多了这么一个余兴节目。

    嬴政也不在乎,韩非和李斯每天都是等其余诸臣要上禀商论的事情谈完了才会开始‘二人辩论赛‘,不耽误朝政。

    不过这幅‘和谐‘的场面,恐怕也维持不了多久……

    ………………

    是夜,阴晋城县府。

    齐王建入城之后,落脚休息之处就是这里。

    本来阴晋县令是要把城中最豪华的富户府邸腾出来给齐王建落脚的。

    不过齐王建知道后,拒绝了这个安排,说是不想叨扰百姓。

    最后就住到了县府衙门里——他来时就是这么过来的。

    严格来说齐王建该去住驿站,那里才是外邦使臣落脚的地方。

    但齐王建的身份到底特殊,没人敢让他去住那。

    齐王建自己也不乐意,他不想骚扰百姓,但是县府是秦国朝廷的。

    他纡尊亲自入秦,只要是秦国朝廷的地方,他哪不能住?

    县令给他挪个窝,也是合情合理的。

    不过县府衙门其实也就那样,阴晋不过是座小城,远远谈不上豪奢。

    不过地方还算够大,容得一下庞大的随行使臣队伍,外加上足够数量的护卫。

    而陈和这个贴身近卫,在晚上是要守在齐王建身边的。

    “坐下歇歇吧,和儿。”洗漱完毕,穿着一身中衣的齐王建仰躺在榻上,招呼站在外堂的陈和过去。

    陈和也没有拒绝,提着剑走了过去,坐在了床榻边不远处的矮凳上。

    齐王建看着一脸肃穆,没有表情的陈和,温和的笑了笑,“你也该改改你的性子了,总是这般冷淡,不好交友的。”

    “……”陈和沉默了片刻,“习惯了,改不了。”

    “呵!”齐王建无奈的笑叹一声。

    “怎么样,心中是否忐忑前路?”

    陈和闻言紧了紧一刻不松手的奔雷剑,不做犹豫回道,“断无畏惧之理。”

    “呵呵!”齐王建含笑抚了抚胡须,“寡人的性命可就全赖你了。”

    “王上放心!”陈和依旧寡言鲜语,一拱手应道。

    “嗯……”齐王建微微颔首,然后合上双眼,舒服的躺好,“明日渡河,你待会儿也早点休息,养好精神。”

    陈和闻言嘴唇微动,不过看齐王建一副要睡了的模样,还是把话咽回去了。

    齐王建好似看见了陈和的神情一般,突然又开口说道,“你有什么要问的?”

    听齐王建问出口了,陈和不再犹豫,直言问道:

    “王上,局势凶险,渡河之举并不明智。”

    “嗯…你觉得明天会有事?”齐王建神情不变,合着双眼轻声反问道。

    陈和沉吟一番,摇摇头,“概率不大,但不可不防,水上……容易出现意外。”

    齐国临海,但是陈和并不精通水性。

    不只是他,齐国的稷下卫中也罕有擅于水战之人。

    至少这次随行护卫齐王建的人里,就陈和所知是没有这方面的好手的。

    万一被人就此针对,说不准会不会阴沟里翻船。

    至于秦国那边,陈和也不认为会有擅长这方面的人才。

    就陈和所知,貌似就楚国的国殇死士里面似乎有专门培养这方面的人手。

    齐王建闻言一笑,语气安然的回应道:

    “不用担心,明日……就是出事,不还有秦国那边的人吗?”

    “……”陈和剑眉微动,“秦国……不可轻信。”

    这些天,陈和发现秦国那边似乎派来了好几拨人手,但是互相之间却毫无交流合作之意,完全是各行其事。

    人手安排混乱至斯,谁知道里面会不会有问题。

    他相信古寻,但是不相信秦国其他任何人。

    “寡人不会出事的。”齐王建不再多言,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再无声响。

    陈和虽不安心,但也不敢打扰,起身放轻步伐,到外堂守着去了。

    ………………

    次日,黄河渡口。

    如今的黄河,是不折不扣的华夏母亲河,温和柔顺,滋润着诸夏百姓。

    河面上一片风平浪静,几条甲班宽大的大船平稳的停靠在岸边。

    一群人不停的往上面收拾东西。

    齐王建渡河,不是随便坐条船过去就行的,他的仪仗队伍,一应物事,包括车马,都要一同运送过去。

    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工程了,所以昨天才会先行在阴晋城休息一晚。

    稍远的一处制高点上,古寻和章邯骑马屹立于此,远望着齐国队伍。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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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之七剑传人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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