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九章 运货
在王国的黑暗中存在的巨大犯罪组织“八目”，在那里存在着八个部门。在那其中一个部门，所属于走私部门的克里斯托非尔长着一张正经的商人脸，从王都到王国西方的一定规模的贩售路线里也有着相当大的话语权。所以他也是有着在贝拉的灾厄中从仓库里被夺走了各种货物的经验的男人。
虽说其中产生的巨大损失对他的商会来说还不算致命，但如果不花上大量的时间也是没办法回收这些损失。因此，有必要从八目借来一部分的资金。
经商的话，用越多的钱来经商就能获得越多的利益。当然，也有损失会变大的可能，如果老老实实不去冒什么风险的话，也就没有什么担心的必要了。
但如果从八目那里借钱的话，就会慢慢地被任其鱼肉。八目会强行让有损失的商人进行犯罪——走私或是贩卖，搬送麻药——这类的事情。
像这种商人落马的事情也都时常发生。
那么对已经落马了的克里斯托非尔来说怎么样呢。
这次，克里斯托非尔为了借钱，和八目的最高干部们进行了会面。这是非常让人吃惊的事情，克里斯托非尔本身属于走私部门，所以金钱的借入管理应该是自己的上层——走私部门的干部来负责，和其他部门干部进行会面一般来说是不可能的事情。明明是这样得到的却是和最高干部们进行会面，难道是因为他的工作成果得到了很高的评价吗，或者说，是连他都不知道的什么理由吗。从结果上来说，这个问题直至与干部们的对话结束他都没有搞清楚。只是，对于连里社会都为之恐惧的八目的最高干部们，那异常亲切的态虔抱有疑问。
当然，里社会的大人物们的好意什么的，很有可能只不过伪装罢了。
另外还有一件在意的事情，该说是真不愧是组织的最上层阶级么，还真是对健康十分的注意呢。虽然觉得他们是不是有点消瘦过头了呢，但比起自己这种肥胖体型，肯定要健康的多。
这样的他们，当场就把工作交给了自己。
像这样的工作，会根据借钱的金额，作为人类的价值，今后能否继续为八目带来利益等等因素来决定。评价高的人给予安全的工作，与此相反的人会给予伴随着危险的工作。
然后，对于这样的他给予的工作是——
“尤莉丝国的粮食搬运吗。虽然对于是否安全这点还是个谜啊。”
“嗯？怎么了老爷你刚才说了什么吗？”
“啊啊，不必在意，只是这边的自言自语。”
在旁边坐着的佣兵的首领做出了回应。
一名健壮的男人。
与已经四十岁腹部蓄了一层厚厚脂肪的克里斯托非尔不同，是兼备年轻与精悍的男人。
听说他二十多岁。
他穿着钢制的胸甲，里面还有锁子甲。一个覆盖全脸的头盔就放在他身边，那里还放着满是使用痕迹的的剑。
他正是护送由七辆运货马车组成的尤莉丝国食物搬运车队的头领。
警备兵总数是二十四人，全体成员都来自八目，和克里斯托非尔同属走私部门。
虽然是八目的人手，但就算平时和对方在同一部门也必须付钱，而且价格比实力相当的雇佣兵还贵。不过相应的，即使是不可泄密的工作也不需要封口，更忠于任务。
遇到应付不来的危险时，如果是雇佣兵的话，也许会弃而不顾一走了之，但是他们会愿意拼死殿后。这也很正常，因为放弃任务逃走的话会让上面丢脸，即便逃掉也会被找出来杀死。
因此，如果像克里斯托非尔那样没有值得信赖的佣兵门路，使用八目的人可能是最适合的选择。但是，话说回来这次除了他们以外也别无他选。
因为使用他们是来自上面的命令。
虽然不能自由选择，但是有免费的好处作为补偿，所以有多余的钱去追加更多的佣兵。只是，这样做的话会被认为不信任他们吧，而且他们是被上面指定的，雇佣除此之外的佣兵也许会违背上面的意志。
考虑到这一点的克里斯托非尔并没有追加雇佣佣兵。
而且，借给克里斯托非尔的警备兵们似乎都很可靠。当然，不是战士的克里斯托非尔并不明白他们有多强，只是因为上面打包票称他们很优秀，所以这样就可以了。不管是什么理由，违抗上级可是很危险的。
话虽如此，要问这么点人上路是否安全，说真心话，还是希望再多派些能干的人。
如果能借一个警备部门头目，八目的暴力担当六腕级别，那就太棒了。当然，这是无法实现的愿望。
据说包括曾经在八目中被称为战斗能力最强的部门老大在内六腕在即将发生贝拉灾厄前与王族进行的争斗中全死了。
根据可靠的情报，是败给了侍奉黄金公主的战士——瓦鲁。
要说那六个人会被一个人给干掉确实太扯了，但据说白金级冒险者小队“青冈影”也有出手，所以克里斯托非尔认为应该是在六比六的战斗中分出胜负的吧。
据说警备部门的大多数成员也在战斗中丧命，现在八目各部门正在聚集自己的兵力，以弥补减少的战力，甚至连本应属于暗杀部门的人员都出现在了明面。
然而，这使得八目内部的气氛比贝拉出现之前更好了。以前在组织内部对立什么的很常见，所以有时会中奇怪的阴招。其中甚至有商人在运送走私品的紧要关头，被其他部门的人告密。
但是，现在上层已经互相合作到了让人恶心的地步。
因此生意的范围扩大了，一次就能得到的利益似乎变大了。
“呼啊。”
佣兵头领打着哈欠，同时发出了噗的屁声。虽是无可奈何的生理现象，但对方没有表示任何歉意。
没品的行为。
克里斯托非尔皱着眉头，作为让自己回神的声音没有比这更糟的了。
虽然很想抱怨，但对方是往返于王国西方的港口大城市里罗贝尔的旅途中的同伴，想要友好相处的克里斯托非尔抑制了这种心情。
顺便说一下，从里罗贝尔到主教国都是使用船的，所以从那里开始是海运商人的工作。克里斯托非尔也很熟悉对方，是位了不起的人物，那样的人也是八目的一员真是让人吃惊。当然，据他声称只是因为对双方都有好处所以才合作的。
话虽如此，但还是有点担心。
第一千零五十章 状况
克里斯托非尔看看四周。
“真从容啊，你觉得不会有人袭击吗？”
“嗯？啊啊，没有那种刺痛的感觉，没问——啊，感觉什么的靠不住，你是想这样说吧。嗯，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你做生意也有过这样能行之类的想法吧？相反，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试着躲一躲，结果果然如此，之类的。”
“……确实有过。”
“你看，积累的经验会像直觉一样工作吧。”
佣兵头领用与外表不相称的悠闲语调说着。
“是吗。”
“就是这样，而且我们还挂着尤莉丝的旗帜啊，敢袭击这个运货车队的家伙也只有无知的落草为寇的村民而已吧。那样的话，就算有一百个人，我们也能轻松灭掉对方。”
“如果不是村民呢？”
“你是在担心落魄的佣兵吗？连那个闹得佛沸扬扬的尤莉丝的旗帜都认不出吗？”男人耸了耸肩，“经验丰富的佣兵出乎意料的博学。要不然——如果连周边国家的旗帜都不知道的家伙根本不可……看你那样是不相信啊，你好好想想啊。如果不清楚是在找哪个贵族的茬的话，难道不怕被卷入危险的局势里吗？”
“确实有那个可能啊，我有点好奇，找哪个贵族的茬会不妙呢？”
“这个嘛，比如说有名的欧文呀博罗逻普啦，这种的话在自己的领地有很强的军队，要是碰上就危险了。不过他俩都在那场战争中受到了很大的损失，现在也许没有以前那么危险了，但也不能大意啊。勃鲁姆拉修出手也很大方，可以的话我也不想和他为敌嘛，不管是哪里，我都不想被贵族大人们怨恨啊。”
“你的后盾可是那个犯罪组织啊，你认真的吗？”
“你背后也是啊，对吧？我要是惹到他们的话——上面一定会淡定地抛弃我吧，你也是这样吧？”
“是啊。”
两个人沉默了，气氛有点阴沉。
虽然想起了高层的无情，但是因为是为了追求利益而从属于这样的组织，所以也是没办法的事。也许有一种与这个组织没有任何关系的生活方式，但是那样的话就不能成为如今的大商人，也许现在还在反反复复地做着小小的生意。
如果的可能性是无限的，但是因为没有任何可以回到过去的方法，所以也只能满足于现状了吧。
“……总之，就是放心对吧？我理解了，那么什么情况代表危险呢？”
“如果对方放火箭，想把这个运货车队烧掉的时候。不是夺取，而是烧掉，这应该是被卷入了更大规模的阴谋，国家级的问题。或者是对立组织的阴谋。”
“八目的对立组……有可能吗？”
“不知道啊，即使是对立组织也不会去烧尤莉丝国的物资吧，但如果有那个自信不留证据的话，也是有可能的。我个人认为比起这个，更应该考虑王国或者周边国家的阴谋和计划，来自这方面的袭击可能性更高……”
“如果是那样的话就算担心也没办法啊。”
“对吧？总之，目前路途平安。别担心，好好呆着吧。”
马车似乎正在接近森林。
这样的话可以判断大概的位置。
克里斯托非尔在脑内展开地图确认，预定的计划进展顺利，这让他松了一口气。如果搞砸了这种与尤莉丝有关的工作，一定会变成很可怕的事情吧。
现在大约是中午，就这样穿过森林，然后按预定计划休息。和原生林不同，这里是人为修整过的森林，通过这里应该不会花太多时间。
摇摇晃晃的马车里传来了奔马的蹄声。同时，马车也慢慢减缓了速度。
悄悄瞅了一眼佣兵头领，发现和刚才不同，气氛很严峻。
“不好意思，看来有点工作。”
两个男人从带篷马车里探出了脸，两个人都是佣兵头领的部下。
“对不起，老大！这家伙说看到很多村民在森林里。”
佣兵头领向克里斯托非尔说明道，被称为这家伙的男人是作为斥候先行在前的。
“……不是强盗，而是村民吗？你怎么知道的？”
“首先是武装，既没有武器，也没有铠甲，有很多人用锄头代替武器……不是棍棒而是锄头哦。”
“就算是石头也可以当武器……不过是锄头吗？那确实不太像，不，是铁锄吗？”
“不细看的话我也不太确定，不过应该是木制的。”
在旁听的克里斯托非尔认为，那只不过是些农活归来的村民，除此之外还能是什么呢?
“啊？真的是锄头？故弄玄虚吗？”
“看上去也没有那种感觉啊……”
“派几个人去驱散他们？也许太过警戒了……”
佣兵头领嘟囔着。
这种工作不管有什么想法都应该说出来，所以才用别人能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吧……大概。
“对不起，很抱歉插手你们那边的事情，能不能让我发表一下意见？”
“啊，没关系。只要是建设性的意见，当然是越多越好。”
“首先，这个森林是人为修整过的种植森林，会在这里放养猪什么的。他们是来回收那些的吧，这样的话，如果驱赶他们，可能会被认为是偷猪贼吧？我们挂着尤莉丝的旗帜，如果被误认为是尤莉丝国在偷猪的话，这种传言扩散下……如果被那个国家知道的话，会不会很麻烦？”
啧，雇佣兵头咂着嘴。
到现在为止因为挂着这个旗子所以安全得到了保障。途中经过城市时还得以优先，而且是十分有礼貌的接待。如果那是恩惠的话，这就是枷锁。如果采取了给尤莉丝脸上抹黑的行动，那么终将变成灾难降临到他们身上。
所以克里斯托非尔在这次旅行中，并没有携带违法的“顺路行李”进行买卖。
“刚才你不是说有很多人吗？很多人是指多少人？”
“大概的话，感觉有五十多人。”
“我觉得以农活来说人数太多，你觉得呢？”
话虽如此，克里斯托非尔的父母也是商人，从来没有饲养过猪。
“不，我也不知道那是多还是少。毕竟不知道放养家猪要几个人才够。而且也可能是为了植树造林、砍伐之类的而来，好像听说还有需要猪的农活之类的……”
从带着锄头来看那种可能性更高吧。
“那么，这里的贵族评价怎么样？有没有折腾得很多人活不下去，你听说过吗？”
对于雇佣兵头的提问，克里斯托非尔一边捏着肥大的脖子肉一边回答。
“不，以前和他有过一面之缘，明明很年轻却很可靠。领地的经营也脚踏实地，如果能学习贵族社会的常识和策略的话，我觉得他将来是个有前途的人。”
第一千零五十一章 抢夺
虽然交谈不深，在给王都某家仰仗八目经营的酒馆运送酒品的时候有说过话。
因为并不是御用商人，所以至今从这条街穿过领地内时都没做生意，对此有点遗憾。他有这种程度的潜力，绝不是为了袭击运货马车而动员村民的那类人。而且，从当时的印象来看，他经营的领地也不可能出现五十个村民饿到去袭击商队的情况。
和八目干部的艾尔玛介绍的那个男人一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不，那个男人应该说是低劣到罕逢敌手。
一想到在那个地方遭受的屈辱，克里斯托非尔就不由自主地太阳穴抽筋。
“老大，就算被袭击也不过是五十个没有武装的村民，轻轻松松就可以打垮他们啦。”
“以那个作为诱饵，把士兵埋伏在周围的可能性呢？”
佣兵头领的发言让两个部下面面相觑。
“有可能啊，要侦查周边吗？那样的话需要一点时间。”
“以防万一，就这么办吧。”
“请不要花费太多时间啊，不然计划会出现很大的偏差，我可不想之后用强行军去补回来。”
“知道了，那就随便看看，快点回来。”
斥候点了点头然后跑了出去。
之后十分钟左右回来的斥像报告说除了五十人以外没有埋伏的样子。
于是得出的结论是果然在忙农活，然后继续启程，但是还不到五分钟马车再次停下来。
“……老爷，对不住，可以请你来一下吗？村民们好像堵住了路，要是有杀气的话，那就冲上去把他们赶走了，但总觉得他们态度也有点暧昧，或者说没有干劲。也就是说……气氛很奇怪，所以，希望你也过来。当然，我们会十分注意你的安全。挡箭牌也准备好了，你可以在那个后面谈谈吗？”
说实话，非常想拒绝佣兵头领的请求。对自己的能力没有自信，而且一生中都没有直面过暴力事件。
只是，在这种情况下不得不去吧。如果在这里发生了什么纠纷，让这条街道不能使用的话，不仅是将来的自己，还会给继承商会的孩子们带来麻烦。
“……是啊，走吧。”
克里斯托非尔和佣兵头领一起下了马车，向队伍的最前面走去。拿着被称为塔盾的巨大盾牌的佣兵也跟着一起，为了在参加谈判时用盾帮他遮住一半身体。
除此之外，还有得意洋洋的佣兵拿着威慑用的戟，还有拿着弓箭藏在森林里的佣兵们也从后面跟着。当然，佣兵头领也在旁边，他叮嘱过有情况时要听他的指示。
夹在森林中间的街道前方，有正在交谈的村民。
怎么看都是干完农活回家的村民们。
但是，那样的话，为什么要在这里停下来挡路呢？
可能是发现了克里斯托非尔的疑问，佣兵头领嘟嘟囔囔地过来搭话。
“呐，真让人搞不懂对吧？是打算袭击的话，像是分成左右潜伏在森林之类的，应该有很多方法可用吧，根本没有必要在街道上堂堂现出身影。不管多蠢的家伙来指挥都应该会这么做才对。”
“会是示威行为吗？”
“示威？用那身打扮？那样的人数吗？再怎么说那只能觉得是在瞧不起我们喔？老爷你只有雇用过那种程度的佣兵吗？”
的确正如他所说。
克里斯托非尔没有还口，向村人们对峙。虽然这么说，距离其实拉得非常开，前方也有佣兵们排排站。
“我不过是接受了运送委托的商人而已，如果是要向贵族请愿或是因为其他事情挡住道路的话，那跟我们毫无关系，请把道路让开，这样下去的话，为了自卫我们只能拔剑了。”
向村人们这么诉说后，从森林出现了一名男子。
那男子身穿精美的全身铠，因为头盔拿了下来，所以可以清楚看到脸。
那是克里斯托非尔有见过的男人。
“为了王国的将来，很遗憾不能让你们过去！”
“……啊？”
克里斯托非尔不禁脱口而出。不只是他，周围的佣兵们都发出了声音。
“原来如此。看来是有着什么误会，我等只是照着尤莉丝支援主教国粮食的考虑在运送而已。”
“我知道！嗯！我知道！所以才这么做！”
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不如说到底是经过了怎样的思考才会有这样的结论。
克里斯托非尔打从心底感到困惑。
不对——
这个让人不愉快的家伙怎么想都无所谓。首先这家伙的领土应该不在这一带才对？为什么会在这里？一伙的吗？但是这里的领主会和这种家伙联手吗？
算了，克里斯托非尔这么想。反正已经抓到话柄，可以交代说是对方妨碍了尤莉丝国，就算杀了也不会对王国和尤莉丝国造成问题才对。当他打算向站在旁边的佣兵头领给出杀害的指示时，感到了强烈的不协调感。
这个叫菲利浦的男人是将那个艾尔玛作为后盾的贵族，遭受到侮辱，将愤怒隐藏在笑容下的克里斯托非尔有被告诉说，这个男人虽然愚蠢但有利用价值，所以刚刚的侮辱听过就算了。
杀掉这个有作为八目棋子的利用价值的男人真的好吗？
以常识来考虑的话，一介地方贵族不可能袭击悬挂尤莉丝旗帜的队伍。谁都知道要是做了这种事让尤莉丝发怒，就会成为国与国之间的争斗，就算是再怎么愚蠢的贵族也不会做出这么不经大脑的行动。
那样的话，这个男人会采取这样的行动应该有什么理由才对。
再说，如果是想扮做强盗盯上货物的话，根本搞不懂那个男人不把脸遮起来的理由。
不管哪个笨蛋都会为了不暴露身份而将脸藏起来才对，既然穿着全身铠，应该也有着能将脸完全遮起来的头盔，那样的话——
目的是为了让我们看到脸，名为菲利浦的这个男人的脸吗？那种事情……啊！
那一瞬间，克里斯托非尔想起了幻术这种魔法的存在。
就是这个！是幻术，为了让菲利浦这个男人顶罪所以用幻术做出了脸孔，然后现身在外。说不定那些村民们也不是村民……
毫无漏洞的完美推测。
“也、也就是说，想要这些由尤莉丝指派的粮食，所以才要夺走吗？”
“喂、喂？怎么了老爷？”
旁边的佣兵头领很困惑地向克里斯托非尔发问。那是肯定的，对于给出杀了这家伙的指示的他们而言，应该是觉得委托人彷佛是疯了一样。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 撤退
“就是这样！这些粮食就让我们来有效利用！”
伪装的菲利浦很得意地回答道。
在说一些脑子不太好的话呢……说着这些话的本人也觉得为什么要说这些蠢话吧。但是……
这个是谁写好的剧本吗？首先可以推想的是，刚才和佣兵头领的对话中出现的八目的敌对组织，接下来是八目的干部们。
如果是前者的话，就有必要全力突破这里。八目会给背叛者最严重的惩罚，其次是失败的人。但若是如此，对方也应该准备好能够击败克里斯托非尔的战力，不管是伪装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没有道理会准备些拿着铲子的农民。
如此说来，认为是后者才比较自然，不过那样的话就能认为是棘手的案件和超级棘手的案件。也就是说这可能是八目的干部们果然并非团结一致，而是如同平常一样的出手干扰，又或是说这是干部全体的意思。
“是被抛弃了吗？还是说要把杀了菲利浦这个王国的贵族的事实推给我……他本人已经被收拾掉了吧？”
那样的话，最佳的行动是什么？
“喂，老爷？要怎么办？是怕了吗？那种家伏很容易就能打跑喔？虽然那个贵族风的家伙确实有着不错的铠甲，但是看来本领也不怎样。”
佣兵头领压低声音向他耳语。但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希望他不要来打扰。
“等下，稍微给我等下。”
但是依然还有问题在，要是将杀死菲利浦这个任务推过来的话，那么为何不在之前就告诉自己呢。要是事先告诉自己的话，就不用这么烦恼，可以毫无问题地当作强盗解决掉。
那么这是要以受到尤莉丝国委托的货运马车将王国贵族杀死的事实，从而使王国和尤莉丝国带向战争状态的策略吗？这么一想的话就让人忍不住歪起头来。
在目前的状况下只会以王国的商人为了自卫杀死王国贵族了结吧。
这样的话要引起战争多少有点勉强。当然，和地下社会有联系的克里斯托非尔很清楚，有许多人是只要准备好动手的理由的话就觉得没关系，也有些人可以因为简单的理由就打算杀人，但是以国家来说很难想象会做出这样的行动。
“那样的话还有一个可能性，上面已经说好了，但是话没有传到我这里来，又是有什么误会了。再怎么说应该不会是有自信将这里的人全部杀死后，不走漏一点消息的情况吧。”
永远都会出现疏忽造成的过失，所以无法断言说并非如此。那样的话，什么选项才是最好的呢？
要是独断行事的话，有可能会被处分掉。如果想要避免这种情况，最差也要找到什么借口，应该要采取可以转嫁掉责任的行动。
杀掉那个菲利浦是最糟糕的，杀掉的话就什么都无法挽回，说也有可能会招来叙格那斯大人的怒火，那样的话……
“……放下货物……离开这里，这么做的话不会追过来吧？”
“啊？”
旁边的佣兵头领发出了困惑的声音，克里斯托非尔努力无视他。
“当然！我无意伤害王国的商人！
就算不是直接的但也间接伤害到我了呢，虽然克里斯托非尔心中恶狠狠地这么想，但并没有表现在脸上。
“喂！喂！喂！认真的吗？是认真的吗？怎么了吗？发生了什么吗？是中了魔法吗？还是说老爷你看到了我看不见的军队吗？”
“这是雇主的命令，马上开始做好逃跑的准备。”
佣兵头领直翻白眼，沉默了好一阵子。恐怕是在考虑中了魔法的可能性以及自己的立场和未来吧。不久后像是表明全然无法接受似的，仅是低喃了一句“我知道了”。
佣兵们保护着克里斯托非尔往后退。
粮食就这样被夺走，但是他知道装了哪些东西也知道装了多少。最糟糕的情况下，重新买回来送去主教国应该就没问题才对，总不会不是这些粮食就不行吧。
虽然还得对等着的海运商人道歉，不过总之先回到王都去追问叙格那斯大人才是最要紧的。
克里斯托非尔打从心底发牢骚说这下事情变得麻烦了。
……
是因为商人们理解哪一方才是正确的吗，他们没有提剑就退下了。
然后战利品的货物马车有好几台。
看了下里面，装满了桶子和木箱，不管哪一个都塞满粮食。虽然都是些便于保存的东西无法期待新鲜度，但是要吃并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可惜的是这么多的东西全都是食物。
菲利浦想要拿个东西来纪念自己达成的伟业，但是再怎么说也不能拿农作物。
“要是有铠甲或是剑的话，就能拿来做纪念品……果然也应该要求那些男人把武器留下吗？”
菲利浦观察起唯一做为战利品留下的货物马车。
马已经被带走了，无法移动。当然菲利浦有命令说留下马，但是像是佣兵的头领的人拒绝了。
而且还在那个时间点向菲利浦附近的树上射箭。
以菲利浦自已而言虽然是很悔恨，但也只能退让。
“我自己穿着全身铠或许是很安全没错，但是士兵们可不一样。考虑到那些家伙，放弃了能得手的利益我是多么慈悲为怀啊。既然一直到这里都完美，谁也没有受伤，一滴血都没有流就漂亮地结束了，那么想就这样保持到最后啊。”
菲利浦环视战利品，盯上了留下来的尤莉丝旗帜。
“这个能当作纪念啊，第一个夺走在卡兹平原的战斗中击退王国二十万军队的尤莉丝旗帜的人是我吧！”
嗯嗯、嗯嗯，菲利浦点点头。
虽然想要压抑住心底涌上的喜悦，但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完美的结果正适合自己，自己果然拥有如预想般一样优越的能力，这件事让他非常开心。
自已优秀的结果就在这里。
既然有好几面，那么就一面而已应该没关系吧，这么想的他将旗帜拉落到地面然后踩踏。
尤莉丝的旗帜被尘土弄脏的样子让他感到强烈的兴奋，王国里应该谁都办不到这样的事。
没错，谁都办不到的事让菲利浦给达成了。
看啊！果然我不是废物！比起哥哥，比起父亲比起王国的所有人！我才是更厉害的！
“啊，那个，少爷。这些真的可以收下吗？还是说留在这里比较好啊？”
巡视着货物马车的村民中，有一人战战兢兢地发问。
第一千零五十三章 战利品
正在兴高采烈时却被淋了冷水，菲利浦丝毫不掩饰情绪地反问。
“你在说些什么？”
“不是，你看，那个，逃走的人不会带着士兵们回来吗？”
“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杀掉那些商人们比较好吗？”
“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杀人什么的太要不得了。”
“那你是要说什么？”
“那个，少爷，这些要怎么办啊？要拿回去的话，是要怎么拿啊？”
其他的村民向他搭话，菲利浦也正在烦恼这件事。
“要怎么办呢……”
就算强迫五十人全部都背着，要运送这里这么多的战利品到底还是运不过来。而且货物马车本身也是带着气派车篷的好东西，卖掉的话多少有些价值，菲利浦留下来使用也没问题。
但是，这里用人力去拉的话相当的不容易，是颇为繁重的重体力劳动。
就在菲利普烦恼着的时候，耳边响起了践踏着树阴草地奔跑而来的声普，一看是两个蒙面人的身影。
“菲利普阁下。”
是维扬内的声音，装备却和先前来时截然不同了。那稍微有点脏的皮甲替换为了结实的护胸，腰上悬挂着剑。为什么更换了装备呢，虽然脑海中略微有些疑惑，在那之上更为强烈的是想要欣赏战果的心情。
“喂！二位！来吧，到这边来，来看看我们入手的东西！”
“这是……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吗？”
维扬内就站在那里，环顾四周说着不可思议的话。好像对于载物马车在这里感到有些奇怪。这时伊戈开口了。
“正是如此，看起来菲利普阁下的士兵没有一位受伤了的样子，地面也好，空气中也好，一点血的气味都没有，这到底是采取了什么战术呢？是持有着什么特别的魔法道具吗？”
如果有魔法的本领就好了，然而伊戈想说的却不是这个吧。
“那样的事情可没有做过哦，毕竟聚集了这么多人的话，对方也可能不会想拼死战斗了吧。”
两人面面相觑。那张脸被蒙着，并不知道后面是什么样的表情。
“那么，接下来，这些该怎么分配呢？”
老实说，这些战果全是靠着菲利浦的手段得到的，要分给只是站在后面看着的两人还是让人有些恼火。然而全部一人独占还是会让人不快吧，他们也是动员了自己领地内村民，八成是菲利浦的，而剩下的就留给这二人好了。
因为仅仅是动员了村民就能分得一成，总不会说不行吧。
“啊啊，不需要如此费心，因为我们什么都没做，这样却能分到战利品会于心不安的。菲利浦阁下请全部拿去吧，没有什么异议吧？”
“不错，菲利浦阁下请全部拿去吧，连带那载物马车一起。”
哪怕是菲利浦，那样客气的话也会感觉到罪恶感，虽然因为被说村子很小所以没给停留，但在这森林近处搭建了帐篷，还有着准备食材的恩情，这恩情一定得还吧。
“哪里哪里，我们不是协力合作的同伴吗，些许的战利品还是要放在这里，请随意使用吧。”
“不，真的足够了，菲利浦阁下。”
维扬内干脆地断言道，是丝毫迷惘都看不见的回答。
“这些全部是菲利浦阁下得来的东西，我们有着贵族的矜持，无法接受这样的东西。”
“是这样的吗？”
“是的。”
两人同时回应道，坚强的意志很难被推翻的样子，那就没办法了吧。全部都变成自己的东西啦，菲利浦心中开心地跳起了舞。
“既然说到了这份上，我就把那些东西全部收下了。此外，虽然很不好意思，我还有一个请求，牵拉载物马车的马匹可以借给我吗？”
“马吗？”
“……怎么办？”
“我们二人想先商讨一下，请稍等。”
从那地方短暂离开的二人好像开始交换意见了。因为从那里也有相当的距离，所以连二人是否真的有在商谈也无法知道。不久二人好像统合了意见，回到了这里。
“马我们会尽早安排的，由于不是军用马而是农耕马，所以可以尽快返还吗？”
“非常感谢。”
“还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降下尤莉丝的旗帜比较好哦。把战利品让马运送的途中，不要让街道上的行人看见，虽然很辛苦，请把载物马车往森林的方向移动可以吗？”
“明白了，就那么做吧。”
二人仅说完这些话便快步离开了。
很快他们的背影消失在了森林里，菲利浦再一次转向了载物马车。
自己胜利的证明。
简直就像是自己的未来那般光彩夺目。
而地面上那残留着菲利浦的鞋印的，被尘土玷污了的旗帜仿佛暗示着那个女人的末路。
……
尤拉在马提拉的街道上昂首阔步着。
她的身旁的是劳尔。
不用说，其真身自然是有着拟态技能的贝拉。
为了打扮的像劳尔那样，她——或者说他理所应当的身着着全身铠，腰上挎着剑。
那威严庄重的走路方式，充满着与赞美相称的威望，甚至比起劳尔本人更具英雄本色。老实说，就尤拉的印象来说，劳尔更像是普通人而不像英雄，所以也不是没想过让他再稍微走得丢人些。
当然，那种话不可能说出来，所以想着至少自己表现得耀眼些，这样就能盖下贝拉的光芒。
在那样的二人后面警戒着周围，无声的走着的是安娜，她那犀利的眼神表明她在戒备着周围的一举一动，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甚至连尤拉都有点受不了。
然而回忆起来她跟在劳尔身边时，她就一直是这样的感觉，所以也没有特别提出让她停下的命令。
顺便说一句，三人并不是有着什么目的而在都市内前进的，这不过只是惯例的活动。
通过带着飞飞，及娜贝走在街上进而向周围展现出各种各样的东西。安兹带着的女仆没有出现在这里也与那有关。
行动的目的不止一个，而其中最重要的，便是为了展示眼下尤莉丝与劳尔仍在通力合作这个事实。
正因于此，安娜也不在的话会显得不妥。毕竟劳尔戴着头盔，其底下的真容不可知。
因此若不带着安娜行动，很有可能会传出“其实劳尔早已被尤莉丝杀了，是不死者在穿着那副铠甲”的谣言——实际上已经传出了，所以更要避免那样招人误解。
目睹三人的身影，一众人都靠到路边，犹如走在无人之野。
当然了，这是由于尤莉丝这个魔头也在的缘故，哪怕尤拉用劳尔的样子走动也不会出这种事。明明尤莉丝国建立以来已经度过了相当的时间，民众却仍会对尤拉感到恐惧。
表现出那种反应的不仅仅是人类。虽然不及人类，但亚人中亦有表现出那类反应的人。
第一千零五十四章 扮演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马提拉这种纯粹人类的都市早已经今非昔比，零零星星的可以看到混在人群中的亚人身影。
只要放眼四周，大街上并列的商店中的数间，就有着人类以外的身影。这可是在说店员与客人两方面的意思。而当中就有着绝无仅有的一间——由亚人经营的店铺。
曾经被称为平民窟的一带，经由尤拉之手改造成了亚人们居住的区域。如果是那里的话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可是现在，尤拉一行人位处的可是马提拉内的大道之一，与原贫民窟街可有着相当一段距离。
这也就说明，已经有着数量相当可观的亚人们出入马提拉了。
当然这并非是尤拉采取了什么特别的措施——毕竟付出努力的全部都是幽香——但这对尤拉而言却同样很值得骄傲，这表明了种族之间的融合正有条不絮地进行着。
“既然如此，真想再实行些什么能够更加推进融合的……”
这些都是劳尔曾经想要推行的事情，让不同种族的人，共同前往冒险。
目前来说人手还不够，所以还需要吸引更多人。
实际上，她心中也确实就有那么一个草案。本来尤拉就在考虑着想要在马提拉内举办些什么大活动，也有吸引观光客，赚取钱币这样的目的。只不过，这里并不喜欢举办活动。因此，老早就觉得有点无聊。
虽然像第二帝国那样的斗技场也不坏，但尤拉想要的并非是已经有了的，而是想要那些更加特别点的。
举办那种大众都能投入的新型活动，只要种族混合团队在活动中能够活跃一把，那么种族间的融和就能更加前进吧。而且有着同样兴趣的话，聊起来也会更带劲吧。
一边思索着有什么能够参考，尤拉一边观察起了亚人店铺的半兽人店主。
在店内像是在主教国遇到的半兽人，又或者是以败给愤怒魔将的形式，落向荒野后劳尔所统整的半兽人吧。记忆中，劳尔并没有招揽过除此之外的半兽人来马提拉。
可至于那个半兽人到底是谁，尤拉就完全没有头绪了。
虽然也有纳入支配下的半兽人数量庞大的关系在，但更为重要的是，对于拥有人类感性的尤拉来说，实在无法区别出半兽人外观上的差异。
而就这点来说，其实别的种族也是同样的。就比如蓝蛆的雌性是以色泽的差异来区分的，甚至不禁让人想吐槽，你们的视觉到底是怎么样的啊。反正对于尤拉而言看上去全部都是一个模样的。
但无法辨别其他种族这点，其实大家都是彼此彼此。
对半兽人来说，要辨别人类的容貌也很困难。
为此虽然以头发长度跟瞳孔颜色等特征最为把握，却依旧引发了好几次小问题。因为认错了人，而将与别人约好的东西交给了其他相似的人物的情况。
然而马提拉是治安非常好的都市，就连轻犯罪的案件数量都甚少，至于重犯罪就更不用说了。这倒也并非是由于法律严厉，而是不想自己死后，尸体被做成不死者来使役的样子。
因此，即使有所误会双方也会很快和解，至今未曾发展出什么大问题，所以半兽人才能够安心与人类客户谈生意。
“冒险者工会也已经许可亚人加入了，想必亚人们今后也将会在各种领域大展拳脚吧。”
尤拉轻轻低喃一句，贝拉便附和过来。
“尤莉丝大人，所言甚是。亚人们在看到尤莉丝大人所创造的不死者士兵后，便察觉士兵岗位机会渺茫了吧。其能力自然也会被活用在文化、生产、研究等等各领域上。”
现在虽然还是由“你的种族善于这一项，所以来做这类的工作吧”这样的分配着工作，但透过接触各式种族与文化增广见闻，自身也将萌生出想要从事别样工作的渴求吧。虽说现在还停留在萌芽阶段，但随着时间这种欲求也会慢慢增强的吧。
以不死者填补单纯的劳动力，是促成了这种变化的主要因素。
“那部分幽香会妥善管理的吧，毕竟会让我们觉得棘手的技术的发展，可不得不加以组织才行啊。”
尤拉知道自己遭到了很多仇视。正因于此，为了不败给会成长的弱者，防备是很有必要的。
而这其中之一，用不着说的便是不能让其技术过度发展，弱者就应该保持弱者的样子。
可与其反面，己方整体的技术力却又不能输给周遭国家，能够把握这种平衡的大概就只有幽香了吧。
“为此非常需要能收集周围情报的、特别是机密情报的人员啊……那方面的还是有点薄弱啊。”
要制作魔物，必须用到以下两种物品。就是该魔物的资料，以及与其等级相应的金币。
虽然在尤拉的随身物品中，以书本形态保存着各种魔物的数据，而且持有的魔物数据也是有数量限制的，而且制作高位的魔物，必须要用到大量的金币。
若是如此，那么弱小的魔物不就行了么。虽然很想这么说，但这样一来在潜入的时候被发现的可能性就会大增。
若在这周边国家论及会使役魔物的国家，被下结论是尤莉丝国也绝不奇怪。目前国家尚小，还是想使用尽可能难以被发现的高等级魔物，又或者是——
“——人类的密探吗。”
不经意地把想说的说溜了嘴，而听到的安娜则从后方搭话过来。
“尤莉丝大人，说来情报员的培训状况怎样了？需要我预先确保住吗？”
“安娜，现在的你是英雄劳尔的伙伴，别忘了自己的立场。”
毕竟在表面上劳尔与安娜是因为这个都市的住民被挟持做了人质，才不得以协助尤莉丝的。只不过，已经度过了相当的时间，说不定改为扮演敬佩尤莉丝的角色也不赖。虽说如此，那也要和幽香等人商量、规划好剧本后再说才比较安全吧。直到那时，像这样的亲自向尤莉丝提案的发言，在外面还是有必要避开的。
“很抱歉。”
“宽恕你”这话说不出口呐，尤拉这样想着的同时瞥了瞥周围。
在注视着这边的人很多，而那表情上都带着恐惧，但愿这不是听到安娜的发言才变成这样的吧。用不能够以有可能败露为理由就对市民进行抹杀，那样的话积累至今的“意外地能够沟通的不死者”这评价也就维持不住了。
第一千零五十五章 紧急情况
话说回来，不回答安娜的质问，只害她一脸沮丧也是怪可怜的，今后若成为了不敢亲自提问的人可就麻烦了。有鉴于此，尤拉以周围听不着的声音，喃喃的答道。
“借出了半藏，以提拉为头目正在锻炼中，但老实说，还不如暗影盗贼优秀，但也算是先行的投资吧。”
这样无法得到与之付出的劳力、金钱和时间相对等的回报，但是，说不定，也有那么一丁点的可能性能够得到回报呢。在这一点上劳尔大力推广的卢恩符文，还有其他的魔法技术也是如此。
在不知道哪些是白忙活哪些不是白忙活的情况下，还是进行最低限度的投资比较好。
话说到这里就中断了。
就这样三个人在街上默默地走着。
时不时会与由死亡骑士、死亡魔法师、死亡战士、死亡神官、死亡暗杀者各一只组成的巡逻小队擦肩而过。虽然是在街上但是他们却维持着严格的队形，也就是死亡暗杀者稍稍在前的警戒态势，这并不是因为街上有什么危险，而是因为不死者们只是遵守最初的命令维持着队形罢了。
另外死亡暗杀者是隐秘系能力很低，但是会心一击概率很高的输出手。如果对方认为它没什么威胁而放松警惕的话，他就能造成非常恐怖的伤害，所以这种不死者没法成为情报人员。
队列由这个数量的不死者构成只是因为不死者太多了。
虽然有在出口设不死者，但大多数只是骷髅那种弱小的东西。
当然，弱小的不死者和强大的不死者租金也不一样，最受欢迎的仍然是单纯劳动用的。所以，租出去的都是那些便宜的弱小不死者，说白了尤莉丝这家“公司”贩售数量排第一位的就是骷髅。
因此，死亡骑士之类的不死者就过剩了。
然而如果每天不使用创造不死者的话就太浪费了，所以每天都有把次数用完，如此一来其实不死者的数量早就开始让尤拉头疼了。
“降低租金的话，以后再涨价就没人来租了，而且我也不想直接降价，要不要给他们办劳尔曾说过的积分卡？第二帝国倒是租了很多死亡骑兵，就把它当做主要贸易对象吧，但是……”
尤拉瞥了瞥身边的贝拉。
就这么什么也不说总觉得好尴尬啊。但是，也没什么想要跟她说的。不过，如果被认为两者间关系不和睦的话，就没有像这样走在一起的必要了。
“啊，安娜小姐。”
跟贝拉搭话实在是太难受了，所以尤拉选择了安娜。
“是！”
不是……回答不用这么有气势也可以，尤拉这样想着，但是嘴上什么也没有说。
她的行动还没有显得那么奇怪，毕竟“劳尔”现在姑且也算是尤拉的部下。
“那个，怎么说呢？莉莉丝的孤儿院怎么样了？你去看过了吗？”
“没有，我没去看过。”
啪就把话聊死了。
不是说她跟莉莉丝关系不好，只是因为她没兴趣吧，等等——
“——对像家人一样的存在所工作的地方会不抱有兴趣吗？但是，总觉得这才是安娜该有的反应。”
如果是露易丝或者安妮工作的地方会不会不一样呢？尤拉这样想着耸了耸肩。
“那么要不要去看看呢？”
那里是全权交给莉莉丝管理的，所以尤拉也不知道孤儿院的具体情况，当然计划书是有上交给尤拉的。虽然应该已经看过了，但是在尤拉脑子里什么记忆都没有留下。
关于孤儿院的预算之内的东西也应该有定期报告，不过因为抱着全部丢给幽香的想法，报告书也就是装模作样地看一下而已。
虽然也倡导过精英教育什么的，但是尤莉丝国还没有实施全民教育，随着教育的普及，技术和文化也会得到发展。但是那也会导致弱者得到强化，虽然会造成有才能的人被忽略，而只能作为农民终其一生的情况出现，但是内部的和平才是最优先的。
“我认为这个主意并不坏。”
得到了贝拉的同意，三人在安娜的带领下改变了方向，但没过两分钟尤拉就收到了“讯息”。
“——尤莉丝大人。”
“安妮吗，有什么事？”
尤拉一边走一边回答道，同时心中出现了一种非常不祥的预感。
这一年记忆中还没有这样收到过“讯息”，也就是说这很可能是发生了什么紧急情况。
但是，尤拉露出了无所畏惧的笑容。
在经历了劳尔失踪这样的事情后，在尤拉看来无论怎样的事都已经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对经历过那种地狱的我来说，没有什么完不成的工作！”
收到了跟预想中一样，请立即回到本部的请求，尤拉回答立即回去之后，让安娜把女仆们带回去。然后，尤拉告别的两人，发动了“传送门”。
然后尤拉回到了地下。
之后从前来迎接的索菲亚手中接过了传送戒指，使用它传送到了最深处，然后步行前往目的地的房间。
地下凡是重要的、特殊的房间都被分配了标记，可以使用戒指的力量直接传送到门口。但是其他的房间原本只是普通房间的，并没有被分配标记，所以不能直接传送。
这可以说是那能在地下自由传送的戒指的唯一弱点。不过，要改变这个功能是不可能的，尤拉没有创造道具的能力。
幽香站在目的地——她的房间门口，看来是在恭候尤拉的到来。尤拉并没有问她是从何时开始等候的，只是对于她的辛劳进行了问候。
“辛苦了。”
“不敢！”
看着幽香深深地低下了头，尤拉在心中叹了口气。
虽然说了立即就回来，但也没有精确到几分钟，想到因此让她白白等候了许久尤拉不由得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但是这些想法不会表现在脸上。不，是不能表现在脸上。
以前这种情况也发生过好几次，每次都跟幽香说不需要出来迎接，但是她就是坚持这么做，她说作为仆从迎接主人的归来是理所应当的。
所以尤拉一开始才不怎么喜欢这个计划，她并不适合当领导者。
实际上同样的话，也对女仆们都曾经试着说过，但是她们的回答跟幽香一样。女仆们眼中甚至闪耀着疯狂的光芒来做出了回答，看得出来她们很喜欢尤拉现在的身份。
如果所有人都这样想，那么尤拉也就只能把自己的个人意见收起来了。
幽香打开房门，将尤拉迎入房间内。
第一千零五十六章 打劫
带着些许自己并非值得被当做那么优秀的人的罪恶感，尤拉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第一个走进了房间。
莉莉丝，露易丝，安妮，索菲亚，露琪娜……房间中女仆们已经到齐，她们全都单膝跪地朝向房间里放置的闪耀着黑铁光泽的王座低着头。
王座的后面悬挂着的是代表尤莉丝的旗帜，看来这就是所有聚集在这个房间里的人了。在这种全员到齐的情况下，按照程序尤拉必须是最后一个到场的人。除非发生非常特殊的情况，否则不会有人在尤拉之后才到来。
尤拉扫视了一下这些事务繁忙的人，算上一直以来的事务，她们最近负责的工作更多了。
使用以龙为主的飞行系怪物来进行空运，并以此建立尤莉丝国到两个帝国、精灵国、主教国东部的亚人荒野等地的运输网，管理这个运输网的索菲亚现在正在活用这种技术，逐步建立陆上运输交通网的业务。
负责统治各地的天气操作，以及管理马提拉近郊创建的地宫的露琪娜，与新成立的冒险者工会也搭上了一些关系。
负责运营、管理和训练以不死者为主，以多种亚人和人类为辅组成的尤莉丝军队的露易丝。
以前只驱使自己支配下的召唤物，但是因为尤莉丝国统治区城的扩大而无法完全应对，正在组建超广域警戒网的运营管理部门的安妮。
正在进行创立情报部门事务的幽香，就像这样整体上，大家的工作量越来越庞大了。所以，现在正准备将这些工作分配给至今为止只负责警备的仆从们。当然，负责检查这些工作，不断被请求或提出建议，负责确认各种事务的总管幽香是最忙碌的。
说白了，现在就没有比尤拉更闲的人了，她每天的工作就只有不断练习符合支配者身份的演技而已。这说起来非常丢脸，也就是说，自己是被重要到必须将忙碌的她们全部都召集起来的事件给叫回来的。尤拉堂堂正正地从房间中直接穿过，幽香关上房门紧随在身后。然后尤拉在房间唯一一张椅子上坐下来，幽香则在面前单膝跪地说道。
“尤莉丝大人，大家全员到齐。”
与其说全员到齐，不如说本来就在嘛，而且菲似乎也没有在场，她似乎在忙于上次说过的事，尤拉当然不会说出囗，也不能说出口。
“嗯，大家辛苦了，抬起头来吧。”
“是！”
在干脆利落的回答中大家抬起了头，动作整齐划一丝毫不乱，本来应该由幽香做出这个许可，但是那种做法被废止了。即使说身居高位者不应该让属下轻易听到自己的声音，尤拉也不想跟她们隔绝到这种程度。
大家那流露出绝对忠诚的视线汇集到尤拉身上，以前的尤拉完全受不了这种注视，但是现在脸皮已经足够厚的尤拉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为什么呢。是我的错觉吧，怎么感觉忠诚心好像变得比以前更强了……不……是错觉……对吧？”
她们本来效忠于支配她们的劳尔，不记得有做过什么提高她们忠诚心的事的尤拉，虽然不是忍受不了这种目光，但还是避开了她们投过来的热切视线，随意地扫视起了房间。
左右各有一扇跟进来时不一样的的门，但是这个房间本身并不是那么的大，不过在精美的装饰之下，房间散发出一股庄严的气息。
这是设立在地下的谒见室，另外在马提拉也设立了一个同样的房间。
虽然有辉煌的王座之间，但是那里有点太过宽敞了，人数不够的话就会觉得非常冷清。要聚集人数也能聚集，但是还有一些诸如不能让人随便看到最强秘宝之一的圣遗物道具等等理由，所以就新建了一个谒见室。
这是按照尤拉的命令大家开动脑筋用空房间改造的。
对此尤拉还是挺高兴的。
按照死命令办事的女仆们，就好像成为了拥有独立思考的“人”一般。
尤拉在心中微笑起来。
如果劳尔能看到这一幕就好了。
虽然稍微在感伤中沉浸了一下，但是如果这里尤拉不先开口就不会有人出声。虽然不是什么司仪，但尤拉还是率先发话道。
“那么，幽香，跟我说说召集全员的理由吧，是对我们——不，是对尤莉丝国很重要的事情吧？”
“是的，那么我就单刀直入地说明了，四天之前，我们在王国境内运输的送往主教国的粮草被人打劫了。”
“喔……什么人干的？”
“王国的贵族。”
尤拉眼中的光芒闪烁了一下，幽香说的不够清楚，一般来说她都会把那个贵族的姓名、兵力、目的立即汇报上来的。这又是为什么呢，尤拉一边想着一边继续提问。
“负责运输的八目麾下的商人没有配备押运的士兵吗？而且按照规定不是应该悬挂尤莉丝的旗帜吗？也就是说——王国选择要跟尤莉丝国正面开战了？”
虽然觉得从王国的态度来看似乎并不想与尤莉丝国开战，现在看来是误判了啊。还是说这件事本身就是某种计策吗？说到这里尤拉注意到了一种可能性。
“会是八目背叛了吗？”
“不，那个……”
发言吞吞吐吐的幽香低下了头，然后像偷看一样一瞥一瞥地看向尤拉。
尤拉不由得觉得她居然会做出这种态度真的是太稀奇了。不对，这说不定是破天荒第一次。就像是随处可见的害怕被训斥的小姑娘一样，绝对不是一直以来的精明能干的形象。
“怎么了，幽香，有什么不对吗？”
小心地维持着自己的威严气势，尤拉仿佛觉得自己的后背仿佛已经被冷汗给湿透了。
难道这是因为自己犯了什么错造成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幽香的反应就不奇怪了。
“王国贵族什么的我完全没有头绪啊……是我干了什么吗？这几个月，我没干什么奇怪的事吧？不对，难道真的有做过吗？”
连几周前盖过章的文件都记不清楚的尤拉越是想，就越觉得可能是自己的错，不安感也随之越来越强烈了。
“不对，等等！是哪个！主教国那时候不是对幽香说过吗！后来回来的时候也在很多人面前说过的。没错，这是我故意犯的错！等等，现在差不多……该那样做了！”
尤拉一直在想自己老是竖着这个绝对支配者的招牌实在是太难了，终于到了要把这个招牌拿下来的时候了。
第一千零五十七章 追责
尤拉亲切地微笑起来。
“来，幽香，无需多虑，跟我说说看。”
“是……尤莉丝大人，您一定还记得为了将王国纳入统治之下，我们计划利用愚蠢的贵族的这件事——”
嗯？尤拉心中打出一个问号，说的好像跟自己想的不太一样。但是都说到这里了尤拉也知道怎么接下去。
“跟那个愚蠢的家伙有关吗？”
幽香点了点头。
“是的，就是那个愚蠢的家伙造成了这起事件。尤莉丝大人应该也看出了这种可能性了，这有可能是王国首脑对我们采取的策略。”
又误会了一些事啊，尤拉一边想着一边发出“嗯”的声音，开始了思考。虽然看不到很深的层面，但是把己方笼络的贵族变成犯人对王国也是有利的吧，这样就能把害群之马给踢出去了。
“我明白了……但是，真的和那个蠢货有关吗？不是的欺骗战术吗？不对，幽香应该已经调查过情报了吧，抱歉问了多余的问题。”
“不是的，这种问题是当然的，尤莉丝大人。所以，我们找到了证人。”
安妮施了一礼站起身来，从左边的门走了出去。
紧接着，一个女人被两具死亡骑士左右挟持着，跟安妮一起回到了房间。
这个女人骨瘦如柴好像病人一样，眼袋非常的重。脸上没有任何妆容，头发也蓬乱成一团。
她布满血丝的眼睛周围还残留着泪痕。眼睛四处乱转，动作就像害怕的小动物一样。
尤拉记得好像在哪见过这个人。但是，名字和职位这些重要信息却想不起来了。
正当尤拉拼命搜索自己记忆的时候，左右架起着这个女人的手被放开了。
女人行云流水般地跪在了地上。
那动作真是——太标准了。
那流畅的动作甚至可以说有些美丽。
没有相当的训练，是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的，尤拉甚至对她产生了一点尊敬。
“尤、尤、尤莉丝陛下。”她的声音实在抖得有点厉害。女人停顿了一下然后再次发声，“尤莉丝陛下万福！”
场面陷入了沉默，发现接下来轮到自己的尤拉沉重地开口道。
“女人，我允许你报上姓名。”
“啊啊！艾尔玛·叙格纳斯，尤莉丝陛下！”
苏醒的记忆犹如藤蔓一般蔓延开来。
她是王国的犯罪组织八目的最高级干部。
“啊啊。”
不知道是怎么理解尤拉不经意间发出的声音，至今一次都没有把头抬起来过的艾尔玛开始一边用额头摩擦着地板一边叫嚷着。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绝没有任何违逆各位大人的意思！粮食被抢的事与我无关！”
尤拉斜眼看了一下幽香的背影。
要辨别这个女人说的是真话还是谎言，非常简单。所以幽香不可能没确认过，那为什么她不直接跟自己报告呢。
虽然不知道幽香到底在琢磨什么，总之不会是要陷害自己，甚至正好相反。应该是她心目中对自己的评价太高而产生了某种无法理解的误会，那么要是直接开口问她的话就太不时宜了。
但是不是正因为一直重复这种事才陷入如今的情况……尤拉看了看众人，嗯，下次再说吧。
“嗯。首先，叙格纳斯说的是不是真的，也让我确认一下吧，支配。”
对叙格纳斯释放魔法之后，尤拉提出了问题。
“贵族抢劫了我们的货物这件事跟你有关吗？”
“没有关系！”
被支配者不能对支配者说谎，也就是说与叙格纳斯没有直接关系。虽然也可能有间接的关系，但那样的话也不能说她有责任。如果，假设这是谎言的话那就有记忆被篡改的情况了，应该是不可能的。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
“——你有被人说过是多重人格吗？”
“没有！”
“……那么你想要与我们为敌吗？”
“完全没有！一点一滴都没有！绝对没有！”
她用到目前为止最强烈的语气否认道。这样一来，尤拉解除了“支配”。
“假定是她的没有恶意的行动间接造成了此次事件，以此来定她的罪似乎也略显苛刻了啊。叙格纳斯无罪，就这样吧。”
叙格纳斯稍稍抬起头，用闪闪发光的眼神看向尤拉，眼神中散发的热情总觉得有点可怕。
“可是，尤莉丝大人。部下的失败不应该由领导者来负责吗，那个蠢货是交给她来负责的。”
幽香说的很对。
“您、您、说的很有道理！可是他居然采取了那样随意的行动！我跟他说过很多次！行动之前要跟我联系！为此我还派了人在他身边监视他！”
对于她的辩解，幽香并没有提出异议。那么这就是实话咯，她已经尽到她的职责了，所以把所有的责任都归咎于她确实太残忍了。
幽香聘用的新人在任职的部门搞出了大事，这个部门虽然也有问题，但是尤拉很明白那种想向人事部追责的心情，在这一刻尤拉是站在叙格纳斯一边的。
要是交给幽香她们的话，很显然会给她非常严厉的惩罚，那么——
“部下的失败应该由领导者负责这句话，我非常赞同。”
叙格纳斯脸上所有的感情都消失了，尤拉看着她继续说道。
“但是那句话，是领导者为了承担部下的责任而说的，而非转嫁责任用的。而且说到底，这句话的适用范围究竟是到哪里为止。幽香，我问你一个问题。管理白痴贵族是叙格纳斯的工作，那么管理叙格纳斯又是谁的工作？”
“那是、是我的工作。”
“嗯，然后你的主人是我，那么也就是说这个问题最后是我的责任咯？”
“岂、岂、岂敢！这绝不是尤莉丝大人的责任！”
幽香很少见地慌慌张张地否定道。
刚才还一脸要死的叙格纳斯，再次用闪闪发光的目光看着尤拉，这表情还真的是千变万化啊。
“直接进行管理的叙格纳斯确实可能存在问题，但是她已经展示出了尽到职责的样子，那么这次就姑且宽恕她的错误吧。第一次出现的错误是谁都会犯错误，第二次出现的错误是不小心的错误，第三次的错误是应该避免的错误，第四次的错误则是无能的错误——叙格纳斯。”
“是！”
叙格纳斯深深低下了头，额头和地板相撞发出咣的一声，说实话看起来很疼。
第一千零五十八章 苦恼
“为了今后不再出现这种问题，努力做好预防工作吧。把你能想到的方案都准备一下汇报给幽香，然后等候采纳。就以此表惩罚你吧。”
“是！”
叙格纳斯用额头摩擦着地板，就好像在挑战自己的头能够低下的极限一样。
不用这样吧，尤拉打心眼里这样想着，不动声色地看向女仆们。
“我的决定就是这样，在场的各位有什么意见吗？我是不会发怒的，想到什么都可以说。”
似乎没有人有异议，但是她们都是能坦然说出“尤莉丝大人的决定都是正确的”这种话的。即使有什么想法可能也不会说出来。总之，还是先确认一下吧。
“幽香。”
“没有异议。”
“索菲亚。”
“我的意见与幽香相同。”
“露易丝。”
“……没有。”
“露琪娜。”
“没有哟。”
“安妮。”
“没有异议。”
“莉莉丝。”
“没有。”
真的是没问题吗，还是说他们不敢说呢。尤拉不清楚，但是至少得到她们的回答了。
尤拉用力点了点头，下达了判决。
“……很好，那么叙格纳斯，方案就这几天、也是啊……两天之内准备好吧。”
叙格纳斯啪一下使劲抬起了头。
“遵命！感谢大人宽大的裁定！实在是、实在是太感谢您了！尤莉丝陛下！今后也请让我，希尔玛·叙格纳斯继续诚心诚意地为您服务！”
“这样啊……”
仿佛让人想起了之前劳尔提到过的那个有着可怕眼神的少女，如今的叙格纳斯身上有着些许令人感到恶心的热情。
“我期待着你的忠诚。那么，莉莉丝，把叙格纳斯送回去。”
“收到。”
莉莉丝带着艾尔玛，启动了戒指的能力，向着地表的部分转移，在这之后，应该就会使用“传送门”了吧。那样的话应该花不了多少时间，如此想着就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果不其然没多久便一个人回来了。
“那么，把我叫出来不是为了追究那个的责任吧？”
要是因为那样的事情把我叫过来的话就谢天谢地了，抱着些微愿望的提问被幽香即刻打了个粉碎。
“是的，正如您所知。”
尤拉向幽香投去了些许怨念的目光，那怕一点点也好，真想抱着那样的希望更久一些。
“啊，有什么事吗？莫非是刚才的……”
看见了被提问的幽香和贝拉交换了一下视线。
“首先，是关于那个笨蛋到底是出于什么的目的采取的行动的呢？还是说别的利用着那个笨蛋的什么人的阴谋吗？也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根据其结果，今后我方对王国的战略可能将要大幅度的变更。为此若是能了解尤莉丝大人的想法就好了，如此判断的属下便擅自主张劳烦大人走一趟了。”
“唔……现在正进行着的支配王国作战是糖与鞭子对吧，跟大家有说明过吗？”
“这件事我和贝拉正在进行着，虽然细枝末节的地方还没有详细说明。”
“这样啊，那么幽香，把情报共享了吧，每个人的感想和点子都是有用的吧。”
“了解。”
幽香对着大家开始进行了说明。
为了将王国置于支配之下的糖与鞭子作战——因尤拉通俗易懂的命名而受人好评——归根结底，就是引起王国的内乱，尤莉丝国以一部分的民众希望的和平方式介入。是因为贝拉参与的缘故吗，变得和主教国同样都是以引起内乱，最开始的时候会有很多的人类死亡的作战。不是物理侵略的直接作战，引起内部混乱的作战大概是因为她是恶魔的缘故吧。但是，据说这原来是来自王国的某个人物的提案，贝拉只是在此的基础上进行了些微的修改。
那个笨蛋贵族便是作为这个作战的关键点而存在的，成为引发谋反的旗头，以粮食不足为导火索引起内乱，向尤莉丝国发出救援的请求。用途多种多样但目的是同样的，就是引起能让尤莉丝国介入的理由。
也就是对尤拉而言现在都在计划之中，那个笨蛋贵族引起的问题已经足够让尤莉丝国介入了。但是，幽香和贝拉似乎对现在的状况有些困惑的样子。那么也就是说，这里肯定还有着尤拉没有意识到的问题。
“那么，莉莉丝，你是负责那方面的，虽然想问根本的问题……实际上有那个贵族确实的引起了问题的证据吗？有是王国方面阴谋的线索吗？我记得……莉莉丝确实有定期给那个应当笼络的贵族寄去书信的吧？”
因为莉莉丝总是在尤拉耳边一遍又一遍的“不得不把信寄给让人不快的贵族”“区区人类……”说着这类话。并向尤拉请求书信的检阅，所以看了好几遍书信。如果是事务文书的话，自己多多少少还算知道一些。但对审查和修改的能力却没有自信，还想着回避一下。但因为是莉莉丝的迫切恳求，所以不能不看。顺带一提，虽然在这里已经度过了相当长的时间了，但尤拉即使到了现在依旧还不会阅读王国的文字。
顶多也就能写出自己的名字和尤莉丝的名字，以及能够记住数字这种程度。和能够解读数个国家文字的幽香和女仆们，头脑里装的东西是完全不同的，为此只能一边使用魔法道具一边解读。
坦白地说能感觉到是没有修正必要的文章，就这么直接返还给了莉莉丝。
“虽然也看到了贵族的回信，那完全就是被你魅惑的样子啊。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家伙会同尤莉丝国敌对啊。”
但是，被可爱的对象所背叛的话会变得异常憎恨，曾听说过这样的话。
“是的。这方面我们已经做了详细的调查，以那家伙为旗头夺走了粮食是不争的事实。只是……被魅惑或洗脑，通过这样的手段而被操纵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但是实行了这样的行动是事实。”
“但是，也有可能是在我们之上的智者的阴谋，要是那样的话，擅自行动结果就这么被对方给利用了也是有可能的……”
幽香摆出一副苦恼的表情，贝拉也是同样。但是，令尤拉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能够与这两者匹敌的智者会凭空冒出来吗，倒不如说——
“那个贵族难道不就只是什么都没想就行动了吗？”
第一千零五十九章 处理方案
这样尤拉到是能够理解。
“尤莉丝大人，再怎么说我也觉得那没有可能……”
幽香似乎很抱歉地说道。倒不如说被那样的态度对待是第一次也说不定，尤拉不禁感到有些许新鲜。
“不对，稍微等等，幽香，我们只能做到对智者的策略先发制人，但尤莉丝大人就连愚者的暴举也能看穿。或许也有着那样的可能性不是吗？不对，那样的可能性才是最高的不是吗？”
“可，可是……笨到那种地步……真的有可能吗？但是尤莉丝大人……”
“尤莉丝大人都这么说了，那就不是真相了吗，幽香。”
“……应该说就是那样，我是这么认为的。”
不知道为何从露琪娜和露易丝那里也飞来了援助射击。这让本来只是打算稍微杂谈一下，而说出那些话的安兹倍感震惊。
“那这样一来——”
幽香和贝拉皱着眉头开始了探讨。
“等，等下。关于这次的作战，也得听听大家的意见，想比她们也有很多的疑问吧，先设置一个提问时间吧。有疑问的人就举手向幽香或是贝拉提问就好。”
请千万不要向我提出问题，尤拉不禁像这样举起了白旗。
“那个，我有问题。”露琪娜举起了手，“为什么不从作战一开始就拉拢大量的贵族呢？这样一来，这次的事件就只用把那个贵族斩首，作战就能够继续顺利地进行下去了吧？”
回答这个问题的是贝拉。
“当初也有是这样预订，然而经过我们讨论，最终废弃了那个方案。拉拢优秀贵族到还好，可毕竟是愚蠢的贵族不是吗？那样的话，我们认为人数越多就越会从意想不到的地方泄露情报。综上所述，我们决定锁定一个人，并以他来做成派阀进行管理。”
这件事的起因就是没想到那个领头的会暴走吧。
接下来举起手的是索菲亚。
“不能用优秀的贵族吗？”
“并不是不行。实际上，这边也已经拉拢到了.......溺爱孩子还真是一个很好的材料呢。不过，考虑到今后的事还是想要确保拥有一定能力的贵族，所以才选择了那些处理了也没关系的贵族。为了能让其成为配得上在尤莉丝大人所治理下的国家，才有必要把那些愚蠢之人清理干净对吧？所以才特意做成了那种聚集了各种无能的派阀。要打个比方的话，就是为了丢掉垃圾而事先准备好了一个垃圾桶这样吧。当然，人才的情报虽然从各种情报源收集到了，但我们也想直接进行情报收集。”
“因为除了极少数的优秀贵族和像无欲的家畜那般工作的贵族以外，我们都不需要呢。”
“我有问题。”安妮高高地举起了手，“不是很明白呢，就算那个愚蠢的贵族是被操纵的，实际上他不也对我们采取了攻击行为吗，这样的话，我们就开战，攻入王国不就好了吗？如果是什么人的陷阱的话，只要将其粉碎不就好了吗？”
“确实是如此，如果没有背后主使就更应该这样……可是……呢。”
幽香瞟了眼贝拉，贝拉回应了一声“没错”随后将视线转向尤拉，最后又面向其他人。
“这次事件的折中点非常的难办，虽然依靠尤莉丝大人的慧眼，明白了那个贵族是什么都没考虑就擅自行动的，可太过轻微的处罚，尤莉丝国本身也会被其他国家所轻视。大家认为，袭击举着尤莉丝国的旗帜——也就是象征着尤莉丝大人的马车的人，并给尤莉丝大人脸上抹黑的人，应该受到怎样的惩罚比较合适呢？”
“应该杀了吧。”
“嗯，我认为说的很对。”
“没错呢，就是这样，那么，在这里提问。将那个罪犯本人给处理掉就算结束了吗？”
“……并非如此，其主人也应判同罪。”
露易丝沉默着大大的点了头。
尤拉惊讶不已。
虽然大家的反应都这么过激让人感到很惊讶，但从她们的性格来看她们有这种想法倒也不足为奇。尤拉惊讶的是，因为自己那随意的发言就已经确定了那个贵族是什么都没思考就行动的了，说实话，感觉相当恐怖。
“没错呢，我也赞成这个判断。胆敢愚弄尤莉丝大人，必须给予王国全土与之相应的处罚！但是，毕竟之前……”
“劳尔大人过去曾这么说过，立于化作废墟的国家之上，会有损名声。而且也听说过劳尔大人没有站在瓦砾之上的兴趣。所以，我们应该极力地避免那样的情况发生。”
对于贝拉的话，幽香点了点头。对此，尤拉脑海浮现两个疑问。
其一，劳尔有说过那样的话，来着吗？
要是对一百个人进行提问“自己和贝拉两个人说的话，哪个是正确的恐怕绝大多数，不、其中的九十九都会肯定的回答说，尤莉丝是正确的吧。然而绝对会有一个人——会对此进行反对，那就是名为尤拉的存在。
连一周前的事情都记不清的自己，又有什么信用可言呢。
所以说，虽然尤拉自己没有记忆，但既然贝拉这么说了，那劳尔就肯定说过这样的话。那么，在这里正确的行动就只有一个了。
“真亏你，还能记得劳尔说过的话啊，贝拉，我很高兴啊。”
“我、我也记得！”
“我也是呦，尤莉丝大人。”
“嗯，嗯，也很感谢你们哦。”
搞不明白她们是真的记得吗？还是跟尤拉一样虽然不记得，但在配合贝拉所说的话呢。
而且说到底，到底为什么她们至今都没有理解到自己并非真的想当支配者这件事啊，自己的演技水平有这么高吗？
作为支配者现身世界舞台过去了相当一段时间。在这期间，作为支配者的自己一直都在行动。差不多该是时候，看穿作为支配者的伪装，看透自己只不过是想借助这件事寻找劳尔的本质了吧。
就在尤拉苦恼的时候，对话也在继续进行着。
“所以，为了尊重尤莉丝大人的意愿，有必要对王国全土进行处分。然而，考虑到劳尔大人的想法，也不能大动干戈毁灭王国，所以……计划暂时中止，或是废弃，最少也有必要进行大幅度的修正。”
劳尔的话语，竟然在贝拉脑海有如此的分量，不禁让尤拉有了相当大的罪恶感。
“……原来如此，但是，贝拉，这次的计划真的是失败了吗？”
第一千零六十章 惩罚
贝拉和幽香，以及他们在王国的帮手，拥有连尤拉都无法理解的天才们谋划出的计划都会失败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今后自己有必要再注意一下自己的发言了。说不定会变成今后都不要再开口反而会比较好。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得再确认一下。
“真的要放弃这次的计划吗？糖与鞭子的计划。”
“……”
贝拉一脸疑惑的表情注视着尤拉，这表情见过好多次了。是想找出比自己高明到不知道哪去的存在，要委婉地说出来的话语中那背后隐藏的真正意图。
不对，贝拉。这只是单纯的确认，没有什么深层次的含义。总之先去泡个澡冷静一下会比较好哦。
尤拉这句话从胸口上升到喉咙口的时候，就消失了。
就在讨厌的预感不断涌上来的时候，就如尤拉所想的一样，贝拉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的样子，脸上浮现出惊愕的表情。
“……不对，难道说尤莉丝大人。难道说，把第二帝国像那样干净利落地纳入支配中，也是有着这样的意图吗？”
这预感可谓是正中靶心。
这家伙，在说什么呀。
尤拉立马在心中对贝拉吐槽道：你是通过怎样的一个回路才得出这样的结论啊。
不，没有那回事。像这样回答应该是最好的吧。但这么回答真的好吗？
“——没错。”
在经过了相当长的纠结之后，这么断定的瞬间，不知为何，不只是贝拉，就连幽香都瞪大了眼睛。
有点，不，这非常的恐怖。
“原来如此……之所以大人反复强调是这么回事吗……还请原谅属下没能立刻注意到，让大人失望了。”
“不，贝拉，区区你这样的，不，区区我们这样的存在怎么能够完全理解尤莉丝大人的智谋。或许忘记了尤莉丝大人每一步都包含着数种意图这点，是我们最大的失败。”
“没错，正如你所说，如此大层次的糖与鞭子，真不愧是尤莉丝大人，真不愧是劳尔大人选中的同伴啊。”
哼，尤拉自嘲道。
已经完全搞不懂这两个人在说什么了。
在这瞬间，在尤拉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该不会这两个人是知道尤拉的无能，所以采取的行动都是为了帮尤拉掩饰吗？
这两个人可都是智者。事实上，劳尔说过她们的聪慧就连他也看不透。这样的她们会认为捏造出来的尤莉丝这号人物是聪明绝顶的吗？不，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么！
“果然尤莉丝大人才是最强的智者……”
“没错，正是如此，对于拥有深不可测智谋的尤莉丝大人来说，这种数年规模的计划只不过是小儿科罢了。”
“唉？是，是这样的吗……真不愧是，尤莉丝大人。”
“居然这么厉害……尤莉丝大人。”
贝拉在说些什么呢。
是谁，在什么时候说过，有在考虑那么遥远的未来的事情啊，不要擅自进行捏造啊。像这样想要喊出声的心情全都憋在了尤拉的心中。特别是让露易丝这种思想纯粹的人当真了可就不太妙了。
然而，因为平时都是赞成贝拉的意见的，不明白现在该如何反应才是最好的了。而且万一反对了以后影响到今后可就麻烦了。
这里果然还是得像往常一样吗？
尤拉如果要做表情的话，想必现在一定是一脸暧昧的笑容吧，绞尽脑汁的她这才说出来既可理解为肯定，也可以理解为否定的话语。
“没，没有那回事哦。”
“大人无需那么谦虚，伟大的尤莉丝大人。”
“竟然能考虑得如此遥远……不，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也不可能被劳尔大人所看重吧。”
不行了，趁早放弃吧。
尤拉这么决定到。
“那么，既然已经得到了尤莉丝大人的许可了，那我们就准备给予王国更加凄惨的惩罚吧。”
“唉？”
为什么会从至今为止的对话中，冒出凄惨这个词啊。完全无法理解。
然而贝拉却合着双手满面笑容，这样可爱地宣言道。
“立刻向尤莉丝大人投降了的第二帝国这样的糖，和没有立即投降的王国这样的鞭子。通过做出这两个事实，就能向所有人发出公告吧。糖和鞭子，让这个世界所有人都必须做出选择。呼，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呢，尤莉丝大人。”
“……啊。”
尤拉一瞬间明白了。
……
艾尔玛被粗暴地扔了回来。回头望去，把艾尔玛传送到这里的魔法“传送门”已经消失了。
摸着被丢出来的时候撞到的胳臂看向周围，是已经见惯了的通风的宽阔房间。
这里本来是赌博部门的老大，诺亚为了开设违法赌场，在王都里购买的广阔土地，虽然直到在那上面建成了与之相应的大豪宅为止还算顺利，但因为途中遇到了很多事，导致计划受挫了。
总而言之，因为这样的缘由，这个宅邸里有着为了赌博所建成的好几个大房间，在那之中，也是最大的那个。
艾尔玛总算是安心了下来，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身体被欢喜所支配，甚至连身体都颤抖了起来。
“艾尔玛！”
同伴们都跑了过来，在那房间里的有三个人。而这之中，奥斯凯斯拿起了桌上的铃铛摇了摇。
他们的眼中都含着泪光。
肯定都是在担心自己吧，那脸色看起来也不太好。
“没事吗！没问题吗！胃的状态怎么样？”
“有果实酒哦！要漱口吗？”
“其他人也会马上过来的！”
“诺亚、恩迪欧、还有奥斯凯斯——”艾尔玛的声音让三人安静了下来，“让你们担心了。”
“那种事情就不用说了！想必也经历了十分艰辛的事情吧，应该马上去好好地休息一下。”
诺亚擦了擦眼角这么说道。想必是认为自己经历了那个，或是与那个相当的残酷的事情吧。那么自己就不得不进行说明了。
“我没有被做那个哦，什么都没被做。”
空气中蔓延着粘稠的气息，周围的同伴们都浮现出惊愕的表情，会有那样的事情吗……这般。
“我见到陛下了，尤莉丝陛下。”
艾尔玛那湿润的眼睛就像是决堤了一般，不断往外流淌着泪水。
“尤莉丝陛下……”
光是吐出这个词，就仿佛感受到了超乎想象的恐怖感。说着这话的恩迪奥接了个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神之印记，另外两个人则战战兢兢地环顾着四周。
第一千零六十一章 温厚的人物
恐怕是想寻找出监视者吧，但是艾尔玛他们一次都没有看到过其身影，但是不可能不存在已经是他们之间的共识了。
“见到——不、是拜谒了吗，真亏你能顺利回来啊。”
流着眼泪的艾尔玛以微笑代替了回答。
虽然大家都曾经有叩见过尤莉丝，可是因为一直低着头，再加上恐惧的心理，正脸没有很好地看到。
但是，通过收集来的情报和偷瞄到的姿态，以及艾尔玛和八目众人综合起来的判断，是邪恶的化身无误了。不对，是能施行那样残酷的拷问，还如此残忍地蹂躏王国士兵们的魔法师才对。
“陛下她……陛下她真的是一位非常理性的大人呢，不仅宽宏大量，还慈善为怀。”
一瞬间这个世界的时间好像停了下来似的。诺亚惊了一下，然后就像面对着凄惨的事物一样扭曲着表情闭上了眼。
确实，其他人要是也说出这样的话来，几分钟之前的艾尔玛肯定也会这么想吧。
原来是这样啊，终于坏掉了啊……肯定会产生类似这样的想法。
身后的两个人也红着眼，说着“艾尔玛……我多少有点羡慕起你了”、“啊啊，我要是也在你身边该多好啊……”等等的碎碎念，他们大概是为艾尔玛再也不用每天承受恐惧这一点感到羡慕吧。
“不对，等一下，可能只是遭到什么精神操纵之类的魔法吧。艾尔玛，是这样的对吧？”
诺亚锲而不舍地追问着。当然自己能够断言没有受到那样的魔法影响，但同样没有可以取得信用的证明也是事实。
为此，只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继续说就可以了。在此之中能看到什么样的真实，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我也没有想到自己还能活着回来的，但我之所以能什么也没被做就放了回来，也都是多亏了那位大人啊。”
尤莉丝，确实是能够称之为女王的大人，一想到那位大人如果不在……
恐怕就要被迫负起责任了吧。说不定——不对，这不是说不定的程度，而是肯定会因为那个蠢蛋而受到牵连，品尝到地狱般的惩罚吧。那个曾制造王都骚乱的大恶魔——贝拉的话肯定会这么干的。
如果是自己的话会怎么做，无论怎么想，果然也还是需要有一个来负起责任的才行，即使不杀死也可能会给予痛苦。这么一想的话，尤莉丝的裁决实在可以说得上是无比宽大了。
“……艾尔玛，打扰了你对尤莉丝陛下的慈悲感激涕零，但那是糖与鞭子啊。”
“是这样吗……嗯嗯，或许就是这样呢。”
嘴上是这么说着，但艾尔玛自己却不这么认为。
这并不是什么很特别的力量，只是一直以来所积累的人生经验而已，也有着相当的精准度。而如果相信这份感觉的话，却没有尤莉丝负责给糖，贝拉负责鞭挞的感觉。
只是，尤莉丝的内心是非常难以猜透的，没办法断言自己的判断绝对准确。没准，真的就如他所言呢。
“对呢，毕竟我也曾这么干过的，所以对这个做法是驾轻就熟呢。但是……啊啊，对于知道鞭子有多疼的人，相对的糖就有多么的甘甜了啊。可能是被欺骗了，其实尤莉丝陛下是不会去理解人心的恐怖存在，只是其侧近的心腹在制御着她也不一定。可即使是这样，我还是愿意去相信她，不对……是变得想要去相信了呢。”
像这样被人欺骗，随之破灭的夜之蝶自己已经见过太多了。她非常清楚，现在的自己与那些沉沦在苦海底的女人一样。可即使是这样，也无法抵抗尤莉丝所拥有的那强烈的向心力。
“……艾尔玛，你是女人，在我们当中你对人类、特别是对女人的观察也是最为了得的。说实话尤莉丝陛下到底是位怎么样的大人？”
艾尔玛确实见过各式各样的女人，特别是位高权重的女人更是假惺惺到令人生厌的程度。
与之比较来分析的话——
“一言蔽之就是一位宽宏大量的大人吧。不仅自己有着很清晰明了的思维和判断力，除此之外还能感受到对部下有益的建议能加以糅合的灵活性，而且没有那种把自己喜悦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这种癖好呢，这种场合来说，怎么说好呢……对了，没有感受到那样的嗜好呢。当然，真的需要给予惩罚时，应该会冷酷至极地给予的吧。”
“相当高的评价啊，这可是。”
艾尔玛还残留着泪痕的脸上稍微绽放出笑颜，发出“呼呼”的浅笑。
“那位大人虽然说不死者，但确实公正与宽容于一身呢，就算是冷酷的，但却不觉得是残酷的。毕竟将我的失误所受到的惩罚，杀鸡儆猴给你们看也是可以的，但陛下没有选择那么做。”
不知道是谁咽了一下口水，声音在这过于宽敞的屋里回响着。
“我真的希望尤莉丝陛下一直存在呢，是那位大人的话一定……”
一阵让人胸中感觉苦闷的沉默。
“噢噢……”
有人吐了一口气。像是神托的信徒，看到奇迹显现一般的叹息。
不知何时何地那个恐怖的地狱会降临在自己的头上，对于面对着恐惧的人来说，这简直宛如是某种救赎。
“原来如此……也就是必须拿出更进一步的忠义，没错吧。”
“是啊，诺亚，就应该这样做哦……虽然早就已经知道了，但那位贝拉大人是非常恐怖的大人，无法想象会替尤莉丝陛下说出那样的话来……”
最后的那句虽然是自言自语来的，但能听到这句话同伴们却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要猜透名为贝拉的恶魔的心理是非常困难的，但只有那个瞬间产生了异样的感觉。
可能是因为在极限状况之下，脑内意识的运转急速上升而产生的产物吧。
那样的直觉告诉了她。
尤莉丝还算是位温厚的人物，但贝拉只会把人看作玩具而已……这般。
艾尔玛真用尽办法把自己和同伴们都弄进尤莉丝直属当中，那位大人一定会给予自己与工作表现相应的褒奖才对的，也不会再被蛮不讲理地对待了吧。
“各位，为了尤莉丝陛下更加努力吧。”
艾尔玛向着三人述说着，并且分享了自己现在的想法，然后根据尤莉丝给予的课题开始着手请求各方协作。
第一千零六十二章 宣言
王城。
其中一个房间充满了人员聚集而产生的特有的暑气。虽然人数不多，但是房间本身也并不宽敞，更重要的是这些人严肃认真的态度使得室内的温度节节攀升。
房间中央放置着长方形的会议桌，坐在其上座的是国王，紧邻着他右边坐着的是第二王子塞纳克。
就坐于其他位置的是王国的各尚书等重臣。由于几乎都是高龄人士，放眼望去尽是各种花白头发和白头以及能反光的光头。
本来的话，除了国王以外的人都应该全员起立以示敬意再开始会议的吧，毕竟那才是礼仪的表现，然而现在并非如此，反倒是在每个人面前放着的杯子倒入茶水，这是因为预测到这个会议会延续很久。
环视众人，确认准备好的东西都到了大家手上后，塞纳克大声说道。
“那么开始宫廷会议，这次的会议是关于尤莉丝国宣战布告的事。”
用上了“宣战布告”这种激烈的措词，是希望所有人都能带着紧张感面对这个会议。
事实上，白发的内务尚书摆着比谁都怏怏不乐的脸，看起来对紧急的状态抱着深深的不安。
赛纳克偷偷瞥了一眼父亲的侧脸，他最担心的是父亲的判断，父亲能否充分理解这件事的危险程度，采取最恰当的行动呢？
毕竟对杀了那家伙的尤莉丝，肯定会有所想法的吧……
据说父亲在得知战士长马克死亡的消息时动摇到茫然若失，并且当听说到无法复活的说明时，那时父亲的暴跳如雷真是从未见过的。那时赛纳克在场所以有看到。
自那之后，父亲看起来就一下子变老了，失去了生气，真的变成像是只有皮包骨的人偶一般。
收到了那般冲击的父亲，能对尤莉丝国作出冷静的判断吗？
“那时候就由我——”
赛纳克咽下不安窥视了起了各位尚书。
这次的议题是数天前来自尤莉丝国的使者，将印有尤莉丝御玺的正式文书交付给了王国一事。它的内容是“尤莉丝国作为对主教国支援的一环而送出的粮食被王国的人以其武力强抢了，我方将此举视为对尤莉丝国的敌对行为，特此向贵国发布宣战公告”。
而且还是，印有赞同尤莉丝国判断的其他国家御玺的文书。
目前正让使者在王都内等待着王国的回信。虽然一般来说，要是以王国的正式文书回应，也会有让其等待一至两周的情况。可即使如此要将这边的意向集合为一给出回答的话，算是准备和调查等功夫哪怕拼命的赶，说不定时间也还是不够。
“万分抱歉，因为调查关于使者所拿来的，印在文书上的六个印记之中的两个拖延了时间。”
低下头的是外务尚书，他兼任着国玺尚书就是由他负责调查赞同尤莉丝国判断国家的玉玺的。
“之前弄清楚的是魔导国，第二帝国、龙王国、主教国这四个没错吧？”
外务尚书对财务尚书的疑问点了点头。
“正是如此，剩下的两个——一个是精灵国的国玺，虽然因为精灵风格的设计从而被辨识了出来，不过与其两百年前印在文件上的稍微有点不同，得到里·勃鲁姆拉修尔的协助调查后发现了相似的印记，为此将其看作是某个时期后重刻之物应该没有错吧？还有最后一个印在主教国旁的印记，这应该是有着无面者称号的人物之印吗？”
军务尚书好像很不可思议地说道。
他是尚书中最为年轻的男人，与赛纳克两个人就把在场的平均年龄往下拉了不少。不过即使如此也已经年过四十了，像是财务行业的人。
由于他原来跟马克的关系并不怎么好——更为正确地说，是他刻意摆出了讨厌马克的态度，所以也是个不受国王重用的人物，因此经常缺席宫廷会议等场合。由于没有怎么接触，所以他的工作能力塞纳克也不是很了解。
不过，由于塞纳克的协助者欧文侯爵的高度评价，应该是有着打包票能力的人物，不论处事如何，工作肯定是做得来的吧。不，不那样的话应该也当不上尚书才是。
“军务尚书看来不知道，本来主教国在印国玺时，神官长通常也会加印上神殿印章，应该就是那种情况吧。”
“换句话说就是在暗中向我们传达无面者现在吞并了神殿实力，或者是拥有了超越神殿势力之上的权力吗？”
“臣觉得应该就是这样，殿下。因为在现任大主教继位之际所盖上的还是神殿的印章，所以应该是在那之后急剧增长的力量吧。为此，虽然这个无面者的印记至今为止也没有见过，因此没法得到确证。不过毕竟是盖在主教国玉玺旁边的，所以臣判断应当是那样的。”
“评议国和教廷之外均赞同尤莉丝国而对王国发起非难，并非是尤莉丝的阴谋，而是事实啊。”
“是的，陛下。”
似乎疲倦了的父亲叹出了一口气。
“龙王国也屈服于尤莉丝了吗。”
“无法断言，陛下。因为没有收到龙王国发生了什么的情报，我想恐怕是被巧言蒙骗，或者觉得与其站在王国那边，不如站在尤莉丝国那边利益更大吧。”
龙王国应该仅仅只是赞同尤莉丝国而已，其本身没有打算行动吧。
“是吗，明白了，外务尚书，辛苦你了，那么……内务尚书，王国内有多少人相信这内容？”
“是的，虽然王国整体不清楚，但要算这个宫殿内的话，有七成人都判断这是尤莉丝国的阴谋，一成似乎认为会不会是剪径贼——也就是部分没见过世面的平民们做出来那样的蠢事，最后的两成说会不会是第三国的谋略。”
“唔，如果说是谋略，就是想削弱王国和尤莉丝国的力量，或者目的是让尤莉丝国和王国不和啊，那种情况就是评议国和教廷了。”
“陛下，我认为那种考虑是轻率了，也有可能是想从属国的立场脱离的第二帝国的谋略，毕竟如果是第二帝国骑士，要冲散运输队也不是没有可能吧。”
“这不可能，发生事件的地点是在王国领地内，而且根据调查书所说不是有几十人吗。只是，要是有内应，或者是雇佣了王国内的剪径贼，佣兵倒是有可能吧，不管是怎样都只能说是王国失态了啊。”
军务尚书断言这不可能是他国的士兵对王国策划的阴谋，大家都清楚为了维护自那场战争以来摇摇欲坠的国内治安，他费了多少心力。也为此了解了他是多么的精明强干，正因为是那样他才能那么自信地断言吧。
第一千零六十三章 阴谋
“就算盗贼比较困难，但还是希望能将佣兵之流吸收掉啊。不过由于金钱上并不宽裕也没法实现呢。”
“你是说财务不行？”
“我没那么说。”
“你言下之意不就是如此吗？”
“财务尚书，军务尚书，二者先别吵了，现在没有做那种事的时间。”
国王的话让两人低下了头，军务尚书在变得安静下来的房间里继续说道。
“但是，这无疑是什么人的阴谋吧，我收集了门卫们的证言，运货马车队应该挂着尤莉丝的旗帜，而且是被相当精悍的佣兵守护着从这个王都出发的。”
王国大部分的民众都知道尤莉丝在卡兹平原进行的大虐杀。那么，王国里不应该有人会干出刺激那种恐怖存在的事。
那么要推测是哪里的什么人干的话，符合这一切条件的人就只有一个了。
尤莉丝。
只要考虑到是自导自演的阴谋，就一切都说得通了。
命令运货马车队将粮食烧掉或丢弃，甚至从一开始就什么都没装载，然后加上被不存在的人袭击掠夺的说辞，除此之外实在难以想象。
“塞纳克啊，虽然时间尚短，不过你调查到什么程度了？”
“其实……儿臣已经查明事件是由什么人引发的了。”
重臣们纷纷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只是，正因如此才很难办，正因为能简单地调查到，所以才产生了这会不会是什么阴谋的迷惘。因为想调查得更详细，所以能请多给儿臣些时间吗？”
“当然应该详细调查，不过眼下哪怕一点也想要更多的情报，能把已经搞明白的情况告诉我吗？”
“遵命，父王。目前弄清楚了的是，犯人似乎是名为菲利浦·莫察拉斯男爵的人物及其领民。”
众臣们发出了“莫察拉斯？”“你听说过吗？”“男爵和领民袭击了车队吗？”“是想为那场战争的死者复仇吗？”“遇事不过脑子到那种程度吗？”“人的感情有时会偶尔产生让人惊讶的暴走啊？”这样的议论。
在那之中，作为代表开口的是司法尚书，他摆着一幅非常不快的表情。
“陛下，这果然还是尤莉丝的阴谋吧，臣实在难以想象做出那样事情的主谋会是王国的贵族。”
“确实那个尤莉丝国不是会毫不在乎地在法庭使用迷惑魔法的国家吗？那么也有可能，在国家之间满不在乎地以那种难以言喻的肮脏勾当挑衅过来的吧。比如，是不是对那个男爵施以魔法将其操纵？”
房间里纷纷响起了“原来如此”的声音，后半段的指摘让塞纳克也不经后悔自己出了漏子。
“既然那样，应该尽快将那个男爵保护起来，虽然我也不清楚详细情形，不过叫迷惑人类的魔法，似乎在解除之后也会记得被施加时所干过的事，因此设法封住那个男爵的口。”
塞纳克关于魔法的知识没到那种程度，因此才会犯下那样的入门级错误。
“传唤那个男爵，在确保其人身安全的同时，调查下发生了什么。”
“父王。”塞纳克虽然并不想这么说，但还是做好了必须要说的思想准备开口说道，“在弄清真相后，能以那个男爵的人头作为赔礼与尤莉丝国交涉吗？”
“你这是在说些什么？”
父王锐利的目光刺穿了自己。即使变成了那个干瘦的老人，那承担着名为国王的重责良久的男人，那样的威严自己是不会具备的吧。不过，也不能后退。
即使这就是尤莉丝的阴谋，在对手准备好的战场上战斗又有什么价值可言？只怕最后会变成互相吵着“是阴谋”“不是阴谋”然后随之进入全面战争。
要与在那场战争中展现出如此强大的实力的对手交战实在是愚蠢至极，在演变成战争的情况下，难以想象知道那件惨剧的贵族们还会出兵协助。
若是肯出兵的话，那就是他们也同样面临危险的时候吧。
“父王，我认为不应该同尤莉丝国交战，为此将无罪的贵族当做牺牲品也在所不惜。”
“那是身为下任国王所说的话吗？儿子啊，好好想过再做回答。”
塞纳克舔舔嘴唇，做出回答。
“不管被人怎么说我的答案都不会改变。在出现大量牺牲之前，我觉得以少数的牺牲来了事也是很重要的。”
“那么做的话，往后尤莉丝国每次来找麻烦都要交出忠诚的头颅咯？你有理解这件事吗？”
“儿臣明白，但是与儿臣不同，父王应该目睹了在卡兹平原发生的惨剧，明明是这样却还要踏上与尤莉丝国相争的道路吗？”
父亲发出“唔”的一声。嘴唇抿成一条线，塞纳克乘胜追击击道。
“儿臣是反对的。再重申一遍，儿臣认为应该避免和那样的国家战斗，哪怕需要交出无辜的贵族。”
虽然自己的繁衍难以说得上与下任国王相称，说不定会被人在背后说软弱，进而失去臣子的忠心。但是塞纳克相信这条路才能带来王国的续存。
“……陛下，臣也支持陛下的想法。”
赞成的是内务尚书，不过，他所说的却更近了一步。
“陛下，臣深知您想要守护诸多百姓的心情，那不如干脆——成为尤莉丝国的属国如何？”
听到内务尚书的发言，重臣们叫唤着“你说什么！”“忘掉尊严了吗！”之类的话。内务尚书对这些丝毫不理睬，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父亲。
面对这番即使当作卖国贼的发言也在所不辞的意见，父亲静静地露出了笑容。
“那就更加办不到了，这个行为背叛了过去侍奉王国并死去的人们的忠诚，何来颜面去面对他们啊。抱歉了，伯爵，谢谢你的进言。”
“臣不敢当。”
塞纳克似乎看到两人以眼神进行了更深一层的交流。
自己能得到这样的忠臣吗。
父亲这个人虽然慈悲为怀但也仅此而已。但是——不对，正是因为这样才会受到辅佐他的人才青睐。自己的父亲非常善于招揽比自己更优秀的人。就比如说那个人，战士长马克。
塞纳克觉得比起那个哥哥，自己当上国王还比较好。如果那个王兄很有可能会成为八目或贵族派的人偶，进而闯下大祸。所以他才和欧文侯爵合作打算成为国王，或成为有力的大公来为将来做准备。
然而现在，他不禁觉得没有妹妹那样的智慧，也没有父亲那样的人格魅力，自己就算当上了国王也不一定能打造出更好的王国。
那么只好改变自己了，不过到了这个岁数性格也不是那么容易改的，恐怕到死都会是这个性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