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千三百一十三章 五牛舌战群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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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胡说八道。”
五牛的话把唐健气得不轻，要不是这里不是唐家，他早就要把这个所谓的天师直接废掉了。
唐兄不要动怒，林天师，刚才问了，密库的事情可是和你有关？”墨凯晟再次问道，对他来说关心的是这个。
林五牛没有丝毫要遮掩的意思，直接道：“这件事确实是我二师弟协助商龙王动手的。”
“商龙王盗的密库，他为何要这么做？”阳炎听到也大吃一惊。
五牛看着阳家之人，嘴角嘲讽道：“商龙王自然是要救你们，而我们要救唐州百姓，也就一拍即合了，密库里有你们尚家多年积攒的家当，但也有朝廷调拨给唐州的赈灾粮食，唐家人还真是胆大包天，在唐州害死那么多百姓，如今更是敢挪用这些物资，而你们接收这些原本属于那些灾民的，也是为虎作伥，我收取一些利息也不过分。”
“商龙王为何自己不来？”这一次终于阳权开口了。
“商龙王忙着要把物资运到唐州，我二师弟也一样需要帮忙，只有我最没有能耐，所以只能来这里耍嘴皮子了。”五牛自嘲道。
听到这话，众人更是生气，显然这家伙不把在场之人放在眼里。
“阁下敢来这里说这些话，还真是有胆气。”冯平智也不知道是夸奖还是嘲讽的说了一句。
五牛却笑着只当夸奖，还拱手道：“多谢阁下赞誉。”
“爷爷，诸位，眼下商龙王都觉得我们不该抵抗，既然这样，为何我们不索性和陛下表态，以此来展现我等并无二心？”阳典也接着机会再次说道。
“我们东南几个家族，世代在此立足，就算送几個质子过去，陛下就会放心，只要陛下不放心，那么我们就是其眼中钉。”墨凯晟也有些沉不住气，对着阳典反驳了。
“不错！”他说完，唐健也跟着点头附和。
阳家其他人也是一样的，阳权也叹息道：“确实就是这样，我们一旦放弃抵抗，那么最后的结果就是任由那位陛下摆布，他不会看着我们在这里，毕竟我们眼下放下刀枪，下一刻就可能捡起来，若是不把我们打个半死，打到彻底拿不起刀枪，他不会放心的。”
“嘿嘿，换成我是皇帝，绝对不会只是打到拿不起刀枪，要么不大，要么就彻底灭掉，你们投靠坤国也顶多就是棋子，到时候不管两国谁赢，伱们都是第一个会被铲除的，别想着左右横跳，跳的次数越多，死的越快。”五牛毫不客气的接话道。
事实上这也确实是眼下几个家族面临的最大难题，抵抗不是，不抵抗也不是，总不能自己把脖子伸出去吧。
唐健这个时候也嘲讽道：“你把自己比作陛下，你胆子倒也不小，不过若是你在我们位置，你又能怎么办？”
五牛似乎等着对方这话，他说完自后立刻轻笑道：“我确实没有本事，所以我也问过师父，要是换成是你们，该怎么办？我师父说了上下两策。”
“哪两策？”墨凯晟问道。
五牛看着周围众人，笑着道：“上策，重新立国，东南各州本就是商国子民，对商国还有一些眷恋，并且长久习惯这里生活风俗，自称长龙山人，而且东南各州背靠长龙山，又有多年囤积物资，一旦起兵立国，自然有一定自保之力，而且背靠山南白国，到时候白国物资自然会输送过来，东边坤国多半也会借机在东边动手，干扰景国平南的事情，只要顶住了第一波的攻击，有了立足，那么就可以搅动天下风云，若是机会更好，甚至可以扩大地盘，成为天下第四股势力，最终问鼎也不是没有可能，当然成事的机会是很小，但获取的利益是最大，而且没有后顾之忧，只是一旦败了，那就是亡国灭种，当然我师父是你们肯定不会选上策，毕竟当年你们就没有勇气，现在领头的没变，也一样不可能有的。”
“这根本就是求死之策，哪里是什么上策。”唐健听到他最后嘲讽，自己也一样嘲讽起来。
五牛却没有理会，继续道：“下策倒是求稳之策，也是最适合你们的。”
“说！”这一次换成阳权开口。
五牛笑着道：“放弃东南各州兵权，几家举家前往京城附近，在四州之地只保留必要看守祖辈田产宅地之人，以安陛下之心，如此可保家长安全，陛下也会宽厚对待各位，四家子侄甚至可能优先入朝为官，如此彻底融入景国，至于百年后是否还能强盛，就看诸位后人是否有能力延续家族。”
五牛说完这一条，所有人都脸色大变，毕竟放弃祖辈基业，这是他们跟前没想过的，就算是受到重创的唐家也一样没想过放弃唐州。
阳典听到也大为吃惊，但仔细想想还真感觉到，这是保全之策，但他也有些不死心，毕竟这里是他世代生存的地方，于是问道：“林天师有上下两策。可还有折中的中策？”
五牛见他也不甘心，无奈的摇头道：“阳州牧，你觉得眼下你们还有折中的可能吗？当年的形式也是一时造成的，不可能长久，想要当土皇帝，依旧可以为所欲为，天下哪里有这样的好事，想要如此，就要拼命，当初李家也是豁出去性命才博得如今天下，你们又不敢拼命，又还想着当国中国，那下场只有一个，就是死路一条。”
五牛这话说得极其不客气，但是似乎也说到了所有人的心里。
就在说完这话之后，五牛朝着所有人一拱手道：“我该说的已经都说了，诸位在下告辞，你们也可以试着留下我，如果你们觉得有本事，也不怕后果的话。”
这话撂下，五牛转身就走，而其他人只是看着他一下子推门走出去，也没有人敢出声，只是看着他消失的背影。
许久之后，所有人这才把目光收回来，同时让人关上门。
阳权似乎也失去了保存至今的少许精力，有些颓废的看着自己最出色的孙儿问道：“阳典，你说说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做吧？”
第六千三百一十四章 南下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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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这在京城早就应该大雪纷飞了，如果在北国，那更是天寒地冻，家家户户都窝在家里享受着一年劳动果实，但是在南方，虽说也寒冷，可却根本看不到一丝冰雪，唯有哈气的时候吐出的白雾说明此刻天气确实也寒冷。
“明德，马上就要抵达滕州了，你说这次结果会怎么样？”何震霆虽说年纪大一些，但面对眼前局势反而有些不确定。
車明德也沉默不语，从京城出发已经一个多月，一路急性，中间还是发生了一些小波折，这些小波折没有猜错，都是南方有人故意设下的阻碍，想要延缓一行人的脚步。
见到他沉默不语，同车的庞忠提醒道：“这次是我在监察台之后，办的最大的案子，大人比起之前都要重视的多，几位虽然来了没几天，但是左辅台大人那边都不曾见过面，诸位就知道张大人这次的决心有多大，之前的阻扰也说明这次事情不好办，南边虽说有镇南军，但镇南军不在滕州而是在成州，中间隔着一个唐州，而滕州的西边还有商州，东南四周之中，商州看着位置最偏，但和唐州是最富饶的。”
“陛下把大军放在成州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成州是唯一和两国交接的，虽说已经带去命令让镇南军派出一部分人马，但就怕这样刺激了其他几州的人。”車明德倒是看得很清晰。
庞忠也点头道：“这是阳谋，我们这次对付的是墨家，但东南几州连在一起，若是墨家被出卖了，那么陛下或许会用怀柔之策，否则……”
庞忠没有说下去，但是他的看法让車明德有些吃惊，这个年纪也就三十上下的监察御史，竟然也有如此敏锐的眼光，难怪周赛和杨满都被留在京城，老人张封唯独带了他。
何震霆和高海洋互相看了一眼，又看了車明德一眼，車明德冷静道：“若是对方屈服也就罢了，若是对方准备好要动手，大家还是要注意安危了，就之前的阻碍来说……”
車明德话还没有说完，忽然马车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庞忠探出脑袋问道。
“大人，前面的桥没办法过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毁坏的。”很快一個士卒就跑过来禀报了。
这一次南下，可不仅仅只有一部分官员，还派遣了五百禁军轻骑。
听到这个，众人有事摇摇头，这样的事情在一路上发生不止一两次，否则沿着官道快马加鞭，早在十二月之前就能抵达。
“已经正午了，要不出去透透气，一直坐在马车里也憋气。”高海洋提议道。
确实一直坐着马车，众人也觉得憋屈，虽说这一路上都是骑马或者坐马车的，但也因为这样确实颠簸的难受。
前方是一条不算很宽的小河，河面上原本是有一座拱桥的，但是如今桥面已经坍塌了，而小河虽然不算很宽，但水很深，至少马匹无法轻易渡过。
“这一路上已经多少了，眼看着要到滕州了，莫非还要有些波折？”看了看前方，高海洋有些叹息起来。
“高御史别抱怨了，停下来吃些东西吧，马车上早就准备好这些修桥铺路的东西，估计吃完了也能继续往前走了。”何震霆此刻从火头军手中接过干粮递给了他。
高海洋拿了一张饼咬了一口，正想要说什么，忽然地面一阵颤动，前面一阵“轰隆！”声传来，原本前面已经在铺设桥面的人，瞬间跌落河中，而原本还立着的两边桥桩也跟着倒了，也不知道死伤了多少人。
这样的变故还是第一次，这也让不少人大吃一惊，原本就距离河边不远很远的車明德几个人，脸色也变得暗淡下来。
向飞原本一直跟在車明德附近，也作为护卫一起，伴随着前面出现意外，他们也到了几个人身边。
“这不是意外，我去找张大人。”車明德看着那边，十分肯定道。
听到这话，几个人也有些差异，何震霆则解释道：“明德也算是半个玄门中人，恐怕他发现了什么。”
这还是其他人第一次听说这件事，看着車明德不禁眼神都有些异样了。
张封此时已经到了桥边，周围不少人都护卫着他，见到車明德过来，张封也主动问道：“怎么？你发现什么了？”
“刚才震动是有人施法了。”車明德肯定道。
“阁下怎么肯定？”站在张封一旁的一人反问道。
此人也是天师府的人，算起来也算是天师府颇为厉害的法师，名叫王全书，也是这一次特意派遣一起同行的。
“我感觉到了借法之后天地元气的细微变化。”車明德说道。
听到这话，王全书直接睁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車明德道：“你胡说八道，你才多大能够感应天地？”
車明德却没有时间跟他废话，直接道：“派人去看看。”
“你们两个去看看，有没有施法的痕迹。”王全书立刻吩咐起两个弟子来。
两个人很快就跑去，没多久之后，都从水下钻出来，跟着道：“师父，确实有施法的痕迹，不过出手相当隐秘，施法者多半是精通水之术。”
听到弟子这样回答，王全书也大吃一惊，看着車明德皱起眉头道：“阁下到底是什么来历？”
“我与浦法师在北方多年，学过不少。”車明德也意识到有些事情需要解释，但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但是他知道，自己刚才的发现应该是很惊人，不管是父亲还是老师，头提过有些东西是需要隐藏，眼下自己有些自己把隐藏给给扒了。
“不可能，就算浦录祯也做不到如此。”王全书盯着車明德，仿佛一定要追根究底一般。
“我舅舅是林五牛。”車明德想了想又说道。
“林五牛，不到二十岁就被坤国法会册封的天师林五牛？”王全书这一次有些动容了。
“不错。”車明德再次承认了。
但是王全书看着車明德，眼中却又多了一些异样。
“王法师，車御史来历不凡，而且马上就要是梁太尉女婿了。”张封似乎看出了一些，特意提醒了一句。
王全书这次意识到什么，没有再追问下去。
第六千三百一十五章 入境滕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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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出了一些事情，但是也只是耽搁了一些时间，死伤的人直接留下来，剩下的人在搭建了一座浮桥之后，直接通过了，并且加快赶路，在天黑之前进入了滕州。
北郭县是滕州最西北的一个县，也算是滕州大县。
一行人是在入夜之后才抵达这里的，不过一进入北郭县，所有人神色都变得紧张起来。
中午的事情还在不少人耳边，而車明德比起一般人还多了一份忌惮，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太过敏感，自从中午之后，那个王全书就似乎盯着自己了。
車明德知道，这不是自己敏感，而是伴随着自己修为的提升，自己的六识比起一般人更加敏锐了。
张封抵达这里，北郭县的县令自然也跑出来迎接，甚至还早早安排好众人休息的地方，只是抵达这里之前还出了事，甚至还有两条人命就这样葬送了，谁都不会觉得这位县令是真的好客。
一路上休息，都是向飞等几个武士守着車明德，连带着其他几個监察御史似乎也多了一层保障。
刚刚住下对方送来了热腾腾的饭菜，虽说饭菜香味十足，但大家也没有马上动筷，而是检查之后这才不紧不慢的吃，而张封更是没有吃任何东西，只是吃了一些自己随身带的食物。
如此小心让車明德也不得不感叹，这次的事情恐怕真的危险不小。
好在一晚上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只是当第二天刚要出发的时候，不少人发现，随行的马匹都出事了，不少马都中了毒，上吐下泻，根本走不了路了。
当张封抵达马圈，看着这里情况，脸色也变得铁青，而此时随行作为护卫的禁军都尉颜孝直已经把负责夜间巡逻和看守马匹的人抓起来了。
“问出什么来了没有？”张封看着已经被绑在树上的几个人，眼中也透出了焦急之色，这次跟着自己过来的五百轻骑都是精锐，一旦出事也可以护着众人，若是对方人少，更是可以直接作战，可眼下马匹出事，这等于丧失了大半战力，这对接下来的计划威胁极大。
“问不出来。”颜孝直摇头道，随后又长了一下嘴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没有说下去。
张封见到直接问道：“你有什么直接说。”
“张大人，这几个都是跟着我的老部下，我就是怕担心有事，这第一晚才让他们看守。”颜孝直无奈道。
“这不是颜都尉的问题，我若是没有猜错，可能是某个玄门法师出手了。”就在这个时候，王全书也从马棚里走出来。
“哦，王法师肯定？”张封脸色变得更加凝重起来。
“昨天发生事情之后，我就更加小心了，这些马匹草料看着没有问题，但实际上有一些是被人泡过药水的，一般人看不出来。”王全书一边说手中还拿起了一些马匹吃剩下的草料。
“确实是寻常草料，王法师怎么分辨？”颜孝直听到不是自己责任，也松了口气。
王全书手上一抖，跟着冒出一股火焰，手中草料被点燃之后，立刻散发出了一股腥臭味。
见此所有人也不怀疑了，这让张封脸色变得更加难看，问道：“治好那些马匹需要多久？”
“三五天，大人，我建议想办法先把那个玄门之人除掉，否则路上再用一些旁门手段，我们实在不好总是防着这些计量。”王全书提议道。
张封凝视着他问道：“你的意思要留几天？”
“这是最好的办法，否则路上再有事，未必是三五天，而且也要考虑各位的安全。”王全书表示道。
张封也点点头，这次是阳谋，一切结果完全看对方怎么选择，若是选择顽抗，自己一行人自然危险，若是选择妥协，那么早晚都一样，不过眼下看来，对方选择前者的可能更高，这让是让他揪心的事情。
见到张封点头，王全书也立刻道：“张大人放心，这件事我会尽快办好，对了，車御史也算是玄门中人，眼下我想要从大人这边暂借他帮忙。”
“嗯？”听到这话，张封也有些意外，但沉思片刻之后，还是点点头，但也提醒道：“他是梁太尉的孙女婿，你可不能把他至于险地，否则我也未必保得住你的。”
“大人放心，我有分寸，不会让他做危险事情的，而且他也一直有护卫在，我也是借他一些力量。”王全书示意道。
听到这话，张封这才点了点头，然后让人去叫車明德。
車明德知道张封的安排，也没有办法推辞，眼下也只能跟着王全书先把事情办了，而且自己身边向飞一直带着两个护卫跟着，想来对方真的对自己有什么心思肯定也没有那么容易。
见到王全书之后，王全书倒是笑盈盈的先示好道：“車御史，之前知道你也是玄门中人，这才问张大人要你帮忙，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王法师，大家都是为了景国办事，听张大人说，伱是要把对方的法师解决掉？”車明德见此，也直接进入正题。
“你可以看看这些草料，确实是有人下了黑手，早早就把浸泡了药水的饲料弄到这里来，車御史对此有什么看法？”王全书问道。
車明德也已经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情，眼下看着这些饲料，别人发现不了，他如今已经注意到了，自然不可能没有发现，确实这里的东西都被人动了手脚。
“张大人已经派人去把县令抓起来了，毕竟这件事，要说那位县令一点都没有意识到是不可能的，住处，饲料都是他一早准备的。”王全书这个时候又提醒起来。
車明德也默默点点头，这件事情只能算是那个县令倒霉，就算他真的不知情，光是他除了安排食宿，什么都好像不知情的样子就是该死，車明德甚至觉得这位县令只是想要置身事外，但有些时候也没办法。
“需要我帮些什么？”車明德问道。
王全书似乎在等着車明德这话，立刻笑着道：“車御史能够感应天地，只要有人施法就可以发现，我可以想办法逼那个家伙施法，到时候希望車御史能够把人找出来，也不需要确定确切位置，只需要大概方向就可以。”
第六千三百一十六章 五毒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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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时间里，車明德也不知道这王全书到底在做什么，不过他的弟子倒是把所有的草料都找过来，然后在里面翻找，，只是不知道找什么，到底要做什么。
就这样忙活了足有两天时间，就在車明德也一头雾水的时候，王全书突然告诉車明德，他找到想要的东西了。
車明德这个时候才发现，王全书找的是那个施法的法师之物，这个法师使用这么多草料，在制造这些草料的时候，肯定会有毛发掉落进去，所以这些天找的就是这东西，而在这期间，找到的属于人的头发足有十几根，只是法师和一般人有所不同，故而王全书这才确定下来。
車明德对王全书可以做出这样细致的事情也感到吃惊，更吃惊的事，他竟然打算要下咒来对付那個法师，而一旦施法之后，那个法师为了要抵抗王全书的咒法，也只有施法一途，到时候若是在附近，那么車明德就有可能感应到，最重要的是，王全书相信那人肯定是在附近的。
既然答应王全书了，車明德自然也只能如他所说的去做，而在准备好一切之后，王全书也选择一个夜晚开始做法了。
車明德也见过不少人做法，浦录祯做法过，在黄州河仙姑也做法过，但王全书的咒法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样，而王全书也没有禁止車明德看的意思。
只见到这位天师府的法师，摆下了一个小法阵，这法阵周围放了五个坛子，每一个坛子里都是一种車明德也认不出来的毒虫，而坛子并不盖着，在王全书做法的时候，甚至还能听到坛子里毒虫发出的嘶嘶声，仿佛是蛇在吐信一样，这让車明德总觉得这王全书不像是什么正派的玄修，反而有些像是邪修，只是他是陛下派来的，想来不至于如此。
車明德也是第一次见到咒法，看着王全书不断施法，然后凝聚出五枚火符，随后同时把五枚火符都丢进周围的坛子里，伴随着五枚火符燃烧，五个坛子里都升起了一股黑烟，而跟着王全书拿出一个瓷瓶，車明德就看着在王全书施法之后，坛子里的黑烟都被吸进了那瓷瓶里。
等到火焰消失之后，王全书取出了之前找到的那根极有可能就是路上造成麻烦的敌方法师的头发丢了进去，跟着拿着一个红木塞子盖住了瓷瓶，跟着开始念念有词，似乎是最后下咒了。
一阵子之后，王全书嘴巴停下来了，目光看着車明德缓缓道：“我已经下咒，要对抗我的咒法，必定也会施展法术，車御史能感应到吗？”
車明德听到之后，也深吸一口气，然后让自己尽量放空去感受，但是根本感觉不到什么，或者说自己能够感应到最远也不过一两百步之外。
“我感应的距离有限，至少不在我们住处这一带。”車明德停下之后说道。
“没关系，我猜测对方八成是在县城之中躲着，毕竟北郭县可不小，近八万人住在县城内，如今刚刚三更天，我们一块块地方找。”王全书示意道。
瞧着王全书很坚定，車明德也没办法，只能跟着他开始一块块地方寻觅。
好在虽说住着好几万人，但实际上北郭县也没有大到很离谱，从三更天到四更天，也寻觅了半个县城，只是依旧没有发现，而且县城内所有大户人家居住的地方都搜过了，这让車明德开始怀疑，王全书是不是弄错了。
可就当接下来往平民居住的区域去，車明德很快感应到一件很普通的房屋里有明显的法力波动。
“发现了！”王全书似乎也注意到車明德表情异样。
車明德也直接指了指自己发现的位置，王全书立刻朝着自己弟子一挥手，随后直奔那屋子去。
等到了屋子门口，王全书就露出喜色，看着車明德小声道：“車御史真不愧是少年天才，我应该感应到了我施展的五毒咒，你们堵住后面，别让人跑了，我倒是要看看是什么货色。”
随着王全书说完，弟子们很快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王全书朝着車明德叮嘱道：“車御史，你去远一点地方避一避，以免有意外，我要出手了。”
见他这么说，車明德也没有要出头的意思，于是也到了街道外，而刚刚走出一段距离，他也见到王全书直接一脚踹开门，然后冲进去了。
紧接着車明德就见到屋子里传出一阵呼喊，跟着还有一些火光闪烁，但很快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此刻車明德意识到，恐怕事情已经解决了，果然很快一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男子，被五花大绑的从屋子里抬出来。
“王法师，人抓到了？”車明德明知故问道。
王全书笑呵呵道：“不错，这一次多亏車御史了，車御史天赋异禀，没有走玄门之路真是可惜啊。”
“人各有志。”車明德含笑着说道，他已经决定自己不会再暴露什么了。
王全书倒也没有多问，刚刚抓到人，也立刻要把人带回去审问。
等到回到住处，也已经五更天了，不过人被抓到还是好消息。
看王全书施展五毒咒就知道，这一位不是什么正道中人，就算不是邪修，但手段也比一般人要毒辣的多，被这样一位玄门中人抓住，这个看上去不大的年轻人，在天刚亮的时候，就把能说和不能说的都说了。
車明德也算是见识到了王全书的手段，张封审问攻心为上，酷刑都是辅助，而这位根本就不讲道理，对方不开口，直接就动用毒辣手段，看着好似没有什么外伤，但是却能够让人神魂受刑，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等到张封一早也过来，王全书刚好问完，自己一出手就获得战果，也让他颇为欣喜，带着几分笑容道：“张大人，这次我也算是不辱使命了，这个家伙还真是墨家雇佣过来的，之前破坏桥墩还有这一次给马匹下药都是他做的，不过可惜，他只说自己答应路上出手阻滞我们一行，而且也是一个人单独出手，没有帮手，再多的就没有了，也不知道墨家还有其它布置。”
“只是如此？”听到这话张封却陷入了沉思之中。
第六千三百一十七章 峰回路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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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抓到这个墨家买通的法师之后，似乎事情一下子变得顺利起来，两天后，所有人马出发了，一路往南继续前行。
接下来的整个路途都没有发生意外，而車明德也发现，王全书并没有打搅自己，看来可能是他自己多想，对方或许觉得有些惊讶，但毕竟对方也是皇帝陛下信任的法师，并不是那种真正的山野玄修，就算有什么想法也是受约束的。
如此数百人的队伍很快就抵达了滕州的州城，就叫滕州城。
在抵达这里之前，张封特意没有连夜入城，而是特意在距离滕州城十几里外的一个小镇暂时停留一晚，修整之后等到第二天正午抵达这里。
白天过来，最重要是还是可以更大限度防止对方直接下黑手，不过当大队人马抵达城外的时候，见到滕州的大小官员竟然早早的在外等候，看着仿佛已经等候许久的样子。
东南四州的州牧都是几個家族把控，滕州的州牧朱眠觉亦是墨家的女婿，大小官员大多和墨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过看着朱眠觉在这里恭迎钦差，不知道是不是代表墨家的一种态度。
之前一路上遇到各种阻滞，让众人多少有些担忧，但现在看对方态度，似乎做出了一种表态，当然眼下只是猜测，具体如何还要看后面。
张封没有下马车，而是直接请朱眠觉进了马车里面，一刻钟之后，五百禁军拱卫下的一行人，跟着出来迎接的人浩浩荡荡的进入了滕州城内。
进城之后，很快众人就安排好了驻地，而五百禁军也立刻散开，把张封等一行人拱卫起来，同时居住的府院也开始了严加检查，而这期间，車明德又被王全书拉着查询有没有玄门中人在这里做手脚。
忙完了这一切也天黑了，刚刚用完饭車明德也接到了张封的命令，几个监察御史都被召集到了他跟前。
当車明德再次见到张封的时候，发现张封神情明显要轻松不少，难得嘴角还带着一点笑意，这是自从见到这位大名鼎鼎的酷吏之后都没有见过的样子。
张封也是不喜欢啰嗦的人，等几个监察御史都到期了，直接道：“这次的事情比我想象中要好，甚至可以说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在见你们之前，我和朱眠觉以及墨家的两个当家人谈过了，墨家愿意举家迁徙京郊居住，而且不仅仅墨家两个当家人来了，商州阳家也派了阳炎过来，此外还有成州冯家也派来冯平智过来议事，他们都愿意举家迁徙京郊，从此放下三州大权，只保留原本有的一些田产和少部分族人。”
听到这话，包括車明德在内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有些难以相信，这居然是东南几家联合起来共同进退。
“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庞忠也很是费解。
张封摇头道：“具体细节我也不清楚，应该是在我们南下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事情，眼下这几州家族打算商谈细节，我是过半办案的，有些事情已经不适合我继续了，不过案子还是要办的。”
听到这些，大家都松了口气，原本以为这次是冒着生死风险，眼下似乎变成普通的按流程办事了。
瞧着大家松口气的样子，张封却依旧严肃道：“诸位大人，眼下事情也还没有到可以放松的时候，过几天镇南军会过来，阳炎等人给了几个倒卖军械的名单，其中一些人还是镇南军之中的人物，案子还是要办的，而且有些事情也不是我们想象中那么简单。”
“大人，难道这些人还想要隐藏私藏的军械物资？”高海洋有些不敢相信。
张封摇头道：“不是，自从灭明之战开始，缴获的明国军械陆续有送到镇南军这边的，镇南军这边有人和几家做交易，足有五万人马的物资流落到东南几州世家的手中，此外还有一部分流落到了其它州郡世家手中，但数量也就东南各州的一半，再加上这些世家的数量足有数十家，每一家分到的其实并不多，但不管如何，这些军械都要查出来。”
“如此说来，接下来我们反而要去查镇南军了？”众人不禁苦笑起来，之前镇南军还是要过来保护众人，眼下反而变成要被查的对象。
“算是吧，一切还要看陛下如何做，我们只是暂时把人控制住，陛下若是就此放过，我们也就找几个替死鬼，若是陛下要肃清，要杀鸡儆猴我们也不能手软。”张封把话都说明了。
“应该的，应该的！”众人本来就轻松了很多，自然也纷纷点头答应。
原本是危机重重的，一下子变了性质，所有人也都轻松起来了，就算张封跟着给众人指派任务，所有人也都是轻松的态度。
四个监察御史，分别负责一家的调查，車明德被分配了商州。
这个分配多少是有些含义在内，毕竟車明德年纪最小，而商州实际上才是东南各州最核心的一地，車明德自己也不清楚张大人为何如此，莫非是还考虑背后梁太尉的关系。
因为这样的安排，車明德只是在滕州城停留了不到五天，随即就和原本就从商州过来的阳炎接洽了，跟着就带着五十个正好一队禁军护卫，以及自己向飞等几个梁昌茂派遣的护卫一起跟着阳炎去商州了。
眼下已经十二月中旬，南方天气也已经很冷，虽说不至于有冰雪，但依旧能够感受到寒气。
一路上，对于一起同行的阳炎，車明德的评价并不高，觉得这个商州阳家也算是数得上的人物实在一般，任何事情都没有做主的魄力，也没有担责任的勇气，只是一个能替人办事，并且看似和气，容易结交的这么一个人物，而商州阳家最有名的，自然就是如今的商州牧阳典。
車明德只是和阳炎保持着一种不冷不淡的关系，没有刻意结交，但也不冷淡，就这样不紧不慢走了十多天，眼看着就要过年了，终于抵达了商州城。
就在要进城的时候，車明德却惊讶的发现，商州牧这位远高于自己官位的一方封疆大吏竟然亲自到城门口迎接了。
第六千三百一十八章 师徒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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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州牧亲自过来迎接，車明德自然不可能不当一回事，在得知之后立刻也从马车上下来，上千以下官礼仪主动问候。
阳典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心里也不禁感慨，当初自己高中的时候，也和他差不多年纪，但因为过于年轻，加上自己阳家的身份，不敢轻易踏入官场，故而还特意借口守孝推辞陛下安排，而眼前的年轻人却毫不畏惧，甚至听闻作为太尉大人未来女婿，冒险南下，这般气魄还真不是自己比得了，而且想到他那个舅舅，真实江山代有才人出。
“車御史不必多礼，我与你虽说你我第一次相见，但是我与你舅舅可是旧识，多年前就相交。”阳典笑呵呵的也招呼起来。
“州牧大人竟然跟我舅舅相识？”車明德听到这话着实大吃一惊，他有几个舅舅，但大多都只是本分庄稼人，只有五舅跟随老师故而改换人生，对方说的恐怕也是五牛舅舅了。
“不错，其实不久前他还特意找过我，还来过阳家。”阳典笑道。
“那他如今人呢？”車明德问道。
“应该是去唐州了，如今隆冬以至，他带着大量粮食布匹去救助唐州百姓。”阳典猜测的说道。
听到这话，車明德不禁感到一阵失望，早知道自己去唐州就好了，既然舅舅在，那老师多半也在唐州，虽说这些年也一直有书信往来，但多是老师给自己的信，自己想要说什么却做不到。
见到眼前孩子失落，只当是这孩子没有见到舅舅遗憾，不知道遗憾的还另有他人。
“車御史，时间不早了，不如与我一起进城吧。”阳典见到車明德发愣，也提醒了一句。
“好！”車明德反应过来，也立刻点头。
进入城内，直接到了阳典实现安排好的住处，而一路上車明德倒也静下心来，之前一直奇怪，为何东南几州一下子改变了态度，如今知道老师和舅舅来到这里，恐怕这件事和他们多半是有关系的。
想到老师只是一个方外之人，却可以轻易扭转乾坤，心中不由得升起对老师生活的向往，但是看着自己身着官服却又感到有些无奈。
等安顿下来之后，阳典宴请了車明德，之后更是一番交心攀谈，这個时候車明德才确定，这几州忽然间转变还真是自己老师他们所谓心中一时间也感慨万千起来。
是夜，車明德辗转反复，一时间竟然难以入眠，于是索性起身打坐，但不知道为何，只是盘坐调息了一阵子，竟然感觉到有些迷迷糊糊，最后直接卧倒而眠，并且睡眠之中他竟然梦到了自己新婚，梦到了和梁白云翻云覆雨，自己竟然一度想要看清楚娇妻身子，可一抬头发现，梁白云变成了晚霞，跟着又是一阵子颠鸾倒凤，自己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車明德只觉得这一夜着实销魂，甚至有种不愿意夜晚就这么过去的感受，但是这想法刚刚升起，他忽然内心深处又升起一股惊骇之感，他想起父亲和老师的教诲，刹那间整个人直接坐起身来，竟然瞬间从春梦之中惊醒了。
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早就已经是白天，而且跟前站着一个自己熟悉但似乎又有些陌生的人。
車明德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梦中，揉了揉眼睛再看了看，这才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激动万分的叫道：“老师，真的是你？”
林皓明看着眼前激动的少年，嘴角带着三分笑意道：“怎么？我样子应该没有什么大变化，你认不出了？”
“没有，老师的样子一直在我脑海之中，是太久没有见到老师，这……这才有些不敢相信，之前听阳州牧说老师和舅舅去唐州赈灾，我……我以为又错过了。”車明德激动的说话都有些断断续续。
林皓明则仔细的打量着他笑道：“你长大了，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老师……我……我……”車明德望着林皓明，有无数的话要说，但是此刻竟然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公子，我已经问清楚了。”就在这个时候，五牛走了进来，等到说完之后，这才发现，車明德已经醒了。
“舅舅。”車明德看着明显成熟许多的五牛，也收起了之前的羞涩，喊了一声。
五牛瞧着車明德，也露出了一些笑容道：“明德，几年不见没想到伱都是大小伙子了，穿着一身官服还真是有些威风，二姐见到肯定开心死了。”
“舅舅，等这里事情办完我们就回去看望母亲，还有妹妹怎么样？”車明德兴奋的问道。
五牛看了林皓明一眼，林皓明笑着道：“我有没有摔着你，再说你都成婚了，总也要带着挽风回去看看。”
“是啊舅舅，我听震庭舅舅说了，只是他如今人在唐州，之前你们不是去唐州赈灾，可有见到。”車明德问道。
“见到了，你舅妈知道她哥哥就在唐州，第一时间就跑过去了，也幸亏她去见了，知道了一些你的事情，公子怀疑你被盯上了，立刻从唐州回来，否则你这次可恨的要中招了。”五牛严肃的说道。
“我被盯上了？”車明德听到这话大吃一惊。
林皓明却笑着道：“之前你中了艳魂香的毒，没有沉迷其中，还能自己摆脱苏醒过来，这些年你也没有白费，心性方面着实不简单了。”
“老师，之前我做的春梦是中毒了？”車明德这才意识过来，他之前还奇怪，从未做过这样的梦怎么就遇上了，他还以为自己是因为年纪到了，而且之前危险也渡过，所以放下心来就有了这方面的想法。
如今車明德仔细思考之后也立刻反应过来，看着林皓明和五牛道：“是王全书，他对我下手？他不应该跟着张大人去镇南军驻地了吗？”
瞧见車明德立刻反应过来，林皓明也不禁满意的点头道：“看来你也知道危险，不过既然知道竟然还没有足够方便，着实不应该啊。”
听到林皓明教训，車明德也低着头诚恳自检道：“老师，我……是我大意了，之前他一直没有出手，加上又是陛下亲信，故而我以为他只是对我好奇，当然更不应该的还是我不小心，把自己一些情况泄露，从而被人盯上。”
第六千三百一十九章 再度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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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車明德的自责，林皓明微笑着点头道：“你还年轻，虽然比起一般人成熟的多，但世道险恶，许多事情首先要往最坏的地方思考，做好万全的防备再做其它打算。”
“老师，我明白了。”車明德虚心道。
林皓明见他如此，也很满意，随即看向五牛问道：“那人怎么样了？”
“跟公子预料的一样，他是故意找了个借口离开，暗中过来要对付明德，想要抓了明德之后，弄到他修炼之法，只是此人是陛下派遣的人，这要如何处置呢？若是放了，恐怕多半会有后患。”五牛有些担心的提醒道。
林皓明也点点头，跟着道：“把人处理了，反正他也是故意隐藏身份过来的，知道这件事除了我和明德，也就你们师兄弟，你大舅子可能也会猜到，但是自己人他不会说。”
“我明白了。”五牛点了点头，随后也离开了。
看着自己舅舅走出去，車明德有些心惊道：“老师，舅舅他要……”
車明德没有说完，但是意思很明显了，林皓明点点头道：“你猜测没错，是不是觉得心目中老实巴交的舅舅，如今变得有些心狠手辣了？”
“老师……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确实有些意外。”車明德有些为难道。
林皓明拍了拍他肩膀，叹息了一声道：“我也不是你想象中那种大慈大悲之人，玄门众人也不是你想象中逍遥自在，与天地相争，有时候比起人间的争夺更加残酷。”
車明德听到这话，隐隐感觉到了一些自己没有触及到的东西，一时间竟然有些沉默。
林皓明看着他，柔声道：“伱也不要太放在心上，如今你其实很好。”
“老师我明白，是我多想了，对了老师，接下来你打算去哪里？会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吗？”車明德关心的问道。
“接下来我还是会去唐州，等过了冬会一路往北游历，我听闻你要成亲了？”林皓明微笑道。
听到这话，車明德顿时有些害羞道：“嗯，我父亲定下的，您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且我也要为家族考虑，对方是太尉的千金，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姑娘，就我来说已经算是很好的结果。”
“这不是很好，大概什么时候成婚？”林皓明笑着问道。
“这次事情结束之后回去，估计就会商量婚事，若是没有意外，多半明年夏秋之间。”車明德说道。
“那还有半年多，这倒也足够我一路走到京城。”林皓明笑道。
“老师要来参加我婚礼？”車明德惊喜道。
“你都叫我老师，为何不能？”林皓明反问道。
“那真是太好了，只是老师身份其实有些人也一直猜测，一旦出现我担心会有一些事情。”車明德实在道。
林皓明也知道，这些年游历，自己人仙的传闻越发有人相信，这次事情背后也是自己，到时候恐怕多半会有些麻烦。
林皓明也沉思了起来，跟着道：“你说的也对，我也换個身份。”
“那就好。”車明德也大喜起来。
师徒两个难得见面，就这样不停地聊了起来，林皓明说起来自己这些年来的经历，而車明德也是一样，这一整天竟然就在两个人聊天之中渡过了。
耽搁一天还是没有什么事情，不过第二天阳家有些坐不住，既然車明德来了，那么有些事情总要走完流程的，准备的几个替死鬼也早就准备好了，把事情办完，他们也安心。
见此，林皓明也和車明德暂别，甚至没有等到过几天过了年再走，实在是唐州那边百姓等不起。
虽说舍不得老师离开，但是有些确实没有办法，好在之后大婚老师会来，这让車明德也没有那么难受。
之前和几家人说好，找几个家族里面败类处置，阳家也找了几个不着调的家伙，車明德也简单的审了一下，却是都是接着家族欺男霸女的家伙，如此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等到过年的时候，阳家也是格外热闹，特意宴请了車明德，一时间双方仿佛是久违了的老朋友。
阳家既然已经决定放弃商州，以后彻底融入景国，那么身为太尉未来孙女婿的車明德自然也需要拉拢，事实上这个时候車明德也才知道，为何自己会被派到这里来，这也是阳家的意思。
既然阳家打算示好，車明德自然也来者不拒，而且阳典和自己舅舅也算是旧识，多少关系也近了，而且阳家似乎也彻底下定决心，老太爷彻底退居幕后，面上事情交给阳典主持，也期望这位阳家算得上唯一能撑得起门面的人，可以把阳家带的远一些。
过年之后不就，車明德就接到了让他有些意外的消息，九皇子竟然作为代表，南下要和东南四周几大家族谈判，而且还是太尉陪着一起来，这让車明德意识到，这件事非同寻常，陛下确实抬起九皇子，但这一次抬的有些太高，这次事情确实应该派一个有分量的人来，正常来说多半是太子，眼下九皇子过来，那就越发引得别人遐想了。
半个月之后，原本去各州的人也都朝着商州来的，张封也一样从镇南军那边到了这里，似乎也是迎接梁太尉和九皇子的，只是車明德见到他之后，明显感觉到这位脸色远没有之前那么好，而且似乎有些事情也没有说。
車明德估计是镇南军那边肯定出事了，或者调查的时候查到了什么别的，只是张封也不说，其他人一时间也没有办法，很显然张封一定是暗中传报京城，眼下陛下还没有给旨意，所以张封也只能憋着。
又过了十来天，九皇子和梁昌茂也要到了商州了，梁昌茂特意派車明德去入境商州的码头迎接，而且还特意叮嘱，见到梁太尉和九皇子之后，把一封信交给他们。
車明德看着这份带着火漆的信，意识到恐怕京城是已经传来旨意了，只是到底怎么做，张封没有告诉自己，自己也不好问，只看之后怎么安排了，但张封既然给他们信，恐怕这件事要交给九皇子和太尉来办了。
第六千三百二十章 再起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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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水县位于商州最北面的一个县，正月最后一天，車明德和阳典一起，站在响水县码头等着九皇子的船队过来。
午后，前方传报船队已经即将抵达，阳典就带着众人过来等候，但是许久之后才见到由十几条大船组成的船队缓缓而来。
这次随九皇子过来的，除了一些九皇子王府的随行人员，还有一千禁卫军，而且九皇子过年的时候，被正式册封为雍王，获得开府之权。
車明德也是在后续知道这些消息的，雍王这个封号着实引人遐想，因为当今陛下当年还没有继位的时候，就是雍王，如今早就有了太子，但还把这个爵位给了九皇子，着实让人难以寻味。
伴随着船只抵达码头，并且停靠下来，所有人都见到站在船头的少年，已经和成年人没有差别的身材，只是脸庞略微显得稚嫩，但在梁太尉的陪衬之下，反而有一股少年老成的味道。
放下船板之后，少年就率先走了下来，身为商州牧的阳典也率领等候百官上千，恭恭敬敬行礼道：“商州牧阳典，率领商州百官拜见雍王殿下。”
“阳州牧不需要客气，船队一路逆流而上，耽搁不少时间，如今时间也不早了，我这次特意水路过来，也是顺便带来一些物资，其中不少都是上好的粮种，一部分留给商州，剩余一并送去唐州，期望今年开春之后，唐州可以恢复往日生机。”九皇子不讲客套，直接讲事情。
阳典也早就听闻这位九皇子的事情，见到这位如此，也不管是不是演戏，至少确实给东南几州带来好处了，于是立刻道：“殿下的善举，我等以及唐州百姓必定会铭记在心，下官立刻命人去办。”
“殿下一路上劳顿，夜间行舟殿下也一直没有休息好，阳州牧，一会儿就不必劳师动众，你挑一些官员，殿下招待晚宴，早一些让殿下休息。”梁昌茂这個时候又开口吩咐起来。
“是，太尉大人，我已经准备好马车和临时居住宅院。”阳典立刻表示道。
或许是真的一路劳顿，不管是梁昌茂还是九皇子都没有和其他官员多寒暄，只是走了个形式，就上了车，就算是車明德也没有机会说上话。
不过等到安排的住处之后，車明德总算有了消息，晚饭之后太尉大人会抽空见一面，而九皇子的晚宴，車明德的官阶太低，还是没有资格一起同席，毕竟这是官场的规矩。
晚饭之后，車明德等了一阵子，终于向飞主动过来告诉車明德，太尉大人请他过去。
等到車明德跟着向飞抵达梁昌茂房间的时候，車明德发现，除了太尉大人之外，九皇子居然也在这里，而且神采奕奕的样子，根本不像是什么旅途劳累。
“下官见过殿下……”
“明德这里没有别人，你就不要跟我客套了，来坐吧。”九皇子不等車明德说完，就立刻表现出很随和样子。
車明德和九皇子只见过一面，但是这位九皇子却对自己格外亲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梁昌茂的原因。
車明德倒也不敢马虎，不等坐下就先从怀中掏出了张封让自己转交的信件，然后直接递给两人道：“殿下，这是张大人让我转交给殿下和太尉的书信，说是有重要事情。”
听到这话，九皇子立刻拆开了信件跟着看了起来，一会儿之后他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随即又把信件给了梁昌茂。
梁昌茂看了之后也微微皱起了眉头，显然信里面写的东西让这两位都感觉到了麻烦。
“明德再来之前张封可又说什么特别的话？”梁昌茂问道。
“没有特别，只是让我把信给两位，不能转交，只能交到两位的手中。”車明德回忆着说道。
“你也看看吧。”梁昌茂见他这么说，把书信给了車明德，显然也是对他的信任。
車明德拿到信一看，信里的内容不多，但却着实让人感到心惊，这信中竟然提到，镇南军和东南各州所获的军械数量缺口极大，至少有三到五万人的军械不知去向，而且调查之中可以明确的是，那些军械物资确实抵达过镇南军，但很快被送走了，可却不是去东南几州世家，也不是其它世家，最诡异的还不是送到白国或是坤国了，而丢失这么多东西，责任之大可想而知。
看完之后車明德也脸色也跟着变了，有些不敢相信道：“这怎么可能？运往东南几家的都是东南几州安插在镇南军中的人做的，还有一些其他各州世家子弟，有样学样也做了，这些都查出来了，怎么还会有不见了的，怎么不见了的？没有去白国和坤国，莫非送到长龙国黑市了？如果是这样，是谁有这么大本事做这事？”
“陛下在途中曾经派人送给殿下书信，虽然没有明着提及，但已经做了提醒，随信过来的，还有调动镇南军的虎符，当时我就意识到恐怕南下还有变局，我以为是东南几家之中有人并不愿意屈从有自己的小心思，没想到竟然是这件事。”梁昌茂也感慨起来。
“镇南军这样，还能信？”車明德有些意外。
“张封在镇南军中既然可以查出来，自然有值得信任的人，只是确实也凶险了，而且东南几个世家都已经决定迁徙京郊，如果他们知道不可能不说出来，眼下最怕的就是那批东西并没有去长龙国，而是去了其它地方，几万人的武装，这是要做什么？”梁昌茂用力的一拳打在了桌子上。
“梁师，您不必如此，对方遮遮掩掩，可见并没有到可以肆无忌惮的程度，按我猜测，这些东西丢失无非两种可能，第一就是为了钱财利益，而能够做到这件事情的人，又可以避开东南几个世家，应该没有几个，此外就是想要图谋不轨，但如今东南各州世家已经归附，本王倒是觉得，这是一次可以考验他们的机会，也是拉拢他们的机会。”九皇子这个时候一改之前担忧，反而笑盈盈的说了起来，完全没有麻烦在身的感觉。
第六千三百二十一章 看似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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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明德跟随着九皇子的队伍一路南下，刚到二月的时候，就已经到了商州城，而此时东南各州几家的族长都到了这里，甚至一起到了商州城外来觐见九皇子。
许多事情已经是既定的，九皇子过来也只是走一个流程，而且如此阵仗也更加说明他们的诚意，九皇子自然也满面春风的一起宴请众人，并且给了他们一个承诺，这让原本还有些不安心的众人彻底放下心来。
不过送走这些人之后，九皇子就主动见张封，而且见张封的时候，除了梁昌茂之外，还把車明德也留下来了，也算是展现他的恩宠。
张封虽说名声不好，但实际上也是个非常聪明的人，让車明德带信就说明了一切，但是张封这一次却没有多管其他，关上门之后就直接自责道：“殿下，太尉，下官有负重托啊。”
“张中丞，此话怎讲？”见到他如此，九皇子也大吃一惊。
张封则立刻道：“镇南军副统领，副帅乐壤就在数天前带着一些亲信逃出了成州，遁入了长龙山之中，一时间无法追捕。”
“乐壤？这……这怎么可能，他可是禁军出身，陛下委以重任，怎么可能叛逃，那些军械是他弄出去的？”九皇子听了比起之前镇定相差很多。
“许多事情查到他那边确实就出问题了，虽说不敢十分肯定，但九成就是他所谓，我也已经暗中布置人手，但是他毕竟是军中武将，而且本就武艺超群，加上身边还有一些亲信，我盯梢的人直接被干掉，等到我反应过来，他已经带着人马逃进长龙山了，这是卑职责任。”张封直接跪了下去。
“张中丞，你快起来，这件事也不能怪你，这次父皇让你南下，本来就是解决东南各州事情的，比起一個倒卖军械的混账，东南各州彻底归附才是大事，你不但无过，反而有功，这乐壤多半也是在这里时间长了，瞧着军中几大世家子弟暗中倒卖军械，所以也起了浑水摸鱼的心思，而且看着还做的极大，不过反过来说，镇南军是真的烂透了了。”九皇子安慰张封，但心里也说不出的怒，直接把怒火撒在镇南军身上。
“确实烂透了，不光被东南几个世家渗透的不成样子，其他世家也不停从中捞好处，镇南军统领元帅吴山河该死。”张封咬牙道。
他这话一出口，九皇子也微微有些惊讶的看着张封，而梁昌茂也眯起了眼睛盯着这把陛下身边的刀。
镇南军统领元帅吴山河，是曾州的人，而曾州曾家可是太子妃的娘家，吴山河的女儿也是太子妃的弟妹，可以说这吴山河就是太子的人，如今张封说出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陛下不可能真的轻易废太子，既然不是陛下的意思，那么就是张封的意思，又或者是陛下让张封试探九皇子。
此刻九皇子绝对不能轻易说错话，若是对方有投靠意思就算了，若是为了陛下试探，那就是大事情，于是梁昌茂立刻道：“吴元帅毕竟是一军主帅，调查他是需要陛下手谕，不过镇南军确实有问题，他肯定是有罪责的，张中丞你有什么打算？”
“我恳求殿下授权，暂时把吴山河控制起来，毕竟作为一军主帅，他若是不知道一点事情，我是不相信的。”张封恳求道。
“还是先盯着吧，等我禀报父皇之后再做下一步打算。”这一次，九皇子先于梁昌茂说了，不过梁昌茂在他说完之后，也满意的点了点头，很显然这样的做法最为四平八稳。
张封听了，似乎微微觉得有些遗憾，但还是点头道：“下官这就草拟奏折，不知道太尉大人是否要联名上奏？”
“还是分别上奏。”梁昌茂犹豫了一下说道。
张封见到如此，也点了点头，跟着又继续说起其它一些事情，但是这些事情比起之前的来那是差远了。
等到张封离开，梁昌茂主动问道：“明德，你怎么看这件事？”
車明德一直在旁边听着，不过因为他身份关系，故而不好开口，如今梁昌茂主动询问，他也大胆道：“我在这里也有一段时间，虽说在商州时间多，对镇南军的事情知道少，但总觉得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梁昌茂问道。
“吴山河作为镇南军主帅，曾经被陛下寄予厚望，怎么可能会如此无能，乐壤能做这些事情，作为主帅会不知道？镇南军的物资被如此倒卖他一点都没有察觉，还是故意放任？”車明德带着些许肯定提出了疑问。
“吴山河和太子关系密切，莫非那些东西是流落到太子那边了？”梁昌茂不是很肯定的提出疑问。
“张封刚才应该是试探我，他在试探我，只是不知道用意，他肯定知道。”九皇子这个时候也叹息起来。
車明德意识到，这件事根子上卷入到夺嫡事情里，而东南几州的人真的和这件事没有关系吗？車明德忽然发现，自己过来兜一圈，很多事情自己也只是站在门外而已。
接下来的事情，仿佛一下子变得格外顺利，伴随着事情发酵，乐壤很快就被通缉，而吴山河也因为失职被撤了职位，等到三月，东南几州的人也逐渐开始北上，車明德发现自己在这里的任务似乎也结束了。
在这期间，他还特意派人去唐州打听，想要知道林皓明和舅舅是否还在唐州，但是并没有消息传来。
等到三月底，九皇子和东南各州的人一起北上回京，而車明德也和张封一起回去了。
自从那一晚之后，张封也没有再提过任何事情，所有的事情都是公务，大家也按照规矩去办，而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一次算是有惊无险，而且也算功劳不小，一个个都是喜气洋洋，等着回去封赏。
因为东南几大世家人员物资太多，北上速度也着实慢，而九皇子又决定要跟着他们一起，最后张封等不起这么慢吞吞就和九皇子告辞，带着自己的人先走一步，于是車明德也只能跟着张封先一步回京了。
第六千三百二十二章 卧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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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的路途一路顺风，等到抵达京城的时候，已经进入五月了，五月的京城天气也炎热了起来。
車明德没有再去两家，而是直接回到了自己在城东的居所，早在过年的时候书信之中，晚霞就告诉他，这里已经布置好了，等着回来就可以住。
半年时光再次看到这个陪伴自己多年的丫鬟，眼前的少女似乎已经完全褪去了青涩，一袭蓝衫，娇俏之下又不失端庄典雅，哪里是什么小丫头，分明就是一个大家闺秀。
“公子，你可算回来了，想死我了。”
软糯的声音，带着就别的不舍，这让車明德心都有些颤动，要不是还有外人在，他恐怕已经把这个女孩搂在怀里一番安慰了。
等到进入内堂之后没多久，才刚刚换了常服，外面传报梁白云也来了。
一见到車明德，梁白云也打量起来，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柔声道：“去了南方好像又长高了一些，也有些黑了，冬天我挑了几块料子让彩屏给你做了几身衣服，不知道还合不合适。”
同样许久不见，梁白云也似乎变得更加沉稳了，以前还有的那些少年信心似乎也收敛了起来，如果晚霞是像大家闺秀，那么梁白云不仅仅是大家闺秀，而且身上的贵气也积攒起来了，举手投足之间已经有一股子典雅的味道在里面。
車明德看着彩屏抱着的几件衣衫，也立刻笑道：“肯定合适，去年你给我做的都能穿，这些肯定也能。”
两個人各自一句，那种少年男女的柔情尽在不言中。
就在車明德难得享受这些，林皓明已经坐在京西河的船上了。
林皓明是五月第一天坐上船只，一路沿着京西河北上，顶多半个月就能抵达京城，不过林皓明可并没有要赶路，而是走走停停，这模样像极了出来游山玩水的世家公子。
就这样辗转半个月之后也已经到了宿州，宿州是京城南边的一洲，而景国的龙王就是宿州卧龙山的龙王，林皓明记得他名字叫龙赏。
京西河是从卧龙山的西侧绕着卧龙山北上，而在抵达宿州之后，林皓明自然想要去卧龙山看看。
事实上卧龙山并非是什么大山脉，只是在宿州一地，贯穿宿州东西五百里，也因为这山脉拱卫，这才在山脉以北建立京城。
卧龙山东高西低，东边是龙首，西北则是龙尾，山脉蜿蜒起伏，犹如一条沉睡巨龙，倒也当得起卧龙山的名号。
下了船，五牛给了船家一些钱，让他们在这边码头等候，之后还会过来，随后一行人就朝着卧龙山进发了。
卧龙山因为临近京城，故而这里也成为众多文人士子常来的地方，有些仕途不畅的显贵也会隐居卧龙山，等待时机再临朝堂。
从码头登陆，这里也有一条专门给游人游玩整个卧龙山的路线，码头上甚至还有专门的向导，可见景国这些年确实也安定下来，至少临近京城附近，百姓安居乐业，生活还是相当富足，这比起唐州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推去那些向导，一行人自己闲庭信步游览，一路上山清水秀，广漠的田地一眼望去都是绿色，青色的山峦和绿色的田地相得益彰，也算是一路走过来难得的田园美景了。
“景国这里倒是还可以，比起之前强多了，果然越是靠近京城样子越好。”因为在山野田园之中，周围也没有别人，小狐狸也可以直抒己见。
何挽风听了，只是瞪了他一样，显然对于这只和自己总是斗嘴的小狐狸充满不屑。
自从进入景国之后，灵玥就回去了，只留下灵曈一个，小狐狸自然也不甘寂寞，于是不得不找个斗嘴对象，而她们斗嘴也确实让一路上没有那么乏味。
“这里的景色倒是有些像我老家，只是田地没有这么广阔，而且房屋也没有这么好。”五牛这个时候也难免开口，已经到了京城，他不知道为什么，思乡之情也重了起来，他已经和林皓明说了，这次参加完外甥的婚礼，打算回乡看看，特别要带着挽风回去。
“五牛哥，我看不见得，如今你姐夫和外甥都当官了，外甥都快要成为太尉孙女婿，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说不定你回到家，你家里的样子都不认识了。”何挽风不回话，小狐狸就接着五牛的话头。
五牛听到也是一愣，他早不是当年农家小子，自然也意识到，小狐狸说的是真的，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一切顺应自然即可。”林皓明倒是看出来，一句话点醒了他。
五牛也立刻笑了笑，觉得之前自己想法有些可笑。
一路走着，忽然见到前方有个农妇蹲在田头哭泣，周围也没有别人，就这一个农妇在哭，这让几个人觉得有些差异。
不过似乎是见到有外人来了，农妇立刻擦干了眼泪，仿佛不想让人见到自己哭泣模样。
一路上实在闲得慌，何挽风于是故意过去，对着那农妇问道：“大娘，这里是什么地方，距离龙头镇还有多远？”
“这里是银山村，距离龙头村还有至少一天路呢。”农妇倒是很快恢复没事样子立刻指了指路的方向回答了。
“这里可有客栈？”何挽风跟着问道。
“这一带没有客栈，几位是出来游玩的公子小姐吧？我们村里倒是有一些专门共公子小姐住宿的地方，若是不嫌弃可以住到我们村子里。”农妇似乎忘记了伤心，此刻还邀请起来。
“银山村远吗？”何挽风继续问道。
“就在那山边，走三里地就到了，再往前走一些就能看到。”农妇指着一座山侧面的位置说道。
“多谢大娘，这已经快要傍晚了，大娘回去吗？若是回去也好给我们带个路，我们不会白让伱带路的。”何挽风继续道。
一听这话，农妇犹豫了一下，跟着答应道：“好，我收拾一下东西，就带你们回去。”
瞧着农妇见到收拾了一些农具，很快就在前面领路，银山村也像她说的，往前走一些就看到山侧面的山村了，一行人也很快进入了村子里。
只是刚刚进入村子，林皓明就感觉到有些差异，这村子似乎有些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第六千三百二十三章 银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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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怎么了？”广炙看到了林皓明的异样，主动问了起来。
林皓明指了指前面道：“你们没有发现，这村子男子太少了吗？”
听到林皓明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注意到，村里确实男少女多，就算是男子也大多是老人和孩子，就算是十三四岁的半大小子都不多。
“景国眼下并无战事，怎么会村中男子这么少？”广炙也有些奇怪。
“几位贵客，前面就是村里的祠堂，村长和乡老都在那边，你们只要去那边询问就好。”农妇这个时候似乎完成了任务，指着前方一栋大屋说了起来。
“多谢大娘了。”何挽风感激了一句，同时把一个方钱塞进了她手中。
见到一个方钱，农妇也是大喜，仿佛之前的哭泣和不愉快一下子都没有了。
一個方钱不算多，但也不算少，这农妇可以如此开心，可见这里看似田园很美，但百姓未必都快乐。
朝着祠堂过去，果然有一些人在这里，五牛主动过去询问住处，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笑呵呵的点头出来招呼。
或许是真的来此的世家公子不少，这个自称姓布的老人就带着几个人到了一处还算不错的房屋。房屋还是单独一个院落，表示晚上可以住在这里，如果要吃饭，还可以去他家里吃。
原本已经快傍晚了，林皓明等人自然答应，于是刚刚放下行装，就跟着这位布老去了他家中。
这个老人是专门看护祠堂的，这个银山村，主要也是几个姓氏组成，布家就是其中最大的一家。
老人并非村长，不过在这里也算是有些地位，住的屋子也不差，不过和之前看到村子里男子稀少一样，他家里吃饭人不少，但没有一个成年男子，只有两个十岁上下的男孩，喊着老人爷爷。
“诸位公子小姐，家里简陋，还请诸位包涵。”布老并没有解释，吃饭的时候，让家里女人带着孩子去一旁，自己笑呵呵的招待众人，甚至还拿出了一坛子似乎是私自酿制的酒来。
“布老，看你这两个孙子挺机灵，刚出生的那个也长得虎头虎脑，孩子父亲呢？怎么家里好几个女人？”饭桌上。林皓明倒是没有那么顾忌，直接就问了起来。
布老给众人倒酒，放下酒坛笑道：“眼下还没有都夏收时节，本身田地里事情不多，家里女人干就足够了，孩子们都去京西河赚钱了。”
“哦，原来是去京西河了。”听到这话，所有人似乎有些明白过来了。
布老则笑着道：“要不是我老骨头腿脚不行了，我也去，你们可知道，东南几州几个大家族北迁，几千号人，那东西多得简直让人眼花缭乱，不管是当纤夫，还是码头搬运，每天都能够赚好几个方钱，等到夏收的时候，一个人能赚三五亩地的收成钱。”
“那还真是不能错过，难怪男子都走了。”林皓明微笑道，没想到村里没男人还是和东南几州北迁有关。
“村里的男子一直这样吗？”林皓明继续问道。
“只要农闲的时候，都回去京西河讨生活，多赚一些家里生活自然会更好一些，我们宿州的村子，不少人都是靠这个贴补家里，否则光靠种地实在太苦了，除了能吃饱，是没有闲钱的。”布老倒是很会和陌生人打交道，打开话匣子也就关不上了。
林皓明听着他诉说感觉这里生活不错，等到酒过三巡之后，也下意识问道：“听说卧龙山有真龙在，可有此事？”
“呵呵，公子你这话还真说对了，我祖祖辈辈都住在这里，卧龙山的事情听得最多，在龙首山上有一座神龙庙，每到收货的时候，卧龙山周围村子都会去祭拜龙神，祖祖辈辈都是如此，祖祖辈辈在祭拜之下一直保持着风调雨顺，听闻本朝太祖陛下当年也是得到了神龙的庇佑，这才开创了景国，如今已经传至三代，天下安心。”布老捋着胡子笑道。
林皓明是知道那卧龙山的龙王成为了如今护国神龙，没想到民间也有这样的传闻。
“诸位公子小姐也是要去龙首山的吧，毕竟大部分来卧龙山游玩都会去，若是要去龙首山，老头我都是可以给诸位驾车，村里就有车，诸位公子小姐不要觉得我腿脚似乎没有那么好，其实当年我还当过禁军，值守过京城，是数得上的精锐，后来还跟着先帝北伐明国，逼得明国割让了秦州和雍州，可惜我也在那个时候腿挨了一枪，否则说不定在京城安家了。”布老说到最后，叹息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似乎那个位置就是挨了一枪的地方，
“我父亲当初也是北伐的一员，不过他是黄州士卒。”五牛听着倒是越发有些亲切，毕竟自己父亲当初也是被征召讨伐明国的，要不是这样，也不会认识車老太爷，并且还救了他，从而得以和車家结亲，这才有了后来。
“哦，你父亲年纪也应该不比我小吧，毕竟这都过去不少年了。”布老一听眼睛也亮了。
“确实，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五牛笑着道。
“如今陛下平定明国，开疆扩土，日后平定两国，以后这天下就是我景国的天下。”布老或许真的做过禁军士卒，故而说话的口气确实也和一般村民完全不同，也难怪他能够担任照料祠堂的职责。
“布老既然还有如此履历，我们就做伱的车，等到从龙首山回来，也正好要去京西河坐船。”林皓明瞧着他能说，有个能说话的人也不错。
只是林皓明刚答应下来，怀里的小狐狸有些不干了，有外人在哪里还有她说话的地方，岂不是愁死人，但是林皓明已经决定了，小狐狸反对也没有用，气得小狐狸，直接伸出自己小爪子，把林皓明跟前的酒一口自己干了。
“公子这狐狸还会喝酒？”布老见到，大吃一惊。
林皓明却笑眯眯的抚摸着她脑袋道：“这个小家伙就是不老实，布老不用大惊小怪。
“公子是世家大族的人物，自然饲养的宠物也不一般，小老二以前在京城也见过……”或许是真的见过世面，吃惊之后老头也放下了，反而又开始吹嘘起当年的事情来。
第六千三百二十四章 客栈巧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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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老似乎真的不是吹嘘，从别家借来的马车，由家里媳妇布置的相当好，而马车在他皮鞭挥动之下，却确实四平八稳。
一行人坐着车缓缓除了村口，就在这里又见到昨日那农妇，只是那农妇此时正被一个老妇人大骂，而且骂的很难听，而看着这样子，似乎也明白农妇为何昨日会一个人哭泣了。
“哎呀，山野乡村就是如此，那老太婆本身就是个脾气暴躁，在她家当媳妇也是受罪，好在她男人还不错，等着老太婆死了，女人也就熬出头了。”或许是本身闲来无事，布老也随口说了起来。
“这样村里多吗？”何挽风因为昨天和那农妇说过几句话，故而也好奇的多问了一句。
布老摇头道：“自然也不多，那女人是以前从北方逃难到了这里的，没有娘家故而受欺负，有娘家撑腰，就算婆婆恶一些也不敢太过分，好在她男人还行，而且也给男人生了儿女，总是有盼头的，否则那还真的不如一死了之。”
“既然女人没有过错，而且也生儿育女，那婆婆如此就不应该。”何挽风有些为那女人可怜。
“村里女人多没有读过书，不懂的道理，只知道在家里，就要降住媳妇，当然这也要看人，有的婆婆年纪大，反而给儿媳妇欺负。”布老摇头晃脑的说道。
“这才是真实的村子，外面的景色不过是文人墨客的编织的一张美景，每一亩田地都灌注了农人辛劳。”林皓明这個时候开口道。
“公子，我似乎有些悟了。”五牛看着外面，忽然有些激动。
“你出生于田间，自然更加能够体悟，很好。”林皓明也赞许起来。
就这样，一路上布老的嘴巴也没有多少时间停歇，听着他讲一些村里的奇闻轶事，这一路上倒也不闷，等到快傍晚的时候，马车也抵达了龙头镇。
龙头镇就在龙首山的山脚下，镇子规模不小，虽然是在山间，但俨然就像是一座山间小城，只是没有城墙。
小镇外面有一些田地，但是小镇范围之内被各种房屋覆盖，多少有些杂乱无章。
“在我小时候，听我爷爷说，这小镇原本都是田地，景国立国之后，这里的人越来越多，田地盖起了楼房，等到我出生懂事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许多房子拆了之后盖的越来越好，有些还不输给京城了。”布老笑呵呵说着，马车停在了一家客栈跟前。
这客栈看规模不小，门面很大，里面还有人坐着等着吃饭，而后面还有一个大院子，好几栋屋子都在后院。
“这里是镇子最大的客栈，一般人来都会选择这里。”布老笑着介绍道。
其实不需要他介绍也看得出来，门口马车不少，出入的人也身着锦衣居多，身边也多带着侍从丫鬟。
京城达官贵人多，公子小姐来此游玩也多，不过他们并不是从水路走过来，走那边更远，从东边饶过龙首山到这里更加方便。
“掌柜可还有上房？”进了客栈，五牛主动过去问道。
正在算账的掌柜听到，很快也停下来，笑着看着众人道：“几位巧了，之前正好退了两间。”
“只有两间了吗？”五牛听了有些皱眉。
“无妨我和广炙住一起好了，再给布老要一间房间。”林皓明说道。
“林公子，这怎么好意思。”布老听到，立刻表示起来。
“一路上听您老说那些故事就值得。”林皓明笑着道。
五牛给了定金，随后问道：“公子，我们一会儿是在这里用饭，还是去镇上走走？”
“就这里用饭吧，吃完了再去逛逛，明日上山。”林皓明看看周围决定道。
“几位要用饭，这边坐下，我让伙计过来。”掌柜听到，也立刻客气的招呼起来。
五牛也跟着让布老一起坐下，伙计过来之后，就点起菜来。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又有一辆马车到了这里，很快从车上下来两个女子，一个年纪看着稍大一些，一个年纪在十八九岁的模样，长得也非常漂亮，而那个年纪大一些的，带着面纱看不到模样，但瞧着似乎也很美。
女子一进来就引来不少人注目，但是周围一个个护卫立刻让人意识到，这女子来头极大，绝对不是能够轻易得罪的。
“掌柜可有上房？”年轻女子随即问道。
“哟，这位姑娘，真是不巧，最后两间刚刚给了那桌的客人，你们要早来一刻钟就有了。”掌柜也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这么巧？”女子听到，甚至有些怀疑的朝着林皓明这边看来。
“姑娘，实在是没办法，眼下正好是游龙首山最好的时候，京城来的贵客太多，没办法。”掌柜也继续为难的解释道。
女子听到，倒也没有为难掌柜，直接走到林皓明这一桌，打量了他们一番之后，还算客气道：“几位商量个事，几位可否把两间上房让出来，我们会补偿几位损失。”
“姑娘，我们不缺钱。”何挽风打量着这个比自己略小一两岁的少女，直接拒绝了。
见到何挽风拒绝，女子有些不悦，但还是忍着想要继续开口，可那边蒙面女子却先开口道：“芊羽，既然对方不愿意就不要强求了，这里也不止有这一家客栈。”
“可是……其它客栈远比不上这里。”芊羽很是为难道。
“姑娘，你让我们让出两间房间做不到，不过倒是可以让出一间。”就在这个时候，五牛却开口了。
听到五牛这么说，芊羽倒是也一喜，跟着表示道：“多谢这位公子，你们在这里的住宿一切费用，我们包了。”
五牛却摇摇头道：“这就不需要了，出门在外总有不方便的时候，给人方便也算结个善缘。”
“公子是那个家族的？日后必定会有回报。”五牛如此说，芊羽也更加认真的问了起来。
“这……”一听给对方问出身，五牛倒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何挽风瞧着自己丈夫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谦让，本来就有些不舒服，偏偏对方还是个漂亮女子，于是抓住五牛的手主动道：“我家夫君是黄州林家的。”
第六千三百二十五章 客栈巧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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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州林家？”芊羽一听顿时有些愕然，显然没有听说过。
瞧着少女发愣的样子，何挽风也知道，黄州哪里有什么林家，不过自己身为五牛的妻子，自然也不能示弱，于是道：“林家算不上什么大家族，但和黄州車家是姻亲，和颍州何家也是姻亲。”
“是嘛？是我孤陋寡闻，不过前些日子，我倒是和車家新科国子車明德公子见过，也算是认识。”少女回想起車明德，不由的脸庞微微有些发红起来，很显然当初王妃的话让她有些难以忘掉那少年了。
少女这般样子顿时被何挽风看在眼里，毕竟大家都是女人，于是道：“哟，你还认得明德，那可是我夫君外甥，亲外甥。”
听到这话，芊羽也顿时一愣，跟着意识到什么，于是看着五牛道：“你们是黄州林家的人。”
“刚才我不是已经说了。”何挽风笑着道。
芊羽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跟着自嘲的一笑，随即又问道：“可是林天师所在的林家？”
刚才何挽风有些不服气，可对方竟然说到自己丈夫身上了，可见对方和車明德恐怕真的关系不浅，这让何挽风一时间反而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林皓明却觉得很有趣，直接道：“姑娘猜的没错，你面前这位就是林天师，我是林天师的叔叔，这是林天师的师弟，跟你说话的就是林天师的夫人，也是颍州何家的小姐，她亲哥哥和明德一起成为新科国子的何震霆。”
林皓明之前告诉車明德，到时候会换个身份去京城，眼下直接自称五牛的叔叔，在场几个人也都是聪明人，立刻也明白过来了。
“您就是林天师？”听到这话，芊羽也大吃一惊，她虽然也知道，車明德舅舅年纪不是很大，但也比想象中还要年轻一些。
“算是吧。”五牛看了一眼林皓明，多少有些觉得古怪，但此刻他也明白怎么回事，壮了胆子。
“林天师还真是年轻，你的这个叔叔看着也不大。”芊羽有些差异。
“我确实比五牛大不了几岁，谁让我辈分高。”林皓明看看似无奈道。
“芊羽怎么样？”这個时候，康王妃问了起来。
芊羽立刻转过去和康王妃说了几句，随后这才会过来，小声道：“既然是林天师一行人，我也不隐瞒，那位是康王妃娘娘。”
“王妃娘娘怎么会来住客栈？”林皓明有些意外。
“确实有些事情，不过不是什么大事，但王妃娘娘事情还请保密，娘娘只是想要去龙神庙。”芊羽道。
“放心，我们心里有数。”五牛主动表示道。
见到如此，芊羽也点点头，随后和那位王妃一起离开了。
事实上两间上房都是挨着的，林皓明让出一间，让王妃和芊羽住进去，剩下一间还是林皓明的。
当然眼下这一间变成了五牛和何挽风的，就在他们离开之后，林皓明也提醒五牛，从眼下开始他就是五牛的叔叔了，一切都别露出马脚，布老这边，林皓明也打算让他明天就回去，并且给了他一些钱财，不让他吃亏。
康王妃自然不可能抛头露面吃饭，进入房间之后就休息了，晚饭也是专门送来的，并且也经过了检查。
等到用完饭她们也发现，隔壁林皓明等人也回来了，瞧着他们回来，芊羽也问道：“娘娘，那个林天师既然可以被坤国老皇帝册封天师，定是有本事的，你要去龙神庙要不是让他们同行，他们瞧着似乎也是要去那边的，而且您的事情，说不定不需要找神龙，那位林天师就能解决了。”
“那个林天师年纪才多大，玄门之中都修炼越久实力越强，固然他确实有天资，但毕竟年轻，当然更重要的是，我们和他非亲非故，就算是車明德的舅舅，也毕竟是陌生人，刚才伱透露我身份已经是极限了，好在你没有让他们来见我。”康王妃摇头道。
“我明白了，也怪最近确实运势有些差，娘娘来这边找神龙，王爷在这里的院子竟然会着火，要不是林天师让了一间上房，恐怕只能另做打算了。”芊羽无奈道。
“既来之则安之，明天一早上山，早点休息吧。”康王妃似乎在想着别的。
“是！”芊羽答应一声，但很快她发现什么，跟着叫道：“谁！”
她这一喊就见到一道黑影一闪而过，而她也立刻窜了出去，随即见到黑影直接钻进了隔壁屋子里，不过那黑影看着很小，不像是人，更像是猫狗之类的东西，但是想到隔壁住着的是一位玄门高手，这不等于那位林天师根本就在偷听这边事情，这让她有些后悔，确实王妃娘娘说得对，自己有些过于信任人了。
此时，伴随着她冲出来，护卫也跟着从附近几间房间冲出来。为首一人并没有看到什么异样，立刻问道：“芊羽姑娘，什么事情？”
“没事，应该是一直野猫。”芊羽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隔壁，只能先这样说。
但是就在她说完之后，跟着隔壁们开了，林皓明抱着小狐狸出来道：“不是什么野猫，是我家这小家伙，姑娘实在对不住，这只小狐狸太调皮，让里面那位受惊了。”
瞧着林皓明，再瞧着被林皓明拎着的小狐狸，芊羽立刻意识到，刚才那黑影确实就是这东西。
“我家这小东西，最喜欢到处打听别人隐私，我都说了不知道多少遍，知道事情太多早晚会出事的。”林皓明苦叹道。
听到林皓明这样说，小狐狸可怜巴巴的样子瞬间消失，转过头似乎有些生气的瞪了林皓明一眼。
“好有灵性的小狐狸。”看到这一幕，芊羽也有些吃惊。
“这小家伙确实有灵性，但是有时候也不听话，没有打搅到里面吧？”林皓明诚恳的问道。
“没有。”芊羽答道。
“这就好，你还不道歉？”林皓明跟着口气严厉的对小狐狸说道。
听到林皓明口气，小狐狸也只能可怜巴巴的装出道歉的样子，这让芊羽更加惊奇，只觉得这小家伙实在太聪明了，可惜这小狐狸显然是对方宠物，而且道歉之后也回去了，这让她略微有些失望。
第六千三百二十六章 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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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布老在何挽风客气的招呼下，驾驶马车回去了，其实要不是之前五牛称呼的关系，留着他也没什么，可惜毕竟眼下要换个身份，就算这身份可能有心人能猜出来，但至少也能名义上堵住不少人的嘴。
林皓明已经知道康王妃要去龙神庙，所以也不急着要等她一起走，反而一早就先出发了。
上山的路实际上也只有一条，早早出发之后，林皓明等人就在山腰出一出平台停留了下来。
这平台也是后人修建的，还有一座凉亭，在这里环顾山下小镇，美景也算是尽收眼底，也因为如此，而周围山石上有不少文人墨客的墨宝留下，甚至为了保护这些墨宝，镇子上还特意派了一些差役把守，很显然一般人还没有资格在这里山石上写字。
或许是出发的早，眼下这里人还不多，林皓明于是停留在山石跟前慢慢的看着在这里留下诗文，有一些还真是算上品。
时间久了，一旁何挽风有些耐不住性子，拉着五牛小声撒娇道：“五牛你陪我走走，跟林……跟叔叔一起看这些诗文有什么意思？”
“这里有几篇写得还是很不错的。”五牛跟着林皓明久了，对于这些诗文也算是有一定鉴赏能力。
“不错，不像某些人，这些都看不懂。”周围还没有什么人，小狐狸也难得嘀咕两句。
何挽风听到，狠狠瞪了一眼道：“也不知道是谁，跑去偷听被人发现，最后吓得缩在别人怀里。”
被抓住同脚，小狐狸顿时有些恼火，可惜何挽风说得是实话，昨天她确实丢死人了。
“你们别说了，有人来了。”林皓明这个时候提醒了一句，两个人也立刻不再斗嘴了。
过来的并非康王妃等人，而是其他来此游玩的人，而且伴随着时间推移，上来的人也越来越多，一会儿周围就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了。
能来此地游玩的，大多都是世家子弟，这些人之中自然也多懂文墨，对于石上诗文自然也有一番品头论足。
临近中午的时候，几個士子还对其中一首诗产生了些许争论，之后争论的两人，还各自要一展文采，以各自的文采一决胜负。
这样的事情自然引来了更多人的注目，就在双方磨墨准备挥毫的时候，康王妃一行人也走到了这里。
康王妃打扮的就像是要去山上祈福的豪门夫人，周围的护卫也更加印证这一点，而这样的贵族夫人在这里也是很常见的，故而有人瞄上几眼随即也把目光重新落在这要一决胜负的两个人身上。
虽然康王妃一行人到了，但是林皓明等人并没有主动凑过去，只是点头示意了一下。
康王妃见到他们如此，对于昨天的一点小意外也不再放心上，毕竟对方似乎并没有什么目的，倒是眼前剑拔弩张的两个文人士子更让她在意。
事实上石上的墨宝并非任何人都可以写上去的，在这之前，在一旁亭子两侧挂有不少木牌，木牌上的都是各路才子的诗文，只有这些诗文被后来者认可，这才会转移到那些大石上，成为真正的墨宝。
眼下两个人跟前各有一块木牌，一人已经奋笔疾书，另外一个还在思考，等到那边都已经停笔了，听到周围有人起哄，这才开始落笔。
原本走到这半山腰就已经耗费不少体力，故而这里本身就是供人休息的地方，芊羽本身练武，故而这点路算不算什么，加上康王妃也好奇，故而特意走过去看看。
因为周围围着不少人，她一个女子也不好挤进去，只能朝着林皓明这边过来，林皓明见到特意让开了一些位置让她过来。
芊羽微笑感谢林皓明，但是目光在两个士子木板上看了看，随即就摇起头来，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显然这两位所谓的士子的诗词实在不怎么样。
“姑娘看不上？”林皓明故意问道。
“这样的能力，别说成为国子，就算是州子都不够格，还敢在这里……”芊羽说到这里，觉得似乎自己不应该如此评价，也就不再说下去了。
林皓明见此也是一笑，芊羽立刻有些敏感的问道：“怎么，你觉得我大放厥词？”
“各地州子也都是成名人物，他们只是游客有这样能力已然不错。”林皓明如是说道。
“听你的口气，阁下也擅长文墨？”芊羽打量着问道。
林皓明立刻摇头道：“我才不擅长，只是看热闹而已，这里大部分都是看热闹的，上山求神也是一样。”
“你们总不会是也来看热闹的？”芊羽瞧着他反问道。
林皓明摇头道：“谁知道呢？”
“无趣之人。”芊羽似乎觉得林皓明故作神秘，略有些不悦的走开了，跟着到了康王妃跟前说了一些什么。
那边康王妃也稍事休息了一下，吃了一点东西，随后也继续上山，而林皓明也跟着一起上山，毕竟都“遇上”总不能当做不知道，只是跟着一起走，大家似乎也显得沉默，仿佛也失去了游玩的兴致，只是跟着走路。
又走了一阵子，也能看到山顶的庙宇等建筑了，康王妃似乎有些累了，又在一处亭子这边停留。
比起半山腰，这里又高了许多，望着周围略矮的群山，康王妃也不禁诗兴大发，直接开口吟道：“卧龙化游龙，游龙越九重！”
“好诗，可惜只有两句。”一旁芊羽听了，见到没有下文，立刻也有些遗憾的感叹起来。
“我只是随口说说，你呀也别拍马屁了，要不伱接！”站在高处，瞧着这般风景，康王妃心情似乎也好了一些，甚至会打趣了。
“我可不行。”芊羽摇头道。
就在这个时候，林皓明却故意开口道：“九重天无情，无情还卧龙。”
“你这人，接的什么诗，大煞风景？”芊羽听到后面两句，接的倒是很巧妙，但是和眼前之事正好向背，顿时有些恼火起来，要不是林天师名声不小，加上又是車明德舅舅，恐怕她不会只是呵斥了。
“芊羽，不得无礼。”康王妃听到却立刻制止了。
第六千三百二十七章 龙神庙
林皓明瞧着这康王妃，没想到这个女人身居高位，倒是好修养，于是也微笑道：“我只是胡乱接了两句。”
“你也知道胡乱接，接的什么东西，你要真有本事作一首好一点的，别在这里煞风景。”芊羽还是不顺心，继续数落了起来。
“芊羽，无妨，一路上你们跟着我们也不敢大声说话，着实烦闷了吧？”康王妃依旧颇为和善道。
林皓明见到她如此和善，也微笑道：“一开始确实有些顾忌，但如今倒是没有那么多担心，既然芊羽姑娘说我刚才接的不好，我就重新作一首。”
“你要是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教训你。”芊羽瞪了林皓明一眼，似乎怀疑林皓明能力。
林皓明则笑盈盈的开始念道：“天道无情何所期，卧龙乘风九天起；龙吟震碎无情天，敢叫苍天不敢欺。”
听完这首诗，芊羽略微有些吃惊，而康王妃也忍不住感叹道：“公子的诗过于霸气了。”
林皓明微笑道：“玄门中人每一个都在逆天而行，若是没有破天的勇气，最终也只是被天道摆布而已。”
“我不是玄门中人。”康王妃立刻答道。
“人都是一样的！”林皓明说完这一句，随后点头示意，稍稍走远了一些。
“这个家伙真是可恶。”芊羽见到他走了，而且还点起了王妃的心事，这让她很生气。
康王妃却摇了摇头道：“林天师有这样一个叔叔，难怪他年纪轻轻就可以成为天师，车家崛起也确实不是偶然。”
“娘娘，你还觉得他了不起？我都怀疑他是故意的。”芊羽不悦道。
康王妃却微笑道：“我也觉得他是故意的，之前或许是巧遇，但是遇到之后，至少刚才他是故意在说给我听，只是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再怎么样也只是一个方外之人，还能如何？”芊羽不悦道。
“未必，此人才华极高，之前见到那林天师对其尊敬只当是长辈，如今看来绝非如此，你也不要得罪他。”康王妃叮嘱道。
“娘娘放心，我有分寸。”虽然心里不喜欢林皓明，但康王妃说了，芊羽也只能放下。
没多久之后，一行人继续上山，而山顶这里就是龙神庙了，不过这庙宇只有前面一半可以让游人参观祭拜，后面的地方是不可以出入的。
因为这里也算是卧龙山龙王龙赏的道场，作为护国神龙，庙宇修建的自然也十分气派，敬香的人也络绎不绝，几乎所有上来的人，都会祭拜龙神，就算是康王妃到了也一样，只是她祭拜的时候，暂时把其他人驱离了。
等到她祭拜完了，这才让随行的人也去祭拜，但是见到林皓明等人只是站着，并没有要祭拜的意思。
等到芊羽也诚心的祭拜好了，她回到康王妃身边，见到林皓明几个依旧只是看好戏一样看着，于是问道：“你们不祭拜吗？我记得就算是天师府的法师，也是一样祭拜的。”
“你见过法师祭拜自然正常，但你见过国师也和你们一样这般祭拜吗？”何挽风这个时候颇为傲气的反问起来，之前她也有些畏惧对方身份，但一路上见到林皓明对其丝毫不惧，顿时也觉得自己不一样，顶撞康王妃自然不敢，但回应一个小丫鬟，她还是很有底气的。
芊羽没想到被一个比自己大不了两岁的妇人给顶撞了，但她也不是什么真的不懂事丫鬟，听着对方口气，一时间也意识到，这位可是天师之妻，恐怕对于对方来说，或许那龙神正不值得他们祭拜，当然也有可能是嘴硬，要是见到真人，反而就软了，而她也更希望是后者。
就在这个时候，主持也从后面急急忙忙的过来了，见到康王妃之后，立刻上前小声道：“娘娘，您来了，请随我来。”
康王妃跟着主持过去了，并没有招呼林皓明等人，显然她也不知道对方来此目的，自然也不好主动招呼。
林皓明几个人也没有跟上去，等到他们一行人离开之后，广炙也过来问道：“师父，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到处走走就好了。”林皓明微笑道，似乎去不去见那个龙赏也并不在意。
龙首山山顶的龙神庙和一般的庙宇看着差不多，只是大很多，除了主殿的神像之外，周围还有一些可供游人赏玩的偏殿和院子，在庙宇外面还有一间酒楼和客栈，很显然这里神志提供游人过夜，只是在这山顶之上价格自然也相当不菲，当然眼下几个人不会去吃饭住宿，而是继续在里面逛着。
绕过大殿之后，有一座院子，院子中间有一口井，这山顶上的井也不知道有多深，不过这口井被栅栏围着，让人没办法看到，就算有人好奇也没有办法，更别说还有一个看上去有些邋遢的道人看着，甚至在栅栏外还设置了香案，一样有人过来祭拜。
瞧着有人在跪拜，何挽风好奇的问道：“叔叔这山顶的井还真有趣，这山虽说也不是那种巍峨高山，但我们爬上来也足足爬了有大半天时间，也算很高了，取水的话，这不是相当于把这座龙首山直接打穿了？”
“以那龙王的本事，山顶打一口井也并不是什么难事，不过确实有些奇怪，既然有井为何不直接取这里的水用，我们一路上来，可是见过不少挑夫，他们之中不少人是挑水的，山上有客栈和酒楼，这一天不知道要挑多少水。”广炙也忍不住摇头起来。
“师弟说的有道理，这口井多半已经废了，否则哪里需要那么麻烦。”五牛也一样点头。
“这个未必，可能是那位龙王的好心。”林皓明似笑非笑的说道。
“师，叔叔……为什么说是好心？”五牛不解的问道。
“山下百姓的土地都盖了房屋，没有土地如何生活，挑夫虽然辛苦，但是一天两趟也是能赚不少钱的，否则若是有了井，哪里还需要那么多挑夫。”林皓明指着井说道。
“可若我是龙王，也一样可以让开店之人用钱卖水救济那些山下之人？”五牛依旧不解的问道。
林皓明却笑道：“若是这样，那些人恐怕反而成了懒汉，而且不劳而获更不可取。”
“我说得对吗？”林皓明最后朝着那个看守这口井的邋遢道人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