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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神学院之黎明破晓全文阅读

作者:西风吟一     超神学院之黎明破晓txt下载     超神学院之黎明破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前传-707:心有疑虑

    “哎哟,嘶..师父,你先别顾着看人家,先管管你徒弟吧,我肚子都快疼死了...”

    这时,那个叫无双的少年捂着肚子抱怨了他师父几句,而宋燕回也在此刻回过了神,听见他徒弟抱怨,他也没有要责怪他的意思,而是有些关心的看了他徒弟一眼,然后督促了他一声。

    “你先坐下,为师来给你压制伤势”

    “噢...”

    那个叫无双的少年语气有些不开心,但还是放下剑匣坐到了土地上,而宋燕回也同样如此,毕竟这孩子是无双城的希望,也是他的希望,所以他必须赶紧给他徒弟疗伤,没工夫管别的。

    ......

    此时,云蝶还在马车上来回走动呢,那是一脸着急的模样,没办法,因为她那两个新主子跑没影儿了,甚至连那个救她两次的恩人都跑了,她一个人待在马车上,可不是着急的不行嘛。

    当然,她并非担心有坏人袭击她,她只是担心那三个人的安危而已,因为坏人已经被那个紫发将军给打倒了,虽然后来又冒出一个人来捣乱,导致那个将军和那个女剑仙都跑去追人了。

    可云蝶并不担心那个坏人会返回来袭击她,因为她就是个普通人,正常情况下没人会闲得无聊来杀她,所以她现在只是担心那三人的安危而已,当然,她主要担心的还是那个紫发将军。

    尽管她跟那个将军相处的并不算好,可人家毕竟是救她脱离火坑的恩人,再加上她之前看到那个将军被怪物咬伤,她肯定会担心啊,她一开始是想赶车追过去的,但想了想还是没敢去。

    毕竟她就一普通人,要是过去了岂不是要给人家拖后腿?她可不想招人嫌,所以只能留在原地干着急了,而这时,卡洛斯和佩特还有李寒衣的身影出现在远处,三人并成一排缓缓走来。

    云蝶见他们三个回来了,她也是立即走下马车,想过去迎接他们,而卡洛斯他们呢,还在那片荒地上并肩行着,而且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就好像是发生了什么特别不愉快的事一样。

    云蝶不傻,她见她那俩新主子都拉着脸,她就知道他们肯定没追到那个出手救走那怪物的人,否则不会是那副苦瓜脸的模样,因此,云蝶也没敢走的太靠前迎接,她怕她会碍人家的眼。

    而卡洛斯他们呢,也都没有出声,在返回他们之前扎营野炊的地方后,一句话没说就登上了马车,甚至在经过云蝶身边时都没吭声,那态度确实不怎么样,也好在是云蝶不跟他们计较。

    当然了,进轿子的只有卡洛斯和李寒衣两人,佩特没有跟进去,他只是登上了马车,然后拾起马鞭坐回到他驾车的座位而已,云蝶见他们三个脸色不好,她也就没敢去问那些不好的事。

    只是默默地登上了马车,然后坐在了轿门前而已,不过出于轿门现在是紧闭的状态,所以她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只是在竖起耳朵偷听轿里的谈话,因为她担心她那两个新主子的安危嘛。

    此时,卡洛斯已经脱下了他那身被扯坏的白锦浮云袍,正在那个瓷水缸边拿瓢往盆里舀水呢,没错,他这是要清洗手臂的伤口,因为他要换衣服嘛,他可不想把血渍弄到要换的衣服上。

    尽管他手臂上的牙洞和抓伤都不淌血了,可那也得洗洗包扎一下啊,毕竟是出了血的伤口,就算不严重,那他也得上点儿药啊,不然他都对不起他这副万金之躯,唉?这可不是矫情啊。

    很快,卡洛斯就在金盆里舀好了水,把那块金丝毛巾拿上后,他就端着盆去书桌那边了,而李寒衣再将她的佩剑挂回墙上后,就立马跑去一旁翻箱倒柜了,哦不,也不能说是翻箱倒柜。

    她只是要从柜子里取药箱而已,毕竟她在这辆马车上住了一月之久,早就把车里的东西摸清了,所以她很容易就在柜里找到了药箱,她也不说磨蹭,赶紧拿出那个大木箱朝他那边走了。

    毕竟他那两条手臂可是有着不轻的伤啊,先抛开之前被震伤的经脉不谈,光是他胳膊上的血痕和牙洞就得好好包扎一下,尽管那些伤处已经开始结痂,但基本的上药包扎还是有必要的。

    “唉?你把盆放桌上就行了,我来给你擦洗吧,你胳膊有伤,别乱动了”

    李寒衣拎着药箱朝书桌那边走去,还顺便叮嘱了正在摆毛巾的他一句,虽然他之前呛过她几句,可他现在毕竟受伤了,她不心疼行吗?再怎么说他也是她未婚夫啊,说不在乎那是假的。

    “不用,我自己能擦”

    卡洛斯语气淡漠的应了李寒衣一句,那态度可实在不怎么样,显然是没有完全消气,当然,他没有消气的原因跟李寒衣无关,他是在气他自己,毕竟他这次一个不慎被那绿毛怪给阴了。

    甚至他都没有将其碎尸万段,而这也就算了,最气人的是他没有把那个东方誉给留住啊,居然在他眼皮底下把那绿毛怪给救走了,这简直就是在打他这个护国将军的脸,他咋可能不气?

    所以说他现在对李寒衣态度不好,也并非是嫌她刚才出手拦他,不让他去杀那个少年的原因,他现在是纯粹的心里不痛快,没有要怨谁怪谁的意思,只可惜李寒衣不理解卡洛斯的心思。

    她见他的态度如此恶劣,她也当即皱了下眉,不过她这次没有跟他胡搅蛮缠,毕竟他现在是伤员嘛,她得让着他点儿,于是,李寒衣将那个药箱放在书桌上后,就去抢他手里的毛巾了。

    “还是我给你擦吧,你坐好别乱动就行”

    说着,李寒衣就将那块刚刚摆好的金丝毛巾抢了过来,而卡洛斯也没有再去反驳什么,老老实实的坐到了椅子上,随后又把他伤的最重的右臂伸向了李寒衣,倒是一副愿意配合的模样。

    毕竟她是真心想帮他擦洗伤处,他再拒绝也不像话啊,再说了,他的胳膊现在正疼着呢,而且疼的是相当厉害,他之前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可是装出来的,毕竟他右臂的经脉本就有伤。

    而他还硬扛着经脉的伤去发力跟敌人对战,甚至在对战中还挨了那个绿毛怪很多次攻击,最后甚至被人家给咬了一口,要说不疼谁信啊?所以能不用自己拧毛巾,还是不费那力气的好。

    不过他这会儿其实挺狼狈的,虽然他已经将那件被撕烂袖子的白锦浮云袍给脱了,可他底衫的袖子也被撕坏了啊,不然也不可能到露出手臂和伤口的程度,所以他现在的模样有些那啥。

    而李寒衣呢,也拿着那块毛巾去给她未婚夫擦洗伤处去了,她的动作非常轻,好像生怕弄疼他一样,那真的是肉眼可见的温柔,现在的李寒衣与之前的她一比,那完全就是个贤妻良母。

    她拿着打湿的毛巾,先是将他手臂上近乎干涸的血渍一点点拂去,然后才伸手去擦洗他的伤处,望着他手臂上的狰狞血痕和两排牙洞后,她的眼角似乎都在打颤,显然,她是在心疼他。

    她之前可是看到过的,那个拥有金刚不坏之身的怪物,可是能把一柄精钢战刀咬断,并且将其给嚼成一团铁球的,那咬合力根本就不是人,而他被那样一个能嚼铁的怪物给咬伤了手臂。

    她怎么可能不心疼啊?虽说她昨天晚上才把他给狠揍了一顿,但她心里还是很在乎他的,这是她在认识他之后第一次见他受这样严重的伤,尽管并不致命吧,但她心里也照样不好受啊。

    不过李寒衣也并没有表现出过于心疼在意的神情,因为那样是小女人的作态,她可是堂堂剑仙,就算在乎一个人那也是藏在心里的,若是将心里的事表露在脸上,岂不是显得她那啥嘛。

    而卡洛斯呢,他此刻并没有将眼神放到李寒衣身上,因为他在思考一件事,当然,那件事跟那两个无双城的人没关系,他只是在想那个会使杀神舞的东方誉,和那个在星罗城的东方曜。

    毕竟那个叫东方誉的家伙,可是口口声声说他和东方曜是亲兄弟,对于这点卡洛斯还是愿意相信的,因为那个东方誉确实跟东方曜长的很相像,而他现在纠结的,是东方曜的真正身份。

    毕竟那个讨厌鬼的胞弟和血屠教的王牌刺客有瓜葛,就光凭这一点,那个东方曜的底子就绝对不干净,说不定那家伙拜师袁霸天,也是为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反正绝不可能是巧合。

    他不相信那个东方曜是真的为了学武才接近袁霸天的,毕竟那家伙的胞弟跟刺客组织有关啊,说不定就连那个东方曜也是那什么血屠教的人,而他处心积虑的拜师在杀神袁霸天的门下。

    就是想替那个叫血屠教的刺客组织,来染指他的钢铁军团啊,若非如此,他去年在收回二十二军的将帅令时,那个东方曜也不会跟他有如此敌意了,那家伙肯定是刺客组织的核心人物。

    没错,绝对是这样,可如果那个东方曜是血屠教的人,而他的目的就是染指钢铁之军,那么这血屠教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他们染指钢铁军团,又是想利用钢铁军团来做什么呢?难不成...

    嘶~~这还真是个大难题啊,想着想着,卡洛斯也感觉到了一丝头疼,索性就不去想那些没用的了,反正他能做的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预先思考太多也没用,反而是给自己徒增烦恼。

    所以,他在回过神后就转过脸看了一眼正在为他擦洗伤处的李寒衣,见她动作轻柔,一副怕弄疼他的模样时,他心里也不经暖暖的,毕竟他也是人,有人在乎有人心疼,他肯定高兴啊。

    而李寒衣呢,她此刻已经擦洗好他右臂上的血渍了,因为毛巾沾染了些许血污,所以她就去水盆里摆毛巾了,而卡洛斯也很懂事的将擦洗好的右臂放了下来,后又把左臂朝她伸了过去。

    而李寒衣也在这时将那块毛巾清洗干净了,见他这么配合的抬起另一只胳膊,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地用湿毛巾去给他擦洗左臂上的血渍和伤口,那动作轻柔的,简直都不像她了。

    虽说他一直在盯着她看吧,可李寒衣并不觉得有什么难为情,因为她心里现在特别不舒服,毕竟受伤的是她未婚夫嘛,那好端端的两条胳膊,现在多了这么多血痕,看的她心里特难受。

前传-708:余毒未清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在认真端详他的妻子,而另一个则是全神贯注的在为她的丈夫擦洗伤处,两人谁都没有打扰谁,只是在做着他们此刻认为最重要的事而已,倒是很有默契。

    很快,李寒衣就擦洗完他左臂的伤口,然后将手中染血的毛巾扔到了水盆里,她这次没有急着去清洗毛巾,而是打开了桌上放着的那个药箱,并从里面拿出一卷白色纱布和一个大瓷瓶。

    那架势明显是要给人上药包扎啊,要知道卡洛斯的伤可是外伤,按理说清洗完伤口后是应该先用蒸馏过的烈酒消毒的,可李寒衣似乎并不知道这些,直接拔出那个瓷瓶的木塞就要上药。

    “唉唉唉?你都没给我伤口消毒呢,就直接上药啊?”

    卡洛斯本来正看他娘子看的入神呢,结果就看见李寒衣把金疮散和纱布给拿出来了,好家伙,他这可是外伤,而且都已经凝血结痂了,先不说用那么名贵的止血圣药金疮散有没有浪费。

    就光是上药不消毒这一点也很让人无语啊,所以卡洛斯即刻制止了李寒衣这种粗心大意的行为,而李寒衣突然被他说了这么一句,她也有些尴尬,但谁叫她不懂呢?只能老老实实答道。

    “哦哦,我这就给你消毒”

    话罢,李寒衣就赶忙从药箱里找出了一个小葫芦,她知道那葫芦里装着烈酒,毕竟她上次在坠龙山中箭的时候,就是他给她处理的伤口嘛,而且之后她负伤的那段时间也没少用这药箱。

    所以她知道那个大木箱里的瓶瓶罐罐都装着什么,在拿出那个小葫芦后,李寒衣就扯下一块巴掌大的纱布,然后拔掉葫芦塞,将里面的蒸馏酒精倒了一股在纱布上,不过她倒的有些多。

    那酒精不仅浸透了那块纱布,甚至还从李寒衣的手指缝跑出一些流到了地板上,那是真的浪费,毕竟这酒精是用高度烈酒蒸馏出来的,估计一大桶烈酒都不一定能蒸馏出一小葫芦酒精。

    所以就李寒衣洒的那么些酒精,应该也有一葫芦烈酒的量了,那简直就是浪费!而这就算了,李寒衣因为把手弄湿,她下意识的缩回手想要甩掉手上的酒渍,然后很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是啊,李寒衣把那块浸湿了酒精的纱布给掉到了地上,哦,是掉到了地板上,然而当李寒衣看见纱布不小心被弄掉后,她也是赶忙弯腰去捡,完全没意识到她的操作已经把某人惊到了。

    不用说,她这番笨手笨脚的举动直接把卡洛斯给看呆了,他的嘴角也是一阵的抽搐,因为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给人治伤的经验啊,完完全全是个新手,这搞的他有点儿不敢用她帮忙了。

    毕竟让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来给他包扎,他很大可能会伤上加伤啊,所以当他看见李寒衣把那块掉到地上的纱布捡起来伸向他时,他也是急忙抬手阻止,用有些震惊的眼神望向她,道。

    “唉?你不会要用这块掉过地的纱布给我消毒吧?”

    “对啊?怎么了?”

    李寒衣显然没有意识到她的错误,被他那么一问,她反而有些不解了,毕竟她是江湖人,在细节上的处理都比较糙,大多时候她们江湖人受了伤,都是直接找块布绑上的,连药都不用。

    哪像他这么细致啊,擦洗完伤口还不行,居然还要用烈酒给伤口消毒,这不是矫情是什么?反正李寒衣现在觉得他挺矫情的,不过这也不怪她,因为她几乎没受过伤,所以对这些不熟。

    这倒是能让人理解的,而卡洛斯呢,他见李寒衣点头承认,他心里也是一阵的无语,不过他现在不想跟她解释太多,因为他急着给胳膊包扎,没工夫教她那些事,只能带着些许无奈道。

    “我还是自己消毒吧,你去那边,从衣柜里给我拿件外套出来,再顺便拿件底衫,我这袖子都被那个怪物给扯坏了,等下要换一身”

    说着,卡洛斯还指了指床榻那边立着的衣柜,没办法,他现在属实不敢用这个粗心大意的笨娘子了,毕竟他是要处理伤口,像她这种什么都不懂的人来帮他,那完全就是给他帮倒忙啊。

    而李寒衣呢,她听见他那样说,她心里也有些不快,因为她听得出来他是什么意思,他是嫌她笨手笨脚了,可这能怪她吗?她这样还不是因为担心他担心过头了?所以有些手忙脚乱吗?

    可他呢,居然还摆出一副嫌弃的表情,就好像这掉过地的纱布有毒不能用一样,他这完全是在矫情啊,她一个女子都没他那么矫情,所以李寒衣没有听他的话去取衣服,而是反问一句。

    “你什么意思?这块纱布怎么就不能用了?就因为刚刚掉地上一下?嗯?你给我解释解释”

    说着,李寒衣一把将那块被酒精浸湿,还掉过地的纱布摔在了书桌上,然后用那种不爽的眼神看向了他,卡洛斯又不是傻子,他见李寒衣有要发火的迹象,他只好卖惨,想绕过此话题。

    “哎呀,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跟我发火?你稍微体谅一下我这个伤员行吗?啊?”

    卡洛斯指了指他那受伤的手臂,用那种很无奈的语气说了一句,就好像在指责谁似得,不过李寒衣倒是挺吃这一套的,因为不管怎么说,他现在的确是个伤员,她不该故意去惹他生气。

    毕竟都这个时候了,她要是不心疼他,还有谁心疼他啊?想到这儿,李寒衣也只好收起她的小暴脾气了,但他这种指责的语气还是让她不满的咬了咬下嘴唇,然后又瞥了他一眼,说道。

    “嘁,知道自己是伤员还挑三拣四的,我看你是平时养尊处优惯了,才惯出你这么些个臭毛病,我不就不小心把纱布掉地上了么?你还一副嫌弃的表情不肯用,我看你是在嫌我吧?”

    李寒衣虽然心里不愿意跟他吵,可嘴上就是忍不住啊,这不,又喋喋不休的数落了卡洛斯一顿,对此卡洛斯也是很心累很无奈啊,不过他现在没心情跟她拌嘴,他只想赶紧包扎好伤口。

    “不是,我什么时候嫌你了我?嗨,得得得,我不想跟你吵,你给句痛快话,能不能把衣服给我取出来?”

    “哼,好像我想跟你吵一样”

    虽说卡洛斯的语气带着些许不耐烦,但李寒衣这次没有过于跟他争辩,扔下一句话就转身朝衣柜那边走了,显然,她还是向他妥协了,毕竟他现在负伤了,她这个做妻子是得体谅体谅。

    卡洛斯见李寒衣甩完脸走了,他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又扯了一块干净的纱布,拿酒精浸了一下,就去擦拭他左臂上的血痕去了,尽管他的伤口已经开始凝血结痂,可还是很疼啊。

    所以当沾了酒精的纱布碰到那些血痕后,那股火辣辣的刺痛感瞬间传入大脑,就连卡洛斯也忍不住抽动了一下眼角,不过还好,他的忍耐力比较强,没有像李寒衣受伤那会儿大喊大叫。

    仅仅只是眼皮跳了一下而已,很快,卡洛斯就用那块酒精纱布擦拭完左臂的伤处了,然后他又朝那块纱布上倒了些酒精,去擦拭右臂的血痕去了,擦那些血痕的时候还好,还有些痛感。

    可当他擦到那两排结了痂的牙洞伤口时,他预想中的痛楚却没有传递到他的大脑,在这一瞬间,卡洛斯整个人都愣住了,是啊,他右臂中的牙毒没有完全解开,所以才会感觉不到疼痛。

    不过很快他就回过了神,赶忙抬起右臂认真端详了一下那两排伤口,然后他就看到那些结痂的伤处最边缘,已经开始隐隐发黑了,是啊,他之前在慌乱之下吃到的那些‘解药’量不够。

    没有为他彻底清除牙毒,很显然,他现在的处境跟他师弟林玄影之前一样了,虽然在中毒之际吃到了一些与牙毒相克的东西,但那‘解药’的量不够,只能延缓毒素发作,而不能解毒。

    知道他右臂的余毒未清后,卡洛斯的心一下凉了许多,一股难以言诉的滋味涌上心头,的确,他命不久矣了,就像那个青城山的小道童说的一样,他是个短命之人,连四十岁都活不到。

    如今,他才刚过而立之年,就身中剧毒,无药可救了,虽然这毒一时半会要不了他的命,还有时间去找解药,可这解药他该去何处寻找呢?那个绿毛怪肯定被那个东方誉带回血屠教了。

    他怎么可能找得到人家的大本营呢?想到这儿,卡洛斯不经苦笑了一声,看着已经结痂的那两排牙洞,他的心中涌出一股不甘,他本以为他会死在那个二皇子发动的叛乱里,可他错了。

    他的命比他预想的还要短,如今他身中剧毒,若无解药,恐怕最多也就只有几个月的活头了,说实话,有时候他真的不想向命运低头,但如今,他却不得不接受早夭的命运,他不是神。

    没办法逆天改命,所以他的结果就只能是毒发身亡,望着右臂上的血痂,卡洛斯的眼睛颤了颤,当然,他没有像个懦夫一样,在得知自己的死期之后而流泪,他只是心里有些感伤罢了。

    毕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而且保不齐还会客死他乡,这种滋味当然不好受,在这一刻,他想起了他那个不听话的妹妹,卡莎,他本以为他还能再回去见一见她的,可现在...一切都晚了...

    不过就算时间来得及,他也不想死在他唯一的亲人面前,他宁愿自己从此渺无音讯,那样他妹妹还能在心里留个念想,如果他的死讯传到他妹妹耳朵里,他怕她会想不开跟他一起走啊。

    想着想着,卡洛斯又叹了口气,而李寒衣此刻也已经将他要换的衣物拿出来了,他将一件浅灰色的宽松底衫和一件绣着山川湖水的锦袍扔在床榻上,后又回头瞄了一眼在唉声叹气的他。

    她不知道他是为何唉声叹气,甚至愁眉苦脸,但她感觉他露出那副苦瓜脸是给她看的啊,这让李寒衣心里有些不快,但不快归不快,她还是抬脚朝书桌那边走了,毕竟她得给他包扎啊。

    “你弄好了没?弄好了我给你把纱布缠上”

    李寒衣边走边问了一声,显然,她虽然嘴上不饶人,可她心里还是很在乎他的,那毕竟是她认可的丈夫啊,在这种时候她不心疼他,还有谁会心疼他啊?所以她很愿意负起妻子的责任。

前传-709:继续东行

    听到李寒衣问,卡洛斯也回过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赶紧用那块沾了酒精的纱布擦拭了一下右臂的伤处,不过他没准备将他中毒的事告诉她,因为她帮不了他,告诉她只能让她徒增担心。

    他不想那样,因为他希望在这人生最后的几个月里,能跟那个母老虎愉快的相处,要是让她知道他要死了,她还不得担心的要死要活啊?他可不希望她会因为他的事而烦恼,只是可惜...

    他没能完成对她的承诺...本以为今年能跟她拜堂成亲的,可现在...呵呵...是他对不起她呀...想到这儿,卡洛斯也稍微收起了一些忧愁,不过他还是没法装作什么事没有,脸上仍有忧伤。

    “哦,马上就好”

    只听他话音刚落,他手中的动作便停了下来,卡洛斯随手将那块用过的纱布扔到桌上,然后看了看已经走到他身旁的她一眼,李寒衣也没说别的,见他消完毒了,她便拿起了那卷纱布。

    “唉?我是直接给你缠纱布,还是先给你上药啊?”

    拿到纱布后李寒衣问了他一句,毕竟她看见他手臂上的伤都已经结痂了,那金疮散也确实没什么作用了,用不用都一样,毕竟那东西就是用来止血的,而他现在都结痂了,用也是浪费。

    但话说回来,他这愈合能力确实有些非人类,不过她也不想在这种时候问他那些事,尽管那个绿头发怪物说他体内流的不是人类的血液,可她还是不想去胡乱猜疑的,因为他是她丈夫。

    “直接缠纱布吧,反正不流血了,上了药也是浪费”

    卡洛斯现在虽然心里难受,可他还是尽量装的跟没事人一样,但不管他怎么装,他眼中都有一丝落寞和忧伤,毕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心里肯定难受,他能装出现在这样已经不错了。

    “嗯”

    听到他那样说,李寒衣也只是嗯了一声,然后就从书桌另一边拉来个木椅,坐上去为他缠纱布去了,对此卡洛斯也是积极配合,只不过他的目光一直放在她脸上,是啊,他想多看看她...

    因为她算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啊,但说真的,在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后,他最想的不是返程去见他妹妹,也不是跟李寒衣圆房,他现在最想的是去星河湾看一眼那个小兔子,哪怕一眼也好...

    毕竟...他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深爱过她...只可惜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也是她,他不怪她那天不肯跟他走,是他配不上她的那份痴情...从始至终都是他的错,他明知道他给不了她想要的。

    却还是义无反顾的伤害了她,他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啊...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无论是他妹妹还是那个小兔子,他都见不到了...好在临死前身边还有个母老虎愿意陪在他身边。

    倒也不算太孤寂吧,只是可惜,他许给她的婚礼殿堂,他怕是做不到了...还好他与她之间没有真的发生关系,要不然他就更对不起她了,他可不希望这个母老虎走了那个小兔子的老路。

    他这辈子,辜负一个深爱他的女孩儿就够了,要是辜负了第二个,他就纯粹不是人了,想到这些,卡洛斯心中也算是有了些许慰藉,看着她轻手轻脚的给他包扎,他的嘴角也微微上扬。

    李寒衣的手法很轻,虽说他那会儿让她不痛快了,但他现在毕竟是伤员,她还是愿意忍让他一些的,她知道他在看她,不过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毕竟她跟他都已经私定终身了。

    甚至还同床共枕了半月之久,就算最后那层窗户纸没被捅破,那他们也算是半对夫妻了,平时看一看也确实没必要害羞,所以她的注意力都放在为他包扎上了,看那样儿缠的还挺认真。

    没用多久,李寒衣就将他那两条手臂全都缠上了纱布,替他包扎好后,她将没用完的半卷纱布和那个装有金疮散的瓷瓶放进了药箱里,当然,那个装着蒸馏酒的小葫芦也被放回了原处。

    在收拾好那些后,李寒衣也没有急着把药箱放回衣柜,而是端起书桌上的金盆去外面倒水了,还顺便把那两块沾了酒精的纱布拿出去扔了,她这持家的模样,倒是真像一个贤妻良母啊。

    而卡洛斯呢,他也没说一直坐在书桌那儿休息,而是起身去床榻那边换衣服了,毕竟他那件白锦浮云袍连同他现在身上穿的底衫都被抓坏了,所以不换衣服也不行啊,他可是个体面人。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不想穿的太邋遢,很快,他便走到床边脱下了他身上那件已经没了袖子的底衫,露出了一副还算健硕的身躯,只不过在他那副身躯上,有着许多各种各样的疤痕。

    特别是斜挂在他胸口的那条黑色超长剑疤尤为明显,不过呢,现在他身上多了一处更明显的伤,那就是在他胸下两寸之地,有一片碗口大的淤青,当然,那淤青并不是李寒衣之前打的。

    李寒衣前天打他的那些淤青几乎已经散没了,也就是昨天晚上打的没有散,但昨天晚上他挨得打大都在脸上,所以在他胸前那片碗口大的淤青,只能是那个绿毛怪打的,打的还挺厉害。

    居然给他身上留下那么大一片淤青,而且颜色还那么深,好在是他的胸腔骨没有受到什么伤,光是淤青的话还是可以用清凉膏来减缓痛感的,所以卡洛斯也就没有太在意胸口的那处伤。

    在脱下那身破了衣袖的底衫后,就去穿那件刚拿出来的浅灰色底衫去了,而这时,李寒衣也倒完水回来了,见他在换衣服,她也没说什么,只是单手抓着那个空盆朝书桌那边走了过去。

    在拿到桌上放的药箱后,李寒衣便抬脚朝卡洛斯那儿走了,当然,她不是想走近点儿去看他换衣服,她只是想把手里的两件东西放回原处而已,可不是想去看他,她才没那么不知羞呢。

    将药箱放进衣柜后,李寒衣又把那个金盆推到了衣柜下边,然后才转过脸看了他一眼,见他已经穿好了底衫,李寒衣也仍旧面无表情,她也没跟他说话,就那么眼巴巴的看着他穿外套。

    没几下的工夫,卡洛斯就将那件山川湖水袍套在了身上,之后他又用手大致整理了一下长发,或许是因为没有腰带束身的缘故,那件山川湖水袍在卡洛斯身上显得有些宽大,有些别扭。

    当然,他的白玉麒麟带并没有在战斗中毁坏,他在开打之前就把贵重东西拿下来交给他兄弟了,而现在,那两样东西正在轿门外的踏板上放着呢,也没说有个眼力劲儿好的人给送回来。

    “我的腰带和扇子好像忘在外面了,你去给我拿回来”

    卡洛斯整理好头发后,便叮嘱了李寒衣一声,因为他心情不是很好,就没准备出去,不过李寒衣也不是那么好指使的,她见他换好衣服又一屁股坐到床沿了,她也是心生不满,反驳道。

    “你自己去拿,别指使我”

    李寒衣不仅拒绝了帮他拿东西,而且那语气还不太好,明摆着是有些不高兴了,卡洛斯也不是一根筋的人,他见她拉着个脸,也就没敢再去使唤她,自己个儿起身去外面拿他的东西了。

    而李寒衣则是去整理他换下的那件无袖底衫去了,那是一副持家贤妻的模样,而此时,佩特还没有扬鞭赶路呢,或许是没接收到他大哥的命令吧,而那个云蝶呢,她仍靠在轿门旁坐着。

    当然,那也可以说是在偷听轿里的人谈话,不,那不叫偷听,那完全是正大光明的听,毕竟她紧靠在轿门旁边的墙上,有些像是在偷听的样子嘛,不过只要轿里的人说话声音不算太大。

    在紧闭轿门的情况下,轿子外边的人是听不到轿内之人谈话的,因为这车轿四周的墙壁都夹了铁板,再加上是双层厚的木墙壁,所以隔音效果还可以,因此,那个云蝶也不算是在偷听。

    就在佩特和云蝶百无聊赖的闲坐着时,关着的轿门突然被推开了,出来的人正是卡洛斯无疑,佩特见出来的人是他大哥,他也忍不住问了他大哥一句,毕竟他看见他大哥的神色不好嘛。

    “大哥,你的伤怎么样了?”

    “放心,就是些皮外伤,无碍的”

    卡洛斯简单的回了他兄弟一句,然后弯腰捡起了踏板上放的那条白玉麒麟带,二话没说就将其系在了腰间,之后还又捡起他的傲雪红梅扇插回到侧腰处,在这期间,那云蝶是一声没吭。

    没吭声就算了,她就连动一下都没,就只是坐在那儿看,这让卡洛斯挺不爽的,因为这货一点儿眼力劲儿都没啊,见他弯腰拿东西,她也不说抢先拿起来递给他,还真以为她是客人了?

    不过卡洛斯也没心情跟这个青楼花魁浪费口水,就算他心里不爽,也只是没搭理她而已,在整理好腰带和折扇后,卡洛斯走上前看了看不远处那些战斗过的痕迹,然后开口嘱咐了一句。

    “继续赶路吧,都快五点了,哪怕是找一处村庄落脚也好,别在这荒地逗留了”

    “嗯”

    听到他大哥叮嘱,佩特也应了一声,然后就扬起马鞭去赶车了,而卡洛斯则是转头走进了车轿里,当然,那个云蝶也跟着进去了,那是真的没有一点儿眼力劲儿,倒也不怨卡洛斯烦她。

    不过话说回来,云蝶这样其实也不能全怪她,毕竟她那会儿见到太多她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事,所以才被惊的缓不过神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去给新主子递东西,这也不能全都怨她啊。

    在两人回到轿子后,佩特就驱马将车赶到了官道上,虽然现在已经将近五点,可还是有些时间能赶路的,毕竟他大哥说了,想找个村庄落脚,他必须得加快脚步去寻那个落脚的地方啊。

    所以那辆超级豪华的大马车,没多久就消失在官道上了,也得亏是这个点儿的官道没什么赶路的人,不然就冲佩特赶车的速度,怕是很容易发生踩踏事故啊,因为那四匹马跑得太快了。

    因前者离去,这里就只剩下了一副破败的模样,特别是官道两边的树木,有好多都被砸断了,就连那片荒地都有很大一片焦土,那些痕迹似乎都在诉说着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惨烈的战斗。

前传-710:心结难解

    ......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悄然流逝着,不知不觉,在这片位于混沌中的虚空大陆又经过了三个昼夜,现在已是虚空历2487年3月1号,在这片蜀中平原往西的地界,有一座占地广阔的城市。

    那座城叫临安,那里是蜀地靠西的一座边界城池,只要出了临安城的西城门,就能看到一片连绵不绝的高岭山脉,那片山脉叫西黄岭,与蜀地西南的南望山两脉相接,是这蜀地的屏障。

    因为只要翻过了西黄岭,就算是脱离了蜀中平原,来到了西岐沙洲,因此,那位于两洲大地边界的临安城,是相当的繁华富饶啊,不过因为临安城靠近西黄岭这种多林多兽的危险山脉。

    所以那儿的民风普遍强悍刚烈,因为在那临安城中几乎是满大街的习武之人,那一个个身强体壮的,甚至还穿着皮甲背着铁器,一看就是练家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儿是一座江湖城呢。

    因为在这临安城内随处可见的不仅有客栈酒楼和驿站布坊之类的寻常建筑,就连镖局和铁匠铺也是多如牛毛啊,毕竟这儿挨着一座多林多兽的大山,导致这的民风强悍倒也能说的过去。

    此时已是虚空时间下午三点整,在那临安城靠西的一条街道上,有一家名叫聚福的客栈,那家客栈并不算大,也称不上豪华,只是一家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客栈,客栈前厅人来人往。

    就连客栈后院也有不少人在走动,显然,这家聚福客栈的生意不错,不过想来也是,这临安城毕竟是蜀中以西最后一座边界城,那些想赶路去西岐沙洲的旅人几乎都会在城里留宿休整。

    这城内的客栈生意自然不会差,就算这聚福客栈比较小,但人流量还是很可以的,因为这条街算是闹市区嘛,虽不如城中心繁华,可这条街依旧不差,所以街上的各类店铺生意都不错。

    而在这家聚福客栈的后院,一间门牌号为9的小单间里,有一个身穿白衫,且披头散发的女子侧躺在炕上,那女子看起来病秧秧的,此刻正在被窝里昏睡呢,不过这女子的容貌倒是不凡。

    生的一张瓜子俏脸不说,皮肤还特别白净,虽然她现在处于昏睡中,可依旧能从她紧闭的双眼中看到她那贼长贼长的眼睫毛,光是从这一点便能断定,此女子应该有一双很漂亮的眸子。

    尤其是她眉心间的那两点红色勾云,更是将她的五官衬托的俊美至极,尽管她那一头青丝披散在枕头上,可她的美貌依旧不能让人轻视,只是可惜她的脸色不好,看起来像是病了一样。

    是啊,这个在昏睡着的女子,正是那风云盟的副盟主李茂贞,当然,她还有另一个身份,就是当今国王的第九个女儿,也是被赶出皇宫贬为庶民的九公主,没错,这个女子就是宋水云。

    她在一周前的下午被她王兄重伤昏迷,如今已过去了七日之久,当然,这并不是说宋水云一直昏迷了七天,她两天前就醒过来了,毕竟在她体内可是有着一只号称蛊中帝王的金蚕蛊啊。

    那金蚕蛊修复其宿主的伤势进度虽然慢了些,可依旧能吊住命啊,再加上那李星云每天早中晚都为她渡气三次,宋水云就算想不醒都难,因为她的伤被李星云每天渡气给强行压下去了。

    也不得不说那李星云是真的够义气,为了给宋水云压制伤势,他这几天渡气渡的人都虚了,可依旧坚持不懈的为宋水云压制伤势,而且一天三次,一次都没说忘记过,那是真的称职啊。

    只不过呢,宋水云背后的伤口实在太大,再加上当时流了很多血,所以宋水云至今还没有下过地呢,就算醒来,也仅是在炕上躺着,连被窝都没出过几次,没办法,因为她气血有些亏。

    所以人看起来病秧秧的没精神,除了喝药和渡气,她几乎都不会离炕,倒不是说李星云他们四个虐待宋水云不给她饭吃,只是宋水云伤势过重又有心结缠身,她根本就吃不下任何食物。

    能张开嘴喝口药已经算不错了,毕竟她当时可是被她王兄打的受了内伤,后又挨了她王兄一剑,那伤势真的不能再重了,所以在宋水云醒来的这两天,她也一直没跟李星云他们说过话。

    虽然李星云每天早中晚都会来为她渡气,甚至上下午还要给她送药,可宋水云始终没有开口说过话,就好像她哑巴了一样,不过好在李星云宽宏大量,没有跟宋水云计较那些鸡毛小事。

    哪怕李副盟主不搭理他,他也仍旧掐着时间点来给她渡气疗伤,倒是真的很讲义气,因为他觉得李副盟主被她那个无情无义的兄长重伤至此,都是因为她帮他去讨要那柄龙泉剑的原因。

    李星云心里亏欠,只能费心费力的救治她了,毕竟他们四个以前遇见麻烦的时候,这个李副盟主也帮过他们啊,所以他们算是朋友,朋友有难,李星云可是甘愿上刀山下油锅去救人的。

    只是每天消耗些内力去为伤者渡气,那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啊,不过话说回来,宋水云其实并没有因为受了重伤而哑巴,她只是痛心痛到不想跟人说话而已,让她痛心的不是别人。

    正是她曾经最敬重的王兄,宋文通,那是她被赶出皇宫后仅剩的血脉至亲,若非当年她王兄对她不离不弃,她就不可能活到遇见他们师父的时候,所以在她心里她一直很感激她的王兄。

    因为他是她仅剩的亲人,是他给了她第二次生命,长兄如父,她一直都把她的王兄当做父亲一样尊敬,所以她甘愿成为他的影子,成为风云盟中第二个李茂贞,可现在,他让她失望了...

    不,或许,那应该叫绝望吧...因为那个她曾最尊敬的兄长,不仅对她非打即骂,甚至还出手重伤她,最后更是想杀了她...被那一剑刺入身体的时候,她的心就死了,她对他彻底绝望了。

    因为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那个被她视若父亲般尊敬的王兄,居然对她那么绝情,那一剑他刺的是真利落啊...她实在没想到她王兄真有杀她的心,而她还自愿为了他与她喜欢的人为敌...

    她真的好傻,她简直就是天下第一大傻瓜,居然为了一份名存实亡的亲情,放弃了那个她喜欢的人,甚至宁愿与其为敌,也不愿背叛她的王兄,可现在她为他做的一切,是那么的不值。

    是啊,她心中所认为的那份最重要的亲情,在她王兄眼里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她这些年为他做的一切,纯粹是她傻而已,说真的,她很后悔,非常非常后悔,她后悔对她王兄有过期望。

    因为她王兄现在已经疯了,除了为母妃报仇,他心中再容不下其它任何事情,甚至就连她这个唯一的亲人他都毫不在乎,显然,她王兄已经变成了一头只知道复仇的疯兽,不算是人了...

    因为她王兄对她的绝情,让宋水云几近心死,再加上她伤势又重,所以她这几天根本不想与人说话,哪怕那个人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也实在是没心情去感激,因为她这几天心里太难过。

    是啊,她没有亲人了,在这世上,她唯一的亲人也不认她了,她从那天起,成了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在这样强烈的精神打击下,再加上她被重伤濒死,不愿与人交谈倒也能让人理解。

    现在已经是虚空时间下午三点一刻,宋水云虽然还在被窝里昏睡着,可她所住的这个房间门却是被人从外推开了,显然,她这个单间并没有上锁,因为在这间房号为9的单间房左右两侧。

    所住的正是李星云和张子凡他们四人,宋水云的房间是被夹在中间的,所以在白昼时分,就算房间不上锁也不会出什么事,因为李星云和张子凡他们一直在关照那宋水云所在的房间啊。

    他们四个对于宋水云也算是尽心尽力,为了照顾她这个伤患,他们四个这几天除了买药,几乎连客栈门都不出,生怕宋水云有个三长两短,那简直都快成人的护卫了,也是真够义气的。

    这时,宋水云所在的那个房间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个身穿束身绵裙的女子走进了屋内,那女子额顶珠花耳戴星环,一双漂亮的杏核眼配上薄薄的嘴唇,那五官和打扮确实无可挑剔。

    反正给人一种很活泼的感觉,是啊,这个走进宋水云房间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李星云的师妹,陆林轩无疑,此时,陆林轩手里正端着一个托盘,那托盘上放着一只还在冒热气的瓷碗。

    不用说都知道她是把药给端过来了,毕竟宋水云失血过多,就算有李星云每天为她渡气,那也只能压制伤势,渡气可不能治疗伤病,所以对于宋水云这种亏了气血的人,还是得吃药啊。

    这不,陆林轩就把药给送过来了,她在进屋后没有打扰炕上的李副盟主,而是将手里的托盘连同药碗一起放到了屋内角落的一张小木桌上,而就在陆林轩把托盘放下之际,宋水云醒了。

    或许,她根本就没有陷入熟睡,只是浅浅的小恬了一会儿,要不然她不可能这么敏锐的察觉到房间门被推开,宋水云睁开紧闭的双眼,露出了她那双粉色的眸子,然后扶着炕坐起了身。

    “该吃药了”

    陆林轩见李副盟主从被窝里坐起身,她也丝毫没有感到意外,因为她知道那个李副盟主并非在熟睡,只要有人推门,她就总能苏醒,所以陆林轩也见怪不怪了,直接端着托盘走了过去。

    不过她那说话的语气倒是不冷不热的,似乎对这个李副盟主有什么不满,当然,她并不是还在敌视,或者不相信那个李副盟主,她这两天纯粹是煎药煎的受不了了,因为药味太难闻嘛。

    而她这两天又一直给这李副盟主煎药熬药,弄的她房间里都充斥着一股药味,她的心情能好才怪,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陆林轩对宋水云的态度很一般,毕竟她被那个女人连累了嘛。

    不光是她,还有她的师哥,每天都要早中晚为这个李副盟主渡气,搞的她师哥都精神不振了,所以在陆林轩心里,她对这个李副盟主其实还是有一些不满的地方的,不过这也不能怪她。

前传-711:拒绝请求

    而宋水云呢,她也没说什么,对于陆林轩的态度,她更是毫不在意,见她把托盘递了过来,宋水云也伸手接过了托盘上的瓷碗,不过她没有立即去喝,她只是在盯着那瓷碗中的药汤看。

    看着碗中还在冒着丝丝热气的褐色药汤,还有那药汤中倒映出的她的模样,宋水云不经叹了一声,在叹过一声后,宋水云便端起了药碗,并仰起头,将那发苦的褐色汤药给一口饮尽了。

    虽然现在的汤药烫了一点儿,但她不在乎,反正烫的也不算厉害,她还挨得住,在喝光汤药后,宋水云便将那个空碗放回到陆林轩端着的托盘上了,对此陆林轩也没吭声,转身就要走。

    “替我把你师哥叫过来吧,我有点儿事想跟他说”

    没等陆林轩抬脚挪步,宋水云就开口了,只是她的声音很虚弱,而陆林轩也没想到这个李副盟主会突然开口说话,这搞的她有些惊奇,不过她对此也只是哦了一声,就抬脚朝外面走了。

    而宋水云呢,她也没说再躺下啥的,就那样坐在褥子上,静静的等待李星云过来,虽然她此刻披头散发,还只穿了身内衫,形象有些不太好,可说实在的,她也没那么多力气去收拾啊。

    就算她想梳梳头发,或者穿上外套,那她也根本做不到,因为她身边没有梳子,至于她之前的那身外套,估计早被陆林轩和姬如雪给拿去洗了,因为她自从睁眼起,她的衣服就被换了。

    她也不在乎是谁给她换的衣服,反正不是陆林轩就是姬如雪,她可不相信那大剑士和雷公子会对她做出什么轻浮的举动,她知道他们出身名门,都是正人君子,所以她完全不在意此事。

    她就那样端坐在褥子上,眼神空洞的直视着前方,或者说,是在直视着那扇糊了绵纸的窗户,而就在这时,房门外传来数道脚步声,下一秒,一个身穿枣红长衫的小青年便走进了房间。

    毫无疑问,那个小青年正是李星云无疑,不过李星云的状态似乎也不怎么好,精神有些萎靡,估计是因为这几天给宋水云渡气过多,导致他自身内力有些亏损,不然他不会是这副模样。

    “李副盟主,你找我?”

    李星云轻声询问了一句,然后走进了房间,不过他并没有往太里面走,仅仅只是站在门口而已,因为他觉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太好嘛,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坐下的想法,只是站在门口。

    “嗯...”

    对于那李星云的问话,宋水云只是轻嗯了一声,或许是因为李星云的到来,宋水云眼中的空洞减弱了些许,她没有调转身子正面对着他,仅是微微撇过脸看了那李星云一眼,随后又道。

    “我有件事想拜托你,不知你可愿帮我...?”

    “李副盟主有话请讲,朋友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你不用跟我客气,只要是我老李能做到的,哪怕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李星云倒是讲的慷慨激昂,不过他这话却是肺腑之言,因为这李副盟主是为了替他索要龙泉剑,才不得已跟她兄长决裂的,对此他心里有愧,就算剑没要回来他也欠了她一个大人情啊。

    “...其实我不叫李茂贞,我姓宋,我叫宋水云”

    宋水云可能是被李星云的话感动到了,所以在顿了几秒后她才去回应,并且还将她的真名告诉给了他,显然,在这一刻宋水云是真的将李星云视为朋友了,不然她不可能对他说出真相。

    在听到那李副盟主的话后,李星云也仅是愣了一下神而已,因为他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风云盟不可能有两个李茂贞存在,如果那个大高个儿是真的,那么这个李副盟主就绝对是假的。

    或者只是那个真李茂贞的替身而已,所以他对于她的话并不意外,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个替身李副盟主居然姓宋,而她与那个真李茂贞又是兄妹,要这么看来那李茂贞怕是个假名了。

    毕竟他可是亲眼见过这俩兄妹的,长得起码有七分相似,而且他们的武功路数都如出一辙,所以这俩肯定是亲兄妹,若是亲兄妹,那就不可能是两种姓氏,所以只能是他们用了假名字。

    “呃...宋..宋副盟主...”

    李星云有些尴尬的叫了一声,不过他这一句宋副盟主,倒是把宋水云给逗乐了,她破天荒的扬了一下嘴角,若不是她伤及脾脏,恐怕就直接笑出声了,但很快她就收起了笑意,轻声道。

    “叫我宋姑娘就行,不用带上副盟主三个字”

    “呃..好...”

    被那宋水云一说,李星云也有些不知该说什么了,而他们在房间里的谈话,其实早就被门外的张子凡他们听到了,对此陆林轩表现的有些震惊,因为她没想到李茂贞竟然只是个假名啊。

    不过那姬如雪倒是一脸的平静,她几乎一直都是如此,很少切换表情,可当她亲耳听到,那个名扬天下的李茂贞李副盟主只是个假名字,真人根本不存在时,她的内心也一定是吃惊的。

    或许只有张子凡没对这个情况感到意外吧,毕竟他们见到了两个李茂贞,这里面明显有一个假的,因为那风云榜第一高手绝不可能是指两个人,所以他早就猜到这个女李茂贞是替身了。

    而在房间内呢,李星云和宋水云此刻倒是陷入了沉默,两人谁都没有开口,毕竟相识了几个年头,直到现在他才得知人家的真名,说不尴尬那是假的,不过李星云很快就又打破了平静。

    “宋姑娘,你刚才不是说有事要我帮忙吗?还请有话直说,只要我老李能做到的,一定帮你摆平”

    李星云知道他妹夫和师妹还有他老婆都在门外偷听,所以他也不想在这儿待太久,毕竟孤男寡女的影响不好,而宋水云呢,在听到李星云二次保证后,她也没有过多考虑,就直接说了。

    “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就是我想见一个人,那个人在皇都城,你能想办法送我去皇都吗?”

    显然,宋水云是想去找卡洛斯了,去找那个她喜欢的人,毕竟她现在已经没有亲人和牵挂了,她也对她那个王兄彻底失望,所以她想去找那个她喜欢的人,哪怕是带着伤她也想赶紧去。

    因为她怕他会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毕竟她那混蛋王兄说过,他已经请了暗河的人去杀他,她如今已然没了至亲,要是连喜欢的人都护不住的话,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所以她必须回去。

    尽管她之前为了她那个不值得的混蛋王兄跟他分道扬镳了,可她相信,只要她回去,她跟他就还能重归于好,她不能再耽搁了,因为她怕去的晚了那些暗河的人会得手,她必须去帮他。

    在听到宋水云的请求是想让他护送她回皇都时,李星云也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他实在有些想不通这个宋姑娘急着回皇都是想见什么人,居然连自己的伤都顾不上,这八成是去见相好啊。

    “宋姑娘,你伤势不轻,虽然背后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但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真的受不了任何颠簸,皇都城距离这儿少说也有一个半月的路程,而你又有伤在身,经不起长途颠簸,所以要我说的话,你还是等伤好一些后,我们在一起去皇都也不迟”

    李星云没有直接拒绝,也没有立即答应,不过他不愿意马上带宋水云去皇都并非是他还想着去跟那个大高个儿夺剑,他是纯粹担心他这个朋友的伤情,所以不能同意她要长途跋涉而已。

    “不行,等我伤好了再出发就太迟了,有人要雇凶害他,我得去把这个消息告诉他才行,我不能再等了,李兄弟,今日算我求你,带我去皇都城吧...”

    听到李星云那样说,宋水云有些急了,因为她真的没那么多闲时间等啊,她的心上人现在还处于危险当中呢,都怪她那个混蛋王兄,若不是他她也不会这样,更不会离开皇都与他分别。

    而这一切都是她那个混蛋王兄害的,是他害的他们不能有情人终成眷属,是他害的他置身险境,说实话,宋水云现在恨她王兄恨的都牙痒痒了,因为她王兄根本就配不上她的那份亲情。

    “这...”

    见那宋水云说的着急,李星云也有些不知该如何反驳,不过看她这意思,她还真的是去见她的相好啊,而且还是去传递信息救人,啧,这可就让他为难了,但他想了几秒后仍旧拒绝道。

    “宋姑娘,不是我老李不肯帮你,是你现在的伤势太重了,要是长时间颠簸的话,万一伤口裂开了,就很难再恢复了,所以依我之见咱们还是再等几天,只要你的伤势有所好转,我老李一定安全的将你护送到皇都城,我向你保证”

    李星云表示,他好不容易渡气给你渡活了,咋可能还让你轻贱自己的命呢,要是在去皇都的路上出了事,他就白消耗那么多心神和内力为她压制伤势了,所以他坚决不会同意她的请求。

    “......”

    听到那李星云决绝的语气,宋水云也沉默了,她知道她说不动这个大剑士,所以干脆闭上了嘴,不过她也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没办法自己去皇都,所以就没有胡来。

    只是在那褥子上静静的坐了一会儿,差不多七八秒后,宋水云就轻轻侧躺回原处,没再跟李星云说一个字,显然是不高兴了,而李星云再看到这个宋姑娘不肯搭理他后,他便也出去了。

    因为人家姑娘都睡下了,他一个大男人赖在人房里干嘛?所以就走了,不过他并不后悔拒绝她,因为如果答应了她很可能会在半路伤情恶化,然后出现啥一命呜呼的事儿,那就不值了。

    在离开那个房间后,李星云还贴心的把门给关上了,后又看了一眼在那儿偷听的张子凡他们,之后他冲他们三人摇了摇头,示意他们不要发生声音,然后他们四个就去8号房间谈事去了。

    而宋水云呢,她自然是知道那个李星云走了,她只是不想跟那个不愿意帮她的人说话而已,因为她现在非常担心她心上人的安危啊,可就算她想去帮他,她现在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所以她只能像个废物一样躺在被窝里,什么都阻止不了,只能眼睁睁等待那个时候的来临,或是默默祈祷她的心上人能平安,还有就是她的伤尽快好转,这样她也好早些上路去皇都嘛。

前传-712:入金陵城

    ......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悄然流逝着,不知不觉,在这片位于混沌中的虚空大陆又经过了两个昼夜,现在已是虚空历2487年3月3号了,在那片蜀中之地往东的方向,有一座叫金陵的小城。

    那金陵城虽不大,可在这蜀中平原也算是相当有名的一个地方,这金陵城有名,可不是在那些普通百姓眼中的有名,它有名是有名在那些江湖人眼中,因为在这金陵城郊外有一座大山。

    那座山叫凌旭山,就位于那金陵城的东面,只要出了金陵城的东城门,再走上个百十里地,就可以抵达那凌旭山的脚下了,而这金陵城正是因为有凌旭山这么个地方,它才会大有名气。

    是啊,因为在凌旭山山上,驻扎着天下第一铸剑大派,剑心冢,这剑心冢内虽大都是些铸剑师,可这不代表剑心冢就只是个大点儿的铁匠铺啊,人家在江湖上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大门派。

    尽管剑心冢自创立以来一直是以铸剑为主,可人家毕竟建立了上千年时间不倒,这里面肯定是有属于他们自己的道道的,不说那些久远的,就算只是近代,这剑心冢也出了两个名人啊。

    没错,这两个人正是李心月和李寒衣母女,虽然李心月此刻人在天启城,可她的大名这江湖上谁人不知啊?要知道李心月可是剑心冢的少主,更是剑心冢不外传秘技,剑心诀的传人啊。

    那剑心冢的剑心诀,据说并不是一种剑术,而是一种能让人与剑的意念合二为一的秘法,简单来说就是能在短时间提升使用者的功力,还能将使用者的剑的本身威力发挥至最大的程度。

    的确是一种不可多得的强大秘法,就是可惜,这剑心诀在使用前必须由剑主人养剑七日,否则便不能发挥出这剑心诀的最大威力,也可以说这是剑心诀的弊端吧,不能在瞬间提升功力。

    但就是这样一个有弊端的秘法,却在江湖上鼎鼎有名,从这一点便足以看出这剑心诀的不凡,而那李心月便是这剑心诀的传人之一,当然,她的女儿李寒衣也同样是这剑心诀的传承人。

    所以说李寒衣是剑心冢的小少主嘛,尽管她现在是雪月城的二城主,可这没关系啊,剑心冢与雪月城,本就是联盟关系,彼此之间是不分你我的,毕竟那剑心冢的小少主入了雪月城嘛。

    所以说那李寒衣就算是十几年不回老家,她的根儿也照样还在剑心冢,因此,只要那些江湖子弟谈论起雪月剑仙,就必然会提到剑心冢这个地方,因为那雪月剑仙是出身于剑心冢的嘛。

    正是因为剑心冢近代有这么一对名声鼎盛的母女在,所以连挨着凌旭山不远的金陵城都沾了人家的光,导致其在那些江湖人士的口口相传下变的十分有名,这可都是人剑心冢的功劳啊。

    此时已是虚空时间上午九点一刻,在金陵城西城门处,有熙熙攘攘的旅人和车队正在陆续入城,那些进城的人当中有骑着马匹戴着斗笠的江湖人,也有赶着驴车拉着粮食来卖的村里人。

    就连一些推着柜车满街叫卖的货郎都有不少,甚至还有几个扛着长板凳的剃头匠,那真是什么人都有啊,当然了,这进城的人也不全是来做生意的,其中也不乏有些少男少女结伴而行。

    不过从那些少男少女身上所穿戴的衣物和随身的佩剑来看,他们应该是从各自门派出来历练的年轻弟子,毕竟这金陵城靠着凌旭山剑心冢,有一些江湖门派的弟子来拜山求剑也很正常。

    谁让人剑心冢是天下第一铸剑大派呢,不过这入城的人群虽各色各样,但他们其实都算不上惹眼,因为在那群人中最显眼的,当属一辆由四匹披盔戴甲的红鬃烈马拉着的豪华大马车啊。

    那辆马车恐怕光是后面拉着的轿子就有二十多平的面积啊,要是算上整辆车的占地,怕是得有近三十平的面积,那真不是一般的占地方啊,若非拉这辆车的是四匹膘肥体壮的高头大马。

    恐怕这辆车还真的很难被一般马匹拉动,因为这辆马车确实太大也太重了,得亏拉它的那四匹红鬃烈马都是有魔兽血统的特殊马种,不然这辆如一座民屋大小的马车,根本没马能拉动。

    当然了,那辆马车吸人眼球的地方也并非只是它的面积和马匹,那辆马车的外观和装饰也是很吸人眼球的,因为那辆马车实在太豪华太气派了,光是人家的一个车轱辘都有磨盘那么大。

    还有车底盘,那高的简直令人发指,就好像在车底下藏着啥暗舱似得,还有那车轿的轿顶也不一般,因为在轿顶中央处立着一尊麒麟像,甚至就连轿顶的四个檐角都各自挂了串金铃铛。

    不用说,在马车轿檐挂铃铛,是为了抵消马车在移动时发出的车轮声和马蹄声之类的噪音的,不过那辆马车上最显眼的并不是那四串金铃铛,而是那四串金铃铛上面吊着的四块乌木牌。

    若是普通人肯定不认识那乌木牌代表着什么,可但凡一些混出名堂的兵伍,就不可能不认得那乌木牌,因为那乌木牌的造型刻的是吞天猛虎,而这个图案正是南湘钢铁军团的军旗图腾。

    显然,这辆大马车是卡洛斯的座驾,他们在经过长达五天的行程后,终于从御岚关那边来到了凌旭山,哦不,他们还没到凌旭山,只是来到了金陵城,不过这金陵城毕竟离凌旭山不远。

    所以只要来了金陵,就基本上等于来了凌旭山嘛,是啊,他们的目的地就快到了,毕竟卡洛斯从北行改变路线转成东行,就是为了送李寒衣回凌旭山,因为她要回她外公家修听雨剑嘛。

    此时,由佩特所驾驶的那辆超级大马车已经进入了金陵城的西城门,正在缓缓的朝东面走呢,看样子他们并不准备在这座小城留宿休整,而是要直接穿城,去往城东百十里外的凌旭山。

    虽说百十里地也不算近,可现在毕竟才九点多,他们有的是时间在天黑前抵达凌旭山,所以在入城后佩特的赶车速度并不快,当然了,他放慢速度赶车的主要原因还是不想撞到路人嘛。

    尽管那些平民百姓在看到那辆大马车后都是避让不及的态度,可凡事总有例外啊,所以为了不搞出交通事故,佩特就放慢了驾车的速度,主要是安全嘛,这出门在外的他可不想惹事儿。

    尤其是这金陵城是归属于渴血军管辖的,上次他们在枫岚域就跟人家渴血军的少统帅闹了点儿不愉快,所以这次来金陵城佩特只想低调,他可不想在引起那些拥有封地的权贵的注意了。

    而卡洛斯和李寒衣呢,他们俩也并不在轿外欣赏街景,在欣赏街景的除了驱马驾车的佩特,就只剩那个云蝶了,她因为嫌弃轿里太闷,就跑出来看街景赏民风了,倒也是很有闲情雅致。

    当然了,她其实不是因为在轿子里闷才出来的,毕竟那车轿子有两扇大窗户通风,根本不存在闷热憋气这一回事,云蝶出外面坐着,纯粹是不想碍她那两个新主子的眼啊,所以得躲躲。

    毕竟她发觉那个紫发将军这几天似乎不太高兴,整天拉着脸,就好像谁惹着他了一样,至于那个女剑仙,那是风一会雨一会的,云蝶有些拿不准人的脾气,所以就自觉的躲着人家点儿。

    至于卡洛斯和李寒衣小两口,他们这会儿正在轿子里你侬我侬呢,哦不,也不能这么说,他们俩只是在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并没有大白天的瞎腻歪,甚至两个人还是分开地儿坐的呢。

    就比如卡洛斯吧,他这会儿正在书桌旁看书呢,一边品茶一边看书那种,毕竟在这年代出门远行坐马车也没有娱乐设施嘛,想打发时间除了看书,似乎也没别的了,确实是有些无聊啊。

    而李寒衣呢,她就没有卡洛斯那么无趣了,她这会儿正坐在车窗前看外面的街景呢,不过她的脸色不算太好,看起来就好像得了抑郁症似得,那满脸的忧伤,啧,倒是把她衬的更美了。

    那白净的皮肤宛若凝脂一般,再加上她的断剑眉和葡萄眼,还有那秀气的鼻梁和樱桃小嘴,那容貌简直惊为天人,特别是她穿着一身白衣,那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天上下凡的仙女一样。

    尽管此刻的李寒衣面色带着些许忧愁,可就算如此,她那副天人之姿和其出尘的气质都将她衬托的格外好看,果然,这人只要五官长得好,无论是忧是怒,那都能美的别有一番滋味啊。

    而卡洛斯呢,他现在还在书桌旁看书,不过他看的不是什么武功秘籍或者兵法阵法之类的书籍,他看的是一些关于魔兽记载的图录,要知道这种带图画的书并不常见,所以他才喜欢看。

    毕竟成天看一堆全是字的书本,很容易犯困啊,因此,他专门搞了几本图录来打发时间,虽说这种书不是圣贤书吧,可也是知识啊,反正他就喜欢看那些有关于魔兽和瓦斯塔亚国的书。

    虽然卡洛斯在津津有味的看着他的小人儿书,可他却没有捧着书本,而是将书平放在桌上看的,甚至连他端着茶杯的那只手都是左手,这一点倒是很奇怪,因为卡洛斯不是什么左撇子。

    他和其他正常人一样,惯用手都是右手,而今天他却将右手挪到一边,反而用起了左手,这显然是不正常的,的确,卡洛斯这几天很反常,别说是端茶翻书了,他就连吃饭都是用左手。

    这其中的原因当然不是卡洛斯变成左撇子了,而是他的右手根本使不上劲儿,甚至还带着一股僵麻僵麻的不舒之感,是啊,经过五天时间,卡洛斯右臂所中的血毒已经开始缓慢扩散了。

    哪怕他当时吃了几滴所谓的解药,可那解药的量实在太少,再加上那帝权的血魔功又精进了一重,所以他牙齿上的毒也比以前更猛烈了,在解药不够的情况下,这毒素扩散的是真的快。

    不过一时半会儿卡洛斯倒也不会有生命危险,毕竟连他师弟林玄影都能在中毒的情况下硬撑一个多月没事,他又怎会如此孱弱呢?要知道他可是拥有神之本源的人,身体本就异于常人。

    就算中了这极为难搞的血毒,可是以卡洛斯的身体状态,想硬撑几个月苟延残喘那是一丁点儿问题都没啊,只不过这前提就是他不能运功动武了,不然他体内的毒素就会迅速蔓延开的。

前传-713:刀子嘴豆腐心

    当然,那血毒其实早就已经开始蔓延了,毕竟当时卡洛斯被那帝权咬中后,他又不顾后果的发功重伤了人家,而且是不遗余力的爆发,所以在他体内的血毒,其实在五天前就蔓延开了。

    只不过因为卡洛斯体内有神之本源在,所以最大限度的抑制了那毒素的蔓延程度,可如今,卡洛斯的右臂已经中毒不浅了,若非他袖子略长,他那有些发黑的伤口处根本瞒不住其他人。

    而这也是卡洛斯这几天拉着脸的主要原因,虽说他中毒了,而且那毒素已经开始发作,导致他的右臂连同手掌都有些僵麻,可他并没有将此事告诉李寒衣,想来他是不希望她担心他吧。

    毕竟就算李寒衣知道他中毒的事,也依旧无能为力,因为这帝权牙齿上的血毒,乃是血蝠魔兽的兽毒啊,如没有专属解药,那根本是无药可医,就算想用真气和内力来强行驱毒都不行。

    所以卡洛斯也不抱希望了,就没有把他中毒的事给捅出去,因为那样除了让那些在乎他的人徒增担心以外,根本做不到其它,因此,他选择独自背负这一切,他选择坦然面对他的命运。

    尽管卡洛斯这几天不太正常,可李寒衣并没有察觉出什么,她就知道他这几天一直拉着个脸,就好像是故意想气她一样,她不知道他为何如此,但她感觉他成天拉着脸的原因跟她有关。

    而且很可能是他又犯小心眼儿了,所以才故意给她脸色看,就因为这个,李寒衣这几天过的也挺郁闷,不过就算如此,她也依旧不肯向他低头,反正她就抱着一个想法,既然你不理我。

    那我还不理你呢,所以这两人这几天相处的其实并不算愉快,别说平时在一块腻了,就连晚上睡觉两人都分开了,不用说,在床铺上睡的仍是李寒衣,只不过卡洛斯被撵的打地铺去了。

    当然,对此卡洛斯并没有觉得不满,而且六天前晚上的教训他到现在都记忆犹新,虽说他的熊猫眼早已散了淤青,可这心理阴影留下了啊,反正他再也不敢半夜爬上人家的床去乱摸了。

    此时,已是虚空时间上午九点半,佩特正在赶着车朝东城门的方向走呢,这沿街两边倒是有不少小商铺,那几乎是卖什么的都有,只不过佩特并没有在此商业街停车,仅是在驱车赶路。

    因为在前面不远就是一处集市,看那人来人往的样子好像还挺热闹,所以佩特就赶着车朝那边走了,估摸着是想去集市补寄些物资啥的,毕竟自从离开枫岚域后他们就没好好补寄过了。

    也的确该找个地方买些干粮和豆粕之类的东西啊,而那个云蝶呢,她此刻仍没有回到轿子里,而是一直坐在外面欣赏街景,毕竟她以前在枫岚域当花魁,平时根本就没有出远门的机会。

    就连去附近的街巷转转都有丫鬟陪同,说是陪同,其实就是醉香居的妈妈怕她偷跑了,找了几个会些拳脚的丫鬟看着她而已,因为青楼女子和花楼舞姬都是没有自由的,可现在不同了。

    她离开了醉香居,也离开了枫岚域,她摆脱了青楼女子的身份,还恢复了自由之身,而这金陵城,也是她在离开枫岚域后来到的第一座城市,这是她第一次以自由之身来到其他城市啊。

    她当然想在外面体验一下这里的乡土民情了,因为她之前不管去哪儿都有两个丫鬟陪同,那是相当的不自由,所以现在来到这金陵城,云蝶甚至感觉这儿的空气都比枫岚域的要香甜啊。

    在这种开心的心态下,云蝶当然舍不得躲在轿子里了,反正轿里还有两个苦瓜脸在,她要是不主动躲着点儿,只会蹙了人家的眉头,她可不想那样,所以才一直在外面欣赏街景和民风。

    而卡洛斯呢,他依旧和刚才一样,在书桌旁品着茶水,看着那本魔兽图录,只不过李寒衣却是不在窗边看风景了,她也坐到了书桌那头,估计是有些口渴了,这会儿正在自己倒茶喝呢。

    “唉?马上就要到凌旭山了,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卡洛斯见李寒衣坐到他跟前儿了,他也忍不住说了一句,毕竟马上就要到目的地了,他和她也很快就要分开了,而这一别很可能就是永别,所以他不想再两不相言了,就主动去问她了。

    李寒衣当然听见他问她了,不过她仍没有给他笑脸,因为他看见她口渴过来倒茶喝,都不说抢先一步帮她倒上,这么没眼力劲儿,她当然不痛快了,所以就没在第一时间搭理那个家伙。

    而是继续自顾自的给玉杯斟茶,在斟了半杯茶后,李寒衣轻轻的吹了吹杯中的热气,然后小抿了一口,可能是感觉到茶水有些烫,所以她将茶杯放到了书桌上,抬起头瞥了他一眼,道。

    “到就到呗,有什么好说的”

    李寒衣的语气很一般,根本听不出任何情感,就好像他惹到她了一样,这态度,就算不是拒人千里之外吧,那这种满不在乎的语气听着也着实令人不爽,就好像她完全不在乎某人似得。

    可其实真相并非如此,她今天一直拉着脸的原因,根本就不是他惹到她了,她脸上挂着的惆怅,纯粹是因为她马上就要跟他分开了,她心里能高兴才怪,虽然这几天他一直都拉着个脸。

    就好像是故意在给她脸色看似得,可她还是有些舍不得跟他分开,毕竟过了一个多月有人陪伴的日子,她有些不太想一个人孤着了,所以就算他不给她好脸,她也还是不希望跟他分开。

    可她知道他还有重要的事要去天启城百晓堂,而她又得回剑心冢找她外公修补听雨剑,所以她和他是真的到了不得不分开的时候,说真的,她其实挺想扔下听雨剑跟他一块去天启城的。

    但这种事她一个姑娘家家的实在是开不了口啊,毕竟她都连累他为她改变路线一次了,她也不好意思一直赖在他身边啊,尤其是人家没有主动邀请你,你要是自己死皮赖脸的跟着去了。

    那不是显得自己很低价嘛,她堂堂雪月剑仙,雪月城的二城主,还是剑心冢的小少主,更是天启城柱国大将军的女儿,拥有此等身份的她,断然是做不出那死皮赖脸的去倒贴他的事的。

    所以这就很令人尴尬了,因为他不肯开口邀请她一块走,而她又不好意思主动跟着他,这就导致了李寒衣心情烦闷,要知道她今天的脸色,可是连前几天都不如,因为他们要分开了嘛。

    卡洛斯本来是怀着好心情去跟李寒衣搭话的,结果突然被她泼了一盆冷水,这搞的他有些不知所措了,尽管他有些不高兴吧,但他还是主动去跟她辩驳了,毕竟能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

    “话不能这么说啊,咱们好歹夫妻一场,现在马上就要分开了,你就不想对我说点儿什么舍不得我走之类的话?”

    卡洛斯尽可能的为她摆出笑脸,说话语气也是充满了调侃之意,显然,他故意装出这副模样,是想在这最后的时间里,给她留下一些关于他的好印象,毕竟以后很大可能是见不着了嘛。

    “滚蛋!鬼才跟你夫妻呢,哼,还我舍不得你?我呸!我巴不得你赶紧滚出我的视线,你少自作多情,嘁”

    面对他的调侃之词,李寒衣那是果断反击,反正她是一会儿不打击他她心里就难受啊,啧,不过话说回来,像她这样刀子嘴豆腐心,以后吃亏的肯定是她自己,只可惜她是不能理解了。

    话罢,李寒衣又端起那个青玉茶杯小抿了一口茶水,然后将茶杯放回桌上,毕竟茶水有点儿烫,她没法儿一次喝太多,所以她就放下茶杯,伸手去拿他面前放着的那本魔兽图录去看了。

    听到李寒衣又开口怼他,卡洛斯心里也是无奈的很,他也没在意她伸手抢他的书看,他只是暗叹了一声,然后用左手端起他的那半杯茶,仰头将之饮尽后,他也不经露出些许感伤之色。

    没办法,因为这个小娘皮嘴太毒了,这都要分开了,她说话还这么刻薄,这不是成心给他添堵嘛?简直就是过分,不过尽管卡洛斯心里不爽,他也只能忍着,毕竟他们马上就要分开了。

    “唉?你要是再这个态度对我,小心我以后不来接你,到时候你就等着孤独终老吧你”

    卡洛斯没好气的说了一句,显然是不高兴了,而李寒衣在听到他那样说后,那是直接皱起了眉,她一把扔下手中的书,然后目露凶光的瞪了他一眼,并且用那种极具威胁性的语气说道。

    “我可警告你啊,你最好不要有这种扔下我的想法,要是你敢不对我负责,我哪怕追你到天涯海角也一定要砍了你才行!听见没有?!”

    李寒衣不爽了,后果很严重,毕竟她这一个月来都跟他保持着亲密关系,而且最后那半个月更是同床共枕相拥而眠,哪怕他们没发生关系,那他们距离真正的夫妻也只差最后一步了啊。

    他都把她的便宜占尽了,现在想拍拍屁股走人?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啊,要知道她现在可不能算是清白之身了,毕竟都被他搂了那么多天了,而且在这期间他对她还又亲又摸的。

    几乎除了最后的那层窗户纸没被捅破以外,她和他完全就跟真的夫妻一样,他现在吃得差不多了想擦完嘴就走?哪有这么容易啊?反正她现在是非他不嫁,就算她平时说话喜欢打击他。

    好像很不在乎他一样,但那都是她装出来的,不是真的啊,在她心里他还是很重要的,要不然她早上也就不会一个人郁闷了,因为她舍不得跟他分开嘛,所以说这女人都喜欢说反话啊。

    “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瞧你急的那样儿吧,呵呵呵...”

    见李寒衣反应激烈,卡洛斯心里突然好受了一些,毕竟这母老虎心里是真的有他啊,虽然她平时凶了点儿,可当他看见她这副非他不嫁的态度后,他心里竟还有些窃喜,就是笑着笑着。

    那笑声就从爽朗转成了低迷了,是啊,他对不起她,一想到她以后有可能要为他伤心,他心里就特别不得劲儿,不过他脸上仍没有露出什么难过的表情,因为他想把最后的笑脸留给她。

前传-714:你气我,我也气你

    “笑屁啊你,切”

    李寒衣见他笑的欢,她也是相当不满,便又瞪了他一眼,不过这次她没有过于跟他纠缠此事,因为她跟他在一块的时间恐怕只有最后一上午了,所以她也不想跟他计较那些没意义的事。

    而卡洛斯呢,他也在这时止住了笑颜,他望着坐在他对面的她,他心里突然有些五味杂陈,虽然她有很多地方不及他的小兔子吧,可其实她已经很好了,起码她为他做出了许多改变啊。

    光是这一点就不难得知,她对他绝对是真心的,哪怕她平时说话刻薄,甚至还偶尔家庭暴力,可说实在的,她对得起他,可他...却有些对不起她,想到这儿,卡洛斯在心里暗叹了一声。

    而李寒衣呢,她此刻又端起那个青玉杯去喝茶了,同时还伸手翻阅了一下桌上的那本魔兽图录,倒是一副认真阅读的模样,而卡洛斯呢,他见她的目光都在书上,他也不经说了她一句。

    “唉?咱们可马上就要分开了,你不趁这最后的时间跟你夫君聊一会儿,看什么破书啊...”

    对于卡洛斯的话,李寒衣自然是听着了,只不过她没有搭理他,仅是稍微抬起头瞥了他一眼,然后就继续低下头看书去了,见到这个情况,卡洛斯也有些无奈,他转过脸望了一眼窗外。

    然后就从椅子上站起身了,李寒衣自然是看见他站起来了,但她依旧无动于衷,注意力一直放在书上,根本没有搭理他的意思,而卡洛斯呢,他起身也并非是要出去看外面的街景啥的。

    他在起身后,走到李寒衣身后给人家捶背去了,那是一副殷勤样儿,虽说他的右手和右臂有些僵麻僵麻的感觉,可只是为她捶捶背他还是能做到的,对此,李寒衣倒也没有阻止他什么。

    但也没有说话,就那么默认他对她动手动脚了,反正她坐了一早上了,后背还真的有点儿酸,有人给她捶捶背也没什么不好,而卡洛斯呢,他虽说手上在忙活,可他嘴上也不肯闲着啊。

    “娘子,我想问你个事,你能不能如实回答啊?”

    “有事就说”

    李寒衣可能是被他捶舒服了,所以就开口应了一句,没像刚才那样只瞪人不说话,不过呢,她现在的语气也不怎么样,就好像是故意给他添堵似得,而对此卡洛斯也毫不在意,笑问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就是为夫想知道知道,假如有一天我不小心死了,娘子你会如何啊?”

    李寒衣本来正享受他给她捶背呢,然后就冷不丁听见他问出这么一句屁话,她当即就拉下了眉头,因为她不想听到他说这种话,毕竟在她心里,她还是不放心他啊,因为暗河要杀他嘛。

    “说什么屁话呢你?就不能说点儿吉利的吗?你就那么想死啊?”

    李寒衣没好气的怼了他几句,尽管她没有转过头骂他吧,可她现在也被他弄的没心情看书了,因为她现在又替他担心起来了,毕竟他的敌人太多了,她是真不放心他一个人去天启城啊。

    “不是不是,我是说假如,假如啊”

    卡洛斯也没想到这个母老虎的反应会那么大,他着实是被惊了一下,不过从这一点来看,她肯定是想盼着他好的,这搞的卡洛斯心里还暖暖的,毕竟有佳人挂念着他,他也算不枉此生。

    而李寒衣呢,她在听到他的辩解后也还是有些不痛快,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她感觉他是故意这样说,想让她担心他,她才不上当呢,所以她眼珠子一转,有了一丝捉弄他的想法。

    “行,那我也明确告诉你,你要是有一天死外头儿了,我就上青城山去找赵玉真了”

    李寒衣故意提起了赵玉真,摆明了是想气他,谁让他刚才那样说呢,他想让她担心,那她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也要气气他,不然她刚才就白担心了,没错,只有这样才公平。

    “啊?!”

    卡洛斯明显是没想到李寒衣会这么说,他当即就愣在了原地,不仅露出满脸的惊愕,甚至连给她捶背的手都停止了动作,显然是被她的话给惊着了,因为他没想到这李寒衣会这样说啊。

    他还以为她会一辈子给他守寡戴孝呢,虽说他本身也不希望在他死后她那样折磨自己吧,可他还是想听到她那样说的,哪怕以后做不到也行,起码现在说出来暖暖他的心啊,可她竟然...

    见他不给她捶背了,还惊诧一声,这让李寒衣心中窃喜,因为她气到他了嘛,这也算是还了他刚才的那些话,而卡洛斯呢,他在愣了几秒钟后又回过了神,然后用那种不确定的语气问。

    “你刚才说真的?”

    卡洛斯实在没想到这个女人会说出那样的话,而且还是用那么肯定决绝的语气,他感觉她不像是在开玩笑啊,虽说她对他的感情是真的,可这都是建立在他活着,并且对她好的情况下。

    要是他哪一天真的撒手人寰,这个母老虎说不定真就跑去吃回头草了,毕竟她惦记了那个赵玉真十三年,也等了人家十三年,而他呢?不过才一个月而已,这感情基础肯定没前者牢靠。

    要是他死了以后那个赵玉真下山找她,她就很可能转头跟人家走啊,毕竟那时候他都死了,但凡那个赵玉真对她好点儿,再说些安慰她让她放下之类的话,她说不准还真就吃这一套啊。

    所以卡洛斯现在有点儿不敢死了,因为他怕他老婆被别人拐走啊,尽管他也不希望她为他痛苦一辈子,可人性都是自私的,哪怕他真心希望她以后能好好生活,也肯定不希望她改嫁啊。

    “当然是真的了,你要是敢死,我就改嫁去青城山,哼”

    李寒衣又不傻,她听得出他现在的语气很那个,所以她故意这样说,就是要激他,谁让他刚才说那种丧气话让她担心的?活该,虽然李寒衣是高兴的把气还回去了,但卡洛斯不高兴了。

    因为她是真有改嫁的心啊,好家伙,看样子她根本就没把那个赵玉真忘干净,就算她现在愿意嫁给他,那也不代表赵玉真在她心里没位置了啊,要知道她以前可是把赵玉真放在首位的。

    但是后来他和她的关系越来越好,也越来越亲密后,她才把他放在心里首位,但那个赵玉真肯定是第二位,不会低于他太多,一旦他以后不在了,或是对她没那么好了,她肯定会变心。

    想到这儿,卡洛斯也不经拉下了脸,因为他现在很不爽啊,而李寒衣呢,她见他不吭声了,一副被他气到的模样,她也忍不住暗笑一声,因为他这样是因为他在乎她嘛,她当然高兴了。

    “唉?你怎么没声了?生气了?”

    李寒衣头也没回的笑问一句,那语气显然像是在开玩笑和逗弄他,但卡洛斯现在心里恼火的厉害,根本没注意到李寒衣的语气,他现在就知道一件事,这个小娘皮是真有背叛他的心啊。

    这真是不想恼都不行,不过他想了想,最终还是释然了,毕竟他都没几个月活头了,干嘛还要耽搁她一辈子呢?她的命已经很苦了,没必要因为他让她再苦一次啊,如果她真能想的开。

    那就随她去吧,有一句老话不是说爱一个人就要放手么?只要她能幸福,那不就行了嘛,更别说那个时候他人都已经没了,干嘛还要耽搁她这么好的姑娘呢?他不能那么自私,他不能...

    “没有...”

    虽说他心里想开了一些,可是他的语气依旧带着些感伤,毕竟是老婆改嫁,这换成哪个男人都受不了啊,而李寒衣在听到他那样的语气后,她心里是又无奈又想笑,因为他真的太笨了。

    居然还真因为她的一句话生气了,而且都气的有些生无可恋了,简直是蠢的可以,难道这么久了他还不清楚她对他的心吗?真是个傻子,可正当李寒衣想说出她是开玩笑时,他开口了。

    “要是那一天真的到了,我允许你去找他,忘了我,好好跟他过日子吧...”

    卡洛斯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都在打颤,虽然他此刻有些言不由衷,可他还是希望她幸福,他不希望因为他的死就害的她孤苦一生,她不该是这样的命运,她应该有更好的生活。

    “唉?你什么情况?我刚才跟你开玩笑呢,你还真信了?”

    李寒衣也没想到这家伙会说出这样的话,她一时间有些心慌,就急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并且转过身用那种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他,而卡洛斯呢,他见她起身看向他,他也仍旧在沉默。

    倒不是说他不想跟她说话,只是他现在想通了,哪怕她告诉他她刚才是开玩笑的也无所谓,因为他不想耽搁她,他可不希望她因为他死的原因而痛苦一辈子,既然爱,就应该盼她幸福...

    她已经很悲惨了,在那座雪峰上傻等了十三年,她已经够苦了,她不该是那样孤苦的命运,她应该去过更好的生活,所以他现在倒是希望她刚才不是开玩笑,因为他不想让她为他难过。

    而李寒衣呢,她现在完全不知道卡洛斯心里在想什么啊,她见他沉默不语,她心里也有些后悔,她后悔她不该跟他开这种玩笑,因为他太在乎她了,她刚才那样说,肯定伤到他的心了。

    虽然她对他的小心眼儿也有些无奈,可没人能在这种事上大度啊,她知道他生气伤心都是因为太在乎她,所以她现在特后悔说出那种话,看着他沉默不语,李寒衣也忍不住解释了几句。

    “不是,我刚才真的是跟你开玩笑啊,你今天又哪根筋搭错了?连我说的是真话假话都听不出来吗?好好好,你听不出来那我就明确告诉你,你听好,我这辈子认定你是我丈夫了,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怎么着都不会改嫁,更不会去吃回头草,这样你放心了吧?真是...连开个玩笑都不行...”

    说到最后,李寒衣很无奈的冲卡洛斯翻了个白眼儿,然后又转身坐回椅子上了,不过她没有再去看书,而是端起了她那半杯茶水,后一口饮尽,当然了,虽然她现在好像有点儿不高兴。

    但她刚才说的那番话可绝对是真心话,她自问不是那么朝三暮四的人,既然她决定放下那个道士跟他在一起,那她就说什么都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更别说让她主动去吃什么回头草了。

前传-715:她居然妥协了

    哪怕她心里一时半会儿不能彻底忘记那个道士,可不能忘记不代表她还放不下啊,她要是真放不下那个道士,甚至是想去青城山找他,那她这一路上就不可能跟他好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更别说与他同塌而眠了,她又不傻,而且她也没那么三心二意啊,既然选择了他,她就肯定不会辜负他,这不仅是对他和对她感情的负责,更是她为人的基本良知啊,她才不会滥情呢。

    听到她的那番解释,说真的,卡洛斯心里特别感动,而且他也相信她说的都是真心话,只是可惜,他不能完成对她的承诺了...他这辈子是注定要辜负她了,所以他心里现在更不舒服了。

    因为他不希望她为了他而痛苦一辈子,他也希望到那个时候她能自己想通,然后面对新的生活,哪怕是去找那个赵玉真也无所谓,反正那个时候他人都没了,如果她能忘了他好好生活。

    他就算是死也瞑目了,他既然完不成对她的许诺,就不应该耽搁她的幸福,是啊,卡洛斯现在是真的想通了,所以在听到李寒衣说出那番话时,他是既开心又难过,因为他不想耽搁她...

    “唉?你怎么还不吭声?什么意思啊?不信我是不是?”

    李寒衣这会儿已经喝完了刚才的那半杯茶水,甚至又为自己斟了一杯新茶,可是他呢,居然还没有出声,见他不想理她,所以她现在也有点儿不开心了,就放下茶杯转过脸问了他一句。

    “没有,我只是..不想耽搁你...”

    见她转过脸质问他,卡洛斯也没再装哑巴了,就说出了他的心里话,不过他这一句话可是把李寒衣给搞炸毛了,因为李寒衣觉得这个混蛋是在故意气她啊,所以她当即便站起身反驳他。

    “唉?你今天脑子出问题了是不是?我都跟你说了我刚才是开玩笑,你怎么就不信呢?你什么意思啊?”

    李寒衣现在有些恼了,在质问他的同时还伸手推了他一把,因为她感觉他今天是没事找事啊,虽说她那会儿说那种话刺激他也不对,可她都承认错误了啊,并且也向他保证了,可他呢?

    还是不相信她,竟然还说出什么不想耽搁她的狗屁话,这算怎么回事啊?什么叫他不想耽搁她啊?他到底什么意思?是对她不放心,还是对她失望了啊?他这不纯粹没事找事嘛,气人。

    卡洛斯虽然被无故推了一把,导致他上半身晃了一下,可他并没有生气,恰恰相反,他见她拉起了脸,他还想劝劝她呢,不过这时候就算他想收回那句话也不行了,只能老老实实认错。

    “我没说不信,我相信你,真的,你对我如何我又不是不清楚,我怎么可能不信你呢?我只是怕以后有个万一,所以提前告诉你一声,不想你为我伤心难过而已,可不是不相信你”

    “啧,你就不能说点儿吉利的么?成天不是死就是万一,你能不能往好处想啊?生怕我不担心你对吧?”

    听到他又把那种话挂在嘴边,李寒衣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果断怼了他几句,因为她本就不放心他一个人去天启城,毕竟暗河对他下了必杀通知,而且他自己还招惹了一些不好惹的敌人。

    她已经很不放心他的安全了,可他呢?还成天把那些话挂在嘴边,这不是想她糟心吗?说真的,她现在是真有心想把听雨扔给她外公,然后她立即跟着他去天启城,因为她也怕万一啊。

    “不是不是,我没那个意思,我...”

    卡洛斯见她那样说,他也有些急了,因为他的本意就是希望她能尽快放下他,可不是希望她更加担心他啊,他可不想耽搁她或是让她为他难过,他想解释,可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了。

    “行啦,不管你哪个意思,我今天都要明确告诉你,我这辈子就认定你了,我生是你的死也是你的,要是你哪天敢走在我前面,我就一头撞死在你碑上,就算死我也要跟着你,才没那么容易被你甩开...”

    李寒衣感觉他是对她不放心,所以她现在又一次表态了,她也知道他为什么不放心她,不就是嫌她没把身子给他嘛,等以后定好日子拜了堂,她还能不依着他?哼,简直就是个小气鬼!

    “......”

    虽然李寒衣说的挺豪言壮语,但她这话却是把卡洛斯搞的有些后怕啊,他现在都不知道该说她什么了,因为这个女人居然有想跟他一块死的念头,这不是胡闹吗?他可不希望她这样啊。

    虽然殉情这种做法确实能证明她有多么爱他,可他本身是不支持这种做法的,因为他希望她能好好生活,哪怕是忘了他也无所谓,反正只要她能过的幸福,就算他坟头绿了他也不介意。

    可她呢,居然萌生出这种要跟他殉情的念头,这可让他如何是好?他现在该怎么劝她?难不成告诉她真相?要是真的告诉给她真相,保不齐她真的会跟他一块死啊,所以他不能告诉她。

    可如果不告诉她,他要怎么劝她放弃这种念头呢?嘶...这还真是难搞啊,卡洛斯现在被李寒衣惊的有些不知所措,他相信她是真想嫁给他,也相信她对他是真心的,可他不想她那样啊。

    看到她一脸认真的模样,卡洛斯别提有多后悔了,因为他是盼着她以后能好好的,可不是想让她为了证明她对他的忠贞就以死明志啊,就在卡洛斯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李寒衣又道。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你要是还不放心,就在剑心冢住几天再走,我..我给你还不行嘛,真是...”

    显然,李寒衣完全误解卡洛斯的意思了,她还以为他是不相信她才这样的,毕竟她刚才开玩笑开的有点儿过头,明知道他小心眼儿,她还故意拿那种事去激他,她这纯粹是自作自受啊。

    所以她现在只能狠下心出血了,虽然没成婚之前就那样不太好,但只要他去剑心冢见她外公,那也算是见过家长了,到时候她再把他们的事跟她外公说说,她和他也就算正式定下婚约。

    因为她知道她外公不会拦她,而且也拦不住,到时候他们俩的事就是板上钉钉了,所以就算提前那样了她也不是不能接受,反正他们今年肯定要成婚嘛,因此让他对她安心也是应该的。

    不过李寒衣毕竟是黄花大闺女,让她主动说出这种难为情的话,她的脸也唰的一下红了,因为那种话确实羞人,所以李寒衣在说完那句话后直接撇过了脸,有些不好意思正面直视他了。

    反观卡洛斯呢,他现在眼睛都瞪大了一圈,因为他实在没想到这个母老虎会说出那样的话啊,但可惜的是他现在不能接受,要是换做以前,他估计能高兴的蹦起来,因为她终于同意了。

    但现在...呵呵,还真是命运弄人啊,不过就算她现在同意,他也不会接受了,因为他命不久矣,他绝不能再伤害她了,要是他们真的有了夫妻之实,等他哪天没了,她不得寻死腻活啊?

    绝对不能那样,他可不想加深对她的伤害,因为他那会儿就想明白了,既然他不能给她幸福,那他宁愿她忘了他,哪怕她去吃回头草也好,他只希望她能活的开心,可不希望她殉情啊。

    “你怎么不说话啊?我刚才说真的,不是开玩笑,等你见了我外公,我们就一块商量着找个好日子定下,到时候我就是你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你想怎么样我都依你...”

    李寒衣见他还是不说话,她就又一次向他保证她说的是真话,那真是就差跪着发誓了,不过她现在越是说这种话,卡洛斯心里就越难受啊,因为她说的太迟了,不过其实迟一些也挺好。

    起码他和她还有一些忘却的余地,若是他们真的早早的发生了关系,那他对她的亏欠怕是几辈子都还不完了,不过他不想跟她圆房的事他并不准备告诉她,因为那样就显得他不正常了。

    毕竟他以前可是一直想跟她那样的,要是突然转了性,他怕她会察觉到什么,他可不想让她知道他中毒的事,所以他现在必须表现的兴奋一些,哪怕心里头滴血,他也得假装喜笑颜开。

    “娘子刚才说的可都是真心话?”

    说着,卡洛斯就伸出手一把将佳人揽到怀里,言语中尽是调侃之意,甚至连他脸上的表情都有些轻佻,那显然是个影帝级别的人,明明心里难过的要死,表面上还能乐成这样儿,啧啧。

    “骗你是小狗”

    李寒衣也没防住他突然抱她,被他一把拉进怀里,搞的她的小脸更红了,只能娇嗔一句,而卡洛斯也是继续装作那副登徒子的模样,甚至还伸出有些僵麻的右手勾起了佳人的下巴尖儿。

    “行,既然娘子发话了,那为夫今天晚上就把你吃的一干二净”

    说着,卡洛斯还轻轻摇了几下捏着她下巴尖儿的手,那举动真是要多轻浮有多轻浮,那哪里还像个谦谦君子啊,分明就是个采花大盗嘛,而且还是个喜欢偷窃少女心和感情的采花大盗。

    可尽管卡洛斯的举动都轻浮成这样了,李寒衣竟然奇迹般的没被他惹恼,她只是被他捏着下巴尖儿摇有些不适应,所以伸手推开了他那只捏着她下巴尖儿的手,并且红着脸说了他一句。

    “大白天的别胡闹,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话罢,李寒衣还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显然是对他刚才的轻佻之词有些不满,反观卡洛斯倒是一点儿都不在乎,甚至忍着右臂的僵麻痛一把将李寒衣给抱了起来【公主抱】,并嬉笑道。

    “什么叫我不要脸啊?这不是娘子你同意的吗?放心,到时候为夫一定好好疼疼我的好娘子,你说好不好呀?”

    说着,卡洛斯还探过头在李寒衣那通红的小脸上啄了一口,啄完还不满意,竟还探过脸在佳人的玉颊上蹭了蹭,那简直是过分啊,而李寒衣也被他摆弄的有些全身发烫,红着脸反驳道。

    “哼,你别高兴的太早,我可没说今天就给你,我那会儿说的是等我外公把咱俩大喜的日子定好以后我才会依你,不是说今晚”

    “切,到时候就由不得你了,么啊”

    卡洛斯根本没把李寒衣的话当回事,反而又猛亲了她一口,都给人脸上留下口水印了,而李寒衣呢,她的脸现在就跟个熟透的红苹果一样,不过她还是有理智的,瞥了他一眼,挣扎道。

    “快放我下来,大白天别这样,窗户还开着呢,真是...”

前传-716:随手相助

    “行,谁让我有个善解人意的好娘子呢,为夫都听你的就是了”

    话罢,卡洛斯竟真的将李寒衣放了下来,没有再捉弄她,虽然他现在满脸的欢笑,可他心里其实难受的要命,毕竟他完不成对她的承诺了,只能辜负一个称职的好妻子,他都想哭了他。

    可他不能真的哭啊,就连掉一滴眼泪都不行,因为他不想让她察觉出他的异常,他已经拿定主意了,把她送回剑心冢后就走,至于刚才说的那些,其实就是安慰一下她,可不是真心的。

    当然了,话其实也不能这么说,他刚才的话也并非不是发自内心,只是他了解他自己的情况,没打算进一步伤害她而已,那些话其实就是他的心里话,只是现在他能说,但却不能做了...

    李寒衣被他放下来后,她的小脸儿也仍旧红扑扑的一片,那真是好看的紧,不过就在这时候,卡洛斯却突然一改刚才的轻佻,变的正经起来了,他伸过手挽住佳人的臂弯,眉目含笑道。

    “娘子,外面好像是一处集市,我们一块去看看吧,说不定能买些你喜欢的小玩意儿呢”

    因为轿子里的两扇窗户都开着,所以卡洛斯清楚的听到外面的小贩在叫卖吆喝了,因此他有了想陪她逛街的想法,毕竟这是他最后一次陪她逛街了,以后就没机会了,所以他不想错过。

    “嗯,我听你的...”

    李寒衣点头轻应了一声,然后这两人就相互挽着对方的臂弯,朝车门外走出去了,只不过不同的是,李寒衣是满脸洋溢着微笑走出去的,因为他要主动陪她去逛街嘛,她当然很欢喜了。

    只是卡洛斯就没有李寒衣那么好的心情了,哪怕他在怎么装,也仅仅只能表现出一副平静淡然的神态而已,毕竟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能强装出这副模样,其实他已经算很了不起了。

    此时,佩特还在他的座位上认真赶车呢,当然,他赶车的速度并不快,手里的马鞭也放到了一旁,他现在仅仅是牵着那四匹马的缰绳来驱赶它们前进的方向,这样赶车也是怕撞到人嘛。

    不过佩特在赶车的同时眼睛还在向两侧瞟,估计是在找卖豆粕或苜蓿的摊位,毕竟车里储存的草料不多了,而云蝶也还在欣赏着街景,从那满脸微笑的神情来看,她现在应该挺开心的。

    毕竟这是她第一次以自由身来到其他城市转悠啊,她想不高兴都不行,望着集市里那些摆摊儿叫卖的小贩,她不自觉的扬起了嘴角,而就在她赏街赏的入神时,后面的轿门突然打开了。

    佩特倒也没说回头去望,因为他知道出来的人是谁,所以他的注意力就都放在街道上了,毕竟这会儿快十点了,这集市的街上行人不少,他也怕一个不小心撞到人啊,他可不想惹麻烦。

    而云蝶呢,她因为距离轿门近,所以在听到轿门被推开后,她也下意识的回过头看了一眼,当她见到她那俩新主子是挽着手一块走出来的时候,她也没说什么,只是又将脸给撇了回去。

    既没有跟那两人说话,也没有再看他们,因为那俩货整天喜怒无常的,一会打嚷一会和好的,把她看的是直嫉妒,当然,她并不是嫉妒那个女剑仙有如意郎君,她只是嫉妒他们的感情。

    因为人家的感情,是真能做到吵吵闹闹却又谁也离不开谁啊,反正她挺嫉妒他们的,所以看到人家两口子恩爱,她就撇过脸假装没看见,因为她羡慕人家那种床头打架床尾和的感情啊。

    所以为了她自己的内心能平衡一点儿,她就只能选择视而不见了,而卡洛斯和李寒衣呢,他们俩在出来之后也没搭理那个云蝶,仅是在打量着此处的街景,还有在路边摆摊的小贩而已。

    虽然这金陵城不是什么主城级别的繁华城市,可这城内的建设还是不错的,就算这里是人口密集的集市,官府也还是在这地方做了不少绿化,甚至有一些树已经开满了粉白粉白的花儿。

    那些树上开的花其实是杏花,那么多杏树同时开花,这场景还是挺好看的,特别是那些杏花被清风一吹,就会有几个小调皮飞离枝头,弄的这整个集市都是杏花香,倒也算别具一格吧。

    而除了那些杏树以外,这座金陵城有一大半的街道都铺了石板,虽不算特别平整,但也比黄土垫道要强得多,从这点来看,这金陵城也是个有油水的地方,否则城内建设不会有这么好。

    而就在这时,佩特驾着车经过了一个卖豆花的年轻女孩儿的摊位,那个女孩儿看着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此刻正在一个人忙活儿呢,毕竟刚才有客人吃了豆花,她得给人家算账收钱啊。

    可是呢,正当那个年轻女孩儿在一旁收账之时,一个身材矮小,形似孩童的小贼就混着人群溜进了摊位,不过那个矮子并不是什么小孩儿,因为他长着胡子啊,那明显是个小个子侏儒。

    那个侏儒偷偷溜进那个卖豆花的摊位肯定不会做什么好事,因为他是直接奔着那个放在扁担上的布包去的,那明摆着是想偷钱,而且从那个侏儒敏捷的身手来看,他应该是个偷盗惯犯。

    不过可惜的是,那个卖豆花的年轻女孩儿的钱包并不在那儿,在扁担上放着的那个布包里,只有她给她母亲买的衣服,并没有什么钱财,可那个侏儒小贼不知道啊,直接去偷那布包了。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个侏儒就得手了,他拿着手里那个绣花布包,脸上尽是得逞的奸笑,然而就在他挎上布包准备混在人群里跑走时,却遇到了他最不该遇到的人,那个人正是佩特。

    是啊,那个侏儒小贼的偷窃行为被赶车的佩特给看了个正着,因为他所驾驶的马车光是底盘就离地将近五尺,那个侏儒可以说是都没人家的车轮高,而且街上的路人还都在躲他的马车。

    可以说佩特在这集市的视野是相当的好,在这种情况下,佩特就算不想看见某些人行窃都不行,虽说他没有下车抓贼,但也不会允许有贼在他眼皮底下行窃,就拿起马鞭抽向那个小贼。

    “啊!”

    瞬间,一道尖锐的惨叫传遍四周,不用说,那个侏儒小贼的小腿被佩特一马鞭抽中了,尽管佩特没怎么用力,可那个侏儒小贼的裤腿仍旧破了一道口子,甚至还有殷红的血液渗透出来。

    那个侏儒小贼直接就被佩特给抽倒了,当然,也可能是他太疼了,所以下意识的摔倒了,因为出了这么一档子事,那些躲在路边两侧给马车让路的平民也都纷纷议论起那车上之人蛮横。

    而那个侏儒因为叫的大声,所以一下就吸引了那个年轻女孩儿的注意,当她看见那个侏儒肩上挎着的布包后,她下意识的看向在另一边放着的扁担,然而她的扁担上面此刻却空空如也。

    她瞬间就想到了原因,因为那个侏儒离她在另一边放置的扁担只有几步远,那明摆着是刚从那儿偷来的包袱,知道那个侏儒是趁她结账收钱时跑进来偷她东西后,她顿时脸一黑,喝道。

    “哪里来的小贼!!快给本姑娘把包放下!!”

    说着,那个年轻女孩儿就冲过去抓贼了,而那个侏儒也发现了这个情况,一把将那个布包扔向追来的女孩儿,然后他强忍着腿上的疼痛,挤进路边的人堆里跑了,不,也不算挤进人堆。

    那个侏儒仗着自己的身高不足三尺,竟直接从那些路人男子的胯下钻过去跑了,那简直连脸都不要了,而那个卖豆花的年轻女孩儿呢,她虽说被那个包袱砸了一下,但好在包里是衣服。

    所以被砸到也不疼,她在拿回布包后也没打开检查,因为她知道那个侏儒身上藏不了啥东西,毕竟那包里装的是她买给她母亲的新衣服,那个侏儒的矮小体型怕是还没她那件衣服大呢。

    怎么可能把东XZ在身上呢,因为知道东西丢不了,所以那个女孩儿也没说打开包袱检查,当然,她也没有去追那个小贼,毕竟她看见那个小贼钻进人裤裆下边溜了,她实在追不上啊。

    再说了,只要她的东西没丢,她就没必要去抓贼,因为她还要看着摊位呢,这摊位可是她的命根子,她就指着卖点儿豆花赚钱养家呢,肯定不敢私自离开,因为她怕有人祸害她的东西。

    虽然贼没抓到,但她知道刚才是有人帮了她,毕竟那个小贼的裤腿都被抽的流血了,再加上那家伙疼的大叫,这肯定是有人帮了她啊,所以她的目光就朝那辆缓缓经过的大马车望去了。

    毕竟这个时候手里拿鞭子的,恐怕只有那个在赶车的车夫了,当那个年轻女孩儿看见车上之人时,她的目光一下子就被那个穿着华贵的紫发公子给吸引了,没办法,因为人长得好看嘛。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也不例外,更何况她今年才十七八岁,正是少女怀春的时候,所以她被异性吸引也在所难免,虽然她被那马车上的公子吸引了,可她也不是那种没自知之明的人。

    就算心里产生了一丝爱慕,可她也只能想想罢了,毕竟人家一看就是富家少爷,保不齐还是官家子弟呢,因为人家乘的马车实在太大太漂亮了,她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大那么漂亮的马车。

    所以她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毕竟在那位长相英俊的公子身边,还站着一个美若天仙的姑娘呢,甚至人家俩还互相挽着对方的臂弯,那是一副恩爱的模样,看着人家郎才女貌夫妻恩爱。

    说实话,她心里挺羡慕的,不过她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女孩儿,不会异想天开到被那样英俊的公子看上,所以她这会儿只能过过眼瘾,安慰一下自己的内心嘛,望着人家乘车缓缓离去。

    那个年轻女孩儿也没有任何动作,她倒是想过去跟那位公子说句话,可她又有些不敢,毕竟人家一看就知道是有身份的人,而她只是一个卖豆花的农户家的女儿,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所以她连跟人家搭个话的想法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人家离去,然后在心里悄然感伤罢了,在那辆大马车离开她的摊位范围后,那个卖豆花的女孩儿就拿着找回的包袱回到摊位上了。

前传-717:烙面毁容

    而那些在路边看戏的人们,也都纷纷作鸟兽散,毕竟他们刚才还冤枉那辆车上的人蛮横无理呢,居然用马鞭乱抽人,可是在看到人家抽的是贼后,他们也觉得羞愧啊,就都离开了此地。

    而卡洛斯和李寒衣呢,自然也看到佩特挥鞭抽那个小贼了,不过他们都没把这种小事儿当成事来看,所以完全不在意,他们俩依旧互相挽着对方的臂弯,惬意的赏着前方的街景和行人。

    尽管这处集市有些人声鼎沸的意思,可他们两人似乎并没有受到外界打扰,就那样互相挽着对方的臂弯,欣赏着前面的街景,当然,其实也可以说他们是在欣赏那些随风飞舞的杏花吧。

    ......

    不知不觉,又是一个多时辰过去了,现在是虚空时间中午十一点二十,在这座金陵城的东城门处,倒是有不少进进出出的旅人,其中江湖子弟居多,却也不乏有一些农户和商贩之类的。

    可这会儿毕竟是中午,这进出城的人比起早上那会儿也是少了许多,不过这东城门处依旧热闹非凡,因为此刻的东城门外,有不少小贩在摆摊儿卖货啊,当然,他们并不是进不了城里。

    只是这城门口的人流量也不小,他们实在没必要去城里的集市啊,而且去集市还要收管理费才能摆摊儿,这对于一些本小的商贩来说在集市卖东西根本划不来,所以他们选择在城外卖。

    对此,那些在城楼上守城的渴血军也并无异议,他们仅是在站自己的岗,没一个去骚扰百姓的,从这一点来看,这夏侯狂麾下的渴血军,比起那皇甫坚手下的狼牙军,可是强了不少啊。

    不过话说回来,那皇甫坚手下的狼牙军其实也不全是军痞,只有在奉天郡守关的那些狼牙军才不像话,因为他们镇守的是南湘与蜀中的边界大门啊,那皇甫坚肯定不敢派出雄兵去守关。

    毕竟他怕宫里那位说他有谋逆之心啊,所以这狼牙军其实并不是不像样,只有在奉天郡的狼牙军才痞的不像是军人,怎么说这狼牙军也是在蜀中有着赫赫凶名的轻骑兵军团,肯定不差。

    而在这金陵城镇守的渴血军,乃是以一个名叫向天应的军将为首的一支渴血军分军团,在此地驻扎的军队大概有五六千人,人虽不多,却都是精兵,因为这金陵城外有一个江湖大派嘛。

    虽然那凌旭山剑心冢内大都是些铸剑师,可那夏侯狂依旧对其有所提防,就派出一个跟随他多年的部下去镇守金陵城,金陵城虽不大,但在此地守城的士兵都是渴血军中的老兵和精英。

    那武力值绝非一般的普通士兵可比,而在此地守城的军将向天应更是一个绝顶高手,他不仅精通兵马之术,在枪棒上也大有所成,因此,他最擅长的兵刃是马槊,除此之外便是大刀了。

    正因为这金陵城有这样一位大将把守,所以哪怕聚集在此地的江湖势力众多,可也没一个敢乱来的,这也是金陵城内一片祥和的根本原因,毕竟不管何门何派,都不想招惹军队势力嘛。

    而此时,在这金陵城的东城门外,有一个戴着斗笠的男子朝城门处快步走来,那男子低着头,以斗笠遮脸,不过仍旧能从其身形看出,他是个只有二十岁出头的小年轻,而且是个武人。

    因为这斗笠男的双臂和裤腿都绑着兽皮制成的护具啊,那护具虽然廉价,可也是习武之人才用的东西,或许是因为他以斗笠遮面故掩容貌的原因,所以周围的过路百姓对他指指点点的。

    而那个斗笠男对此也毫不在意,不过他的目标似乎并不是进城,因为他走着走着就朝一家打铁的摊位过去了,那个摊位虽是一家流动的铁匠铺,可那里并不售卖刀剑或农具之类的铁器。

    那地方只卖一种东西,那就是铁制的面具,此刻,那家打铁的小摊正传来咣咣咣的锻铁之声,而那摊位的柜架上,也摆着不少成品面具,那些面具并非都是铁青色,有大部分是赤铜色。

    而且那些面具无一例外的都是半脸面具,不过从那面具上锻打出的铭文图案来看,那个打铁师傅绝对是有好手艺的人,因为那些面具上的铭文是又漂亮又清晰,这打铁的技术当真不凡。

    毕竟这世上的很多铁匠,都是些只能打农具和砍刀的普通铁匠,像这种打铁面具的,那真是少见的很,而且还能把面具上的铭文锤炼的如此精美,这手艺,绝非一般的铁匠能够比拟啊。

    只能说不愧是金陵城了,这儿的能工巧匠确实不少,因为人家紧挨着天下第一铸剑门派,集聚在此地的铁匠肯定很多,毕竟在铁匠这门职业中,都是以加入剑心冢成为铸剑师为荣的嘛。

    而此时,那个头戴斗笠的青年男子走到了那处卖铁面具的摊位前,那儿的老板就是那个在火炉边锻打铁面具的匠人,或许是看见有人来到他的摊位前,所以那个老板边锻铁边问了一声。

    “买面具吗?五个金币一个,随便挑”

    说着,那老板还用铁钳将炉里那个烧红的面具夹起来看了一下,或许是觉得上面的图案还有瑕疵,所以他将那个面具放到一旁的铁台上,还拿起个小铁凿捶打了几下,看起来相当认真。

    不过他开出的价钱倒是不低,要知道五个金币都能去一家小酒馆喝顿酒了,可话说回来,那个打铁面具的匠人的手艺还是不错的,光是人家锻造铭文这项技术,那面具就值这五个金币。

    虽然那个打铁的老板在问,不过那个戴斗笠的小青年并没有回答,他只是从兜里拿出五个金币,扔在了那个放着成品面具的柜架上,但是呢,他并没有伸手去拿那些柜架上的成品面具。

    而是看了一眼那个在打铁面具的老板,这时,那个老板刚好弄完一个新面具,他见那个客人把钱扔在了柜架上,就顺手将那个刚打好的面具放到了铁台上,然后走过去拿柜架上的钱了。

    而那个戴斗笠的小青年呢,他见老板把那个烧红的面具放到了铁台,他二话不说,直接拿起了那个烧红的面具,而那个老板也看见那个客人去拿他刚打好的新面具了,他急忙出声制止。

    “唉!那个还没淬火,小心烫!”

    那老板话音未落,那个小青年就将那烧红的面具盖在了自己脸上,瞬间,一道滋滋的烤肉声伴随着那个青年痛苦的闷哼声传遍四周,那自毁自容的举动,直接给那个老板吓的呆愣住了。

    当然,被这个情况吓到的不仅是那个卖铁面具的老板,还有周围进出城的行人也被吓到了,他们一个个都用那种看疯子的眼神望着那个戴斗笠的小青年,不过却无一人敢对其说三道四。

    毕竟那个人是疯子啊,他们全都被震慑在了原地,而这时,那个小青年将脸上的面具扔了,至于他的脸,则是被烙上了那副铁面具的图案,连那面具上的铭文都清晰的烙在了他的脸上。

    不用说,这个小青年的脸被毁了,整个都没了人的模样,那些被烧焦的面皮,光是看着都觉得吓人,可那个小青年似乎就是想要这个结果,在毁掉自己的脸后,他就朝城门的方向走了。

    而那些亲眼目睹了他烙面的行人,也纷纷望向那个小青年的方向,他们有的在低声谈论那个小青年是何人,也有的在骂那个小青年是疯子,反正那个小青年的举动是引来了很多人观看。

    而他本人呢,在距离东城门不足八十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城楼上站岗的守城军士兵,不,他不是在看那些守城军,他的目光是放在了城门楼上吊着的一个大麻袋上。

    那个麻袋就正当正的吊在城门楼的上方,在那书写着‘金陵’二字的大牌匾前随风晃动着,不过从那个麻袋下方渗出的红色液体来看,那个麻袋里装的定是一具尸体,而且很像是人的!

    在看到那城门楼上吊着的染血麻袋后,那个小青年的拳头都攥的咯咯响,显然,在那麻袋里装的尸体定是这青年的熟识,望着城楼上的麻袋随风晃动,那个小青年低头向城门大步走去。

    “来者止步!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或许是看到了那个戴斗笠之人的不凡,所以在城门口站岗的士兵走上前一个,并且大声喝止了那个小青年一句,没办法,那个小青年之前在铁匠摊儿的举动太那啥了,他们也看到了啊。

    所以守城军觉得那人是来找事儿的,就上前去喝止了,而那个小青年呢,他也没有无视守城军的意思,就停住了脚步,在距离那个守城军三十米外停了下来,然后朝那守城军抱拳行礼。

    “在下无名小卒,来此只为一件事,那城楼上吊着的是我朋友,还请诸位通融,让我把他放下来,入土为安”

    那个小青年的语气倒是客气的很,就连嗓音都很温柔,听着根本不像疯子,可他刚才却在那处面具摊儿上做出那样疯狂的事,啧啧,想来他是不希望被人认出身份吧,这才毁去了容貌。

    “来取尸的?那你可有将军手令?”

    听到那个小青年的话,那个守城军的渴血军士兵微微皱起了眉头,因为他知道这个戴斗笠的小青年绝对是来找茬儿的,不过他脸上并没有惧色,因为他们渴血军的战士,最喜欢杀戮了。

    “没有”

    那个小青年语气淡漠的应了一句,只是从他突变的眼神来看,他已经做好强夺尸体的准备了,因为那麻袋里装的尸首是他最好的兄弟,他就算是死也要为他兄弟敛尸,然后把他送回家。

    “那可有城主手令?”

    听到那小青年说没有,那个守城军士兵的眉头皱得更甚,甚至都抬起手搭在了腰间挂着的长刀刀柄上,从他的武器不难看出,他应该是个小队长级别的,否则他手中的兵刃只能是长戈。

    因为他们渴血军的统一制式武器,就是如同死神镰刀一般的战戈,当然,这并不是说渴血军不配备短兵器,他们用的短兵器也是刀,只不过平时能随身带着短兵器的,只有一些小队长。

    不过这些守城军士兵的铠甲倒是统一配置,全部都是血色重铠,无论是那个腰间带刀的小队长,还是那些站岗的士兵,他们穿的铠甲全都一样,或许用来区别军阶的,也只剩下武器了。

前传-718:为友夺尸

    “也没有”

    那个小青年攥紧了他的拳头,语气越发冷漠,那显然是做好了开打的准备,而那个守城军的小队长也不是瞎子,见那个小青年攥紧了拳头,他也不自觉的攥紧了搭在刀柄上的手,后道。

    “既无上方手令,岂敢妄谈取尸!”

    话罢,那个渴血军小队长一把抽出了攥紧的长刀,而那些在他身后不远处站岗的守城军士兵,也一个个都拿着战戈聚到了他们队长的左右两侧,那架势,一看就是想围殴那个小青年啊。

    “既然如此,那就得罪了!”

    说着,那小青年便一把摘下头顶的斗笠,朝前面的守城军士兵甩了过去,然后他便大步朝着那些阻拦他的敌人冲了过去,在他大步迈向前的瞬间,他的双手被两团淡黄色的光芒所包裹。

    显然是要动真格的,不过那些守城军也不是吃素的啊,要知道他们可都是渴血军中的老兵,那一个个的战斗意识极强,因为他们常年驻守在蜀地中东部位置,经常跟一些江湖人打交道。

    所以那个拿着长刀的渴血军小队长对此没有丝毫慌乱,面对那顶朝他面门飞旋而来的斗笠,他只是随手一刀就将那顶斗笠劈成了两半,然后举起长刀直指那个冲过来的小青年,厉声道。

    “杀了!!”

    随着那个渴血军小队长一声令下,那八个手拿长戈的守城军士兵瞬间分散,从四个方向朝那个小青年包拢过去,而那个小青年也不是吃素的,只见他眼神一凛,身上瞬间泛出淡黄光芒。

    随着那光芒凝聚,那个小青年的全身都被一个黄铜大鼎的虚影包裹起来,显然这不是寻常武功,而是一种秘术,叫做兵身道,要发动此秘术不依靠什么内功心法,靠的是燃烧自身气血。

    显然,这不是什么武林正道的功法,因为武林正道的武功不会如此氪命,毕竟练成这兵身道之后,那是用一次就折寿一次啊,以自身气血为薪柴,在短时间获取一些特殊的力量什么的。

    这摆明了就是邪功,不,也不能这么说,兵身道秘术在激发后虽会以燃烧气血为代价来短暂增强功力,可这种功法始终不能与那帝权所练的血魔功禁术相比,因为血魔功是纯粹的邪术。

    不仅极难修炼,甚至要修炼之人在体内镇压一只血蝠的凶灵,而这也就罢了,它甚至会将修炼者变成一个爱吸血的怪物,这兵身道虽会燃烧自身气血,但与血魔功一比,简直就是正道。

    而此时,那八个守城军士兵也分成四个小组跑到那小青年的四周,位于正前方的那两个士兵更是立即朝那小青年刺出了战戈,那战戈要比普通的长枪长上个二尺,所以攻击范围非常远。

    那宛若镰刀般的战戈,笔直的朝那小青年的胸口扎去,而那个小青年对此却不慌不忙,任由那两柄战戈刺在他身上,可就当战戈要刺中他时,战戈的枪头却在离他半步外的距离止住了。

    【之前忘了说,战戈的造型虽像镰刀,但它其实是有枪头的,既能刺又能砍,还能以镰刀状刀刃钩杀敌人,其功能略为繁多,但在骑战上确实非常实用,只能说这渴血军的装备厉害了】

    是啊,为那小青年挡住攻击的是笼罩在他身上的大鼎虚影,那一招叫气血化鼎,与金钟罩和铁布衫这些硬气功略有相似,因为它们都是防御招数,只是使这气血化鼎的代价比较大罢了。

    那两个守城军士兵虽都是老兵,可此时不管他们二人手上如何发力,那战戈的枪头就是刺不破那小青年身上的大鼎虚影,而那个小青年呢,他在被战戈刺中的瞬间便伸手抓住了其长杆。

    只见那小青年手心发力,一下就折断了那两柄战戈,他没有犹豫,在拿到武器的下一秒,就狠狠的将那两把酷似短镰的断刃甩向那两名守城军士兵,毫无疑问,那两个士兵被直接命中。

    尽管这金陵城的守城军身穿血色重铠,可奈何那小青年力气非凡,那两把酷似短镰的断杆战戈直接钉在了那两名守城军士兵的肩上,那钩状的大镰刃直接扎进去半尺,那是相当吓人啊。

    不用说,那个小青年是手下留情了,否则那镰刃就会直接扎穿那两个守城军的心脏,而不是只钉在他们的肩膀上,但就算如此,那两个守城军士兵也被破防重伤了,直接后退了十几步。

    而就在他击退那两个士兵后,其余的六个士兵也从南北东三个方向朝那小青年的要害刺去,只是可惜,那六个士兵与前面那两人一样,在战戈枪头距离目标半步之外,就被硬生生挡下。

    他们虽是渴血军的老兵,有极强的作战意识,可在面对这种刀枪不入的敌人时也感到非常吃力,所以一时间这六个守城军士兵与那小青年僵持住了,但他们的僵持也只有短短几秒而已。

    那小青年在击退最前方的敌人后,他就被其余六个守城军攻击了,虽然他们的武器破不了他的气血化鼎,可被人用枪头抵着他很不爽,所以那小青年立即挥手斩向那六柄靠近他的战戈。

    在那一刻,那小青年的双掌被两把淡黄色的斧钺虚影包裹,然后一下子就把那六柄战戈的长杆给削断了,而那一招正是兵身道中的钺掌,可用来断敌兵刃,在威力上与真斧头有的一拼。

    那六个守城军士兵的战戈虽然断了,可他们并无惧色,而是立即用手中没了头的战戈长杆砸了过去,那战斗意识是真的强,只可惜那个小青年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他根本连躲都没躲。

    任由那六根断杆砸在他身上,不,也可以说是砸在那黄铜大鼎的虚影上,毫无疑问,那六柄战戈的断杆在砸到大鼎虚影后直接崩成两截,完全没有伤到那个小青年分毫,那是真的硬啊。

    而那六个守城军士兵呢,他们在看到这个情况后也着实惊了,下意识的退后了几步,与那个小青年拉开了距离,显然,他们都是懂兵法的,知道敌进我退的道理,不会拿命去硬刚某人。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八个都是渴血军的老兵,今天在一个照面下就落得大败,这让他们脸上有些挂不住,但他们并没有要撤退的意思,只是站在距离那小青年十几步外继续围着他而已。

    而之前那两个被小青年打伤肩膀的守城军士兵,此刻也没有再动手拿人,只是没有离开包围圈罢了,他们八人仍旧在警惕的望着眼前的那个小青年,而这时,那个渴血军小队长动手了。

    毕竟他那八名手下被轻易折断兵刃,甚至还有两个受了伤,血都在滴滴答答的顺着铠甲缝儿往地上流,这时候他这个领头的要是不出手,他们渴血军岂不是要被那些江湖人嘲笑无能嘛。

    所以,那个渴血军小队长拎着长刀一个箭步奔向那小青年,一副要为他那八个手下找回场子的意思,而那个小青年也注意到之前那个与他说话的士兵头头朝他奔来,因此他也迎了上去。

    只不过那个小青年的手由双掌变成了双拳而已,当然,随着他握起拳头,那包裹着他双手的斧钺虚影也变成了另一种形态,变成了一对碗口大小的六棱金瓜锤,一看就知道很有威力啊。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个渴血军小队长就和那个烙了脸的小青年交手了,但结果也可想而知,那个渴血军小队长的长刀直接被那小青年的拳头给打断了,就连那一半刀刃都被弹飞好远。

    可惜那小青年不会留手,他一拳崩断那渴血军小队长的长刀,另一拳直接轰在了敌人身上,那渴血军小队长虽身穿重铠,可他遇到的毕竟是使用兵身道秘术的高手,铠甲的防御不够啊。

    他的重铠在人家的锤拳之下,直接被打的凹进去一个坑,然后那个渴血军小队长直接喷出一口老血,身形瞬间暴退到二十步开外,显然,他也败了,而且比他那八个手下要败的更彻底。

    不过这并不是他的错,毕竟他再怎么强都只是一介老兵,而那个小青年虽然才二十出头,可人家却是擅使兵身道秘术的年轻高手,尽管这兵身道有些氪命,但好在威力不弱,也算值了。

    那八个守城军士兵看见他们的队长被一拳揍飞,他们也顾不上包围那个小青年了,赶紧跑到他们队长的身边护着,而那个小青年也没有继续追击下杀手,只是站在原地看向了城门方向。

    当然,他看的并不是他那被吊在城墙上随风摆动的好友尸身,他看的是城门那里,因为之前在城墙上站岗的守城军,此刻已经列成两队从城门口出来了,而且出来了至少八十名守城军。

    那八十名守城军个个都身穿血色重铠,其手中也紧握着长长的战戈,那整齐划一的步伐和动作,给人一种视觉上的冲击感,只能说这渴血军确实训练有素了,真不愧是蜀中三狼之一啊。

    而就在那些渴血军士兵从城墙上列队走下的时候,却是把城门内的人们给吓了一跳,因为那守城军的阵仗就跟要打仗似得,不过就算这城门兵变,也仍旧拦不住一些吃瓜群众凑热闹啊。

    那一个个都围在靠近城门的地方望着外面,毕竟城外头有个小青年要和守城军动武,而且已经打退了九名士兵,这种热闹谁都不想错过啊,所以不管城门内外,此刻都围拢了许多百姓。

    不用说,他们都是抱着看热闹来的,毕竟有打架可以看,他们全都表示不能错过啊,而那些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当中也不只有普通百姓,也有一些江湖子弟,甚至还有一支带刀的镖队呢。

    当然,其中最显眼的,还是一辆大马车,那辆大马车是由四匹披盔戴甲的红鬃马拉着的,在那马车的前踏板上,更是站着两男两女四个人,不过那四个人的穿着打扮倒是各有各的风格。

    那里面有一个衣着华贵的紫发公子,那公子面如冠玉剑眉星目,身穿一袭娟秀着山川湖水的青袍,头上还戴着顶镶了明珠的铂金发冠,一把银骨黑面的折扇握在手心,那是相当的风雅。

    而另一个男子就有些普通了,他身上穿着粗布衣服,不过在其肩上和手臂都绑有皮质的护具,甚至就连裤腿都绑了护膝,一把紫色刀柄的宽刀挂在腰间,手中还拿着一支细竹制的马鞭。

前传-719:重鞭向命

    虽然他的五官样貌不算俊朗吧,但这男子的面庞却透着一股坚毅,尤其是他的双眼,那更是带着一抹说不出的犀利,反正他给人的感觉很特殊,因为他不仅像武人,更像是军队的兵伍。

    而那两个女子也算不凡,尤其是那个身穿素服白衣的女子,那长的简直跟仙女似得,不仅皮肤白净如脂,更是拥有一副瓜子俏脸,那不浓不疏的断剑眉配上一双清澈明亮的葡萄形眼眸。

    再加上她那秀气的鼻梁和宛若樱桃般的小嘴,简直是美得冒泡,特别是她披在脑后的浓密乌发,那就跟黑色瀑布一样光滑柔顺,再配上她发髻上扎着的那支银簪,完全就是仙女下凡啊。

    而另一个女子就显得有些普通了,当然,其实那个女子的样貌也不差,只是没有前者那样令人惊艳而已,那女子也穿着一身白衣,也披着一头青丝,只是她的五官不能与前者相比而已。

    不用说,这两男两女正是卡洛斯那一行人,他们此刻也在人群中观察城门外的情况呢,当然,因为他们四人的座驾是一辆豪华阔气的大马车,所以在四周看热闹的百姓也离他们远远的。

    毕竟那大马车一看就知道是达官权贵的座驾,他们这些小老百姓肯定不敢太靠近人家啊,因此,他们周围的空间还算宽敞,再加上他们都站在马车上,所以对那城门外的事看的很清楚。

    而就在这时候,那些在城墙上站岗的守城军士兵已经下去了一半,足足有上百名渴血军士兵出了城,没办法,因为那个烙了脸的小青年是来找麻烦的嘛,他们军人自当要以武力去镇压。

    不过那毕竟是上百名士兵,其气势虽说不是浩浩荡荡,可那些士兵的步伐和动作都整齐划一,那阵仗也的确能做到震慑人心啊,所以,那个小青年也在此刻皱起了眉头,并攥紧了双拳。

    而之前那九名败下阵的渴血军士兵,也在这时往后退去,因为有大部队给他们撑腰,所以他们不用硬撑,特别是那三个受了伤的,那更是直接退到最后面了,毕竟他们受伤了得缓缓嘛。

    而那个小青年呢,他望着城门前那上百名身穿重铠的士兵,他的脸色也变的凝重起来,虽然他精通兵身道秘术,可这秘术毕竟会氪命啊,再加上敌人有上百之众,他也着实是不好招架。

    因此,那个小青年也不经咬紧了牙关,不过他身上凝聚的淡黄色大鼎的虚影,却是没有消散,想来他是害怕那些城楼上的守城军用弩箭攻击他吧,没错,在城墙上留守的另一半守城军。

    都在上面架起了弓弩,那可是上百架弓弩,而且他们渴血军的弓弩所用的箭矢并非普通的弓箭箭矢,他们渴血军所用的弩箭箭矢,乃是专破铠甲的旋刃箭,可以说那箭头是一个小钻子。

    那样的钻头箭矢,可以轻松破开铠甲,就算是他们渴血军自己的重铠,那旋刃箭也照样能破开,只是不会瞬间洞穿罢了,但伤害仍旧很高,所以说这渴血军的装备确实算这蜀地的一霸。

    【友情提示,这金陵城城墙上的守军还是不少的,四面城墙加起来得有上千名守军,所以一面城墙只能分配两百多人,但那两百人可不是说全部城墙上的守卫,那仅仅是东城门处的守卫而已】

    虽说那些守城军士兵从城墙上下来上百人,可他们在走出城门后却没有上前包围那个闹事伤人的小青年,只是在城门前站成左右两排,露出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而已,并没有上去拿人。

    而就在此时,一个身穿血铠的人从城墙上一跃而下,站在了城门正前方,不过那毕竟是近三十米高的城墙,所以那个人在落地时震起一片土尘,那土尘扬的,都快看不清那人的模样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样高调的出场方式,也确实很令人震撼啊,毕竟是以跳楼的方式出场,给人在视觉上的冲击不小,而那个小青年也在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土尘里的人影,面色有些紧张。

    而在周围那些看热闹的老百姓呢,也从未停止过低声讨论,尤其是看见有人从城墙上一跃而下,他们的话题就更多了,也就是卡洛斯他们一直在安静的观看,其余的人那都快吵翻天了。

    而这时,那片被震起的土尘也消散的差不多了,那个从城墙上跃下的人也露出了其真容,那是一个身穿血色轻甲的年轻小将,没错,就是轻甲,不是重铠,而且那轻甲的纹路非常精美。

    特别是其护心镜上的图案,那是相当精致,因为在他轻甲的胸口上纂刻着凶兽饕鬄的兽首啊,而且那个年轻小将的武器也并不是什么战戈,而是一柄足有成年男子小臂粗细的大号钢鞭。

    那钢鞭大约有四尺出头,鞭身漆黑如墨,其身上的节也并非普通的圆环,而是一条三指粗的长蛇盘在其上,因为那条铁蛇是血红色的,所以使得那漆黑如墨的鞭身有了一丝深邃的美感。

    而且那铁蛇的尾巴是缠在钢鞭顶上的,因此在其护手的位置就成了铁蛇的蛇首,而那蛇首是直接绕过手柄位置,腾空架在鞭末底端的,如果倒着拿起这钢鞭,那模样都快成蛇首铁杖了。

    不用说,这样设计的护手阻格,绝对比常见的隔断护手要更好更强,因为它能更全面的保护持鞭者的手指和手背啊,不过话说回来,这条钢鞭还是挺大的,能使用它的人绝非泛泛之辈。

    很显然,这个年轻小将就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他乃是这金陵城中守城军的副将,名唤向命,是那守城军军将向天应的儿子,他虽是倚仗他父亲当上的副将,可这个向命绝不是菜鸡之流。

    从他腰间挂着的那柄大号钢鞭就能看出,这个向命应该是天生神力,若非神力,他就不可能用那么大一条钢鞭做武器,那钢鞭的鞭身有成年男子的小臂粗细,估摸着少说也有七八十斤。

    能使得这么大一柄重鞭作为随身武器,这个向命若是菜鸡,估计全大陆都没有高手了,而且这个向命的年龄还不到三十,特别年轻,所以他日后的成就很可能会超过他的父亲向天应啊。

    在看到那个从城墙上跳下的人的真容后,那个小青年的眉头更是拧在了一块,因为他看见人家腰间挂的武器了,那人能使那么大一条钢鞭,绝对不是普通兵伍,所以他也不由得紧张了。

    而那个向命呢,他却是满脸的轻松,甚至脸上还有些许兴奋,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像样的对手了,而那个来闹事的小青年,很明显就是个不错的沙包,所以他准备亲自出手击溃他。

    只能说那个小青年的命不好了,偏偏选了这东城门,要知道这个向命平时并不会守在城墙上,也就是今天吧,他父亲向天应在信上说要回来,所以他这个当儿子的就守在东城门处等着。

    毕竟他父亲去凌旭山那边捕兽了,他肯定想看看他老爹的收获如何啊,然而这大中午的,他父亲没回来就算了,还来了个不知死活的小子闹事,他作为守城军的副将,当然要出手拿人。

    【友情提示,凌旭山是一座比较大的山,大到都能称它是小山脉了,此山不仅有连绵的七八座小山头,其内的山涧溪流和悬崖峡谷也不在少数,所以剑心冢占据的并不是整座凌旭山,只是这凌旭山的一角罢了,因此在那些人少的野山头上还是有不少猛兽的,所以那向天应才会去捕兽,为民除害】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这金陵城撒野!是在藐视我渴血军军威嘛!!”

    那个叫向命的年轻小将在说话时声音闷响如雷,底气相当的足,再配上他那将近六尺的身高和那身精美铠甲,那气势简直就像一头斑斓猛虎!不过他并没有戴什么头盔,仅是束着长发。

    而且在那向命的额头上还绑着一条棕色的皮质头带,那头带正中央还有面鸡蛋大小的银牌,而那银牌上刻着的也是饕鬄的兽首,反正有了那头带加持,显得这向命更像一个铁血军人了。

    而随着那向命话音落下,在其身后左右两侧的上百名守城军士兵也都上前迈出一步,上百名士兵的动作整齐划一,就连跺脚的声音都那么洪亮,不用说,这阵仗绝对能吓尿一些宵小啊。

    只可惜那个小青年并不是什么宵小之辈,他虽然被那名年轻小将所用的兵器给震惊到了,可他脸上却并无惧色,好像他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因为他无论如何都要为他的好友敛尸回家。

    “我不过一无名小卒,怎敢藐视渴血军军威,只是那城楼上吊着我的朋友,我必须带他回家,还望将军通融,让我将他放下来,入土为安”

    这小青年刚才虽出手伤人,可他并不是傻子,见人家阵仗那么大,他也没有无脑冲,所以就好声好气的应了那年轻将军几句,不过他并没有认为对方会让他救人,他已经准备好强抢了。

    现在好声好气的跟那个人说话,也纯粹是在敬重对方是个高手罢了,显然,这个小青年也是出身名门,哪怕他只是某个名门麾下的食客,那也是出身名门,否则他的言谈举止不会如此。

    “哼,你出手伤我部下,便是与我渴血军为敌,现又怎敢于本将提条件!”

    那个叫向命的年轻小将自然是听到那个小青年语气委婉了,但他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他,先不说他最近手痒,就说那个家伙伤了他渴血军的三名士兵,在这金陵城打了他父亲向天应的脸。

    就冲这一点,他就有权治那个人的死罪,更别说那家伙的目的是为了夺走城楼上悬挂的尸体了,要知道那尸体可是城主府派人送来吊在城门前的,而且当初城主府派来的人特意嘱咐过。

    如果有人敢来夺尸,不用留活口,直接杀了,尽管他们守城军和城主府是两个不同的单位,可毕竟是在同一个屋檐下共事的,他渴血军自是不想与城主府闹翻,所以双方的关系还可以。

    【友情提示,城主府属于国王派来的眼线,用来监视渴血军动向的,毕竟这蜀中是三位侯爵的封地,国王自然不会放任他们乱来,这个问题似乎我之前就有提过,如有不解者,请看583章回顾】

前传-720:都是义士

    听此,那个小青年也不经沉默了几秒,但他并不会动摇心中的决定,他就算是死也要把他的好友救下来,或者,与之死在一起,所以这个小青年紧了紧拳头,眼神盎然的看向前方,道。

    “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谈了,来战吧!”

    只见那小青年话音刚落,他身上泛出的淡黄光芒更甚,就连那护着他的大鼎虚影也变的更加凝实,当然,他拳头上的金瓜锤虚影也一样变凝实了许多,显然,这个小青年终于出全力了。

    “真是不知死活!给我把他拿下!!”

    那个叫向命的自然是听到那个小青年向他发出挑战,而他此刻也很是手痒,想亲自与敌交战,但这话毕竟是对面先提出来的,若是他这么容易就应下,那他这个渴血军副将的颜面何在?

    对方不管怎么说都只是个江湖人,而他却是高高在上的一军副将,所以为了保全面子,他只能让手下人先上,要是他的部下拿不住那个敌人,那他再上前拿人,这样显得他比较有威望。

    只听那向命一声令下,在他身后两侧护卫的守城军士兵便有一半之数冲上前去,那五十名士兵的路数与之前的那九人如出一辙,采用的是围杀之阵,毕竟这是以多打少最常见的攻势嘛。

    不过很可惜的是,这一次那个小青年不会留手了,因为那个年轻将军已经放话不会让他带走那尸体,所以他也没必要再对敌人手下留情了,只见那个小青年紧咬着牙,大步向前方冲去。

    此刻,那些守城军士兵的围杀阵型还没有聚成,可以说那个小青年是直面了三十多个敌人,可他脸上毫无惧色,而那些守城军看见敌人突袭而至,他们也率先刺出了手中那长长的战戈。

    那咣当咣当的金属碰撞声近乎在同一时间响起,可那三十多柄战戈,却都没有刺进敌人的身体,那战戈上的枪头无一例外的全都被那大鼎虚影给挡住了,那个小青年此刻是毫发无伤啊。

    不过他显然没有挨打的嗜好,用鼎身挡下敌人的攻击后,他的拳头猛然扫向那些战戈的长杆,那两只被金瓜锤虚影包裹着的拳头仿佛有千斤力一样,在瞬间就砸断了那一排战戈的长杆。

    三十多把战戈一下子没了头,只剩下断了杆的长柄握在手中,不过那些守城军也不是吃素的,见手中的兵刃断了,他们也没有后退一步,不,应该说他们是根本来不及去后退哪怕一步!

    那个小青年在砸断那些战戈后,他就一个猛子冲进了人群,仗着他有鼎身护体,所以他肆无忌惮的冲了上去,就像头蛮牛似得,只见他挥舞双拳,一拳打飞一个守城军士兵,还大声道。

    “刁府食客乌士齐!于雍{yong}城例会!为护主家声誉,连击朝凤力竭而倒!这是不是忠!!”

    话罢,他又是一拳打在一个守城军士兵身上,那士兵身上的重铠直接被打出一个凹陷,在那样的轰击下,那个士兵直接被轰飞了,还砸倒了在他身后的几个同伴,而这时那小青年又道。

    “他为母求药倾尽家财!这是不是孝!!”

    那个小青年眼中燃起了怒火,拳头发力更是狠了几分,随着他话音落下,又一个守城军士兵的胸腔被砸出大凹陷,同前者一样,他在被打飞的时候也砸倒了几个身后的同伴,相当凄惨。

    不用说,那个被锤拳轰飞的士兵肯定当场丧命了,也就是被他们拖累砸倒的那几个士兵没有事,但被撞疼是肯定的,虽然那个小青年在大开杀戒,可城墙上守卫的弩兵却没有发动攻击。

    这并非他们手软不想杀人,他们没有扣动扳机有两个原因,一是他们的副将没有发布放箭的命令,二是敌人与他们的同伴相距太近,为了不误杀战友,他们自然不敢随便扣动扳机放箭。

    “乌士齐光明磊落知恩图报!二者两难全,舍生...以成忠义!这是不是义!!”

    那个小青年在人群中大声愤吼着,仿佛是在替他死去的好友喊冤一般,不,他那并不是喊冤,他只是想让这天下人知道,他的至交好友乃是天下间一等一的义士,而不是什么罪犯恶人。

    随着他话音落下,又有一个守城军士兵被他的锤拳轰飞,同样的,那个被轰飞的士兵也瞬间丧命了,在其胸口的重铠上有一个很深的凹陷,不过这一次那个士兵并没有连累到其他同伴。

    因为有前两次的教训,那些守城军士兵散开了一些,就没被砸到,但是他们都没有退后,甚至那几个被同伴砸倒的守城军都重新围上前来去迎敌,但可惜的是,他们的敌人刀枪不入啊。

    “让义士枉死!还将其尸首吊在城楼示众!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那小青年越说越怒,身上的淡黄色光芒也更加耀眼,他看了一眼身后那些拿着战戈围拢而来的守城军,他跳起来一个扫腿横劈向那些追兵,而在他跃起的瞬间,他的双腿也被虚影包裹。

    这一次包裹住他双腿的虚影,乃是长刀,显然,这个小青年已将兵身道秘术练至小成,所以能将身躯乃至四肢全部器化,而那两条被长刀虚影所包裹的双腿,也瞬间斩断了敌人之兵器。

    那围拢上来的十几名守城军士兵看着手中断成两截的战戈,心里也止不住的愤怒,可那个小青年不等他们生气,在斩断那些追兵的兵器后,他挥舞着被金瓜锤虚影包裹的双拳奔向他们。

    继续大开杀戒,而前面那些被砸断了战戈枪头的守城军,也纷纷拿着酷似长棍的战戈断杆加入了战斗,虽说他们完全伤不到敌人吧,可他们眼中尽是死志,他们渴血军,没一个是孬种!

    与此同时,在城门内看热闹的群众也都纷纷为那个小青年鸣不平,只不过他们都是老百姓,就算不希望看到义士屈死,也只能在后面小声骂几句那守城军的人罢了,并不敢上前去帮谁。

    毕竟那渴血军杀人不眨眼啊,不过在那些看热闹的吃瓜群众里也有几个热血当头的小年轻,他们在听到城外那个为友敛尸的小青年的喊话后,他们也确实有了想冲上去帮其救人的想法。

    可却被他们同行的同伴拦住了,显然,就算是小年轻里也有一些成熟稳重的人,不全是热血当头的愣头青,而且喊着要上前救人的还不止那些屁事不懂的小年轻,就连某剑仙都是如此。

    是啊,那个喊着要去帮城外那个小青年救人的还有李寒衣,因为她觉得那个小青年不顾自身性命,拼死也要为友敛尸的精神很值得她敬佩啊,她虽是女子,可她是剑仙,更是江湖儿女。

    自然有一腔热血和义气,不过李寒衣也不是莽撞的傻子,在人渴血军的地盘上,她肯定不会直接冲过去蛮干,但她确实想去救人啊,所以只能催他想辙了,而现在就轮到卡洛斯苦恼了。

    “不是,你那会儿是不是豆花吃多了,把脑子都给吃成豆花了?嗯?这儿可是金陵城,守在此地的军将在渴血军中可是有着无双战神之称的猛将向天应!你让我怎么帮他?把这里的守城军全杀了,放那个人去为友敛尸是吗?”

    站在马车上的卡洛斯满脸无语的说了李寒衣几句,因为这个女人刚才要他去救人啊,好家伙,这不是给他揽麻烦吗?他上次在枫岚域就跟那夏侯万里闹的不愉快,现在他可不想惹事啊。

    尤其是他右胳膊的经脉还没好呢,就算他经脉恢复了,可他现在身中剧毒,哪敢随便动武啊,所以对于这女人的无理要求卡洛斯是果断拒绝,哪怕那个小青年再是义士,他也不会去救。

    “你别给我乱扣帽子啊,我可没那么说过,我只是让你想想办法,什么时候说让你去杀这儿的守城军了?”

    李寒衣此刻也是满脸的不悦,对于他的‘诬陷’,她那是果断回击,丝毫没有上午时那副温柔贤惠之相,显然,李寒衣的暴脾气又上来了,而且还开始犯轴了,那是真的不让人省心啊。

    “你少跟我装模作样,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儿心思?我可告诉你啊,这马上就要到凌旭山了,你可别给我惹事儿,好好当个看客看看热闹就得了,你还想多管闲事去救人?你简直有毛病啊你”

    卡洛斯没好气的责备了李寒衣几句,因为她确实脑子缺根弦啊,就算遇到不平事想去帮某人,那也得先考虑下能不能得罪起那些敌人吧?抱着一腔热血不计后果的去救人,这不是傻嘛。

    “你...!哼!我懒得跟你吵...”

    听到他对她的责备,李寒衣本来是想大发脾气以展示她未来家主的地位的,可话到嘴边她还是咽下去了,因为她不想当着云蝶的面儿撒泼啊,怕被人家偷偷笑话,所以只能忍气吞声了。

    不过从她那不情不愿的语气来看,她心里肯定还有想去救人帮人的想法,因为她是江湖儿女嘛,江湖人都是义字当先,今日路遇不平,她身为这一代的雪月剑仙,肯定不想见死不救啊。

    只是迫于他的压力,她并没有直接上去救人,这倒不是说她怕了那个什么向天应或者渴血军,她只是不想给他惹来麻烦,就像上次在枫岚域,就因为她的任性害的他右臂的经脉受伤了。

    所以这次她没有那么冲动,毕竟这儿距离她外公家不远了,要是无故惹上渴血军,对她们剑心冢也是有害无利,因此,她强行忍住了想拔刀相助的渴望,没有乱来,倒也算是成长了吧。

    起码比之前要成长了不少,要知道李寒衣以前可是不计后果的,若遇到不平事都是先办了再说,可现在她居然懂得克制自己了,这就是成长啊,果然,跟他久了她的理性也稳重了不少。

    而卡洛斯呢,他见李寒衣不催他想办法救人了,所以他也就没再跟她嚷嚷,继续去看那城外的打斗了,而拿着马鞭的佩特呢,他现在也是满脸的黑线,因为那个李寒衣又在为难他大哥。

    好在是他大哥没有同意,要不然他们就真的跟渴血军结仇了,不过他心里对这个未来的准大嫂确实越来越不满了,他觉得这个愣头青剑仙,根本就是个闯祸精,完全就配不上他大哥嘛。

前传-721:以力破法

    而云蝶呢,她此刻也没有说话,因为她感觉插不上话嘛,不过从她眼眸中的那抹担忧来看,她心里肯定跟李寒衣想的一样,虽说她之前是个青楼女子,可这不代表她心中没有‘义’啊。

    可就算她心里想去救人,但她的实力也不允许她去救啊,所以只能在这儿望着城外那个小青年的情况了,她可不敢像她那个女主人一样去催那个紫发将军,因为她的身份只是一个下人。

    没那个资格去指使谁,况且刚才连她那个女主人都被驳回来了,她就更不可能成功了,所以为了不惹人嫌,她只能把担心留在心里,然后替那个为友敛尸的义士在心里偷偷做一份祷告。

    而与此同时,那个在城外和守城军士兵交战的小青年正打的火热呢,虽说他被四十几人围了,可那些人的武器都被他弄断了呀,只剩一些枪杆子根本就吓不到他,因为他有鼎身护体嘛。

    而那些断了枪头的长杆都在狠狠的砸那个小青年,这要换成普通人怕是直接就被乱棍给打死了,也就是这个小青年会兵身道的秘术,所以有鼎身做倚仗的他,根本就不惧那些棍棒兵器。

    当然,他也并没有原地挨打,他在那群士兵的包围中,狠狠的挥舞着他那双被金瓜锤虚影包裹住的双拳,毫无疑问,在这个小青年的锤拳之下,那四十多名守城军士兵根本就招架不住。

    一个接一个的被人家的锤拳轰飞,而被轰飞的人皆是当场毙命,甚至连其身上的重铠都被打出了凹陷,显然,那个小青年的杀性被激出来了,因为他的至交好友乌士齐死的实在太屈了。

    他恨啊,他恨这世道不公,他恨这国法不平,他恨那些侮辱他好友尸身的守城军,他更恨他自己没能力去救他的兄弟,所以此刻他将心中的怒火全都发泄到了那些包围他的守城军身上。

    尽管那些守城军都在极力反击,可他们在武器完整的时候都不能伤人分毫,现在他们连武器都断了,只靠一根棍子又能伤到谁?所以那边的战况几乎是一边倒,只能说那小青年厉害了。

    而在靠城门处观战的那个渴血军副将向命,他在看到他的部下一个又一个的被那小青年用拳轰杀,他脸上也充满了恼火,他恼火的原因有两个,一是他气他那些部下以多打少都打不过。

    二是他气那个小青年出手太狠,那可是一拳一条人命啊,这样的打法纯粹是在打他们渴血军的脸,好像他们渴血军的兵很弱一样,在他的部下战死十几人后,这向命终于忍不住大喝道。

    “一群废物!!都给我回来!!别在那儿给我丢人了!!”

    随着那向命一声厉喝,那些还在送死,哦不,还在与敌交战的守城军纷纷退了回来,而且退的很迅速,想必他们在看见那个敌人一拳杀一人后,心中也有了一丝惧意吧,毕竟人都怕死。

    哪怕是军人也不例外,不过那个小青年也没有杀红眼到去追敌的程度,因为城墙上还有上百架弓弩在瞄着他啊,所以他没有冲动,只是站在那十几具渴血军的尸体旁,做着备战的动作。

    而那个向命呢,他见他的部下撤退的如此快捷,他心中恼火更甚,因为这些家伙在敌人面前露怯了,这可是兵家大忌,不过这会儿他也没工夫跟那些废物算账,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得做。

    “能如此轻易的击杀我渴血军战士,你倒也有点儿能耐,还是让本将来会会你吧!”

    话罢,那向命便一把将挂在腰间的蛇首钢鞭抽出,那钢鞭约四尺出头,鞭身足有成年男子的小臂粗细,再加上其鞭身漆黑如墨,再配以那条血红铁蛇缠绕其上,那模样是既深沉又凶戾。

    反正那条重鞭一眼望过去就给人一种背脊发凉的感觉,显然,死在那钢鞭下的生灵不在少数,否则那条钢鞭不会让人有这种不适感,而向命在抽出武器后也没墨迹,直接一个箭步上前。

    挥起手中的钢鞭就朝那个小青年头顶砸去,不用说,这一鞭若命中,那小青年的脑袋怕是会直接被巨力砸碎,不过那个小青年也不是呆瓜,面对如猛兽般冲来的敌人,他没有上去硬刚。

    而是选择了侧身闪躲,只见他踮起脚尖向左侧轻轻一跃,便脱离原位将近六步距离,由此可以看出,这个小青年在轻功身法上也有不浅的造诣,因为那个小青年在关键时刻向侧面躲闪。

    所以那个向命的攻击落空了,不,其实也不算落空,他的攻击只是命中了路面,也不知道这向命的力气有多大,要知道城外的那片土地常年被人们踩踏,早已成了寸草不生的坚硬路面。

    在那样坚硬如铁的大地面前,那向命的钢鞭硬生生将路面砸出一个半米深的坑,而这就算了,那个直径差不多有两尺的半米深土坑,竟还向前方延伸出一条将近八米长的地裂!啧啧啧。

    能一击将踩实的路面砸出这样的裂痕和深坑,这向命绝对是真的神力,那个小青年看了一眼被砸裂的地面和土坑,心中也不经骇然,因为这个穿轻甲的年轻将军,能在力气上完胜于他。

    尽管他的气血化鼎能够硬抗诸多兵刃的攻击,但说实在的,他在面对那条大号钢鞭时心里并没有什么底气,因为那条钢鞭太粗了,就算是一根水缸粗细的石柱,怕也经不住那钢鞭猛砸。

    更别说他这种血肉之躯了,就算有气血化鼎这样的兵身道秘术防身,那攻击力也绝非人力能抗,所以这个小青年的脸色有些不好,不过对付这种浑身蛮劲的敌人,他还是有应对之策的。

    而那个向命呢,虽然他的第一次攻击落空了,但他本人并没有气馁什么,而是直接转身再次发动攻击,只见那个向命挥鞭横扫,他手中的钢鞭竟硬生生在空中划出一道胳膊粗细的黑光。

    显然,向命的攻击比先前更狠更快了,面对敌人如此迅猛的攻势,那个小青年的反应也是迅速,在退后一步的同时后仰身体,那足有成年男子小臂粗细的钢鞭,竟从他面前半尺处擦过。

    那小青年额前的碎发都被那钢鞭掀起的劲风掀动,可那攻击就是没落到人家身上,从这点便能看出,这个小青年在身法上有不错的造诣,甚至这个小青年的实战经验不比那向命差多少。

    虽然躲过了攻击,但这个小青年并不准备一直躲闪,恰恰相反,他在敌人攻击落空的瞬间,就挥起他那只被金瓜锤虚影包裹的右手用力猛攻,那攻势笔直的锤拳赫然轰向那向命的命门。

    尽管这个小青年不似向命那般天生神力,可他也是从小练武,甚至习得了兵身道秘术,如果被他这一记锤拳砸到脑袋,就算是向命恐怕也会当场暴毙,只可惜向命的战斗经验也不差啊。

    在面对那小青年的直线攻势时,那向命竟伸出一只手接下了那小青年的锤拳轰击,这一幕真的是让人惊掉下巴,因为那个向命仅仅用单手,就抓住了敌人那只被金瓜锤虚影包裹的右拳。

    那个小青年显然没想到那个年轻将军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可他的右拳被人家捏住了,所以他下意识的挥出左拳,朝那向命的小腹狠狠攻去,可惜向命在近身搏斗上要远高于那个小青年。

    只见向命右腿猛抬,下一秒,那个小青年便被踹退了二十几步远,从那个小青年剧烈抖动的左手来看就能断定,向命的那一记猛踢绝对威力十足,所以那个小青年也在此刻咬紧了牙关。

    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渗出,显然,那个小青年是受伤了,他也没想到,他那已经器化的拳头,竟挡不住敌人一脚的威力,是啊,这个小青年手上的骨头受伤了,就算没断也一定骨裂了。

    所以他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疼出一头汗,果然,战场是瞬息万变的,而就当这个小青年刚刚稳住身形,一条如成年男子小臂粗细的钢鞭便从他面前袭来,那小青年在惊慌之下举臂抵挡。

    而他身上包拢的大鼎虚影也在这一刻变的更加凝实,那淡黄色的大鼎,就仿佛实物一样将那个小青年罩在其中,可下一秒,一道清脆的破裂声响起,那近乎凝实的大鼎虚影,居然裂了!

    是啊,那个向命的力气太大了,因为人家不仅是天生神力,还从小就跟随他父亲向天应在军队混迹,他的实战经验和搏斗技巧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哪怕是会兵身道秘术的高手也不行。

    这不,那个向命只是单手挥鞭,就砸裂了那个小青年的气血化鼎,当然,砸裂不是砸碎,那个小青年并没有被向命的蛇首钢鞭砸中,可当他看见他的化鼎秘术被人家打裂他也相当吃惊。

    而那个向命呢,他见他的钢鞭没有一下破开那个小青年身上的大鼎虚影,他当即脸色一凝,在抽回钢鞭后又猛的朝那大鼎虚影砸出一鞭,被人家连续重击了两次,那大鼎虚影瞬间炸裂。

    在那破碎声响起的同时,伴随着其一起的,还有一个被砸飞猛退的身影,不用说,是那个小青年被砸飞了,而且是直接被砸进那些在看戏的人群里,有好几个百姓被那个小青年撞倒了。

    因为出了这一档子事,那些没被连累的看戏观众,也纷纷向后面散去,没办法,他们就是想看看热闹,结果差点被人家砸死,这必须得躲躲了,也就那些在摆摊儿的小贩没有匆忙离开。

    至于那些看戏的跑的是相当迅速,甚至连那几个被砸倒的人都慌忙起身跑路了,现在除了城门内聚着的吃瓜群众没有跑,怕也就剩城外那几个在摆摊儿的小贩了,观众是立马少了一半。

    而那个小青年呢,他此刻并没有站在原地,相反,他现在正搁地上趴着呢,因为他硬挨了那向命的一记重鞭,不,也不能这么说,那向命的攻击威力有一大半都打在那个大鼎虚影上了。

    甚至那个小青年还用被金瓜锤虚影包裹的手臂去挡了一下,可就算这样,他也没抗住那个向命的攻击,不仅如此,他的两条手臂此刻已一片血红,显然是被人家的一记重鞭给打骨折了。

    不,在那样恐怖的威力下,怕不单是骨折这么简单,那个小青年的胳膊说不定已经废了,可就算受了这样严重的伤势,那个小青年却没有叫出一声,他只是紧紧咬着牙,面露痛苦而已。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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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3001/ 第一时间欣赏超神学院之黎明破晓最新章节! 作者:西风吟一所写的《超神学院之黎明破晓》为转载作品,超神学院之黎明破晓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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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神学院之黎明破晓介绍:
某天清晨,我从梦中醒来,在洗漱中竟然看到了镜子中的...一个古袍男!于是,我就有了一位外星人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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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四章流水账,讲诉本作品的大宇宙观和主角背景,大家尽量还是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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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分为两大分卷,超神正文和虚空前传,同时这本书里除了鄙人的原创角色,还融入了许多国产动漫里的人气角色,举例如下—超神学院,雄兵连,烈阳天道,英雄联盟,芯觉,刺客伍六七,元龙,王者荣耀,少年歌行,我是大神仙,画江湖之不良人等等,鄙人虽不写万界穿越,但实在是喜欢一些动漫角色,所以只能改写他们的背景,让他们出现在这本书中,可他们的武功和性格之类的并没有改变,鄙人以这样的方式让‘他们’活跃在这部作品里,也算是圆了自己的幻想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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