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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tx程志     盛唐血刃txt下载     盛唐血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七章政治风暴(三更求订阅)

    此时的陈应就像一个小孩子,看见一群蚂蚁掉到一个坑里去,而手边又有一堆沙子,便忍不住冒出把沙子推过去埋掉蚂蚁这样的念头来。

    这个念头让陈应心里一惊,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冒出这样的冲动来,因为这并非原先的计划啊——难道是我心中的恶念?可这念头出现的时候,又显得何其自然。

    挥手之间便判了数千人的死刑——这是何其大的权柄,虽然邪恶,却又充满了诱惑力。陈应忽然之间,有些理解项羽、白起等人为什么会干出那样的大恶事了,或者那不止是一种军事上的需要,或者那也是一种心理上潜藏着的冲动。

    对这些俘虏来说幸运的是,这次等待他们的不是活埋,唐军之所以将他们赶到这里,只是因为在这里他们难以逃跑而已。

    可这时看着底下挤在一起的三万余人,陈应却一时不知该如何选择。

    活埋?

    或许还真是一个一劳永逸解决问题的办法。

    诸胡都是畏威不畏德,薛仁贵在龙朔二年(662)率领唐军与铁勒交战于天山,铁勒派几十员大将前来挑战,薛仁贵应声出战,独挑几十人,连发三箭,敌人三员将领缀马而亡,敌大军见之,立即混乱,薛仁贵指挥大军趁势掩杀,遂不时,敌人大军投降.因为铁勒骚扰唐边境达数十年之久,薛仁贵命令将投降兵就地活埋,以除后患。

    永淳元年(682年),单于都护府(治今内蒙古和林格尔西北)检校降户部落官阿史德元珍投奔于自称突厥可汗的阿史那骨笃禄。阿史德元珍进犯并州(今山西太原)与单于都护府北境,又入侵云州,薛仁贵奉命征讨。突厥人问:“唐朝的将领是谁?”回答说:“薛仁贵。”突厥人说:“我听说薛将军流放到象州已经死了,怎能复生?”薛仁贵脱掉头盔去见他们,突厥人仔细一看大惊失色,都下马排队拜揖,渐渐逃走。薛仁贵乘势追击,大败突厥军,斩杀上万人,俘虏两万余(一作三万)人,夺取驼马牛羊三万余头,取得云州大捷。

    坑杀掉他们,从而造就自己的无敌的威名!陈应想到这里,心中一阵激动。就地陈应正想挥手下令的时候,看到一名突厥女人怀抱着一名年幼的孩子,孩子正哇哇大哭。

    看到这一幕,陈应的心又软了下来。他毕竟成不了薛仁贵,当不得让敌人望风而降的将军!

    陈应朗声吼道:“你们想不想当一辈子奴隶?”

    杜善果将陈应的话翻译成突厥语。听到陈应的问话,众战俘纷纷摇头!

    “现在本总管给你们指一条明路!”陈应接着吼道:“灵州附近有大小十一座石炭矿,你们将被分配到各自的炭矿之内,以十户甲,十甲为堡,十堡为镇,全部分为三十三镇,或是挖掘,或是运输,怎么干活本总管不管,以挖得最多最快的三个镇,本总管给你们特赦,赦免你们三个镇的奴隶身份,给你们落大唐白籍!”

    白籍,是唐朝户籍制度的一种。唐朝户籍分为九等,既上上等、上中等、上下等,中上等,中中等、中下等、下上等、下中等、下下等!在这九等之外,还有白籍,所谓的白籍就是用白色的纸书写的帐薄,专门用于归附诸族。白籍之上,则是黄籍,这个黄,跟皇族没有关系,只是代表着更高一层的户籍。可以算是大唐自由耕农、商贾、匠户之类。

    可以这么说,白籍在大唐,几乎等于后世美国的绿卡。白籍之民,依旧享受大唐军队的保护和律法的约束。

    众战俘顿时沸腾了,几乎无人不动容。成为大唐的百姓,哪怕只是白籍在五年一考过程中,只要不违法乱纪,按章纳税,没有不良纪录,不可以转化为黄籍。切切实实的过上好日子。

    陈应接着道:“你们要是敢哗变或逃跑,被抓住之后,立斩不赦!任何人只要举报试图逃跑或作乱的人,奖励十石粮食!”

    陈应的这个设定,就是一边天堂,一边地狱。

    从这天开始,灵州城外十一座矿山开始疯狂的挖煤,众突厥战俘都不约而同的玩命干活,很快,灵州城完全使用煤炭取代的木炭或干柴。消耗的煤炭,远远没有挖出来的煤炭快,灵州城内的煤炭远堆越多,快要放不下了。

    看着灵州城内到处弥漫着浓浓的烟雾,到处都是热气腾腾。实在消耗不掉的煤炭,杨则寻思着要将整个灵州的所有大街小巷全部修成火炕,让人们在大街上也感觉不到寒冷。

    听到杨则的这个疯狂想法,陈应赶紧叫停。

    说不定杨则真敢这么干。

    陈应道:“煤炭再多也不能这么浪费,这让样啊,本总管查阅过灵州县志,发现灵州盛产铁,将突厥战俘分出一部分去开采铁矿,让多余的煤炭用来炼铁!”

    “煤炭怎么能炼铁?”杨则虽然不擅长炼钢,却也知道炼铁必须用木炭,而且是上好的柳木炭。这是最基本的常识。

    事实上古代的这个常识是错误的。陈应再怎么说也是在后世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他当然明白,因为煤中所含的有害成分较多,所以用来炼钢的时候会影响钢铁的品质。在后世无论炼钢还是炼铁,事实上用的并不是直接的煤炭,而是焦炭。而焦炭比较纯净,适合炼钢炼铁。

    高炉的建造并不复杂,五十年代末的“大跃进”,号召全国人民炼钢铁,甚至有的小学学生、生产队村民、副食品商店售货员都组成一个个炼铁小组,建造高炉来炼钢炼铁。那些高炉的技术水平理论上是能够炼铁的,但是技术掌握不过关,所以大多不了了之。

    陈应找来林传福,将记忆中高炉解释给林传福听。

    林传福作为专业人士很快就提出了这个高炉中会遇到的技术难题耐火砖和风箱。

    耐火砖是用耐火黏土或其他耐火原料烧制成的耐火材料。淡黄色或带褐色。主要用于砌冶炼炉,能耐1,580℃—1,770℃的高温。也叫火砖。例如耐火粘土砖、高铝砖、硅砖、镁砖等。

    陈应虽然知道高铝砖和硅砖甚至镁砖,但是他知道的只是一个名称,连什么样式都没有见过。更何况在这个时代,化学元素还是一片空白想找到这些材料,还真不是一个容易的问题。

    陈应并没有被困难吓倒,他让部队教给魏文忠、高允权和何月京三个负责进行训练,他则带着林传福等一批工匠进行试验。

    没错,陈应采取了一个非常笨的法子,就是利用不同材质的粘土,进行反复实验。就在陈应在灵州进行大炼钢做准备的时候,陈应在灵州之战的战报也传达到了长安。

    陈应还不知道他自己这个异世蝴蝶,给长安进行掀起了一股政治风暴。

第四十八章太子的翅膀硬了(一更)

    要说长安百姓以揣揣不安中送走了武德元年,进入武德二年,已众百姓值得期盼的一年。李唐占据关中越发越稳固,响名天下的李密入降,就连威震江淮的杜伏威也投降了大唐。大唐众望所归,统一天下指日可待。

    李渊也非常高兴,大唐在立国一年以后,版图扩充了三分之一,增加十九州一百一十四县之地。如今李密和杜伏威的归附,让大唐捉襟见肘兵力不足的短板得到了极大的缓解。这些只是表面上百姓能看到的现象,埋藏在光鲜表面的斑驳血迹,这可不是寻常升斗小民可以得知的。

    刘武周猛攻晋阳,若非李秀宁及时赶到,率领娘子军杀退刘武周,恐怕龙兴之地就保不住了。然而刘武周此时与宋金刚又联合到了一起,进犯幽州,幽州总管罗艺向长安请援。对于李渊来说,幽州虽然只是一个飞地,可是对于江山社稷长远来看,也不得不救。

    如何救援幽州,李渊和朝廷中枢诸公还没有拿出决议,这个时候,最让朝廷诸公最为忧心的还是灵州问题。一旦灵州攻破,突厥军队就会顺着凤翔路一路南下,挺进关中。相对而言,灵州才是重中之中。

    不过,时至上元节(既元宵节),李渊还是决定大办特办。开放宵禁,与民同乐。但是李建成却意外的缺席了上元节的欢庆活动。

    李建成的心情非常糟糕,这是因为突厥莫何叶护抵达了长安,向李渊传达了始毕可汗的愤怒。

    从内心里情感而言,李建成也不满突厥人的蛮横和暴虐,若非突厥人后面作梗,西秦薛举、永乐王李轨、梁王梁师都、元兴王刘武周、易州宋金刚绝对不敢与大唐为敌。如今虽然薛举已灭、李轨却还割据武威,称霸地方。梁师都攻掠灵州,刘武周则直接出兵攻打大唐龙潜之地晋阳。

    现在倒好,突厥人倒倒打一耙子,恶人先告状,质问大唐为何背信弃义,擅自攻打薄骨律城。

    “指鹿为马,颠倒黑白,信口雌黄,卑鄙无耻!”李建成很想骂娘,可是他自幼以来,所受的教育,让他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习惯了斯文。

    东宫之中、效仿甘露殿汤泉宫建立一个巨大的池子,李建成赤裸着身体,把自己全身埋进水里去,让温暖的水包裹着,水隔绝了外面的杂音,整个人似乎处在母体一般,他蜷缩着身子,任由自己在水池里浮沉,直到肺憋得快要炸了,才把头探出水面,大口的呼吸,宛如获得新生。他一次一次尝试这种濒临死亡的感觉,乐此不疲。

    治书侍御史唐临向李建成密报:“魏国公、尚书右仆射裴寂已经暗中向御史台透出要弹劾修武县伯、忠武将军、东宫右卫率陈应擅启边祸的罪名!”

    治书侍御史是御史台的次官,相当于御史中丞佐贰。唐临在御史台并不是说一不二的人。可以想象,上元节后,正式开衙,第一次举行武德二年大朝会,陈应会被满朝御史弹劾成筛子……

    每当想到陈应会被以莫须有的罪名问罪,李建成心中就憋起一股冲天怒火。

    “啊……”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宫装的美妇款款而入。太子妃郑观音满是心疼的道:“殿下,您这是……”

    “本宫不甘心!”

    接着李建成将突厥莫何代表始毕可汗质问李渊的事情,以及裴寂暗中透出要弹劾陈应的事情。

    郑观音问道:“殿下,不希望陈将军被问罪?”

    “正是!”李建成出于是对郑观音的尊重,耐心的解释道:“陈将军浴血奋战,有功无罪,若是被问罪,定会让天下人齿寒!”

    郑观音点点头,淡淡一笑道:“要想让陈将军不被问罪,其实也不难?”

    李建成还以为郑观音只看到了表面问题,给她解释道:“裴寂传达的意思,其实也就是……”

    李建成指指天花板。

    李建成非常了解李渊,在如今这个时期,大唐并没有与突厥倾国之战的本钱。而陈应很可能会被李渊当作弃子,去平息突厥人的怒火。

    “太子殿下与朝廷大臣交往过密者几何?”郑观音望着李建成问道。

    李建成道:“君子朋而不党,若是亲善者,倒有不少人!”

    有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郑观音一下子就点到了问题的要害。李渊这个人说得好听点就是娇情,说得不好听的就是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李渊想要陈应的命,去平息突厥人的怒火,却不愿意承担擅杀功臣的恶名。所以他只会从陈应的私德着手。陈应上无父母,不孝之罪按不到他的头上。无论罗列什么罪名,陈应皆罪不致死,但是御史却会给陈应泼上脏水。

    泼脏水,无论怎么泼都泼不死人。郑观音道:“若御史弹劾陈将军私德有亏,那么朝廷有几人不被弹劾?”

    李建成瞬间明白了郑观音的意思。其实李渊要对付陈应,只能从私德入手,毕竟李渊也是爱惜羽毛的人,他绝对不会为承担一个为了讨好突厥,擅杀忠臣良将的恶名。

    若只是弹劾陈应私德,那么同样也可以弹劾其他大臣。到时候要问罪,只能全部问罪,也不能只针对陈应一人。

    有了解决之策,李建成心情大慰,他非常卖力的讨好郑观音,将郑观音弄得娇喘连连。

    心满意足之后,李建成召心腹韦挺,让他出面串联众臣。

    武德二年的第一场朝会如约进行,然而第一项议题就是提议春耕问题,中国以农为本,无论做得如何,这个表面活一定要做得漂亮。

    众臣就如何展开鼓励、垦荒、发展农耕展开激烈的讨论。

    莫约半个时辰之后,第一个议题终于在扯皮声中结束了。

    然后,接着秦王提议攻打王世充、夺回中原的议题。结果众臣舌枪唇剑,谁也说服不了谁,只能搁置这个争议。

    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议题。

    第六个议题开始了。这一个由从七品御使(不是笔误,御史台属官之一)张谷丰躬身出列道:“臣,张谷丰弹劾忠武将军、右卫率、修武伯陈应欺上瞒下、倒卖军械、杀良纳叛、虚报战功等七宗罪!”

    张谷丰话音刚刚落,侍御史李士翱道:“臣,治书侍御史李士翱弹劾,魏国公、尚书右仆射裴寂纵仆为祸、草菅人命、结党私营、任人唯亲,卖官鬻爵……等十二大罪!”

    听到这话,裴寂的胡子不禁抽了。

    弹劾堂堂一国宰相,不过这并不算什么,御史大夫干的就是这活。

    李渊渐渐感觉不对劲了。

    这不对啊,剧本不是这么写的。李渊给裴寂使了一个眼色,裴寂只好装作没看见,事情出乎了他这个丞相的预料。

    满腹怒气,李渊急匆匆结束了武德二年第一场朝会。回到御书房,李渊气得一脚踹在案几上,结果把自己自己的脚疼得直抽冷气。

    这次事情,出乎意料。李渊很容易就想到了李建成在后面搞鬼。还没有等李渊派出宣裴寂觐见,裴寂已经施施然来到御书房内。

    看到好基友裴寂到来,李渊叹了口气道:“太子的翅膀硬了!”

    李渊非常生气,他不喜欢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裴寂道:“陛下,一枝独秀,非社稷之福啊!”

第四十九章小伙伴们惊呆了(二更)

    “一枝独秀,非社稷之福!”裴寂这句的话仿佛像一颗带着魔力的种子,在李渊心中疯狂的滋长。

    李渊本身不就不是一个宽厚的人,他的猜忌心和疑心都非常重。哪怕是他自己的亲生嫡长子,李建成也没有得到李渊毫无保留的信任。

    自古帝王之家无亲情,正是因为权力欲望大过亲情,所以李唐皇室才就注定了悲剧。有唐一朝,同室操戈,父杀死,子弑父的人伦惨剧不断上演,可以说根子就出在李渊身上。

    裴寂道:“陛下,应该庆幸!”

    李渊愕然,疑惑的望着裴寂:“什么意思?”

    裴寂道:“若是……太子……隐忍不发,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李渊不可置否的点点头。裴寂说得没错,如果李建成不在此事上动手脚,李渊也想不到李建成在朝堂上的势力会已经这么大了。自己毕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而李建成则青春鼎盛,若是他万一迫不及待,弑父篡位,他还真奈何不了他。

    以子弑父,从人伦角度来说是大逆不道。然而在皇家却不是什么新鲜事。南朝宋世祖文帝欲废太子刘劭,劭起兵杀文帝,嗣立。刘骏遂发兵讨刘劭,杀之,自立为帝。北朝北魏道武帝为其子拓跋绍所杀,嗣杀绍,乃即位。这是历史上成功篡位的,没有成功的不知凡几。

    此刻,李渊痛下决心,决定从现在开始动手剪除李建成的羽翼。

    李渊感叹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好,好,非常好!”

    作为篡位的皇帝之一,李渊对于皇权看得比什么都重。裴寂非常了解李渊,也知道李渊是什么心思。他看到李渊露出这般纠结的神情,知道李渊事实上已经拿定了注意,要开始剪除太子的羽翼了。

    裴寂道:“陛下,请手下留情,毕竟虎毒不食子!”

    “裴监,你想多了,朕分得轻重!”李渊道:“人固有一死,这个位置迟早是他的,但是……必须是朕给他,他才能要,朕不给,他就不能伸手!!”李渊顿了一顿道:“裴监,朕记得律师(不是职业,而是裴寂的长子,姓裴名律师,驸马都尉,后娶李世民之妹,临海公主为妻!)也到了弱冠之年了吧?”

    裴寂淡淡一笑:“陛下的意思是?”

    李渊道:“让律师荫补进御史台吧!”

    按照大唐荫补制度,朝廷官员可以荫补一子进实缺。现在裴寂的官职是从二品尚书右仆射,如果用荫补制度,裴律师就可以直接充任从七品官职。

    然而御史台却是一个独特的机构,除了御史大夫是正三品上、御史中丞是正四品,侍御史是从六品,主薄是从七品。也就是说,哪怕裴律师这个官场新丁,入仕开始,最少可以做一个主薄,在他头上,御史台内部,也不过是有一个御史大夫,两个御史中丞和六个侍御史的上司,而主薄级别虽然不高,却掌印,受事发辰,核台务,主公廨及户奴婢、勋散官之职。

    如果把御史台比作后世的中纪委,那么主薄相当于中纪委中央办公厅主任,是入常的核心人物。

    李渊做事从李建成老道多了,一旦出手,直达要害。可以想象,只要裴律师入职,那么御史台就等于被插入一根钉子,本来李建成就不能把御史台控制在手中,依靠的不是过治书侍御史唐临、校书侍御史李士翱等寥寥几人,至于下面的御使、监察御史不过都小虾米,只要裴律师稍加点拨,自然会有人倒向裴寂,倒向李渊。

    就在李渊的算机还没有开始突显效果,灵州之战一系列捷报也传达了长安。

    从薄骨律之战开始,陈应先后打败突厥四大叶护可汗的其中三位,阿史那俟利弗设、阿史那易勿真莫和阿史那什钵苾,随带着又把设汗阿史那意珍给揍得满地找牙。

    最关键的是就连始毕可汗也役毙了。

    李渊接到这一系列先后抵达到长安的捷报,第一反应就是陈应虚报战功。

    李渊目瞪口呆的望着捷报道:“这怎么可能?”

    李世民倒没有怀疑陈应的战报虚假,因为当陈应的捷报抵达长安,突厥四大叶护之一的阿史那莫何已经悄悄不辞而别,如果这封战报是假的,他绝对会予以澄清。

    李世民看着捷报膛目结舌的道:“突厥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经打了?”

    李建成看着捷报则是露出狂喜之色:“陈应,果然没有辜负本宫的信任!”

    当然也有大臣不信,比如尚书左仆射刘文静,这是李渊起兵时的左膀右臂,从龙元老。刘文静实在难以置信的道:“太子殿下,现在太阳可没有落山,怎么能够说梦语呢?”

    作为出使过东突厥的刘文静,他非常清楚东突厥汗国的实力。且不说四大叶护外加一外设汗,光是记录斩首的数字和缴获的物资,就让他目不暇接。关键是刘文静实在难以接受这个结果,如果这场仗是李世民打的,那就另当别论。

    李建成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陈总管手中有近三万突厥俘虏,还有阿史那易勿真莫这样的叶护,想来刘相早年出使突厥的时候也与易勿真莫相识,不如就请刘相前往灵州,一辩真假?”

    “臣正有此意!”刘文静此时看到易勿真莫的名字,已经信了八分。李渊起兵前夕,担心突厥出兵干涉,特意命刘文静作为使者,出使突厥的联络,双方商议互为友好。为此刘文静还做了不少功课,专门研究突厥人的习性和行为。

    他也得到了消息,叶护莫何已经跑了。虽然大唐有能力将莫何追回来,不过华夏毕竟是礼仪之邦,两国交兵不斩来使这个潜规则早已深入人心。

    咄吉世会命莫何出使长安,看中的就是莫何本身。他在东突厥向来以机智善辩闻名。如果连莫何都不敢前来澄清,而是留下一个始毕可汗驾崩,请唐国出使治丧的留言。刘文静对于陈应的捷报也信了八分。

    朝中大臣没有人理会刘文静的胡搅蛮缠,而是仔细传阅捷报,生怕漏掉一个字。接着甘露殿内传出一阵阵直抽冷气的声音。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裴寂虽然也视太子门人陈应为眼中钉,但是不得不承认。陈应此举是大快人心。

    突厥就是压在大唐君臣心口的一块大石,如今虽然陈应只是干掉了突厥的十分之一不到的兵力,但是足以让大唐君臣弹冠相庆。

    “陈总管以弱冠之年,立此大功,真乃当世良将,有这员良将在,我们大唐边镇百姓再也不用受突厥肆虐之苦了!”就连老持承重的李纲也连连赞叹。

    陈应以弱师连败突厥四阵,大败三叶护一设汗,俘虏三万余人,斩首两万余级的消息像长了翅膀,快速传扬开来!

第五十章龙城飞将(三更)

    长安城,刑国公府。刑国公是李密投降李渊后被封的爵位,投降李唐之后。李渊对李密非常好,不仅将表妹独孤氏嫁与李密为妻,还封李密为光禄卿。这是唐朝十二卿之一,如果论品级相当于部堂尚书级,如果到了后世职权相当中央顾问委员会常委。

    按说李渊对李密也算不错,可是李密却非常不满意。李密从大业十二年(公元616年)投奔瓦岗,并且在同年年底并火翟让,夺得了瓦岗的实际控制权。可是那个时候李渊才是什么呢?那个时候,他才是右骁卫将军,相当于如今陈应的正四品上的官职。

    可是现在,时过境迁。李渊已经成了九五至尊,而自己却成了一个有名无实的顾问。这让李密非常不甘心。

    李密降唐,带着瓦岗旧部如秦叔宝、程咬金、单雄心皆投降了王世充,跟随李密投降李唐的旧部,事实上只有王伯当和魏征二人,其他都是名不见传的小喽喽。

    听上突厥叶护可汗莫何前来质问李渊为何背信弃义,挑衅突厥。似乎突厥与大唐的战争不可避免,李密从中看到了“机会!”,认为李唐一旦与突厥交恶,不仅腹背受敌,而且绝对守不住关中。

    “这是一个好机会!”李密对心腹王伯当道:“如今李渊老儿自顾不暇,门外看守甚为松懈,若我们逃出长安,投奔张善相,未必没有卷土重来,东山再起的机会!”

    “密公,此事大为不妥!”王伯当顾虑重重的担忧道:“善相如今据襄城(今天河南汝州),从长安至襄城要穿越十二州(郡),路途遥远且不说,更何况密公名扬天下,途经王世充的地盘,难保他不会加害密公!”

    李密铁了心的想要逃出李唐,摆脱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就断然拒绝道:“大业九年,杨玄感事败,杨广小儿倾全国之兵百万大军,尚且拿不住某,今时今日李渊小儿,如何能与杨广相比?”

    王伯当见李密固执,就劝道:“可夫人?”

    “哼!”李密不悦道:“大丈夫何患无妻。”

    如果按照原来的历史趋势李密就会叛出大唐,随后被唐军围杀在陆浑县南邢公岘(今河南省卢氏县官道口镇的邢公山)。

    就在王伯当与李密准备出门时,正欲刑国夫人独孤人拦在门外:“夫君莫要自误!”

    “哼!”李密不屑道:“妇人愚见,让开,一夜夫妻百日恩,为夫不想杀汝!”

    孤独氏外柔内刚:“若夫君毫无顾及往日情面,尽管动手!”

    “当真以为某不敢杀汝!”李密眼睛慢慢的红了。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李密出身名门,自视甚高,独孤氏虽然也是关陇鲜卑贵族出身,然而却是寡居在家。她原本的夫君右武卫大将军云定兴的二儿子云师端。云师端于大业十四年既武德元年暴毙,如今寡居在家莫约一年。堂堂西魏八柱国之一、隋朝上柱国之一的李宽之子,娶一个寡妇为妻,对于别人来说,这是李渊的隆恩,但是在李密看来,这却是奇耻大辱。

    李密的脸渐渐变成狰狞:“让还是不让?”

    独孤氏相当倔强:“坚决不让!”

    “休怪密无情!”李密缓缓拔出佩剑,寒光闪闪的剑尖直指独孤氏的脖颈。

    就在李密扬起宝剑,正欲一剑将独孤氏刺死的时候,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哗然。李密大惊失色,还以为自己准备叛逃的事情败露。他赶紧收起宝剑,命王伯当出门查看,若是真是李渊派出人抓自己,他就挟持独孤氏为人质。

    然而时间不长,王伯当一脸目瞪口呆的回来。

    “门外怎么回事?”

    “大唐胜了?”

    “胜了?”

    李密也感觉莫名奇妙:“什么胜了?”

    王伯当道:“大唐修武县伯、忠武将军、东宫右卫率陈应率领右卫率四府十六团精兵,与灵州先后连败突厥四阵,突厥四大叶护之阿史那俟利弗设、阿史那易勿真莫、阿史那什钵苾、设汗之阿史那意珍、设汗之阿史那思摩等皆几乎全军覆没,陈将军取得了阵斩三万余级、俘虏叶护阿史那易勿真莫、设汗阿史那思摩等三万余人!”

    “什么?这怎么可能?”李密目瞪口呆的道:“这怎么可能?”

    “假不假不知道,若是虚报点首级或有可能,可是叶护可汗易勿真莫,还有阿史那思摩这都是活人怎么可能作假?”王伯当道:“而且传闻始毕可汗还中了陈将军所部毒箭,伤中不治而亡……”

    李密的眼睛几乎要突出来了:“当真!”

    “现在消息都传遍了……”

    李密冲到门外,看到门外大街上的露布正迎风招展。

    一名黄门高声宣读:……戎机总摄,履险冒寒……运南阳之奇,秉宣王之慎,六军合聚,并力扑讨。表里俱进,应期克捷,馘(guo)灭凶逆。贼酋阿史那氏咄吉世,已被役毙。叶护阿史那易勿真莫,已被梏索。敌兵数万众,俱化尘泥,天道祸淫,不终厥命。谨以捷讯,献于阙下,靖安朝野,告慰圣心……臣,上骑都尉,忠武将军,东宫右卫率,关内道行军总管,修武县伯陈应,具表谨奏……

    露布是一种写有文字并用以通报四方的帛制旗子,多用来传递军事捷报。《文心雕龙》所谓“露版以宣众,不可使义隐”可以说是古代报纸产生以前,时效性、公开性最强的传播媒介了。

    既然用诏露布,此事作不得假,否则李渊就等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失信天下。

    看到露布上记录的文字,李密感觉呼吸急促,他脑袋急转,思虑应对之策。

    “大唐已经连败突厥四大叶护、十二设法之其六,连控弦四十余万的突厥人都不是大唐的对手,那么天下间谁敢与大唐相抗?”

    李密想到这里,顿时发现,自己妄图东山再起,卷土重来,逐鹿天下的想法实在可笑。可是独孤氏已经听到李密的密谋,李密也不敢杀独孤氏灭口。他扑通一声跪在独孤氏面前,嚎嚎大哭:“夫人,原谅为夫鲁莽吧!”

    ……

    独孤氏原谅不原谅李密,此事下回分解。关键是此事还下定另外一人的决心,那就是王雄诞。江淮总管杜伏威的代表王雄诞代表杜伏威向李密递交了降表,不过杜伏威人没来长安,军队依旧割据江淮。

    杜伏威的投降只是停留在文字上,根本没有实质性的进展。

    事实上就连杜伏威也不想轻易下注,现在天下局势尚未明朗,下注站队为时过早。可是当王雄诞看到露布捷报的时候。王雄诞第一反应也是唐军造假,可是露出这个公信力比圣旨稍弱一点,绝对不会有人在这方面造假。

    可是作为军中武将,尽管与突厥人没有真正交过手,可是突厥的强大,早已深入人心。王雄诞同样感觉这事非常不可信。

    然而事实上俱在,却不由得王雄诞不得不信。

    王雄诞若有所思的问道:“阚棱,你与陈应接触过吗?你认为他真有那么厉害吗?”

    阚棱与罗士信不同,在演义小说中罗士信属于有蛮力而无灵智的人,事实上他虽然勇冠三军,却属于文武双全的人。但是阚棱不同,他是属于脑袋缺根弦的人。

    “陈应……不知道啊!”

    阚棱木然的说道:“陈兄弟很好!”

    王雄诞一时语塞……

    可是他还真没有怪阚棱,而是想破脑袋想要搞明白一个问题陈应何许人也?

    随着李渊一纸露布发出,陈应做到了真正天下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随着陈应的老底渐渐被人翻出。陈应的在灵州城下传唱的《出塞》也随着陈应的大名传扬开来。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渡阴山!”

    李渊看到这首诗的时候,不禁连连称赞道:“好一个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渡阴山。有朕的龙城飞将在,诸胡谁敢犯边?”

    李纲咳嗽一声,解释道:“陛下,龙城是指前汉大将军卫青,飞将是指将军李广!”

    李渊还不是不学无术的人,只是一时开心说顺嘴了,可是金口玉言,话已说出,他也无法更改了。

    “朕说他是飞将军,他就是!”

第五十一章意外升官(一章)

    李纲看到李渊居然如此蛮不讲理,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裴寂咳嗽一声道:“陛下,卫霍之后,人臣无人可比肩!”

    李渊看到满堂众臣都露出不忍直视的样子。李渊悠悠一叹道:“朕失言!”

    如果大清时期的皇帝,那真叫金口玉言。皇帝就算是说错了,那错了也变成对的。因为满朝大臣都是没节操的怂包,软蛋。

    李纲倒是一本正经的点点头,眼神里流露出“孺子可教”的神情。

    李渊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赶紧抛出另外一个议题:“议功、议赏!”

    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这是唐军可以所向披靡的真正原因。一个王朝如果真到了有功不赏,有过不罚的时候,基本上也活到头了。百万秦军横扫六国,统一天下。然而后期,却连战连败,表现得让人大失所望。

    不是秦军变得弱了,也不是敌人强了。而是因为二世肆意妄为,破坏了大秦帝国的耕战体系,把秦国二十等爵制给毁了。少府章邯,用骊山刑武装成军,以自由作为奖励目标,可以说是重铸了秦国军魂,然并卵,二世胡亥拒不兑现承诺。二世失信骊山刑徒,而骊山刑徒则让二世失国。

    熟悉历史的李渊非常重视赏赐问题,所以大唐帝国才会越战越强。然而在这个时候,问题又来了。

    陈应先后大败突厥四阵,斩首近两万余级,俘虏三万余人,甚至连始毕可汗也干掉了,怎么赏却是一个大问题。

    陈应这么能干,作为举荐之人李建成也非常高兴,他大大露了一把脸。终于在军功方面不让李世民独宠。

    李建成道:“陈应年轻太早,如今已经是四品高官,如果再赏官,对他也未必是好事!”

    李渊点点头道:太子以你看,这个陈应应该怎么赏?”

    “不能赏官,那就赐爵!”李建成道:“陈应如今是修武县伯,那就擢升其为六等修武县侯、食邑一千户。赐其永业田一千五百亩!”

    李渊虽然不爽李建成的手伸得太长,但是不可否认李建成一颗公心,做事倒也公允。并没有因为陈应是他的门人,而偏袒一分。要说唯一的例外就是多赐了一百亩地。陈应是六等开国县侯,视为从二品,按制应赐其永业田一千四百亩,可是李建成却提到了一千五百亩。

    一百亩地多吗?

    要说少,还真不少,可是要按陈应的功劳相比,还真不多。

    然而就在李渊准备让褚遂良拟旨的时候,李纲却出声道:“陛下,太子殿下,此举不妥!”

    李建成躬身道:“李师,你认该如何处置?”

    李纲道:“古有甘罗十二岁为上卿,霍去病十七岁封爵冠军侯,食邑一千六百户,官居骠姚校尉,汉时骠姚校尉,职比如今大唐从三品将军,冠军侯当得,陈将军会何当不得?”

    裴寂也道:“陛下,臣附议!”

    “臣等附议!”众臣见李纲出面,不约而同的站出来声援陈应。

    李渊自然有李渊的考虑,陈应北举大败突厥,可谓是大快人心。同时也让有心人散播李渊称臣突厥的谣言不攻自破。陈应无意间的举动,让李渊异常开心。

    别看李渊此时贵为九五至尊,可是突厥叶护莫何,最多也就是相当于唐朝的王爵,见了他这个大唐皇帝,非但不下跪,反而态度傲慢,不可一世。这让李渊也非常不满。

    重赏陈应其实对于李渊来说,好处也更多。陈应就像一个马骨,他可以起到非常好的作用,吸引天下豪杰为李渊所用。

    李纲的意思很明白,陈应并非官居要职,赏无可赏,只能加爵,在这个时候加官和赐爵并不冲突。

    事实上李渊想想也是,陈应大败突厥的消息已经被他用露布明发天下,随着时间的推移,洛阳王世充,河北窦建德、刘武周、宋金刚等割据势力都会得知这个消息。此时陈应就如同后世上了新闻头条,任何关于陈应的举动,都会落进有心人眼中。

    若失公允,难保没有人会借机滋生事端。要知道深受突厥之害的可不止大唐一家,河北窦建德同样深受其害,不过相较而言,窦建德实力更强一些,版图凝集,不像大唐三块飞地,互不相连容易被各个击破。

    若是不重赏陈应,窦建德或王世充绝对不会吝啬厚赏。

    事实上李渊此时真是想多了,哪怕窦建德或王世充给陈应一个王爵,他也不会投靠窦建德或王世充。

    想到这里,李渊道:“太子,以陈应之功,如何加官?”

    李建成想了想道:“那就勋官增至三转,至九转大将军(贞观十年把勋官十二转的上将军、大将军分别改为上护军和护军!实职加右武卫将军。”

    左右武卫是十二卫之中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他的防区事实上就是长安城,负责宫禁,如果把左右武卫比作后世的北京军区,那么右武将军几乎等于北京军区进入常委的副职。

    “不妥!”李渊毫无犹豫的就推翻了李建成的意见。

    原因非常简单,李渊绝对不会将自己的安全警卫工作,交给太子的一个门人。

    李纲也道:“不妥!”

    裴寂道:“不妥!”

    刘文静道;“不妥!”

    李世民道:“不妥!”

    李渊的不妥是因为不放心陈应,而李纲的不妥则是说陈应本是一个吊眼猛虎,怎么可能当看门狗?裴寂的不妥则是担心李建成借着陈应的手控制了右武卫军,对李渊不利。而刘文静的不妥,纯属因为派系不同因为反对而反对。

    李世民的不妥,主要和李纲的意见一致,既然陈应连胜突厥,那就不应回在这个时候回到长安,而是替大唐拱卫住灵州边疆。

    如果李建成不提陈应返回长安还好,一提李渊更不能让他回来了。

    最后李渊拍板决定:“上骑都尉、修武县伯、忠武将军、右卫率陈应加勋官为大将军、赐爵武功县侯,食邑一千五百户,赐永业田一千五百亩,擢升其为灵州总管府总管!辖胜州、化州、夏州、盐州、绥州、银州、丰州六州六军府!”

第五十二章姜是老的辣(二更求订阅)

    唐朝的建制,通常都是以“道”、“州”、“县”三级,可以对比后世的省、专区、县。而在军事级别,则统称总管,总管相当后世的总督,所辖州县不同,特别是并州总管(后改成总督)辖并州周边二十四州军事。

    陈应以弱冠之年,领灵州总管,兼管六州军事。事实上呢,这是一个大坑,唐朝所指的丰州,并不是福建丰州(晋安郡)而是指东魏时候所置的南恒州(内蒙古翁牛特旗乌丹镇),后改成丰州,然而自隋末被突厥吞并之后,直到贞观四年李靖夜袭阴山之后,才重新将丰州纳为大唐版图之内。

    现在的丰州辖九原、永丰两县。胜州辖河滨、榆林两县。夏州领朔方、德静、宁朔三县,(均在今靖边境内)、银州领真乡、开光、儒林三县,绥州虽然辖县十一,化州辖七县、然并卵,这时还是梁师都的地盘。

    纵观名义上划归陈应的七州(包括)共三十四县之地,然而,事实上可以供陈应指挥的不过是灵州五县(怀远还在突厥人手中),其他不是在突厥人手中,就是在梁师都手中,事实上呢陈应拿到的只是一个空头名号。

    听到李渊大义凛然的要重赏陈应,结果是这么一个重赏法。李纲气得半点面子都没有给李渊,直接闭眼闭紧嘴巴。

    李建成听到这话,也气得瑟瑟发抖。不过他的涵养实在不错,否则当场就要发飙了。不过李建成自此也清醒的认识到,他的这个皇家爹爹实在是忌惮他了,否则一个小小的陈应不会如此苛刻对待。

    李建成转过身子,不敢正视李渊的目光,他怕他万一控制不住,跟李渊怼起来。

    “父皇,此举不妥!”

    尚书令、秦王李世民突然出声道:“父皇,灵州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如今灵州总管六州军府,却仅辖三个下府,不过三千六百名士兵,恐怕不足以守卫灵州!”

    李渊点点头道:“世民所言极是,灵州只辖三府兵马,实在太少了。那就把东宫右率卫就地改编为定远军,下辖六府,陈应为定远军马步军都总管。灵州总管府所辖兵马由原三府改为六府,东宫右卫率嘛……在长安择良家子,重建右卫率!”

    李建成闻言身子一震,差点摔倒。他终于明白了李渊此刻的真正用意。

    原来是陈应率领的这支强军!陈应用东宫右卫率的四府十六团兵马,连败突厥四阵,斩首两万余级,俘虏三万余突厥人,其中还有梁师都的七八千兵马。只是因为陈应和右卫率的表现实在是太抢眼了。

    这种骇人的战斗力,李渊还真不敢将这支不受控制的军队放在长安城卧榻之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李建成心存歹意,发兵逆袭,恐怕宿卫禁中的左右武卫两万五千军队(满编,通常会命左右武卫将军或左右武卫大将军领军出征,所以左右武卫的编制是不满的)还真抵挡不住。

    有道是姜是老的辣。李渊到底还是棋高一着,几句话轻飘飘的将右卫率这四府精兵从李建成手中剥离出来了。

    ……

    由于消息传递问题,陈应并不清楚长安发生的事情。陈应此时正跟着一帮工匠,天天玩泥巴,经过半个多月的反复试验,陈应终于在一座风化严重的火山岩下找到了这种粘土,虽然没有化学仪器可以化验详细成份,经过煅烧试验后,这种耐火砖性能不错,陈应猜测应该是属于撞大运撞到土壤中正巧含有高硅,所以阴差阳错制造出来了高硅耐火砖。

    解决了耐火材料的问题。

    陈应就着火命人开始修建高炉。

    高炉炼钢,是工业史上的一项革命。高炉生产时从炉顶装入铁矿石、焦炭、造渣用熔剂(石灰石),从位于炉子下部沿炉周的风口吹入经预热的空气。在高温下焦炭(有的高炉也喷吹煤粉、重油、天然气等辅助燃料)中的碳同鼓入空气中的氧燃烧生成的一氧化碳,在炉内上升过程中除去铁矿石中的氧,从而还原得到铁。炼出的铁水从铁口放出。铁矿石中不还原的杂质和石灰石等熔剂结合生成炉渣,从渣口排出。产生的煤气从炉顶导出,经除尘后,作为热风炉、加热炉、焦炉、锅炉等的燃料。

    还没有开始修建高炉,杨则就找上了陈应:“陈总管,这个炼铁工坊,绝对不能建在城外!”

    “那以杨长史的意思,这高炉必须建在城内?”陈应笑呵呵的问道:“可城内有这么大的地方吗?”

    “有,没有也有!可以动员百姓搬迁!”杨则义正言辞的道:“突厥人本来就缺铁,若将铁坊建在城外,肯定会引来突厥人的窥视,若突厥人可以在城外铁坊得到大量钢铁,定会如虎添翼!”

    把高炉建在城内,陈应满头黑线。这是什么样子的脑袋才能想出来这种“妙计”?

    在钢铁冶炼的时候,会产生大量有毒气体,如二氧化碳、二氧化硫、锰及其化合物、铬及其化合物、苯及其相关化合物、一氧化碳,三氯乙烯,硫酸,氨化物。焦油、沥青等。这些可能会导致患上接触性皮炎及皮肤化学灼伤和铅及其化合物中毒。对于长期操作高炉的工人来说,极易产生致患上矽肺和各类皮肤病。

    如果将高炉建在城内,就意味着满城的人都处于高粉尘,高温,高噪声的环境中,也就是说这是拿全城百姓的性命在开玩笑。更何况,炼钢不仅需要大量的煤炭,还需要大量的水资源。灵州城的水源,主要依靠坎儿井和地下井,满足全城百姓生活用水不成问题,绝对无法供应庞大冶炼需要。

    当然,就算水资源可以满足,但是长久的冶炼,也会破坏地下水的质量,形成重金属严重超标,别说现在生活在城中的百姓,就是下一代婴儿都会波及。

    陈应笑道:“炼钢的时候,会消耗大量的水源和煤炭,每天光运输就足以让全城车辆穿流不息,严重影响百姓的出行和生活,不如在城外择址而建!”

    “可高炉建成,突厥人倾兵而来,那怎么办?”陈应不以为然的笑道:“有本总管在此,何惧之有?”

    “陈总管,您是东宫右卫率,实职主要还是要拱卫东宫的全安!”杨则道:“若是朝廷招总管以及总管部曲回京,灵州那该如何?”

    陈应顿时沉默了。

    他是东宫右卫率,属于东宫十率卫之一,临时领兵出援灵州,本是特例。他肯定是要回灵州的。自己在灵州大兴土木,恐怕将来也只是凭白给他人做嫁衣。

第五十三章封爵延安郡王(三更求订阅)

    对于杨则提出突厥人将来会进攻新兴建的铁坊,陈应根本不担心。有道是一招鲜,吃遍天。用钩镰枪、高桥马鞍、双边马镫组成密集的枪骑兵阵,根本不怕跟突厥人野战,只要给陈应三五个月时间,陈应相信他完全有实力组织三五千枪骑兵。

    要知道在波兰国历史上,翼骑兵保持的最高记录也不过六千余人。然而就是这六千余骑却将鞑靼蒙古突骑兵和条顿骑士揍得满地找牙。对于战斗力并不算特别强的突厥人,陈应很自信,若是突厥人不知死活,他不介意成为大唐的灭突厥英雄,抢过李靖的风头。

    然而,杨则所说的另外一个问题,却让陈应头疼不已。只需要李渊或兵部一纸令书,陈应就得乖乖走人。无论是开采的煤矿也好,铁矿也罢,那怕是将来建成的高炉,只能便宜其他人。在这个时候不比后世,没有权势的庇护,就是一座金山,同样保不住。只要自己离开灵州,这些产业很快就会被人吃得渣都不剩。

    怎么解决这个问题,让陈应一时间一筹莫展。

    看着陈应沉默不语,杨则还以为自己说服了陈应。便兴冲冲的道:“陈总管,那个什么高……高炉,以下官看就挨着总管府修建吧,下官这就动员百姓进行搬迁!”

    “杨长史,此事暂时不急!”陈应想了想,既然是如此情况,做了以后很可能会给其他人做嫁人,陈应就不着急修建。

    陈应不是圣人,也不是无私之人。他不想将自己的一番心血便宜某些王八蛋。暂且看看朝廷的风向,如果朝廷让自己离开灵州,调回关中,那高炉炼钢之议,就无限期搁置,将来返回长安后,在自己封地修建钢铁,哪怕当地没有铁矿、没有煤炭,也可以采取运输的方式,进行修建。这样以来,反而可以养活一支庞大的运输大军,弄不好他就可以趁机成立,类似于后世漕帮一样的组织,控制陆路运输。

    想到这里,陈应道:“如今天寒地冻,让百姓搬迁,多有不便。不如等天气转暖之后,再进行商议!”

    ……

    返回总管府官衙,陈应一脸郁闷。如今他并没有开府建衙的资格,也没有参谋团队,一人智短的窘迫局面,开始突显。

    望着陈应在节堂主座上坐着长吁短叹。亲卫折冲府果毅副尉刘统悄悄打量着陈应。陈应的年龄不大,原本皮肤白皙、细嫩,看上去又比实际年龄更小,更像一个半大的孩子。然而二个多月的朔风洗涤,陈应已经变了。

    他变黑了。

    当然其实不黑,而是皮肤上逞现一种小麦色,这更加显示英气逼人。陈应身上散发出一种强大的上位者气势,让刘统不敢直视。

    所谓的上位者气势,说出来玄而又玄,其实说穿了,上位者气势,就是自信。与突厥连续四战全胜,不仅仅让右卫率全军将士士气大振,同样也打出了陈应的自信心。如果说以前,让他率领右卫率四千八百余名将士进攻上万突厥军队,陈应除非万得已,否则绝对不会去这么做。

    可是现在,陈应根本不会迟疑,别说上万,就算是数万、十万突厥军队,陈应也有胆量与突厥人一较长短。

    以陈应的军功和地位,很容易给人产生一种错觉。要说陈应也真是时运不济,如果他早出生二十年,不哪怕十年,天下三十六路反王、七十二路尘烟,未必没有他的一席之地。仅凭连续四胜突厥,就足以称孤道寡。

    然而非常可惜,如今天下局势渐渐明朗,梁国皇帝沈法兴、吴国皇帝李子通都是志大才疏之辈,而江南梁国皇帝萧铣进取不足,江南杜伏威虽然有实力统一江南,形成割据,事实上他同样也是优柔寡断。如今有望夺取天下的不过是河北窦建德、中原王世充和李唐。

    然而无论是王世充,还是窦建德都有致命缺陷,若是窦建德可以先吞幽州罗艺部,然后再南下山东,在稳定地方的情况下,鹿死谁手,尚未可知。然而偏偏窦建德昏招迭出,先下山东,置幽州与不故事,这样后方不稳的窦建德,一旦罗艺引兵南下,肯定会腹背受敌。

    至于王世充的劣势则更加明显,中原乃四战之战,虽然洛阳有八关拱卫,但是战略缓冲实在太小,不能持久。

    而李唐只要不像窦建德一样昏招迭出,统一天下指日可待。

    刘统可以陈应此时非常纠结,也不满自已命令被别人左右。可是刘统却知道,若是陈应叛唐自立,根本没有任何前途。

    就在这时,几名士兵绑着一个中年文士。这名中年文士蓬头污面,甚是狼狈。刘统赶紧将自己杂乱的思绪抛出脑外,朗声问道:“这是什么人?”

    亲卫士兵道:“此人总管府门鬼鬼祟祟的逗留,我们以为是敌人细作,上前盘问,谁知他居然撒腿就跑,果然有问题。”

    刘统点点头,冲那中年文士道:“汝是何人,抬起头来!”

    落魄中年文士缓缓抬头,却让刘统大吃一惊。

    因为刘统做过梁师都的左统军。统军这是北魏时期建立的官职,位列大将军之下,将军之上,按照后世的军衔相当于集团军军长。可是梁师都兵马不过两万,将不过数员,刘统事实上当时已经进入了梁师都阵营的核心。

    因为这个人,他居然认识。说出来他也是梁师都阵营的核心人物之一,尚书陆季览。陆季览本是隋朝朔方郡司法参军事。这个官职如果后世的职位,就相当地市级中级人民法院院长。相当正六品官职。梁师都在大业十三年起兵反隋,陆季览从贼梁师都,被封为尚书省尚书(唐朝左右仆射)。

    作为梁国核心人物之一的陆季览在梁国的地位,等于唐朝的裴寂或刘文静,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丞相。

    “陆尚书,久违了,没有想到此间相见,甚是唐突!”刘统皮笑肉不笑的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快给陆尚书松绑!”

    亲卫士兵刘统下令,也没有迟疑。毕竟陆季览可是一个半百老头子,弱不经风,就算梁师都想杀陈应,也绝对不会选陆季览。

    士兵将陆季览身上的绳索解下来,然后急急的对刘统道:“快带陆某去见陈总管!”

    就在这时,陈应突然从节堂内走出来:“你是何人,见本总管何为何事?”

    陆季览:“君不密则失其臣,臣不密则失其身!”

    “此间皆是陈应手足,陈某无话不可对人言!”

    听到陈应如此说,刘统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陆季览沉吟不决的道:“这……”

    “有话,就说!”陈应的心情不好,脸色一沉冷声喝道:“不说,滚蛋!”

    陈应经过连续浴血恶战,身上的杀气甚浓,别说陆季览这个半百老头子,就算是百场沙场余生的悍卒,也会不自觉的打一个冷颤。

    陆季览怯怯道:“外臣奉解事天子(既梁师都,梁师都向始毕可汗称臣,咄吉世封梁师都为解事天子)之命,前来招降陈总管!”

    陈应微微一笑道:“哦,原来如此,梁师都准备给本总管一个什么官职?”

    陆季览朗声说道:“官居一品太师,封爵位延安郡王,大梁国兵王大元帅、食邑八千户。

第五十四章骂死陆季览(四更求订阅)

    “有道是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侍!”陆季览见陈应面带微笑,还真以为陈应心动了,就信心大增:“陈将军天纵奇才,有勇有谋,可笑李唐国主不能贤尽其用,陈将军仕唐,如明珠暗投。不如我主识英雄,重英雄,陈将军若降我大梁国,我主必推心置腹,予以重用,官居一品,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以我主之德,将军之能,君臣联手,荡平贼氛,统一江山,青史留史,岂不美哉!”

    刚刚赶来的杨则听到梁师都派出前来招揽陈应,顿时心中大急。梁师都得陈应必如虎添翼,以陈应之能,大破突厥如同砍瓜切菜,若是对上普通唐军士兵,唐军士兵的表现不见得会比突厥人好。

    而陈应可不是一人,他甚得军心,无论是城中的右卫率将士,还是灵州守军,非常佩服陈应,更何况三万余突厥俘虏都奉陈应为神明,特别是整个郁射设部在郁孤尼以下,全部奉陈应为主。

    此时陈应麾下有率领右卫率五府二十六团,外加越骑军五团共三十一团,近万名精锐健卒,又有三万突厥战俘,可以瞬间武装成军。还有郁独尼部六千余突厥突骑兵。可以说陈应一旦反唐,后果不堪设想。

    不仅灵州会丢失,只要陈应率领这支虎狼之军沿原州凤翔路下南,就可以毫不费力的破关而下,可以说会如入无人之境。

    杨则特别是听到陆季览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这个筹码可是不小。万一陈应本心失守,为其利所诱,对于大唐而言,还真是致命一击。

    想到此处,杨则不禁心中连连叫苦。如今郭子和虽然转危为安,可是郭和一没有兵,二没有将,连制衡陈应的实力都没有。

    不仅是杨则,就连刘统的心也揪成一团。他本是梁师都的降臣,如今若是再降梁师都,以梁师都那种睚眦必报的性子,陈应有没有麻烦他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梁师都绝对不会让他好过,一定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得。

    还没有杨则和刘统二人出言阻止陈应,陈应便感慨道:“啧啧,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君臣联手,荡平贼氛,统一江山,青史留史,听上去还真不错,只是非常可惜……”

    杨则和刘统一听这话,脸色大变。

    而陆季览则脸带兴奋的笑容。

    然而陈应却指着自己的膝盖道:“非常可惜,我的膝盖比较硬,跪不下来。”

    陆季览闻言脸色大变。

    而杨则与刘统则脸上浮现欣喜若狂的神色。

    然后,陈应又伸手指着自己的腰道:“我的腰比较软,所以呢,我必须挺起胸膛,再能无愧天地,无愧祖宗。”

    陈应陡然一指陆季览,厉声喝道:“而你,这个卑鄙的小人,除了巧舌如簧,颠倒黑白,混搅是非,真以为天下人都像你一样没有底线吗?梁师都他又算什么东西,无论他如何给自己粉饰,却无法改变他低三下四、卑躬屈膝、奴颜媚骨向突厥称臣的丑态,而你们梁国又算什么东西,区区三州二十八县弹丸之地,也敢称孤道寡,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梁国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狼心狗行之辈,滚滚当道,奴颜媚骨之徒,纷纷秉政。社稷丘墟,苍生涂炭……真以为梁师都背靠突厥就可以夺得天下了吗?”

    被陈应连番喝斥,陆季览脸色苍白,身子抖动如同筛糠,尽管正月寒风刺骨,而他额头上却出现了密密的汗珠。

    而杨则和刘统则欣喜若狂,抚掌大声叫好。

    陈应的声音陡然抬高了八度,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用“吼”出来的:“突厥又算得了什么东西?不过是趁着前隋末年,天灾频发,朝政不清,兵备废弛,趁火打劫的强盗而已。突厥人真以为他们可以鲸吞中原?真是井里的蛤蟆没有见过天!”

    陈应转身指着北方,大吼道:“自秦汉以降,这块草原上又多少游牧民族趁乱兴起?当初匈奴人同样也不可一世,他们兵围高祖,书辱吕后,气焰之嚣张,绝无仅后,可是呢,如今匈奴何在?汉武帝派出卫青、霍去病两征漠北,打得匈奴溃不成军。匈奴之后,鲜卑崛起,鲜卑人叫嚣着要牧马中原,血洗神州,可是现如今鲜卑何在?突厥人想的倒是挺美,牧马中原,血洗神州,我可以告诉你这个突厥人的走狗,只要中原男人没有死绝,还有一个男人活着,突厥一辈子只能在漠北吃沙子!现在,你给我滚回去,告诉梁师都,让他洗净脖子给本总管等着,不日本总管就去取他的项上人头。还有一句话必须给本总管传达到,让那些突厥杂碎安稳点,惹急了本总管,他们连在漠北吃沙子的机会都没有!”

    陆季览此时的脸色就像在坐过山车,一会儿变得苍白,一会儿又变得红润无比,一会儿再次变得蜡黄,恐怕后世拿过奥斯卡小金人的影帝,也比不上陆季览变脸的本事。

    陆季览脸部变得狰狞,指着陈应竭斯底里的吼道:“陈将军真是好大的威风,真以为凭你区区几千兵马就可以平得了我大梁国,灭得了突厥吗?”

    “哼本总管自然没有那么狂妄,也没有那么自负!”陈应摇摇头道:“既然本总管来了,就不会让他们突厥人的阴谋得逞,或许本总管会战败,也会兵败身死,但是我们华夏民族却不会灭亡,陈应要是死了,会有无数个热血男儿站出来,为这个民族而战,为这个国家而战,我陈应会挡在突厥人的铁蹄之前,突厥人的马蹄可能会跨越长城,能跨越无数着雄关要塞,,但是你们可以跨越千千万万汉家热血男儿用血肉筑成的长城吗?”

    总管府的亲卫士兵们都不自觉的站直了身子,作为芸芸众生中的普通一员,他们或许不知道什么是江山社稷,什么是民族未来,但是他们却见识了突厥人的暴虐,也知道自大业十一年以来,突厥人在西至威武,东至辽东,长达六七千里的边境州郡,制造了无数惨绝人寰的大屠杀。

    特别是灵州籍的将士更是被陈应这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感动得热泪盈眶。普通士兵或许是为了生存,而当兵吃粮。然而此时陈应却点燃了他们胸中那一腔早已冷却的热血。让他们有一种立即追随他,跟突厥人来一场血肉横飞的撕杀。

    军人,有时候都只需要一个榜样。便会脱胎换骨,爆发出令人心惊胆战的战斗力。

    杨则感动的无以复加:“陈应好样的,太子殿下没有看错人!”

    刘统喃喃自语:“气雄万夫哉……”

    然而此时陆季览的身体却摇晃得更加厉害,脸色惨白如纸,声息却若得更加不可闻。

    “扑通!”……

    陆季览的身子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刘统正欲上前,突然听到一声如同老公鸭一般的嗓声响起道:“上骑都尉、修武县伯、忠武将军、右卫率、行军总管陈应接旨……”

    刘统上前伸手在陆季览鼻息间试探,顿时惊叫出声:“死了!”

    “什么?”杨则不可思议的问道:“陆季览居然被说死了?”

    刘统郑重的点点头:”不错!“

    众人望着陈应的目光瞬间变得不同了。

    人言可畏,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陈应的话居然像刀子一样,可以把人给杀死。

    众亲卫折冲府的士兵们望着陈应的目光变得不同了,如果说以前只是敬畏,那么现在就是狂热的崇拜。

    然而就在这时,如同老公鸭一般的嗓声再次响起道:“上骑都尉、修武县伯、忠武将军、右卫率、行军总管陈应接旨……”

第五十五章未卜先知(一更)

    灵州总管府节堂,供奉着香案,檀香袅袅升起。香案之后,一名黄门宦官双手捧着圣旨,正在抑扬顿挫的宣读:“朕惟治世以文,戡乱以武,上骑都尉、忠武将军、东宫右卫率、修武县伯,行军总管陈应……涤荡灵武,厘清贼氛,抚慰黎庶,贤名声达于四野,定乱有德,武功彰至庙堂,乃拜灵州总管,总管胜、化、夏、银、绥、盐六州军事,便宜行事,如朕躬亲,勿负朕望……可……”

    按照朝廷制度,需要兵部职方司派人前来勘验。待确定斩首数量吻合,首级真伪之后,才会议赏。刘文静准备给陈应上点眼药,结果倒好,东突厥叶护阿史那莫何刚刚一口气跑到宁州,迎头碰上义成公主派出到长安的使团。

    义成公主眼见陈应越战越勇,东突厥一时间闻名色变。决定捧杀陈应,让李渊忌惮陈应,借李渊之手杀掉陈应。所以莫何再次返回长安,将陈应的战绩直接扩大了一倍有余。最后变成了突厥役死十万、被俘十数万人。并且表示,突厥要与大唐结为秦晋之邦。

    李渊虽然不是宽厚之主,但是也不是傻子,义成公主想要借刀杀人的阴谋,别说李渊,就连大部分朝臣都看出来了。结果倒也省事了,直接省略兵部职方司勘验战果的缓解,直接颁布赏赐。

    陈应此时反而疑惑了,甚至感觉迷茫。封爵开国武功县侯,这倒没有什么,有唐一代,爵位相当泛滥,他这个开国县侯,事实上才是唐朝爵位制度里面的第七等。大唐凡爵九等:一曰王,食邑万户,正一品,二曰嗣王、郡王,食邑五千户,从一品;三曰国公,食邑三千户,从一品;四曰开国郡公,食邑二千户,正二品;五曰开国县公,食邑一千五百户,从二品;六曰开国县侯,食邑千户,从三品;七曰开国县伯,食邑七百户,正四品上;八曰开国县子,食邑五百户,正五品上;九曰开国县男,食邑三百户,从五品上。

    让陈应疑惑的是他只是开国县侯,然而食邑却和开国县公相当。另外疑惑的是唐朝的总管(后来改为都督),这个总管性质类似于后世大军区级别。七州三十四县,但是灵州总管府的辖境,几乎与后世李隆基时代创立的灵武节度使职权相当。事实上陈应此时的实职,仅相当于从三品。

    爵位县侯也是从三品,勋官大将军,也是从三品。但是却给了他一个金紫光禄大夫的散爵,赐了一件紫色官袍,一件金色甲衣,金银制钱千余枚。

    陈应此时是从三品按制官衣为朱色,紫色乃是从二品以上官员的官衣色,对从三品官员赐紫是一种荣耀,算是一件精神上的鼓励,不算是实质性的晋升。但若是陈应在战事中殉难或者战后致仕,倒是可以享受从二品官员的政治待遇。

    东宫右卫率改编成定远军。定远军下辖六上府折冲府,既每府辖五团,每团辖三旅,共计兵员九千人马。这定远军相当于野战军,并没有具体的防区和驻地,陈应可以随时根据战事需要进行调动。

    灵州总府下辖六府府兵,这六府府兵则是分别驻守在六州境内,然而这六府则分别上府二既灵州折冲府、绥州折冲府,下府四府。下府每府辖四团,每团二百人。灵州总管府的直辖兵力为六千二百人。这样以来,陈应从原直辖四千八百余名士兵,直接增加至辖兵一千五千二百余人。

    兵力的增加不说,陈应的部曲也大都有晋升,如东宫左副率高允权,从宣威将军,晋升为壮武将军、勋晋轻车都尉。右卫副率何月京从明威将军,晋升宣威将军、上骑都尉。他们也分别迁任。魏文忠从勋二府折冲都尉晋升为东宫右率卫,返回长安重建东宫右率卫。

    这让陈应感觉非常遗憾,不过其他人如段士感、张士贵、罗士信、张怀威也多有赐爵。段志感等人分别封爵开国县伯。关键是段志感的父亲段偃师根本就没有爵,他的弟弟倒有一个杞县子的子爵,不过段志玄跟着李世民最终会封樊国公。最让陈应意外的是罗士信居然顶了自己原本的爵位,成了修武县伯。

    从官职、爵位、勋官皆有升迁,要说陈应不开心他绝对是骗人的。面对一脸愤忿的内侍省内谒者监宦官刘忠直道;“刘太监,这一路风餐露宿,怕是吃了不少苦吧,快进堂休息一二……!”

    刘忠直脸色变缓和了不少,连连摆摆手道:“咱家可当不得太临这个敬称,陈总管唤咱家观容就行!”

    陈应这才知道,原本唐朝时候可以称为太监的只有内侍监,内常侍,内承直、中常侍四人,而刘忠直的这个内侍省内谒者监,只是从六品下的小官。不过此时他还兼任定远军观军容使。观容使的全称是观军容宣慰处置使,其实所穿了就是监军。

    陈应倒不太清楚这观容使是历史何时建立的,依稀记得这是在唐后期或宋代保留的官职,可是在初唐时期,这个观察使应用而生,很显然是因为这个异世蝴蝶的影响。

    就在刘忠直准备进入节堂的时候,突然道:“陈总管,咱家自长安来的时候,陛下可专门吩咐了,要咱家替陛下抚慰众将士,你看看……”

    陈应闻言转身对刘统道:“擂鼓……聚将!”

    “咚咚……”浑厚的战鼓声从灵州总管府开始响起,时间不长大地响起有节奏的脚步声,总管府门外,就是灵州城主街上,类似于北京的长安街、长安城的朱雀街,灵州虽然不比长安城的朱雀街宽,但是灵州主街也是为了方便调运兵马。

    所以整个大街宽约十二丈八尺(约合三十米)这相当于后世双向八车道。

    率先完成集结的自然是亲卫折冲府、其次是勋二府、勋一府、翊一府、翊二府。短短一柱香的时间,总管府门前大街出现了纵向阅兵序列。排在最前面的自然是亲卫折冲府,其次是勋一府、勋二府。

    刘忠直虽然是内侍,可是皇宫之中就驻扎着左右武卫军,自然也见过军队,可是他却从来没有见过集结速度如此之快的军队,特别是那种万人如一,整齐抬腿,整齐落脚的场景,给他了极大的震撼。

    就在刘忠直感觉呼吸变得急促的时候,长街尽管出现浩浩荡荡的钩镰枪骑兵队伍。

    刘忠直奇怪的问道:“陈总管,您会未卜先知?怎么会知道陛下命右卫率改编成定远军六府?”

    刘忠直虽然没有详细去数,可是陈应麾下一个骑兵折冲府、加上亲卫折冲府、勋一府、勋二府、翊一府、翊二府,正好是六个府九千余人马。

第五十六章如丧考妣

    刘忠直的冷色瞬间变得阴冷起来。虚报军功是军中将领都会干的事情。

    灵州大捷报至长安时,东宫右率卫以四千八百新卒在野战中歼敌精锐逾六万,兵部诸官一致认为绝不可能,是陈应在虚报军功。

    陈应是太子李建成的门人,李建成极力促使他独领一军,北进灵州,支援灵州。若是倾李建成之力,在众马齐喑的荒原里竖起一面鲜丽的大旗来也未必没有可能。特别是李建成居然给陈应调拨了可以武装上万人的装备,这让李渊异常警惕。李渊当时就猜测,李建成应该是私底下接过其他势力的暗中投效。包括泾阳之战,陈应阵斩宗罗睺,击退薛仁果,或许都是李建成在演戏。

    所以作为李渊的心腹内侍,刘忠直前来灵州充当观军容宣慰处置使,就是为了弄明白太子李建成有多少暗中实力。看到右率卫非但不像明面上那么少,而是人员多出近一倍,刘忠直的脸就变了。

    拱卫在刘忠直身边的殿中监门,立刻用自己将刘忠直护在里圈,殿中监门士兵纷纷伸向按向横刀刀柄。

    殿中监门,是大唐承袭隋制,沿袭的禁卫宫门的武士,这就是演义小说里的大内侍卫。这些武士不负责皇城安危,只需要宫内安全。人员编制不多,区区三旅六队三百人,跟随刘忠直前来的灵州的,其实也就一个队。尽管只有五十名士兵,足以代表李渊对刘忠直的重视,当然更可以说,李渊对陈应并不放心。

    陈应还真不是未卜先知,他只是利用梁师都降卒,组建十团兵马,加上灵州残部,缩编一团越骑军,这样以来,陈应从原来的十七团兵力,事实上变成了二十八团。

    陈应看到刘忠直身边的侍卫已经剑拔弩张,如临大敌,他淡淡的笑着:“刘观容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按制陈总管麾下应该节制十七团兵马,可如今二十七团都不止!”刘忠直脸色越发越来越阴冷,他喋喋的笑道:“难道陈总管,不应该解释一下这些多出来的兵马是怎么回事吗?”

    陈应道:“敢问刘观容,本总管原来的差遣是什么?”

    “忠武将军、东宫右卫率、修武县伯,关内道行军总管。”刘忠直莫名奇妙的问道:“陈总管难道忘了自己的差遣?”

    “本总管自然没忘,可刘观容似乎忘了!”陈应道:“本总管还有陛下御赐关内道行军总管便宜(biànyí)行事。”

    “呃……”刘忠直一时语塞:“便宜行事?”

    陈应不是一个热脸贴人冷屁股的人,从刘观容的态度,他就可以看出李渊对他非常不信任。当然,陈应也不假颜色的道:“莫非刘观容不知道?”

    “陈总管莫要扯开话题,故左右而言其他!”刘忠直指着陈应,冷声喝道:“现在以灵州总管府观军容宣慰处置使的身份,质问你,这多出来的军卒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这个朝廷里来的不阴不阳的老货对陈应如此无视,罗士信、梁赞皆愤怒异常。郁孤尼根本不懂汉语,他听不懂刘忠直说的是什么意思。当杜善果向郁孤尼解释了刘忠直的意思,郁孤尼从身边部曲手中抢过一柄巨大的狼牙棒,用突厥大吼道:“我砸死你这狗货……”

    对于刘忠直的态度,陈应也非常反感。

    好在刘统知道事情,赶紧拦腰抱住了郁孤尼,可是郁孤尼体壮如牛,轻轻一甩,刘统就摔了屁股跌坐在地上。陈应勃然大怒:“退下!”

    郁孤尼用吃人一样的目光望着刘忠直,却按照陈应的命令,退在陈应身后。

    陈应无论如何,绝对不会让郁孤尼杀掉刘忠直,一镇总管若是公然杀掉观容使(朝廷监军),就等于造反了。陈应和李唐之间就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了。

    陈应道:“本总管奉命关内道便宜行事,这灵州也属关内道治下,所以本总管招降纳叛,乃份内之事,即然陛下命我部整编为定远军,本总管立即整编!”陈应突然转身道:“众将士!”

    九千余将士加上郁孤尼部六千突厥突骑,整齐大吼:“在!”

    陈应道:“奉圣命,我部改编为定远军,东宫右卫率亲卫折冲府折冲都尉张怀威!”

    亲卫折冲府张怀威出列躬身道:“末将在!”

    陈应道:“现,东宫右率卫亲卫折冲府改编成定远军第一折冲府,第一折冲府下辖第一团、第二、第三、第四、第五共五团。”

    张怀威身后,那面亲卫折冲府的府旗缓缓落下。当然陈应在这个时候,并没有给他准备战旗。陈应朝着梁赞使一个眼色,梁赞会意赶紧跑回堂内,快速抱出一匹白布。

    陈应取出白布,估莫着撕下莫约六尺左右。咬破手指,在上面用手指写下“定远军第一折冲府”八个字。

    陈应不待血迹晾干,拿着书写着“定远军第一折冲府”的白旗,递到张怀威手中。

    陈应大吼道:“我以我血荐轩辕,血债必须血来还!”

    亲卫折冲府一千五百余名将士齐声大吼道:“我以我血荐轩辕,血债必须血来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陈应点点头,道:“很好,很好!”

    刘忠直和殿中监门率士兵们都脸色大变。

    陈应又道:“折冲都尉梁赞!”

    梁赞陡然一愣,他刚刚被任命为亲卫折冲府果毅副尉,此时居然被提升为折冲都尉,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刘统轻轻踢了梁赞一脚道:“末将在!”

    “原东宫右率卫勋一府,全府改编为定远军第二折冲府,下辖第六、第七、第八、第九、第十团共五团,所部一千五百人马!”

    同样一面陈应用鲜血书写的“定远军第二折冲府的战旗递到了梁赞手中。”

    陈应快速的完成了全军整编,勋二府改编为定远军第三折冲府以刘统担任第三折冲府都尉,原东宫右卫率翊一府改编为定远军第四折冲府,下辖第十六、至二十团,段志感担任第四折冲府折冲都尉。以翊二府改编为第五折冲府,以张士贵为第五折冲都尉。以越骑军,改编为定远军第六折冲府,以罗士信为折冲都尉。

    东宫右率卫四个折冲都尉和八个果毅副尉,除了段志感和张士贵之外,其他人员,陈应一个没有用。

    看到陈应公然叫板,杨则和刘忠直皆如丧考妣。

第五十七章请陛下主持公道(三更求订阅)

    魏晋南北朝以来,地方凡拥兵者必成军阀,但凡势大者必然克上。

    自东晋北府军将领刘裕借平定刘牢之、桓玄之乱渐渐控制北府军权,后践位建立刘宋,刘宋末年,将军萧道成渐渐军权,后践位建立南齐。时隔不久,南齐末年萧衍践位建立南梁。南梁在侯景之乱后,将军陈霸先又践位建立南陈。

    不仅南朝宋齐梁陈是这个模式,北朝也是如此,北魏末年,暴发了六镇起义,北魏在镇压六镇起义过程,宇文泰和高欢开始以军功起家,先是将北魏分裂东西两魏,而后宇文泰的侄子和高欢的儿子,分别践位,建立北周和北齐。到了北周武帝宇文邕时期,北周灭掉了北齐,在这个过程中,杨坚崛起,随后践位建立了隋朝。

    正是因为这种臣强则篡位的现状无时不在,无地不有,到最后几乎变成了整个中原的一种思维惯性。

    人人都认为,事情一定是这样的,人人都认为,事情一定会这样的。然后,因为人人都这样想,事情就真的这样了。

    陈应刚刚在战场上崭露头角,通过践位建立唐朝的李渊,很自然的认为陈应会反。然而此时,公然叫板刘忠直,这让杨则非常愤怒。面对梁师都以延安郡王,官居一品太师的拉拢,陈应可以不为所动,出言骂死陆季览。

    陈应怎么可能会反。

    可是,刘忠直一上来就连番质问。对于陈应收降梁师都的降军,武装成军的事情,陈应、录事参军杜善果和他这个灵州长史,三人同时向朝廷奏报此事,刘忠直不可能不知道。唯一的解释,那就是刘忠直假装不知道。

    或许,朝廷的诸公不清楚陈应的能量,还以为陈应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臭虫,可以随便伸出一根手指,捏死陈应。然而,作为最近观察陈应的他,非常清楚,别看陈应年轻,可是他真的要反唐,整个关内道和整个西北则瞬间变天。

    此时,杨则有些明悟。

    最过无情莫过于帝王,在帝王眼中,不管臣子的本心如何,只要臣子具备了造反的实力,就设法限制他。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风雨欲来的味道。杨则伸手摸向剑柄,一旦陈应造反,自己这个灵州长史的脑袋不大不小,正好用来祭旗。

    也罢,死就死吧!

    就在杨则闭目等死的时候,陈应突然再次喝道:“郁孤尼!”

    郁孤尼虔诚匍匐在地上道:“我的主人,您的仆人在此!”

    陈应大喝道:“郁射设部,改部为军,名曰胜捷军。以五人一伍,伍设伍长,两伍一什,什设什长,五什为一队,队设队正,两队一都,都设都头。五都为一曲,曲设军侯。五曲为营,曲设镇将。胜捷军下辖五营!”

    通过杜善果的翻译,郁孤尼脸露欣喜的神色:“遵命!”

    此刻,听到这话。刘统却脸色一僵。郁射设部只有六千余部曲,陈应此时却编出了五营,足足一万两千五百余突厥骑兵,这是要从突厥战俘中挑选六七千名俘虏,武装成军。此时经过改编,陈应手中控制的兵马多达两万余人马。

    刘统暗忖“完了,完了,陈应肯定是想造反了!”

    罗士信倒没有什么感觉,他感觉陈应就算是造李家的反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反正李家的江山也是从杨氏手中夺过来的。陈应就算是夺了李唐的江山,也无可厚非。

    事实上张士贵对李唐的忠心,其实还真谈不上有多少。张士贵的曾祖张俊,官北魏银青光禄大夫、横野将军;祖父张和,官北齐开府车骑将军;父张国,仕隋朝历任陕县主簿,硖州录事和参军,以军功授大都督。张士贵也是官宦世家,不过到了张士贵这一代,已经没落了,他其实也是隋朝末年,聚众造反的反王之一。虽然武功不俗,战斗力也非常彪悍,只是他起事较晚,大业十三年开始在河南起事。可是河南地,李密当时是当之无愧的一哥,你敢在老子的底盘挑事,那还了得。李密麾下的任敬司率两千马步军找上张士贵,招降张士贵。

    张士贵当时也是年轻气盛,不鸟任敬司。任敬司一见张士贵如此不识抬举,二话没有,一顿胖揍,张士贵刚刚拉起的几百名队伍,被任敬司,一击既溃。张士贵这才投降李唐。可是张士贵的名声不显,结果只被委任为一个校尉。

    跟着陈应张士贵这才一路扶摇直上,从正七品致果校尉现如今,渐渐升为正五品折冲都尉。若是陈应造反,他就是从龙功臣。

    要说在场的唐军将领,对于大唐无比忠心的人,其实还真不多。如今天下局势纷乱,有兵就是草头王,今天吃李家的粮,明天给刘家当差是非常正常的现象。

    当然,其中右卫率对大唐忠心耿耿的如何月京、高允权、陆德操等,陈应直接一脚踹开,回长安当右卫率左右副率吧。

    刘忠直突然悄悄向周围的殿中监门侍卫使一个眼色,众殿中监门侍卫身子颤抖着,慢慢挪动着。看着陈应似乎没有注意他,就朝灵州城门跑去。

    看着刘忠直等人逃跑,张士贵拿起弓箭就欲朝刘忠直射去。

    不等张士贵的弓挽开,陈应却冲张士贵摇摇头。

    杨则看着陈应并没有对刘忠直痛下杀手,心中松了口气。可是随即,又对陈应担心起来。

    一旦刘忠直跑回长安,肯定会对李渊加油添醋,极力编排陈应。到时候陈应就是黄泥巴抹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刘统疑惑的望着陈应道:“总管,如今开罪刘忠直,只怕会招来杀身之祸!”

    陈应虽然连败突厥四阵,然而若是对上李唐倾国之兵,还真不见得有什么优势。枪骑兵克制突厥人装备粗劣的骑兵而言,自然是无往不利。

    可是,枪骑兵也不是万能的,特别面对诸兵种联合的唐军部队。让唐军在野外摆开阵势,特别是万箭齐放,别说枪骑兵只有区区一千五百余人,就算人数翻上十倍,也不够唐军射杀的。陈应可以用床子弩、硬弩和强弓,组成三叠阵,三波箭雨,将突厥骑兵射崩,同样唐军也可以射崩陈应的枪骑兵。

    “这都不是事!”陈应转身望着众将士,不以为然的笑道:“全军刚刚整编,诸事纷杂,该干嘛就干嘛去吧!”

    刘统如今上了陈应的贼船,他下也下不去。如今他与这定远军众将士一样,与陈应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看着陈应不以为然的样子,就上前劝道:“总管,万事谨慎为上!”

    “谨慎什么?”陈应依旧是那一副让人痛恨的神情。

    刘统神色凝重的道:“朝廷肯定会对总管不利!”

    陈应道:“你是说刘忠直返回长安,会编排本总管?”

    刘统心中甚是郁闷,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的事吗?陈应为什么就不明白呢?

    陈应看着罗士信、张士贵、张怀威和段志感,就连毕信也是一脸担忧。陈应笑道:“真以为他刘忠直可以只手遮天啊!”

    “疏不间亲,远不间近!”张士贵并不反对陈应造反,哪怕陈应只要连胜大唐几阵,大唐肯定会想方设法招抚陈应,到时候陈应至少会是一个开国公爵。但是该做的准备一定要准备充分。

    陈应道:“杜善果!”

    “下官在!”

    “向陛下拟奏折!”陈应想了想道:“灵州总管府观军容宣慰处置使刘忠直,日前向本总管索贿万金,良马百匹,突厥女奴二十,本总管毫不客气的拒绝,但凡战场缴获,理应上缴国库,岂可私用。观军容使,威胁本总管,言走着瞧。武德二年二月初三,观军容使刘忠直,假借巡视红山堡、薄骨律城之机,陡然南下。臣发觉之时,刘观容使已接近原州。臣对陛下忠心天下日月可鉴,臣为示清白,特辞去凡勋官显爵,幽拘草庐,请陛下主持公道!”

    刘统目瞪口呆。

    张士贵膛目结舌。

    杨则心中万千草泥玛呼啸而过。

    “这也行~”

第五十八章会不会反(为书友37036439漂红加更)

    长安,东宫。

    自从陈应被李渊以灵州总管总管六州军事的的圣旨下达以后,太子李建成就病了。

    其实,李建成的身体并没有什么问题。他得的只是心病,不过,李建成食而无味,寝不得眠,身子却日渐消瘦。

    李渊初时还以为李建成在赌气,可是这样过了一个月。李建成暴瘦近二十斤,李渊感觉不太对劲,命太医前往东宫为李建成诊病。

    太医诊治完李建成的病,赶紧被招到甘露殿问话。

    “太子,得了什么病!”

    太医张公略(老程偷懒,没有去查这方面的资料,此处向大唐仙医作者秃笔居士致敬,借用人名)恭恭敬敬的朝李渊施礼:“回禀陛下,太子殿下邪风侵袭,虚火上升,臣以施药,并无大碍!只是……”

    正所谓虎毒不食子,可是看着李建成日渐消瘦,李渊也于心不忍。李渊心中一紧:“只是什么?”

    张公略沉吟道:“只是太子殿心中有一口郁结之气,凝而不散,长久下去,恐怕……”

    李渊不耐烦的挥手让张公略退下,事实上李建成有心事,李渊又何尝不知?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内侍迈着小碎步跑到李渊面前:“陛下,灵州奏折,走得是八百里加急。”

    李渊一听是灵州的消息,还以为突厥又集结兵力攻打灵州呢。可是当李渊展开奏折一阅读,鼻子差点气歪了。灵州奏折有三份,分别是灵州总管陈应一份,灵州长史杨则一份,还有东宫右卫率录事参军杜善果一份。这三份奏折所奏事情却不同。杨则所奏是梁师都以尚书陆季览出使灵州,欲行招降陈应。结果,陈应痛斥陆季览与梁师都、不忠不仁不孝不义,是卑鄙无耻下流的小人。

    结果陆季览居然被陈应活活骂死。

    李渊自然知道陆季览此人,他早年在入长安的时候写过一首咏梧桐“摇落依空井,生死尚馀心。不辞先入爨,惟恨少知音。”当年李渊曾评价此诗为无病呻吟,并且交恶陆季览。就在这个时候,陆季览居然被陈应活活骂死,李渊心中甚是高兴。李渊提起笔,在杨则的奏折下任性了写下了四字评语“大快人心”,另擢升杨则太中大夫。赏灵州总管三千匹帛!”

    杨则本人从四品下阶中大夫散官,现在因为这份奏折,特此擢升为从四品上阶太中大夫。不知道他知道这个消息,会哭还是会笑。

    接着,原右卫率录事参军(录事参军并不是参谋长,而是相当于监军,有直奏之权)杜善果奏报:“天气即将回暖,突厥游骑侦察灵州甚密,进入二月以来,灵州已与突厥斥候交手百余次,胜多败少,斩首三百余级!”

    可是,当李渊看到陈应的奏折时,差点把鼻子给气歪了。李渊愤愤的骂道:“刘忠直你这个狗货,辜负朕的厚望。”

    然而,没过几天。太子李建成的病却突然恶化,上吐下泄,怎么也不见好转,现在还突然吐血昏迷,李渊顿时大急:“来人,摆驾东宫!”

    正在说话间,一名身穿破破烂烂宦官服服饰的人闯了进来,一面连滚带爬跪倒在李渊面前一面连声惊叫:“陛下……陛下不好……那……那姓陈的……反了……”

    一阵恶臭自他身上散发了出来,李渊的目光都不由的望着此人。好一会儿,这个神色极为狼狈的人居然是刘忠直。李渊被刘忠直身上散发的恶臭差点熏晕了,当即掩着鼻子斥骂道:“你这狗货,什么不好了,又有谁反了?”

    刘忠直终于如同丧家之犬一样来到长安。这些日子自离开灵州以来,刘忠直风声鹤唳,如同惊弓之鸟,日夜担心受怕。做梦都是陈应砍下了他的脑袋。所以他一路上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原本灵州至长安足足两千余里路,刘忠直居然用了七天时间,在武德二年二月初十抵达长安。

    这七天以来,刘忠直像其他殿中监门率的士兵一样,吃喝拉撒都在马背上。可是太监这个稀有物种和正常男人不一样,他们没有***,撒尿的时候,很容易溅到自己身上。短短七天功夫,刘忠直就把自己弄成了后世的一个著名品牌——老坛酸菜。

    刘忠直怔了一下,这才发现连裴寂也在场,顿时脖子一缩,支支吾吾起来:“便是……便是那个灵州总管陈应……”

    一语甫出,裴寂心中顿时一惊,他脸上却不动声色,仿佛听而不闻一般。

    李渊闻言,突然想起陈应的奏折,他瞥了刘忠直一眼,道:“你且细细道来!”

    刘忠直听这话,回想起这连日颠簸的痛苦,不禁悲从心来,眼泪如同决闸的洪水哗哗而下:哭诉道:“陛下啊……奴婢,差点再也见不到您了……姓陈的,他要造反了,差点要杀了奴婢祭旗,要不是奴婢见趁逃得快,奴婢,就……再也见不到陛下了。”

    尽管刘忠直表演极佳,然而因为先入为主的观念,李渊认为刘忠直在演戏,哪怕他的演技入木三分,李渊依旧是半点不信。

    李渊冷冷的道:“好啊,他是怎么反的?”

    作为宦官,他们的主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九五至尊。在皇宫大内数千宦官,其实能出头的不过渺渺数人,每一个可以混出头的宦官,都是人精。当然察言观色的本身,那是如火纯青。刘忠直听出了李渊心中的不满,顿时心中一惊:“怎么回事,风向不对?”

    刘忠直道:“他私通敌寇,招降纳叛……盗卖军械,卖官鬻爵……”

    说到这里,李渊的脸色越来越冷:“还有吗?”

    刘忠直打了一个冷颤:“没……没……没有了!”

    “来人!”李渊沉声喝道:“将这狗奴才拉出去,杖……毙!”

    “陛下,冤枉,冤枉啊!”

    几名壮硕的宦官一拥而上,拉起刘忠直不由分说就朝外走。不时,刘忠直凄厉的惨叫声在殿外响起。

    李渊突然若无其事的笑道:“裴监,你说这陈应有无野心?”

    裴寂的眉头深蹙,李渊问的这个问题,也让他想不透。

    陈应要有野心,他完全可以满足刘忠直的要挟,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就根本不是问题。陈应以前籍籍无名,本是万年县县令苏护的侍墨书童。

    要说陈应没有野心,此时还真看不出来。灵州的地理位置实在太重要了,无论是突厥或是梁师都或大唐,都视灵州为咽喉之地。无论是面对突厥、还是梁师都,陈应都可以左右逢源,待价而沽。

    然而陈应却会骂死陆季览,公然喝骂梁师都,对于梁国这个后路,基本上已经断绝了。

    裴寂是一个聪明的人,他现在知道李渊只是怀疑陈应,这个怀疑本身并不具备什么说服力,但是裴寂的聪明之处,就是既不想承担视察之罪,也不想得罪陈应这个大唐后起之秀。

    于是,裴寂躬身道:“臣愚钝,猜不透此人!”

第五十九章带兵去要人(一更)

    “猜不透!”三个字,很自然的暴露了裴寂为人处世的谨小慎微。但是这三个字也可以有很多解释。

    李渊顿时沉默了。

    裴寂问道:“他要是有野心,为何要拒绝刘忠直?”

    李渊瞬间明悟了。

    刘忠直的胃口虽然不小,可是与江山社稷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况且西北苦寒,地虽多,却非常贫瘠,李渊划给陈应名义上管辖的地方,相当于汉朝时期的灵武郡,然而即使在强汉时期,灵武郡人口不过二十余万,以十户供一丁的原则,陈应控制那么点人口,养兵五千就是极限,就算有野心,野心再大又能如何?

    在这个时候,裴寂又道:“就算陈应再有野心,他的年龄也太小了!”

    听到这话,李渊已经完全放心了。

    陈应如今弱冠,在这个时代,有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说法。就算有英雄豪杰,也不会投效陈应,无兵无将,没有能臣谋士相助,陈应想办天捅破,就算有心,也会无力。

    李渊登上大驾玉辂,朝着东宫走去。

    望着李渊的背影,裴寂一脸苦笑。

    李渊猜忌性非常重,裴寂却知道大唐此刻根本没有实力折腾。稳定压倒一切,且不说陈应未反,就算真反了,也要捏着鼻认,因为大唐实在没有办法树立一个连强大突厥都束手无策的人。

    尽管裴寂和李渊私交关系非常好,却不代表二人的理念和思想一般无二。

    正所谓屁股决定脑袋,因为二人所处的位置不同,考虑问题的角度也自然不同。李渊是皇帝,他考虑事情的出发点,从来都是李氏万世一系的江山社稷。只要威胁到了他的统治地位,就毫不犹豫的除掉这个人。

    在与窦建德和王世充争夺天下的过程,王世充和窦建德都先后战败投降了李唐。然而,二人的待遇却大不相同。窦建德虽然兵败投降,然而李渊却毫无迟疑的斩了窦建德,因为窦建德仁厚,深得人心。这对于李唐而言,是一颗不定时炸弹。

    而王世充被押倒长安之后,李渊却放了他,虽然最终他被独孤修德所杀,事实上却是私仇,与李渊无关。李渊只所以会放掉王世充,主要是因为王世充滥用酷刑,痛失人心。就算让王世充返回东都,他连旧部都招不到。对于李唐没有威胁,所以他可以活。

    但是裴寂则考虑的问题和李渊不同,他考虑的则是江山社稷和民生问题,陈应是一个良将,若是被李渊逼反,那肯定会起到一个恶劣的榜样。将来谁还敢投降李唐?

    所以,哪怕陈应真有反意,只要他不正式举起反旗,裴寂是不赞同将陈应扼杀在摇篮里。因为这样以来,会加重李唐统一天下的进程。如果真到了陈应造反的时候,李唐军队镇压陈应就有理有据有节,大义不亏,天下人也无话可说。

    要说李渊与裴寂的最大的区别,裴寂只是腹黑,而李渊从心到外,都是黑的。

    ……

    就在刘忠直离开灵州返回长安的时候,陈应还像没事的人一样,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可却愁坏了张士贵、张怀威、刘统、段士感、梁赞等人,他们做梦都担心朝廷大军杀到灵州,或是宣布陈应为叛逆。

    不过,让众人提心吊胆的事情最终并没有发生。

    陈应则依旧带着部队正常出操训练,时不时的带着骑兵朝着突厥汗帐所在的怀远晃悠一圈。

    虽然陈应一直没有对怀远进行大规模的进攻,但是处罗可汗可是吓坏了。

    他打定主意,只要开春,天气转暖,他立即率领突厥人北上,就算在漠北冻死,也绝对不来怀远。

    这太吓人了。

    陈应率领枪骑兵虽然人数不多,不过千五之数。可是甭管突厥出动多少骑兵驱赶,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现在整个怀远城,突厥人都惶惶不可终日。

    东宫右卫率将领如何月京、高允权、陆德操、魏文忠等人,陈应也没有让他们立即返回长安,而是带着他们进行每日每夜的操训。当然,对于李建成的知遇之恩,陈应还是相当感激的。他也不想八年之后,如果大唐还按照原来的历史轨迹运转下去的话,玄武门之变最终不可逆转,帮助李建成训练出一支职业化、正规化的军队,不至于让李建成输得太难看。

    陈应没有自负的认为,自己会成为这场命运博弈的胜负手,他只想尽人事,听天命。事实上在玄武门之前,提醒李建成根本没有用。魏征也不止一次提醒李建成,要想社稷安稳,必杀秦王,只是可惜,李建成根本没有听进去。

    此时,陈应把东宫右卫率诸将领,当成普通士兵一样训练,交给他们一些后世的军事,虽然这些知识只是些微观的、战术方面的东西。但是不可否认,这些东西却非常重要。

    武德二年二月二十七日,陈应被梁赞、张怀威、张士贵、刘统、毕信等核心人员堵在总管府里。

    陈应望着神色揣揣不安的众人,悠悠笑道:“怎么,终于忍不住了!”

    刘统实在不明白陈应在这一系列之事件之中的动作,如果真想自立,就应杀掉刘忠直,隔绝长安的消息,然后分别与梁师都、突厥结为同盟,互不侵犯。再充分准备,迎战唐军。可是陈应不仅放刘忠直返回长安,反而一切如常,既没有准备物资器械,也没有备战的意思。

    “将军,难道准备束手待毙吗?”刘统实在忍不住的问道。

    “束手待毙?”陈应道:“这话怎么讲?”

    “刘忠直此时就算爬也该爬到了长安,以他的为人,肯定会极力编排将军的不是!”刘统郑重的道:“李唐国主……”

    陈应咳嗽一声道:“是陛下!”

    “对,陛下!”刘统接着道:“陛下若调集大军攻打灵州,难道将军就忍心看着众兄弟尸首分离吗?”

    陈应道:“唐军为什么会攻打灵州,他们吃饱了撑的吗?”

    张士贵道:“将军有把握唐军不会来攻打灵州?”

    “你们啊……都想多了!”陈应噗嗤一笑道:“打灵州,难道就凭刘忠直一面之词?若是当初真杀了刘忠直,咱们就真撕破脸了,可是刘忠直好好的逃回长安,若本将军有心造反,岂容他逃回长安?更何况……李渊还没有糊涂!”

    众人面面相视,实在难以理解陈应自信的由来。

    事实上,陈应虽然对于权术之道,并不精通。他只是从人性的角度去分析问题,李渊生性多疑,而且擅长卖弄他的帝王权术,所以陈应这才故意激怒刘忠直,吓走刘忠直,然后联合杨则和杜善果。

    要说杨则和杜善果那可都是忠臣,可是正是因为他们是忠于李唐朝廷的忠臣,更加清楚陈应在灵州的能量,一旦陈应造反,李唐西北就会乱成一团,陈应此时就如同一柄锋利的刀子,顶在李唐的腰眼上。只要陈应发力,李唐肯定会受到致命一击。

    在得到陈应保证,李唐不派兵攻打他,他绝对不扯旗造反的保证后,杨则和杜善果就按照了陈应的意思,向李渊递交了奏折。

    有杨则和杜善果作背书,李渊又先入为主的认为刘忠直是索贿不成,恼羞成怒,构陷陈应。听到陈应的解释,刘统暗中欣喜。

    陈应年纪虽轻,却没有失去理智。此时他们的势力还非常弱小,如今占据灵州只要好生经营数年,坐看李唐与河北窦建德、洛阳王世充争夺天下,只要时机成熟,就可以引兵入关,成就王图霸业。

    刘统仿佛要哭了出来,他不是被陈应的话所感动,以他的智商还不至于如此,他是觉得自己果然遇上了这样一位旷世明主!以如此不利之局面,还能转眼扭转过来,并且一举成为奠定军心国本的远虑深谋!

    一时之间,他对灵州的未来充满了自信。对陈应的充满了崇拜,但觉能在如此明主的羽翼之下为臣子,实在是自己三生大幸!

    张士贵则道:“现在,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陈应道:“建高炉,修铁坊!”

    陈应有意将根基扎在灵州,也不太担心会引起别人的戒心跟警惕,主要在于灵州处于战略咽喉之地,位于突厥入侵的最前沿,稍有野心的人都不会将目光放在灵州。况且灵州地方虽然大,但是由于降雨量稀少,发展耕地成效有限。

    即使不考虑地形与势力冲突的限制,灵州总管六州,折算面积约二万倾,但是超九成都是种下一斗可收七斗的薄田。二万倾田地,一年能产一百多万石粮食已经是极限了。前提条件是陈应要拥有十数万人口。

    可是现在灵州的人口实在太少,灵州如此有限的生产力,即使开发好,养二十余万民、组织军队超五千人就已经是极限了。

    然而,陈应却没有打算把灵州打造成一个粮食生产基地,而是成为一个工业基地。灵州周边,有着丰富的煤炭、钢铁资源,完全可以打造成一个以煤炭、钢铁作为主要产业、以灵州三座盐场作为基础,形成以煤、铁、盐为第一主要产业的工业重镇。

    刘统等人得知陈应居然有这么大的计划,顿时惊呆了。毕信道:“可,总管,无论垦荒,还打造工厂,可是人口成了太少,咱们没有那么多人啊!”

    “这个?陈应想了想道:“人口嘛,这样刘统,你去出使去突厥,告诉他们把他们以往返劫掠的汉人奴隶给我放回来,否则本总管将带兵去要人!”

第六十章最后通牒(二更)

    自大业六年,隋朝黄门侍郎、参赞政事、西域经略使裴矩设计诱杀始毕可汗宠臣史蜀胡悉,始毕可汗开始敌视隋,屡次派兵试探隋朝边境,不过在这一段时间内,始毕可汗始终没有占到便宜。直到大业十一年,始毕可汗趁杨广北巡,率数十万骑策谋截击,义成公主遣使告变,杨广驰入雁门(今山西代县)被围,突厥急攻雁门,四十一城克其三十九,劫掠二十五万余百姓北还。

    至此,东突厥开始拉拢隋朝各地群豪叛徒,薛举、王世充、刘武周、梁师都、李轨、高开道等人纷纷称臣求援,东突厥扶持他们以分裂隋朝。当然突厥的支援不是无偿的,薛举、刘武周、梁师都、李轨、高开道等为获得突厥的支援,纷纷展开了肮脏的人口交易。

    隋朝熟练的工匠、青壮、妇女据不完全统计,沦为突厥奴隶的,不下百万人。其中义成公主手中直接掌握十万余人。

    陈应要开发灵州,没有人力资源,一切都是枉然。他在这个时候,如果从关中吸引人口,肯定会引起李渊更深层的忌惮,所以陈应把主意打到了突厥人头上。

    陈应放出豪言:“让突厥人将汉人奴隶放回来!”

    这个豪言自然不是说说,而是需要实力支撑。如果陈应实力,就算陈应巧舌头如簧,突厥人也不会理会陈应,然而陈应拥有威胁突厥人的实力,哪怕态度再恶劣、言词再如何嚣张,突厥人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陈应自然不会是说说而已,就在以刘统为使者进入怀远城的同时,陈应命整编后的定远军第一、第二和第六三个折冲府外加胜捷军左右两营,共近万名步骑,在罗士信的率领下,自灵州北上,抵近沃野(今平罗县境内)。与此同时,定远军第三、第四、第五与胜捷军前后中三个营共一万两千余人马在张士贵的率领下,渡过怀远城南十五里处的横羌渠,背靠横羌渠扎下大营。

    陈应此举的用意非常明显,一旦突厥人拒绝陈应的要求,那么陈应就会自沃野向南,南北夹击怀远城。

    陈应根本就没有给突厥人讨价还价的余地,要么遵守陈应的要求,交出俘虏汉人,要么战争。

    为了增加自己的手中的筹码,陈应甚至放开了突厥战俘的脚镣,告诉突厥战俘,参加唐军,可以直接斩突厥首级一级,可以直接获得大唐白籍。

    让张怀威担心的突厥战俘逃亡和哗变事件,最终还是出现了。然而却在陈应的预料之内,以阿史那、阿史德、胡禄屋、拔也、阿跌、同罗、仆骨等突厥贵族为首的数百名突厥战俘在拿到兵刃之后,想造反叛逃。

    还没有轮着唐军出手,一名壮硕的突厥战俘用生硬的唐言问道:“杀掉这些叛徒算吗?”

    张怀威在得到了陈应的首肯后,冲这名战俘点点头:“算!”

    于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撕杀开展。唐军士兵未发一箭,一动一刀,将近六百名突厥贵族叛乱的战俘被杀得干干净净。六百颗鲜血淋漓的首级,被斩下来,送到野猪岭的京观上,为这座巨大的京观增砖添瓦。

    张怀威疑惑的问着这名兴致勃勃砍下惜日袍泽首级的俘虏道:“你们为什么不跑?”

    “傻子……傻子才跑!”那名壮硕的战俘道:“给唐人干活每天可以吃两顿饭,一顿稀一顿干,有时还能吃到肉!”

    陈应自然清楚,突厥是采取奴隶制,不光是汉人和其他胡族是突厥人的奴隶,事实上也可以说除了突厥贵族之外,普通突厥人也是奴隶。他们的待遇只是比普通汉人奴隶和胡族奴隶稍强一点。

    陈应已经给他们画下了一个巨大的画饼,可以成为大唐白籍,接受大唐军队的保护。这些突厥人尽管思想落后,但是不代表他们是一个傻子。此时的突厥人也好,吐谷浑人也罢、羌人、吐蕃人都差不多,他们脑袋中并没有非常直观的国家和民族观念。

    华夏民族产生国家和统一观念,是历经了春秋和战国近八百年的频繁战乱,华夏人意识这种松散的政治组织关系是一切战争的根源。于是秦始皇可以顺利统一天下。哪怕秦末诸侯纷纷造反,然而刘邦却轻易干翻了项羽,正是因为项羽要恢复春秋和战国的这种名义上的统治,而刘邦代表的汉国,却是准备统一天下结束乱世。

    所以突厥人战虏心中此时还没有国家和民族观念,他们很容易接受成为唐人这个事实。

    望着这名壮硕的战俘,陈应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壮硕的战俘,赶紧匍匐在地上,如同郁孤尼一样,上前亲吻着陈应的靴子:“回禀主人,我叫易思卡尔,没有姓。”

    陈应闻言皱起了眉头道:“这是什么鬼名字!”

    他本想将这些突厥人统一划归在郁独尼麾下管辖,突然心中一动。

    只要是权力,就需要制约。

    一个政权越是扩大,内部的人员就会越多,人越多,派系就会越多,若是其外有强敌,或许会压得内部各派系团结起来,但若是外部压力陡降,就会出现“外无敌国外患者”的情况。所谓“敌国”者,不是敌对国家的意思,而是势均力敌之国的意思。

    华夏每逢大一统之后,内争便要抬头。就是其处于“无敌”状态之中,争夺是全人类的天性,当整个民族对外已经争无可争,其争夺自然要转而向内,而一种状态持续得久了,就会形成惯性。乃至传统。

    尽管陈应不是帝王,但是他感觉权力必须受到制约。不怕权力放进笼子里,总有一天会迷失自我。如果陈应只是一个小小的折冲都尉,上有右卫率管辖,他绝对不会生出异样的想法。

    可是李建成给他第一次平定旁企地之乱时临机决断之权,陈应有点飘飘然了。可是这次支援灵州,统率万军,陈应便宜行事,就已经产生了不能自制的心理。

    掌握了这权力之后,他们也将拥有一切——金钱、美女、土地、名马、宝物,只要是想得到的东西,他们就可以得到。

    但这就是权力,是这个世界上比金钱、美女、土地、名马、宝物更加令人疯狂的东西。人为了这个东西。可以不忠,可以不孝,可以不仁,可以不义,可以背信,可以无耻,可以为所欲为!

    如今,郁独尼已经拥有六营一万两千五百余人。已经成为灵州总管府最大的兵头,领兵数量远超罗士信和张士贵等人,若是对于郁孤尼的权力不加以限制,恐怕日后郁孤尼会成为另外一个安禄山。

    陈应道:“易思卡尔,我赐你姓陈,名劲勇!”

    易思卡尔兴奋大的喜,赶紧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陈劲勇,叩谢主人赐名!”

    陈应又道:“本总管委任你为速捷军统军,速捷军下辖五曲,每曲五百人!”

    陈应解放的战俘并不多,只有两千五百人。

    武德二年二月二十八日,陈应带着两千五百速捷军与胜捷军、定远军会师在横羌渠河畔。

    张士贵率领众将士兵前来迎接陈应,郁孤尼道:“主人,刘都尉已经进城快一个时辰了,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不如,仆率部冲城!”

    陈应摇摇头道:“暂时不需要!“

    陈应顿了一顿,望着张士贵道:”张士贵,射书怀远城,若本总管得不到满意的答复,半个时辰后,立刻攻城!”

第六十一章愤怒(三更)

    “也不知道这仗要打多久,先吃一顿热的!”陈应下令道:“命令全军埋灶造饭!”

    整个灵州如今三军,定远军、胜捷军和速捷军的伙头军们开始忙碌起来。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连做饭带吃饭,时间其实并不宽裕。

    用四辆雪爬犁组成的中军帐军内,陈应带着众将领开始吃饭。饭是关中小米饭,菜也简单,就是三羊烤全羊。

    最让众人意外的是阿史那思摩,居然可以入帐。虽然他拿着刀子,分割羊肉,然而这个举动虽然是仆役所执,但是却代表着阿史那思摩已经得到了陈应的信任。

    武将吃饭,根本没有什么形象可言,都是大口吃肉,声音之大,可以自行脑补。

    ……

    怀远城,处罗可汗王帐内。自一个时辰之前,唐军刘统进入怀远,突厥麾下的各大叶护、设汗、特勒们开始吵成一团。

    汉人奴隶,对于突厥各大贵族而言,就是财富。而且是相当宝贵的财物,因为汉人的手太巧了,他们织的羊毛毡比突厥妇人织得更细、更加柔软。同样,他们的那双巧手,可以鞣质出良好的皮革,可以酿造出美味的美酒,可口的饭菜,也可以搭建起舒适的帐篷。

    特别是汉人女奴,那皮肤细腻如羊脂,柔滑如丝绸,特别是娇小可人的身段,让突厥勇士们特别有征服的成就感。汉人女人根本不像突厥女人,事实上突厥勇士,根本看不上他们突厥女人,突厥女人不仅,而且更加没有情调。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当刘统带着陈应的命令,让他们放掉所有的汉人奴隶时,突厥贵族们顿时就炸了窝。

    “跟唐人拼了!”

    “凭什么放掉,你们谁要放就放,反正打死我,我都不放!”

    “不放,就是不放,要战就战,怕他做甚!”

    处罗可汗看着刘统到来,特别是刘统提出了陈应的要求“放掉所人汉人!”听到这一句话,阿史那俟利弗设的精神状态就不好了。

    他在义成公主的支持下,登上了东突厥汗国的汗位,他盘算的都是东突厥汗国战略如何进行。与大唐为敌实为不智,大唐军队的战斗力,刷新了他对唐人的认知。要知道此时唐国拥有两百余万户,就算百户出一骑,也可以组织两万那种可怕的骑兵。

    这些慷慨激昂的,蠢蠢欲动的突厥贵族们根本就没有见识过唐军骑兵那种可怕的战斗力,从陈应所部唐骑,俟利弗设看到了一个空前强大的帝国在崛起。

    俟利弗设更隐隐地感觉到,以后突厥所要面对的大唐,恐怕再不是任人宰割,肆意蹂躏的的对象了。他隐隐感到,两个国家再次相遇,打的就是国力争衡了!

    “突厥,能拼得过么?”

    俟利弗设感觉脑袋被大帐里贵族们吵得头疼,再扭头看一下义成公主,然而此时义成公主却仿佛神游体外。

    别说俟利弗设头疼,就连义成公主也感觉头皮发麻。陈应横空出世,连败突厥四阵,不仅打得突厥信心全无,就连她自己同样感觉束手无策。

    如今,陈应兵分两路,北边绕至沃野,南边已经兵临城下,往西则是黄河,尽管此时冰雪没有完全融化,可是黄河之上,已经无法策马通行了。他们一旦失利,唯有向东,可是陈应一旦在东面埋伏下兵马,那么对于突厥来说,将会是灭顶之灾。

    想到这里,义成公主心中又有浓浓的不甘。

    花开两枝,各表一朵。

    就在突厥贵族在俟利弗设吵成一团的时候,陈应的饭也吃得差不多了。陈应抬着望着吃得满嘴流油的众将领道:“你们吃好了没有?”

    “吃饱喝足!”

    “那好,准备干活吧!”陈应拍拍手起身大喝道:“本想给他们突厥人一条活路,谁料到他们居然如此不识抬举,没啥说的,备兵将行!”

    “遵命!”

    众将领此时也被陈应感染得自信满满,面对突厥大军,他们不仅没有恐惧,反而流露出浓浓的战意。

    陈应率领唐军定远、胜捷、速捷三军各一部一万四千五百余人马浩浩荡荡北上怀远城。十五里的距离,本就不远。哪怕是步兵,也可以在短短半个时辰内抵达。

    就在陈应率军北上一刻钟时间,不过走了五六里地,然而就在这时,突然一名斥来前来中军。陈应得到消息,急忙骑上战马,率领胜捷军和速捷军骑兵加速北上。

    时间不长,陈应骑着大青马,抵达怀远县县城南门。

    突厥人果然如同陈应预料的那样,并没有坚持到底。而是开始打开城门,将怀远城和各部中的汉人奴隶释放出来。

    具体有没有全部释放,陈应并不清楚。可是他来到怀远南门就看到了密密麻麻的汉人百姓,粗略估计也有三四万人。

    冉闵骑着大青马,缓缓的走到这些汉人百姓面前,这些汉人百姓不知道他们的命运如何,人人吓得面如土色。

    距离越近,这些百姓的面容越来越清晰,看着这些神情麻木、瘦弱的身影,陈应脸上流露出愤愤之色。

    突然,陈应看到一个十来岁的孩童,脸颊两侧被利刃划了两个深深的叉,额头正中还有一个深深的烙痕。陈应跳下战马,慢慢到来到这个瑟瑟发抖的孩童面前,轻轻的摸了摸孩子的脸,问道:“孩子,还疼吗?”

    听到这久违的乡音,孩子感觉由衷的亲切。陈应突然一把粗鲁的扯开孩童身上的破皮袍,果然如陈应所想的一样,上身布满密密麻麻亲旧交错的伤痕。陈应冲孩童道:“把你的伤让你的那些叔叔伯伯看看去!”

    孩童闻言,怯怯的退一步,突然,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不顾天气的严寒,也不顾周围有无数妇女,他一点一点的把身上破烂的衣服扯掉,然后大步走向群情激愤的唐军士卒面前。

    陈应大喝道:“全体都有立正!”

    无论是速捷军和胜捷军,事实上他们都是突厥人。这些明显相貌特征有异的“突厥”人,让这些百姓非常恐惧。他们不知道自己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命运,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在哪里。

    就在这些骑兵之后,唐军浩浩荡荡的步兵开始出现。这些唐军士兵非常自然的列阵迎接这些百姓。陈应压抑着内心的愤怒:“将士们,你们睁大眼睛,看清楚,这些孩子,这些兄弟姐妹,他们有什么过错,却要遭受如此惨无人道的摧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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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血刃介绍:
武德元年,陈应来到的泾阳,历史因他而变。
阴差阳错,他成了李建成的门下——东宫第一大将。
他本想当一个混吃等死的小地主,然而时势却逼着他一步一步登上风起云涌的历史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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