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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眉传全文阅读

作者:酒窝君     峨眉传txt下载     峨眉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598

    宝地的内部十分辽阔,纵使这几百年峨眉山不断探索,这林海还是不可推测,虽说天材地宝丰富但妖物纵行危机四伏,并常有畸变之物异能百倍不可降服。

    在分散前约定无论是否有发现卯时必须回到分开的地方集合一同回去,转眼就到了卯时几人陆续回到了约定地点。

    “深深,有发现?。”

    “梓鸢~找了这么久就是没见着啊,?~”

    两姐妹聚在了一块开始抱怨起来。

    “梓鸢,看来这次的荀草丹跟我们无缘了,呜呜~”顾灵深抱着梓鸢懊恼道。

    林染看着二人这个模样也不好安慰,多言几句怕是火上浇油了,回身走到汤怀身边见他还在眺望远处,说道:“离卯时还有一段时间,张弈估计也在赶回来的路上了吧,别担心。”说着拍了拍汤怀的肩膀。

    “好,这莽小子一身的力气今天看来有地方使了。”汤怀也是摇了摇头,冲抱在一起的姑娘说道:“这不是还有一个没回来?,还有希望别难过了。”

    卯时越来越近,林内环境也是越来越昏暗,几人心中渐渐开始不安起来。“这样等下去怕是不行了,我和汤怀还是去寻一下吧,你两就在此处等等。”林染却是坐不住了。

    “不行,要去大家一起去。”深深听到要她原地等待立马不同意。

    “对,多些人总有个照应。”梓鸢也是担心起来怎么样也要一起去才放心。

    “好,一起去。”

    “好。”

    “走。”

    就在四人刚刚准备动身西南方突然传来一声炸雷之声,这是...

    张弈被一群赤目狼团团围住,狼群占据陆空两处优势,时时从各个方向冲击,一时顾不上便是要被扯开一道血口,张弈此时已是狼狈不堪,想要给同伴报信却是难以脱身,眼见这畜生越来越多,也顾不上闪躲张弈硬是聚了雷咒传出信息。

    强行释放了法术,背部却被撕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身上已有多处伤痕,还好体魄强于常人不然早就撑不住了,摇摇欲坠的张弈随手捡起一根粗树枝,聚气于枝头借气造刃,看似强硬但这口气却是硬支出来的最后一股,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

    妖物似也感知到,越来越多的狼群缩小包围圈,缓缓向其靠拢即将到来的将会是致命袭击。

    死角处两只赤目狼同时飞袭过来,锋利的獠牙还泛着银光,这是最为夺命的利器。张弈强行运气却感觉胸腔撕裂的疼,不进反而倒退一步。

    獠牙暴露在空中还啜落着腥臭的口水,“真是讨人厌的畜生。”直逼眼前的危机身体却难以支撑,两处死角只能躲过一处,在吃一击怕是...

    “可恶。”

    几声破风之声划破天际,轰轰两声震鸣之响,似乎有重物坠地掀起一阵尘爆。

    “小子,这几年的饭没白带吧。”

    尘土飞扬,张弈眼前两位白衣少年从天而降,正好瞄准的是这两只赤目狼的位置,踩的是无半点生机。

    “张弈,你还好吧。”梓鸢从后面撑起张弈,看着浑身是伤眉头紧锁道。“没事,还可以在杀它几只。嘶...”梓鸢护着张弈在灌木边坐下,取出疗伤药物替他敷上。

    汤怀回头看着张弈的凄惨模样也是大为火恼,身旁的林染拉住其聚起的剑指,暗暗道:“先脱身。”

    深深也是来到两人身后,汤怀锁定四周的狼群,低声道:“赤目狼原本杀伤力不强,只是善于群居群站战斗力不是我们可以应付的。”林染也是点点头示意,深深取出怀中的传信笛立马吹响。

    “吱~吱~”

    “吱~吱~”

    或是紧张或是吹的急切,几声下来也是上气不接下气。“不可能,怎么会,这...竟然无法传递出去,传音笛不受任何介质束缚的,不可能啊。”顾灵深急切的说道,显然难以接受这最后的保障竟然无法使用。

    “深深没办法啦,只有打出一条出路了。”汤怀安慰道,事已至此只有如此了。

    “这妖物可有弱点。”林染从袖中取出行符已做好准备一战。

    “这畜生怕火。”张弈靠在树旁,刚勉强撑起身子又被拖了下去,“好好休息,这里还有我们。”包扎好背后的伤口梓鸢也是同三人合成一处。

    “有什么计划。”

    “赤目狼虽成群围攻却是由头狼指挥,只要杀死头狼便危机可处。”

    “我们四人守住四方位置,仔细观察找到头狼在合力杀之。”

    “好。”

    几番苦战之下几人虽守住阵形但妖狼越聚越多,密密麻麻的赤目狼将五人围的严密无法脱身。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赶紧脱身。”汤怀和林染两人背靠着背互相保护着对方,只是几人此时身上都有伤,看样子也是不能支持太久。

    话音未落林间又传出一声迅猛的嘶吼,大地也是传来一阵阵的颤动,一只巨型的赤目狼从林间走了出来,其身形要比一般的要大上数十倍,此时正虎视眈眈的盯住脚下的五人。

    虽隔着数十丈之外也能感觉到这巨型妖狼鼻腔喷出的热浪,裸露出来的獠牙也是令人心寒,随意踢散落脚处的小狼慢慢逼近,嗜血的欲望呼之欲出。

    “这下事大了。”

    张羿撑着木枝靠了过来,五人重新围在了一块。

    “这一爪子下来你说你两是站着还是躺着?”张弈也靠着林染和汤怀喘着粗气的说道:“不好意思了各位,都怪我把你们引来这,早知道我就自己杀出去,也不会让大家都如此狼狈。”

    “张弈,都怪我,不是我非要来也不会让大家涉险”深深也是沮丧十分,自己的一时贪玩没想到会带来这样的麻烦。

    “嘿,你们两个别说了,还不知道结果,我们会出去的。”林染转头看着两个女生,笑盈盈的露出两颗虎牙道,若不是此时已是浑身污渍,否则一定让人觉得这个样子的很好看。

    “张弈,回去了还得给我带饭,还有跟你说了多少次,我不爱吃肉多带蔬果你就是不听,这回得长长记性了。”汤怀擦了擦脸上的血渍也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这些畜生的。

    妖兽丝毫不给时间准备,抬爪就是狠狠压了下去,夹带风雷之势力道千斤,眼看这一爪顷刻就到眼前,几人还未反应过来,此时林染胸膛之中隐隐亮出一道金光,从上而至的气劲刮起薄衫,胸前金光的形状正是藏书楼密道里璞玉的形状,铭刻在胸前的道法回路瞬间烙印住全身宛如一尊金佛,这一刻整个空间里的生物都静止了下来,就像被冰封住了一样不能动弹,金佛从双眼之中喷薄出金光将四周的赤目狼全部清除干净。

    短短数秒这一转机来的让人措手不及,当一切又恢复正常后五人都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刚刚还是妖兽遍地的模样现在竟然空空荡荡起来。

    “怎么回事,赤目狼呢,去哪了?”深深还是不敢相信眼前,难道之前都是幻象但身上的伤口还是阵阵疼痛。

    “不管怎么我们先离开这里吧。”汤怀也是不能理解,还是打定主意先离开这里,抽起身旁的张弈就准备走。

    “等等,还有个东西要拿。”张弈拍了拍汤怀的手,指了指枯树里的东西。“我的盈惑草还没拿。”

    五台山之行结束后,林染小队又是被安排上另一个任务。

    第二日一大早,苏长铭简单交待了几句,便领着林染小队几人一起出发前往灵山,峨眉与灵山相隔甚远,即使是御剑飞行也需要整整七天七夜的时间。

    苏长铭带着五人直接从峨眉山御剑,不休不眠的赶了五天的路,即使是苏师伯这样的修为飞了这些天,体力也是有些不济,于是带着几人在附近的山头停了下来稍做休息,等第二日在开始赶路。

    苏师伯带着林染等人从山腰处慢慢往顶峰处走,梓鸢将由?草制作成的药丸分给大家补充体力,一路上师伯都没有说话似乎有什么心事。山路蜿蜒原本修建的山道由于年久失修已经破败不堪,周围的一些建筑也是残缺不全,像是一块已经荒废许久的地方

    深深见师伯一路无言,便跑到其身边拉着他的手问道:“师伯,这是哪里啊”

    苏长铭听到深深的话,竟是停下刚想跨出的步伐愣在那里。

    大家见苏师伯这个反应也是一脸疑惑,直到深深再次摇了摇师伯的手臂才缓过神来。

    苏长铭终于是笑了起来,看了看身旁的几名弟子,又扭头看了一眼这一望无际的山路。这里是自己无比熟悉地方,当年就是在这学的法,修的道,那时候就和他们现在一般大小,闭上眼就好像自己还在演武广场练拳,还要替师傅们磨砂擦剑,而这里的一切都还是那个样子一点没变。

    “这里...这里是九宫山。”

    听到这三个字几人立马明白过来,怪不得师伯要连续赶五天的路,才能留够半天的时间回九宫山看看,大家都是默契的没有再说什么。

    直到上了山顶之后几人才看到真正的九宫山殿,只是这些山殿都遭到破坏,已经只剩一些残垣断壁,整个演武广场上皆是废墟一片,山风夹带着黄沙洒在这片土地上显得更加凄凉。

    苏师伯上前扫了扫石柱上的灰尘,依稀还能看见之前雕刻的痕迹,殿宇破败的样子让人很难想像之前繁华的样子。师伯退了几步,摆开膝前的长衫慢慢跪下,取下身后的佩剑平放在面前的黄土上,又把酒葫芦拿了出来长饮一口,将剩下的酒水缓缓洒了出来。

    “师傅,师兄,弟子回来了。”

    林染站在师伯的身后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看到从小到大的师门是如今的样子一定很难过吧。

    就在大家都是陷入一种莫名的悲伤时,一柄长剑突然射向空中,一道身影一跃而起接过长剑,剑一入手便和此人的身影一起飞舞起来,剑矢婉转绵延如细水长流般灵动自然,这套剑法并不是峨眉山的招式,而此刻在演武广场上舞剑的这人便是林染。

    苏长铭看着眼前的舞剑的人,慢慢回想起当年自己在这的日子,开口念道:“北斗七元,神气统天。天罡大圣,威光万千。上天下地,断绝邪源。乘云而升,来降坛前。”

    林染配合着口诀剑招使得更加的快了起来。

    “降临真气,穿水入烟。传之三界,万魔擎拳。斩妖灭踪,回死登仙”

    师伯也是拔剑而出,一道剑鸣之声骤然响起,整个人随着剑气的流转,配合着林染的剑势,一时之间竟是将这天地都搅动起来,二人剑法契合叱咤风云,如流光蔓延风采无限。

    尽情宣泄后两人都是心情甚好,苏长铭拍着林染的肩膀开怀的笑了起来,林染又从怀中掏出一瓶药壶在其面前摇了摇。

    “这是什么?”苏长铭问道。

    “尝尝吧。”

    刚打开壶盖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这是?”,第一口下肚便觉得腹中一阵火烧般,“这是蛇胆酒。”苏师伯如获至宝大笑起来道。

    有烈酒相陪便是一扫之前的阴沉,苏长铭带着几人往后山走去。后山是一片竹海,安置着每位先人的遗骸,几人来时发现每块墓碑前都放有一朵白菊,看来有人已经早来一步。

    “这个时间能来这的应该只能是小师妹了。”

    当年几位师弟、师妹调皮经常跑到大雪山玩耍,对雪山也是极为了解,“这个时间来恐怕也是去寻冰莲的吧。”苏长铭如此想到。

    师伯让大伙简单休息了一会也不停留,又带着几人御剑离开,继续往灵山方向飞去,这一路又是赶了一天一夜。

    大伙赶到灵山山脚的时候已是深夜里,灵山这个季节正是风雪夹杂气候恶劣的日子,苏师伯为了安全着想,并没有让大家立即出发,而是在山脚的茅屋里安顿下来,等第二日天明再出发。

    夜里,张奕打来一些野味,大家就在屋前聚了一堆火吃着喝着,冬夜里这些油滋滋的食物最能让人兴奋起来,师伯把蛇胆酒全都喝了个干净,醉醺醺的讲了很多年轻的时候的事,从自己还是山上的剑童,到保卫山门除魔卫道,到去峨眉重新学艺,到下山历练...最后在晕倒之前还在感叹,“这酒,嗝...还是个好东西啊。”

    第二日,天气有所好转,风雪似乎也小了一些,要达到山顶的天池,还有一大段的路要走,几人计划好从南面上山,便一大早就上了山。

    虽说天气有所好转,可依然让几人感觉吃力,常年的冰蚀下山体陡峭无比,裸露的山岩异常湿滑,苏师伯走在最前面为大家开路,几名弟子跟在后面慢慢前进。尤其等到了午时,风雪更加肆虐起来,视线模糊连眼前的路都已经看不太清。

    “看来是无法在前行了,我们找个避风的地方休息一下吧。”风雪呼啸下师伯冲着身后的几人吼道。

    大家找了一处山体凹陷的地方躲了进去,尽管有着灵力的加持,可在这种严峻的气候下还是觉得寒气逼人。张奕见两位女生冻得快坚持不住了,便顶着风雪又是跑了出去,拾了许多木材回来,堆在小小的山洞里点了起来。

    火苗一旦打着,几人都立刻觉得温暖起来,洞里的温度也是有所回升,苏长铭在一旁的石碓上静静打坐,好像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时间慢慢的流失离冰莲开放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洞外的风雪却变得越来越大,林染一伙都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你看师伯,他怎么好像一点儿也不着急。”张奕蹭了蹭身边的汤怀悄悄的说道。

    “这么大的风雪无法赶路你急有什么用。”汤怀也是看了一眼正在打坐着的师伯回道。

    “可这么干等下去也不是事啊。”张奕绕了绕头又道。

    “别急,我看师伯这么冷静,一定有他自己的办法。”林染凑了过来说道:“我们要相信师伯,这个主意是师伯自己出的,我想他肯定有办法解决的。”

    说着林染也是信任看向苏师伯,可就在下一刻洞里却突然响起一个奇怪的声音。

    “呼~呼~呼”

    “他是睡着了麽?”

    “好像是。”

    “那你去看看。”

    “别。”

    “怎么了。”

    “我受不了这个打击。”

    “啊~师伯,你怎么这样。”深深见几人都不去,便尖叫了起来,想过去叫醒师伯,刚走进几步却被一股气浪掀了起来,林染眼快赶紧接住了深深。

    以师伯为中心方圆三丈之内,都是被一股红色的结界围住,几人瞧见结界时,这股红色的力量已是极为浓厚,林染试探性的触碰之下,结界像是黏膜般柔软浮动,并未有反噬的力量,可想大力穿破时捅出去的力量却又如石沉大海。但反观另一边的师伯却依然处之泰然,纵使张奕在相隔几步的地方大声呼唤也没有反应。

    苏长铭安然的坐在那继续呼噜着,完全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这时从山洞外传来阵阵脚步的声,还未见着人影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呵呵...真是好巧啊,原来又是你们几个,真是在哪都能碰见你们啊!”

    “这个结界里是完全封闭了对外界的感知,在里面的人可无法帮忙了,上次放过了你们,这次就要让你们把命留下来了。”

599

    一掌拍来劲力足以开山碎石,林染知道硬吃这一记自己恐怕就没命了,便立即横剑在胸前加以抵挡。但即使有所防御仍是被震的倒飞出去。

    这一掌还未收回金角便觉得不对劲,林染借着这股劲竟是朝银角那边飞去,这才明白过来几人的真正目标是不是在自己,而是为了替金瑾解围,想到这不由恨意丛生,连牙齿也咬的嘎嘎作响。

    “可恶。”

    林染见殿教与另一名妖人缠住便横剑袭去,这一剑无招无式却直逼要害,如若不闪避开来便是要当场殒命,只是银角此时若是收手,之前的消磨怕是要白费了。

    银角扭头看见飞向自己的剑童,加速手中灵力运转,只需片刻眼前的屏障便可突破,到时候这些人便可任由自己鱼肉,此时绝不能就这样离开。这样想着便瞧准刺来的剑矢,双手吸附在金光罩上翻身倒贴在屏障之上,在千钧一发的时刻闪过这致命一击,手中灵力不停的输出,稀薄的光幕已经快要支持不住。

    “呵呵呵....”

    此时屏障已经脆弱不堪,顷刻间崩碎开来。看着散落的屏障碎片,银角瞬间挥出手中的一刀,将虚弱的金瑾砍翻在地,看着倒在地上已无生气的金瑾,银角的嘴角咧到了极限。

    就当转身想和大哥一起解决掉剩下的剑童时,却发现大哥正用一种恐慌的眼神看着自己。银角觉得奇怪,突然就感觉到腹部一阵绞痛,低头看时才发现一柄长剑刺穿了自己的身体。

    “怎么可能,我明明闪过去了,不可能。”银角跪倒在地不敢相信的说道。

    没有了侵蚀的灵力阻碍,金殿教也是缓了过来,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银角又望向一边的金角,这两个妖人作恶多端多年,没想到今日却败在了峨眉山剑童的手里。

    “不可能,不可能。”银角并不甘心还想站起来,却牵动伤势一口鲜血没忍住喷了出来。

    金角看见自己的兄弟被刺穿要害,汹涌的灵力突然暴乱起来,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金殿教刚想出手阻拦,却被狂暴的蚀灵之力震开,金角赶到其身边,慢慢的扶起自己的兄弟。

    这时的银角已是出气多进气少,眼看就是不行了。金角转头看着眼前的几人真是怒火难填,只是此时难以挽回颓势,眼前只能先离开这里抢,便抱起奄奄一息的兄弟遁离开去。

    几番苦战之下几人虽守住阵形但妖狼越聚越多,密密麻麻的赤目狼将五人围的严密无法脱身。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赶紧脱身。”汤怀和林染两人背靠着背互相保护着对方,只是几人此时身上都有伤,看样子也是不能支持太久。

    话音未落林间又传出一声迅猛的嘶吼,大地也是传来一阵阵的颤动,一只巨型的赤目狼从林间走了出来,其身形要比一般的要大上数十倍,此时正虎视眈眈的盯住脚下的五人。

    虽隔着数十丈之外也能感觉到这巨型妖狼鼻腔喷出的热浪,裸露出来的獠牙也是令人心寒,随意踢散落脚处的小狼慢慢逼近,嗜血的**呼之欲出。

    “这下事大了。”

    张羿撑着木枝靠了过来,五人重新围在了一块。

    只见林染两手握出剑诀,顿时浑身扬起剑气风暴,这擂台之上不断掀起阵阵剑意浪潮,铺天盖地的就向庆锡袭去。

    林染的剑意,已是达到以虚化实的境界,此时,庆锡虽然面对这浪潮一般的剑意,却也只是轻蔑一笑,双臂一伸,护在胸前,双掌由内而外的一展,直接对着面前之人双拳挥出。

    在这庆锡的双拳之下,其周身的空气也是急剧压缩起来,顷刻间就形成一道真空的冲击波,与林染的剑意直接碰撞在了一起。

    两者相接,立刻就掀起了滔天的风浪,阵阵的爆破之声,肆虐着众人的耳膜,有些实力不济的弟子直接捂上耳朵,想规避这扰人的杂音,可无奈这冲击太过强大,只能勉强承受,也是无可奈何。

    此时,一旁的玄念大师也是拂袖而起,顿时让这杂音清静下来,免除了众人所受之苦。

    围观弟子,虽是消停下这苦难,可也对擂台上二人的实力感到恐惧,这两人只是首次接触,便能产生如此大的动静,如若拼尽全力的对战起来,又怎叫人不心惊胆颤。

    林染瞧见剑气被他化解,便直接拔出背后的展眉握在手中,指向对面的庆锡道。

    “来吧。”

    庆锡见他聚起佩剑,也是灌出浑身的灵力护在周身,这些灵力像是为他披上了一层铠甲,将其护在里面。

    “这庆锡不用兵器,只是以灵力护身,是想靠**来搏斗麽?”汤怀瞧见庆锡这个模样也是急忙问道。

    “太行山的硬起功将就浑然一体,便是倚仗灵力加持,用身体作为最强悍的武器,是将**磨练到最为极致的一种功法。”方殿教看着台上的人慢慢解释道。

    庆锡绷紧浑身的肌肉,看上去竟是又壮上了三分。

    此时只见他双手握拳,交叉的摆在胸前,额头的青筋暴起,看起来像是正在积蓄灵力,准备奋力一击。

    林染见他这个模样,自然不会让他有过多的时间准备,此刻便眼神一沉,便立即将展眉一转竖在两指之间。

    “哇,这是峨眉山的御剑术...”

    瞧见林染将佩剑御在两指之间,围观的众弟子也是惊叹起来,峨眉山的御剑之术,一直一来都是剑术使用者所最求的最高境界,此次见到峨眉弟子御剑而起,在场的剑术好手都是忍不住的观察起来。

    林染指尖的灵力极为密集浓厚,时间一长竟是形成一道磁场,展眉的剑意在磁场下不断扩张,这时已是化作一柄数丈的巨剑。

    当林染的双指合到一处,剑锋也是随之一转,剑刃在空气中划出一道紫色的火花,一股无形的剑气就朝着庆锡迎面射去,这剑气流转搅动风云,苍穹之间也是形成一道云卷漩涡,雷霆密布。

    只是,庆锡丝毫不理会这周遭的杂乱,一股霸道的力量正在他的胸口前慢慢聚集而成。

    当剑意突破到庆锡身前之时,只见他浑然一掌探出,竟是用**的手掌,直接擒住了那突飞而来的展眉。

    见着这一幕,连林染也是震惊起来,这血脂骨肉如何能和锋利的钢铁相交,这人练得究竟是什么法术,竟是疯狂如此。

    就在林染诧异之时,庆锡又是加上一只手臂,居然是想直接擒住展眉。

    林染见到这人居然如此疯狂,便是赶忙御起展眉向前突破,只是两人在僵持片刻后,林染捏一指诀立在胸口,喝道:“雷击。”

    只见原本雷霆密布的苍穹,这时也是汇聚出一道深蓝色的雷河,林染一催动法术,这雷河便从天而降,像是浇灌一般全部落到了庆锡的身上。

    这一套御剑和落雷之术,就算是个铁人,也会在这种程度下的攻势哩灰飞烟灭,更何况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呢。

    经过迦陵舍利塔的比试,此时晋级弟子的名额也就只剩。

    五台山,海通。

    昆仑山,梵经纬。

    峨眉山,长孙经纬。三人而已。

    这第一局,便是峨眉山的长孙经纬对昆仑山的梵经纬。

    昆仑山的梵经纬手持一只霸王枪,一头劲爽的短发显得整个人都是英气勃发,随手舞了一圈枪花后放声道:“长孙,请指教。”

    少年所对持的黑衣人体形肥硕高大,手持一把巨型的开山斧显得雄壮无比,长孙刚刚站稳黑衣人便直接朝他一记纵劈,这一斧攻势刚猛,斧刃携带强劲的罡风,给人一种快要窒息的压力。

    长孙经纬见斧口袭来也不闪躲,一条霸王枪直接正面就是回击过去,黑衣人见这毛小子敢正面接招,更是续上浑身灵力全力一击,就在两者正面接触的一刻,霸王枪似乎无法承受住这股刚猛的攻击,枪身竟是直接弯曲起来。

    “嘿嘿...这峨眉山的长孙经纬也不过如此嘛。”一旁的梵经纬冷笑起来。

    只是笑容还未持续多久,梵经纬的脸色就僵硬起来。

    在看台上,原来长孙经纬的霸王枪变成一把软兵器,直接缠起黑衣人的霸王斧,枪头划起一圈圈无尽攻势,枪法如舞动的狂莽,看似杂乱无章无迹可寻,可若是在枪法大家面前,这一套枪法可谓是如入臻境,这正是大道至简,不滞于物。

    枪花搅动如利刃旋转杀伤极强,尽管是开山斧在其面前也是被搅成碎片,黑衣人也被震得倒飞出去。

    “废物东西。”梵经纬恶狠狠的说道。

    所有人还在感叹这比试结束的如此之快的时候,从二楼的位置又跳下一人,此人虽也是奴仆装扮,可不再是浑身包裹着黑衣。一身紫红色薄纱长衫,也掩盖不住其修长的身躯,骨瘦嶙峋的样子好像不堪一击,让人看不出这人有什么能力能站上台来。

    紫衫男子并未携带任何武器,只是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自己的对手,长孙见这人并不急于进攻,便横枪以待起来。

    两人对持了好一会,紫衫男子终于催动起法诀,一时间浑身的骨架都是咯咯的响了起来,男子邪魅的一笑,竟然伸手从胸口扯断了自己的肋骨,殿里众人都是吃了一惊,还是第一次见人用这种自残的手段来作战的,紫衫男子并无感觉不适,直接从体内取出肋骨,白花花的长肋被其当作兵器般握在手中,紫衫男又是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人,鹰鹫般的面容上充满邪气。

    长孙挑起一招枪花就朝紫衫男子刺去,枪招使得大开大合纵横叱咤,仿佛是漫天枪眼般密不透风。

    紫衫男将胸骨横握,像使短匕一般快速回击,应对这如细雨般密集的枪点显得十分从容,长孙的长枪原本占据了擂台大半的距离,这一刻却被慢慢逼近,怪异的紫衫男边应对着对手频繁的攻击,边从腿上又取出一截细长的腿骨正握在手中,这下此人便是双手开始迎击。

    紫衫男双手接起招来,迫近的速度明显加快了起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长孙所擅长的收远距离的进攻,暗夜族的男子一直逼近便是看出这点想要短兵相接。

    长孙明白如果一旦让这人接近,自己必败无疑,于是手中灵力加速释放起来,枪身疯狂的扭转起来,银光滑动便是一片寒芒。

    男子感受到更加强大的灵力,手中双刃也是加快回击起来,脚步不停继续缩短两个人的距离,转眼擂台上的二人只有不过一丈的距离,只是长孙的长枪如弹簧一般,越是压紧压力便越大起来,紫衫男即使使出全力也只能放缓速度。

    枪如银蛇寒光点点,虽然速度放慢,可两人的距离一直在被接近,就在两人还差不过两尺距离的时候,长孙突然从枪尾又抽出一柄细小的红缨枪。

    这石破天惊的一刻众人都是没有反应过来,就连二楼的人也是吃了一惊,在对敌的关键时刻,这招换枪也是令人实在意想不到,而让对手猜想不到的奇招往往就可以奠定胜局。

    只见长孙弃下霸王枪,又从其尾后拖出红缨枪时,直接高高跃起,从紫衫男头顶跳到其背后,枪刃寒芒也是如影跟到,就在长孙刚刚落地的一刻,暗夜族的男子便应声倒下。

    下一刻,大殿之上便响起一阵阵惊呼,这场对弈实在紧张激烈,众人的目光一直未从二人的身上离开过。

    “不好。”

    反应已算极快,但定睛看去时,长孙已被倒在地上的暗夜族之人用刺骨戳穿胸口,这峰回路转的结局是谁都没有想到的,大殿之上的看客们也被这一幕搞的鸦雀无声,暗夜族的男子和冰灵族的少年都是倒下,这一下便算是平局。

    “五台山难道就没人了嚒,如果真没人了就赶紧宣布结果吧,不要耽误...”

    话音未完三楼之上便跳下一少年,只是这个少年眼生似乎并不是雪原上的人。

    梵经纬挑了一眼,摇了摇头并不在意的说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就是请来了大罗神仙,我暗夜族也一样赶下台。”

    海通一上台便开始观察起面前的人,这个黑衣人体格强健,浑身健壮的肌肉似乎要撕开包裹在身上的衣衫,而最奇特的就是这人左手持着一把阔口长刀,右手握一黑钢圆盾,乍眼看上去就是像是一个身经百战的狂战士。

    海通并未取下兵器,只是闭起双眼将两手交叉隔在胸前,静静的等待着对手的进攻,黑衣人似乎从来没受过如此轻视,瞬间便勃然大怒起来,持盾横刀的朝柳凤仪袭去,虽是大怒可黑衣人依旧保持着一丝冷静,在两人还有两三丈的位置时便投掷出长刀试探,长刀一飞出大家才发现原来这刀尾还连着一条锁链。

    飞刀被海通轻松躲开后,黑衣人立刻收紧起锁链,长刀受力带着锁链将海通缠了起来,黑衣人见着得逞,便用肘头顶着钢盾高高跃起,对准着受缚之人搏力一击,想把轻视自己的人打成肉泥。

    “不好。”

600

    转眼间,这几人便是到来迦陵舍利塔的第十层。

    迦陵舍利塔的第十层上布置了一个方形的擂台,擂台后面是一座真武大帝道像,道像雄伟高大,手上捏一剑指怒目凡尘。

    比试的规则非常简单,剑童相互比试,只要有一方认输或是掉下擂台,那另一方便算是胜出。

    穆殿监介绍完规则,便从木匣子中抽出对战的双方。

    “第一轮。”

    “林染。”

    “章九天。”

    穆清刚报完比试双方的名字,场下就是一阵骚动。

    这时一名蓝衣少年从人群里走出,少年身材纤瘦,手握一柄普通的钢剑,显得极为低调,如果不是少年的一头白发,估计没人能认出他来。

    “少年白...章九天...”汤怀听到这个名字不禁低喃道。

    身旁的林染听到汤怀呢喃,便问道:“他...是?”

    “这人在峨眉山一直很低调,唯一惹人注意的就是这一头少年白,听说之前被剑宗正式弟子挑衅,这人凭一人之力战败了两名剑宗弟子,实力不可小觑。”汤怀说着拍了拍林染的肩膀。

    林染听着汤怀的话,目光一下就锐利起来,也不再多问,直接将展眉抱在胸前,朝擂台走去。

    白头少年低着头走上了擂台,刚一抬头便感觉一束火辣辣的目光看向自己,而擂台的另一边正站着自己的对手。

    章九天看着对面的人,感觉到了一丝从未有过激动,面前的人就像一柄还未出鞘的利剑,正吸引着自己,让自己萌生一种迫不及待的战斗欲。

    看着两人站定,穆清便宣布道:“第一轮,比试,开始。”

    就在穆殿监话音刚刚落下的瞬间,白发少年便飞剑刺出,也许是动作太快,钢剑套着剑鞘就刺了过来。

    林染见他出剑极快,不忧反喜,瞧他引剑飞来也不闪躲,只是将胸前展眉改成横抱,双手结起法印,爆喝道:“御。”

    章九天见他在身前支起屏障,便又瞬间变起招来,只见他一手握住剑柄,一手划开剑鞘,运起一股剑气灌入钢剑之中,朝对面的林染狠狠一斩。

    剑风强劲,林染虽是支起屏障,仍是被震退了两步。

    再看白发少年时,林染的眉头已是紧紧皱了起来,偷偷甩了甩震得有些疼的手腕,心中开始嘀咕道:“一上场就碰到这种强人,有意思...有意思...”

    章九天见林染只是被震退两步,面无表情的神色下,心里也是打量起来:“刚刚那一击,我已经用了六成力道,一般人早已飞了出去,他却只是倒退两步,真是个不可小觑的对手。”

    章九天一击未成,又以灵力意念御剑而起,长剑在他的驱使下,绕着指尖旋转,逐渐幻化出漫天剑花,顿时整个擂台上剑气横生,一股霸道的剑意铺天盖地的席卷起来。

    “好强大的剑意。”林染感受着擂台上叱咤的剑气,连汗毛都是竖了起来。

    擂台上的剑气看似杂乱无章,实质却暗藏杀机,白发少年的剑招密不透风,带起的剑气也是行云流水连绵不断,剑意虽只是凭空而出,却携带着风云翻涌的气势,这种程度的压迫感真不像是个普通剑童能释放出来的。

    场下的弟子看到这一幕又是惊讶的骚动起来。

    汤怀双手插在胸前,静静的注视着擂台上的情况,偶尔偷偷瞄一眼二楼宗主们的反应,只是无论擂台上的比试有多精彩,三位宗主的神情却依旧只是平淡如水不为所动。

    澎湃的剑气充斥着整个清音阁,林染的衣袍在这剑风中鼓动起来,感觉着这强大的剑意,也是让自己的情绪高涨起来。

    林染慢慢抽出展眉,将剑身平递出去,慢慢划起一个大圈,展眉漆黑,挥舞起来就像是一个黑洞。

    展眉转起同样也是掀起风暴,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般可以吞噬万物。

    林染一手舞剑,一手执起法诀。

    当指尖划过眉心灵台带到剑身时,墨玉般的剑身突然转变成一片漆黑的海潮,几乎就在瞬间,这片漆黑的海潮便侵占了大半的擂台,海潮像有魔力,轻易的就束缚住周围的灵力,在剑意海潮的包围下没有一丝一毫的灵力能掀起风浪。

    “好厉害,前几天见他的剑意还是绸缎模样,怎么今天就成了汹涌潮水般的了。”深深今日见着林染的剑意,又是再次的被震惊道。

    “是啊,真是进步飞速。”梓鸢也是愉悦的说道。

    张奕、汤怀两人听着,只是偷偷一笑,也并未解释,毕竟剑冢里的经历,方殿教可是再三言明不可外说。

    此时,方无言也正在二楼看着这场比试,而他身边坐着的,就是五人最为熟悉的两位师傅,苏长铭和栾靖。

    三人见着林染的剑势也是颇为满意,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却又秘而不语。

    林染与章九天此时各执擂台的一边,两股巨大的力量刚碰撞上,就立刻爆发出一阵钢筋交错般的声音,两边对持的剑罡一黑一白,从二楼看下去就像一个太极图案。

    此时两人都未保留,擂台之上的林染和章九天在高强度的灌输灵力下,早已是倾尽全力,双方的剑气一直都在试图突破对方的防御,只是一时之间难较高下,两人已是僵持许久。

    林染一手握剑一手抵在剑身之上,随着快速释放出的灵力,林染竟是感觉手中的展眉颤抖起来,开始需要抵在剑身上的指头不断加大力度才能制止。

    虽是如此,可此时已是焦灼时期,若是有一方稍一示弱便会败下阵来,林染也不顾其他,汇聚全身起全身的力量,不断向章九天攻袭过去。

    只不过,就在两人又坚持了几分钟后,一个意想不到的画面竟是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少年白的章九天在不断施加剑气之下,手中的钢剑突然就崩裂开来,钢剑本身坚硬,可实在熬不住长时间的剑罡压力,在崩裂之时化作漫天晶渣。

    手中钢剑一旦崩碎,章九天的剑气与剑罡也随之破开。

    看着崩坏的佩剑,少年白也是惊得倒退了几步,这一下就站到了擂台的边缘。

    林染见他兵器损坏,失去剑罡护身,立马便收下了手,刚还是剑拔弩张的擂台上立刻就清静下来。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也让场下的人有些不知所措,剑风掀起一阵尘埃,把章九天的发带也是吹掉,少年白看着手中的钢剑,虽是不服,却也不得不认输。

    “是我输了。”

    接下来的这一层的考验,就是五台山的梅花桩。

    梅花桩上正站着两位少年,其中一位蓝衣短袖,手持一把烈火龙吟枪,就像是吟啸炎龙般驰骋在汪洋中。而另一位少年,身着一套青衣薄衫,正持着一柄白晶长剑,挥舞之间若舞梨花。

    此时,两人正在梅花桩上战至一处。

    蓝衣少年一手怒火长枪,使得大开大合,虽不是和往常一样站在平地,可依仗着兵器上的优势,依旧不落下风,少年下盘稳健扎实,直接摆出一招一字马,像是钉在桩上一样,这样活动范围不大,可一棒甩开却能让人近不得半步。

    相比之下青衣少年身法更为灵活,虽是站在梅花桩上,可他的身影却一直未停,那柄白晶长剑使得好比游龙若舞,密密麻麻的剑招,铺天盖地的就朝蓝衣少年压了过去,少年脚法灵活,加上贴身的佩剑顺畅心意,在这梅花桩上就更显得优势。

    蓝衣少年虽是不知这木桩的道法,可他的枪法严丝合缝,丝毫不给青衣少年机会。

    使枪的蓝衣少年此时忽然调转枪头,单手抓在红缨处,用一记横扫千军的招式,逼开贴了上来的青衣少年。

    青衣少年见其枪法刚正难以贴近,便多次尝试着突破,这次见他调转起枪头,用枪杆甩来,虽是急忙闪开避其风头,可一闪之下,脚尖又是迅速点在木桩之上,再次冲了上来。

    蓝衣少年见他再次冲袭,来不急调转兵器,直接捏住一个手诀,口中吞吐灵气,便以灵气喷向枪头上的红缨,红缨遇上灵气顿时化作滔天火海。

    火海翻涌,迎着长空就喷薄幻化出一条巨型火龙,火龙盘恒,四只龙爪朝着青衣少年就抓了过去。

    青衣少年眼前一片通红,迅速炙热起的温度烤在脸前,也是让他退开了一步,只是一步之后,便是竖起长剑挡在面前。

    眼看火光就要袭来,少年以剑为媒,引动上善之水,长剑与剑指并到一处,便卷起水汽,这水汽纠结灵力形成一股浪潮的龙卷。

    火龙与浪潮一接触上,便响起“吱吱吱...”的消融声,练功场上立即烟云密布,水汽弥漫。

    只是,水汽压制这火龙,不多久火龙便气势就被完全压制下来,铺天盖地的水弹陆续就朝着蓝衣少年砸去。

    蓝衣少年眉头倒立,一脚踏出,跨到面前的几处木桩处,长枪围在腰间划出一道好看的枪花。

    长枪少年左手绕到腰后,抵在枪的底端处,右手盘在枪杆上,以掌间的巧劲挥舞枪头,面对飞驰而来的水弹,几枪之下便被破开。

    可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水弹破开之时,竟是从水弹里面飞出许多亮晶之物,定睛一看才发现这水弹内竟然暗藏冰晶。

    冰晶破风而来,已是离着蓝衣少年极近,少年没想到水弹之中还能藏物,眼看已是避无可避,便是直接掷出长枪,双手转动之下,凭空御起长枪。

    长枪受力凭空转动起来,立即又是舞出一圈枪花,枪花化作圆盾护在身前,将所有的冰晶都是抵挡了下来。

    梅花桩上如此精彩的打斗,立刻就吸引了更多的人前来观看,林染和梓鸢一行人也是逛到了这里,这一眼便看到了梅花桩上的汤怀。

    林染四人站在人群后面看着梅花桩上的汤怀暗暗称奇,只是这时梓鸢忽然发现人群里一道熟悉的声音。

    “深深...”梓鸢见到顾灵深立刻拨开人群向她走去。

    深深也是听到梓鸢的叫喊,立刻点起脚尖向着伙伴打起招呼,几人重新聚到一块,便热切的聊了起来。

    “你们去哪了,这么晚才来?”深深看着伙伴的身影问道。

    “我们就在附近逛了逛,这不来找你了嘛~”梓鸢语气欢呢,靠着深深的胳膊说道。

    两人靠在一起,深深便看到梓鸢胸前那条新的莲花吊坠。

    “好漂亮的吊坠,梓鸢你刚买的??”

    还来不急回答深深的问题,梅花桩上便又激烈的打斗起来。

    就在蓝衣少年刚刚化解掉这一波攻势的时候,只见白衣少年又是不依不饶的跟了上来,白衣少年乘着对手的兵刃脱手,直接高高跃起一剑斩下。

    长枪少年见汤怀咄咄相逼,也是恼羞成怒,直接一跃而起,竟是想与汤怀正面交锋起来,只是长枪少年手无兵刃,此时正面冲突他究竟要如何应付。

    就在少年起身迎上汤怀的那一刻,手中也是立刻捏起手诀,只见其周身都是幻化出赤焰的火光,一股浓厚的灵力正汇聚在他的周围不断升华,汤怀见他聚集灵力也不慌乱,自己这一剑虽是平淡无华,可胜在出其不意干净利落,就是趁着他脱手兵刃的那一刻,对其进行打击。

    眼看汤怀的那一剑就要落下,蓝衣少年却不躲不散,迎着汤怀挺身就撞了上去,只是这短时限上的聚集灵力,如何能和真正的兵刃相接,汤怀见他似乎满怀信心,虽心存疑惑,可还是劈了上去。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刻,汤怀忽然觉得背后一凉,虽未转身去看可已知道不好,便倚剑挡在身后的要害之处。

    清水剑刚附到背后的那一刻,背后便突然就被重物坠击上,清水剑也是发出“叮”的一声,汤怀直接被震退飞向一旁。

    正当众人以为汤怀要被打退至梅花桩外的时候,只见汤怀单手执剑往平地上一戳,清水剑微微一弯,汤怀便借着这股力量,重新回到了梅花桩上。

    汤怀重新站定桩上,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在刚刚的那一击下自己的喉间已是有些腥甜,还不待自己多休息片刻,那举枪的人反倒是率先追击了上来。

    蓝衣少年觉得不能再拖下去,这一刻便运起浑身的灵力聚于长枪之下,少年将灵力寄存在兵刃之中,顿时掀起滔天的震动,从挥舞着的枪口上竟是演化出一只狰狞猛虎,这猛虎须发鲜红,獠牙赤裸,呼啸之间正是震摄山林的万兽之王。

    围观之人一眼便看出这枪法的威力,人群中有人开口道:“这是括苍派的金印狮子枪法。”

    金印狮子乃是最为霸气刚猛的枪法,一旦施展开来必定是有极为强悍的摧毁之力,林染、深深几人听在心里,也是为汤怀捏了一把汗。

    这猛虎下山的威慑,瞬间就把在场的所有人给震惊住,只有汤怀一人,依旧屏气凝神看着这金印狮子枪法迎面袭来。

601

    四人已是困在迦陵舍利塔的二层许久,而这一处天地已经化作成一片死亡之谷。

    而这死亡之谷的天空之中,依然阴霾着强劲的电流,每每电流交错之时便会激起爆炸般的声音让人窒息,强流像银蛇般肆意滚动,仿佛是盯准了自己的食物可以随时捕猎。

    云层聚集的雷电之力越发厚实,只怕下一刻就会爆发出来,就是这种即将还未爆发的危机才最让人难受,果然未过多久一道几十丈粗的雷电如落雨般倾泻下来。

    令人头皮发麻的感觉不用抬头去看就知道这股落地旱雷的威力,张奕率先冲起甩动巨剑直逼旱雷,左手抵住右手的吟啸大喝一声“破”。

    只见当其与泛着蓝光的电流相击时,张奕直接被电流甩了出去,林染急忙跟了上去逼开包围过来的妖物救回张奕,一击不成颜赫和汤怀又是挡了上去,两人皆是架起长剑,互相交错起来,二人将灵力催动至极致,再次与旱雷相交,之前张奕的一击已是卸去大部分的力量,此次联手一击竟是与之相抵消了去。

    几人护着张奕继续抵挡着骷髅妖物的攻击,只是此时已是耗尽体力,面对连绵不断的进攻大伙都快坚持不住。

    此时汤怀从怀中掏出一座小钟缓缓催动,钟鼎迎风高涨变成一口巨大无比的灵钟将几人都是罩了进去。

    “这是我在昆仑神泉上买的九鼎金钟罩,这口金钟罩有着极强的物理防御,可以暂时保护我们一阵子。”汤怀看着金钟罩外的妖物无法突破才缓了口气道。

    梓鸢扶起昏迷的张奕,双手抵在其后背心上慢慢渡过一丝丝真气,原本面色苍白的张奕开始好转起来,气息也是逐渐开始平稳起来。

    还未待几人休息片刻,空中又是聚起一块雷云,这次的感觉似乎要比上次更加强烈,雷电翻滚已由原来的淡蓝变成了紫黑之色,仿佛天地间的空气也是能摩擦出火花。

    “怎么办,我们已经承受不住下一轮的攻击了。”梓鸢看着还在昏迷的张奕有些焦急的问道。

    一时间的沉默让几人的情绪低落到了谷底,还有什么情况会比这样更加糟糕呢。

    “待会撤开这座金钟罩,你们就带着你们的同伴跑出去求救,我替你们挡住片刻。”颜赫笑着看着其他几人说道:“之前种种不议,现在是在昆仑山上你们毕竟客人,我可不能让你们涉险。”

    “小子,你也太小看我们峨眉的弟子了,要走一起走,绝不会留你一个人在此地。”汤怀背起张奕准备带着兄弟一起抗起这份危机。

    颜赫见几人的态度也不多说,和林染一同护在深深和梓鸢身前。林染见他靠了过来低声说道:“没想到,第一次并肩作战就是这个场面吧。”

    “小子,以后还是别见面了,咱们可能八字不是很合。”

    就当汤怀刚要撤下金钟罩时身后的深深突然大叫了一声。只听她说道:“啊~我怎么忘记,还有苏师伯的传音笛了。”

    林染赶紧拉住深深急切的说道:“你怎么才说啊,上次不是说坏了么,现在还能用么?”

    “刚刚情况太过险恶我一下子忘记了,师伯有拿过另一只给我,我,我还没试过。”

    看着大家都看着自己,深深赶紧从怀中掏出传音笛,有些颤抖的把笛子凑到嘴边,鼓起一口气用上自己最大的力度吹响起来,笛声穿过天地遥传向远方。

    笛声虽是传了出去,但雷云依旧要降下,撤去金钟罩的几人想突破出去躲开雷击,可之前的消耗已是让众人难以成功。

    来人一身黑衣裹布,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闻见两人动静颇大,知道他们是想故意招来其他的人逼走自己,可自己怎会让两人如愿,见二人乘风而来,也是抽出贴身长刀,一刀寒芒劈向两人,想要速战速决。

    黑衣人刀法果决,一上手便是直取要害之处,刀刃携带着锋利的寒意,极具破坏之力。

    深深、梓鸢见着也不敢正面去挡,两人皆是双脚借力,错开了这迎面而来的利刃。

    黑衣人知道此时必须速战速决,也不遮掩这刀法的起势,挥刀之下立刻就将房里的木床劈成两半,连带靠床的窗户也是被震得破裂开来。

    如此出手后,黑衣人便是毫无顾忌起来,见二人闪了开去,立刻又是跟了上去,黑衣人速度极快,眨眼之间便靠向离得更近的深深,一手举起长刀就斩了过去。

    这次的雷击又比上次粗壮上一倍,泛着紫炎的光芒让人无法直视,眼看就要劈头盖脸的打在几人身上的时候,一丝白光将雷击引导开去。

    “师伯。”

    “师伯。”

    苏长铭的及时赶到助几人躲过这一劫,只是也因为他进入这方天地变得更加狂妄起来。

    “我们给你们开辟一条出路,快走。”师伯见场面并不是完全能控制下来急急说道。

    师伯双指对着谷口的方向一伸,顿时从天际射出数十把飞剑,将白骨骷髅扫开一条出路,几人见状赶紧朝外跑去。

    只是这时大地之上又是剧烈颤抖起来,从谷地中心的地方开始出现一条裂缝,泥土翻裂这条缝隙被越拉越大。站在高空的苏长铭看着缝隙之中,竟有只恐怖的血色赤瞳看着自己,放佛即将脱困的恶魔正在看着这个世界。

    林染众人被突如其来的变化拦了下来,而此时裂缝中流淌出一股股鲜血,鲜血如经脉一般慢慢向四周覆盖过去,血色妖艳犹如食人的怪兽侵袭人间。

    苏长铭刚想动作,从缝隙里就探出一只灰白的巨手向他抓去,巨手散发着一股极寒的能量,隔空抓去似乎有着碾碎一切的力量。苏长铭见此也不慌张,御剑躲开这犹如山丘般的灰白巨手的攻势,反手就是一招金光剑袭,脚下之剑化作一道金光急速射出,金光剑迎风高涨逐渐变成一柄蔽日神器,夹带着金日烈阳的威力,连漫天蔽日的雷云都是拨了开来。

    神剑一旦射出犹如离弦之箭,蕴含着五行的湮灭之力,将那只巨擎手臂狠狠的给射穿,妖臂受不了这种打击便立即缩了回去,从裂缝之中传来阵阵恼怒的声音,死亡谷内顿时又是地动山摇起来。

    苏师伯御起飞剑带着几人腾空而起,苍穹之间又是聚起雷云,每次的雷电流转似乎都要把一切撕裂,师伯祭出一层保护结界,又放低高度缓缓飞行。深深站在师伯身后看着满地的骸骨不禁毛骨悚然,此次的遭遇真是险峻,若是师伯来晚一步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几人得救之后也是急忙退了下来,依旧心有余悸的走向更高的一层。

    当四人来到第二层塔里时,便发现这里又是另一片天地。

    在四人面前的是一片林海景象,这林海内部十分辽阔,纵使这几百年峨眉山不断探索,这林海还是不可推测,虽说天材地宝丰富但妖物纵行危机四伏,并常有畸变之物异能百倍不可降服。

    就在四人刚刚准备动身西南方突然传来一声炸雷之声,这是...

    张弈被一群赤目狼团团围住,狼群占据陆空两处优势,时时从各个方向冲击,一时顾不上便是要被扯开一道血口,张弈此时已是狼狈不堪,想要给同伴报信却是难以脱身,眼见这畜生越来越多,也顾不上闪躲张弈硬是聚了雷咒传出信息。

    强行释放了法术,背部却被撕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身上已有多处伤痕,还好体魄强于常人不然早就撑不住了,摇摇欲坠的张弈随手捡起一根粗树枝,聚气于枝头借气造刃,看似强硬但这口气却是硬支出来的最后一股,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

    妖物似也感知到,越来越多的狼群缩小包围圈,缓缓向其靠拢即将到来的将会是致命袭击。

    死角处两只赤目狼同时飞袭过来,锋利的獠牙还泛着银光,这是最为夺命的利器。张弈强行运气却感觉胸腔撕裂的疼,不进反而倒退一步。

    獠牙暴露在空中还啜落着腥臭的口水,“真是讨人厌的畜生。”直逼眼前的危机身体却难以支撑,两处死角只能躲过一处,在吃一击怕是...

    几声破风之声划破天际,轰轰两声震鸣之响,似乎有重物坠地掀起一阵尘爆。

    “小子,这几年的饭没白带吧。”

    尘土飞扬,张弈眼前两位白衣少年从天而降,正好瞄准的是这两只赤目狼的位置,踩的是无半点生机。

    “张弈,你还好吧。”梓鸢从后面撑起张弈,看着浑身是伤眉头紧锁道。“没事,还可以在杀它几只。嘶...”梓鸢护着张弈在灌木边坐下,取出疗伤药物替他敷上。

    汤怀回头看着张弈的凄惨模样也是大为火恼,身旁的林染拉住其聚起的剑指,暗暗道:“先脱身。”

    深深也是来到两人身后,汤怀锁定四周的狼群,低声道:“赤目狼原本杀伤力不强,只是善于群居群站战斗力不是我们可以应付的。”林染也是点点头示意,深深取出怀中的传信笛立马吹响。

    “吱~吱~”

    “吱~吱~”

    或是紧张或是吹的急切,几声下来也是上气不接下气。“不可能,怎么会,这...竟然无法传递出去,传音笛不受任何介质束缚的,不可能啊。”顾灵深急切的说道,显然难以接受这最后的保障竟然无法使用。

    “深深没办法啦,只有打出一条出路了。”汤怀安慰道,事已至此只有如此了。

    “这妖物可有弱点。”林染从袖中取出行符已做好准备一战。

    “这畜生怕火。”张弈靠在树旁,刚勉强撑起身子又被拖了下去,“好好休息,这里还有我们。”包扎好背后的伤口梓鸢也是同三人合成一处。

    “有什么计划。”

    “赤目狼虽成群围攻却是由头狼指挥,只要杀死头狼便危机可处。”

    “我们四人守住四方位置,仔细观察找到头狼在合力杀之。”

    “好。”

    几番苦战之下几人虽守住阵形但妖狼越聚越多,密密麻麻的赤目狼将五人围的严密无法脱身。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赶紧脱身。”汤怀和林染两人背靠着背互相保护着对方,只是几人此时身上都有伤,看样子也是不能支持太久。

    话音未落林间又传出一声迅猛的嘶吼,大地也是传来一阵阵的颤动,一只巨型的赤目狼从林间走了出来,其身形要比一般的要大上数十倍,此时正虎视眈眈的盯住脚下的五人。

    虽隔着数十丈之外也能感觉到这巨型妖狼鼻腔喷出的热浪,裸露出来的獠牙也是令人心寒,随意踢散落脚处的小狼慢慢逼近,嗜血的欲望呼之欲出。

    “这下事大了。”

    张羿撑着木枝靠了过来,五人重新围在了一块。

    死亡之谷的天空之中依然阴霾着强劲的电流,每每电流交错之时便会激起爆炸般的声音让人窒息,强流像银蛇般肆意滚动,仿佛是盯准了自己的食物可以随时捕猎。

    云层聚集的雷电之力越发厚实,只怕下一刻就会爆发出来,就是这种即将还未爆发的危机才最让人难受,果然未过多久一道几十丈粗的雷电如落雨般倾泻下来。

    令人头皮发麻的感觉不用抬头去看就知道这股落地旱雷的威力,张奕率先冲起甩动巨剑直逼旱雷,左手抵住右手的吟啸大喝一声“破”。

    只见当其与泛着蓝光的电流相击时,张奕直接被电流甩了出去,林染急忙跟了上去逼开包围过来的妖物救回张奕,一击不成颜赫和汤怀又是挡了上去,两人皆是架起长剑,互相交错起来,二人将灵力催动至极致,再次与旱雷相交,之前张奕的一击已是卸去大部分的力量,此次联手一击竟是与之相抵消了去。

    几人护着张奕继续抵挡着骷髅妖物的攻击,只是此时已是耗尽体力,面对连绵不断的进攻大伙都快坚持不住。

    此时汤怀从怀中掏出一座小钟缓缓催动,钟鼎迎风高涨变成一口巨大无比的灵钟将几人都是罩了进去。

    “这一爪子下来你说你两是站着还是躺着?”张弈也靠着林染和汤怀喘着粗气的说道:“不好意思了各位,都怪我把你们引来这,早知道我就自己杀出去,也不会让大家都如此狼狈。”

    “张弈,都怪我,不是我非要来也不会让大家涉险”深深也是沮丧十分,自己的一时贪玩没想到会带来这样的麻烦。

602

    当林染和卿河一同进入迦陵舍利塔时,才发现这迦陵舍利塔的第一层竟是,一座宏伟的比试场,每位弟子将挑战各自心里的敌人。

    而这所谓的心里的敌人,其实就是每个人心中的另一个自己。

    此时,林染面前就站着另一个“林染”,只是对方也不答话上来就是进攻起来。

    林染见他出剑极快,不忧反喜,瞧他引剑飞来也不闪躲,只是将胸前展眉改成横抱,双手结起法印,爆喝道:“御。”

    “林染”见他在身前支起屏障,便又瞬间变起招来,只见他一手握住剑柄,一手划开剑鞘,运起一股剑气灌入钢剑之中,朝对面的林染狠狠一斩。

    剑风强劲,林染虽是支起屏障,仍是被震退了两步。

    银色长剑接引天雷,紫色雷龙盘桓在九天之上,如天神一般怒视着凡间,只等一声令下便要降临人间。

    瞧见这个架势,林染知道这一击必是不同凡响,届时飞剑必定会和雷龙一同袭击过来,这两者无论是哪一样,都将是给人致命打击的一种。

    就在此时,一直未说话的“林染”终于开了口。

    “如果你现在认输,就不必挨我这一剑。”

    再看少年时,林染的眉头已是紧紧皱了起来,偷偷甩了甩震得有些疼的手腕,心中开始嘀咕道:“一上场就碰到这种强人,有意思...有意思...”

    “林染”见林染只是被震退两步,面无表情的神色下,心里也是打量起来:“刚刚那一击,我已经用了六成力道,一般人早已飞了出去,他却只是倒退两步,真是个不可小觑的对手。”

    “林染”一击未成,又以灵力意念御剑而起,长剑在他的驱使下,绕着指尖旋转,逐渐幻化出漫天剑花,顿时整个擂台上剑气横生,一股霸道的剑意铺天盖地的席卷起来。

    “好强大的剑意。”林染感受着擂台上叱咤的剑气,连汗毛都是竖了起来。

    擂台上的剑气看似杂乱无章,实质却暗藏杀机,少年的剑招密不透风,带起的剑气也是行云流水连绵不断,剑意虽只是凭空而出,却携带着风云翻涌的气势,这种程度的压迫感真不像是个普通剑童能释放出来的。

    场下的弟子看到这一幕又是惊讶的骚动起来。

    剑道高手能让自己的剑意随心而变,也能让自己的兵刃形成各种状态,而林染的这一手正是剑意施展的至高境界,大伙一时看不出来也是常理,毕竟剑童里还是很少有人能达到这个境界。

    澎湃的剑气充斥着整个清音阁,林染的衣袍在这剑风中鼓动起来,感觉着这强大的剑意,也是让自己的情绪高涨起来。

    林染慢慢抽出展眉,将剑身平递出去,慢慢划起一个大圈,展眉漆黑,挥舞起来就像是一个黑洞。

    展眉转起同样也是掀起风暴,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般可以吞噬万物。

    林染一手舞剑,一手执起法诀。

    当指尖划过眉心灵台带到剑身时,墨玉般的剑身突然转变成一片漆黑的海潮,几乎就在瞬间,这片漆黑的海潮便侵占了大半的擂台,海潮像有魔力,轻易的就束缚住周围的灵力,在剑意海潮的包围下没有一丝一毫的灵力能掀起风浪。

    “好厉害,前几天见他的剑意还是绸缎模样,怎么今天就成了汹涌潮水般的了。”

    “是啊,真是进步飞速。”。

    周围弟子瞧见也是议论纷纷起来。

    林染见着得手后指法一变,又将剑意重新收回展眉,直到这时大家也才看清楚,原来林染的剑气是化作一条极细的丝线,沿着傀儡师操控傀儡的灵力枢纽参透到其体内,剑气一旦侵入体内,便是直接攻击人体最为薄弱的内脏。

    而林染此时收回剑气,就放佛有数十把剑从傀儡师身体里拔出一样,这一下傀儡师已经完全再无抵抗的能力了。

    就在林染收剑的那一刻,身后突然传来两阵破风之声,风声咄咄逼近似乎就是冲着自己而来。

    来不急多做反应,林染只是本能的一侧身,两柄利刃就在眼前划过。

    “小子,挺机灵啊,不知道下一招你还躲的掉麽。”

    林染与另一个“林染”此时各执擂台的一边,两股巨大的力量刚碰撞上,就立刻爆发出一阵钢筋交错般的声音,两边对持的剑罡一黑一白,从二楼看下去就像一个太极图案。

    此时两人都未保留,擂台之上的林染和另一个“林染”在高强度的灌输灵力下,早已是倾尽全力,双方的剑气一直都在试图突破对方的防御,只是一时之间难较高下,两人已是僵持许久。

    林染一手握剑一手抵在剑身之上,随着快速释放出的灵力,林染竟是感觉手中的展眉颤抖起来,开始需要抵在剑身上的指头不断加大力度才能制止。

    虽是如此,可此时已是焦灼时期,若是有一方稍一示弱便会败下阵来,林染也不顾其他,汇聚全身起全身的力量,不断向“林染”攻袭过去。

    只不过,就在两人又坚持了几分钟后,一个意想不到的画面竟是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林染”在不断施加剑气之下,手中的钢剑突然就崩裂开来,钢剑本身坚硬,可实在熬不住长时间的剑罡压力,在崩裂之时化作漫天晶渣。

    手中钢剑一旦崩碎,“林染”的剑气与剑罡也随之破开。

    看着崩坏的佩剑,“林染”也是惊得倒退了几步,这一下就站到了擂台的边缘。

    林染见他兵器损坏,失去剑罡护身,立马便收下了手,刚还是剑拔弩张的擂台上立刻就清静下来。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也让场下的人有些不知所措,剑风掀起一阵尘埃,把“林染”直接挫败下来。

    随着真正林染赢下比试后,也是看向身旁的局面。

    卿河也是快速的结束比赛,就在两人回合,准备一起登上二楼的时候,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

    “没想到你们两个也是这么快就结束比赛了。”

    说话的人自然就是苏洛绫,而苏洛绫的身后自然跟着祁佳珑平。

    这南疆二人,显得亲近的就和林染打起招呼,让卿河也是大为不解,心里琢磨道:“这二人何时关系这么好了。”

    说着四人便一同登上了二楼。

    舍利塔,是存放佛祖释迦牟尼或后世高僧舍利子的塔,一种是存放舍利子和经书的塔,是五台山文明史的载体,迦陵舍利塔是就是五台山达对诸佛皈依和感恩的最高礼仪。

    当林染和卿河初次来到这迦陵舍利塔时,就被这迦陵舍利塔给震惊住了。

    迦陵舍利塔,雕饰华美,塔八角五檐,高百丈余尺,为密檐式,五级八面。自下而上分为塔座、塔身和塔刹三部分,通高十八米,全用白色石灰岩石砌造。

    塔座三层,自下而上为基座、须弥座和仰莲座。基座平面雕刻游于海水和祥云之中的龙、凤、鱼、鳖等纹饰,侧面雕石榴、凤凰图案。须弥座上下叠涩部分,侧面雕覆莲及石榴、狮子、凤凰纹饰,中间束腰部分作八面体,八个转角处均雕作半圆形角柱,柱上浮雕力士和立龙形象,柱间浮雕释伽牟尼“八相成道图”。

    “嗨,你听说了麽,这迦陵舍利塔共有十八层,这每上一层便是需要不同的能力晋升,只有最强的弟子才能上达最高层。”

    “是麽?”

    “对呀我听说,只有进入第十八层的弟子才能晋级最终的考核。”

    ……

    听到弟子们的讨论,林染和卿河也是相视一笑,默默地在心中肯首。

    当两人再看这迦陵舍利塔时,发现这迦陵舍利塔,每层均出檐深远,檐口呈曲线,上刻莲纹圆形瓦当和重唇滴水,背端饰龙头。

    第一层较高,约三米,撩檐石立雕飞天形象,八面转角雕作仿木倚柱,柱上设阑额,东西两面正中分别浮雕文殊、普贤像,南北两面雕石门,门柱镌刻经文,其余四面各雕一尊天王像。

    第二层高约一米,再上各层高度逐层减低。不设门,各层的八面都雕出两座圆拱状石龛,龛内浮雕一坐佛。

    塔刹十八层,各有莲花雕饰。在塔下用须弥座为基座,座上并有仰莲式平座,开创了以后密檐塔逐渐华丽的先风。栖霞寺舍利塔体量不大,各檐都由整块石材刻成,挑檐较深,檐下只刻出凸圆线脚,不雕斗拱,柱枋雕刻也简单有节,整体权衡包括敦实的塔刹都很得体,虽大体仍模仿木结构建筑的造型,但并未失掉石材的本性和小塔应具的一种婀娜风度。

    相传,古时候有个了然法师,一日漫游茫茫人海碌碌尘世,只见锦绣繁华之地,灯红酒绿门前,有一遗弃痴儿。

    此儿满身污秽蓬头垢面,于人足前胯下嘻嘻哈哈乞讨求生,了然一时大动慈念,上前在痴儿头顶轻弹三指,道声:“徒儿,随我去也。“

    痴儿果然叫声:“师父。“便追随去了。

    回到洞府,将痴儿受戒,赐号混元。皆因他前生罪孽深重,今生不能自拔,虽受法师三指点化,仍然执迷不悟。

    一日法师从西天佛祖处听法回府,带来三枚菩提圣果,对混元道:“徒儿,为师每日云游四海,难以照料徒儿,今有佛祖赐我三枚圣果,为师舍不得吃,特给徒儿带来。此果食之,不仅延年益寿,而且禅果食之,禅机顿开;慧果食之,慧心永静;欲果……“混元未及听完便憨笑道:“徒儿正饿得慌,快让徒儿吃下。“

    说毕,抓起两个便吃,岂知此果入口苦涩难咽,好不容易才吞下腹内。了然看了淡淡一笑,丢给他一个讨饭的家伙,教他去自创山门,光大佛业,然后拂尘轻扬,一阵清风飘然逝去。混元见师父已去,岂肯再吃?便扔向一边倒头睡去。

    不说混元一睡多久,但说他食下二果留下两个果核,那果核于地经风着雨受润生灵。不曾生根发芽,竟孕出两条小虫,小虫出世便自去寻食谋生,日久天长渐渐长大,居然生鳞出角蜕化成蛟。

    那二蛟起初也非常可爱,长有丈余,粗达碗口。

    一个金黄,一个银白,如一对孪生兄弟,在山梁上时而腾空飞跃,上山寻食;时而伏首翘尾,下河洗澡,阳光下追逐戏耍,鳞光闪烁,煞是好看。

    可是到后来却不妙了,本领越来越大,性子越来越暴,随着活动范围的扩展,交结了几个邪魔恶怪,便到处作起恶来。

    就在这时,寺内来一矮胖和尚,自称是金银二圣的使者,说二圣为民消灾解难到此,要主持率众僧速速恭迎。说话不及,山门外一声炸雷,一群喽罗簇拥着两个大王,一个满身金甲,一个披挂银装,气势汹汹便闯进山门。

    原来他是只老龟,千年修炼,得道成精,就居住附近污泥井内,早就听说二蛟的本事,今日一见岂有不去溜须之理?

    可是二蛟看看井府污浊不堪,气味难闻,昏暗狭窄,实不中意。龟精眼珠子一转又献殷勤道:“离此不远有个灵秀宝地,只是一时不好得手。“

    二蛟忙问:“哪里?“

    “禅果寺。“

    原来,污泥井内有一洞穴,直通禅果寺藏经阁内,龟精曾多次前往窥探,因惧怕混元那个讨饭的家什,不敢轻易露面。这时说出,三个计议一番,便趁混元离寺,前来强夺宝刹。

    再说妙觉主持与众僧一时不摸底细,怎能阻挡得了?只好将他们迎进宝殿小心服侍,本想他们在此小憩数日一去了事,谁知他们一住不走,并且在此欺僧霸权,发号施令。

    全不把寺僧放在眼里,有谁不服便被吊起来殴打暴晒。好端端的禅果宝刹一时间被他们搅得乌烟瘴气,霸为魔窟。

    寺僧苦不堪言,纷纷四散离去,眼看大业毁于一旦,大伙只好离寺去寻师祖。

    此事早已惊动妙觉大师,只见他身披袈裟,来到井口,双手合十,念动咒语之后,那铁锅自动翻转朝水柱压去,无奈铁锅法力受损,水势过猛,一时镇压不住。

    大师见此,纵身一跃,坐于锅底之上,那锅立时封盖井口,水也冒不出来。再看大师周身一团白气笼罩,少时间白气升天,坐在大锅上的妙觉大师已化作一尊石佛,佛顶一道光环,久久不散。

    寺庙僧众,城中百姓,闻听此事纷纷前来瞻仰膜拜,无不热泪盈眶,感恩戴德。后经多方资助募捐,在归源井上修玲珑宝塔一座,罩住石佛,永镇二蛟。

    为避免开井看蛟百姓遭殃的事端再度发生,故此不提镇蛟之事。石佛本是得道高僧妙觉之躯,实属佛舍利所化,便定名迦陵舍利塔。

    林染、卿河,见众人陆续前往迦陵舍利塔,也是跟了上去。

603

    此时,卿河面前便站了一人。

    只见那人手持一根黄金烙纹长棍,报称道:“在下九华山,临济,挑战阁下。”

    九华山的棍术,以抡、劈、戳、撩、舞花等棍法所组成的套路练习,它的特点是使用两端,棍打一大片。棍,作为他们手中的一种兵器,其威力是不可忽视的,棍法快速勇猛,舞动如飞,动起手来起来呼呼生风。

    卿河站稳莲花座上,也是正言道:“峨眉山,卿河,请指教。”

    两人刚一报上名号便动起手来,林染在一旁就近距离的观看起来。

    这时,叫做临济的九华山弟子,直接操起长棍就是袭来,这人挥舞起长棍,便是梢把兼用,身棍合一,力透棍梢,表现勇猛,棍棒下虎虎生风夹带着风雷之势,朝着卿河就是狠狠的打了过来。

    卿河瞧见也不慌张,摆下太古遗音就朝那临济绕指弹去。

    卿河这一手便是,太古遗音下的琴瑟和鸣,音轨夹杂着灵力波动铺天盖地的就灌了过去,这一下临济面前便是漫天的灵力攻击,看似无形的波动,却蕴藏着极其危险的陷阱,若是稍一大意,便有可能陷入万劫不复。

    临济几棒打下,看似是打在了空气上,可手上的感觉却像是击在了钢筋上一般,令他虎口生疼。

    俗话说:“枪似游龙,棍若雨”。九华山的棍法特点似疾风暴雨,密而不疏。棍分棍梢、棍身、棍把三部。在打斗中,一般都是梢、身、把交互使用,变化多端。欲使棍法纵横,抡劈如意,握法灵活是第一要素。

    临济乃是棍术大家,其劲力的运用随着棍法变化,忽刚忽柔、亦刚亦柔,刚柔兼备。发力必须顺,所谓顺也就是顺其自然,能顺棍的自然之势把劲力贯注到棍梢、棍把和棍身上去。

    周围有弟子瞧见也是大为惊叹,这临济的棍法是僵力与拙力并驱,这僵力和拙力不但能能使棍发挥出力量来,而且使棍术“密集如雨”的灵活反而受到滞涩,显示出它的活泼与韧性。

    但这种强力的棍法下,卿河确实轻松应对,并未给临济留下任何机会。

    临济也知道这样僵持下去,自己必败无疑,于是直接使出了杀手锏,以棍尖指向卿河,要跟着其的闪避进退而变,始终使卿河落入其棍尖圈击的范围内。

    这中技巧就是九华山棍法的精髓,正是所谓的“出圈与入圈”,出圈是使对方攻来之棍,快到来时突然失去目标,使其进棍落空,入圈就是在出圈之霎时,临济趁移步换形之际,同时进棍攻入卿河之内圈,使卿河进攻之棍无法及时收回招架。

    卿河瞧见那人变了棍法,竟是逐渐缩短了两人的距离,知道他想近身来战,可自己绝不能给他机会。

    卿河也是立即撩动指尖,以琴音化剑气,对着临济就是射出无数剑音,顿时这莲花座上满是剑气回荡,余音袅袅起来。

    临济棍法虽是了得,可瞧见这满天飞羽也是难以抵挡,于是借着长棍余力,退回了身子,撤下兵器后,报声道:“在下认输了。”

    众人听见临济居然主动认输,也是议论起来,经此一战后卿河的实力也是在大家之间传开,再无人赶挑战。

    只是,卿河的比试一结束,林染的身前又是来了一人。

    这人很明显,此刻便是想占林染所占的位置。

    只听那人报道:“在下崆峒轩华,前来挑战。”

    林染只是微微一笑,心中计划着这一战必须一鸣惊人,让其他人不敢在窥视自己的位置,不然接连的挑战也是让人心烦。

    叫做轩华弟子话也不再多说,直接舞者一柄九尺大刀,朝着莲花座上的林染直奔而去。

    这轩华手中的长刀便是上古神器鸣鸿之刀,这鸣鸿之刀,刀长一尺二,向外曲凸。刀背随刃而曲,两侧有两条血槽及两条纹波形指甲印花纹,刃异常犀利,柄长三寸至四寸,用两片木料,牛角或兽骨夹制而成,以销钉固定,乃是夺人性命之刃。

    刀是以雄浑、豪迈、挥如猛虎的风格而驰名的兵器,正是“剑是君子所佩,刀乃侠盗所使”。

    刀法讲究扫、劈、拨、削、掠、奈、斩、突,不同门派的刀法虽各有特点,这崆峒派的刀法,讲究:“刀招沉猛”,与剑相比,刀法大开大阖,变化较少而威力不减。二、“单刀看手,双刀看走”,在刀法中持刀手及步法极为重要。

    而林染也不动声色,直接闭上双眼,等待着他的到来。

    轩华见林染如此轻视自己也是大怒起来,杀气腾幽朔,寒芒泣鬼神,又将大刀灌注灵力,顿时手中之刀便是化作巨刃,挥舞起来更是威力十足。

    刀为“百兵之胆”,轩华的刀势便是“刀招沉猛”,与林染的剑相比,刀法大开大阖,变化较少而威力不减。

    凡练刀者皆知:“凡手战之道,内实精神,外示安仪,见之似好妇,夺之似惧虎,布形候气,与神俱往,杳之若日,偏如滕兔,追形逐影,光若佛仿,呼吸往来,不及法禁,纵横逆顺,直复不闻。斯道者,一人当百,百人当万。”

    轩华此时便是,右手持刀,臂内旋,刀刃斜向下截至身体右侧,力达刀刃中前部。刀尖朝前,使臂与刀身成一夹角,以短促的爆发力使刀向斜下猛击。

    林染虽是闭着眼睛,可依旧感受到面前的一股强劲刀意。

    于是催动灵力也是在瞬间抽出展眉。

    就在林染拔剑的一刻,只见漫天剑罡冲天而起,黑色的剑意与充斥在四周的剑罡纠合绞杀,仿佛世间万物都能在这股能量下被绞杀干净。

    轩华瞧见如此恐怖的剑招也是,赶紧使出浑身力量,重心后移,右脚尖外摆,随即屈右膝前弓,左腿蹬直成右弓箭步,身随步转,上体向右扭转至面向正西方,聚起全部的灵力,便一刀劈下。

    可这刀光刚与剑罡遇上时,这刀光便是脆落的被击碎下来,黑色的剑罡破风而来。

    轩华瞧见如此,也是右手松握刀柄,左手虎口大张,扶于刀背,侧身推刀,想躲避开来。

    可奈何这黑色的剑罡霸气十足,一路逼迫,让自己竟是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轩华无奈之下也是只能认输不敌,颓败下来。

    众人瞧见二人实力如此高深也是惊叹不已,之后也在没有弟子敢上前挑战。

    “等等...”

    就在林染和长孙经纬准备离去时,却被梵经纬叫住。

    长孙经纬眉头一聚,心中暗自踌躇:“这人难道还不肯放过?”

    只是这时听见他说道:“这次放你们走,可我昆仑弟子死得不明不白,绝不能这么算了,若是将来查出和你们峨眉有关,我还是不会放过他的。”

    梵经纬说完便腾身消失在这片林间。

    海通和尚看到梵经纬离去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叹道:“事情既然告一段落,那小僧也就走了,咱们有缘再见。”

    “嘿呵…大师再见。”

    长孙经纬和林染都还未开口,这苏洛绫却是率先说道。

    看着海通大师也是离开,林染也是走到苏洛绫身旁道谢道。

    “这次…多谢了你了。”

    “哼…道个谢就想打发我啊,你可知道我帮了你多大的忙啊。”苏洛绫眼神中露出一丝狡猾的神色。

    林染听她这个口气也不知道她想干嘛,只听她说:“这次你可是欠我一个大人情,这个人情我要你日后慢慢还。”

    苏洛绫说罢也是带着祁佳珑平一同离开了这里。

    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长孙经纬也是走到林染身旁说道:“这个女子亦正亦邪,这次虽是帮了你,可也不知道她是何用意,你今后自己还需多注意一点。”

    “是。”

    林染看着长孙经纬,两人之前虽是没有交集,可这次长孙经纬却仗义出身,便让林染多了几分好感。

    林染回头看着这片狼藉的天地,也是长舒了一口气,随着长孙师兄一起离开了。

    回去之后,林染重新取了一身衣服,沐浴洒扫一番。

    卿河也是好奇林染这么久的时间跑到哪里去了,只是林染一直闭口不言,他也就不好多问。

    只是卿河这时又告诉林染一个重磅消息。

    明日菩提伽耶的圣地大觉寺将会开放,皆是所有弟子都会去观摩。

    “大觉寺?”林染听到这三个字也是惊呼起来。

    “是,大觉寺,没错啊,林染你怎么了,怎么听到大觉寺这么惊讶?”卿河也是对他的反应好奇起来。

    “哦…哦…没事。”

    卿河见林染一知半解的模样,也是解释道。

    “大觉寺里有座迦陵舍利塔,迦陵舍利塔矗立在大悲堂北侧全寺的最高点,乃是覆钵式塔,与北海永安寺白塔的形制相仿。”

    “迦陵舍利塔,塔基是两层须弥座,下面的八角须弥座刻有仰莲和伏莲纹样,在八个面中心和四周都镶嵌有砖雕,转角处的角柱上有连珠、如意等纹样,其上的圆形须弥座上刻有仰莲和伏莲,束腰处有花草图案,乃是神魂留下的密图。”

    “大觉寺有无量寿佛像,位于无量寿佛殿正中,左右是观音菩萨和大势至菩萨立像。无量寿佛、观音菩萨和大势至菩萨被称为“西方三圣”,须弥座之上是三层叠涩金刚圈,在上是塔肚,塔肚正面开有壶门,壶门下方有一个由连珠纹装饰的座,壶门周围装饰有火焰纹样,假门上还有石刻的窗棂。塔肚上是十三层相轮,没有基座,相轮上是由伞盖和宝珠组成的塔刹,伞盖上刻有流云纹和佛字,并挂有铜铎。刹顶的宝珠上有蕉叶纹装饰,乃是大觉寺中最大的供弟子学习的试练之地。”

    “而这在无量寿殿前的左右各有一株银杏树。北面的一株雄性银杏,称千年银杏,银杏树高二十五米左右,胸径七丈余米,仙人曾赞誉:“古柯不计数人围,叶茂孙枝缘荫肥。世外沧桑阅如幻,开山大定记依稀。””

    林染也不知之前所遇上的大觉寺是不是真的,或者说只是大觉一梦,只是收拾起心情,为明日的试练准备起来。

    第二日,林染随卿河一同来到了大觉寺前,两人来时这大觉寺前已是占据着许多弟子。

    而且这大觉寺前,摆放着三十几个白莲花座。

    “这些白莲花座是做什么的?”林染看到这些莲花座也是好奇的问道。

    “这你都不知道?”卿河一脸不可思议的看了过去。

    林染也是一脸无奈。

    卿河看他这个模样,才解释道。

    “这大觉寺前的三十莲花座是通往大觉寺的途径,也就是说你只有占据上这三十莲花座的其中之一,才有机会进入这大觉寺。”

    “大觉寺又称灵泉寺,大觉禅寺,称清水院,大觉寺为金章宗西山八大水院之一,后更名为灵泉寺。”

    “在大悲堂的西北侧有一古碑,刻有天王寺志延撰写的《阳台山清水院创造藏经记》。据碑上文字记载是奉先圣老祖之旨意于未申年所立,是弟子们争相想要拜读的奇碑。”

    林染听见也是眉头一皱,这三十莲座是狼多肉少,这恐怕就是要淘汰一些人的障碍吧。

    “那为何大家都不上前,还等什么呢?”林染又是问道。

    “这不是时辰还没到么,只有到了午时,弟子们才能登上这莲花座。”卿河也是解释道。

    林染点了点头,默默应允。

    卿河瞧他默不作声,便是问道他的打算:“林染,你有计划了么?”

    林染也是看了看他道:“当然是要抢一处莲座,然后进大觉寺了。”

    卿河听见林染所说也是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午时一到,在大觉寺前的结界便是爆裂开来,所有弟子也是一起蜂拥而上,都是想占据一方天地。

    林染和卿河也是飞身而上,占下两具席位。

    可的确是狼多肉少,有人占了位子,自然也有人没有位子,莲花座之外的弟子,自然是想找些软柿子捏,霸占他们的位置,好让自己也有机会前往大觉寺里。

    这大觉寺以清泉、古树、玉兰、环境优雅而闻名,寺内共有古树一百六十株,有一千年年的银杏、三百年的玉兰,古娑罗树,松柏等,大觉寺的玉兰花与法源寺的丁香花、崇效寺的牡丹花一起被称为北京三大花卉寺庙。

    大觉寺八绝:古寺兰香、千年银杏、老藤寄柏、鼠李寄柏、灵泉泉水、辽代古碑、松柏抱塔、碧韵清池。

    林染、卿河做为新晋弟子,也是其他弟子挑选的第一人选。

    果然没过多久就有弟子找了上来,直指林染卿河二人。

604

    在这菩提伽耶里,若是梵经纬和海通两人联手想带走谁,恐怕真没有人可以保得下来,眼看两人又是逼了着长孙经纬交出林染。

    可长孙也是一直护在林染身前,没有半分退让的想法。

    “这五台榜上为首三人若是在这大动手脚,恐怕才是妖族之人所希望看到的。”

    想到这里,林染也是不准备在长孙经纬的庇佑下再躲避,可就在他准备迎难而上的时候,这混乱的局面又是赶来了两人。

    “哈哈哈...这修真派为首的三大弟子,如今都是聚在这里,是要干嘛?”

    说话之人信步走来,身后还跟着一道高大的身影。

    林染看了过去,才发现接着到来的两人竟是,南疆的苏洛绫和祁佳珑平。

    “这二人怎么会来到这里?”

    这个想法也是在当场的四人心中,同时疑惑起来。

    “你们是要比试麽,那真是精彩了,祁佳你也好好学习一下,这可是三大门派的首席弟子交手,平常你可是难有机会看得到的。”苏洛绫语气活泼,一蹦一跳的就来到了林染身旁,似乎完全看不见这满地狼藉的场面。

    “好的。”祁佳珑平也是答道。

    祁佳珑平跟着苏洛绫一同走了过来,当祁佳珑平也是站到了林染身旁时,苏洛绫也是借着祁佳高大的身躯,偷偷用手肘捅了捅林染,悄悄的说道。

    “小子,咱们又见面啦。”

    “我现在可没心情跟你闹。”林染神情沉重,似乎不太想搭理她。

    苏洛绫嘴角一翘,狡猾的说道:“怎么被人冤枉了心里不是个滋味?”

    林染听见她这么说,也是一惊,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面前这个女子,可还不待林染再次开口,却听见梵经纬又是催促道。

    “长孙经纬你若还是冥顽不灵,那我们只有强行动手了。”

    说着梵经纬又是看向海通,两人一点头便是要动手擒拿。

    可就在这时,只听苏洛绫又是开口说道:“慢着。你们两个人好歹也是弟子里数一数二的人物,怎么会以一欺二。”

    苏洛绫眉目一扫,就是俏生生的看着准备动手的梵经纬和海通二人。

    梵经纬见苏洛绫开口,也是眉头一紧的问道:“这是我门派间的私事你也要管麽?”

    “这如何是私事,你想抓我峨眉派的弟子,这说给谁听,任谁也不会同意的,苏小姐你说是麽?”

    长孙经纬也是天资聪颖的人,听见苏洛绫这么一开口,就已经知道她是想帮助自己这一边,所以此时也是接上她的话。

    “那是当然,怎么说我和这个英俊的小哥,也算是有缘了,怎么也不会让他任你们欺凌。”苏洛绫又是说道。

    “你们...”

    梵经纬没想到这南疆的人会突然出现,并且居然会插手自己的事,原本自己和海通两人足以擒拿下峨眉两人,可如今南疆的苏洛绫和祁佳珑平忽然出现,立即就打破了这个局面,林染和苏洛绫自然不足为惧,可这长孙经纬和祁佳珑平两人实力并不在我之下,若是真动起手来,恐怕我们这边将会是劣势的一方。

    “可恶...”,梵经纬心中也是咒骂道,眼看自己的师弟尸首都不能保全,如今竟然要放走这杀人凶手,这一下就像是火上加油,让梵经纬又是暴怒起来,怒吼道。

    “他杀了我昆仑山的弟子,今日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放他走的,你们不要以为你们人多就能阻止我带他走,今日就算玉石俱焚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话到了这个份上,梵经纬也是准备动手。

    只是这时,苏洛绫又是突然笑了起来,道。

    “嘿呵...都说昆仑山的梵经纬文武皆通,可如今一看却是一些花架式。”

    “你说什么?”梵经纬一听苏洛绫如此说道,便是直接动起手,汇聚起周身灵力。

    在这一瞬间,风云都是为之搅动,局面一下就躁动起来。

    见到如此,祁佳珑平也是挡在苏洛绫的身前。

    苏洛绫却是不以为意,从祁佳珑平身后走了出来,说道。

    “如果我是杀人凶手,我就不会老老实实的等在作案现场等你来抓。”

    说到这里,苏洛绫也是走到尸首的旁边。

    “你们看,尸身虽然伤痕累累,可真正的致命伤口却是颈脖上的一剑。”

    梵经纬听她这么一说,也是重新察看起来,确实发现这致命伤在脖子上,只是这一剑的手法分明就是峨眉剑法,刚想开口时又听见苏洛绫继续说道。

    “既然颈脖一剑已是致命,那凶手为何还要故意加上其他伤痕,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掩人耳目,栽赃嫁祸。”

    “可这致命一剑就是峨眉剑法。”梵经纬怒目以对的说道。

    梵经纬这话一出,便是遭到苏洛绫的讽刺:“哼,你要是杀峨眉派的弟子会用自家门派的功夫麽?”

    梵经纬听到这话也是顿时哑口无言起来。

    “而你们所说的这个杀人凶手,他会浑身浴血的,乖乖站在这里等你们来抓,你们觉得,全天下的有哪个杀手会做这种蠢事。”,苏洛绫接着说道。

    话到这里,五台山的海通和尚已经有些觉悟,立手道:“哦弥陀佛。苏施主说得对,之前确实是鲁莽了,这昆仑山弟子被残害,确实事有蹊跷,是应该斟酌一下。”

    “海通,你...”,梵经纬听见海通这么说,心里也是动摇起来。

    苏洛绫又在尸体前蹲了下来,细细监察时又发现,这尸身上竟然是有一些黑色的粉末,疑惑道:“这是...”

    “这是火药。”

    林染此时也是开口说道:“妖族人便是借用这火药,藏在昆仑弟子身下,便将昆仑弟子碎尸的,我这一身血渍便是在那时染上的。”

    林染说道这里,也是看着蹲在地上的苏洛绫。

    这寻常女子最怕血污,可眼前的苏洛绫却是丝毫不惧,并且全力证明着自己的清白,也不知是不是上天的帮忙,竟然安排了她来搭救自己。

    “海通大师,现在我可以带我的师弟离去了吧。”长孙经纬也是乘热打铁,借着苏洛绫创造的证据,问道。

    “哦弥陀佛,那是自然,确实是我们着急了,没有搞清楚原由就随意下了定论,长孙施主可以带你师弟离开了。”海通回答道。

    长孙经纬见海通送了口,便想和林染离去,可就在二人准备离去时,却又被梵经纬拦了下来。

    “等等...”

    那人仿佛从天而降,不容林染分说,便是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

    林染定睛一看,才发现这人竟是五台榜上排名第一的梵经纬。

    还不等林染解释,这梵经纬便是怒目圆睁起来。

    满地狼藉的碎尸,加上林染身上的血渍,此时这里又只有林染一人,这一幕幕中也难让人相信,此事和他没有关系。

    梵经纬一掌逼开蹲伏在尸首旁的林染,又从尸体的一旁捡起一块贴身的玉佩,像是认出死者的身份,梵经纬已是满眼通红,这愤怒的气机就像是要喷薄出来一样。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梵经纬咬牙切齿的说道:“早听说这次试练,有妖族人混了进来,本来我和师弟一起调查,在今日晌午师弟便发出求助信号,我知道定是师弟发现妖族人身份,便报来求助的…”

    “只是没想到,还是来晚了一步,师弟他…”

    林染知道梵经纬误会了,便急忙解释道:“梵道兄,你误会了,我也是寻着踪迹才来到这里的,我刚到的时候,两位昆仑派的道友早已经…”

    “小子,你还敢信口开河,这里方圆百里只有你一个人的气息,你还敢说不是你。”

    说着梵经纬也是起身,怒目圆睁的看着林染道:“你还敢说不是你,你这一身的血难道不是我师弟的?刚刚百里之外我就听见了战斗的声音,你…”

    林染此时也是百口莫辩,摸了一把脸上的污渍又是解释起来:“梵道兄,我也知道这时妖族所为,可我刚到这里时的时候,便是种了埋伏,这一连串的陷阱下我也是死里逃生出来,至于贵派弟子的尸首,也是在这陷阱中所炸毁的。”

    “哼,还敢狡辩,如今人赃并获,当场抓住了你,你还敢抵赖不成。”

    林染见梵经纬一掌抓来,便是急忙躲开,可梵经纬是什么人,这一掌下来岂是想躲就能躲的。

    就在林染将要被擒住之时,天际又是传来一阵破风声。

    而这一阵破风声,忽然就出现在了两人之间。

    “长孙师兄。”

    林染瞧见来人也是惊呼出来,没有想到长孙经纬也是赶到了这里。

    “长孙经纬?”瞧见来人竟是长孙经纬,梵经纬也是吃了一惊。

    长孙经纬本来也是寻着妖族人的痕迹一直追到了这里,只是路过此地时发现梵经纬和林染的身影,所以也是赶了过来。

    此时,瞧见两人动起手来也是直接越到两人中间。

    “林染,你怎么这个模样?”看到林染一身血渍,长孙经纬也是问道。

    于是,林染又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可梵经纬对于这个故事全然不信,指定是林染信口雌黄捏造事实,昆仑山的两位弟子就是被他所杀。

    看着满地的碎肢,梵经纬更是怒火攻心,昆仑弟子合适受到过如此遭遇,贼人可恶,是连尸首也不留个完整,竟然用如此手段,真是骇人听闻。

    长孙经纬眉头一聚,也是看向林染。

    “长孙师兄你还不信我么?”林染眼神坚定,透露出真诚的目光。

    长孙经纬自然是相信林染,转身便对梵经纬道:“梵兄,事情的真相一时半会还弄不清楚,我相信我峨眉弟子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更何况是林染,我相信他。”

    梵经纬听见长孙这么说,更是大怒起来:“哼,他是你们峨眉的人,你自然这么说,更何况我现在对他的真实身份都怀疑,指不定他就是妖族奸细,菩提伽耶绝不能留这个祸害在这里,我要把他带到昆仑山接受询问。”

    说着梵经纬便是想动手带走林染。

    “放肆,你竟敢动我峨眉弟子,要去也是去我峨眉山。”

    长孙经纬见梵经纬竟是动起手来,便也是一掌与其对拼起来,两人实力浑厚之时伯仲之间,这一下对击起来,便是风云变色起来。

    两人的灵力化成巨大的屏障,相互抵制,相互消磨,就在二人难解难分的时候,林间又是走来一人。

    “哦弥陀佛,梵施主和长孙施主怎么动起手来了。”

    说话的人,正是五台山的海通,也是五台榜上第三的强人,如今这方寸之地上便是聚集了五台榜的前三人选,一时间,风过林宇,落叶纷纷。

    海通知晓情况后,也是对林染产生出疑虑,毕竟是唯一在场的人,此时又有浑身的血迹,这怎么能让人不怀疑他。

    只听海通说道:“哦弥陀佛,林染施主,你就随我们走一趟吧,是非真假,孰对孰错,见了到了佛堂自有分晓。”

    长孙经纬听见这话,便明白这海通和尚竟是和梵经纬站在同一立场上。

    “长孙经纬,你是想和我两都过不去么,你以为你一人能拦下我们两?”

    梵经纬知道海通也是想先扣下这峨眉弟子,便又是说道:“海通大师,我们两一起出手,制住这凶手,莫不能让他跑了。”

    海通看着长孙经纬看来的眼神,也是摇了摇头:“长孙施主还是交出这位道友,免得大家伤了和气。”

    长孙经纬瞧见二人这个态度,也是知道今日若想护下林染,是非要和这榜一、帮二动手不可了。

    长孙经纬未让半分,依旧护在林染身前,悄悄的对林染说道:“师弟,你先走,我拦住他们。”

    林染听见长孙师兄如此说道,也是回绝道:“长孙师兄,我怎么能让你为我背锅,人不是我杀的,我为何要逃,就算要对质我也不怕。”

    长孙经纬听见林染如此说道也是低声说道:“师弟,你有所不知,如今你看上去是人赃并获,虽然我相信你,可别人并不会相信你的,若是你被他们抓住送往昆仑恐怕师叔伯还未救到你,你就会被他们酷刑致死,这其中的凶险你是不知啊。”

    林染听见长孙经纬这么一说才反应过来,既然是有人故意安排这一幕自然不会给自己留一丝余地,这该是落井下石,雪上加霜的才是,怎会让自己讨回清白。

    可林染转念一想,如今是面对榜一榜二的强人,就算是长孙师兄又如何抵挡,如果自己离去恐怕他们会迁怒于他,自己绝不能做出如此之事。

    就在林染疑惑之际,梵经纬又是逼了上来。

    “长孙经纬你以为你能拖住我们两个麽?”

605

    听着远处传来的细碎声音,林染也是眉头一皱,向着那声音的方位看了过去。

    这声音虽是微弱,可一直在耳畔响起,林染觉得奇怪,究竟是谁在那里打斗,抄起展眉便寻摸了过去。

    这一路上树丛低矮,林染也是强行开辟出一条前进的道路,兜兜转转的也不知走了多久,就在快要失去方向的时候,这兵器交刃的声音的又是响起。

    林染再次听见,便更加疑惑起来,朝着那个声音的方向就快速的走了过去。

    当拨开一团杂丛之后,林染便来到一处密林深处,这里地势低洼,绿植覆盖极广,且遍地都是粗壮高大的灌木。

    可来到这里之后,林染也是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这个味道不像是野兽血液的腥臭味,难道是…”,判断到可能是其他弟子受了伤,林染也是赶紧朝着那个方向追了出去。

    如今世态动荡,妖族之人很有可能混在各派弟子中,一同进入了菩提伽耶,我们在明他们在暗,若是这些妖人对弟子动手,那这些被盯上的弟子恐怕就有性命之忧。

    想到这里林染也是加快了脚步,身影瞬间就融入这丛林之中。

    呼啸的风声刮过脸颊,林染也是感觉这股气味越来越重,终于在路途中的一处灌木林下发现了一滩血渍。

    瞧见了这滩血渍,林染也是赶紧伏下身子,仔细查看起来。

    血渍色泽新鲜,一看就是刚留下不久,而且这灌木之上又有被利器割开的痕迹,想必是双方追逐之下,在此处交手后所留下的。

    林染摸着灌木上粗糙的痕迹,心中不禁猜想,这一定是某种大型的钝物强行宰割而成,妖族之人生性残暴,对待修真之人定是不会手下留情,那被盯上的弟子此时恐怕是凶多吉少。

    知道时间紧迫,林染又是动身,向血迹延伸的方向赶了过去。

    这一路上,留有许多明显的脚步,甚至是有身体压塌树丛的痕迹,林染暗暗担心,却也只能尽快支援过去。

    终于,在狂奔了十几分钟后,林染在一片开阔的草坪上发现了两位修真弟子的身影。

    只是此时的身影,已是倒在地上,变成了两具冰冷的尸体。

    “还是来晚了麽?”

    林染心中暗自自责起来,慢慢的向两位弟子的尸体走去。

    可就在林染刚想上前,检查这两具尸体的时候,脚下忽然牵扯住了一条透明的钢丝,而这条钢丝也是捆绑住了挂在头顶树丛的铁网。

    “不好”

    触动机关后林染也是大为震惊,没想到这妖族杀人后还留下陷阱。

    “真是太大意了,妖族心肠恶毒,势必是想连同支援来的弟子一同解决,所以留下了这处陷阱。”

    林染此时才后悔,没有将苏师伯的话听进去,搞得现在让自己落入险境。

    看着从天而降的铁网上,闪着的莹绿色的光泽,林染也是胸口一闷。

    “妖族真是可恶,居然还在铺网上下毒。”,这一怒之下,林染便是瞬间抽出腰上的佩剑,聚起锋利的灵力风暴,一剑便是将这头顶的铁网给斩成两截。

    可这还没完,隐藏在树林里的弓弩此时也是牵动起了机关,齐齐的拉拢起来,便是朝着林染就射了过来。

    这暗箭藏得隐蔽,林染反应过来时,第一波的箭羽已是飞到面前。

    射过来的箭羽非同寻常,一看就不是中土的产物,这箭头上的铁器是一只五爪的蝙蝠形状,五爪向外弯曲,若是射中人体,便是能连血带肉的一同牵扯出来。而箭身之上乃是螺旋的钢杆,迎风射出时便是划出一种刁钻的弧度,几十只劲弩便是从好几个角度,一起逼了上来。

    林染瞧见也是腾空而起,避开擦着地面率先飞来的弓箭,而腾空之时便是双手舞出剑花,抵挡下迎面而来的箭羽。

    在接二连三的箭羽袭来,林染也是岿然不动,立剑于身前,口中叨念出剑诀。

    剑诀一成,便见其周身都是散发出一种厚重的剑气,剑气绕着身子周围拔地而起,转眼间便是掀起巨大的剑潮风暴。

    这道剑气凌驾于灌丛之上,匹练无双,正是那日苏长铭在黄岩广场上用的避邪。

    剑气如呼啸长龙,席卷大地,只是片刻间便把暗藏着的弓弩全部清除干净。

    环视四周,林染确认再无陷阱之后,才踱步到两具尸体面前,检查起来。

    看着两条尸体的着装,林染一眼便认出是昆仑山的弟子,略微沉疑之后,林染也是俯身试探起来。

    二人的遗体确实已经冰冷,看着他们眉目见惊恐的模样,想必是死前经过某种巨大的打击。

    林染伸手慢慢合上两人的双眼,却忽然发现这这两位昆仑山弟子的衣衫竟是被人动过手脚,疑惑之下,林染也是伸手挑开这两名弟子零散的衣物,想看个究竟。

    可就在林染准备掀开他们衣物的时候,忽然一声清脆的指针拨动声又是响起。

    “咔咔”

    林染刚一听见,心中便是大叫不好。

    只是眨眼的功夫,林间便响起一声剧烈的炸药轰鸣声,泥土翻飞,气浪席卷,这一下便是让唯一留下的线索,也是炸得粉碎。

    林染听见机关的声音,知道此时施法已是来不及了,便急忙往旁边一闪躲了过去,可这炸药爆炸之时所造成的威力极大,林染虽是躲避开来,可奈何距离爆破源的位置极近,也是被这强烈的能量掀得飞了出去,直至撞到了林间的树干上才停下了身子,一时间已是昏迷不醒。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染才慢慢转醒,只是此时天旋地转,神情恍惚,眼前的一切已是模糊起来。

    待林染缓过劲来,才看清原本的两具尸体已是炸成了碎块。

    看着满地狼藉的尸首,林染心中对这妖族人的手段又是憎恶了几分,林染此时也是浑身浴血,在也看不出之前半分的模样。

    虽是如此,可林染依旧不甘心,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想尽量多收罗一些线索。

    可就在林染靠近尸身,重新准备检查尸首时,天空中忽然响起一道破风声。

    “大胆狂徒,竟敢伤我昆仑弟子,还不住手。”

    来人势若雷霆,手段高深,林染感觉到时,竟是再无力动弹,这种完全的压制对手的能力,让林染是连气都喘不上来。

    眼看这一剑就要袭来,林染直接飞身一跃,扑向倒塌下的石墙处掩护起来。

    这一下便是险险避过这一剑,剑风呼啸,连倒塌下的石墙也是卷起,可这一卷便是露出掩埋在石墙下的一鼎古钟。

    古钟经历如此摧残却依旧悬挂于垂梁之下,林染瞧见自然知道这口古钟不凡,便立马赶到古钟胖,运起十二分的力量,击响了古钟。

    “噹…噹…”

    这一声声宏亮的古佛之声响起,果然起了作用。

    增长天王手中的宝剑原本刚要落下,却在此时忽然停止下来,其余天王的动作也是弛缓下来,林染见来了成效,也是心头一喜,加快了对古钟的敲击。

    四大天王听见这钟声潺潺,也是立刻归位,各自变回原本的模样,重新回到了殿里的石座上。

    而位于西方的广目天王手中的那条黑龙也是烟消云散,随风而去。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也是在此时化解开来,林染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便是瘫软下来,之前为了躲避这四大天王的追击,真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如今一旦放下心来便是,站也站不住了。

    虽是避过这一劫,可这一夜里林染都是不敢大意,直到天微微亮时才刚刚睡着了一会。

    可当他在清醒过来时,这片世界已是变了一个模样。

    原本破败不堪的景象,已是一副草长莺飞阳春三月的画面。

    当林染在回身看这古庙时,昨夜所住的大觉寺已是飘渺不见,

    此时,眼前只剩那口古钟在身旁而已,昨天夜里昏暗看不清古钟,如今天色大亮才瞧见模样。

    林染只记得当时自己奋力敲钟,才让四神重新归位,可如今再看这口钟,却是在百年风霜雨雪中锈迹斑斑,此时只剩下一圈薄薄的铜屑,是如何经得起自己的奋力敲击。

    “这,大觉寺…”林染心中一动,喃喃念到:“大觉寺,大觉寺,果然是大梦一觉,物是人非,真是有意思。”

    林染如今心境明澈,便是迈腿离去,走向这阳春斐月。

    一路的高山流水、鸟语花香,林染仿佛又走近了另一个世界,还不到半里的路程,林染也算终于瞧见,和自己一同来菩提伽耶的别派弟子。

    在一老远便瞧见南方的一圈佛光,所以林染一路向南,便是想去寻找这佛光的由来。

    行至一处古河前,林染便眺望至河的对岸,竟是围了不少弟子,而弟子所围绕的中心上便是这佛光的源头。

    林染也是长途跋涉,见着这河水甘甜清澈,便是直接俯下身子尝了几口,这河水一进腹内便顿时觉得清爽无比。

    心情舒畅之下便是直接架起飞剑,御剑飞过了这条长河,直接来到了众弟子的附近。

    这一下也是发现了这道佛光的秘密。

    原来弟子们观摩的是菩提伽耶的菩提古树。

    这菩提古树无休眠习惯,所以生长起来极快,十天便可发芽,百余天便可在林中及冠,若是向面前的这颗千年菩提,便是参天枝叶,纵横千余里。

    林染走到树后,还发现这菩提树下,竟是生出一颗佛头,这颗佛头不经人为雕绘,却生得栩栩如生,木质佛像眉目祥和,头顶之处还有百十余颗佛鸠,让人看了一眼便是再也挪不开这目光了。

    千年过去了,佛祖当年成道的这颗菩提树经受了无数风风雨雨,有着神话般的经历,在佛教界被公认为“大彻大悟”的象征。

    传说当年佛祖在菩提树下,静坐了七天七夜,战胜了各种邪恶诱惑,在天将拂晓,启明星升起的时候,终于获得大彻大悟,修炼成了大道,这也是众弟子前来瞻仰菩提古树的原由。

    当林染围着菩提树转圈之时,也是在人群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此时,那道身影正安静的坐在菩提树前,虔诚的祷告,也是直到林染走到其身前才反应过来。

    “卿河,你这是干嘛呢?”

    林染见卿河此时正盘着腿坐在菩提树下,又不断拾取菩提树下的枝叶揉成泥浆,滴在他的太古遗音上,也是不解的问道。

    卿河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瞧见是林染才放下心来回答道。

    “欸,你不知道,佛教之人相信菩提树凝聚着各种美德,它有能力使人实现愿望和解脱罪责,而这神树的树油乃是极为珍贵的琴弦润滑剂,只有这千年的菩提古树,我的太古遗音。”

    林染听他这么一说也是微微一笑,也不打扰他,独自走到了别处。

    弟子们在菩提树下也是说起这菩提树的事情。

    “很多老人家说在树根浇上取一点点油,然后在倒进我们平日用的燃灯里,便有利于摆脱各种困境。”

    “我听说在盛典的仪式上会使用菩提树的树皮,菩提树的叶子是吉利的,在一些特殊场合做装饰用。”

    这时一位五台山的弟子也是说道。

    “佛教禅宗传到了第五祖弘忍大师,弘忍大师当时在湖北的黄梅开坛讲学,手下有弟子五百余人,其中翘楚者当属大弟子神秀大师。神秀也是大家公认的禅宗衣钵的继承人。弘忍渐渐的老去,于是他要在弟子中寻找一个继承人,所以他就对徒弟们说,大家都做一首畿子,看谁做得好就传衣钵给谁。”

    “这时神秀很想继承衣钵,但又怕因为出于继承衣钵的目的而去做这个畿子,违法了佛家的无为而作意境。所以他就在半夜起来,在院墙上写了一首畿子身是菩提树,心为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这首畿子的意思是,要时时刻刻的去照顾自己的心灵和心境,通过不断的修行来抗拒外面的诱惑,和种种邪魔。是一种入世的心态,强调修行的作用。而这种理解与禅宗大乘教派的顿悟是不太吻合的,所以当第二天早上大家看到这个畿子的时候,都说好,而且都猜到是神秀作的而很佩服的时候,弘忍看到了以后没有做任何的评价。因为他知道神秀还没有顿悟。”

    “修行的人要保证在寺庙的范围内至少有一棵菩提树。他们认为,在日出之前,贫困的阴影笼罩着菩提树。因此,在日出前是禁止对菩提树祈祷的。在他们的眼里,砍伐或毁坏菩提树就等同于谋杀了一个生命。”

    就在林染听着大家说起这菩提树的故事时,忽然听见远方传来一阵打斗的声音。

606

    “结盟。”

    当林染听着这两个字眼时,心中便开始稍稍有些动摇,可是看着少女一脸狡猾的小表情,立马想起还在隐隐作痛的胸口,便心有余悸的掉头走开。

    苏洛绫瞧见林染窘迫的模样也是抿着嘴巴微微笑了起来。

    巳时一到,瀑布后隐藏着的石洞也是轰然大开,弟子们瞧见便立即围了上去。

    此时,石洞里亮着刺眼的光芒,让人完全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不过有些胆子大的弟子也不管这些,直接纵身跳了进去。

    当有弟子率先进去后,各派弟子也是陆续跟了进去。

    林染一进入这道光圈时,便立马觉得五感全失,整个人仿佛置身混沌之中,只是随着石洞中的乱流凭空翻转,难分南北上下。

    当林染再次恢复视觉时,已是置身于一片灰白的荒芜之地,周围都是漫天遍地的沙石和破损的佛前塑像。

    “这佛祖的成佛之地怎么会如此破败,不说是清静整洁之地,这里居然还透露出一种萧瑟悲凉之感。”林染心中疑惑,却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林染登上一处残破的石像上举目四望,只见这片天地哀鸿遍野,再也看不到其他有生命迹象的生物。

    “当时一同进入这菩提伽耶的弟子约莫是有五六十人,怎么如今一个人都看不到。”

    风沙遮掩着古老的石板路,让人难以分清前进的道路,林染已是将外套脱下裹在头上,可这残酷的环境真让人难以相信,这里就是当年释迦牟尼的成佛之地。

    也不知走了多久,林染忽然发现天际线上忽然多出一道黑影。

    “这是?”

    远远看去不过是一道黑影,可林染透过衣衫定睛看去时,才发现这黑影居然是一座古庙。

    也是终于瞧见了其他的建筑,林染朝着黑点的方向就奔走了过去。

    到了寺庙前,林染才将头上裹着的衣物拿下,环顾四周才发现,这座庙宇前布置了许多石栏,而这石栏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彩带,这大概是某个部族的习俗,用挂着的彩带来寓意对美好的向往。

    走过这些石栏,便是这座寺庙的大门,林染抬头一看,便瞧见那长条阔匾上用金汞勾勒出的三个大字。

    大觉寺。

    “大觉寺?”

    这三个字在林染脑中一出现,便是觉得好像在哪看过,却又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这一路上走了许久,此时是连天色都是渐渐暗了下来,正是无地投店,也只能借这寺庙占住一宿。

    推开尘封已久的殿门,古老的门户也是响起沉重的破封之声。

    “吱…”

    真是久未有人来过,屋檐上落下的灰尘,瞬间就将林染盖了一层白。

    弹了弹身上的灰尘,林染又从怀中取出一只火折子,寻了一处壁灯点了起来,所幸庙里的油灯是长明灯,放了这些年依旧还是可以点着。

    林染拎着长明灯,吹熄了火折子后,又重新放回怀中,这时正边举着长明灯,边看着四周的环境,想挑一处清静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大觉寺虽是破败已久,可这些残存的古建筑,依旧能看出他以往的辉煌,前殿里摆放的是一座尊者像,林染叫不出名字,只是恭敬一拜,便往后殿走去。

    庭殿的走廊的墙面上画满了五彩壁画,都是一些巧妙的宫廷婢女画像,只是年月已久,墙面上原本的颜料和装饰,都被岁月打磨的失去了光彩。

    林染一路拎着长明灯,又是走到了中殿。

    中殿相比前殿大上不止一倍,虽是残垣等等,可依旧让人眼前一亮,此时大殿的中央,正供奉着四尊天王神像。

    这四大天王乃是佛教的护法天神,是佛教二十诸天中的四位天神,看着雄伟不凡的四尊佛像,林染也是顶起油灯,绕着大殿仔细观察起来。

    位于东方的持国天王,多罗吒,持琵琶。

    位于南方的增长天王,毗琉璃,持宝剑。

    位于西方的广目天王,留博叉,持赤龙。

    位于北方的多闻天王,毗沙门,持宝伞。

    “只是…”

    当林染转到西方位时,忽然发现广目天王手中本该有的赤龙却是不见,也许是年久失修,道像有所损坏,林染也没有在意,只是找了些干草铺在殿前,想着今晚就在此将就一下。

    可是到了夜里子时,这天地间忽然狂风大作,雷电交加,顷刻间便是下起了倾盆大雨来。

    林染看着天色异常,也是无心睡眠,腾起身子便在天王像前打坐起来。

    等到了丑时,风雨似乎更加凶横起来,肆虐的雷电连连降临人间,风雨飘摇的大殿上林染早已眉头紧皱。

    今夜的这场暴风雨,绝不简单。

    青紫色的闪电将四尊天王像照得透亮,广目天王的神像表情肃穆,始终给人一种不威自怒的感觉。

    就在雷霆再次炸裂这天空时,阴沉的云海间忽然窜出一条大黑龙。

    这大黑龙叱咤风云,吞吐雷霆,随着越压越低的云层也是飘向人间,五只爪子凭空抓碾,就好像要撕裂苍穹一般,那双愤怒的双眼和咆哮着的怒吼,全部都是指向那庙中的人而去。

    林染自然也是感受到这股压力,抬头看时黑龙已是逼近过来,只是这从天而降的大黑龙势若雷霆万钧,冲压下的破坏力岂是凡夫俗子所能承受的。

    可就在林染刚想躲避开时,这大黑龙竟是慢慢缩小其身形,等它飞向大觉寺前时,已是变作一条五尺大小模样,并且悬浮于大殿之前时,便是飘向广目天王的手中。

    待尘埃落定,风雨雷电也是戛然而止,待林染再看殿前神像时,这大黑龙已是化作广目天王手中的法器,变成凡物。

    这神乎其技的一幕,也是让林染目瞪口呆。

    “天地造化,鬼斧神工,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就在林染还在感叹这奇妙的一幕时,他也忽然反应起来。

    “我记得西方的广目天王,是留博叉,持赤龙,怎么会是黑龙伏与手掌呢?”

    感觉到不对,林染又是看向四尊天王像。

    只是再看之时,竟是忽然发现这四座天王像,居然开始盘活,从大殿的中央活动起来,而东方持国天王魔礼寿,更是一巴掌就向林染拍去。

    林染心头大叫不好,便赶紧退了开去。

    可西方广目天王魔礼红也是口吐火莲,向林染一脚踩了过去。

    这时便是一道巨型的阴影向林染压了过去,遮天蔽日的脚掌一脚下去,便是踩塌了整片偏殿,林染躲闪不及便是被余波,震慑得滚向一旁。

    天王庙里的四尊神像如今齐齐起身,竟是向着林染大开杀戒起来。

    南方的增长天王手中的宝剑,随意一舞,便是掀起滔天的风暴,这剑势残暴刚猛,林染隔着数丈便能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剑意,即使没被击中,可绵长的气机,依旧搅得林染的五张六腑都是翻滚起来,胸腔隐隐作痛,只能勉强躲避。

    只是连绵不断的攻击,又是把林染又逼回了已是倒塌了的天王殿的废墟上。

    增长天王只是瓷器傀儡,并没什么留情的余地,林染还未站定,便又是一剑,夺命袭来。

    林染追着那道目光,看向自己熟识已久的人。

    而那人也是一直看着林染,不闪不躲。

    两人都是发现对方,彼此相视一笑,可林染又不太明白这一笑,只觉得奇怪。

    看着对面的苏长铭,林染心里忽然觉得不妙,赶紧断开与他交汇的目光,缩起脑袋往人群里挤了挤。

    可就是这一微小的动作,立刻引起苏洛绫的注意,像是发现了自己的目标,苏洛绫忽然欢呼起来:“是他,是他,就是他。”

    说着指向人群里,正在努力挪动的林染。

    苏长铭瞧见林染被选中也是放下心来,长吁一声靠向身旁的掌教白眉,低语起来。

    苏洛绫在人群里选中林染为对手,也是让林染正准备挪动的肢体僵硬起来,原本围在身旁的弟子也是赶紧离开,留着林染一人站在那里。

    玄弘大师见选中的人竟是林染,也是慈眉善目的开口问道:“苏施主选他,可知道他是谁?”

    “我不知道,只是他长得好看,我喜欢他,就选了他。”

    南疆的女孩不同于九州,她们热情勇敢,爽朗直接。如果喜欢,那就会直说出来,绝不矫情做作,此时当着众人的面直接脱口而出对林染的喜欢,也是让大家对她又有一些褒贬不一的评价。

    玄弘大师虽是出家人,可也对南疆女子的敢爱敢恨十分钦佩,于是侧头对林染说道:“林小施主,你何不借此介绍一下。”

    林染本来被选中就很头疼,可此时玄弘开了口,自己也只能硬着头皮,拱手道:“在下,峨眉山,林染。”

    “林染…”

    女孩听着这个名字,点了点头冲着男孩喊道:“林染,我记住你了。”

    局面已定,林染也是在也不犹豫,直接跳到女孩面前,道。

    “请,指教了。”

    苏洛绫走近看他一眼,又是欢快的走开,取下腰间挂着的长鞭挥舞起来。

    女孩手中的这只长鞭也是极有来头,做为荒井恒御的女儿,整个南疆九黎族的公主,手中的兵刃自然不是凡物,这长鞭有个名字叫做九辉。乃是用深海巨龙的龙经为芯,加上千年金鳄的钢皮裹上,挥舞之时便是金光璀璨,犹如九只闪耀着金色光芒的凤凰,耀眼无比。

    林染还来不及抽出展眉,便被这刺眼的光芒亮得睁不开眼。

    双眼虽是被限制住,可林染依旧能听见鞭子呼啸而来的声音,这火辣辣的长鞭几乎贴着林染的身体就是擦肩而过。

    九辉的爆发力极强,这一鞭甩在这青石板上,便是立刻将这地砖撵得粉碎。

    林染躲过这一击,便是赶忙拉开距离闪到远处,直接扯下自己身上的一块衣布蒙住双眼。

    苏洛绫见林染蒙住双眼,也是不依不饶的连续挥出几鞭。

    林染虽然失去视觉,可敏锐的听觉也是帮助他暂时躲过苏洛绫的鞭子,苏洛绫眼看林染有恃无恐,便是手法一变,九辉团团围成一圈圈的漩涡形状。

    苏洛绫也是从地上拾起数枚石子,击向林染的身旁四周。

    如此一来,这些石子的敲击声也是彻底打乱了林染的听觉,让林染一时间措手不及起来。

    苏洛绫看着林染慢慢扯下眼帘上衣襟,也是欣笑起来道:“这下看你还有什么办法,逃避我的灼日九辉。”

    说着,又是挥舞起长鞭,向林染逼去。

    只是,这时不见林染再有任何防备,反倒将展眉插在身前,双手一张。

    苏洛绫见他如此,虽是不解,可依旧朝他鞭打过去。

    可就在这时,从林染四周忽然喷薄出一种黑色的液体剑罡,这中液体灵力剑罡林染已不是第一次使用,可此次与以往不同就在于,这次剑罡的流动数度极快,若说以往是粘稠的粘滞物,那这次就是一种黑色的铅水,质地均匀浑厚,有力度,有稠度,较比以往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黑色的液体迅速向四周蔓延,苏洛绫骤然瞧见也是不惧,挥舞起九辉就是硬接下来。

    可林染的剑罡,本就附着力极强,这长鞭一旦搅和进去,便如泥沉江河,再也拉不出来,且这剑罡不但束缚住苏洛绫的兵器,此时还在不断蔓延,向着苏洛绫持续吞噬过去。

    “这…是什么。”

    苏洛绫心中不禁开始焦虑起来,自己是从未见过这中剑气,黑稠的液体给人一种浑浊的厚重压力感觉,本能告诉自己,绝不能与这些液体接触上,得赶紧逃离开来。

    眼看黑色剑罡就要袭来,苏洛绫拔起腿就想后撤,可刚一转身,便被之前砸碎的青石板给绊倒,而她身下全都是一些锋利的碎石子。

    在场众人瞧见都是倒吸一口凉气,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连荒井恒御也是虎躯一震,但他还未出手,一阵理她最近的破风之声便是刮起。

    在苏长铭灌输自己的剑意给林染后,林染此时已是可以自主进入化境,但看到面前的女子遇难,也是第一时间赶到她的身前,一掌迫开地上锋利的石子,将女子拦腰包住。

    感受到这不盈一握的小蛮腰上传来的微微颤抖,林染的嘴角也是拉开角度,原来这厉害的嘴巴下也是一颗小小的少女心,此时躺在林染的胸膛前也是会害羞紧张的。

    林染救下苏洛绫,可就在两人还未站稳身子之时,这苏洛绫也是忽然一掌拍出,由于两人考得极近,而这一掌也是突然得厉害,林染毫无防备之下,也是被震退开来。

    “你…”

    这一掌虽是力道不强,可也让林染吃了些苦头,看着少女一脸得意的模样,才真正理解到越是好看的女人越不能招惹的真谛。

    苏洛绫狡黠的朝林染做了一鬼脸,又是向着玄弘大师拱手道:“大师,我们两个交手不分上下,所以这一局算是平局了。”

    玄弘大师默不作声,只是点了点头。

    “那就是我们两个都可以进入圣地罗。”

    “可以。”

    在得到大师的首肯,苏洛绫也是欢愉的蹦腾起来。

    如此一来,这九黎族的人便也有进入菩提伽耶的两个名额了。

    苏洛绫看着揉着胸口的林染,也是双手扣在背后一蹦一跳的跑到其身前,悄悄说道:“嗨~你没事吧。”

    “没事。”林染见她又是装作讨喜模样,并不想搭理她。

    只是又听她轻声说道:“我们要不要结个盟啊。”

    林染惊讶的看着少女,少女一脸无邪,仿若星河灿烂。

607

    众人听见荒井恒御的一席话,皆是怒目以对,这简直是挑衅各大门派,要和整个九州的修道者敌对啊。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只是各大门派还未发声,之前说话的的那个蓝衣少女又是说道:“爹爹,你这么说话不是得罪了这里的所有人么,出门的时候娘亲不是交代过你,我们在外面,你的脾气不要像在南疆一样好麽?”

    “哦?”

    少女说话一字一顿的显得可爱,荒井恒御听到幼女这么一说眉毛都是挑了起来,问道:“在外又怎么了?”

    “南疆是一片广阔草原,您的族人信任您,爱慕您,所以您的臭脾气可以任意驰骋,肆意开拓,可这九州内的天地,暗潮流动,人心复杂,若依照您的脾气恐怕是要撞得遍体鳞伤不可。”

    少女只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可这话说得却抨击人心,完全不像一个属于这个年纪的孩子能说出的话。

    林染本来站在人群最后,也并不打算在这种场合引人注目,可听到女孩的这一番话,也是侧着身子从人群的缝隙里看了过去。

    也是这时,才发现这个女孩虽是年纪不大,可已是长的亭亭玉立,一双玉腿修长挺拔,且不同于同族男子的古铜肌肤,少女浑身洁白光滑,似乎这世上就再也找不出比她更纯白无暇之人,一张小巧的美人脸,还有透露着丝丝精明狡猾的五官,搭配在一处绝不像个外族姑娘。

    女孩生得精致,让林染也是看得出神。

    就在林染愣愣出神的时候,女孩也是在人群中发现这束目光,不同于九州的女生的羞怯,这南疆女孩瞧见陌生人的目光并未闪躲,反倒是观察起林染来。

    林染反应过来赶紧收回目光,又是躲在了人群后。

    少女莞尔一笑也不在意,只是回身拉着荒井恒御的大手撒欢,好像刚刚那么犀利的话并不是来自她的口语,而她也只是一个在父亲面前撒娇寻欢的孩子。

    蜀山的秋真一道长见这一对父女,在众人面前如此撒欢,心中便觉得他们故意亵渎佛道之地,怒道:“荒井恒御别以为人人都怕你,我蜀山第一个不答应,你们参与这菩提伽耶的修行。”

    说着便叫出门下的弟子,长孙长弘。

    而这长孙长弘也是五台榜上排名第十七的弟子。

    荒井恒御见这老家伙终于是派出弟子,也是放声高呼道:“祁佳珑平,上去指教一下,记住别伤了他,咱们出这趟远门可不要让人落下什么话柄。”

    “是。”

    话一说完,只见一名精壮的年轻人,也是从九黎族群里走了出来。

    两个实力不俗的少年站定之后,便各自掏出自己的兵器,蜀山位于峨眉支脉,自然所擅长的兵器刃就是剑器。而名叫祁佳的少年,则是凭空一探,只见其手中便多出一根亢龙长锏。

    这根亢龙锏乃是南疆一头恶龙的脊椎所化,数年前有一条恶龙为祸村庄,当时的族长一怒之下便亲手斩了这恶龙的头颅,之后还用这恶龙的脊椎制成了几只亢龙锏,每当族里少年成年之时,便用这根亢龙锏作为族人的成人礼,送给年轻的族人。

    而少年手中的这只长锏就是当年恶龙的所化,此时握在手中,也是令风云为之变色,让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也是在此时突然阴沉下来。

    各派弟子并不知情,只以为是少年施展了什么妖邪的法术让风云变色。

    蜀山弟子长孙长弘也不多话,起手便是一套两仪剑法,这剑法在蜀山弟子手中使得炉火纯青,而这方天地间的四象八卦也皆在他的三尺剑下。

    蜀山的剑招讲究灵犀一点,规矩方圆,这天地间的招式,不过是四象八卦的一种,只要通达灵犀便能掌握这三尺距离,而这三尺距离也将是能立于不败之地的奥义。

    而反观南疆的祁佳珑平,只是一味的退缩防守,看着这漫天零落、眼花缭乱的剑花也是略显支持不住的样子。

    蜀山的秋真一道长见着这个模样,也是捋着长须神色轻松,原本还以为这九黎族的人如何有本事,只是如此一看真是不堪一击,刚才居然还那么大的口气,真不知道是装给谁看。

    眼看这祁佳珑平招式已乱,根本无力回击时,峨嵋的长孙一剑荡下,便要结束这场比试时。

    玄念大师忽然跳到两人身边一把抓住长孙长弘刚要落下的手。

    这突如其来的出手让众人都是一惊。

    “大师这是干嘛,怎么中途制止比赛?”

    “难道是大师想救这外族人,免得和南疆人把关系弄僵。”

    “我看是大师怕伤了此人,这荒井恒御会在五台山大打出手,毕竟这外族之人心性凶恶,难保什么事都会做得出来。”

    ……

    弟子们一时间议论纷纷,只是玄念大师依旧没有松开,直到面前的祁佳珑平收回兵器时,才慢慢放开抓住长孙长弘的手,拂袖离去。

    就在众人云里雾里之时,蜀山的掌门秋真一道长也是满脸丧气的唤回弟子。

    长孙长弘回到师尊身旁,便疑惑的问道:“师傅,这是…”

    “哼,刚刚若不是玄念大师出手极快,恐怕你的小命都是不保。”

    “什么?”

    长孙长弘听见师傅如此说道,便是觉得不可思议,刚才一直是自己压制着这外族人,局面完全是一边倒的事态,怎么会让自己小命不保。

    长孙又想求问,却听师傅说道。

    “刚开始他的示弱不过是让你放松警惕的假象,他一边学习你的剑法,一边刺探你招式的破绽,直到你的最后一击,才开始痛下狠手,别说是你,就连为师也是最后一刻才看出他的计划。只是这短短的过招之中,便能看出这人心机极重,并且善于忍耐,城府之深竟是想一招制敌,若是他刚出手就全力以赴,为师恐怕你连他十招都是接不下来。这南疆的小狼崽子,真是不容小视,记住进去之后若是遇上这人,就要赶紧躲得远远的,不可与他为敌,知道么?”

    听着师傅说的这些话,长孙长弘也是浑身发冷起来,没想到这人竟是隐藏得如此的好,不仅骗过了自己,还骗过了众人,回神想想之前的行事真是后怕起来,如今听掌教说的别再招惹,也是立即应允道:“是的,掌门。”

    第一轮比试结束后,荒井恒御刚想另派弟子出战,可这话还没有说出口,身旁的小精灵鬼却是抢先说道:“阿爹,人家也想去菩提伽耶瞧一瞧,不如这一战就由女儿出战,好么?”

    荒井恒御似乎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给自己来这么一出,眉间稍稍一皱,看向身旁撒娇的孩子,温和的说道:“阿妹,这比试可不是乱来的事,你就不要参与了。”

    女孩听见父亲如此说,便当场不悦起来,吵着嚷着要接下下一轮的比试。

    荒井恒御无奈之下,也是只能揉着额头答应下来。

    众人也是没有想到,传说中嗜血成性的魔头,竟会对一个天真可爱的少女无可奈何,这真是一物降一物,万物皆有轮回时啊。

    只听荒井恒御说道:“下一场,便是我的女儿苏洛绫出战。”

    荒井恒御又是目光一扫,问道:“何人应战?”

    话音刚落,却又听见女儿急切的说道:“阿爹,女儿想自己挑对手。”

    “你要自己挑对手?”

    “对呀。”

    有着九州女孩名字的苏洛绫,也是看向一旁的玄弘大师征求道:“玄弘大师,可以么?”

    玄弘大师听到这个要求,便不假思索的应道:,当然可以,此次参与的弟子尽可你挑,若是胜出你也可一同前往菩提伽耶寻找自己的机缘。”

    “太棒了!”少女得到应允立即欢呼起来,若不是之前的一番话,真让人觉得就是一个普通的邻家女孩。

    喜悦之后少女的目光便在人群里收索起来。

    经过刚刚的一战,诸位弟子自然不再想应战,这位叫苏洛绫的女孩即是荒井恒御的女儿,这真是让人赢了也不是,输了也不是,一时间竟是无人敢应声而出。

    人群后的林染自然也不想对付上这种女人,要知道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麻烦,刚刚和她对上一眼,便是觉得浑身不自在,如今若是被她黏上恐怕之后就不那么好脱身了。

    于是林染依旧掩饰于人群之中,不啃声不响的。

    可就在这时,林染忽然发现人群的另一边,一双眼睛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而且……

    而且一眼看去,这人还是自己的一个大熟人。

    闯上锦绣峰的十几个南疆外族,皆是身穿褐色的皮衣外裤,衬上他们古铜色的皮肤倒是相得益彰,而他们吊挂在身上的装饰也和中土人士不同,南疆人无论男女都喜欢刺青,喜欢将族群图腾加身,这在他们眼中就像是上天赠予的荣耀一样,是不同凡响的恩赐。

    玄念看着几位来人的模样,也是在自己的心海中过了几遍,才缓缓说道。

    “哦弥陀佛,原来是九黎族的朋友,真是失敬、失敬。”

    听着五台山的玄念大师如此说道,这些年轻的弟子也是疑惑起来。

    “九黎族是什么族群,我怎么从未听说过。”深深不知这九黎族的底细,也是问道身旁的梓鸢。

    可梓鸢也是摇了摇头,摊了摊手。

    张奕捅了捅汤怀的胳膊,问道:“嘿,你知道这九黎族麽?”

    汤怀深吸一口气,叹道:“我也没听过。”

    “你也没听过?那这些人究竟是从那里蹦出来的。”张奕不解道。

    就在这时,几人身后忽然传出一道声音:“哦弥陀佛,各位施主,这九黎族远在南疆,平日里也极少出门交道,你们不知道自然也不奇怪了。”

    深深、汤怀听见这个声音,也是赶忙回身看去。

    瞧了一眼才发现,这说话的人,竟是老熟人悟嗔。

    悟嗔走到几人身旁,接着说道:“这九黎族,乃是上古时期蚩尤战败后,所退回南方后生衍出的种族,之前是一直在极远的南方区域寄宿。”

    “听说他们行事乖张,生性残暴,即使我们不像对待妖族一般,与他们如此敌对,可仙道之人也不愿与他们来往,所以这些年我们也与这九黎族划清界线,相互并不联络,只是没想到他们这次竟是主动找上了门,也不知道他们此次上山是想要干嘛。”

    悟嗔小师傅说着,也是眉头紧皱的看着这群不速之客。

    “哈哈哈…不愧是玄念大师,既然还记得我们九黎族。”

    这时,从南疆人群里忽然走出一位中年男子,男子身材魁梧,语气硬朗,听到玄念大师报出族群名称,也是向其打起招呼。

    玄念大师目光如炬,一眼便看见那人手臂上纹有的狼头图腾,又是接着说道:“原来是荒井恒御施主,真是好久不见。”

    中年男子没想到这个老和尚,竟是能报出自己的名字,原本刚想要迈上前的脚也是不得不收了回来。

    见首领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周围的族人也是赶紧护到其身边,关切的问道:“首领,你没事吧。”

    荒井恒御抬手示意他们无碍,只是低声说道:“这个老和尚真是不简单,三十年前我曾随父亲拜访过五台山,只是那时我才不过五六岁,没想到这个老家伙竟然一眼就认出了我。”

    摒开左右后,荒井恒御拍了拍手,只见身后的随从递出一只锦盒,送到玄念面前。

    “这是?”

    玄念大师瞧见也是略显疑惑。

    “这是当年圆悲主持赠予的九黎族的普贤神像,当时圆悲主持就和阿爹约定好三十年后便会奉还,如今已是到期我们特来相还。”荒井恒御知道玄念不清楚这里面的原由,便是开口解释道。

    “哦弥陀佛,原来九黎族还记得与五台山的约定,真是言而有信,遵守诺言。”

    这道声音从众弟子的身后传来,待众人看去时才发现五台山的玄弘大师,不知何时这玄弘大师也是来到了这锦绣峰上。

    玄念瞧见师兄来了也是顿首:“师兄。”

    “当年南疆连年干旱,滴雨未降,所以九黎宗主携宗族之人来五台山求助,当时主持圆悲便将普贤神像赠予,只是当时的九黎族长坚持不肯收下如此贵重圣物,所以彼此约定只是暂借,并说好三十年后让普贤神像重回五台山。”玄弘大师走到荒井恒御身边说道。

    荒井恒御看着说话的玄弘也是爽朗一笑:“哈哈…看着当年的故人此时都已容颜已变,荒井也是觉得自己老了,老了。”

    “爹爹才没老,族人都说爹爹是九黎的擎天柱,这擎天柱还得支撑起九黎百年千年,怎么会老。”

    荒井恒御话音刚落,南疆人群里忽然响起一道少女银铃的声音。

    大伙还在奇怪的时候,只见一位短裘蓝衣的少女从人群里钻了出来,少女不过十五六岁,正一脸稚气的看着她的阿爹。

    “哈哈…还是女儿说得对,我是擎天柱,哪有擎天柱老了的说法,既然擎天柱撑起苍天,便会一直撑下去。”荒井恒御看着那张气鼓鼓的小脸立刻改口道。

    只是少女依旧一副不爽的模样也不再理会她这个阿爹。

    荒井恒御摇了摇头,又看向身旁的玄弘大师道:“今日五台山到好是热闹,也不知荒井是碰上了什么好日子?”

    “这乃是我各族各派的弟子大会,便是让弟子交流学习共同进步的盛会。”玄弘大师回道。

    “哦?”

    荒井恒御迈开步子绕了一圈,眼光也是打量起这群围观弟子,荒井昂首睥睨被他这么一瞧,弟子们都是在一种无形的压力下低过了头。

    荒井恒御转身走回玄弘大师身旁,问道:“既然是弟子交流大会,那我南疆九黎族人可能参加?”

    此话一出,便在人群里掀起阵阵议论。

608

    九月十七,天气微凉。

    原本定于今日巳时的历练,可大部分的弟子却在辰时就来了。

    锦绣峰上初时下过一场小雨,此时路上已是有些泥泞,林染一行人也是沿着山路正往峰顶上走去。

    这锦绣峰几人也是来过,只是此次前往的菩提伽耶,是在后山峭壁中的一处水帘洞天里,若不是事前告知,恐怕是谁也不会留意得到的。

    因为这场雨,后山的瀑布水势更大起来,从源头喷薄出的水柱异常汹涌,瀑布下的一池浅湾也是激起千层水花。

    林染几人来到这方瀑布前时,这里已经聚集起了不少人,虽是时辰未到,可已有不少弟子跃跃欲试起来,只是水流湍急,大家又是望而却步。

    就在大家都在观望之时,一位蓝衫少年站到瀑布面前,双手聚起灵力。

    只见他指尖汇聚起波涛般的灵力漩涡,双手交错的指向瀑布下的浅湾之中,这浅湾受到灵力指引,顿时掀起阵阵波涛,一只五爪水龙呼啸而起。

    蓝衫少年指法一变,水龙便又挣脱开这方水池,向瀑布的水帘撞去。

    水龙气势磅礴,就当众人以为要撞开这水帘瀑布时,这瀑布之后忽然亮起一道金光,将这呼啸而起的五爪水龙直接压制了下去。

    施法的蓝衣少年,见法术顷刻间就被破除,也是赶紧支起一道护身结界,防止这炸裂开的水花溅到自己。

    可这水龙气势磅礴,一旦被强制破开,这水花又何止会波及到他一人,这靠近着瀑布前的众多弟子也是全被淋了个落汤鸡的模样。

    这一下,也是激起这群弟子的不愤。

    “董越,你瞧你干的好事。”

    “你自己学术不精,却害得我们全身都湿透了,你说现在你要怎么办?”

    “就是呀...”

    “就是...”

    ……

    “董越,你要给个说法。”

    原来这个施法的蓝衫弟子叫做董越,此时他被一群湿身的弟子围了起来,却没有丝毫的慌张,反倒是一脸不屑的扫了众人一圈,又推开了面前的两个弟子,走了出去。

    一名弟子见他不理不睬,更是脑火起来,一掌就按住他想要离去的肩膀,道:“你不给个说法就想走,未免也太目中无人了吧。”

    名叫董越的少年并未回身,只是侧了侧头看着肩膀上的手,厉声说道:“拿开。”

    该弟子听见董越如此态度,无名火也是烧到了脑门,手中气力骤然增加。

    可就在这时,董越的周身忽然掀起一圈汹涌的灵力风暴,将身旁的弟子震得飞了出去。

    这一幕落在众人眼中,大伙心中不由得一惊。

    这名叫做董越的少年,乃是嵩山弟子,其实力强劲,可是五台榜上排名第四十二位的强手,此时展露实力,便让刚刚受到波及的弟子,一时间都是不敢再作声。

    可就在董越准备离去之时,又是被人点名叫住。

    “董越,你太过分了。”

    寻着声音看去,人群中又是走出三人,而这说话的三人乃是无量山的弟子,无量山与嵩山素有间隙,此次弟子比试中也是互相压制、暗中争斗,现在见到这董越引起众怒,也是借机出来打抱不平,实际也是想教训一下他,顺便搓一下嵩山的锐气。

    “这怎么菩提伽耶还没开启,这些人就要动手起来了?”深深看着这一幕,也是有些无语道。

    “如今的各大门派,表面看上去各自平和恭敬,可内地里都在暗自较劲,弟子们上行下效也是互相不服,这无量山和嵩山平日便是如此,只是没想到在今日的大典前夕,还是如此争锋相对起来。”汤怀也是叹了口气,如今妖族暗潮汹涌,这修道一脉还如此不团结,真是让人感到一丝无奈。

    林染听见汤怀这么一说,眉宇也是结皱,妖族如今横行世间,这门派间的嫌隙,又有多少是妖族的奸细从中作梗的,一时也是惆怅起正道示弱,竟是也受妖族蛊惑。

    “哼,我当是谁,原来是无量山的三熊。”

    董越瞧见三人也是满不在乎,直接就是出言挑衅道。

    无量山的三个弟子听见,自然不会放过董越,立即起身就是围了上去。

    “你们以为人多就能限制我?这未免也太天真了吧,就算你们三个一起上,我也会把你们打成狗熊的,哈哈哈...”董越愈是肆无忌惮,周围弟子越是气愤,一时间其他拥护无量山弟子的门派也是围了上来,叫嚷着处置董越。

    而平日和嵩山走得近的门派,也是在此时站了出来,相继替董越撑起腰来。

    这一下,局面立即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也不知是谁率先抽出响亮的一剑,两边人马立即交织缠斗起来,双方此时已有二三十人就在瀑布前打斗起来。

    瞧见弟子们公然聚众比斗,且这事态像是越演越烈,林染本想去制止干戈,可只手难平众人怨,也只能拉着深深几人远远退开。

    就在这时,人群里忽然闪过一道模糊的人影,林染起初还不在意,可观察之下才发现,这道人影不像是参与两边的比斗,反倒是出手挑衅双方弟子,像是故意要挑起是非火上浇油一般。

    林染觉得不对劲,忽然想起昨日师伯说得话,心中不禁揣测起来。

    “难道这人就是妖族安插在弟子里的人。”

    想到这里,林染也是急忙闪进人群之中,寻找起这道模糊的身影。

    “林染...”

    “林染...”

    深深、梓鸢几人看见林染主动跑进混杂的人群里,立马就想拽住他,可林染如此突然的举动,几人也是没能拦住。

    汤怀也是安稳住身旁三人,说道:“我去找他,你们待在这别动。”

    林染虽是窜入人群,可奈何那道人影太过狡猾,东窜西躲之下竟是让人难以捕捉,闪过打斗弟子的几番拳脚后便是再也寻其不到了。

    就在林染深陷人群之中时,一只浑厚的大手忽然将其拉住,毅然拖出这龙蛇混杂的人群。

    脱离出人群后,林染才看清,拉自己的就是汤怀。

    汤怀眼神犀利,看着林染认真说道:“弟子公然比斗会被除名,不是你告诉我的麽,你如此莽撞的混在里面,若是到时被师长看到那真是有理也说不清。”

    听着汤怀如此说道,林染也是忽然发觉自己的冲动,回念一想,便对汤怀问道:“你也觉得是有人故意引发这场混斗?”

    汤怀看着打斗一团的人群,神色一沉,道:“从刚开始便是有人故意偷偷施法,将水花溅射的范围扩大,然后再挑起两派的恩怨,之后又故意牵扯其他弟子加入,他这么做恐怕是想减少可以进入菩提伽耶的弟子名额。”

    林染也看向这愈加凶狠的比斗,如今再想让他们收手,恐怕是绝无可能了。

    果然,没过多久,各派的师长陆续赶到锦绣峰,见着面前这一幕自然是大怒起来,就在各派师长刚想出手时,弟子比斗的中央处,忽然刮起一道龙卷风。

    这道龙卷风起的突然,夹带着黄沙愈加壮大起来,可黄沙龙卷也是将两边弟子分隔开来。

    终于在大伙停手之后,这道黄沙龙卷也是消停下来,龙卷一经消散,又是瞧见从里面走出一人。

    这人长得浓眉大眼,看上去十分精神,一身灰衣素袍,胸前还挂有一大串檀木念珠,这一看便是五台山的弟子。

    众弟子瞧见便有人认出这人来。

    “他是五台山的海通。”

    “啊...就是他,他就是五台榜排名第三的海通。”

    林染几人听到弟子议论纷纷,也是感叹起这海通实力非凡,只是略一施展身手,便将众人分开。

    这时,五台山的玄念大师也走了出来,看着一片狼藉的场地,让一向神情慈悲的他也是肃穆起来。

    玄念大师直接指向人群,凭空划出一道金圈,将所有比斗的弟子规整起来,这一手便让在场所有的人又是惊叹起来。

    而这一道金圈,便是佛家的画地为牢。

    果然五台山之后也是取消了所有参与比斗弟子的资格,并且处罚他们在金圈之中待上两日,是直接剥夺他们的两日自由。

    在场的各派师尊,听到这个判决也是都无异议,毕竟在人家的道场上,自然得听安排。

    这场冲突的结果,自然都在林染和汤怀的意料之中,只是本就不足百人的弟子,如今可以进入菩提伽耶的名额,又只剩五十之数。

    转眼间巳时已到,这口瀑布后的密道也是轰然张开,一束强烈的金光直接穿透水帘,射向天际,剩余各派弟子瞧见如此,也都是兴致勃勃的等待着,如今只需要五台山的玄念大师开口,众位弟子便可以进入这圣古之地,为自己谋一份机缘。

    可就在这万众期待之时,几道不合时宜的破风之声忽然响起。

    一道道健壮如小山丘的身影忽然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这几位来者似乎并没有受到邀请,只是鲁莽的赶了上山,接连闯过护山弟子的重重关卡后,才到了这锦绣峰上。

    此时,他们身后还有追赶上来的五台弟子,见着这几个人竟是闯到玄念师叔面前,也是赶紧汇报,道:“玄念师叔,这几人说是来拜访山门,可进了山后又硬要上这锦绣峰,弟子说了不让,可他们偏要...”

    五台山的护山弟子这么一通报,便是掀起风波巨潮,看这几人的样子,并不像是受到邀请的宗派、灵族。如今公然闯山,这便是要和五台山上做对,是要和天下修仙之人做对。

    也不知这群人的来意,只是在这圣古之地将要开启之时,忽然的风云变换,让所有人都是感觉到,这片天地将会难以安宁下来。

    木门被推开,门外走进一道人影。

    屋里几人听见动静,目光也是一齐被牵动过去。

    只见来人高大健硕,一身黑衣长衫,头戴竹编斗笠,可这人将斗笠压得深,大伙一时难以看出究竟是谁。

    栾靖只是看了一眼,便又低下头替林染诊起脉来道:“老家伙,这么晚去哪了?”

    几人听栾殿教这么一说,这才反应过来,来人也是摘下竹笠,果然就是方无言,方殿教。

    “老家伙,这么晚了跑去哪了,又没下雨干嘛戴着斗笠?”栾靖又是瞥了方无言一眼道。

    “嘿嘿...咱家可是打听来了一件大事。”

    方殿教如此说道,却又没说清楚究竟是何事,只是大步流星的走到茶几旁,倒了一杯茶水灌入口内,又靠在桌椅上,将取下的斗笠扔到一旁。

    深深见方殿教打起哑谜,也是不依不饶的纠缠起来,方无言被这么一闹也是无可奈何,只好说道。

    “今日比试之后,五台山的玄念大师邀请各个门派的掌教,商议起弟子大试下一阶段的比试。”

    说到这方殿教看了一眼床榻上的林染,会心一笑后又接着说道。

    “近日,五台山尘封百年的圣古之地菩提伽耶突然现世,经过五台众位高僧商议后,愿意让各派晋级弟子一同前往。”

    听到方殿教如此说道,林染、深深几个年轻弟子皆是满脸疑惑。只有一直闭眼诊脉的栾靖,大为动容起来。

    栾靖骤然睁开双眼,便是惊奇的看着方无言:“你说的可是真的?”

    “如此事情,我怎会信口开河,菩提伽耶不日内将会开放,今日比试之后,所剩弟子不过百十,将都有机会前往这佛家的圣古之地。”方殿教眉梢含喜的说道。

    躺在一旁的张奕看着两位殿教对这个消息如此兴奋,便是不解的问道:“殿教,这菩提伽耶究竟是什么地方啊?你们怎么...”

    栾靖抬起搭在林染手腕上的手,又收拾起手下的棉枕道。

    “也难怪你们不知,这菩提伽耶已是有百年之久没有开启了。”

    “菩提伽耶是佛教极为神圣的供奉道场,相传那里是佛祖释迦牟尼成佛之地,一直是僧侣佛徒心神向往的宝地,五台先圣为了此地不受打扰,便用大神通将此地寄存至在一个奇妙的空间,这处道场生养千年早已拥有自己的灵性,除非自己开辟入口,否则外人根本无法进入,距离上一次开启,恐怕是要追溯到一百年前了。”

    看着栾殿教心神向往的模样,深深也是忍不住的问道。

    “那此处宝地,究竟有什么玄妙,让大家都是如此的向往呢?”

    方无言听见深深这么问,也是哈哈大笑起来回答道。

    “深深呐,自古修仙者资质聪颖的弟子大有人在,可真正能得道却是寥寥无几,你知道这是为什么麽?”

    方无言倒了一杯茶,又是一口吞下道:“认证大道之上有人穷尽一生却只差一个机缘,虽然这对你们来说还有些遥远,可这佛道先祖释迦牟尼成佛的地方突然开放,定有大的因果在等待着有缘人,若是能在其中有所收获,必能为你们将来带来无尽收益。”

    几个弟子这么一听,皆是望向愣了神的林染。

    栾靖也是才反应过来,问道:“你戴这斗笠,难道就是去了菩提伽耶?”

    方无言点了点头,道:“不错,这个地方在锦绣峰的一处瀑布洞内,是个看似寻常,却内藏乾坤的地方,我与宗主一同前去之时,这菩提伽耶确实已有开启的迹象。”

    “菩提伽耶?”

609

    林染靠着背枕,听着这个陌生的名字,脑中已经不去在想那么多了,连日来的比试已经让他身心俱疲,此时只想安静的躺在这好好的睡一觉。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第二日一早,菩提伽耶开启的消息就在五台山上传了一大遍。

    果然,有人的地方消息就是传的快,哪怕是这诸佛遍地的五台山。

    直到午时的时候,五台山才正式公布出,这次比试之后晋级的弟子都有进入菩提伽耶的机会。

    这个消息一经放出,便在弟子之间,引起轩然大波。

    而这道消息也是说明,本月的一十七日也就是第二日后,将在锦绣峰上举办这次大会,届时所有弟子可同在场外一同观看这空前盛举。

    只是公布这日,深深几人都未瞧见林染的身影,而他也没有告知去向,几人都是觉得奇怪。

    那这林染究竟去了哪里呢?

    菩萨顶上,偏厅内院中,林染正跪伏在文殊菩萨道像面前,深深鞠了三个躬后,又在香炉中插了三只燃香。

    燃香一点,屋子里便萦绕起阵阵烟云,法相自然,却又增添几分神韵。

    就在林染拜伏之时,身后忽然响起一道脚步声。

    林染转过身,便瞧见走来的人。

    “苏师伯。”

    苏长铭从院外走了进来,又站到了林染身旁,道:“林染,这次的菩提伽耶之行,你要多加小心,机遇修行固然重要,可你也要主意自己的安全。”

    说到这里,苏长铭又是转身,走到桌椅旁坐定下来。

    林染听苏师伯这么没头没脑的说了一顿,心里也是疑惑起来,便赶紧起身也是走到桌椅旁问道:“师伯,为何这么说?”

    苏长铭见他来问,也是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叫他坐下,又眉头紧锁的说道。

    “林染,还记得那时监天院的事情么?”

    林染听见师伯提到这事,也是急切问道:“是有什么消息了么?”

    苏长铭见他着急,也是示意他先冷静下来,才凝神慢慢说道:“这几日收到风声,说这人便混在峨眉弟子之中,也会参加此次菩提伽耶之行。”

    “什么?”林染听见便大惊起来。

    菩提伽耶之行何等重要,这妖族内奸竟然妄想鱼目混珠,搅合这场极为关键的弟子修行。

    瞧见林染神情波动,苏长铭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菩提伽耶修行你要多加小心,我猜想这内奸混在弟子里一同参与便是想要搞破坏,其他弟子我倒是放心,只有你…”

    林染听见师伯提到自己,也是向其望去。

    “其他的弟修行已久历练经验丰富,我倒是放心,只有你来峨眉时间最短,道行较浅,一旦遇事怕是难以独自面对,最可恨的便是这个内奸混在本派弟子当中,这便会让你难辨敌友,你身份特殊,自然会遭到他们特别对待。”苏长铭瞧见林染看了过来,也是担忧的说道。

    “原本若是遇上师兄们还会有个照应,可这一下…怕是要受前后夹击。”苏长铭说到这里,已是面色凝重,目光锋利。

    虽是前路风险重重,可林染却没有露出丝毫畏惧,反倒是硬气的说道:“苏师伯,林染虽是道行浅薄,资历不够,可弟子依旧想接着借着这次机会,将峨眉中的叛徒揪出来。”

    林染自然知晓,之前在护山弟子中发的事情,那次事变共有二十七名峨眉弟子死在妖族手中,这怎能不让人气氛,所以林染想借着这次机会,将潜伏在峨眉弟子中的祸害给清除掉,也算是自己为峨眉山尽一点微薄之力。

    苏长铭见他眼神坚定,也是将那句没说出口的话,咽了下去,只是站起了身子,双手附在身后的走到林染身旁,一道剑指忽然指向林染眉心处。

    这时,只见天地间的剑气突然归于一处,万丈华光,入我峨眉。

    此时,菩萨顶上的擂台已是被毁去了原本的模样,林染和庆锡在之前的一击中纷纷倒下,若是两人中依旧没有人能重新站起来,那这场比试就会按照平局结束。

    按照规矩,是获胜之人才可以获得之后的晋级名额,而两人平局的情况,就是说这两个人都没有机会参加之后的比试了。

    刚才对拼的那一击,两人皆是毫无保留、拼尽全力,林染虽是后来居上占尽上风,可奈何庆锡也是颇为老练、功法扎实,双方对拼之后已是筋疲力竭,连起身的一丝力气都没有了。

    庆锡倒在碎石堆中,几次想要起身,却又气力不够的摔倒在尘土之中。

    林染也是躺在碎了一地的青石板上,这时正仰着头看着天空,未时过了,天边已是一片火烧云的景象。

    “好美,来了山上后,已经好久没有看过这么美的火烧云了。”林染心中默默哀叹道。

    当初,自己还在市井的时候,便经常看这蓝天白云的景象,只是后来上了山,就在没注意过。

    林染此时想要伸手去抓,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慢慢挪动身子,靠在一处翘起的石板上,挺直身子。

    见两人都已是无法作战,玄念大师也是朗声宣布:“这局比试...”

    围观弟子见大师终于发声,也是翘首以盼这最后的结局宣布。

    “两人,平局。”

    这个消息一公布,便卷起弟子们激烈的讨论。

    “什么?两人平局,这不是说两人都无法进入下一轮。”

    “这峨眉弟子还真是厉害,居然能和庆锡战平。”

    “就是,能和庆锡战平,也算是为峨眉山挣了一口气,听说上次也有个峨眉弟子和庆锡比试...”

    比试结果一公布,围观中的峨眉弟子和太行山的弟子,都是涌向了擂台上。

    “林染...”

    “庆锡...”

    两边弟子分别扶起两人,查看起伤势。

    可就在这时,一直未说话的玄弘大师站了出来道:“对于这次比赛的结果,老衲有些意见,不知大家是否想听。”

    玄弘大师是什么人,这么开口,台下的众人皆是支持道。

    “既然玄弘大师有意见,我们自然洗耳恭听。”

    “对,大师请说。”

    “大师请说。”

    玄弘大师慢慢踱步走到破损的擂台上,对着围观众人说道:“大家请看,这方擂台虽是毁坏,却依旧留有之前格局的模糊的痕迹。”

    说着玄弘大师往所站之地的四周指了指。

    众人听大师这么一说,便是沿着大师手指的方向看去,这么仔细一看,果然能看出一丝原有的擂台位置。

    此时,便有弟子惊呼道:“这确实能看出原有的擂台位置,庆锡...”

    被玄弘大师这么一指引,大家都是反应过来,这才发现,林染和庆锡的位置,竟是一人坐在擂台的边缘,而另一人已是躺在了擂台之外。

    卿河听见大师这么一说,也是站起身来察看,这么一看才发现,这依旧坐在擂台上的就是林染。

    瞧见如此,自是高兴不已,跳起身子高呼道:“哇...我们赢了。”

    两人虽是都不能起身,可林染依旧端坐擂台之上,而庆锡已是跌落擂台之外,这一下,胜负之局,立刻就明显起来。

    众人恍然大悟之时,玄念大师也是更正道:“这一局比试,峨眉山,林染,胜。”

    汤怀、卿河听见重新判决,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两人欢喜之余,抽起林染就将其举起,绕了一圈后便打算回去。

    可三人刚走出这片已是废墟的场地时,太行山的弟子却是围了上来。

    汤怀见来人气势汹汹,也是眉间一凝问道:“你们想干嘛?”

    “你们输不起,还是干嘛,若是不服,小爷还可以陪你们玩玩。”卿河也是不甘示弱的说道。

    太行山弟子虽是面色不善,却没有动手,只是瞧见他们让开身位,从人群中一瘸一拐的走出一人。

    “小子,我还有句话要跟你说。”

    说这话的人,就是刚刚败在林染手下的庆锡。

    卿河以为他咄咄逼人,刚想出言却被林染拦了下来,林染也是自己慢慢走到庆锡身前,想听听如今他还想说什么。

    庆锡见林染走了上前,也是不屑一笑,依附在其耳边,悄悄道:“小子,这次算你走运,有玄弘大师照顾你...”

    说到这里,庆锡又是邪魅一笑。

    “可你不要以为这次赢了我,以后就能安枕无忧了,你不奇怪我为何找上你麽?我告诉你,是有人借我的手想找你麻烦,而且这人就是你峨眉山的人,你可要小心,日后若是遇了险,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说完,这庆锡也是搭着同门的胳膊就转身离去。

    林染听见他的这番话,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

    汤怀瞧见他脸色不好,也是赶紧上前扶住问道:“林染,怎么了?”

    林染缓过神来,只是什么也没说,摇了摇头,搭着二人的肩膀翻身而去。

    夜里,五台山间的药庐里。

    “东残,西瘸,中卧床。你说你们三个,别人比试大不了就是输了名次,怎么你们三个输了还得在这养病,?...真是...”

    此时,深深蹲坐在药庐前煽着火,看着林染、张奕、梓鸢三人,便是幸灾乐祸的说道。

    汤怀也没闲着,正拿着方子站在药柜点着药材。

    而栾靖铺了一块棉枕在林染的手背下,正在替他拿捏诊脉。

    下午的时候林染被汤、卿二人架回来的时候,栾靖也是有些担心,可夜间在复诊的时候,却发现这林染已是恢复大半,这还未用药,就已经康复的七七八八了,这也着实让栾靖大为疑惑。

    看着林染若有所思的样子,栾靖也没有多问,只是仔细的巡察起他身体里的奥秘。

    栾靖不知这林染的身体内含龙血,所以这恢复之力自然是比一般的人强上数十,乃至数百倍。

    林染这时倒不担心自己的伤情,只是脑中不断回想起,今日庆锡比试之后和自己说的话。

    “自己初入峨眉,一直低调为人,也不知是何时招惹上了他人,而且还让其他门派的弟子故意刁难,这隐藏在背后的人究竟会是谁,真是让人怎么也想不通。”

    就在思索之时,忽然听见一旁有人唤他.

    “林染,林染...你在想什么呢?”深深见他若有所思,便在他面前招了招手,唤道。

    林染回过神来,只瞧见面前的少女,正瞪大了眼珠子看着自己,手里还端着一碗刚煮好的药汁。

    这时,正一股脑的塞到自己的手中。

    “哇…好烫啊。”

    林染接过碗碟,顿时觉得滚烫无比,嚷嚷着便大叫起来。

    “煮好药给你,你还半天不接,活该。”

    这大伙瞧见这个模样都是嬉笑起来,只有深深板着脸抱怨道。

    就在大伙嬉笑一片的时候,药庐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烟雾散去,只见庆锡光着膀子站在擂台的另一端,他的身上尽是被雷击烧焦的残破衣衫,此时,正鼓起那铜铃般的双眼,恶狠狠地盯着对面之人。

    “好久没人,能把我逼到这个地步了,今天我非要拆了你的骨架不可。”说着庆锡撕掉身上褴褛的衣钵,重新聚起灵力。

    林染见他重新收聚灵力,也是肃穆的观察起来,毕竟这庆锡也是个实力极为强劲的对手,自己绝不能轻视于他。

    只是庆锡这次运功,并不像之前那样气势磅礴,反倒是收敛起自己的气机,进入一种奇妙的境界。

    “这就是...化境?”林染将庆锡的转变看在眼里,眉间不由得一紧。

    “只是自己的进入化境的情况并不稳定,若是待庆锡先进入这化境,那自己的胜算就更加微弱了。”

    林染心中如此想到,灵力气机又是绕着指尖而走,一个箭步提起身前展眉又是逼了上去。

    灵力气机与展眉缠到一块,顿时化出数道强劲的剑气,直指庆锡射去。

    可这犀利的剑气还未近庆锡的身前,便被一道无形的罡劲之力挡了下来,这股罡劲之力强悍十分,靠近的剑刃灵力都是被撞成了粉末,消散在空气之中。

    庆锡的这股罡劲之力也是越聚越强,随着时间的推移,已形成肉眼可见的金黄之色,而任何靠近这股力量的物体,在顷刻间便是化成灰烬。

    “这是...”

    “好强的力量,看来这庆锡要出大招了。”

    “看来这峨眉山的弟子要遭殃了。”

    场下的围观弟子也是感受到这股力量的排斥,都是不约而同的向擂台之外退开了几步躲避起来。

    就连玄念大师看到庆锡的先天罡气也是动容道:“这太行山的纯阳之气,真是精湛、纯粹,这与我们五台山的金刚伏魔功法,倒是颇为相识,借助身体最为直接的力量,便可达到极为惊人的破坏力。”

    玄弘大师听见,只是点了点头,面目含笑的却没有接话。

    只是,这短短眨眼之间,庆锡终于慢慢抬起身子,重新开始注视起自己的对手。

    庆锡只是这么一看,林染便觉得背脊一凉,忽然觉得周身都是不对劲起来。

    “不好。”

    当林染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这庆锡已是闪到自己身旁。

    还没看清这庆锡的招式,林染只是依靠本能的警惕,朝空中一跃,经量保持和庆锡的距离。

    可是,就在林染腾空而起的瞬间,忽然觉得背后有一道莫名的气劲,朝着自己就是砸了下来。

    林染来不及回身察看,便已被这股气劲捶得狠狠坠下,砸在了擂台之上。

    “哄...”

    庆锡速度极快、力量极大,林染轰然摔在地面上,立刻就掀起滔天的石屑,这台面的中心上,竟是凹陷出一道数十丈的缺口。

    “林染...”

610

    几轮比试过后,只听玄念又是报道。

    “峨眉山,汤怀,对战,衡山,苏凤灵。”

    衡山又名南岳,世人俗称南岳衡山,道教的“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里,就有这衡山上的赤帝峰,赤帝峰乃是火神祝融的道场,所以也被尊称为南岳圣帝。

    苏凤灵传承衡山的祝融一脉,自然是火系大家,其一手熔岩之术,更是将火系和土系法术完美融合,难有敌手,能位于五台榜中前十,且是唯一的女生,也是让众人信服。

    汤怀还未上台,便瞧见远处一位穿着紧致皮衣的少女走了上前,少女一头红发十分显眼,却只是用发箍简单的扎在身后,女孩衣带当风,大步流星的就走上了擂台。

    汤怀见她干净利落,自己也是直接腾身而起,飞到了擂台的另一边。

    也就是在这时,汤怀才看清,在少女如此炸眼的秀发下,竟长着一张十分秀气的脸蛋,这白嫩的脸颊上还带着少许的婴儿肥,若不是此时站在擂台上,汤怀一定会以为这是谁家的宝贝闺女,怎么也难想像她竟是五台榜上排名第七的强人。

    苏凤灵见面前的人,竟然望着自己愣愣出神,便是羞恼十分,也不招呼,直接起手一团火岩,就向着汤怀射了过去。

    汤怀见火团飞了过来也是大为震惊,便立即抽出腰间的清水,一剑斩下。

    只是这一剑之下,火团立刻就炸得四分五裂。

    携带着数百块火心的小型石岩又是从四面八方袭击过来,汤怀没想到自己的这一剑下去竟是这个模样,但眼看漫天的火海袭来,也是急忙退开了两步。

    汤怀再倚清水到身前,清水剑立刻就掀起一片水雾结界,原本这水系之力最是克制火焰法术,可这苏凤灵手中的火焰,绝非一般的火系法术,两者相遇之时竟是有火噬水的迹象。

    “好强啊。”场下的林染看到这一幕,也是忍不住的惊叹道。

    这些携带着火系灵力的岩石如坠世陨石向着汤怀砸去,也不知怎么回事,这些石岩在汤怀眼里竟是越变越大,原本只有掌心大小的石块,此时已是变得有数十丈之宽大。

    汤怀瞧见,心下大惊,急忙运起周身的灵力汇聚剑刃,又引动天地间的水系灵力,一剑便掀起万丈寒霜。

    只是眨眼之间,这类台上便已是经历了冰火两重天,原本这漫天的火球也是被冰封起来,擂台上正是寒霜绵绵、冰封百丈。

    “哇...”

    在众人惊叹声中,汤怀收回清水剑握在背后,只是表面镇定的汤怀,此时右手的虎口处已是隐隐作痛起来。

    汤怀盯着面前的苏凤灵,心中也是百转千回起来。

    “好强的女子,这看似随意的出手,却是把我打得狼狈。”

    汤怀心中动摇,深知不妙,赶紧闭上双眼,开始稳定起心魄来。

    苏凤灵见这人如此,又是大怒起来,只见她汇聚起阵阵浑厚的灵力于周身,而这小巧的身子也在灵力的托力下缓缓升起,原本还是漆黑的瞳孔此时也变成了发色的火红。

    这一起势,便引动起天地间微妙的变化,就连天空大地也是氤氲出腥红的火苗,菩萨顶上的气温瞬间就升高了好几十度,让人感觉闷热无比。

    一旁的汤怀自然感觉得到,只是依旧一副漠然的表现。

    苏凤灵也不等待,翻手便是召唤出一只炽焰麒麟。

    炽焰麒麟浑身浴火,在擂台上嘶吼咆哮,冲着汤怀就是莽撞的直奔过去。

    而就是在这时,汤怀才刚刚展动起身体,只见他以清水剑为笔,在空中画出一道圆。

    双眼一睁,汤怀整个人似乎都变得不一样起来,眼见这头凶恶的炽焰麒麟就要扑来,他身形一动,便是闪到擂台的另一个角落。

    只见他以指拂剑,这当指尖快要擦到剑尾的时候,便是向着炽焰麒麟直接指去,这炽焰麒麟还未扑腾,却被汤怀这一指,给直接冰封在了擂台之上。

    “他...感觉...不一样了。”卿河看着擂台上的汤怀,不由得疑惑的说道。

    方无言看着汤怀的动作,也是看着卿河说道:“道家的修炼者讲究化、通、冥、显、达、神,六个境界,当修仙者达到这六个境界时,便能突破自己的能力极限,这六种境界给修仙者带来的提升也是依次递增,汤怀此时的状态便是化境。”

    “原来是这样。”

    林染也是第一次听说这种功法,此时看着擂台上汤怀的变化,也是好奇的问道:“化、通、冥、显、达、神,竟有这种神奇的功法,为什么峨眉山的殿教都不曾说过?”

    “就是,我也未听殿教说过。”卿河也是说道。

    方无言摇了摇头,道:“这六种境界并不是什么功法,而是一种意境,全靠平日的冥想参透,和交手时心境的突破,这时旁人教不会,也传授不了的,全靠你们各自体会。”

    方无言又看了看林染,笑道:“林染,你的剑道气势已经同汤怀一样达到了化境,你自己不知道麽?”

    “什么,我也达到了化境?”林染吃惊道。

    “他也达到了?”

    卿河略显惊异看着林染,又悄悄的走到方无言的另一边,小声的问道:“方殿教,林染和汤怀既然都已达到化境,那我是不是也达到了,只是我不知道啊?”

    方无言哈哈一笑,重重的拍了拍卿河的肩膀道:“等你小子什么时候能专心武道的时候,自然能突破到化境。”

    看着卿河一脸的郁闷,林染也是笑着的摇了摇头。

    经过方殿教的提醒,林染忽然想起那次峨眉山弟子考验的时候,那是自己第一次使用出“流体”的剑意,也不知道当时的那种感觉,是不是方殿教所说的化境。

    林染还未来得及多思考,擂台上的两人又是缠斗到了一块。

    只见这苏凤灵凭空抽出一条炽焰长鞭后,就与汤怀的清水剑纠缠起来,尽管汤怀进入了化境,可这苏凤灵依旧占着上风,且这炽焰长鞭威力极为凶猛,挥舞之时,汤怀的剑气竟是顷刻分崩瓦解起来。

    汤怀知道这个苏凤灵实力强悍,所以也是明白,若自己做不到倾力一击的话,恐怕就再难以战胜,所以汤怀一剑之下又是退开了身位,闪到一旁。

    此时,汤怀将所有的灵力,孤注一掷的全部灌进清水剑中,而清水剑感受到这股灵力加持后,便立即自动冰冻起剑身来,就有种一剑飘雪的味道。

    汤怀仗剑而行,瞬间就破开了苏凤灵的岩火之术,扑到了她的面前。

    尽管感受到了汤怀的决绝,可这苏凤灵也是毫无惧色,一掌翻出,就只见其手心聚起无尽火海。

    苏凤灵并不等待,竟也是朝着汤怀冲去,两人一冰一火相撞之时,便是轰然炸响起来。

    寒气弥漫,让大家都无法看清此时擂台上的情况,只是模糊之中,看到一道身影慢慢倒在了擂台之上。

    擂台上的卿河挥洒自如,这恢宏的琴音一出,便像是一把把强悍的刀斧,劈头盖脸的就射了出去。

    卿河的太古遗音与邱燮的绕指柔缠斗到一块,一时间势同水火、难分高下。

    两人的招式、手段看上去各不相同,可实际达到的效果却大同小异,皆是以虚化实、依仗远距离的手法打击敌人,是千里之外便能击败敌人的手段。

    两人虽是斗得不分上下,可在林染的心中却是带来了不小的震惊。

    邱燮的实力林染自然是清楚,能排在五台榜上第六十九位的人自然不会差,只是…卿河这小子的实力,如今看来竟是在进入气宗之后突飞猛进,这真是“伯乐”识马,马行千里,而驰骋无往矣。

    只是两人僵持的局面并没有保持多久,就在林染愣愣出神的时候,汤怀突然拉住他的手臂,小声道:“快看。”

    这时,只见擂台上的两人已是斗得难分难解,各自都是将身体里的灵力调动到了极致。

    邱燮的黄金绕指柔,已是蜕变成一条正真的灿金巨龙,此时正呼啸在演武场上,黄金巨龙张牙舞爪,这一爪,一摆,一升腾,都是能让人触目惊心的力量。

    巨龙虽是霸道,可却只是占据了半片擂台。

    而擂台的另一边,正是一个谦谦少年。

    此时,卿河正疾速的撩拨起他的太古遗音,这太古遗音本就是神器,在卿河的手下已是发挥出几近突破极限的法力。

    卿河这一曲正是激情澎湃,余音绕梁的“广陵散”,相比之前三宗选子时的胡笳十八拍,这时的“广陵散”已是显得强势十足,一种怒发冲冠、杀气腾腾的感觉,渲染得连空气似乎都被染红。

    汤怀也是觉得这个卿河进步飞速,只是和底蕴相较浑厚、早已成名的邱燮如此对持,卿河还是渐渐略显吃不消起来。

    “不好。”

    汤怀看出卿河的已经开始有些勉强,心里焦急,也是暗暗叹道。

    卿河虽然有些歇斯底里,可依旧咬着牙不肯放弃。

    林染见他这个模样也是说道:“这小子的变化真是…”

    “他的实力确实是突飞猛进,可依旧不是这邱燮的对手啊。”汤怀道。

    “不,我不是说他的能力。”

    汤怀听见林染这么一说,也是侧过头看着他。

    林染依旧盯着带面上的两人说道:“我说的是这小子的抗压力,你还记得他当初是怎么赢的梓鸢么?”

    “他是…”

    林染这么一说,汤怀也是暗暗回忆起来,当初这小子是惧战,才让梓鸢收手不及,才……

    汤怀反应过来,才明白林染的意思,再看台上汗流浃背依旧不让分寸的卿河,眼神也是炙热起来。

    卿河这时也是抿了抿有些干涸的嘴唇,一向无争无求的他,还从来没有为什么事情如此偏执过。

    尽管,师傅说了很多次,让自己戒掉这游手好闲、与世无争的性子,可自己天生便是如此,又怎么能轻易戒得掉。

    只是,这次,这个人竟然伤害了梓鸢,他伤害了自己喜欢的人,那就绝不能放过他,如果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不能保护好,那活着又有什么意识。

    卿河指尖紧绷,又是掀起一股爆烈的灵力风暴,可如此一来,那种深入骨髓的疲惫感也是袭上了心头。

    邱燮刚刚挡下卿河的一击,握剑的右手又是猛烈的一震,这接连不断强烈对抗,也是让他逐渐支持不起,只是先看到这叫卿河的弟子脸色煞白,自己就绝不能表现出丝毫的不妥,便是要表现出一如既往的镇定。

    但一只持续了这么久,这早已面色不好的卿河却依旧支持在擂台的另一边,这也是让邱燮十分苦恼起来。

    “这究竟是什么人,不过是一场比试,真要玩命么?”

    逼上悬崖的邱燮也是恼羞成怒,不管不顾的使出浑身的灵力,全力的施展起自己的绕指柔来。

    就在两人又是僵持了数十分钟后,卿河已是嘴角溢出一丝血丝。

    “糟糕。”

    林染看见他这个模样也是脸色大变,刚想叫停比试,却被身后的人拉住。

    只是转头看时发现正是方无言,方殿教。

    “不急,再看看。”

    听着方殿教如此说道,林染也是压制住心中的不安。

    卿河状态一被削弱下来,这邱燮的绕指柔便是立马占据起擂台上的空间起来,这一退一进便是产生起巨大的变化。

    就在绕指柔快要贴到卿河脸上时,卿河也是瞬间停下抚琴,从琴底抽出琴架上的三角绫,朝着邱燮就是射了出去。

    邱燮此次虽是变化了绕指柔的招收,可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又是被卿河看得透彻,也就是在这最后的一秒里,卿河也是找到这绕指柔的破绽之处,一招之下便是射出这关键的一击。

    邱燮根本没有看清卿河射过来的到底是什么兵器,只是这兵器竟是完全逼开了自己的绕指柔,竟是朝着自己迎面就是射来。

    此时邱燮乃是全神贯注在绕指柔上,再想分心去抵挡,已是不可能的,只是此时若是躲避起来,那之前的努力也将前功尽弃,自己的对手也将避开自己的致命一击。

    来不急让邱燮多思考,这枚“暗器”便是打到了面前。

    只见这邱燮瞧着“暗器”迎面打来,便是急忙往旁边一闪,只是这一闪手中的绕指柔剑阵也是断了下来,这个空隙虽是短暂,可对卿河来说却是一个极大的机会。

    “暗器”擦着邱燮的脖子险险飞过,只是这还没完,卿河直接抬起太古遗音,就向着邱燮狂奔而去。

    就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的时候,就只见他竟是举起这心爱之物向邱燮砸去。

    太古遗音虽是古琴,可也是重有百斤,这一锤下去势若千斤,便将邱燮直接击飞出去。

    看着邱燮这个富态的胖子直接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横飞出去。

    卿河也是喘着粗气,精疲力竭的倒在擂台上。

    这时,只听玄念大师低吟道:“这局,峨眉山,卿河胜。”

    在这山呼海啸般的呼喊声中,卿河置若罔闻,只是用衣袖轻轻擦拭太古遗音后,又将古琴放到锦帛布袋中背在身后,才慢慢起身下台。

    卿河走到林染和汤怀面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倒是一点也不像刚刚战胜了五台榜上排名第六十九位的人。

    只是卿河没想到方无言也在这里,此时见着了他,也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便小心翼翼的冲着方殿教说道:“方殿教,我用太古遗音砸人的事你可千万别和宗主说啊。”

    三人瞧他这个委屈模样,真和台上之时天差地别,忍不住是嬉笑起来。

611

    听到是卿河的声音,林染和汤怀也就没那么奇怪了,毕竟卿河不出手这邱燮也将会是两人的目标。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林染看着卿河决绝的模样也是暗暗一笑,回神之时发现汤怀正准备张口。

    只是还未待汤怀张口,林染便抢先道:“峨眉山林染要挑战,太行山庆锡。”

    林染这句话说得一字一顿,显得极为坚决。

    汤怀张着口,看着身旁的林染,没想到自己的这句话竟是被他抢去。

    见汤怀略显吃惊的看着自己,林染也是直接用手肘顶了顶他,道:“我们两个,谁上都一样。”

    众弟子见有人打开局面,也是陆续报上了自己的挑战目标,或许也带着一丝丝私人恩怨,一时间,菩萨顶上的演武场显得极为热闹。

    俗话说柿子要挑软的捏,大部分的弟子自然愿意挑战舞台榜上靠后的弟子,或者是些连五台榜还未上的弟子。

    汤怀原本打算挑战的人选都被挑走,一时也不知该挑战谁,所以也不急于报上名次,只是静静等待起来。

    一对对的弟子都被挑选完了,最后只剩下数十位没有开口的弟子。

    玄念大师见不再有人开口,也是之前上前宣布道:“没有报上挑战名次的将按照实力榜依次强弱对位。”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大惊。

    “昆仑山,梵经纬,对战,九华峰,钱乐。”

    玄念大师报出的第一位,便是五台榜上排名第一的梵经纬和排名第一百位的钱乐。

    这一下,大家心里也都是明白,这名叫钱乐的弟子的比试之路怕是到了尽头,而那些之前报过对手的子弟也是在心里暗暗庆幸。

    林染听见这种对位也是为汤怀捏了一把汗,只是瞧见汤怀置若无事,林染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弟子大试谁又不想多往前走几步,谁又不想晚些遇见这些实力强劲的敌手,只是...

    “有些人实力再强,自己也是要同他比个高下。”心里如此想着。林染又是望向另一边的庆锡。

    这人既然伤了自己最好的朋友,那就绝不能轻易放过他。

    庆锡也是实力强劲、五感通灵的人,被林染这么热切的一望,自然是引起了他的察觉,如此之下两人便是隔空对视起来,这种不言而喻的火药味真是十足。

    这时,玄念大师又是接着报道。

    “峨眉山,汤怀,对战,衡山,苏凤灵。”

    话音刚落,便又听见身边的弟子议论起来。

    “竟然是,苏凤灵...”

    “是那排名第七的苏凤灵?”

    “除了她还能有谁。”

    “听说她是五台榜前十中唯一的女生,她...”

    这些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也不知他们又在传些什么小道消息。

    只是听说这个叫苏凤灵的弟子排在五台榜的第七位,且是前十里唯一个女子,这便让林染都是感到有些危机感,只是看了看身旁的汤怀,依旧一副淡然的表情,林染也只能无奈的瘪了瘪嘴。

    大师一公布完对局情况,接下来便立即展开这第三轮的比试。

    首场比试就是第一个开嗓的卿河,而他的对手自然就是华山剑宗的邱燮,而两人的第一场比试就在这菩萨顶上的演武场上。

    卿河没有以往的轻浮之色,反倒是表情严肃,对着邱燮一直是冷眼以对。

    这邱燮倒也是在上次战胜梓鸢时便见过卿河,只是那时卿河也还只是场下的观众,而此时却成为自己对面的敌手。

    而最让邱燮印象深刻的,还是这个叫卿河的人,竟能在短短的交战之中识破自己的绕指柔,这简直是再打自己的脸,只是没想到自己今日没找他的麻烦,他却主动找上了自己,真是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教训一下他,非要让他对华山的剑术俯首称臣不可。

    如此想着,邱燮又是从手中抽出一条“长剑”,只是这“长剑”柔软无比,如鞭如丝怪异异常,只是这还没完,邱燮取出绕指柔时,又在丹田处聚起三分灵力,只见他将这股灵力灌入绕指柔,而这绕指柔也是在灵力灌入之时,直接是变化成了金黄之色,此时挥舞起来就像一条金龙霸道无比。

    反观卿河,他却依旧不慌不忙,慢慢打开了自己的琴盒取出了自己的太古遗音。

    场下能识得太古遗音的人也是为之动容,不仅为上古奇琴而惊叹,也对这以琴为兵器之人好奇起来。

    邱燮也瞧见卿河的兵器,虽是眉头皱紧,可手下却依然掀起剑刃风暴,一瞬间,场面上竟是卷起漫天金色的剑网,剑意叱咤一股霸道无比的剑罡也是刺得众人皮肤作痛。

    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剑影,陆续扩张在这个擂台上面,卿河也是波动起身前的太古遗音,随着指尖的波动,一股琴音的肃杀之感也是油然而起。

    伴随着这琴音,邱燮的绕指柔就像是打在了一睹结实的墙上一样,但每当想要击破他时,又觉得这是一团海绵一般,自己所有的剑招都被吸引过去,一时间竟是无法突破。

    琴音无量,却极其克制这凶横的剑气,就在这短短的瞬间,两人已是交手了数百回合。

    而擂台上的局势,也是被卿河拉至到不分上下的情况。

    这一直所向无敌的华山绕指柔,这次也终于遇上了敌手。

    “哼,老和尚,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

    林染听见小蛟龙这么说,便急忙制止道:“小?,怎么能对大师无理。”

    “?,无妨。”玄弘大师摇了摇头道,

    “听你的声音,看来你恢复的不错,你二人在一起,可要好好相处啊。”大师慈眉善目的盯着林染的眉心处,林染知道大师看得到小?,也是微微一笑。

    只听小?又是说道:“和尚,五台山的老龟能被救下,可是我出的主意,你要怎么感谢我啊。”

    这世上除了这小蛟龙,恐怕没有人再敢称玄弘为老和尚了。

    林染虽是责怪小?无理,可也确实是他提醒自己如何帮助玄武,大师看来也是点了点头。

    玄弘大师瞧见也不恼怒,反而欣喜一笑,掌间聚起灵气探到林染眉心。

    林染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吓惊了一跳,只是出手之人是玄弘大师,林染自然明白大师不会伤害自己,所以不闪不躲,紧闭起双眼。

    此时,林染只是觉得额头一热,之后就再也感觉不到什么。

    当林染再睁开眼时,才发现玄弘大师身边又多了一人。

    “你是...”

    玄弘大师身边的那人,是一位和林染差不多大的妙龄女子,女子一身银色短衫,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一头乌黑的亮发一直垂到了腰间,忽闪忽闪的双眼活泼可爱,虽是青春靓丽可爱的模样,可凹凸有致、波涛汹涌的火辣的身材,也是让人有种气血上涌的感觉。

    这时,女孩抬起双手,看着自己的身子原地打转起来,就好像是第一次看清自己的身体一般,竟是哈哈大笑起来。

    少女银铃般的笑声,给人感觉格外甜美,此时双手插在小蛮腰上,正盯着玄弘大师莞尔一笑。

    少女扭头看着愣愣出神的林染,忍不住的嗤笑起来道:“小子。怎么,不认识我了?”

    林染只觉得眼前的少女十分熟悉,但又确实是未曾见过,一时迷茫之间,只听叫少女银铃般的话语又是响起。

    “我不是说过,我叫银姬嘛。”

    少女笑靥如花,就是连苍穹间最美的星河都是比不上。

    转眼间,弟子大试已经过去了两三天,而这新的一轮比试又是即将开始。

    这几天,菩萨顶上的五台榜也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

    此时的五台榜上,除了之前就上棒的深深和林染外,其余三人也是榜上有名,张奕、梓鸢虽然战败了,却分别挂名榜上的第六十七位和九十二位。

    汤怀经过上一次比试也是排在了第八十三名上,而林染也由之前的第八十位,上升至第七十一位。

    如此看来,目前五人之中,张奕经过上次一战,反而是在五人的排位里是领跑之势。

    而林染和汤怀也将迎接第三轮的比试。

    竖日,清晨,五台山的玄念大师,便邀约比试弟子至菩萨顶上,说是要公布这第三轮比试的规则。

    当弟子们知道这个计划时也是有些震惊,按照往年的惯例,不是一直随机比试下去么,怎么还会公布新的规则呢?

    众人带着疑惑,再次来到菩萨顶时,玄念大师早已等待在此处,玄念此时站在灵庙前,其身后还站着一道林染极为熟悉的身影。

    “玄弘大师也来了?”

    看着玄弘大师,林染又想起那日夜里的事情。

    那个浑身银衣的女子一蹦一跳的跑到自己面前,点起脚尖凑到自己面前道:“小子,咱们终于见面了。”

    小巧的下巴昂起了骄傲的弧度,正是青春活力。

    玄弘大师也是走到嬉闹的两人身边,道:“小蛟龙我帮你塑造真身,就当作是你帮我降服吞天巨蟒的回报,今后你依然可以住在林施主的灵台里,若是想要现身,也只需心念一动便可重新出现。”

    想着大师说得话,林染脑海中又是响起小?的声音。

    “你小子是不是惹上了仇家,怎么那边有人一直盯着你。”

    林染听着小?这么一说,便向四周张望起来,果然发现是有人面露挑衅之色的望着自己。

    “他就是太行山的庆锡?”汤怀也是发现这人的举动,在林染耳边说道。

    林染眼神冰冷,微微的点了点头道:“汤怀别冲动,一定会有机会教训他的。”

    而就在这时,台上的玄念大师也是开始宣布,第三轮比试的规则道。

    “第三轮比试,将在明日举行,而这次比试的规则,将不再是随机组合...”

    “哇...”

    此话一出,台下的弟子都是惊呼了出来。

    等台下弟子稍稍安静下来后,玄念大师又接着说道:“第三轮比试,弟子之间可以相互邀战,若是双方都许可,便可以相互挑战。”

    玄念大师的话一说完,台下已是一片鸦雀无声的情况,大家都没想到这次五台山的比试竟会有如此大的变化,而且是以邀战的形式,显得火星味极浓。

    可就在众人都不敢贸然尝试时,人群里忽然想起一道突兀的声音。

    “我要挑战...”

    “我要挑战,华山派的邱燮。”

    林染、汤怀听见这个声音也是立马就给认了出来。

    “这是...卿河?”

    金灿的光芒洒在这片土地上,林染顿时觉得肺腑清爽,之前所受到的压抑也是不复存在,等再看这片林间时,溪涧边上已是多了一人。

    林染定睛看去,便是欣喜道:“玄弘大师。”

    此时,玄弘大师正站在林染身前的溪涧边注视着他道。

    “林染小施主,我们又见面了。”

    林染又见到玄弘大师自然欢喜,几步便跑到玄弘的面前,问道:“大师,你怎麽在这,难道大师知道我有难?”

    玄弘大师微微一笑,抬头望着星空道:“今夜,我见紫微星渐弱,知道有事发生在东南方,而子时又有一片乌云避月,又猜想是有妖碎作乱,便赶来看看,只是没想到会遇到林小施主,只是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染听大师这么一说,便举起手中的药包道:“我奉师门命令去给峨眉弟子送药,只是没想到途径这里,竟会被蛇群袭击。”

    玄弘大师听后双眼一闭,手中便是开始推算起来,只是不一会便听了下来,重新睁开了眼。

    “林小施主,你可在山下,助我五台山的玄武灵龟,战胜过一吞天巨蟒?”大师问道。

    “我到是帮过一只玄武,可这什么吞天巨蟒,我是真的不清楚。”

    听到林染如此说,玄弘大师也是恍然大悟,道:“那就没错了。”

    玄弘大师见林染还是一知半解,便解释道:“这些蛇群都是那吞天巨蟒的后裔,它们这次是来报复你之前帮助玄武灵龟的事情,这些妖蛇冷血狡诈,对付不了玄武便来找你复仇。”

    林染听大师这么一说,才明白过来,便感谢道:“原来是这样,那我可真要多谢大师多次救我了。”

    见林染俯身就是一拜,玄弘大师立即将他拉起道:“林小施主,我们之间的缘分,皆是因为你的宅心仁厚,你助我灵龟战胜这吞天巨蟒,应该是我五台山谢谢你,这次误打误撞的救了你,这便是上天的安排。”

    “不不...大师救了我,我就应该多谢。”

    就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感谢之时,林染灵台中的小蛟龙,又是不耐烦的叫了起来。

612

    结怨

    “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个叫林染的?”

    这个声音响起时,林染和汤怀都是抬头望向面前的人。

    此时说话的人,一身玄衣劲装,结实的肌肉从衣缝中显露出来,像是包裹着一股充盈的力量,有一种炸眼的爆发感。

    只是二人皆在照顾张奕,没空理他。

    说话之人受到冷落,立马就不爽起来,更是大声的说道:“你们的朋友被我揍得这么惨,难道你们就没有一点反应?”

    听到这话,汤怀额头的青筋立马就暴了起来,双拳攥紧起来后,便立马腾起了身子站了起来,怒气腾腾的就和说话之人对视起来。

    “哼哼...这才像个样,你就是林染?”那人见汤怀站了起来,便露出阴冷的笑容问道。

    汤怀不知这人为何要问林染,只是他伤得张奕如此严重,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他,刚想出手教训此人,却被林染拉住。

    周边的弟子见二人如此火爆相接,以为又有好戏可看,于是大伙又急匆匆的又围了上来。

    只是这时,林染忽然拉住汤怀的胳膊,凑到其耳边说道:“弟子私下比斗是要革除名额的,别被这人刺激了,他就是想逼你出手。”

    听见林染这样说到,汤怀紧绷的牙关也是松开,含怒的双眼微微一眯,又转身和林染支起张奕的身子,慢慢往山下走去。

    玄衣少年还本以为又要动手,可没想成,这二人竟硬是忍了下来,还抬着自己刚刚战败的那人下了山。

    “哼...就这样?真是胆小如鼠,我看也没他说得那么本事。”看着二人离去的身影,玄衣少年讥笑一声,心里满是不屑。

    张奕送到栾殿教那里的时候,这小子已经是开始清醒过来。

    “张奕,那小子是什么人?”

    汤怀正摇着蒲扇,一边蹲在炉前煎药,一边开口问道。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是太行山上的弟子,叫庆锡。”张奕靠在一张太公椅上,看上去显得悠闲自在,并没有因为这次的惨败而意志消沉。

    “庆锡?”

    “这个人,是不是再找我?”这时林染忽然冷不丁的问道。

    张奕被这么一问,一时之间也是哑口无言,本来是不想说的,可林染这么问必然是知道了什么。

    “对,他确实在找你。”张奕躺在摇椅上慢慢闭上眼睛,接着说道:“这人一上场便扬言要对付你,林染,若是之后遇上他要多加小心,这人虽是狂妄可实力确实不凡,名挂五台榜的第三十四位。”

    林染、汤怀听见也是满脸的疑惑,素不相识的太行山弟子为何会主动来找麻烦,而且是排在五台榜第三十四的强人,这真是让两人想不通个所以然来。

    药庐前的三人,此时都没有说话,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场面上显得有些尴尬起来。

    只是林染此时也不再多想,这个叫庆锡的出手伤人,且下手狠毒,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定是张奕维护自己,却被起打成重伤,真是可恶至极,若日后在比试相遇,自己便一定要为张奕讨个回个公道。

    就在三人默默不语的时候,栾靖也是走进药庐,察看起汤药的颜色。

    栾靖走到张奕身旁,轻轻搭上他的手腕,探诊起脉来,半饷后才说到:“好在林染先为你舒络经脉,之前堵塞的血管已是畅通,已你小子的体格估计也就十天半个月的样子就能恢复好。”

    栾殿教捋了捋胡须,又走到药箱旁抓了几副草药,扔给了林染,道:“这几服药是给梓鸢的,告诉她这药剂每天两次,三碗水煮成一碗按时服用,三日内便可痊愈。”

    林染接过药包后,便将手中的柴火一起扔进了炉子,弹了弹身子上的灰尘,就出门给梓鸢去送药了。

    夜里太黑加上山路难行,林染提着一盏燃灯,就往梓鸢、深深的卧室走去。

    途径锦绣峰时,忽然发现有一道身影在山道上闪过,且这道身影沿着山道就往峰峦上奔去。

    “这锦绣峰是我峨眉师长休息的地方,究竟是谁会在这个时候上锦绣峰呢?”

    天色已晚,加上这几天发生的这么多事,林染放心不下,便也跟着身影追了上去。

    那道人影一身白衣,便在这黑夜之中显得极为明显,林染也是好奇这人的着装,跟了一路。

    那道身影似乎发现有人跟随,开始慢慢放缓脚步。

    林染也是发现这人放慢脚步,虽有疑惑,可还是走了上前,不一会儿便赶到那道身影背后,燃灯提到面前,白衣身影也是转过身来,见到那人面容,林染直接惊呼起来。

    “柳凤仪...”

    借着微弱的灯火,林染与柳凤仪就在这山间小道上直接对视起来。

    慌乱之间,林染直接喊出柳凤仪的真名,错愕了几秒后,才又说道:“柳师兄,这么晚了,你...”

    “我刚在外执行完任务,现在正要向师门复命,你还有何事麽?”柳凤仪借着灯火也发现是熟悉的面孔,便解释道。

    林染倒是知道柳凤仪一直在外执行师门任务,如今听他这么一说,立刻回道:“无事,无事,我只是不放心才过来看看,见到是柳师兄自然放心。”

    柳凤仪也不?嗦,直接转身又向锦绣峰上赶去。

    “怎么突然就回来了。”林染心中好奇,却也不再多想,掂量着手中的药包,又赶去给梓鸢送药。

    柳凤仪衣带生风,不多时便赶到峨眉掌教的门前。

    犹豫再三,柳凤仪也不叩门,直接默不作声的跪在了门前,低着头不知道再想什么。

    “凤仪,来了?”门内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是,掌门。”

    “为何不进门来?”

    “弟子...弟子...”

    就在柳凤仪支吾之时,白眉的门户忽然敞开,一道温柔的淡黄色的光洒了出来,白眉走到门口,见柳凤仪跪在门前,微微一笑,又摇了摇头,开口道:“凤仪,何事?”

    “弟子...”

    “先起来吧。”见他不好开口,白眉先是上前将他扶起,还本想领着他进了屋,可柳凤仪执拗不肯进屋,硬是站在屋外顿首道。

    “自从那日见过魁星之后,弟子一直困惑不解,还请师尊指示。”

    白眉听见弟子说道魁星,也不觉得意外。当日要长铭带着凤仪去找魁星时,便猜想到凤仪会给自己设置困局加以束缚,如若不予以疏导必会限制其将来的格局。

    只是没想到今日在这五台山上,他会自己找了上门来问,看来也是憋了许久吧。

    “你有什么困惑,可以说来。”白眉双手一展,屋内的微光便向外散了散,直到将柳凤仪笼罩起来。

    也许是说道心事,柳凤仪缓缓的低下了头,眼眸微垂的说道。

    “弟子,从小便知道自己身上背负着的是什么,所以弟子一直不敢懈怠,终日勤勉修习,只是弟子越是如此,就越是怀疑...”

    白眉听他这样说,便点了点头问道:“你怀疑什么?”

    “弟子,越来越怀疑,自己究竟是了为什么而活。”柳凤仪说道这里眼神一下就尖锐起来,看着师尊慈祥的模样又说道。

    “弟子,早就知道,从我出生开始,自己的命运早就不属于自己,我的命运是牵连着整个修仙界的未来,这样我就必须时时警勉,日日勤习,不能有丝毫懈怠,可弟子实在受不了这种压力,这些日增月积的压力,早已压得弟子喘不过气。”

    这样说着柳凤仪的目光又是慢慢低垂下去。

    “那次和苏师伯一起去南海找那魁星,我便想问问自己今后的命运会如何,可那魁星告诉弟子,若是询问今后的命运,恐怕会带来更残酷的机遇,弟子...弟子便...”

    “那你问了没有?”白眉问道。

    “弟子,没敢问下去。”柳凤仪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

    白眉也是明白这么多年,凤仪心头压着的困惑,便慢慢踱步到柳凤仪身前,伸手搭在柳凤仪的脑袋上。

    那只苍老的手一搭在柳凤仪的身上时,柳凤仪便感觉到一股温暖的力量沁入心脾,又听见师尊说道。

    “凤仪,要知道,修道之人一直追求着的,便是夺天地之造化,与天地同寿的观念,为追求天地间的力量,积极同自然作斗争、同这世间作斗争,每个人都希望能力争掌握自己人生命运机会,但修道与凡人之异处,乃是赖其力者生,不赖其力者不生。”

    白眉轻轻拍了拍,“幼虎”的脑袋,语气轻柔的接着说道:“需知我命在我,不在天。自己的命运要交由自己掌握,无需他人口舌,便能畅享于这天地之间,去豁达的学习、修道,最后证明大道。”

    说到这里柳凤仪又是看着师尊白眉沉疑道:“我背负的命运,真能由我不由天?”

    “哈哈...凤仪,你还年轻,路还很长,不要让这些枷锁束缚你。这郎朗乾坤,不会因为谁而改变,也不会因为谁而破灭,放飞灵魄,活在当下,这才是你现在要做的。”

    听闻师尊的一席话,柳凤仪此时已是如梦初醒,豁然开朗起来。

    只见柳凤仪从怀中掏出一物,交到白眉的手中。

    掌教白眉抬眼看时,便是欢笑了起来。

    柳凤仪手中正是自己给苏长铭,当时准备献给魁星的玉净瓶,只是既然柳凤仪没有向魁星提问,那自然也就没收这宝物,这玉净瓶每日供奉在金顶上,深得白眉喜欢,如今去而复得自然欣喜。

    再叩谢师尊后,柳凤仪又是御剑而去,只是此时离去,已不再是之前的那个少年。

    少年如虎,宝剑出窍。

    只见比试台上,站在梓鸢面前的是一个体态富盈的男子,他一身锦衣,穿戴华贵,看上去倒不像个修仙之人,反而更符合一个富家公子的装扮。

    “他是...”汤怀看着这人不禁问道。

    “这人是华山剑宗的邱燮,乃是如今华山剑宗宗主的儿子,此人在去年的榜上排名第七十五位,而在今年的五台榜上排名六十九,实力强悍。”林染盯着台面上的一举一动,显得略微有些紧张。

    “这人用的兵器和使的招式倒是少见,看似杂乱无章的招式下却是公正有度、严丝合缝,让人难以招架,别说是梓鸢,换做我们也不一定能在他的招式下讨得便宜。”林染看着台上的邱燮由衷的感叹道。

    华山剑宗的弟子,使用的兵器自然是剑,只是这邱燮这一柄剑非同寻常。

    此时,邱燮手中用的是一柄特殊的软剑。

    这寻常的软剑不过三尺,并且依旧保持寻常剑体的模样,而邱燮手中的这把,却是足有数十之丈,剑体横跨整个擂台之上,挥舞起来犹如灵蛇乱舞、猛龙过江,此时已是将梓鸢逼在擂台的边缘上险象环生。

    也不见邱燮如何变化招式,只见他浑身散发出浑厚的灵力,而灵力攀附上这软剑,便能让这软剑自主的挥舞起来,所以邱燮只是站在那里,这奇异的软剑也是能疯狂的向梓鸢攻击过去。

    如此大的擂台上,几乎大半的空间都是被邱燮霸占下来,灵蛇一般的长剑肆虐在梓鸢面前,擂台上皆是他手中利器的银光,光是让人看着就心生胆寒。

    “这人不仅兵器占着优势,连剑法招式也是让人难以琢磨,这一招一式、招招式式的根本寻不到踪迹,每一招都像是随心、随性而发,真是摸不到他的套路。”汤怀看了一会,也是替梓鸢着急起来,这样棘手的对手偏巧又是在梓鸢负伤的情况下,怎能让人不担心。

    看着这人手中的剑,台下的林染不禁眉头皱起,开始琢磨起来:“这人的剑,我好像在书中看过,这是叫...”

    “这是华山剑宗的绕指柔。”

    林染三人听见身后有人说话,回身看时才发现竟是卿河。

    “卿河,你也来了?”深深看着他问道。

    卿河此时也是收起平日里顽劣的模样,一脸严肃的看着擂台上比试的二人,只是目光所及之处皆是那个被逼到角落上的女子。

    气宗弟子对世间的法度器具都颇有研究,这时自然了解这华山剑宗的兵刃。

    卿河不动声色的走到三人身旁,依旧看着台上的人说道:“这绕指柔既是他用的兵器,又是他的剑法名字,乃是华山剑宗的入室弟子才能修习的,而且兵器与剑法必须结合使用,才会有这等威力。”

    林染听着卿河如此说道,眉宇也是倒竖起来:“难道就没有破解的办法?”

    “这兵器倒是其次,只是这绕指柔的剑法颇为奇特。”

    三人听着卿河如此说道也是同时望向了他。

    “华山派的剑宗,擅长使用长剑,讲究剑气与剑意的结合,是剑走龙蛇的法度,灵力一旦与他们独有的绕指柔结合,便是拒敌于百里之外,绞杀于无形之中。”

    说道这里卿河也是不屑的笑了笑接着说道。

    “只是这人的本事还没学到家,他的绕指柔只能用到这十余丈的距离,剑法虽快可还快不到无影无形的地步,所以梓鸢目前还尚能支持,不然早就要败阵下来。”

    “难道真的无法破解?”深深不甘道。

    “世间哪有无懈可击的剑法,再精妙的剑法都有他的破绽,只是需要慢慢去发现这些漏洞,并找到破解的办法。”汤怀说道。

    “当然有办法。”卿河也是点了点头,看着擂台上的邱燮慢慢接着说道:“我曾听师傅说过,华山的绕指柔虽是厉害,可这看似毫无章法,让人琢磨不透的剑招下,还是有他的固有招式。”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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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眉传介绍:
九州大陆烟火繁华,而在九州的名川大山中,传说有修仙之人能吸取山峦灵气,借助灵气希望早日突破凡体飞仙逐道参透天地间永恒,而修仙者为了防止打扰,也为了九州安定,联手布置大阵隔开与世俗的联系,自此纵有寻者也难以发现,久而久之仙境之说就成为街巷小儿说谈唱笑之物,无人在寻。峨眉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峨眉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峨眉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