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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酒窝君     峨眉传txt下载     峨眉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703

    当林染和卿河一同进入迦陵舍利塔时,才发现这迦陵舍利塔的第一层竟是,一座宏伟的比试场,每位弟子将挑战各自心里的敌人。

    而这所谓的心里的敌人,其实就是每个人心中的另一个自己。

    此时,林染面前就站着另一个“林染”,只是对方也不答话上来就是进攻起来。

    林染见他出剑极快,不忧反喜,瞧他引剑飞来也不闪躲,只是将胸前展眉改成横抱,双手结起法印,爆喝道:“御。”

    “林染”见他在身前支起屏障,便又瞬间变起招来,只见他一手握住剑柄,一手划开剑鞘,运起一股剑气灌入钢剑之中,朝对面的林染狠狠一斩。

    剑风强劲,林染虽是支起屏障,仍是被震退了两步。

    银色长剑接引天雷,紫色雷龙盘桓在九天之上,如天神一般怒视着凡间,只等一声令下便要降临人间。

    瞧见这个架势,林染知道这一击必是不同凡响,届时飞剑必定会和雷龙一同袭击过来,这两者无论是哪一样,都将是给人致命打击的一种。

    就在此时,一直未说话的“林染”终于开了口。

    “如果你现在认输,就不必挨我这一剑。”

    再看少年时,林染的眉头已是紧紧皱了起来,偷偷甩了甩震得有些疼的手腕,心中开始嘀咕道:“一上场就碰到这种强人,有意思...有意思...”

    “林染”见林染只是被震退两步,面无表情的神色下,心里也是打量起来:“刚刚那一击,我已经用了六成力道,一般人早已飞了出去,他却只是倒退两步,真是个不可小觑的对手。”

    “林染”一击未成,又以灵力意念御剑而起,长剑在他的驱使下,绕着指尖旋转,逐渐幻化出漫天剑花,顿时整个擂台上剑气横生,一股霸道的剑意铺天盖地的席卷起来。

    “好强大的剑意。”林染感受着擂台上叱咤的剑气,连汗毛都是竖了起来。

    擂台上的剑气看似杂乱无章,实质却暗藏杀机,少年的剑招密不透风,带起的剑气也是行云流水连绵不断,剑意虽只是凭空而出,却携带着风云翻涌的气势,这种程度的压迫感真不像是个普通剑童能释放出来的。

    场下的弟子看到这一幕又是惊讶的骚动起来。

    剑道高手能让自己的剑意随心而变,也能让自己的兵刃形成各种状态,而林染的这一手正是剑意施展的至高境界,大伙一时看不出来也是常理,毕竟剑童里还是很少有人能达到这个境界。

    澎湃的剑气充斥着整个清音阁,林染的衣袍在这剑风中鼓动起来,感觉着这强大的剑意,也是让自己的情绪高涨起来。

    林染慢慢抽出展眉,将剑身平递出去,慢慢划起一个大圈,展眉漆黑,挥舞起来就像是一个黑洞。

    展眉转起同样也是掀起风暴,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般可以吞噬万物。

    林染一手舞剑,一手执起法诀。

    当指尖划过眉心灵台带到剑身时,墨玉般的剑身突然转变成一片漆黑的海潮,几乎就在瞬间,这片漆黑的海潮便侵占了大半的擂台,海潮像有魔力,轻易的就束缚住周围的灵力,在剑意海潮的包围下没有一丝一毫的灵力能掀起风浪。

    “好厉害,前几天见他的剑意还是绸缎模样,怎么今天就成了汹涌潮水般的了。”

    “是啊,真是进步飞速。”。

    周围弟子瞧见也是议论纷纷起来。

    林染见着得手后指法一变,又将剑意重新收回展眉,直到这时大家也才看清楚,原来林染的剑气是化作一条极细的丝线,沿着傀儡师操控傀儡的灵力枢纽参透到其体内,剑气一旦侵入体内,便是直接攻击人体最为薄弱的内脏。

    而林染此时收回剑气,就放佛有数十把剑从傀儡师身体里拔出一样,这一下傀儡师已经完全再无抵抗的能力了。

    就在林染收剑的那一刻,身后突然传来两阵破风之声,风声咄咄逼近似乎就是冲着自己而来。

    来不急多做反应,林染只是本能的一侧身,两柄利刃就在眼前划过。

    “小子,挺机灵啊,不知道下一招你还躲的掉麽。”

    林染与另一个“林染”此时各执擂台的一边,两股巨大的力量刚碰撞上,就立刻爆发出一阵钢筋交错般的声音,两边对持的剑罡一黑一白,从二楼看下去就像一个太极图案。

    此时两人都未保留,擂台之上的林染和另一个“林染”在高强度的灌输灵力下,早已是倾尽全力,双方的剑气一直都在试图突破对方的防御,只是一时之间难较高下,两人已是僵持许久。

    林染一手握剑一手抵在剑身之上,随着快速释放出的灵力,林染竟是感觉手中的展眉颤抖起来,开始需要抵在剑身上的指头不断加大力度才能制止。

    虽是如此,可此时已是焦灼时期,若是有一方稍一示弱便会败下阵来,林染也不顾其他,汇聚全身起全身的力量,不断向“林染”攻袭过去。

    只不过,就在两人又坚持了几分钟后,一个意想不到的画面竟是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林染”在不断施加剑气之下,手中的钢剑突然就崩裂开来,钢剑本身坚硬,可实在熬不住长时间的剑罡压力,在崩裂之时化作漫天晶渣。

    手中钢剑一旦崩碎,“林染”的剑气与剑罡也随之破开。

    看着崩坏的佩剑,“林染”也是惊得倒退了几步,这一下就站到了擂台的边缘。

    林染见他兵器损坏,失去剑罡护身,立马便收下了手,刚还是剑拔弩张的擂台上立刻就清静下来。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也让场下的人有些不知所措,剑风掀起一阵尘埃,把“林染”直接挫败下来。

    随着真正林染赢下比试后,也是看向身旁的局面。

    卿河也是快速的结束比赛,就在两人回合,准备一起登上二楼的时候,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

    “没想到你们两个也是这么快就结束比赛了。”

    说话的人自然就是苏洛绫,而苏洛绫的身后自然跟着祁佳珑平。

    这南疆二人,显得亲近的就和林染打起招呼,让卿河也是大为不解,心里琢磨道:“这二人何时关系这么好了。”

    说着四人便一同登上了二楼。

    舍利塔,是存放佛祖释迦牟尼或后世高僧舍利子的塔,一种是存放舍利子和经书的塔,是五台山文明史的载体,迦陵舍利塔是就是五台山达对诸佛皈依和感恩的最高礼仪。

    当林染和卿河初次来到这迦陵舍利塔时,就被这迦陵舍利塔给震惊住了。

    迦陵舍利塔,雕饰华美,塔八角五檐,高百丈余尺,为密檐式,五级八面。自下而上分为塔座、塔身和塔刹三部分,通高十八米,全用白色石灰岩石砌造。

    塔座三层,自下而上为基座、须弥座和仰莲座。基座平面雕刻游于海水和祥云之中的龙、凤、鱼、鳖等纹饰,侧面雕石榴、凤凰图案。须弥座上下叠涩部分,侧面雕覆莲及石榴、狮子、凤凰纹饰,中间束腰部分作八面体,八个转角处均雕作半圆形角柱,柱上浮雕力士和立龙形象,柱间浮雕释伽牟尼“八相成道图”。

    “嗨,你听说了麽,这迦陵舍利塔共有十八层,这每上一层便是需要不同的能力晋升,只有最强的弟子才能上达最高层。”

    “是麽?”

    “对呀我听说,只有进入第十八层的弟子才能晋级最终的考核。”

    ……

    听到弟子们的讨论,林染和卿河也是相视一笑,默默地在心中肯首。

    当两人再看这迦陵舍利塔时,发现这迦陵舍利塔,每层均出檐深远,檐口呈曲线,上刻莲纹圆形瓦当和重唇滴水,背端饰龙头。

    第一层较高,约三米,撩檐石立雕飞天形象,八面转角雕作仿木倚柱,柱上设阑额,东西两面正中分别浮雕文殊、普贤像,南北两面雕石门,门柱镌刻经文,其余四面各雕一尊天王像。

    第二层高约一米,再上各层高度逐层减低。不设门,各层的八面都雕出两座圆拱状石龛,龛内浮雕一坐佛。

    塔刹十八层,各有莲花雕饰。在塔下用须弥座为基座,座上并有仰莲式平座,开创了以后密檐塔逐渐华丽的先风。栖霞寺舍利塔体量不大,各檐都由整块石材刻成,挑檐较深,檐下只刻出凸圆线脚,不雕斗拱,柱枋雕刻也简单有节,整体权衡包括敦实的塔刹都很得体,虽大体仍模仿木结构建筑的造型,但并未失掉石材的本性和小塔应具的一种婀娜风度。

    相传,古时候有个了然法师,一日漫游茫茫人海碌碌尘世,只见锦绣繁华之地,灯红酒绿门前,有一遗弃痴儿。

    此儿满身污秽蓬头垢面,于人足前胯下嘻嘻哈哈乞讨求生,了然一时大动慈念,上前在痴儿头顶轻弹三指,道声:“徒儿,随我去也。“

    痴儿果然叫声:“师父。“便追随去了。

    回到洞府,将痴儿受戒,赐号混元。皆因他前生罪孽深重,今生不能自拔,虽受法师三指点化,仍然执迷不悟。

    一日法师从西天佛祖处听法回府,带来三枚菩提圣果,对混元道:“徒儿,为师每日云游四海,难以照料徒儿,今有佛祖赐我三枚圣果,为师舍不得吃,特给徒儿带来。此果食之,不仅延年益寿,而且禅果食之,禅机顿开;慧果食之,慧心永静;欲果……“混元未及听完便憨笑道:“徒儿正饿得慌,快让徒儿吃下。“

    说毕,抓起两个便吃,岂知此果入口苦涩难咽,好不容易才吞下腹内。了然看了淡淡一笑,丢给他一个讨饭的家伙,教他去自创山门,光大佛业,然后拂尘轻扬,一阵清风飘然逝去。混元见师父已去,岂肯再吃?便扔向一边倒头睡去。

    不说混元一睡多久,但说他食下二果留下两个果核,那果核于地经风着雨受润生灵。不曾生根发芽,竟孕出两条小虫,小虫出世便自去寻食谋生,日久天长渐渐长大,居然生鳞出角蜕化成蛟。

    那二蛟起初也非常可爱,长有丈余,粗达碗口。

    一个金黄,一个银白,如一对孪生兄弟,在山梁上时而腾空飞跃,上山寻食;时而伏首翘尾,下河洗澡,阳光下追逐戏耍,鳞光闪烁,煞是好看。

    可是到后来却不妙了,本领越来越大,性子越来越暴,随着活动范围的扩展,交结了几个邪魔恶怪,便到处作起恶来。

    就在这时,寺内来一矮胖和尚,自称是金银二圣的使者,说二圣为民消灾解难到此,要主持率众僧速速恭迎。说话不及,山门外一声炸雷,一群喽罗簇拥着两个大王,一个满身金甲,一个披挂银装,气势汹汹便闯进山门。

    原来他是只老龟,千年修炼,得道成精,就居住附近污泥井内,早就听说二蛟的本事,今日一见岂有不去溜须之理?

    可是二蛟看看井府污浊不堪,气味难闻,昏暗狭窄,实不中意。龟精眼珠子一转又献殷勤道:“离此不远有个灵秀宝地,只是一时不好得手。“

    二蛟忙问:“哪里?“

    “禅果寺。“

    原来,污泥井内有一洞穴,直通禅果寺藏经阁内,龟精曾多次前往窥探,因惧怕混元那个讨饭的家什,不敢轻易露面。这时说出,三个计议一番,便趁混元离寺,前来强夺宝刹。

    再说妙觉主持与众僧一时不摸底细,怎能阻挡得了?只好将他们迎进宝殿小心服侍,本想他们在此小憩数日一去了事,谁知他们一住不走,并且在此欺僧霸权,发号施令。

    寺庙僧众,城中百姓,闻听此事纷纷前来瞻仰膜拜,无不热泪盈眶,感恩戴德。后经多方资助募捐,在归源井上修玲珑宝塔一座,罩住石佛,永镇二蛟。

    为避免开井看蛟百姓遭殃的事端再度发生,故此不提镇蛟之事。石佛本是得道高僧妙觉之躯,实属佛舍利所化,便定名迦陵舍利塔。

    林染、卿河,见众人陆续前往迦陵舍利塔,也是跟了上去。

704

    平局

    烟雾散去,只见庆锡光着膀子站在擂台的另一端,他的身上尽是被雷击烧焦的残破衣衫,此时,正鼓起那铜铃般的双眼,恶狠狠地盯着对面之人。

    “好久没人,能把我逼到这个地步了,今天我非要拆了你的骨架不可。”说着庆锡撕掉身上褴褛的衣钵,重新聚起灵力。

    林染见他重新收聚灵力,也是肃穆的观察起来,毕竟这庆锡也是个实力极为强劲的对手,自己绝不能轻视于他。

    只是庆锡这次运功,并不像之前那样气势磅礴,反倒是收敛起自己的气机,进入一种奇妙的境界。

    “这就是...化境?”林染将庆锡的转变看在眼里,眉间不由得一紧。

    “只是自己的进入化境的情况并不稳定,若是待庆锡先进入这化境,那自己的胜算就更加微弱了。”

    林染心中如此想到,灵力气机又是绕着指尖而走,一个箭步提起身前展眉又是逼了上去。

    灵力气机与展眉缠到一块,顿时化出数道强劲的剑气,直指庆锡射去。

    可这犀利的剑气还未近庆锡的身前,便被一道无形的罡劲之力挡了下来,这股罡劲之力强悍十分,靠近的剑刃灵力都是被撞成了粉末,消散在空气之中。

    庆锡的这股罡劲之力也是越聚越强,随着时间的推移,已形成肉眼可见的金黄之色,而任何靠近这股力量的物体,在顷刻间便是化成灰烬。

    “这是...”

    “好强的力量,看来这庆锡要出大招了。”

    “看来这峨眉山的弟子要遭殃了。”

    场下的围观弟子也是感受到这股力量的排斥,都是不约而同的向擂台之外退开了几步躲避起来。

    就连玄念大师看到庆锡的先天罡气也是动容道:“这太行山的纯阳之气,真是精湛、纯粹,这与我们五台山的金刚伏魔功法,倒是颇为相识,借助身体最为直接的力量,便可达到极为惊人的破坏力。”

    玄弘大师听见,只是点了点头,面目含笑的却没有接话。

    只是,这短短眨眼之间,庆锡终于慢慢抬起身子,重新开始注视起自己的对手。

    庆锡只是这么一看,林染便觉得背脊一凉,忽然觉得周身都是不对劲起来。

    “不好。”

    当林染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这庆锡已是闪到自己身旁。

    还没看清这庆锡的招式,林染只是依靠本能的警惕,朝空中一跃,经量保持和庆锡的距离。

    可是,就在林染腾空而起的瞬间,忽然觉得背后有一道莫名的气劲,朝着自己就是砸了下来。

    林染来不及回身察看,便已被这股气劲捶得狠狠坠下,砸在了擂台之上。

    “哄...”

    庆锡速度极快、力量极大,林染轰然摔在地面上,立刻就掀起滔天的石屑,这台面的中心上,竟是凹陷出一道数十丈的缺口。

    “林染...”

    ……

    林染遭到如此重击,擂台上已满是尘埃,汤怀几人瞧见这个情况已是惊慌起来。

    “哈哈哈…”依然站在台上的庆锡,抑制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朝着凹陷之处几近疯狂咆哮道:“你不是能耐么,站起来啊,打败我啊,林染,你终究只是我的手下败将,你会一直在我的阴影里一直生活下去的,哈哈…”

    庆锡原本以为这胜利的消息立马就会传来,可等了一会不见玄念大师宣布比赛结果,也是疑惑的对玄念大师说道:“大师,你为何不宣布结果?”

    “哦弥陀佛,庆锡施主,比赛还没结束呢。”玄念大师双手合实的说道。

    “大师,你…”

    就在庆锡话还没说完时,这凹陷的深坑中忽然传来一阵拨动石块的声音。

    这时,只见一只占满鲜血的手从地坑伸了出来。

    “林染。”

    汤怀见林染还没倒下,依旧顽强的伸出了手,也是兴奋的叫到。

    “该死,这小子,承受了我蓄力已久的一击居然还能动。”庆锡如此想到,也是气得牙根咬紧,双拳拽紧。

    看着林染还未站稳脚跟,这庆锡便想乘着其刚刚起身的时机,再给他致命一击。

    只是,如法炮制的一拳下去,竟是打在了实处。

    庆锡不可思议的表情下,带着一丝颤栗的看着面前的人,此时林染已是浑身浴血,正披散着头发的接下了庆锡的一拳,可是怎么看他也只是连站也站不稳的模样而已啊。

    “怎么可能,他连站都站不稳了,怎么能接下我的攻击?”庆锡心中如遭雷击,心绪、气息早已大乱。

    林染虽是狼狈模样,可如今已是收息灵力,渐入化境,刚才见庆锡又是一拳打来,便直接一掌接了下来,如今瞧他慌张的模样,自然是自己反击的大好时机。

    庆锡见局面不妙,又是一拳逼开林染,瞬间就退到了擂台的另一边。

    这时,林染也不急于进攻,反而扯下衣袖上的裹布,重新束好头发,慢慢走到地陷之处捡回展眉剑。

    林染这一系列动作看似简单随意,却又给庆锡带来了不小的冲击,见他重新取回佩剑,庆锡也是紧绷起了身体严阵以待。

    抓过展眉,又看着擂台上的缺口,林染心中也是后怕起来,当时庆锡的那一拳,若不是展眉与自己心有灵犀,替自己卸下大半的伤害,那自己此时恐怕是再也站不起来了。

    将嘴里的血腥吐了出来,这才又和庆锡对视起来,只是此时的林染,就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正要将自己的敌人拉向深渊。

    庆锡感受到林染似乎和之前有所不同,心中一惊,也是猜想到他也进入化境。

    “可恶,他可没告诉我,这小子也能提升境界。”

    庆锡也是忒了一口唾沫,把心一横,运起全身所有的力量,又向林染攻了过去,既然是交了恶,那就没有回头路,今天究竟谁胜谁负,就得看看到底谁的本事大了。

    林染瞧见庆锡冲了过来,也是竖起一道剑指,抵在剑身之上。

    此时,林染已是灵海干涸,难调半分,只是强迫调运之时忽然想起,苏师伯传授的那套口诀。

    “道法自然,依法行持,吹呵呼吸,吐故纳新。”

    “道法自然,依法行持,吹呵呼吸,吐故纳新。”

    ……

    就在心中默念之时,林染眉间的灵台处,忽然蜂拥起条条灵韵经络,这经络由灵台处散布全身的奇经八脉中,滋润各处脾脏,而这时的灵海处自然又是丰盈起来,竟是要比比试之前还要强大。

    “这是…”

    林染也是被这转变吓了一跳,揣测起师伯的口诀竟有如此神奇的功效。

    可就在这时,灵台处突然响起小?的声音。

    “笨蛋,你峨眉的什么功法有这么厉害,这是我神兽一族的血脉之力,好不好?你可不要谢错人了。”

    林染听到小?的话,才知道这竟是小?留给自己的血脉之力,刚刚可能是一直沉睡在自己身体里的血脉力量,被师伯的口诀唤醒,而这血脉之力便是帮助自己,重新为自己补足灵力。

    再见庆锡飞扑过来,林染已是毫无惧色。

    当林染的指尖向展眉灌入汹涌灵力,只见展眉又是变成“流体”形态,向着四周喷薄出黑色的剑意。

    黑色的剑意绕着林染,逐渐吞噬起周围的空间、灵力,转眼已是占据了擂台上的大半空间,而在这些空间里,林染就仿佛是这片空间里的主宰,可以控制一切,掠夺一切。

    看着黑色的剑意吞噬灵力空间,擂台旁的玄念、玄弘两位大师都是仔细的观察起来。

    玄念大师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的道:“师兄,这道剑意,好是熟悉,只是一时记不起来了,这是…”

    玄弘大师仁厚一笑道:“师弟,忘了那位降妖除魔的尊者了麽?”

    “是他?”

    玄念大师听师兄这么一说便是豁然开朗起来,转身又是观察起这少年的霸道剑气。

    庆锡瞧见林染手中的剑变化成其他模样,也是心中大怒,以为又是他耍什么花样,依旧集聚浑身力量,于拳心一点之上,倾力挥出。

    两股力量刚一碰撞上,整片天地都像是爆炸一般,掀起一声巨响。

    待众人再看之时,连这座擂台已是被炸得没了模样,此时,林染和庆锡两人已是各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两人同时倒地不起,按照以往的规矩,可是要判两人平局的啊。

    烟雾未散,众人也还未看清之时,便有一道身影从台下起身探到了擂台之上。

    此时,台下的观众只看见,这道模糊的身影靠向台上跌倒之人,而且还伏倒在其身旁,两人似乎还在细语什么。

    “没事吧。”

    “丢人罗。”

    “怎么会。”

    “若不是她留手,只怕输的更惨呐。”

    “那这么说,没想到这个苏凤灵还挺怜香惜玉的嘛。”

    “没功夫跟你开玩笑,快扶我起来。”

    烟云散去,围观众人只见,那窜上台之人竟是林染,而他扶起的人自然就是汤怀。

    胜负明显,汤怀也不扭捏,直接拱手道:“多谢,手下留情,日后希望还有机会请教一二。”

    苏凤灵见他输的磊落,也是拱手道:“你也不差,回头再练个几年应该有我今日的水准。”

    汤怀听她如此说道,也不恼怒,又随着林染跳回了人群中。

    “这一轮,衡山,苏凤灵胜。”玄念大师站在一旁朗声宣布道。

    之后的比试,皆大同小异,输赢胜负,都在意料之中,众人见证比试欢愉兴奋,只有林染心中沉淀,知道自己所期待的就快来了。

    果然,未时的最后一刻,大师终于宣布道:“这一场,峨眉,林染。对阵,太行山,庆锡。”

    当报道两人名字的时候,围观的弟子便开始议论起来,庆锡是五台榜上排名第三十四位的强人,按照之前的走势来看,这排位靠后的林染几乎没有胜算。

    只是这场比试却是林染主动提出,在众人眼里,只觉得这人真不知道是个什么毛病,若是循规蹈矩的挑选一些实力较弱之人比试,那还可以延续比试之路,可这人竟然要找庆锡这种强人,这不是要提前结束自己的比试之路嘛。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林染一个箭步,便飞奔上了擂台,并冲着庆锡的方向高喊到:“庆锡,给我上来。”

    如此举动,自然惹恼颇有名望的庆锡,只见庆锡也是腾身而起,怒火中烧的直接飞到台上,两人真是还未动手便已是火药味十足。

    只是这林染一上台,原本一直静思冥想的玄弘大师都是睁开了眼。

    玄念瞧见师兄忽然醒目,也是恬然问道:“师兄一向不问比试之事,今日怎么有空来看。”

    “兴致所致,所以看看这批弟子的修行成果。”说着玄弘大师也是扫了一眼擂台上的两人,又将目光停留在了林染的身上。

    玄念寻着师兄的目光,才发现师兄所关注的竟是一位峨眉山的弟子,只是模糊之间好像记得他是叫…林染?

    此时,擂台上的两人正是剑拔弩张的相持着。

    “小子,本事不高,胆子到不小,我没主动点你的名,你倒是主动找上了我,真是不知死活,不晓得天高地厚。”庆锡阴冷冷的盯着林染,又挑衅的说道。

    “我们两之间,今天便是要有个结果,只是谁输谁赢,谁又能笑到最后还真不一定。”林染也是直勾勾的瞪着庆锡,双手迅速结起剑诀。

    只见林染两手握出剑诀,顿时浑身扬起剑气风暴,这擂台之上不断掀起阵阵剑意浪潮,铺天盖地的就向庆锡袭去。

    林染的剑意,已是达到以虚化实的境界,此时,庆锡虽然面对这浪潮一般的剑意,却也只是轻蔑一笑,双臂一伸,护在胸前,双掌由内而外的一展,直接对着面前之人双拳挥出。

    在这庆锡的双拳之下,其周身的空气也是急剧压缩起来,顷刻间就形成一道真空的冲击波,与林染的剑意直接碰撞在了一起。

    两者相接,立刻就掀起了滔天的风浪,阵阵的爆破之声,肆虐着众人的耳膜,有些实力不济的弟子直接捂上耳朵,想规避这扰人的杂音,可无奈这冲击太过强大,只能勉强承受,也是无可奈何。

    此时,一旁的玄念大师也是拂袖而起,顿时让这杂音清静下来,免除了众人所受之苦。

    围观弟子,虽是消停下这苦难,可也对擂台上二人的实力感到恐惧,这两人只是首次接触,便能产生如此大的动静,如若拼尽全力的对战起来,又怎叫人不心惊胆颤。

    林染瞧见剑气被他化解,便直接拔出背后的展眉握在手中,指向对面的庆锡道。

    “来吧。”

    庆锡见他聚起佩剑,也是灌出浑身的灵力护在周身,这些灵力像是为他披上了一层铠甲,将其护在里面。

    “这庆锡不用兵器,只是以灵力护身,是想靠肉体来搏斗麽?”汤怀瞧见庆锡这个模样也是急忙问道。

705

    几轮比试过后,只听玄念又是报道。

    “峨眉山,汤怀,对战,衡山,苏凤灵。”

    衡山又名南岳,世人俗称南岳衡山,道教的“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里,就有这衡山上的赤帝峰,赤帝峰乃是火神祝融的道场,所以也被尊称为南岳圣帝。

    苏凤灵传承衡山的祝融一脉,自然是火系大家,其一手熔岩之术,更是将火系和土系法术完美融合,难有敌手,能位于五台榜中前十,且是唯一的女生,也是让众人信服。

    汤怀还未上台,便瞧见远处一位穿着紧致皮衣的少女走了上前,少女一头红发十分显眼,却只是用发箍简单的扎在身后,女孩衣带当风,大步流星的就走上了擂台。

    汤怀见她干净利落,自己也是直接腾身而起,飞到了擂台的另一边。

    也就是在这时,汤怀才看清,在少女如此炸眼的秀发下,竟长着一张十分秀气的脸蛋,这白嫩的脸颊上还带着少许的婴儿肥,若不是此时站在擂台上,汤怀一定会以为这是谁家的宝贝闺女,怎么也难想像她竟是五台榜上排名第七的强人。

    苏凤灵见面前的人,竟然望着自己愣愣出神,便是羞恼十分,也不招呼,直接起手一团火岩,就向着汤怀射了过去。

    汤怀见火团飞了过来也是大为震惊,便立即抽出腰间的清水,一剑斩下。

    只是这一剑之下,火团立刻就炸得四分五裂。

    携带着数百块火心的小型石岩又是从四面八方袭击过来,汤怀没想到自己的这一剑下去竟是这个模样,但眼看漫天的火海袭来,也是急忙退开了两步。

    汤怀再倚清水到身前,清水剑立刻就掀起一片水雾结界,原本这水系之力最是克制火焰法术,可这苏凤灵手中的火焰,绝非一般的火系法术,两者相遇之时竟是有火噬水的迹象。

    “好强啊。”场下的林染看到这一幕,也是忍不住的惊叹道。

    这些携带着火系灵力的岩石如坠世陨石向着汤怀砸去,也不知怎么回事,这些石岩在汤怀眼里竟是越变越大,原本只有掌心大小的石块,此时已是变得有数十丈之宽大。

    汤怀瞧见,心下大惊,急忙运起周身的灵力汇聚剑刃,又引动天地间的水系灵力,一剑便掀起万丈寒霜。

    只是眨眼之间,这类台上便已是经历了冰火两重天,原本这漫天的火球也是被冰封起来,擂台上正是寒霜绵绵、冰封百丈。

    “哇...”

    在众人惊叹声中,汤怀收回清水剑握在背后,只是表面镇定的汤怀,此时右手的虎口处已是隐隐作痛起来。

    汤怀盯着面前的苏凤灵,心中也是百转千回起来。

    “好强的女子,这看似随意的出手,却是把我打得狼狈。”

    汤怀心中动摇,深知不妙,赶紧闭上双眼,开始稳定起心魄来。

    苏凤灵见这人如此,又是大怒起来,只见她汇聚起阵阵浑厚的灵力于周身,而这小巧的身子也在灵力的托力下缓缓升起,原本还是漆黑的瞳孔此时也变成了发色的火红。

    这一起势,便引动起天地间微妙的变化,就连天空大地也是氤氲出腥红的火苗,菩萨顶上的气温瞬间就升高了好几十度,让人感觉闷热无比。

    一旁的汤怀自然感觉得到,只是依旧一副漠然的表现。

    苏凤灵也不等待,翻手便是召唤出一只炽焰麒麟。

    炽焰麒麟浑身浴火,在擂台上嘶吼咆哮,冲着汤怀就是莽撞的直奔过去。

    而就是在这时,汤怀才刚刚展动起身体,只见他以清水剑为笔,在空中画出一道圆。

    双眼一睁,汤怀整个人似乎都变得不一样起来,眼见这头凶恶的炽焰麒麟就要扑来,他身形一动,便是闪到擂台的另一个角落。

    只见他以指拂剑,这当指尖快要擦到剑尾的时候,便是向着炽焰麒麟直接指去,这炽焰麒麟还未扑腾,却被汤怀这一指,给直接冰封在了擂台之上。

    “他...感觉...不一样了。”卿河看着擂台上的汤怀,不由得疑惑的说道。

    方无言看着汤怀的动作,也是看着卿河说道:“道家的修炼者讲究化、通、冥、显、达、神,六个境界,当修仙者达到这六个境界时,便能突破自己的能力极限,这六种境界给修仙者带来的提升也是依次递增,汤怀此时的状态便是化境。”

    “原来是这样。”

    林染也是第一次听说这种功法,此时看着擂台上汤怀的变化,也是好奇的问道:“化、通、冥、显、达、神,竟有这种神奇的功法,为什么峨眉山的殿教都不曾说过?”

    “就是,我也未听殿教说过。”卿河也是说道。

    方无言摇了摇头,道:“这六种境界并不是什么功法,而是一种意境,全靠平日的冥想参透,和交手时心境的突破,这时旁人教不会,也传授不了的,全靠你们各自体会。”

    方无言又看了看林染,笑道:“林染,你的剑道气势已经同汤怀一样达到了化境,你自己不知道麽?”

    “什么,我也达到了化境?”林染吃惊道。

    “他也达到了?”

    卿河略显惊异看着林染,又悄悄的走到方无言的另一边,小声的问道:“方殿教,林染和汤怀既然都已达到化境,那我是不是也达到了,只是我不知道啊?”

    方无言哈哈一笑,重重的拍了拍卿河的肩膀道:“等你小子什么时候能专心武道的时候,自然能突破到化境。”

    看着卿河一脸的郁闷,林染也是笑着的摇了摇头。

    经过方殿教的提醒,林染忽然想起那次峨眉山弟子考验的时候,那是自己第一次使用出“流体”的剑意,也不知道当时的那种感觉,是不是方殿教所说的化境。

    林染还未来得及多思考,擂台上的两人又是缠斗到了一块。

    只见这苏凤灵凭空抽出一条炽焰长鞭后,就与汤怀的清水剑纠缠起来,尽管汤怀进入了化境,可这苏凤灵依旧占着上风,且这炽焰长鞭威力极为凶猛,挥舞之时,汤怀的剑气竟是顷刻分崩瓦解起来。

    汤怀知道这个苏凤灵实力强悍,所以也是明白,若自己做不到倾力一击的话,恐怕就再难以战胜,所以汤怀一剑之下又是退开了身位,闪到一旁。

    此时,汤怀将所有的灵力,孤注一掷的全部灌进清水剑中,而清水剑感受到这股灵力加持后,便立即自动冰冻起剑身来,就有种一剑飘雪的味道。

    汤怀仗剑而行,瞬间就破开了苏凤灵的岩火之术,扑到了她的面前。

    尽管感受到了汤怀的决绝,可这苏凤灵也是毫无惧色,一掌翻出,就只见其手心聚起无尽火海。

    苏凤灵并不等待,竟也是朝着汤怀冲去,两人一冰一火相撞之时,便是轰然炸响起来。

    寒气弥漫,让大家都无法看清此时擂台上的情况,只是模糊之中,看到一道身影慢慢倒在了擂台之上。

    擂台上的卿河挥洒自如,这恢宏的琴音一出,便像是一把把强悍的刀斧,劈头盖脸的就射了出去。

    卿河的太古遗音与邱燮的绕指柔缠斗到一块,一时间势同水火、难分高下。

    两人的招式、手段看上去各不相同,可实际达到的效果却大同小异,皆是以虚化实、依仗远距离的手法打击敌人,是千里之外便能击败敌人的手段。

    两人虽是斗得不分上下,可在林染的心中却是带来了不小的震惊。

    邱燮的实力林染自然是清楚,能排在五台榜上第六十九位的人自然不会差,只是…卿河这小子的实力,如今看来竟是在进入气宗之后突飞猛进,这真是“伯乐”识马,马行千里,而驰骋无往矣。

    只是两人僵持的局面并没有保持多久,就在林染愣愣出神的时候,汤怀突然拉住他的手臂,小声道:“快看。”

    这时,只见擂台上的两人已是斗得难分难解,各自都是将身体里的灵力调动到了极致。

    邱燮的黄金绕指柔,已是蜕变成一条正真的灿金巨龙,此时正呼啸在演武场上,黄金巨龙张牙舞爪,这一爪,一摆,一升腾,都是能让人触目惊心的力量。

    巨龙虽是霸道,可却只是占据了半片擂台。

    而擂台的另一边,正是一个谦谦少年。

    此时,卿河正疾速的撩拨起他的太古遗音,这太古遗音本就是神器,在卿河的手下已是发挥出几近突破极限的法力。

    卿河这一曲正是激情澎湃,余音绕梁的“广陵散”,相比之前三宗选子时的胡笳十八拍,这时的“广陵散”已是显得强势十足,一种怒发冲冠、杀气腾腾的感觉,渲染得连空气似乎都被染红。

    汤怀也是觉得这个卿河进步飞速,只是和底蕴相较浑厚、早已成名的邱燮如此对持,卿河还是渐渐略显吃不消起来。

    “不好。”

    汤怀看出卿河的已经开始有些勉强,心里焦急,也是暗暗叹道。

    卿河虽然有些歇斯底里,可依旧咬着牙不肯放弃。

    林染见他这个模样也是说道:“这小子的变化真是…”

    “他的实力确实是突飞猛进,可依旧不是这邱燮的对手啊。”汤怀道。

    “不,我不是说他的能力。”

    汤怀听见林染这么一说,也是侧过头看着他。

    林染依旧盯着带面上的两人说道:“我说的是这小子的抗压力,你还记得他当初是怎么赢的梓鸢么?”

    “他是…”

    林染这么一说,汤怀也是暗暗回忆起来,当初这小子是惧战,才让梓鸢收手不及,才……

    汤怀反应过来,才明白林染的意思,再看台上汗流浃背依旧不让分寸的卿河,眼神也是炙热起来。

    卿河这时也是抿了抿有些干涸的嘴唇,一向无争无求的他,还从来没有为什么事情如此偏执过。

    尽管,师傅说了很多次,让自己戒掉这游手好闲、与世无争的性子,可自己天生便是如此,又怎么能轻易戒得掉。

    只是,这次,这个人竟然伤害了梓鸢,他伤害了自己喜欢的人,那就绝不能放过他,如果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不能保护好,那活着又有什么意识。

    卿河指尖紧绷,又是掀起一股爆烈的灵力风暴,可如此一来,那种深入骨髓的疲惫感也是袭上了心头。

    邱燮刚刚挡下卿河的一击,握剑的右手又是猛烈的一震,这接连不断强烈对抗,也是让他逐渐支持不起,只是先看到这叫卿河的弟子脸色煞白,自己就绝不能表现出丝毫的不妥,便是要表现出一如既往的镇定。

    但一只持续了这么久,这早已面色不好的卿河却依旧支持在擂台的另一边,这也是让邱燮十分苦恼起来。

    “这究竟是什么人,不过是一场比试,真要玩命么?”

    逼上悬崖的邱燮也是恼羞成怒,不管不顾的使出浑身的灵力,全力的施展起自己的绕指柔来。

    就在两人又是僵持了数十分钟后,卿河已是嘴角溢出一丝血丝。

    “糟糕。”

    林染看见他这个模样也是脸色大变,刚想叫停比试,却被身后的人拉住。

    只是转头看时发现正是方无言,方殿教。

    “不急,再看看。”

    听着方殿教如此说道,林染也是压制住心中的不安。

    卿河状态一被削弱下来,这邱燮的绕指柔便是立马占据起擂台上的空间起来,这一退一进便是产生起巨大的变化。

    就在绕指柔快要贴到卿河脸上时,卿河也是瞬间停下抚琴,从琴底抽出琴架上的三角绫,朝着邱燮就是射了出去。

    邱燮此次虽是变化了绕指柔的招收,可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又是被卿河看得透彻,也就是在这最后的一秒里,卿河也是找到这绕指柔的破绽之处,一招之下便是射出这关键的一击。

    邱燮根本没有看清卿河射过来的到底是什么兵器,只是这兵器竟是完全逼开了自己的绕指柔,竟是朝着自己迎面就是射来。

    此时邱燮乃是全神贯注在绕指柔上,再想分心去抵挡,已是不可能的,只是此时若是躲避起来,那之前的努力也将前功尽弃,自己的对手也将避开自己的致命一击。

    来不急让邱燮多思考,这枚“暗器”便是打到了面前。

    只见这邱燮瞧着“暗器”迎面打来,便是急忙往旁边一闪,只是这一闪手中的绕指柔剑阵也是断了下来,这个空隙虽是短暂,可对卿河来说却是一个极大的机会。

    “暗器”擦着邱燮的脖子险险飞过,只是这还没完,卿河直接抬起太古遗音,就向着邱燮狂奔而去。

    就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的时候,就只见他竟是举起这心爱之物向邱燮砸去。

    太古遗音虽是古琴,可也是重有百斤,这一锤下去势若千斤,便将邱燮直接击飞出去。

    看着邱燮这个富态的胖子直接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横飞出去。

706

    卿河也是喘着粗气,精疲力竭的倒在擂台上。

    这时,只听玄念大师低吟道:“这局,峨眉山,卿河胜。”

    在这山呼海啸般的呼喊声中,卿河置若罔闻,只是用衣袖轻轻擦拭太古遗音后,又将古琴放到锦帛布袋中背在身后,才慢慢起身下台。

    卿河走到林染和汤怀面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倒是一点也不像刚刚战胜了五台榜上排名第六十九位的人。

    只是卿河没想到方无言也在这里,此时见着了他,也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便小心翼翼的冲着方殿教说道:“方殿教,我用太古遗音砸人的事你可千万别和宗主说啊。”

    三人瞧他这个委屈模样,真和台上之时天差地别,忍不住是嬉笑起来。

    听到是卿河的声音,林染和汤怀也就没那么奇怪了,毕竟卿河不出手这邱燮也将会是两人的目标。

    林染看着卿河决绝的模样也是暗暗一笑,回神之时发现汤怀正准备张口。

    只是还未待汤怀张口,林染便抢先道:“峨眉山林染要挑战,太行山庆锡。”

    林染这句话说得一字一顿,显得极为坚决。

    汤怀张着口,看着身旁的林染,没想到自己的这句话竟是被他抢去。

    见汤怀略显吃惊的看着自己,林染也是直接用手肘顶了顶他,道:“我们两个,谁上都一样。”

    众弟子见有人打开局面,也是陆续报上了自己的挑战目标,或许也带着一丝丝私人恩怨,一时间,菩萨顶上的演武场显得极为热闹。

    俗话说柿子要挑软的捏,大部分的弟子自然愿意挑战舞台榜上靠后的弟子,或者是些连五台榜还未上的弟子。

    汤怀原本打算挑战的人选都被挑走,一时也不知该挑战谁,所以也不急于报上名次,只是静静等待起来。

    一对对的弟子都被挑选完了,最后只剩下数十位没有开口的弟子。

    玄念大师见不再有人开口,也是之前上前宣布道:“没有报上挑战名次的将按照实力榜依次强弱对位。”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大惊。

    “昆仑山,梵经纬,对战,九华峰,钱乐。”

    玄念大师报出的第一位,便是五台榜上排名第一的梵经纬和排名第一百位的钱乐。

    这一下,大家心里也都是明白,这名叫钱乐的弟子的比试之路怕是到了尽头,而那些之前报过对手的子弟也是在心里暗暗庆幸。

    林染听见这种对位也是为汤怀捏了一把汗,只是瞧见汤怀置若无事,林染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弟子大试谁又不想多往前走几步,谁又不想晚些遇见这些实力强劲的敌手,只是...

    “有些人实力再强,自己也是要同他比个高下。”心里如此想着。林染又是望向另一边的庆锡。

    这人既然伤了自己最好的朋友,那就绝不能轻易放过他。

    庆锡也是实力强劲、五感通灵的人,被林染这么热切的一望,自然是引起了他的察觉,如此之下两人便是隔空对视起来,这种不言而喻的火药味真是十足。

    这时,玄念大师又是接着报道。

    “峨眉山,汤怀,对战,衡山,苏凤灵。”

    话音刚落,便又听见身边的弟子议论起来。

    “竟然是,苏凤灵...”

    “是那排名第七的苏凤灵?”

    “除了她还能有谁。”

    “听说她是五台榜前十中唯一的女生,她...”

    这些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也不知他们又在传些什么小道消息。

    只是听说这个叫苏凤灵的弟子排在五台榜的第七位,且是前十里唯一个女子,这便让林染都是感到有些危机感,只是看了看身旁的汤怀,依旧一副淡然的表情,林染也只能无奈的瘪了瘪嘴。

    大师一公布完对局情况,接下来便立即展开这第三轮的比试。

    首场比试就是第一个开嗓的卿河,而他的对手自然就是华山剑宗的邱燮,而两人的第一场比试就在这菩萨顶上的演武场上。

    卿河没有以往的轻浮之色,反倒是表情严肃,对着邱燮一直是冷眼以对。

    这邱燮倒也是在上次战胜梓鸢时便见过卿河,只是那时卿河也还只是场下的观众,而此时却成为自己对面的敌手。

    而最让邱燮印象深刻的,还是这个叫卿河的人,竟能在短短的交战之中识破自己的绕指柔,这简直是再打自己的脸,只是没想到自己今日没找他的麻烦,他却主动找上了自己,真是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教训一下他,非要让他对华山的剑术俯首称臣不可。

    如此想着,邱燮又是从手中抽出一条“长剑”,只是这“长剑”柔软无比,如鞭如丝怪异异常,只是这还没完,邱燮取出绕指柔时,又在丹田处聚起三分灵力,只见他将这股灵力灌入绕指柔,而这绕指柔也是在灵力灌入之时,直接是变化成了金黄之色,此时挥舞起来就像一条金龙霸道无比。

    反观卿河,他却依旧不慌不忙,慢慢打开了自己的琴盒取出了自己的太古遗音。

    场下能识得太古遗音的人也是为之动容,不仅为上古奇琴而惊叹,也对这以琴为兵器之人好奇起来。

    邱燮也瞧见卿河的兵器,虽是眉头皱紧,可手下却依然掀起剑刃风暴,一瞬间,场面上竟是卷起漫天金色的剑网,剑意叱咤一股霸道无比的剑罡也是刺得众人皮肤作痛。

    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剑影,陆续扩张在这个擂台上面,卿河也是波动起身前的太古遗音,随着指尖的波动,一股琴音的肃杀之感也是油然而起。

    伴随着这琴音,邱燮的绕指柔就像是打在了一睹结实的墙上一样,但每当想要击破他时,又觉得这是一团海绵一般,自己所有的剑招都被吸引过去,一时间竟是无法突破。

    琴音无量,却极其克制这凶横的剑气,就在这短短的瞬间,两人已是交手了数百回合。

    而擂台上的局势,也是被卿河拉至到不分上下的情况。

    这一直所向无敌的华山绕指柔,这次也终于遇上了敌手。

    “哼,老和尚,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

    林染听见小蛟龙这么说,便急忙制止道:“小玥,怎么能对大师无理。”

    “誒,无妨。”玄弘大师摇了摇头道,

    “听你的声音,看来你恢复的不错,你二人在一起,可要好好相处啊。”大师慈眉善目的盯着林染的眉心处,林染知道大师看得到小玥,也是微微一笑。

    只听小玥又是说道:“和尚,五台山的老龟能被救下,可是我出的主意,你要怎么感谢我啊。”

    这世上除了这小蛟龙,恐怕没有人再敢称玄弘为老和尚了。

    林染虽是责怪小玥无理,可也确实是他提醒自己如何帮助玄武,大师看来也是点了点头。

    玄弘大师瞧见也不恼怒,反而欣喜一笑,掌间聚起灵气探到林染眉心。

    林染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吓惊了一跳,只是出手之人是玄弘大师,林染自然明白大师不会伤害自己,所以不闪不躲,紧闭起双眼。

    此时,林染只是觉得额头一热,之后就再也感觉不到什么。

    当林染再睁开眼时,才发现玄弘大师身边又多了一人。

    “你是...”

    玄弘大师身边的那人,是一位和林染差不多大的妙龄女子,女子一身银色短衫,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一头乌黑的亮发一直垂到了腰间,忽闪忽闪的双眼活泼可爱,虽是青春靓丽可爱的模样,可凹凸有致、波涛汹涌的火辣的身材,也是让人有种气血上涌的感觉。

    这时,女孩抬起双手,看着自己的身子原地打转起来,就好像是第一次看清自己的身体一般,竟是哈哈大笑起来。

    少女银铃般的笑声,给人感觉格外甜美,此时双手插在小蛮腰上,正盯着玄弘大师莞尔一笑。

    少女扭头看着愣愣出神的林染,忍不住的嗤笑起来道:“小子。怎么,不认识我了?”

    林染只觉得眼前的少女十分熟悉,但又确实是未曾见过,一时迷茫之间,只听叫少女银铃般的话语又是响起。

    “我不是说过,我叫银姬嘛。”

    少女笑靥如花,就是连苍穹间最美的星河都是比不上。

    转眼间,弟子大试已经过去了两三天,而这新的一轮比试又是即将开始。

    这几天,菩萨顶上的五台榜也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

    此时的五台榜上,除了之前就上棒的深深和林染外,其余三人也是榜上有名,张奕、梓鸢虽然战败了,却分别挂名榜上的第六十七位和九十二位。

    汤怀经过上一次比试也是排在了第八十三名上,而林染也由之前的第八十位,上升至第七十一位。

    如此看来,目前五人之中,张奕经过上次一战,反而是在五人的排位里是领跑之势。

    而林染和汤怀也将迎接第三轮的比试。

    竖日,清晨,五台山的玄念大师,便邀约比试弟子至菩萨顶上,说是要公布这第三轮比试的规则。

    当弟子们知道这个计划时也是有些震惊,按照往年的惯例,不是一直随机比试下去么,怎么还会公布新的规则呢?

    众人带着疑惑,再次来到菩萨顶时,玄念大师早已等待在此处,玄念此时站在灵庙前,其身后还站着一道林染极为熟悉的身影。

    “玄弘大师也来了?”

    看着玄弘大师,林染又想起那日夜里的事情。

    那个浑身银衣的女子一蹦一跳的跑到自己面前,点起脚尖凑到自己面前道:“小子,咱们终于见面了。”

    小巧的下巴昂起了骄傲的弧度,正是青春活力。

    玄弘大师也是走到嬉闹的两人身边,道:“小蛟龙我帮你塑造真身,就当作是你帮我降服吞天巨蟒的回报,今后你依然可以住在林施主的灵台里,若是想要现身,也只需心念一动便可重新出现。”

    想着大师说得话,林染脑海中又是响起小玥的声音。

    “你小子是不是惹上了仇家,怎么那边有人一直盯着你。”

    林染听着小玥这么一说,便向四周张望起来,果然发现是有人面露挑衅之色的望着自己。

    “他就是太行山的庆锡?”汤怀也是发现这人的举动,在林染耳边说道。

    林染眼神冰冷,微微的点了点头道:“汤怀别冲动,一定会有机会教训他的。”

    而就在这时,台上的玄念大师也是开始宣布,第三轮比试的规则道。

    “第三轮比试,将在明日举行,而这次比试的规则,将不再是随机组合...”

    “哇...”

    此话一出,台下的弟子都是惊呼了出来。

    等台下弟子稍稍安静下来后,玄念大师又接着说道:“第三轮比试,弟子之间可以相互邀战,若是双方都许可,便可以相互挑战。”

    玄念大师的话一说完,台下已是一片鸦雀无声的情况,大家都没想到这次五台山的比试竟会有如此大的变化,而且是以邀战的形式,显得火星味极浓。

    可就在众人都不敢贸然尝试时,人群里忽然想起一道突兀的声音。

    “我要挑战...”

    “我要挑战,华山派的邱燮。”

    林染、汤怀听见这个声音也是立马就给认了出来。

    “这是...卿河?”

    药房与她们女生的卧房隔着一东一西,林染拎着药包走了老远,这时天色已是完全暗了下来。

    林染手中的燃灯光芒微弱,只能照亮这数尺之地,加上林染又不熟悉这里的地势,东奔西跑之下,此时已是走得有些迷糊,难辨东西。

    林染穿过一片树林后,便来到一处小溪边,而来到了这里后,林染才想起那日几人正是在此处相聚过。

    “我记得,当时她们是往那个方向走的。”林染开始回忆起当时她们走的方向。

    夜里,小溪边的林间刮起阵阵风涛,林染沿着溪涧一直向着下游走去,当其走到半山腰时,忽然发现这树丛之中响起悉悉索索的动静。

    起初,林染还未特别在意,只是这阵动静如影随形跟了一路,这便让林染心中狐疑起来,慢慢开始一边找路一边留意起四周的动静。

    只是没走多远,这阵动静便愈发的频繁起来,林染眉间紧皱不得不停下脚步,想看个究竟。

    这一看,便发现这丛林间之中,竟有数十双细长的赤红双眼正盯着自己,一闪一闪的密密麻麻,而且这赤瞳的数量在阴暗处越来越多,遍布在四周的丛林里让人看得毛骨耸立。

    看到这么一幕,林染也是吓了一跳,五台山自古以来便是诸佛的道场,不敢说至纯至净,却也是鲜有这种鬼怪出没,所以五台山不同于峨眉,会在山道之上布置结界保护,只是怎么今日会突然有这么的污秽之物出现。

    林染还没想明白的时候,又忽然闻到了一股腥臭之味。

    “这个味道难道是...”林染心中顿时想到了什么,指尖聚起一团火球,就扔向草丛之中。

707

    火团一入杂草丛中,果然引起了一阵骚动。

    这时,只见不断有蛇群从林中钻出,而这些钻出的蛇群不但没有散去,反而像是有指挥的对林染呈一个包围之状。

    林染一惊之下,才发现事情没有如此简单。

    锦绣峰上,柳凤仪乘剑而去后,自然惊动峨眉掌教白眉附近的屋子,而能住在白眉附近自然也只有峨眉派的核心人物。

    峨眉山的三大宗主,顾临渊、太叔哲、苏遇晋三人先后来到白眉屋前,只是白眉见了三人也没说什么,招了招手便让三人回去。

    就在三人准备回身之时,却又听见掌教说道。

    “临渊,先别走,我有事同你商量。”

    听着掌教复而召回,顾临渊也是回身走到屋前,太叔哲与苏遇晋二人回身一拜,便踱步离去。

    顾临渊也不知掌教这么晚了找自己什么事,便是顿首道:“掌教,找我有何事?”

    “临渊,其实刚刚凤仪来过了。”白眉道。

    顾临渊一听,也是微微一惊,随后说道:“凤仪执行完任务自然回山,只是怎么不见他?”

    顾临渊说道这里,忽然想起刚刚的破风之声,眉头一皱又问道:“他又走了?”

    白眉看着顾临渊望向自己,也不作答,只是露出笑容领着顾临渊走到了屋内,才开口说道:“凤仪刚刚解开心头大惑,已是心胸清明。”

    顾临渊看着屋里案头摆着的玉净瓶,也是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轻轻的点了点头也不再多问什么。

    只是白眉又开口说道:“凤仪,还同我说了一件事...”

    听着掌教话中有话,顾临渊略显疑惑的看向白眉。

    “誒...凤仪这个孩子也是长大了,他刚刚告诉我,他想要迎娶冰灵一族的公主。”

    顾临渊听掌教这么一说,也是大为动容。

    柳凤仪从小在峨眉山长大,各位师长都是看着他从初生的婴孩,成长到如今的少年,而且这孩子从小就坚韧聪慧,除了修炼也没想过其他的事,没想到今日竟是主动提出想要成婚,这怎么不让剑宗宗主顾临渊感到吃惊。

    顾临渊心中千回百转,思虑甚多,这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述。

    白眉看着顾临渊这个模样,也猜到他一时难以接受,毕竟柳凤仪是他门下最为得意的弟子,一直是在其悉心照顾下不断成长,虽然严厉,可顾临渊一直是把他当作亲身儿子一样看待的,此时突然听到他要迎娶冰灵族的公主,自然有些难以决断。

    “他为何不亲自更我说?”顾临渊慢慢反应过来也是问道。

    “凤仪本想去找你的,是被我拦下了。”

    听掌教这么说,顾临渊又是看向掌教白眉。

    “我知道你看得他极重,此时是非常时期,我猜以你的性子不一定会允诺他的要求...”白眉说道这里,顾临渊也是忽然抢声说道。

    “掌教,我...”

    像是被说中心事,顾临渊也是罕见的露出一丝窘迫。

    “掌教我待他如己出,怎么会不肯见他圆满。”

    白眉也是欣慰一笑,走到顾临渊的身旁说道:“这孩子无亲无故,既然你也同意,那他的婚事就由我们峨眉操办吧。”

    五台山上的溪涧处,林染正被数目惊人的蛇群团团包围着。

    “这...”

    “蛇性冷血孤僻,不是群居动物,如规模的出动,且按有阵形,定是受人控制。”林染看着蛇群心中暗暗想到。

    越聚越多的蛇阵,不断挥散出阵阵腥臭的瘴气,让林染都是有些头晕目眩起来,林染知道此地不能久待,腾起身子就像跳出蛇圈。

    可就在林染腾起身子之时,丛林里忽然窜出一条五彩花蟒,花蟒身形巨大,血盆大口之中暴露出锋利的獠牙,这锋利的獠牙在月光之下亮起猩红的血光,存有剧毒的蛇信子在空气中剧烈的颤抖着,像是急于撕咬眼前的猎物,那双狠毒的双眼紧紧的盯着自己的林染。

    林染见巨蟒突然袭击,也是急忙拔出展眉护在身前,就在毒牙和展眉相撞之时,林染直接就被震飞出去。

    没有想到这巨蟒的力气有这么大,连林染握剑的右手已是微微颤抖起来,捏着发疼的虎口,林染忽然觉得周围的景色竟是开始天旋地转起来,或许是刚刚吸取了太多毒蛇的瘴气,这时大脑已经开始有些不太清醒起来。

    林染撕下袖间的衣衫围在鼻口上,努力的摇了摇头,尽量让自己清醒一些。

    可慢慢围堵上来的蛇群却没有多给他一丝时间。

    努力维持着清醒,林染聚灵于剑,在地上划出一道火圈,暂未阻挡起蛇群的靠近。

    林染虽是意识逐渐开始模糊,可依然努力保持着灵台间的一丝清明,林染知道能控制这蛇群的,一定就在这附近不远,于是又强打起精神,开始观察起四周。

    不一会,林染终于发现,在西南方的树林丛中,一条荧绿色的小蛇正趴在树干上吐着蛇信子,而这幽绿色的双眼在这片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明显,看来不用多想,这荧绿色的小蛇应该就是蛇群的领导,今夜若是想要脱困,就必须杀死这条妖蛇吧。

    如此计划好,林染又是提起展眉横在胸前。

    只是,之前深受毒蛇瘴气的祸害,此时已是头晕目眩,手脚无力,几乎使不出半分力气,眼看身前的火线逐渐微弱下来,林染也只能勉强撑展眉保持不倒而已,其他便再无其他使力的劲道。

    眼看蛇群慢慢越积越多,越靠越前,林染却依旧无力招架,不断颤抖的双手已经无法再举起佩剑,眼看着那些毒牙就要撕咬过来,也只能无力抵抗。

    可就在这时,一双刻有*字大印的佛手从天而降,将林染面前的庞大蛇群,一把掀起拽在掌心,一圈金光从掌心亮起,将毒蛇的瘴气全部化解。

    那条荧绿色的小蛇见着蛇群覆灭,本想遁逃而去,可佛掌之下怎会遗漏这妖邪之物,一掌盖下,便让它烟消云散。

    金灿的光芒洒在这片土地上,林染顿时觉得肺腑清爽,之前所受到的压抑也是不复存在,等再看这片林间时,溪涧边上已是多了一人。

    林染定睛看去,便是欣喜道:“玄弘大师。”

    此时,玄弘大师正站在林染身前的溪涧边注视着他道。

    “林染小施主,我们又见面了。”

    林染又见到玄弘大师自然欢喜,几步便跑到玄弘的面前,问道:“大师,你怎麽在这,难道大师知道我有难?”

    玄弘大师微微一笑,抬头望着星空道:“今夜,我见紫微星渐弱,知道有事发生在东南方,而子时又有一片乌云避月,又猜想是有妖碎作乱,便赶来看看,只是没想到会遇到林小施主,只是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染听大师这么一说,便举起手中的药包道:“我奉师门命令去给峨眉弟子送药,只是没想到途径这里,竟会被蛇群袭击。”

    玄弘大师听后双眼一闭,手中便是开始推算起来,只是不一会便听了下来,重新睁开了眼。

    “林小施主,你可在山下,助我五台山的玄武灵龟,战胜过一吞天巨蟒?”大师问道。

    “我到是帮过一只玄武,可这什么吞天巨蟒,我是真的不清楚。”

    听到林染如此说,玄弘大师也是恍然大悟,道:“那就没错了。”

    玄弘大师见林染还是一知半解,便解释道:“这些蛇群都是那吞天巨蟒的后裔,它们这次是来报复你之前帮助玄武灵龟的事情,这些妖蛇冷血狡诈,对付不了玄武便来找你复仇。”

    林染听大师这么一说,才明白过来,便感谢道:“原来是这样,那我可真要多谢大师多次救我了。”

    见林染俯身就是一拜,玄弘大师立即将他拉起道:“林小施主,我们之间的缘分,皆是因为你的宅心仁厚,你助我灵龟战胜这吞天巨蟒,应该是我五台山谢谢你,这次误打误撞的救了你,这便是上天的安排。”

    “不不...大师救了我,我就应该多谢。”

    就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感谢之时,林染灵台中的小蛟龙,又是不耐烦的叫了起来。

    “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个叫林染的?”

    这个声音响起时,林染和汤怀都是抬头望向面前的人。

    此时说话的人,一身玄衣劲装,结实的肌肉从衣缝中显露出来,像是包裹着一股充盈的力量,有一种炸眼的爆发感。

    只是二人皆在照顾张奕,没空理他。

    说话之人受到冷落,立马就不爽起来,更是大声的说道:“你们的朋友被我揍得这么惨,难道你们就没有一点反应?”

    听到这话,汤怀额头的青筋立马就暴了起来,双拳攥紧起来后,便立马腾起了身子站了起来,怒气腾腾的就和说话之人对视起来。

    “哼哼...这才像个样,你就是林染?”那人见汤怀站了起来,便露出阴冷的笑容问道。

    汤怀不知这人为何要问林染,只是他伤得张奕如此严重,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他,刚想出手教训此人,却被林染拉住。

    周边的弟子见二人如此火爆相接,以为又有好戏可看,于是大伙又急匆匆的又围了上来。

    只是这时,林染忽然拉住汤怀的胳膊,凑到其耳边说道:“弟子私下比斗是要革除名额的,别被这人刺激了,他就是想逼你出手。”

    听见林染这样说到,汤怀紧绷的牙关也是松开,含怒的双眼微微一眯,又转身和林染支起张奕的身子,慢慢往山下走去。

    玄衣少年还本以为又要动手,可没想成,这二人竟硬是忍了下来,还抬着自己刚刚战败的那人下了山。

    “哼...就这样?真是胆小如鼠,我看也没他说得那么本事。”看着二人离去的身影,玄衣少年讥笑一声,心里满是不屑。

    张奕送到栾殿教那里的时候,这小子已经是开始清醒过来。

    “张奕,那小子是什么人?”

    汤怀正摇着蒲扇,一边蹲在炉前煎药,一边开口问道。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是太行山上的弟子,叫庆锡。”张奕靠在一张太公椅上,看上去显得悠闲自在,并没有因为这次的惨败而意志消沉。

    “庆锡?”

    “这个人,是不是再找我?”这时林染忽然冷不丁的问道。

    张奕被这么一问,一时之间也是哑口无言,本来是不想说的,可林染这么问必然是知道了什么。

    “对,他确实在找你。”张奕躺在摇椅上慢慢闭上眼睛,接着说道:“这人一上场便扬言要对付你,林染,若是之后遇上他要多加小心,这人虽是狂妄可实力确实不凡,名挂五台榜的第三十四位。”

    林染、汤怀听见也是满脸的疑惑,素不相识的太行山弟子为何会主动来找麻烦,而且是排在五台榜第三十四的强人,这真是让两人想不通个所以然来。

    药庐前的三人,此时都没有说话,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场面上显得有些尴尬起来。

    只是林染此时也不再多想,这个叫庆锡的出手伤人,且下手狠毒,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定是张奕维护自己,却被起打成重伤,真是可恶至极,若日后在比试相遇,自己便一定要为张奕讨个回个公道。

    就在三人默默不语的时候,栾靖也是走进药庐,察看起汤药的颜色。

    栾靖走到张奕身旁,轻轻搭上他的手腕,探诊起脉来,半饷后才说到:“好在林染先为你舒络经脉,之前堵塞的血管已是畅通,已你小子的体格估计也就十天半个月的样子就能恢复好。”

    栾殿教捋了捋胡须,又走到药箱旁抓了几副草药,扔给了林染,道:“这几服药是给梓鸢的,告诉她这药剂每天两次,三碗水煮成一碗按时服用,三日内便可痊愈。”

    林染接过药包后,便将手中的柴火一起扔进了炉子,弹了弹身子上的灰尘,就出门给梓鸢去送药了。

    夜里太黑加上山路难行,林染提着一盏燃灯,就往梓鸢、深深的卧室走去。

    途径锦绣峰时,忽然发现有一道身影在山道上闪过,且这道身影沿着山道就往峰峦上奔去。

    “这锦绣峰是我峨眉师长休息的地方,究竟是谁会在这个时候上锦绣峰呢?”

    天色已晚,加上这几天发生的这么多事,林染放心不下,便也跟着身影追了上去。

    那道人影一身白衣,便在这黑夜之中显得极为明显,林染也是好奇这人的着装,跟了一路。

    那道身影似乎发现有人跟随,开始慢慢放缓脚步。

    林染也是发现这人放慢脚步,虽有疑惑,可还是走了上前,不一会儿便赶到那道身影背后,燃灯提到面前,白衣身影也是转过身来,见到那人面容,林染直接惊呼起来。

    “柳凤仪...”

    借着微弱的灯火,林染与柳凤仪就在这山间小道上直接对视起来。

    慌乱之间,林染直接喊出柳凤仪的真名,错愕了几秒后,才又说道:“柳师兄,这么晚了,你...”

708

    只见比试台上,站在梓鸢面前的是一个体态富盈的男子,他一身锦衣,穿戴华贵,看上去倒不像个修仙之人,反而更符合一个富家公子的装扮。

    “他是...”汤怀看着这人不禁问道。

    “这人是华山剑宗的邱燮,乃是如今华山剑宗宗主的儿子,此人在去年的榜上排名第七十五位,而在今年的五台榜上排名六十九,实力强悍。”林染盯着台面上的一举一动,显得略微有些紧张。

    “这人用的兵器和使的招式倒是少见,看似杂乱无章的招式下却是公正有度、严丝合缝,让人难以招架,别说是梓鸢,换做我们也不一定能在他的招式下讨得便宜。”林染看着台上的邱燮由衷的感叹道。

    华山剑宗的弟子,使用的兵器自然是剑,只是这邱燮这一柄剑非同寻常。

    此时,邱燮手中用的是一柄特殊的软剑。

    这寻常的软剑不过三尺,并且依旧保持寻常剑体的模样,而邱燮手中的这把,却是足有数十之丈,剑体横跨整个擂台之上,挥舞起来犹如灵蛇乱舞、猛龙过江,此时已是将梓鸢逼在擂台的边缘上险象环生。

    也不见邱燮如何变化招式,只见他浑身散发出浑厚的灵力,而灵力攀附上这软剑,便能让这软剑自主的挥舞起来,所以邱燮只是站在那里,这奇异的软剑也是能疯狂的向梓鸢攻击过去。

    如此大的擂台上,几乎大半的空间都是被邱燮霸占下来,灵蛇一般的长剑肆虐在梓鸢面前,擂台上皆是他手中利器的银光,光是让人看着就心生胆寒。

    “这人不仅兵器占着优势,连剑法招式也是让人难以琢磨,这一招一式、招招式式的根本寻不到踪迹,每一招都像是随心、随性而发,真是摸不到他的套路。”汤怀看了一会,也是替梓鸢着急起来,这样棘手的对手偏巧又是在梓鸢负伤的情况下,怎能让人不担心。

    看着这人手中的剑,台下的林染不禁眉头皱起,开始琢磨起来:“这人的剑,我好像在书中看过,这是叫...”

    “这是华山剑宗的绕指柔。”

    林染三人听见身后有人说话,回身看时才发现竟是卿河。

    “卿河,你也来了?”深深看着他问道。

    卿河此时也是收起平日里顽劣的模样,一脸严肃的看着擂台上比试的二人,只是目光所及之处皆是那个被逼到角落上的女子。

    气宗弟子对世间的法度器具都颇有研究,这时自然了解这华山剑宗的兵刃。

    卿河不动声色的走到三人身旁,依旧看着台上的人说道:“这绕指柔既是他用的兵器,又是他的剑法名字,乃是华山剑宗的入室弟子才能修习的,而且兵器与剑法必须结合使用,才会有这等威力。”

    林染听着卿河如此说道,眉宇也是倒竖起来:“难道就没有破解的办法?”

    “这兵器倒是其次,只是这绕指柔的剑法颇为奇特。”

    三人听着卿河如此说道也是同时望向了他。

    “华山派的剑宗,擅长使用长剑,讲究剑气与剑意的结合,是剑走龙蛇的法度,灵力一旦与他们独有的绕指柔结合,便是拒敌于百里之外,绞杀于无形之中。”

    说道这里卿河也是不屑的笑了笑接着说道。

    “只是这人的本事还没学到家,他的绕指柔只能用到这十余丈的距离,剑法虽快可还快不到无影无形的地步,所以梓鸢目前还尚能支持,不然早就要败阵下来。”

    “难道真的无法破解?”深深不甘道。

    “世间哪有无懈可击的剑法,再精妙的剑法都有他的破绽,只是需要慢慢去发现这些漏洞,并找到破解的办法。”汤怀说道。

    “当然有办法。”卿河也是点了点头,看着擂台上的邱燮慢慢接着说道:“我曾听师傅说过,华山的绕指柔虽是厉害,可这看似毫无章法,让人琢磨不透的剑招下,还是有他的固有招式。”

    “之所以要配合这奇长的软剑,就是要掩盖住他们的剑势的套路,让人觉得他们的招式都是随心随性,不能找到任何套路的痕迹。”

    卿河如此说道,林染三人这才反应过来,也是开始观察起邱燮的剑招。

    梓鸢本就不善于应付这剑法伶俐之辈,加上邱燮的剑法大开大合、严谨守度,一时间根本无法寻到他的破绽,只能被迫防守、接连后退,竟是连使用五行术的空隙都是抽不出来。

    只是眼看就要退到擂台边缘,真是退无可退,梓鸢刚想跃起跳到擂台的另一边,可就在刚刚准备起身之时,这邱燮似乎也是看出她的计划,一股强悍的灵力灌进绕指柔中。

    顿时,剑光大盛,这“灵蛇”似乎飞了起来,剑网之中连擂台的上空也是罗网起来,密不透风的剑光变得狂躁起来,像是一条巨蟒在准备吞噬自己的食物一样。

    “小心,坎位。”

    这凛冽的剑光愈加致命起来,就在梓鸢快要抵挡不住的时候,人群里忽然有人喊道。

    擂台上的梓鸢也是听到,但急切之下也分辨不出妥否,只是下意识的抬剑去挡,可就在银鲤护到坎位之时,一声清脆的叮咛之声便响了起来。

    “哈,挡下来了...”

    “你看出绕指柔的剑招了”

    卿河没有理会身旁的人,依旧紧紧的盯着那团剑影,接连开口说道。

    “坤位。”

    “离位。”

    卿河接连报出邱燮出招的位置,引得围观众人大惊起来。

    这眼花缭乱的剑招,莫说是分辨,光看着就让人目眩,这是何人,竟能在华山弟子的手下看出绕指柔的走势。

    台上的邱燮也是发现有人看出绕指柔的招式,这一下不禁让他大为恼火,不说自家的看门绝技被看穿,这自己的颜面却是被狠狠的羞辱了一番。

    这一下,那邱燮那富盈的身躯忽然急剧收缩了起来,一股恐怖的灵力风暴开始聚集在手心的绕指柔上,灵剑瞬间炸开,一下子就把擂台上的梓鸢震飞了出去。

    “梓鸢...”

    “梓鸢...”

    几人大惊之下,连忙去接,反倒是卿河依旧站在原地。

    此时,卿河望着台上的邱燮,眼神之中满满都是凌冽的味道,这邱燮对女孩子都是下如此狠手,更何况这女孩还是梓鸢,那这人就更加不可饶恕。

    感受着卿河的目光,邱燮也是望向了他,心中不禁盘算起来,就是这小子看出了我的招式?可恶有机会一定要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我绕指柔的厉害。

    两人一上一下的争锋相对,尽管只是眼神上的摩擦,却也是不断擦出火花。

    深深扶起梓鸢,也是扬言要去教训邱燮,只是被汤怀拉住,没让她做出什么傻事来。

    最后一轮比试结束后,弟子们也是都散去了,只是这个跟屁虫卿河也是不见身影。

    就在林染几人准备离去的时候,才忽然发现这一伙人里却是少了一人。

    “张奕呢,他还没来?”

    “这小子,不会还没比试完吧。”

    “他今天在哪比试?”

    “我记得好像是在...是在龙泉寺里比试。”

    林染和汤怀两人对视一眼,便说要去龙泉寺寻张奕。

    梓鸢此时受了伤不便再多走山路,深深便带着她先回卧房休息。

    林染和汤怀一路从显通寺赶到了龙泉寺上,此时天色也是暗了下来,就在两人刚赶到龙泉寺前时,却看到了一幕绝没想到画面。

    就当林染和汤怀跨过最后一层石梯,登上龙泉寺时,只见一道人影从擂台上倒飞出来,由于天色暗淡俩个人也没看清这道人影,只是见这道人影被震飞得老远,从擂台上一路滑行了一段距离,围观弟子也是急忙避让开来唯恐被其牵连。

    看来这局对战的两人打斗一定十分火爆,不然这弟子怎会被震飞得如此之远,林染不忍便和汤怀想要上前扶起倒地之人,只是就在两人走进之时,忽然觉得此时身形十分熟悉。

    “张奕...”

    两人先是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接着又赶忙上前扶住了张奕的身躯,此时张奕受伤严重已经陷入昏迷。

    林染在药庐待过一段时间,自然懂得一些医疗手段,这时便急忙试探出一道灵力替张奕调息起来,灵力贯穿张奕体魄,慢慢修复起其受伤的内脏,只是这次受的伤害较为严重,一时半会还不能好转。

    看着汤怀同样急迫的眼神,林染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不要紧张,性命无忧,只需静养便能痊愈。

    可就在此时,两人身前又是响起一道破风之声。

    “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个叫林染的?”

    弟子遇袭的事情虽然带来了不小的震动,可五台山立马就加强安排管理,将这件事迅速的镇压下去,也为之后的弟子复试,打下了一只定心剂。

    梓鸢挨了黑衣人一掌已是重伤,大家都劝她放弃比试,可这姑娘倔得很,硬是要继续比试下去,按照梓鸢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输,也不能输在床上。

    复试那日,深深陪着梓鸢一同去了显通寺的比试擂台,五人约好一旦比试结束就一起到显通寺来,替梓鸢打气。

    这日,汤怀的比试场所就在翠岩峰上。

    翠岩峰的海拔极高,汤怀上去的时候还下了一些朝雨,山风一吹竟是觉得有些冷冽,山峦之间积有云烟,让人仿若置身仙界一般美轮美奂。

    复试时的人数明显要比初试少上许多,还没轮上汤怀的时候,他就坐在教演寺前的石梯上,也不看场上的比试,只是愣愣的看着云雾发呆。

    直到考官叫道自己名字的时候才回过神来。

    “下一场比试。”

    “峨眉山汤怀。”

    “崂山孙盼。”

    崂山孙盼这个名字,汤怀还是有印象的,记得这人正好是排在今年五台榜上的第一百名,如今见到本人,才把这个名字和样子凑到一块。

    只见此时的教演寺前走来一名灰衣道人,这人看上去有些年岁,是丹凤眼、卧蝉眉,留着一小撮山羊胡子,他身后还背着一个麻绳口袋,也不见手执什么兵器,就这样一摇一摆的走了上来。

    汤怀见这人道风仙骨不拘一格的模样,又是凝聚起三分精神,向比试台走了过去。

    两人在擂台上一站定,汤怀刚要拔剑,就只听这对面的道人忽然说道。

    “小兄弟,我这个人有个老毛病,这每次呀与不同的人接触,便要和他说一说他的面相,我要是说些好听的话吧,这些人自然爱听,可要是有些不中肯的话吧,便容易惹人不满,我见你气宇不凡,就更想说上两句,不知你愿不愿意听我说说。”

    汤怀见这人不出手反倒是如此说道,也是放下拔剑的手,抬手一敬道:“道兄,请说。”

    “哈哈...”这叫做孙盼的崂山道人,听汤怀愿意听自己说,也是大笑起来,便绕着身子打量起面前的这个少年道。

    “嗯...真是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之相,年纪轻轻的就经脉通达,骨骼惊奇,命途坦荡,真是不错,只是...”

    见他犹豫起来,汤怀也是笑了起来道:“讨喜的话都说完了,接下来就是不中肯的话了吧。”

    孙盼见他性格阔达,也是点了点头如实说道。

    “我观你眉间的保寿宫上隐隐有变,一指之处又有少许逆鳞,这便是逆水之相,小兄弟这逆水之相可大可小,若是你能跨过这道坎,今后的成就必定无可限量,但若是今后,失去自己的道心,迷失在心念之外,恐会会给你最亲近的人带来祸害,你可要注意啦。”

    崂山孙盼说完,便捋了捋山羊胡,从背后的麻绳口袋中掏出一面八卦仪。

    汤怀虽是不信这命理,可见他说得诚恳也不辩驳,见他掏出法器,也是拔出自己的清水剑。

    孙盼将八卦仪至于手心,引一道眉心神念进了仪卦,这神念一入仪卦便散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这光芒刺眼,汤怀赶紧将清水见竖在眼前。

    这崂山道术不同于佛道两家,又源于佛道两家。

    演变至今,崂山术已是更像地方的巫术,算卦、卜卦、驱邪、降魔,更是已多种不同的形式流于世间。

    崂山道术有黑白之分,黑巫术讲究获取一些极具破坏力的法术,像这引神加持,风雨雷电,都是他们可以使用的手段。黑巫者喜欢追求实力,便是以掌握黑巫术的极致力量为修习目标,相较白巫来说,黑巫者拥有过人的强大实力,不容小视。

    而白巫一派更善于算卦占卜,修丹问米,善于用卦象五行之术为执法,虽然对力量的渴望不高,但这白巫之术流传更广,甚至连凡界的集市、庙会等处都会有人使用这中手段,以“文王神课”为标榜流行民间。

709

    就在四周巫术兵侍再次来袭时,汤怀将清水剑贴身收起,再轮转递出,水花带起清水的剑意,顷刻之间便在这个世间里爆炸起来。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一直在控制着八卦仪的孙盼也是忽然感觉到阵法里的强大剑意,夹带着水行之力的剑罡似乎就要将这阵法撕裂开来,孙盼大惊之下赶紧向后退开了几丈。

    就在孙盼避开的这一下,八卦仪也是直接碎裂开来,伴随着一阵轰鸣声,汤怀便又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

    “好强的剑。”孙盼见着汤怀手中的清水,忍不住的夸赞道。

    “接招。”

    说着汤怀便向孙盼逼了上去。

    这孙盼也不是束手之辈,见汤怀袭来也是赶紧抽出一只桃木长剑,低档起来。

    汤怀见他使用木剑心里不禁奇怪起来,指尖错力便是想一招制敌,可没想到的是,桃木长剑在孙盼灌注灵力之后,竟是要比普通钢剑更加锋利,灵力支起剑身,化作成了一柄青钢巨剑。

    这青钢剑剑体浑厚,挥舞起来咄咄逼人,原本已是贴近上身的汤怀也是逼不得已的让开了几道身位。

    一时间,两人在擂台之上你来我往,引得场下的弟子连连叫好。

    别人不知,可此时汤怀心里已是大惊起来,自己的剑势在孙盼手下,竟是都被一一化解开来,像是早就知道自己招式的起落,孙盼都能及时的抵挡下来,看他轻松写意的姿态,自己的剑招并没有给他带来过多的压力。

    “怎么可能?”

    汤怀心里竟然出现了一丝慌乱,而就在这时,孙盼得理不让,反倒是逼迫起汤怀的身位,在退两步眼看汤怀就要被逼退到台下了。

    就在这慌乱的时候,汤怀忽然发现,孙盼的桃木剑下竟是裹藏着一道符咒,这符咒隐蔽暗暗的藏在手柄之下,一看便知道他不想让人发现。

    一见如此,汤怀立刻反攻起来,对准这隐符的位置就是猛攻过去。

    孙盼也没想到,这汤怀能这么快的发现自己的秘密,只是一旦发现,在汤怀密集的攻势下,还是未能守住符咒的破绽,在几十剑下已是支持不住。

    在汤怀挑开其手中的桃木长剑时,清水便抵在孙盼的胸口之上。

    “这一局,汤怀胜。”

    当汤怀来到显通寺时,发现林染已是先一步到了这里,和深深、林染打过招呼后,便发现梓鸢的比试还未结束。

    只是由于梓鸢身上有伤,此时已是陷入被动的局面,渐渐落入下风。

    寒芒一出,瞬间化作三道银光。

    多亏两人早已警醒,深深掌风一探,便掀起屋里的那张八仙桌挡在身前,银光钉在八仙桌上,两人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三只三叉戟。

    梓鸢也是反应灵敏,指尖聚气剑芒,一指便搓灭挂在屋里的燃灯。

    屋里没了灯,便立即暗了下来,深深和梓鸢借着阴暗之处就躲在屋里。

    深深和梓鸢刚刚隐蔽好,又听见屋里传来脚步的,两人立即屏气凝神起来,不敢大声喘气。

    来人见屋里挑翻了灯,分不清位置,便从怀中掏出一块铜镜,又单手捏起手诀指向屋顶。

    指法刚起,便有一道细微的亮光,从屋顶射下,这道细微的亮光借着铜镜,又是自主的向四周搜索起来。

    深深、梓鸢见屋里亮起光,知道躲不住了,对视一眼之后,两人一齐飞身而出向来人拍去,只是两人衣带当风,掀起屋里器具叮叮当当的一阵乱响。

    这夜里响起如此动静,立即就让临院的屋子也亮起了灯。

    来人一身黑衣裹布,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闻见两人动静颇大,知道他们是想故意招来其他的人逼走自己,可自己怎会让两人如愿,见二人乘风而来,也是抽出贴身长刀,一刀寒芒劈向两人,想要速战速决。

    黑衣人刀法果决,一上手便是直取要害之处,刀刃携带着锋利的寒意,极具破坏之力。

    深深、梓鸢见着也不敢正面去挡,两人皆是双脚借力,错开了这迎面而来的利刃。

    黑衣人知道此时必须速战速决,也不遮掩这刀法的起势,挥刀之下立刻就将房里的木床劈成两半,连带靠床的窗户也是被震得破裂开来。

    如此出手后,黑衣人便是毫无顾忌起来,见二人闪了开去,立刻又是跟了上去,黑衣人速度极快,眨眼之间便靠向离得更近的深深,一手举起长刀就斩了过去。

    “深深...”

    梓鸢见那人向深深袭击而去,立马御剑朝黑衣人的背后射去。

    黑衣人动作虽快,可这御剑夺空的银鲤也是寒芒而至,黑衣人功力深厚,自然发觉背后的那道剑气。

    只见这黑衣人也不转身,只是刀口一转,反手便向银鲤击去,卸去银鲤的剑气,黑衣人又是向深深逼去。

    深深见那人来的极快,刚想抬手去挡,却发现黑衣人的手中又是亮起一道短巧的匕首,这短匕闪着刺骨的光芒,瞬间切到眼前。

    “该死,怎么还不来人,这周围睡的都是死猪麽。”深深如此想着,只是短匕又近上了几分。

    眼见寒芒袭来,深深躲无可躲,可就在这时梓鸢又是护了上来,一柄银鲤柔剑缠住黑衣人向前的手,让黑衣人再难上前半分。

    黑衣人被接连的干扰,也是恼怒起来,浑身暴起强烈的灵力,瞬间就将贴身而来的梓鸢推了开来,转身又补上一掌,将其击飞,黑衣人也不留手,这一下便是将梓鸢震晕了过去。

    深深见梓鸢为了救下自己,被一掌打晕了过去,也是大呼起来:“梓鸢...梓鸢...”

    深深大惊之下,又是看着那黑衣人提着短匕又是走了上来,心中不禁万种愁绪:“这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来刺杀我们,在这五台山上行刺峨眉山的弟子,难道是妖族的人,只是...怎么会挑上我们。”

    深深心里疑惑,却见那人已经举起刀刃。

    只是就在这时,小屋门外终于是来了人,大家点着灯火窜到门前,见大门被砸得大开,知道出了事便立马涌向了院子。

    黑衣人知道这时不走恐怕是来不急了,便立即飞身一跃从另一个窗户逃离开了。

    深深看着黑衣人的背影闪出窗户,一颗悬着的心也是放了下,可就在这缓了一口气的时候,黑衣人又是在含无防备的情况下,向屋里掷出那只匕首,匕首对着顾灵深的胸口飞去,这是夺人要害的暗器,冷冽且致命。

    深深躲无可躲,就在这利器要穿透胸口之时,一道金光也是袭来,正好打在匕首之上,将匕首震飞了出去。

    “哦弥陀佛,施主没事吧。”

    救命之人正是五台山的高僧,只是深深来不急感谢,就立马扑向已经昏倒了的梓鸢。

    “大师,大师,快看看我的朋友。”深深抱着梓鸢哭喊着不停。

    屋外此时已是站满了弟子,看着屋里的一片狼藉,皆是惊讶不已,只是见屋里的大师正在为人疗伤,都没有上前。

    第二日,这件事情就被传开,几大门派、灵族的师长都是聚在菩萨顶上的万佛寺里商讨。

    “能在五台山袭击我们弟子的,当今世上恐怕就只有他们了。”

    说话的这人是点苍山的秋葵道长,此时各家掌教聚在殿前,分坐各处,或愁、或怒、或哀、或怨,大家口中不说恐怕都已经清楚,这暗杀弟子的人是谁。

    “哦弥陀佛,秋葵道长,事情还没清楚可不能妄下定论啊。”这满堂罗仙的中庭处,坐着的就是五台山的主持圆悲大师,此时,大师说着这话,立刻就激起其他门派掌教的议论。

    崆峒派的何太冲首先便是激了起来,说道:“大师,这魔族邪道可不值得你的慈悲,能伤我修道之人的除了这妖族还能有谁。”

    听着这话,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是点了点头,皆是认可。

    只听何太冲又说道:“这几年,峨眉山与那妖族对抗频繁,指不定就是妖族寻机报复。”

    何太冲说道这里,眉宇之间聚起杀意,道:“我劝各位还是好生提防,千万不要让这些妖魔有可乘之机,对待妖族之人便是要捕杀待尽才行。”

    这话说得偏激可也不是并无道理,各派的门下弟子,这些年里都有被妖族门下屠杀,修道之人也皆以妖族之人为死敌,仙魔本就不容共存,这些年的摩擦更是让仙魔两道积怨颇深。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五台山的主持圆悲大师忽然站起,道:“大家请听老衲的一句话,这次各位既然是在五台山上,五台山的僧众就有责任保护好大家,我已经安排人手调查这件事,且加派弟子巡逻看守,绝不会让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关于这次伤人的事件,究竟是不是妖族所谓,我们也会在之后给大家一个答复,不会让大家失望。之后的安排也会如期举行,请大家放心。”

    众人听到圆悲大师如此说道,也是安下心来。

    中秋夜里,五台山上除了布斋施汤外,从菩萨顶至山脚处还有一路燃灯祈愿的人。

    中秋本就月儿圆,满山燃灯就更助月色明亮,从山顶到山脚,各处都有人用竹条扎各种形状的灯笼,糊上纸在画出各种颜色的图案,然后放到瓦片塔上嘻嘻笑笑。

    更有人将竹条扎成竹船模样,点起燃灯后放置在竹船上,再放到小溪上随波逐流,飘向山下。

    “梓鸢,你看那个燃灯好漂亮啊。”

    “是啊~深深快看,那个也漂亮极了。”

    “哪个~哪个~”

    两个女生看到这些新奇的燃灯,自然欣喜不已。

    几人从黄岩广场下来后便一直在这山间打转,直到逛到山腰上的一处崖边,才又被吸引了过去。

    此处的崖边,除了有不少人聚着,峭壁一旁还有一颗千年菩提树。

    不少的弟子将自己亲手做的燃灯挂在树上后开始祈祷祭拜。

    相传,这颗菩提树是五台山,开始祖师亲手种上,历经五台山百位高僧相传,如今已是枝叶参天,福泽万物。

    深深看着这菩提古树枝干虬曲苍劲,布满了岁月的皱纹,忍不住的就伸出了手。

    当真正接触到这芝兰古树,才发觉这种强悍的生命之力,树轮轮回千年,像是一汪潭水,触之细腻清凉,柔软透心。

    就在五人站在菩提树下,看着其他人将燃灯挂在树间时,几名僧人提着几只小巧的燃灯就走了过来。

    “哦弥陀佛,几位施主,来菩提树下皆是有所夙愿,这里有五盏燃灯,你们可以像其他弟子一样挂在树间,祈祷心中期待之惑,若是佛祖听见必会加以开导。”

    僧人说完,便又匆匆离去。

    原来这菩提树上记挂着的,是大家的愁绪心愿,正是我佛慈悲。

    深深、梓鸢接过燃灯自然欢喜,只是两人瞬间又是为这两盏佛灯应该挂在菩提树上的哪个位置而苦恼起来。

    “梓鸢、梓鸢,感觉好的位置都被选走了,我们这两盏应该挂在哪里?”

    就在深深、梓鸢考虑思索之时,林染三人都是已将佛灯挂好。

    考虑了半天,两人终于想好,要将燃灯挂在菩提树的最高处,这样就能更加接近于苍穹,让神佛保佑的机会便能更大。

    深深接过梓鸢那盏灯一个腾身便是飞到树梢的顶上,轻轻松松的就挂了上去。

    只是此时的菩提树上已是挂着许多燃灯,深深跃到树顶上,动作一大,便是引得挂得不牢靠的燃灯坠地下来。

    菩提树上何止千百盏燃灯,此刻若是落到树下弟子身上便会是一场巨大的遭难。

    林染、汤怀看到这一幕已是立即大呼不好,只是这措不及防的事故,让人反应不来。

    眼看这火灾顷刻就来,在这危急关头,一道身影忽然飞了过来,一掌就将落下的燃灯弹飞。

    菩提树下的弟子虽是免于遭受这灾难,可来人出手过急,掌风之下也是带得树梢上的深深坠下身子。

    “啊”

    惊呼之下,眼看深深就要从树上摔下来。

    那道身影又是从空中连续叠起身来,一把接住深深的身子。

    两人落地后,林染几人立刻围了上去。

    “深深,你没事吧。”梓鸢紧张的问道。

    “我没事...”看着满地狼藉的燃灯,深深也是意识到自己犯的错,略带心虚的说道。

    “人没事就好。”

    林染刚想说的这句话,确被人抢先说道。

    大家也顺着声音看向救下深深的那人。

    也许是大家之前的关注点都在深深的身上,此时一看之下,才发现救下深深的正是峨眉山气宗的殿教张耀恩。

    “张殿教。”

    “张殿教。”

    五人见了张耀恩,皆是唤了起来。

    “张殿教,你怎么在这?”张奕见着张耀恩连忙问道,之前的气宗教导课,张奕便是最喜欢这张耀恩的课,此时再见便是高兴得不得了。

    “张奕,这燃灯的事难道只能你们年轻人能挂,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就不能参与了?”张耀恩开玩笑的反问道。

    “不不不,张殿教怎么能说上了年纪呢。”张奕听着也是笑了起来。

    殿教之中张耀恩确实不能算得上是有年纪的人,不过是三十刚出头的人,正是风华正茂。

    “张殿教,这次真的多亏你了。”深深见着张殿教也是急忙认错起来。

    “深深,以后做事可不能这样鲁莽了。”张耀恩也不责怪,反而循循善诱,怪不得连张奕这样的刺头也是喜欢他的课。

    “你们先玩,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张殿教便匆匆离去。

    就在张殿教离去之时,深深突然觉得手中粘稠,抬手看时才发现手中血渍一片。

710

    近几日,在各大门派相继来到五台山后,这真正的弟子交流大会便即将展开。

    由于本月的二十一号是中秋节,玄念大师便将弟子初试的日子定在了二十号,就是中秋节的前一日,这也好让弟子在初试完后能安心过一个节日。

    自从那日林染几人从十方堂里出来后,才发现为了这次交流大会,五台山各处竟是布置出许多擂台。

    高至山巅,低至溪涧,似乎这五台群峰之间,遍地都是弟子比试的演斗场,五台山一脉本就崇尚演武,对于这种强者为尊的信念极为推崇。

    十九号那日,弟子们就收到各自比试的场地位置,为了比赛方便,所有的弟子都会去自己比赛的场所看看,这样就不至于比赛当天手忙脚乱的找不到场所。

    林染一伙人也是赶着一大早,从山脚的南山寺一路寻到了望海峰上,直至菩萨顶上才走完了五人的比赛场地。

    只是刚上菩萨顶,便看见广场上围着一大群人,林染几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也是好奇的走了上前。

    几人刚一上前便发现是庙宇之前立了一块青石碑,这青石碑顶部用金文铭刻着“五台榜”这三个大字,下面又密密麻麻的写着各派弟子的名字。

    “昆仑山,梵经纬。”

    这个名字占据着榜首的位置,几人再往下看便是。

    “峨眉山,长孙经纬。”

    “五台山,海通。”

    为首三人的名字中,便有几人熟识的峨眉同门长孙经纬,只是林染没搞明白,这块石碑上为何要记录这些人的名字。

    深深也是奇怪,便开口问道身旁也在看碑的道友:“请问,这石碑上记录着的名字是何意思?”

    那人听见深深提问,目光却依旧留在石碑上,头也没转的回答道:“你连这都不知道?这五台榜是记录各派弟子的综合实力榜,如果你的实力在各派弟子中能排上前一百名,就可以出现在这个榜内。”

    “哦~”

    深深听着旁人的解释,目光也是在榜单里寻找起来。

    “奇怪了...”

    听着深深如此说着,汤怀也是问道:“奇怪什么?”

    “既然是实力榜,怎么会没有柳凤仪的名字,他可是上次比试的头名,这次怎会连前一百都没进呢?”深深捏着自己的下巴,来来回回的看着石碑,依旧没有发现柳凤仪的名字。

    之前解释的道友,听着深深如此说道,才回头看了几人一眼,又道:“看你们的装束,也是峨眉派的吧,怎么连同门派的人,没参加此次的弟子试练的事都不知道。”

    听见他如此说道,林染五人才想起柳凤仪出山执行任务,这段时间是并未在山里。

    “怪不得,我说怎么会没他的名字。”

    深深又扫了一遍石碑,这石碑上除了拍在前三的长孙经纬外,在这一百人的名单中还有十七位峨眉弟子的名字出现在其中。

    在场的峨眉五人小分队里,竟是没有一人上榜。

    这时,又听身旁的那人说道:“?,等了七年怎么这榜上还是没我的名字。”

    瞧着那人愁眉苦脸的模样,林染也是抱拳问道:“道兄,像我等第一次来参加比试的弟子,如何才有机会上榜?”

    “这五台榜会根据你的对战情况统计你的能力情况,只要你有足够的实力,就算是首次参加,也能在这百人榜上留名。”说完那人便一脸郁闷的匆匆离开。

    林染、汤怀、张奕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便即刻燃起了斗战的意志,看着这石碑上金灿灿的名字,便更加盼望这比试的来临。

    比试那日。

    从辰时起,便有弟子开始比试,林染五人因为分别是在五个地点上,所以吃完早饭后便各自去寻自己的比试地点。

    林染的比试场地就在翠岩峰的演教寺前,刚上翠岩峰便看见中台顶处,供奉着一尊儒童文殊菩萨,而菩萨面前的是一座由数十块巨石堆积成的比试台。

    这座比试台,不同寻常于其他的规矩台面,一般的台面讲究天圆地方的格局,可这一处的比试台却是凹凸不平、乱石嶙峋的模样,且石面上杂生苔藓,阳光一照,便是碧翠生辉,如蛟龙腾起的景象,所以此处的比试台又叫做“龙翻石”。

    林染刚到此处,便发现翠岩峰上的翻龙石前,已经站着不少的弟子,且陆续还有弟子在往此处赶来,见此场景林染心中也是感叹此次比试的规模之大,也不知自己的对手究竟会是谁。

    当弟子来齐之后,这比试也正式开始。

    首先落场的是来自华山和嵩山的两位年轻弟子,两人本是相较无差,可嵩山的弟子最后借着一招鲤鱼打挺,避开华山弟子的奋力一击后,催动灵力,以风雷之术逼退华山弟子,最终为这场比试画下句号。

    林染虽未上场,却一直抱着展眉站在场外,静静的看着每一位弟子的招式,不动声色间已是熟悉了大半门派的招式。

    也终于在十几轮过后,考官的口中终于报出了等待已久的名字。

    “峨眉山,林染。”

    “神农架,姜岂。”

    当这两个名字被报出的时候,人群中便爆发出一阵热烈的议论声音,林染是首次参加的新人,这些议论的声音自然不会是冲着他,那有关这些声音的来源自然就是那名叫“姜岂”的神农架弟子了。

    相传,神农皇帝寻得一处高山,先是教民“架木为屋,以避凶险”,继而教民“架木为梯,以助攀缘”,后又“架木为坛,跨鹤飞天”而去,后人缅怀始祖恩德,便将这座高山称做了神农架。

    林染抱着展眉站在龙翻石前,不断听着身后的人议论道。

    “这就是神农氏的人?”

    “听说神农氏后人,天生神魄强大,最是擅长掌控五行之术。”

    “据说这人在五台榜上挂有名次。”

    “哦,是么?”

    “?,和他对战的峨眉弟子运气可真不怎么样啊。”

    越是听到大家的闲言碎语,林染越是期待与这姜岂对战。

    只是姜岂并未现身,化作一道疾风便隐藏进这乱石嶙峋的擂台中,考官抬眼示意林染,林染便跟着跳入这龙翻石内。

    原本林染还想看看这神农氏的姜岂什么模样,可这姜岂起身便隐藏在这乱石之中,如此一来,便只能交手时再相见了。

    一入这龙翻石的场地之中,林染不敢大意半分,从众人的话语中已经知道这神农氏的姜岂擅长五行之术,此刻故意隐藏起来,怕就是不想暴露自己的位置,进而方便他施展五行术吧。

    知道他的想法,林染慢慢从身体里散播出灵力,就是想要探测出这姜岂的位置,好近身作战,擅长五行术之人最忌讳的就是肉搏的战术,一旦近身肉搏上咒术师的胜算就极为渺小了。

    林染跳到一处石块的高处,微微闭上双眼,一手御剑,一手指引灵力搜索起来。

    灵力搜索下,还没多久便发现一处嶙峋石块堆积处,有着明显的生命迹象。

    刚一发现姜岂的位置,林染就立刻抓过展眉,直接飞身而起,一剑斩下,这一剑威力极大,势若猛虎,剑气刚和石块接触上便响起一声巨大的爆破声,怪石被剑气割裂得四分五裂,细碎的小石子飞得到处都是。

    林染怕一击不成,便直接从空中飞跃至剑气斩下的地点,又是一阵轰然落地的声音,石灰掀得到处都是,已是迷糊的看不清周围的画面。

    围观的弟子也是被这刚猛的剑势吓了一跳,这足以开山断源的一剑任谁都是无法正面接上的,当烟灰散去,众人才看见被割裂开的地陷处,只有林染一人站在那里。

    不见姜岂,林染立刻反应过来,知道自己中了对方的陷阱后刚想离开,便感觉一股遮天蔽日的灵力压力席卷上来。

    刚一回身,便看到漫天的石墙包裹上来,像是一座严密的堡垒从天上压了下来,林染来不急躲避,就被塌陷下的石堆给淹没。

    “哄...哄...”

    连续的轰鸣声,夹杂着围观弟子的惊叹声,只是眨眼的功夫,刚刚林染站的位置上便堆积起一道小山坡。

    似乎胜负已分,姜岂此时就站在那新搭建起的山坡山,看着考官,等待着宣判。

    只是,等了许久,也不见考官宣布,姜岂疑惑之时忽然听见一旁的石块中响起一道声音。

    “你是在等我么?”

    众人一看便是之前埋在地底的林染,此时林染正是一脸灰头土脸的模样,正坐在远处的石块上望着姜岂。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林染才看清姜岂的模样。

    神农氏尝百草,他们的族徽便是一支绿叶的模样,而姜岂此时就身着一套青绿短衫。

    林染再仔细一瞧便发现,这姜岂长得真是英武非凡,一对剑眉飞入鬓发,鼻梁高挺,红唇齿白,显得气质不凡。

    林染拍了拍身上的灰,低下头道:“你小子真能藏,可这下没地方藏了吧。”

    再抬头对视之时,林染双眼中已是锋利成一对利剑,只是这姜岂不同于其他同龄的少年那样飞扬跋扈,桀骜不驯,从比试开始就一直一言不发,只是盯着自己的对手,丝毫不为所动。

    林染心中暗暗称奇,不亏是神族后羿,就是这份定力也是常人不可触及的。

    就在林染心中琢磨之时,只见这姜岂又是捏起手诀。

    姜岂手指阵法变化极快,阵印刚刚摆好,只见原本晴空万里的天气突然乌云密布起来,天空之中氤氲着紫色的雷电。

    就在众人还在惊叹这宛如游龙的雷电的时候,只见姜岂突然拔出腰间一柄银色钢剑,踏着天雷就朝林染奔去。

    火海翻涌,迎着长空就喷薄幻化出一条巨型火龙,火龙盘恒,四只龙爪朝着青衣少年就抓了过去。

    青衣少年眼前一片通红,迅速炙热起的温度烤在脸前,也是让他退开了一步,只是一步之后,便是竖起长剑挡在面前。

    眼看火光就要袭来,少年以剑为媒,引动上善之水,长剑与剑指并到一处,便卷起水汽,这水汽纠结灵力形成一股浪潮的龙卷。

    火龙与浪潮一接触上,便响起“吱吱吱...”的消融声,练功场上立即烟云密布,水汽弥漫。

    只是,水汽压制这火龙,不多久火龙便气势就被完全压制下来,铺天盖地的水弹陆续就朝着蓝衣少年砸去。

    蓝衣少年眉头倒立,一脚踏出,跨到面前的几处木桩处,长枪围在腰间划出一道好看的枪花。

    长枪少年左手绕到腰后,抵在枪的底端处,右手盘在枪杆上,以掌间的巧劲挥舞枪头,面对飞驰而来的水弹,几枪之下便被破开。

    可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水弹破开之时,竟是从水弹里面飞出许多亮晶之物,定睛一看才发现这水弹内竟然暗藏冰晶。

    冰晶破风而来,已是离着蓝衣少年极近,少年没想到水弹之中还能藏物,眼看已是避无可避,便是直接掷出长枪,双手转动之下,凭空御起长枪。

    长枪受力凭空转动起来,立即又是舞出一圈枪花,枪花化作圆盾护在身前,将所有的冰晶都是抵挡了下来。

    梅花桩上如此精彩的打斗,立刻就吸引了更多的人前来观看,林染和梓鸢一行人也是逛到了这里,这一眼便看到了梅花桩上的汤怀。

    林染四人站在人群后面看着梅花桩上的汤怀暗暗称奇,只是这时梓鸢忽然发现人群里一道熟悉的声音。

    “深深...”梓鸢见到顾灵深立刻拨开人群向她走去。

    深深也是听到梓鸢的叫喊,立刻点起脚尖向着伙伴打起招呼,几人重新聚到一块,便热切的聊了起来。

    “你们去哪了,这么晚才来?”深深看着伙伴的身影问道。

    “我们就在附近逛了逛,这不来找你了嘛~”梓鸢语气欢呢,靠着深深的胳膊说道。

    两人靠在一起,深深便看到梓鸢胸前那条新的莲花吊坠。

    “好漂亮的吊坠,梓鸢你刚买的??”

    还来不急回答深深的问题,梅花桩上便又激烈的打斗起来。

    就在蓝衣少年刚刚化解掉这一波攻势的时候,只见白衣少年又是不依不饶的跟了上来,白衣少年乘着对手的兵刃脱手,直接高高跃起一剑斩下。

    长枪少年见汤怀咄咄相逼,也是恼羞成怒,直接一跃而起,竟是想与汤怀正面交锋起来,只是长枪少年手无兵刃,此时正面冲突他究竟要如何应付。

    就在少年起身迎上汤怀的那一刻,手中也是立刻捏起手诀,只见其周身都是幻化出赤焰的火光,一股浓厚的灵力正汇聚在他的周围不断升华,汤怀见他聚集灵力也不慌乱,自己这一剑虽是平淡无华,可胜在出其不意干净利落,就是趁着他脱手兵刃的那一刻,对其进行打击。

    眼看汤怀的那一剑就要落下,蓝衣少年却不躲不散,迎着汤怀挺身就撞了上去,只是这短时限上的聚集灵力,如何能和真正的兵刃相接,汤怀见他似乎满怀信心,虽心存疑惑,可还是劈了上去。

711

    心魔像是一柄利刃,让人有着切肤之痛,难以释怀。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瞬间的一丝清醒,让林染在幻境中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愤怒的情绪让自己变成了浴血的魔鬼,这正是自己内心中最阴暗的一面,在这一刻被完全激发出来。

    当林染迷失在无尽的愤怒之中时,战场之上忽然掀起了一场血雨,苍穹之间血色一片,积压在心里的仇与恨,完全就被释放了出来。

    戾气的魔鬼正在慢慢吞噬着林染,像是蚀骨之虫,一点一点的侵蚀着他意志的神经,就等待着他衰落之时,再将他的肉体也是一并摧毁。

    就在这最危急的时刻,那颗定心珠也是出现在这片空间,定心珠似乎与这个空间格格不入,闪着白色的光芒,穿梭在血雨腥风之间。

    直至定心珠降临在林染面前,那已被血雨迷糊得已分不清模样的人儿才有意识的缓了过来。

    定心珠沁入灵台,虽只是点亮起一丝光芒,却是给了在悬崖边的林染一捆,最后的救命绳索,让迷失本性的林染,像是重获新生般又活了过来。

    好在有着颜赫的定心珠,将自己从悬崖的边缘重新拉了回来,林染稍一稳定心绪,就直接闭上双眼,盘坐冥想起来,也完全不顾身边的异象骚扰,竟是独处在自己的一片天地之间。

    只是,当林染再次睁开眼时,眼前的景象又是一变。

    此时,正是万里寒霜,千山暮雪的画面,连绵起伏的大山之中,只有自己一人独自行走在这片冷漠的寒天里。

    漫天风雪,双眼里除了白霜的颜色,就再也看不到其他的颜色了。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林染也是摸不清头脑,只是卷着单薄的衣衫,行走在这风雪交加的寒山之中,虽是不知前路又有什么考验,可就算是万仞火海自己都非要硬闯过去不可。

    浮生阁里,忽然有人惊叹道:“好厉害,这人竟是突破了第一层幻术。”

    梓鸢三人听着,也是发现原本戾气满身的林染,此时已是平静下来,戾气消散之后,整个人都是平和下来,慢慢调整起身姿,竟不由自主的向着金蝉莲座走去。

    三人看着林染,也是同为他捏了一把汗。

    浮世阁里虽是短短的几分钟,但幻境里的林染却已是在寒山绵雪中走了数个月了。

    这片空间里似乎除了这茫茫白雪外,就在无其他的东西了,林染除了要忍受着寒风刺骨外,还要抵制着内心里的孤单和彷徨。

    幻术中林染已经不知道走了多久,只是这漫天风雪从未停过,看不到尽头的雪山,让人感到无尽的悲凉与无助,就算是和什么人说说话也好,至少可以寄托一下哀思,将心里的痛苦倾诉一番。

    可这冰天雪地中只能听见凛冽的北风,再无一人能与之诉说。

    长时间的孤独,加上冰霜施虐,林染的意志早已是不堪,遭受着连续的打击,现在就是连站也站不稳了,也不知走了多久,此时终于是跪倒在皑皑白雪之中。

    就在这神魄间的意识逐渐沉沦之际,林染的面前突然亮起一道光。

    光芒强烈,就算在白天也显得刺眼,林染勉强撑起身子,发现面前站着的,竟然是另一个自己。

    急促的呼吸下,眼前已是被风雪掩盖,林染抹开眼帘上的雪花,发现面前的人不是眼花,竟然是真正的另一个自己。

    只听另一“林染”开口道:“千里独行的滋味不好受吧,寒风驱逐你的意志,冰雪消融你的力量,何必这么折磨自己,不如离开这乏味的世间,跟我走去那极乐世界。”

    跪在雪地里的林染刚提起劲,抬头之时便看见,另一个自己的身后,竟是开辟出了一个新的空间结界,里面的世界香车美女、奢靡娇艳,是世间任何一个人都会去想拥有的。

    “来吧,来享受这世间最美好的一切,何苦待在这里,痛不欲生呢。”

    那奢靡的场面是所有人都会为之疯狂的,这种场面之下,一旦意志不坚,便极为容易被其诱惑。

    林染感受着空间里真实的温度,眼神也是有些痴呆起来,竟是慢慢支起身子,向空间里的场景走去。

    “对,来吧,这里才是你想要的世间。”

    就在即将跨入这片世界的时候,林染的眼神突然一变,拽紧的双手,一拳便向着蛊惑自己的另一个“林染”砸去。

    “林染”应声就被揍飞了出去,只是挥拳的这个林染被震飞了出去,这一刻,两人都是嘴角流着血,躺在雪地之上。

    “呵呵...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打我,就是我打你,你明白么?”

    “林染”邪魅一笑,直接弹地而起,朝着挥拳之人奔了过去。

    两人亮出兵器,一剑之下便是擦出了漫天的火花。

    只是此时两个林染手中都有一柄黑色长剑,两柄展眉的出现,也是终于在这片雪地里添上另外一种颜色。

    此时,浮生阁里,梓鸢几人也忽然发现,林染的嘴角居然无故淤青起来,而且林染的神情凝重,似乎有什么不妙,见着如此,梓鸢又是担心起来,手指紧紧的按在木椅上,关节都是有些发白。

    幻境中的两个林染,已是激烈的打斗了好一会儿,只是两人对对方的招式手段都极为清楚,一时之间难以分出胜负。

    那幻化出的“林染”又是邪魅的说道:“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打我,就是我打你。”

    林染明知这是自己的心魔,可就是无法战胜他,两人一体,无论使用什么办法,都无法将他打败,就像是割舍不开的连体,真是难离难弃。

    就在林染心烦意乱的时候,灵台中忽然响起一道声音:“他说的没错,你就是他,他就是你,你为什么总想要舍弃你自己?”

    小蛟龙的话虽然粗浅,可一下子,便提醒了林染。

    “他就是我的一部分,无论好的坏的,他就是我的,每个人都不是完美无缺,那我就应该接受这一部分的坏,才能拥有更加美好的我。”

    像是被堵住的闸口,忽然就被施放开来,林染再次面对这个心魔已不再是断舍离的姿态,反倒是以一颗包容的心思去面对起来。

    心魔“林染”也是感应到他的改变,刚想遁进虚空,却被真正的本体控制住,两者逐渐交汇,合二为一,成为了一个完全体。

    就在梓鸢忧虑之时,断桥的莲池中忽然长出一只巨型的白莲,白莲生产速度极快,眨眼的功夫便是有那断桥的高度,其生长的位置像是弥补了断桥上的缺陷,又重新续上那空缺的位置。

    就在众人惊叹的时候,林染也是从幻境苏醒过来,见白莲续桥,便直接跨过断桥,走到了金蝉莲座上。

    从射击场出来张奕和颜赫二人明显有些失落,原本触手可得的钱财,却被这临时杀出的“程咬金”给毁了。

    此时,两人心里难免有些不爽。

    梓鸢看着两人的模样,也是安慰道:“张奕,没事的,只是输了一场简单的比试而已,何况你也没出全力,不必如此难过的...你看最后赢的还是我峨眉山的人,你不用觉得没面子的。”

    一旁的颜赫也是神情忧虑,看上去似乎要比张弈更加难过,梓鸢同样看着颜赫,疑惑道:“颜赫,你难过什么?你又没下场比试,怎么样子比张弈还难受。”

    二人听着这话,脸色愈加难看起来,梓鸢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看着两张更加惨淡的脸,便急迫的看向林染求助。

    林染见着二人的模样,本是乐开了花,只是梓鸢看来时,也是安慰道:“五台山上际遇众多,你们何必为了这点小利就如此难过”。说到这里,林染又看着二人,顿了顿说道:“怎不知他处的财富会更需要你们拼搏,与其在这里唉声叹气,不如去他处拼个盆满钵满呢。”

    林染的这句话,就像是金玉良言一样,立即就敲响了二人,两人精力瞬间充沛起来,眼神中透露出无限的光芒。

    梓鸢见林染几句话就起了成效,也是惊奇的问道:“你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盆满钵满的,他们怎么一下就想开了。”

    林染看着梓鸢好奇的大眼睛一闪一闪,只是得意一笑道:“天机不可泄露。”后便带着三人继续向十方堂里面走去。

    越往里面走人便越多起来,直到四人来到一处名叫浮生阁的地方,又是停下了脚步。

    “浮生阁...”

    梓鸢看着林染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问道:“怎么了?”

    林染道:“金刚经里说过,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这便是教导我们,心要像水一样平、一样净,不要妄动虚念。这浮生阁,说的便是诸法实相、皆是虚妄。”

    一时来了兴趣,林染说着便领着三人,走了进去。

    这无言阁里并不大,人也不多,林染领着几人上了阁中的二楼,找了一处僻静的位置就坐了下来。

    从二楼往下看,便发现这阁中的正殿中央正摆放着一座金蝉佛莲,佛莲前方连接着一段残桥,桥下是一池真正的莲花池,只是如此设计真是叫人奇怪。

    就在疑惑之际,忽然一位年纪尚轻的弟子窜上残桥,慢慢向着金莲挪步走去,只是这人只是走了几步,便是停了下来。

    这人站在断桥之上,一开始的时候只是身躯微颤,可到后来便是全身剧烈抖动起来,像是经历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一般,竟是自言自语恳求饶恕起来,不久便掉入身下的一池池水中,又清醒过来。

    颜赫觉得奇怪,便向另一桌的人问道。

    “这位道友,这人是什么情况,怎会无端失足掉进池内呢?”

    “无言阁是一处不受外界打扰的清修之地,你若是业障缠身便无法在这里修习,你看那池中的金莲。”说着那人指向那座金蝉佛莲,又接着道:“莲座之上有一条青莲吊坠,若是你能独自穿过断桥,不受业障幻术的打扰,便可以取到这条青莲吊坠,这吊坠可以让人稳守心绪平复杂念,乃是修习定性的宝物。”

    四人定睛看去,才发现这座金蝉佛莲上却有一条吊坠,这条吊坠由细银铸造,不含丝毫杂质,一眼看上去便是让人清心寡欲。

    梓鸢见着这条吊坠甚是喜欢,便又开口问道:“既然吊坠这么奥妙,怎会还没被取走呢?”

    说话那人微微一笑道:“业障轮回,善恶之念,顺逆心境,皆是佛家说的考验,世人活在其中,便要经得起考验,可是这种考验幻化出的念想,又真正有几人能正直面对。”

    这人说话玄之又玄,张弈和颜赫皆是不以为意,只有林染和梓鸢绝得甚是奇妙,原来这断桥就是能勾起人们欲望的干扰,跌下的人便是执念,通过的人才能取得清心。

    梓鸢看着青莲吊坠满是喜欢,可这脸上的笑容却渐渐消失,虽然很想去要,可自己知道,只要自己心中的那个业障未除,自己就不可能真正做到心静如水,那段挥之不去的阴霾,一直就在心中无法释怀。

    林染将梓鸢的变化看在眼里,大概也猜到了梓鸢的想法,见她闷闷不乐起来,便自告奋勇的提出想要尝试这个试验。

    张弈、颜赫自然不以为意,就这挂坠吊饰有何价值,两人皆是不看好林染的这一举动。

    只有梓鸢知道林染是为了自己,才想要去挑战这业障。

    梓鸢刚想说什么,却被林染提前说道:“别担心,我也就是想挑战自己,是否能真的不受外界干扰,如果能拿下这个吊坠自然是好,如若不能我也心满意足,只是这吊坠太过秀气,我戴不适合,要是侥幸被我取下,我送给你好不好。”

    看着林染一脸真挚,梓鸢也是桃红满面的点了点头,说不出一个好字。

    就在林染准备起身之时,颜赫这小子破天荒的塞给了林染一粒定心珠,只听他说道:“林染,这时昆仑的定心珠,也不是什么宝贝,既然你要挑战,我就把这定心珠借给你用用。”

    林染正要道谢,却又听他说:“这虽不是宝贝,颗你也得好好保管,别给我弄坏了,要是你小子有所损坏,哼...买了你也赔不起,知道?。”

    一肚子的话憋在肚子里,现在也说不出来,林染知道他好心,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下去了。

    “颜赫,我说你小子会不会说话。”张弈扔了一粒花生米在口中慢慢嚼了起来道。

    梓鸢也是笑道:“就是,颜赫,你明明关心林染却要说这气人的话,你是为何?”

712

    颜赫听着两人的调侃,也有也窘迫起来,但仍是不服输的说道:“谁说我关心他,你们别想多了,我只是嫌这珠子膈应,所以才给他的,你们别想多了。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二人听他竟是如此狡辩只是会心一笑,也不在多说。

    林染刚一走上断桥,便感觉到从桥下的莲池中,散发出一股强大的灵力,看来脚下的莲池并不是单纯的一池清水,这更像是一种奇妙的阵法。

    阵法奇妙,且并不属于常见的攻击、束缚、压制、的三大阵法中的其中之一,这种灵力阵法,并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反而给人一种平和心绪情人心脾的感觉。

    林染只是走了两步,就被这种舒适的感觉覆盖住,只觉得头重脚轻、天旋地转的再也看不清周围的场景,等在睁开眼时,眼前的景象已经完全不同。

    虽然林染知道自己是种了阵法的幻术,但眼前真实的景象却让他难以置信自己是真的深处幻想之中。

    这是一处火红的战场,到处都是厮杀喊叫的声音,放眼放眼望去,遍地都是仙魔两族的尸体,身旁的道友们正在和妖族的人厮杀在一起,他们就像是有着血海深仇的死敌,就是要拼个你死我活。

    茫然之中林染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也是浑身浴血,握住那把展眉的手也是微微颤抖,血块模糊双眼,两族的交战真是说不出来的惨烈。

    激烈的场景牵动林染的心绪,林染感觉自己的体内的灵力被激荡得汹涌澎湃,想要极力控制自己的心绪,却始终难以安宁。

    虽是如此,可林染依旧保持着,灵台中的一丝清明,始终不让自己沦陷在这片血色的战场辩。

    林染此时深陷幻境,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可二楼的梓鸢三人确是紧张的摒住了呼吸,因为此时断桥上的林染,正是向着断桥外的池水处伸出了半只脚,如果这一脚踏错,那这个考验也算是失败了。

    幻境中林染开始渐渐压制住自己澎湃的血脉,平稳住心绪,只是眼前的景象并未结束,在战场之中又是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只见人群之中,竟是浮现出张奕的身影,此时他也正在对抗妖族,厮杀在人海中,林染见到张奕,似乎忘了自己正身处幻境,还是拼命叫喊道。

    “张奕...”

    “张奕...”

    张奕一剑劈开面前的妖人,听出了是林染的声音,便向他的方向望去。

    只是此时,林染突然发现,在张奕的背后忽然亮起了一道利刃的光芒,林染口中的“不”还未脱口,那只闪着冷厉的暗箭就已刺穿了张奕的胸前。

    林染见着张奕中箭,双眼瞬间就通红起来,发了疯似的向他跑了过去,只是匍匐到张奕身前之时,他以是奄奄一息,口中不断吐出的鲜血,让林染听不清他想要说的话,最后随着脉搏的渐弱,身体也是冰冷起来。

    “不...”

    面对如此打击,林染已是忘记自己正身处幻境之中,提起展眉就杀向身旁的妖人,林染此时已是杀红了眼,像是来自阿鼻地狱的恶魔,让人分不清是人是鬼。

    浮生阁里的断桥之上,林染的一只脚此时已经完全迈了出去,就当众人以为他要落入池水时,只见其怀中忽然亮起一阵光芒。

    “那是?”

    “是定心珠。”

    幻境中,如果说林染的灵台里正是一片波涛汹涌的血海,那这定心珠便像一滴纯粹的雨水,此时正是滴落在血海之中。

    可这一滴雨水如何能净化这整片血海?

    林染回过神来,才发现大孚灵鹫寺里的人已经散尽,而梓鸢正在面前关切的看着自己。

    看着她一脸的关心,林染也是轻轻的笑道:“我没事,佛法宏达,我只是有些感悟,不碍事。”

    梓鸢听见林染说没事,也是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道:“我们去十方堂找深深她们吧。”

    “好。”林染应道。

    十方堂是什么地方?

    十方堂是五台山弟子平日里修习练功的地方,此时,那里也是五台山上最热闹的地方,正聚集着众多弟子。

    五台山无论是道术、法术、体术,都是修仙界的翘首,各派弟子来到这里自然希望能一睹风采,或者说能与其他宗派弟子切磋一番也是不错。

    林染和梓鸢刚到这里的时候,十方堂已是人满为患,连堂口外都是摆满了各式的法器、装饰,林染拉着梓鸢往人群里挤,刚到一处别院,就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

    “嘿...来瞧一瞧,看一看嘞,石弓金箭,射靶比试,看看谁能夺得头魁,现在起步价三文钱嘞,押多得多啊...”

    人群里一个挺拔壮实的少年,正站在高处的石凳上放声叫嚷道。

    而这人就是与林染合住的昆仑颜赫。

    大会虽是允许各派弟子互相交流比试,可这人在这十方堂上明目张胆的叫嚷赌局,也真是舍他无谁了。

    颜赫这么一叫嚷,围观的人就跟加多了起来。

    人潮汹涌,林染护着梓鸢被人流挤向角落,就当两人被挤向了屋外的梁柱之时,梓鸢又在人群中发现了一道身影。

    “张奕?”

    此时,张奕正靠着梁柱,看着院子里靶场的动静,听见有人叫他,转头望去才发现是林染和梓鸢。

    张奕膀大腰圆、身材魁梧,轻易的就拨开人群走到了两人身前。

    见到二人张奕也是笑道:“你们怎么也来看这射箭比试?”

    “我两刚进门就看到这里在比试,又听见颜赫那家伙叫嚷着,便过来看看。”梓鸢心情显得极好,听着张奕问着,便是说道。

    “张奕,弓箭之术是你的强项,你可参与了?”林染看着人声鼎沸的靶场也是兴奋起来,盼着张奕也能露一手,便询问起来。

    就在这时,只听站在高出的颜赫又是放声喊道:“第一位,是来自崆峒派的关庆。”

    话音刚落,就只见一位粗线条的汉子走了出来,这人浑身都充满着力量的肌肉,让人看着就觉得血脉膨胀。

    来人大步流星,几步就跨上了射击位,且行走之时,步伐稳健,双臂有力,看来这人就是第一位要射靶的关庆。

    只见,这关庆刚一站上射击的位置,便立即挽起石弓。

    按照常理,一般人用的弓,都是用富有弹性的木材和筋角,制作的弓臂和柔韧的弓弦构成,可关庆手上的这把,却用得是开山岩石,这开山岩不仅毫无弹力,而且沉重异常,这关庆刚一上手,脸色都是变了模样。

    关庆知道这不是普通的弩弓,于是将身体里的力道集中在一点,才慢慢提起弓臂,可单臂的力量即使举起弓臂,这臂膀上却是不断发抖起来。

    即使如此,关庆也顾不上这么多,开始用另一只手拉起弓弦。

    可就在弓羽还没架上弓弦之时,关庆又是垂下了弓臂,在众人疑惑声中,关庆便是直接放弃离去。

    看着关庆离去,颜赫又是叫嚷道:“第二位,玉山派田臻儿。”

    听到这个名字,在场所有人都是哗然起来,而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位身材纤细娇弱的女子。

    伴随着这位女子的出现,大伙瞬间就开始议论起来,几乎就在前一秒,那位如此健硕的汉子都未射出的箭,如今这么一位羸弱的女子如何做得到。

    正当大伙议论纷纷之际,田臻儿轻巧的跳上了射击点,竟是毫不吃力的举起开山岩做得弓臂,而这一幕中的刺激,可能要比之前的种种来得更加猛烈。

    就在大伙还未缓过神来的时候,田臻儿又是搭起弓箭,只是她的手指一触到弓弦之时,眉间明显一皱。

    此时,只见田臻儿屏气凝神起来,浑身散发出一种淡蓝色的灵力,其指尖汇聚灵力,弓弩上才发出“吱吱吱...”的启动声响。

    虽是勉强勾出弧度,可弦线还没拉满,这箭羽就是飞了出去,在众人惊叹中,飞羽险险射中靶心边缘,没落得脱靶的情况。

    如今,上场的两人皆是未能发出全力,围观的弟子瞧见如此,心中都是暗暗感叹起来,看来真想要催动这弓弩,恐怕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第三位,杨继。”

    “第四位,孙盼。”

    ....

    之后出场的弟子,虽有能勾起弓弦之人,却无一人能设得圆满,就在众人以为就要如此结束时,围观人群中响起一道,略显羞涩的声音。

    “小僧,可否一试?”

    这突兀的声音,立刻就引起围观人群的关注。

    众人转身看时,便发现说话的是一位五台山的小沙弥。

    看他年纪不过十一二三,只是此时要求比试,顿时就掀起大伙的兴趣。

    石凳上的颜赫见着这位小弟子如此说道,便反问道:“小师傅,参加比试可是要三文钱的,你可有?”

    小沙弥听见如此,更是窘迫起来。

    可就在这时,之前出场比试的田臻儿忽然站了出来道:“他的钱我出。”

    这话一出,便是引起所有人的欢呼。

    只是颜赫并未立即答应下来,反而偷偷撇向一旁张奕的位置上。

    一旁的张奕不动声色只是悄悄点了点头。

    而这一幕,同样也落在林染眼里,林染看着神神秘秘的二人也是一头雾水,只是人声嘈杂,也没去多问。

    小沙弥走到跟前,慢慢举起差不多和他一样高的石弓,就在众人还在嘲笑他摇摇晃晃的模样时,只见其双臂一展,便立刻将石弓的弓弦拉满,而两指之间的箭羽,就像风一样的射了出去。

    身躯虽小,力道却不凡,这一箭直中红心。

    吵杂的人群里,就在这一刻忽然集体安静下来,连一直吵吵着下注的颜赫也是目瞪口呆起来,深深的演了一口口水之后,才慢慢说道。

    “最后一位,峨眉张奕。”

    听到张奕的名字,梓鸢的眼神都是亮了起来,欣喜的拉着张奕道:“果然,你也会参加,可别丢我们峨眉的脸啊。”

    张奕点了点头,也是笑道:“那必须的,绝不给师门抹黑。”

    此时,林染也是笑着对梓鸢说道:“这小子当然不会输,他可是这个赌局的最大庄家了。”

    “是麽?”梓鸢看着张奕的背影一知半解。

    张奕衣带当风,几步就跨上射击的位置,只见其一脚踏出,便扎起弓步稳住下盘,又用左手带起石弓,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只是到此还没完,又见他将石弓往天上一抛,右手瞬间搭起箭羽。

    张奕这时,正是左右开弓,将石弓拉了个圆满,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顿时赢得了满堂欢彩。

    箭羽离弦之时,大家伙还没看清,那箭靶上的红心都是被射穿,箭羽应声落地,已是插进靶后的石墙之上。

    就在颜赫想要宣布结果的时候,人群中又是有人打断起来。

    “哼,雕虫小技,我来。”

    张奕正是疑惑时,一道身影突然从后面走来,甩了三个铜板给颜赫后,直接从张奕手中夺走了石弓。

    张奕也不知是谁如此霸道,只是定睛一看,才发现来人竟是,之前比试上得罪过的杨真吾。

    见着是他,张奕立刻退开了半步,主动让开位置。

    此时,只见杨真吾竟是用脚背勾起石弓,以脚尖撑起弓头,又以双臂将劲弦拉开,搭上箭羽后半秒也不耽误,只见飞箭奔射而出,也是直接穿透靶盘,钉尽石壁之中,只是杨真吾这一箭,不仅达到张奕的威力,还将张奕之前钉在墙上的那一箭给射得粉碎,这一箭的水平,相较之下便更是在张奕之上。

    接二连三的高潮让围观的众人皆是说不出话来,只是杨真吾一把夺过颜赫手中的钱袋后,这场闹剧也是匆匆结束。

    五台山虽大,可这一路都是人来人往的情况。

    山间香烟弥漫,佛乐阵阵使人大有超凡脱俗的感觉,林染三人还没走多远,便又碰上深深和梓鸢。

    此时,二人依偎在一起,手中还拿着不知从哪来的糖串,见着三人身旁没有卿河的身影,才走了上前。

    “你们跑去哪了?”汤怀见二人心情甚好,问道。

    “哎呀,汤妈,这里这么热闹,我们就去附近转了转,你看刚刚点苍山的师兄们在那边绘糖,还送了我们两个呢。”深深边说边吐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手中的绘糖道。

    梓鸢也是十分兴奋的说道:“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五人就这样从黛螺顶上,一直逛到了山下的大孚灵鹫寺前。

    相比其他的地方,大孚灵鹫寺就显得清静许多,此时灵鹫殿上坐一位中年禅师,正在为各派的弟子讲述五台山的历史。

    深深门还没进,便想拉着几人就走,佛经晨钟的实在难吊起她的胃口,听见有人讲课更是受不下去,一手拉着汤怀,一手拉着张奕,赶忙就是向其他热闹的地方走去。

    “你们两个还不走?”深深走到一半,看着林染和梓鸢还没动静,便喊道。

713

    林染原本也不爱听佛经,只是这些年在印心珠的感染下,渐渐开始与佛道结缘,此时听到高僧授课,便瞬间来了兴趣。

    “你们先去,我在这里待会。”林染回道,又看了看身旁的梓鸢。

    “梓鸢,你也不来麽?”

    梓鸢粉黛一笑,冲着深深那边说道:“我也听会,晚点我们在十方堂见。”

    说着两人便走进了大孚灵鹫寺,找了一处角落上的蒲团安静的坐了下来。

    灵鹫殿里人不多,零零散散的分坐在四周,梓鸢和林染刚进来后的第一句话,便是:“持心如大地,亦如水火风,无二无分别,究竟如虚空。”

    高僧入定,又缓缓说道。

    相传,很久以前,五台山施斋会那日,山上来了一位贫穷的女人,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和一条狗。

    女人身无分文,又不好意思白吃,便剪下自己的头发聊充布施之意,当时的主持见她可怜,便安排弟子施舍了三份斋饭与她,用意是让女人和两个幼儿都能饱食一餐。

    主持见她虽是落魄,可食斋之时确是温文尔雅,便问道。

    “施主,是从哪里来的?”

    那女人回答道:“从该来的地方来。”

    主持听她这么说心里有些奇怪,却也不再多问,只是等女人吃完之后,又是问道:“能不能在施舍点事物给我的狗,它也需要吃点东西。”

    主持见她为狗讨食,心里虽有不情愿,却依然又拿出了一份事物交给女人。

    原本一位女人饱食后会离去,可女人又说:“我的肚子里还有胎儿,他也需要吃一份。”

    主持以为是这女人贪得无厌,便怒斥道:“你来这里索求施斋,本该心诚感恩,可你贪得无厌一再索取,是何道理?你肚子里的小孩根本都还没有生出来,你却以他为借口包藏你的贪念,不觉得太过份了吗?”

    话一说完,女子也并未反驳,只是在这时说了一句:“苦瓜连根苦,甜瓜彻蒂甜,三界无着处,致使阿师嫌。众生学平等,心随万境波,百骸俱舍弃,其如爱憎何?”

    主持听了这话,立刻大惊起来,只见女子忽然腾空飞向天际,显现出文殊菩萨的法相,这时她身旁的狗化做座下的狮子,两个孩子竟是身旁的二位侍者,菩萨置身云海之中,转眼便消失在天际。

    高僧说道这里停了下来,慢慢地拾起面前的木槌,敲响了身旁挂着的一面铜锣,又接着说道。

    当时的主持知道自己有眼不识真圣,一时之间真是追悔莫及,只是事情已经发生,再怎么忏悔都是没用,于是之后命人用文殊菩萨化身女子留下的头发,盖了一间寺庙,而这座寺庙就是现在的大孚灵鹫寺。

    说道这里,众人也是明白这间大孚灵鹫寺的来历。

    “持心如大地,亦如水火风,无二无分别,究竟如虚空。”高僧双手合十,举至眉心的*字处,又说道。

    虽是短短的二十字真言,但林染听后顿时觉得心意舒畅无比,仿佛置身碧莲仙泉之中灼灼生辉。

    过了半饷,殿前的高僧又开始说道。

    而这次的故事的开始,就是百年前的仙妖大战。

    仙妖大战前有两个人修道之人,一个叫婆娑,一个叫婆罗,他们立志要修成大道,于是远离人群,住在深山老林里修道。

    二人意志坚定,刻苦修行,经过长年累月的修行两人终证大道,修仙世人无不钦佩,都来向他们学习膜拜。

    从此以后,二人就长期隐居,再也不问世事,。

    直到后来妖界想要挑起战争,害怕二人的大神通,便计划着挑拨起婆娑和婆罗的关系。

    只是二人一直平和共处,融洽无间,无奈之下妖族竟是献祭千条族人的性命,对婆罗下蛊,促使二人不和。

    婆罗虽是百年修行万载得道,可在妖族鬼魅的蛊惑下,还是变得越加戾气起来。

    之后婆罗时常觉得,婆娑的存在会阻碍自己修行,便想要除掉婆娑这个阻碍,只是一只寻不到借口无法下手。

    一天夜里,婆罗先睡。

    而婆娑当时正在练功,没注意到躺在身旁的婆罗,一不小心踩着了婆罗的头,使他疼痛难忍。

    婆罗当时惊醒,觉得机会来了,便在心里诅咒道:“谁踩了我的头,明天清早太阳升起的时候,他的头就会破为七块!”

    虽然婆罗只是心中诅咒,可大仙的意念强悍,心中所想即极有可能会被实现。

    婆娑修炼之时,便感应到这股怨念极强的诅咒,他知道是因为自己踩了婆罗的头,所以被他下咒。

    只是自己本是无意,而且这事也没对婆罗造成较大的损害,婆罗却下此毒咒。这一下便让婆娑也是大怒起来道。

    “就算是我误踩了你的头,你干什么发那么重的咒?器物放在一起,难免还有碰撞的时候,更何况是人和人相处,哪能永远没有个摩擦呢?好...你说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我的头就要裂成七块,那我就偏不让太阳出来!”

    婆娑也是气急便施起法术,果真没有让太阳在第二日没有照常升起。

    日子一天天过去,由于两人的斗法,太阳始终就没有升起,直到第七日后,五台山的明空大师算到,是这二人所为,便带着所有修道的同仁,一起到山里去找他们。

    直到明空找到二人时,二人依旧是一副互不搭理的姿态。

    明空大师先找到了婆罗,对其劝解起来,只是婆罗业障已深,表示发出去的诅咒已是无法收回,自己也是无可奈何。

    于是明空大师又带着大家找到了婆娑,告知天地万物都受阳光的滋养,若是失去了太阳那大家都将要接受灭顶之灾。

    婆娑见众人哀求,心中也是悲哀,只是若是放出太阳自己就活不成了。

    面对大家的再三祈求,婆娑最终还是站在大义之上,解除了法力释放出了太阳。

    众人见到太阳重新升了起来,皆是兴奋无比,只是在重见太阳的那一刻,婆娑的头果然裂成七片,顿时失去了生机。

    明空大师也是不忍,即刻为婆娑超度起来,大伙见婆娑牺牲了自己,也是默哀起来,原本受万人尊敬的婆罗,此时也便是被众人嫌恶,不复往日的神气。

    当婆娑受到诅咒仙逝之后,妖族对婆罗的诅咒也是解除,当婆罗清醒后发现正是自己害死,往日朝昔相处的伙伴时,也是痛苦万分。

    婆罗哀伤之际,也是了结了自己的生命。

    这一日里,仙界的两位大擎就陆续仙逝。

    就在修仙同仁哀悼之时,明空大师又是说道:“今生来世,脱离一切外道天魔之缠缚,生生世世永离恶道,离一切苦得究竟乐,得遇菩萨、正法、清净善知识。”

    林染忽然发现大师说道这里,眼神之间似乎有意无意的扫了扫自己。

    就在林染疑惑之时,又听见大师说道:“两位得道大仙虽是仙逝,可他们也发觉到这是妖族的阴谋,为了修仙界的正气长存,也为了让邪不压正,两位大仙都是留下一脉生机,而这两脉生机也是为了之后,能在仙魔大战中保存实力的一股力量。”

    说道这里,殿前便有人问道:“大师说的可是峨眉派的双子?”

    听到有人如此说道,大师又是拾起木槌。

    正当众人以为他又要敲响铜锣之时,却见到这位僧人将手中的木槌缓缓放进面前的金箔之中,口中念念有词。

    顿时从金箔中幻化出许多金色的蝴蝶。

    金蝶从僧人手中的缝隙处不断钻出,像是洒上了漫天金雨灿烂无比,大伙看到这一异像无不动容,也慢慢从刚才的意念之中跳脱出来。

    这金蝶在大家眼里只是奇妙景象,可落在林染眼里却是漫天的神机。

    一种异样的感觉让全身都是酥麻起来,耳边仿佛响起三十三天外的玄妙佛音,一种挥散不去的熟悉感,就降临在这个小小的身体里。

    直到梓鸢拍着自己的肩头,晃神间好像听到她在叫我般。

    “林染...”

    “林染...”

    直到这时,林染才慢慢清醒过来,只是回想起刚才迷糊之时,自己见到的那些景象倒地是什么?

    林染几人刚一上山,便有五台山的弟子迎了上来,递过拜帖后,就有一名十二三岁的小弟子将他们引进厢房。

    这一路上从菩萨顶到万佛阁,到处都是各个门派的弟子的身影,东边的泰山、黄山、武夷山,西边的华山、衡山、龙虎山,都是相聚于此。

    “咦,你们看,那是哪一派的人,穿着这么奇怪。”深深看着一旁,那是站在文殊菩萨道像下的一群人道。

    “呵,明明天气未凉,他们居然已经穿上袄夹,不怕热得慌麽。”张奕顺着深深看着的方向瞧去,也是惊异道。

    几人看去之时,确实发现人群中有一批身着怪异服装的人。

    虽是立秋,但温度尚可,这群人此时就身披厚实衣物,并戴起绒绣的装饰,在人群中便显得十分打眼。

    见林染几人奇怪,领路的小和尚便说道:“哦弥陀佛,施主,这是来自长白山的白雪族,长白山位于极远的北方,那里终年飞雪,气候异常寒冷,所以那里的族人全年都是如此穿着,他们刚来五台山也许是一时还没适应吧。”

    听他如此说道,五人这才明白过来。

    几人行至南山寺前,又听见张奕指着寺庙前的焚香炉道:“看。”

    大家看去时,又发现一群身着五彩衣衫的妙龄女子,正在寺庙前祈祷祭拜。

    这群女子身穿着短巧的衣裤,露出白皙的肚脐和玉腿,衣领袖口之上都系着小巧的纺织装饰,且额头之上还高耸着雄鹰的羽毛,就像是华彩的巫术家一般。

    只是这群女子貌美青春,嬉闹之时又显得活力四射,似乎又不能与巫术联系上丝毫。

    添好了香,这群女孩子便结伴离去,只是离去之时,看着一旁有些目瞪口呆的三个男子,正痴痴的看着自己,又是嬉笑起来。

    “哦弥陀佛...施主这边请。”小和尚领着路说道:“这些女施主是,海外仙山上的高山族,平日里常居海外,此次有幸邀请前来,也是我五台山的荣幸。”

    “哦...”林染三人一口同声的说道。

    只是深深却报以白眼,心中不屑的想着:“这三个没见过世面的家伙,以后出门真得装作不认识才行。”

    梓鸢不以为意,拉着顾灵深细巧的胳膊走在前面。

    这一路上即见了龙虎山的天师,又见了珠穆朗玛的灵族,大大小小的门派让林染五人看得眼都花了。

    只是在进厢房之前,又是碰上了一位老朋友。

    几人刚到厢房前的院子,便听见有人大喊大叫道:“什么,为什么要我和他挤一间屋子,我不干。”

    又听见另一个声音劝道:“施主...施主...你别急,你也知道,这五湖四海的门派弟子现在齐聚五台山上,门派间必然有弟子落单还和其他门派合住,你就包容一下吧,这个也是迫不得以啊。”

    这时,从厢房中跳出一人,冲着跟出来的沙弥摇了摇手道:“好了,你也别管我了,我住哪我自己会解决,不用你管。”

    说着那人便转身要走。

    “施主...施主...”

    沙弥叫着那人,可他却充耳不闻,依旧我行我素。

    这人一出厢房边和刚进院子的林染几人碰上。

    “颜赫?”

    “你们也住这里?”

    五人面前的就是之前在昆仑山上认识的昆仑弟子颜赫,之前几人一起在昆仑的死亡之地一起经历生死劫难后便在没见过,此次,刚上五台山几人又是相聚,真是缘分不浅。

    “小子,你又不是个娘们,怎么跟谁住还要挑剔。”张奕见他慌不择路的模样也是笑骂道。

    颜赫见他嘲笑自己,便指着自己的房间叫嚷道:“张奕,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有种就去那个房间。”

    张奕笑虐道:“有何不敢的?”

    说着便朝那个房间走去。

    林染几个也是好奇,就一同往厢房里走去。

    只是张奕率先进去,后面几人还未跟上之时,他已是一惊一乍的跳出了房间。

    颜赫见他这个模样也是戏谑道:“小子,如何?”

    林染几人见张奕这个反应,也赶紧跟了上去,想看看这房里到底有什么妖魔鬼怪,两人都是如此失神。

    几人一进屋,便看见原本朴素干净的偏房,竟是爬满了蛇虫鼠蚁,青蛇、蜘蛛、蝎子...比比皆是。

    饶是林染之前有着心里准备,但真正看到了眼前的一幕也是吓了一跳。

    “啊...”

    深深和梓鸢见着这一幕直接大叫起来。

714

    柳凤仪看着苏师伯手中之物,不由得一惊。

    此物是一块骷髅铜牌,正是妖族中长老级别之人才能拥有的信物。

    “难道...又是妖族里的一位长老?”苏长铭心中疑虑却没说出来。

    “虽然让他跑了,可这人已身中自己的剑气,恐怕这这些年都无法作恶。况且凭着手中的骷髅铜牌,这人无论是逃到哪里,都将会被自己找到。”如此想着苏长铭也是将手中之物收了起来。

    直到这时,苏长铭紧绷的身子才慢慢放松下来,柳凤仪不知,就在刚刚电光火石之间,自己虽重伤那只“八爪蜘蛛”,可那“八爪蜘蛛”也是刮伤了自己的背部,伤势不重,可伤口之处已是开始酥麻起来,看来这人的手脚之上染有毒素,这也就是为何自己不让柳凤仪追出去的原因。

    看着满地狼藉的场景,柳凤仪从怀中取出一只信号箭,走到窗户口上直接拉响,信号箭一响,便会有其他弟子赶来处理。

    苏长铭缓缓运起灵力,对着柳凤仪说道:“先上山,过几日再一起去五台山。”

    “师伯,我...”听着苏师伯这样说道,柳凤仪有些为难起来。

    “哦...你还有事情没处理?”

    “弟子,却有一事。”

    “那你先去,记得早去早回。”

    “是。”

    转眼间,五台山之约就要到来,路途漫长出行人数众多,峨眉师长便选择从山下的岷江乘船出发。

    这一路从岷江,过沱江,至黄河翩然东折后,跨过太原,便到了五台山的范围。

    林染、深深几人此时正站在船首的最高处,眺望着一望无际的江面,对于峨眉弟子来说,平日里常在山上呆着,这出门下海还真是少有。

    骄阳下,五人并排而站,看着波澜壮阔的奔流江水,不由得皆是心潮澎湃起来,岷江汹涌,连绵不断的浪潮摇晃着船身,这也让鲜有机会乘船的弟子也吃尽了苦头。

    行至黄河江畔,峨眉众人便在一处叫河曲的地方下了船,只是此处距离五台山还有一些距离。

    刚一下船,剑宗宗主顾临渊便命林染小队的五人,先行前往五台山送上拜帖。

    林染接过顾宗主的信函,便和伙伴们立即赶往五台山上。

    还未到山脚,几人就能看见错落在山间的佛塔宝刹,到处都是精巧玲珑的琉璃塔,供奉着圆寂高僧的舍利,还有随处可见的佛像雕塑,真是漫天诸佛皆在眼前。

    五人一路快马,直到五台山脚,抬眼便瞧见一座宏伟的大殿枕山而建,殿上挂着一块鎏金大匾,上面刻着大孚灵鹫寺五个大字。

    大殿凿坡为级形若云梯,一条环山而建的长廊隐没到天际,佛道石壁上全是朱红油漆描绘的经卷壁画神圣非常。

    几人看得出神之时,汤怀说道:“走,我们赶紧上山吧。”

    其他四人这才缓过神,准备下马拜山。

    可就在这时,从山间传来一阵天崩地裂的巨响,像是神灵拍响着山峦,无数巨石断木从山顶滑落。

    如此巨变,五人都是吓了一跳。

    只见从山的另一面上忽然甩出一条五彩巨蟒,巨蟒状若山丘,身披重彩蟒皮,此时像是遭受重击一般,蛇尾拼命的拍打着山体。

    果然,下一刻,从山体的另一端钻出一只玄武灵龟,灵龟四肢粗壮,身负一座小型山体,此时口中正咬着那五彩巨蟒,别看灵龟动作迟缓,可力道真是雷霆千斤,咬合起来的威力真是断金碎石,怪不得巨蟒会如此挣扎。

    林染见到这两个庞然大物,立马拉开身边几人,免得被卷入战局。面对这两个翻身便能毁天灭地的巨兽,我们几个机会是连塞牙缝都不够。

    于是五人躲到一旁,偷偷观察起来。

    五彩巨蟒虽是被擒,可依旧没有放弃,卷起粗壮的长尾,死死的缠住玄武灵龟的身子,只是玄武灵龟天生皮糙甲厚,防御力极强,感受到巨蟒的束缚力,便立刻钻进龟壳之中。

    玄武灵龟扯着巨蟒的身体,五彩巨蟒更加疼痛起来,开始疯狂的扭动起自己的身躯,血盆大口之中露出锋利的獠牙。

    猩红的蛇信子暴露在空气中,不断喷薄出淡青色的毒液。

    不多久,漫山遍野都是这淡青毒液,缩在壳里的玄武灵龟也是感受到这股蚀骨的毒液,感觉不好后重新探出脑袋。

    可就在这瞬间,五彩巨蟒甩起粗壮的蛇尾,这甩起的蛇尾力道千斤,朝着**就是砸了过去。

    就是这猛烈的一击下,玄武灵龟终于是脱了口,原本死死咬合的大嘴也是松了开来。

    在五彩巨蟒的甩尾下,玄武灵龟直接滚向了另一座山头,在灵龟的撞击下,另一座山头顷刻间便崩塌下来。

    五人见巨蟒甩尾击中玄武灵龟已是大惊,又见玄武撞毁山头,更是惊讶的合不上下巴。

    “这就是神兽的打斗?”看着面前的一幕幕,几人心中都是被这种级别的战斗震惊得无话可说。

    只是看着玄武灵龟被巨蟒击的翻飞,五人心中都是一揪。

    玄武乃是道家中极为罕见的正道灵兽,此时眼见被五彩巨蟒所擒,自然心生庇护之意,只是这种神兽级别的交战,怎是他们能插手的。

    玄武落于下风,巨蟒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缓过身来立刻又是扑了上去,蛇体虽是粗壮,可移动起来却异常迅捷,两三下便又和灵龟纠缠到了一块。

    此次,五彩巨蟒先行出手,直接就捆住灵龟的身子,只是奈何玄武防御力极强,是巨蟒无论如何都无法突破的。

    眼见巨蟒无可奈何之时,巨蟒突然从口中喷出许多小蛇,这些小蛇从玄武壳缝中便能轻易攻击到灵龟,就这样蛇群夹杂着毒液开始不断侵袭着玄武灵龟。

    “怎么办?”深深看着灵龟受难不忍问道。

    此时,张弈已是有些急不可耐,刚想窜出去就被汤怀拉住。

    “你小子疯了,这是你能插手的??”汤怀吼道。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张弈也是急吼吼的说道。

    不到片刻,玄武灵龟支持不住,终于是探出身子,只是**刚刚一露出便被五彩巨蟒用獠牙扯住。

    “吼...吼...”

    巨蟒这一口也是力道非凡,灵龟也是疼得嘶叫起来。

    梓鸢看不下去起身就是奔了过去,林染见他跑了出去,立马也是起身追了过去。

    林染三步并作一步,一把抱住梓鸢,两人摔倒在草丛里。

    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在林染灵台中响起。

    “小子,你是不是喜欢这个女孩子?”

    林染听见这个声音,才想起自己的灵台中还藏着一只小蛟龙。

    “你说什么?”林染不解道。

    “哼,你自己明白。”小蛟龙的声音回荡在灵台异常响亮,看来最近恢复的不错。

    又听他说道:“小子,你真想帮这只万年灵龟的话,就用灵力降水到他身子上,这玄武灵龟本就喜水,一遇上水便能强上数倍。此时灵龟被巨蟒的毒汁所迫,用水系灵法能助他拜托瘴气,恢复活力。”

    听着小蛟龙如此说道,林染心中大喜,一边劝着梓鸢别妄动,一边冲其笑着说道:“看我的。”

    说着,林染起身独自窜到两只神兽身旁的山丘中,悄悄摸摸的运起灵气,口中念念有词的施起法来。

    不到片刻,这方天地间就下起了一阵暴雨,暴雨冲刷着玄武和巨蟒,如此一试,果真如小蛟龙所说,玄武灵龟实力大涨,且之前束缚在毒液中的身体也是舒缓下来,这一下便是轻易的脱离开了五彩巨蟒的利牙。

    深深、梓鸢几人见林染助得灵龟皆是大喜。

    林染瞧见也是大喜,只是五彩巨蟒似乎也是发现灵龟似有人助,眼珠一转便抬起巨尾朝林染砸去。

    林染本是躲在山丘之中,此时五彩巨蟒袭来,来不急躲避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大片阴影铺天盖地的压了上来。

    “不好...”四人见巨蟒转身朝林染砸去都是惊呼着窜出身子。

    就在此时,玄武灵龟仰天长啸起来,张开巨嘴的瞬间一股强大无比的吸力朝巨蟒探去,巨蟒像刚好抬起尾巴,又受吸力牵引下,并未坚持多久便被玄武吸进口中。

    原本以为就要接受灭顶之灾的林染,直接瘫坐在地上。

    四人赶了过来立马将林染围住。

    “呜...呜...”

    玄武灵龟也知道是这人帮了自己,口中轻轻喷出“呜呜...”的声音像是感谢。

    林染几人听见知道是神兽表达谢意,也是会心一笑。

    玄武灵龟又是跺了跺脚,似乎在震摄这山林间的野兽群怪,警示着他们不得打扰自己的朋友。

    震摄之后,玄武灵龟便慢慢走远,行动之间又是一阵地动山摇。

    “林染你没事吧?”梓鸢急忙问道。

    “林染,你怎么能一个人行动呢。”深深似乎对于林染独自行动有些生气。

    汤怀也面色也是凝重道:“你小子,真是不要命了,就算先帮忙,我们也可一起想办法,在行动啊,你一个人上也太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了。”

    林染知道几人关心自己,只是傻傻笑了起来,抽着张弈的手,一下就被他提了起来。

    林染略显歉意的说道:“好好好...各位是我考虑不周,以后绝不会再有,好吧。”

    四人见他这个模样依旧有些情绪。

    林染看着他们这个样子,便从怀中抽出顾宗主给的信件道:“无论怎样我们还是先上山去拜山吧,你们看这一耽误天色也是不早了。”

    如此说道,其他几人才是放过。

    上山时,林染偷偷又拉起梓鸢的手,两人一路未散。

    月色朦胧,林间雾起。

    血色的月光下,雷音寺外静得可怕。

    苏长铭和柳凤仪赶到之时,雷音寺外就和往常一样,没有丝毫的不寻常。

    “师伯,咱们不进去?”

    “不急。”苏长铭开始观察起四周,并不赶着行动。

    就在这时,哨岗内跑出两名守卫弟子,那二人看清是峨眉师长,便立即跑了上前道:“苏师伯、柳师兄,今夜雷音寺并无特别情况,一切安然。”

    执夜弟子虽是如此说道,可柳凤仪眉间却是皱起,一股淡淡的血腥飘进鼻腔之中,特别让人不适。

    柳凤仪刚想上前巡视,却被苏师伯拦住。

    苏长铭拉着柳凤仪转身就走。

    “师伯...”

    正当两人转身之时,暗夜枫林之间忽然亮起两柄白刃,正是朝着这二人刺去。

    可这雕虫小技,苏长铭怎会放在眼里,摆袖之间,散出无尽剑气,执刃偷袭的两个弟子瞬间就被击倒在地。

    见二人被击倒,柳凤仪便回身探去,只是手指刚一接触到二人便发现不对劲。

    “如何?”苏长铭问道。

    柳凤仪摇了摇头道:“这两人皆是被人刎颈,看这尸斑,死了怕是有半个多时辰,只是死前被人下了幻术,所以刚刚还能站在我们面前,也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

    苏长铭听后叹了口气,道:“还是来晚一步。”

    “师伯,那些贼人恐怕已经在雷音寺里。”柳凤仪道。

    “无论如何,今夜也要将这批贼子全部抓获。”苏长铭望着前方隐约在山雾间的雷音寺道。

    说着二人便向前走去。

    只是随着二人的步伐,树林之间也是一阵窜动之声。

    两人自然知道这林间的问题,只是雷音寺此时还在迷雾之中,解救之急也是迫在眉睫,苏长铭对着身旁的弟子低声说道:“你解决完这些,再来雷音寺找我。”

    话一说完,苏长铭便化作一道流光,潜进雷音寺。

    而埋伏在暗处的潜藏者,见有人溜进了雷音寺便急忙想去阻拦,只是手还没插上,便被柳凤仪拦下。

    此时,柳凤仪手执灵火立于树梢顶端,正俯瞰着藏于枝叶之间潜伏着的黑衣人。

    “嘿,你的对手在这呢。”

    另一边,苏长铭直接一掌震开雷音寺的窗户,遁进大殿之内。

    而雷音寺的大殿之上,正有两个黑衣人在书柜之间翻阅着宗卷,而立柜之下躺着十几名峨眉弟子的尸体。

    黑衣人见有人闯了进来,显得格外惊异,并开始用一种从未听过的语言快速的交流了几句后,吹熄了大殿里仅有的火光,这二人一看,便知道是经过专业的了专业的训练,才会遇事之后有如此迅速的反应。

    以苏长铭的修为在黑暗中定位并不是难事,只是让他想不明白的是,峨眉山何时来了这么一批训练有素的杀手。

    伸手不见五指的大殿上,开始响起悉悉索索的脚步之声,苏长铭懒得理会,走到弟子的尸体周围探起脉搏。

    一轮试探下来,这几十名弟子竟是无一人生还,苏长铭又是重重的叹息起来,手间也是聚起一股无形的剑气利刃。

715

    刚刚吹熄火把的两个黑衣人,此时也是同时突袭上来,这二人起手便是杀招,只见黑暗中突然亮起两把弯刀银刃。

    无论是出手的招式,还是使用的兵器,无一不表示着这二人的身份。

    “妖族,可恶。”苏长铭似乎是喷出的这四个字。

    从苏长铭体内涌出无尽的磅礴剑气,这剑气宛若有型,缠绕之间像是聚起蛟龙,只是瞬间就把二人降服。

    苏长铭合上身体已是冰冷的峨眉弟子的眼睛,准备起身看看妖族二人的情况时,从斜刺里又是窜出一人,只是这一人无论是身法还是气息都是极为巧妙,相比之前的两人真是天壤之别。、

    苏长铭还在好奇这人是谁,就只见其从袖中射出两发钢珠,只是这钢珠不是朝着自己,而是向着已是两具尸体的黑衣人。

    钢珠与黑衣人接触的瞬间,就忽然焚烧起来,苏长铭刚想去救,却发现这火怪异无比,无奈之下只能抬头看着这搅局之人。

    新来的黑衣人,蹲在二楼的扶栏之上,像是俯视猎物的秃鹰凶狠老辣。

    只是苏长铭也不慌乱,虽是与之前的两个不同,可也绝无可能在自己的手上讨得到半分好处。

    黑衣人蹲伏在上静静的看着身下的人,身体慢慢剧烈的抖动起来,像是中了邪一般,骨架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

    见黑衣人竟是向着自己施咒,苏长铭心中暗骂道:“这妖族之人果然卑劣,对战起来是不惜给自己下这妖术,这种手段真是损人不利己。”

    如此想着苏长铭也不再等,一指剑气便向着黑衣人斩去。

    剑气霸道,只是黑衣人也不闪躲,此时从他的脊椎之处忽然伸出两只手臂,之间硬生生的将这道剑气抗下,而数秒之后其脊椎之处又是长处臂膀,远处看去就像是八爪蜘蛛般,悬挂在屋?之上。

    这时,又是两道破风之声,破开窗户闯了进来。

    这首道人影,竟又是一道黑衣人,只见这黑衣人飞到八爪蜘蛛身边轻轻说道什么。

    而另一道身影便是站到苏长铭身边,那人就是柳凤仪。

    柳凤仪走到苏长铭身旁低声道:“林间之人被我降服,只是勘察之时又跟出一人将尸体毁了,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只是...”

    “只是,什么...”

    “据我观察,这些人的身法不仅是妖族,还有一部分隐藏不住的峨眉身法。”

    说道这里苏长铭无名之火又是窜了上来:“哼,定时这妖族之人偷学我派功法,所以招式之间有所想像。”

    “师伯...”柳凤仪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苏长铭打断。

    “等我抓了这两个,一切就知道了。”

    说着苏长铭拔出佩剑,向着两人斩杀过去。

    柳凤仪见师伯冲了上去,也赶忙提剑跟了过去。

    八爪蜘蛛见二人杀了过来,急忙吐出一张蛛网挡在面前,这张蛛网是由灵力所化,坚韧无比绝非一般利刃可切割开的。

    两道剑芒一遇上这蛛网,就变得像是绕指柔般失去剑气的罡气。

    两人也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一时之间都是不敢相信,只是苏长铭毕竟阅历丰富,见剑光暗淡下去,便以灵力接通天地划出一道天雷。

    此时虽是血月当空,可正气浩然,天雷滚滚而下,一下便劈到了蛛网之上将蛛网劈成了碎片。

    八爪蜘蛛恐怕是万万没想到,自己阻挡下二人的剑光,却没留下这道天雷,此时面对这二人的联手剑阵,已是节节败退起来。

    苏长铭和柳凤仪所使的剑阵是峨眉山的两仪剑法,在两人的配合之下正是幻彩熠熠、巧妙无比,八爪蜘蛛在两人的攻势下,越发难以支撑起来,百招之内新生的手脚已又是削砍下来,被打回原形。

    败事已定,如今已是开始想着如何逃脱。

    只是苏长铭如何不知他的想法,见着之下密不透风,绝不给他任何逃脱的机会。

    可就在这关键的时候,另一名黑衣人突然燃起身上的火石,飞向苏长铭和柳凤仪二人。

    原来这群黑衣人,早就抱着必死的决心,行动之前已是身系药石,事若不成便是要玉石俱焚。

    苏长铭演技手快,一把拉开凤仪,两人险险躲了过去。

    但那“八转蜘蛛”却借着这短暂的空隙逃向殿外。

    “妖孽,哪里跑。”

    苏长铭见妖人要逃,哪里能让他得逞,举起手中长剑便飞了过去,长剑御灵,朝着那人就飞了过去。

    只是那人警觉,感受到飞剑袭来,便急忙躲向一旁,虽是躲开要害,可长剑灌注剑气,这剑气已是灌入透体穿透其肩头。

    得知潜伏者将在三日后现身雷音寺,苏长铭带着柳凤仪又是急匆匆的赶回峨眉山,只是这一路上柳凤仪一直沉默不语,一副心思极重的样子。

    苏长铭架着飞剑,翱翔在群山之上,在赶路的途中苏长铭也有试探过询问,只是柳凤仪一直避而不谈。

    看着心思沉重的弟子独自坐在一旁,苏长铭的神色也是惆怅起来。开始慢慢回忆起,在凤仪昏迷之时,自己就和那魁星说好,这孩子从小孤僻心思细腻,待会他要问什么你尽管往好的说就是。

    可现在看这孩子的变现,那魁星恐怕是完全没收住嘴,这怪人一直是报忧不报喜,就爱说些别人不爱听的话,也不知他和凤仪说了什么,让他现在如此低迷。

    回忆之前种种,苏长铭又是回头看了一眼凤仪,叹了声气后,便运起法诀加快起飞剑的速度。

    虽是御剑飞行,可时间也是不等人,虽经过两天两夜的赶路,但两人距离那峨眉山脚还是有那数千公里。

    而转眼之间,便到了那天狗食月的时辰。

    峨眉山脚的雷音寺,一直是峨眉派对外传递信息的枢纽站,这处地方隐蔽神秘,很少会对外接触,且长年有弟子把守,是个极为安全又极为重要的地方。

    今夜,和往常一样,轮岗弟子依旧守护在雷音寺的各处,只是夜里到了亥时,林间忽然刮起大风,飞禽走兽也开始四处游走起来。

    刚开始弟子们还没有警觉,可越到深夜这股动静越发大了起来,等到了巳时下一轮职岗弟子即将换岗之时,天色突然就暗了下来。

    “奇怪...”守岗弟子巡视着四周道。

    “怎么了?”来换岗的弟子问道。

    “今夜怎么四周的动静这么大,连这天色也是比以往暗淡许多。”守岗的弟子将长戟交到来人手中说道。

    “嗨,白天你守在这里,自然不知道今夜的异象。”换岗弟子听见那人如此说,便有些不在意的接着说道:“早间,监天院发出口信,今夜有天狗食月的异象,指派护山弟子加紧看护各处要道。”

    “今夜是天狗食月?”

    “怎么了?”

    “你没听过一句老话?,天有异象,必有灾祸。我看你今夜守岗还是多加小心为好。”

    “嘿,你这小子,能不说说句好话。”

    两位弟子交接过岗位后,天色已是完全暗淡下来,林间慢慢起了雾,显得十分诡异。

    就在日岗弟子准备下山时,又被夜岗的弟子叫住。

    “你看...”

    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日岗弟子抬头一看,便发现此时的月亮已是暗了一大块,此时微亮着的只有月轮边上的那一丝银边。

    刚刚上岗的弟子拍了拍原本准备上山的弟子说道:“天狗食月是不祥之兆,现在天色又是如此昏暗,山间难行,我看你今夜还是留在这里陪我守夜好了。”

    日岗弟子一掌拍开轮岗之人的手,摇了摇头说道:“?,你别给我来这套,乘着月色还未全部消退,我赶紧上山,你别拖延我。”,说着便往山上去。

    “哼,小子,为你好你还不知道,出了事可别怪我。”

    这个弟子赶着上山,脚下步伐走得极快,几个呼吸之间便没了人影。

    月色消退起来,没多久便完全暗了下来,刚开始还有一道银边留影,可在半柱香还不到的时间,就连这道金光也是消失不见。

    上山的弟子越发看不清山路,只能支起一道火光,行走在山道之上。

    只是夜里的山道难走,且时不时的从一旁的林间还会传来几声野兽嘶吼的声音,这真是叫人心惊胆战。

    好在峨眉山的石阶之上有先祖留下的结界,一般的鬼怪妖精是无法突破,有了这层护佑,弟子虽是走的心惊,却也保得安全。

    行至山腰上,这位弟子已是有些气喘起来,便停下脚步,抹了抹额头的汗珠,趁着休息的时刻又眺望起天际的变化,只是这一看便又是吓了一跳。

    原来,这时的圆月已是变成一轮血月,说这是血月真是一点儿也不过分,因为月圈之中正慢慢渲染起妖艳的血色,这就像是像是欲滴的血海,映在这名弟子的眼前。

    此时,上山弟子的瞳孔中也染上红色,像是中邪了一般竟是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而下一刻,一名黑衣人来到弟子的身边。黑衣人慢慢掏出一柄圆镰,轻轻的放在弟子的颈脖之上。

    虽然黑衣人遮着面,可依旧能看出他微微一笑的割开了那弟子的动脉,顿时,山道之上,血光一片。

    夜岗的弟子正守在雷音寺前的哨岗位置,这时已是午时,正是人马困顿的时期,只是今夜特殊,哨岗的弟子不敢马虎,提着十二分的精神对抗着自己的瞌睡虫,就在这难以抵抗睡意之时,从林间走来一人。

    “是谁?”夜岗弟子警惕的叫了一句。

    “是我,是我...你被瞎叫了。”说话的这人是刚刚换岗日岗弟子

    夜岗弟子见他没上山去,反而折了回来问道:“你不是上山了?,怎么又回来了?”

    “嗨,这夜里太黑,我一个人...算了,还是来陪你一起执夜好了。”说着日岗弟子就往哨岗里走来。

    由于刚刚的惊声,从附近的岗哨还跑来了两个弟子,只是看着是这两人,便低声骂道:“这么晚了,你们两个还鬼叫什么,安静点。”说着又回到岗位之上去了。

    雷音寺前的哨岗中,此时已是有着两名弟子,夜岗弟子看着去而复返的那人,也是笑骂道:“你小子,就知道你胆小,不敢一个人回去,哈哈哈...”

    瞧对面的人不说话,夜岗弟子也是觉得尴尬起来,看着黑夜里的血月也是心里发毛起来,就在这时,这夜岗的弟子突然问道一股血腥的腐臭味道。

    “哪来的血腥味,喂,你小子刚刚去哪了?”

    就在夜岗弟子问道时,其对面的弟子突然一剑刺去,这一剑直击要害,见血封喉。

    血色的残月越发妖艳,随着时间的推移,残月渐渐圆满,等到了丑时,这颗血月已是变成一盘夜空中的邪魅之眼。

    从这股力量中不断伸出紫色的锁链,而这锁链迅速的就缠绕上了天际的秋俪,秋俪虽是拼命挣扎,可这枷锁是越来越多、越捆越紧。

    柳凤仪心下大惊,这究竟是什么力量,竟有如此强大,可这不像是属于仙妖两道的力量,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眼看秋俪也是支持不住,柳凤仪反手拍在其的背上,只见秋俪瞬间就又蜕变回利剑的模样,这一转变也让它暂时解脱开了神秘力量的束缚。

    只见柳凤仪抬手一招,秋骊剑便又是飞回手中,脚不点地的柳凤仪御剑飞在空中,心中开始快速思索时,柳凤仪忽然发现不远处的石坡之中,插有一只紫色的骷髅权杖。

    这只骷髅权杖似乎就是封闭这方天地的阵眼,柳凤仪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从这只权杖中传出的强大力量,正牵动着这空间里的一切变化。

    还不待柳凤仪看清,那股奇特的力量又是追了过来,此时,这股力量相较之前更是凶猛起来。

    紫色力量逐渐化作滔天大浪,不断掀起这杀意的风波,而这浪潮之中也开始逐渐涌现出数十个巨型漩涡,漩涡之中竟是生出一个个硕大的骷髅头像,这群狰狞的骷髅头像呼啸着向空中喷射出能毁天灭地的能量,这股能量诡异无比,若是被其沾染上,恐怕就再无翻身的机会了。

    柳凤仪明白这股力量的强大,也就不敢大意,不停的躲避在这密集的攻势下。柳凤仪明白想要脱离目前的危机,就必须处理掉那石坡上的骷髅才行。

    所以借着这躲避的机会,也可以的慢慢靠向那石坡的方向。

    就当柳凤仪快要接近权杖之时,突然就从剑身之上翻身而下,一剑劈在这骷髅权杖之上。

    这一剑迅捷刚猛,携带者滚雷之势,在落地之时便要破开这作怪的法器。

    可就在剑身距离那权杖还有一尺的距离之时,这权杖之中竟是生出一道保护护罩,将秋骊剑格挡下来。

    一击未成,也没有丝毫的时间考虑,这层护罩内便反噬出一道更加强悍的力量,一团紫黑的骷髅头型气浪,迅速向四周齐射出来,将来不及防御的柳凤仪,直接击倒在这片沼泽地里。

    倒头一栽,连秋骊剑也是脱手,就在掉进这股沼泽地的瞬间,这些腐败黑暗的力量瞬间就围了上来。

716

    转眼间,这弟子选拔的第三试便是到来。

    就在正午当空时,四十八位弟子便齐聚清音阁内,等待殿监安排。

    此次,是三宗选取弟子,掌教白眉、三宗宗主和各大师门长辈皆是到来观战。

    林染、深深五人此时就站在清音阁里。

    深深抬头一看,便见着二楼的苏师伯也同样看着自己,两人简单的相视一笑,心情都是极好。

    清音阁里的龙岩草场上布置了一个方形的擂台,擂台后面是一座真武大帝道像,道像雄伟高大,手上捏一剑指怒目凡尘。

    第二试的规则非常简单,剑童相互比试,只要有一方认输或是掉下擂台,那另一方便算是胜出。

    穆殿监介绍完规则,便从木匣子中抽出对战的双方。

    “第一轮。”

    “林染。”

    “章九天。”

    穆清刚报完比试双方的名字,场下就是一阵骚动。

    这时一名蓝衣少年从人群里走出,少年身材纤瘦,手握一柄普通的钢剑,显得极为低调,如果不是少年的一头白发,估计没人能认出他来。

    “少年白...章九天...”汤怀听到这个名字不禁低喃道。

    身旁的林染听到汤怀呢喃,便问道:“他...是?”

    “这人在峨眉山一直很低调,唯一惹人注意的就是这一头少年白,听说之前被剑宗正式弟子挑衅,这人凭一人之力战败了两名剑宗弟子,实力不可小觑。”汤怀说着拍了拍林染的肩膀。

    林染听着汤怀的话,目光一下就锐利起来,也不再多问,直接将展眉抱在胸前,朝擂台走去。

    白头少年低着头走上了擂台,刚一抬头便感觉一束火辣辣的目光看向自己,而擂台的另一边正站着自己的对手。

    章九天看着对面的人,感觉到了一丝从未有过激动,面前的人就像一柄还未出鞘的利剑,正吸引着自己,让自己萌生一种迫不及待的战斗欲。

    看着两人站定,穆清便宣布道:“第一轮,比试,开始。”

    就在穆殿监话音刚刚落下的瞬间,白发少年便飞剑刺出,也许是动作太快,钢剑套着剑鞘就刺了过来。

    林染见他出剑极快,不忧反喜,瞧他引剑飞来也不闪躲,只是将胸前展眉改成横抱,双手结起法印,爆喝道:“御。”

    章九天见他在身前支起屏障,便又瞬间变起招来,只见他一手握住剑柄,一手划开剑鞘,运起一股剑气灌入钢剑之中,朝对面的林染狠狠一斩。

    剑风强劲,林染虽是支起屏障,仍是被震退了两步。

    再看白发少年时,林染的眉头已是紧紧皱了起来,偷偷甩了甩震得有些疼的手腕,心中开始嘀咕道:“一上场就碰到这种强人,有意思...有意思...”

    章九天见林染只是被震退两步,面无表情的神色下,心里也是打量起来:“刚刚那一击,我已经用了六成力道,一般人早已飞了出去,他却只是倒退两步,真是个不可小觑的对手。”

    章九天一击未成,又以灵力意念御剑而起,长剑在他的驱使下,绕着指尖旋转,逐渐幻化出漫天剑花,顿时整个擂台上剑气横生,一股霸道的剑意铺天盖地的席卷起来。

    “好强大的剑意。”林染感受着擂台上叱咤的剑气,连汗毛都是竖了起来。

    擂台上的剑气看似杂乱无章,实质却暗藏杀机,白发少年的剑招密不透风,带起的剑气也是行云流水连绵不断,剑意虽只是凭空而出,却携带着风云翻涌的气势,这种程度的压迫感真不像是个普通剑童能释放出来的。

    场下的弟子看到这一幕又是惊讶的骚动起来。

    汤怀双手插在胸前,静静的注视着擂台上的情况,偶尔偷偷瞄一眼二楼宗主们的反应,只是无论擂台上的比试有多精彩,三位宗主的神情却依旧只是平淡如水不为所动。

    澎湃的剑气充斥着整个清音阁,林染的衣袍在这剑风中鼓动起来,感觉着这强大的剑意,也是让自己的情绪高涨起来。

    林染慢慢抽出展眉,将剑身平递出去,慢慢划起一个大圈,展眉漆黑,挥舞起来就像是一个黑洞。

    展眉转起同样也是掀起风暴,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般可以吞噬万物。

    林染一手舞剑,一手执起法诀。

    当指尖划过眉心灵台带到剑身时,墨玉般的剑身突然转变成一片漆黑的海潮,几乎就在瞬间,这片漆黑的海潮便侵占了大半的擂台,海潮像有魔力,轻易的就束缚住周围的灵力,在剑意海潮的包围下没有一丝一毫的灵力能掀起风浪。

    “好厉害,前几天见他的剑意还是绸缎模样,怎么今天就成了汹涌潮水般的了。”深深今日见着林染的剑意,又是再次的被震惊道。

    “是啊,真是进步飞速。”梓鸢也是愉悦的说道。

    张奕、汤怀两人听着,只是偷偷一笑,也并未解释,毕竟剑冢里的经历,方殿教可是再三言明不可外说。

    此时,方无言也正在二楼看着这场比试,而他身边坐着的,就是五人最为熟悉的两位师傅,苏长铭和栾靖。

    三人见着林染的剑势也是颇为满意,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却又秘而不语。

    林染与章九天此时各执擂台的一边,两股巨大的力量刚碰撞上,就立刻爆发出一阵钢筋交错般的声音,两边对持的剑罡一黑一白,从二楼看下去就像一个太极图案。

    此时两人都未保留,擂台之上的林染和章九天在高强度的灌输灵力下,早已是倾尽全力,双方的剑气一直都在试图突破对方的防御,只是一时之间难较高下,两人已是僵持许久。

    林染一手握剑一手抵在剑身之上,随着快速释放出的灵力,林染竟是感觉手中的展眉颤抖起来,开始需要抵在剑身上的指头不断加大力度才能制止。

    虽是如此,可此时已是焦灼时期,若是有一方稍一示弱便会败下阵来,林染也不顾其他,汇聚全身起全身的力量,不断向章九天攻袭过去。

    只不过,就在两人又坚持了几分钟后,一个意想不到的画面竟是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少年白的章九天在不断施加剑气之下,手中的钢剑突然就崩裂开来,钢剑本身坚硬,可实在熬不住长时间的剑罡压力,在崩裂之时化作漫天晶渣。

    手中钢剑一旦崩碎,章九天的剑气与剑罡也随之破开。

    看着崩坏的佩剑,少年白也是惊得倒退了几步,这一下就站到了擂台的边缘。

    林染见他兵器损坏,失去剑罡护身,立马便收下了手,刚还是剑拔弩张的擂台上立刻就清静下来。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也让场下的人有些不知所措,剑风掀起一阵尘埃,把章九天的发带也是吹掉,少年白看着手中的钢剑,虽是不服,却也不得不认输。

    章九天先是昂首看了一眼面前的林染,接着又俯首作揖道:“是我输了。”

    话一说完便,便转身跳下擂台,大步流星的走开。

    林染见他如此洒脱,对着章九天的背影也是作揖道:“我与你,本不相上下,若不是你兵器损坏,今日胜败还未可说,他日若有机会,还想请另行赐教。”

    章九天听见林染如此说道,只是顿了顿脚步,依旧朝阁外走去。

    就在少年白刚要走到门口时,从旁边突然伸出一直手拦住了他的去路,少年白扭头一看,发现拦路的人竟是汤怀。

    章九天知道这人和林染是好朋友,此时他已经赢了比试,现在却还要拦住自己去路,九天心中突然就莫名烦躁起来。

    “别误会,我们可没什么坏念头。”张奕站在汤怀身后的柱子上,看着皱起眉头的章九天说道。

    汤怀张开伸出的手掌,一束发带从他的掌心划出。

    “你的剑术很强,以后有机会,我也想讨教讨教。”汤怀笑容灿烂,即使是寒冬白雪也能被其融化。

    章九天没想到这二人竟是为自己送来发带,踌躇之间汤怀已经将发带塞到他的手中,张奕也是走到他身旁,笑盈盈的说道:“收下吧,汤妈可是很会照顾人的。”

    九天将发带抓在手里,一声不响的走到了门口,才背着身子小声说道:“多谢了。”接着便直接走出门外。

    擂台之上,胜负已分,只剩下林染一人。

    穆清此时也来到擂台上,高声宣布道:“这一轮,获胜的是,林染。”

    接着穆清又拿出木匣,从里面取出两张纸条。

    “第二轮。”

    “秦赫。”

    “朱方达。”

    ......

    ......

    ......

    “第一十三轮。”

    “卿河。”

    “梓鸢。”

    林染几人又看了十二场后,才再次轮上了他们。

    梓鸢听到自己的名字显得颇为兴奋,脚步轻盈的就走上了擂台。

    叫做卿河的男子,大家都不熟悉,直到他走到擂台之上,林染几人才看清他的模样。

    这人一身青衣,肤色如雪,不竖冠,也不扎髻,直接把长发推到肩后,脸上虽一直挂着微笑,可却有一种让人看不透的感觉。不见他持任何兵器,只是身后背负着一个矩形的木匣,不知里面到底装着什么。

    “卿河...汤怀你有听过他麽?”深深见这人有些奇怪,便向汤怀问道。

    汤怀紧紧的盯着台上的那人摇了摇头道:“剑童里的弟子,大家平日一起上下课,虽不熟悉可也知道一二,只是这人却完全不曾耳闻。”

    “会不会是,新来的?”张奕推测道。

    “有可能。”深深说道。

    “只是...”林染说道一半停了下来。

    “只是什么?”汤怀问道。

    “林染,你别卖关子啊,只是什么,你快说。”深深急道。

    四人都是看着林染不知他想说些什么。

    林染叹了口气道:“刚进山的剑童,就能来参加比试,又悄无声息的通过之前的一、二试,这人恐怕不简单。”

    梓鸢见对面那个叫做卿河的男子,一直呆呆的看着自己并不动手,便抽出腰间的银鲤道:“梓鸢,请指教。”

    叫做卿河的男子似乎没想到女子会这么快拔剑,惊得倒退了一步,又赶紧俯首道:“在下...在下叫卿河,今日...今日一睹姑娘芳容,真是惊为天人...天人,在下想与姑娘...与姑娘,做个朋友,不知姑娘答应否。”

    此话一出,整个清音阁里,真的清音了。

    “这小子...真的不简单。”张奕也是被卿河的话给震惊,擦了擦额头的汗道。

    汤怀叹了口气和林染交换了眼神后,两人皆是摇了摇头,深深站在一旁,难得的哑口无言起来。

    二楼的气宗宗主太叔哲,此时明显有些坐不住了,语气僵硬的对身旁气宗殿教说道:“这个小子,上山就学会了这个?”

    “哈哈哈...叔哲,这回你领来的弟子倒是有些意思啊,直言不讳倒真是快人快语,哈哈哈...”一旁的术宗宗主苏遇晋也不遮掩直接说道。

    太叔哲面色铁青,却又不好发作,只能看着场下自己带回的弟子干瞪眼。

    擂台的梓鸢先是一惊,后又气极,女孩本就脸薄,这人当众说这些话,怎不让人恼怒。

    梓鸢架起银鲤剑就刺了过去,卿河见她刺来,赶忙捏起法诀护在身前。

    “小姐...小姐...我没有恶意啊。”卿河急急闪过几道剑影道。

    银鲤剑如一条蛟龙般在擂台上穿梭,片刻之间便将卿河给团团围住。

    卿河见着这个杀机重重的剑法,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想着也不知是哪里惹恼了这位好看的女子,非要对自己下如此狠手。

    就在银鲤收缩剑圈时,从剑圈之中突然响起一阵琴声,琴声忽而婉转悠扬,忽而钢骨铁血,虽然隔着银鲤剑阵却依然震摄人心。就在大家好奇剑阵里为何有琴声时,银鲤剑阵突然就被震开。

    这时,众人才看清,原来之前剑阵里的琴声,竟是卿河所弹奏,此时他正弹奏着一架黑焦色的七弦琴,七弦琴在他十指的撩动下,音色竟如潺潺流水般沁人心脾,琴音漂浮流淌真有余音绕梁的味道。

    梓鸢没想到这人会在擂台上突然弹起琴来,接过转回的银鲤剑也未再急于出手。

    可就在梓鸢停手的短短几秒的时间,擂台上突然长出一片白牡丹的花丛,花丛迎着卿河的琴声齐齐向着梓鸢生长,这似乎像是在对梓鸢示好一般。

    “这小子...到底还比不比了。”张弈看着这小子竟然当场调情起来有些气恼道。

    二楼的栾靖见着这一幕,却惊呼起来:“这个叫卿河的用的居然是太古遗音。”

    “太古遗音?”方无言听这栾靖的语气有些惊讶,疑惑道。

717

    “这把太古遗音是百年前的衡山掌门的首琴,当年衡山掌门带着这把古琴斩落无数妖族妖兵,在当时可是举世无双的神器,只是最后衡山受妖族报复这把古琴也遗落凡尘久未寻回,没想到今日在这里又见到了这把琴。”说道这里栾靖已经有些激动起来,看来是十分期待这场比试了。

    看着满台的牡丹,梓鸢又是恼怒起来,捏起手诀放在嘴边,顿时就喷出无尽火莲,将这片花海全部焚尽,梓鸢眼中像带着锋利的利刃,紧紧的盯着一旁的卿河。

    卿河也感受到了这股怒意,瞧着梓鸢眼中含恼的盯着自己,立马就停下手,心中不禁嘀咕起来:“不是,女生都爱鲜花的?,怎么好像跟书上说的不一样。”

    梓鸢见这小子居然无心比试,便以为是对方瞧不起自己,愤怒之下手上直接翻起杀招。

    梓鸢将银鲤剑朝天空一掷,双手瞬间捏起手诀来,众人只见银鲤剑在空中分成四柄后,又迅速落在擂台四个角上。

    四角刚一落剑,便有一股强劲的灵气结阵而起,这正是之前在林海中降服严爵几人的光焰火界阵。

    此阵一起便有一股高温神火窜地而生,烈火化作神灵巨人,将阵内化作一片火海,火海滔天如翻江倒海的怪兽,想要吞并人间。

    台下的人虽是在阵法之外,却依旧能感受到一股来自阵法里面的恐怖高温,可想而知此时若是身处在阵内,那得承受多大的折磨啊。

    身处阵内的卿河倒没有多担心,只是显得有些落寞起来,长长的叹了声气后,便缓缓盘腿坐下,只见他双手向上一托太古遗音便翻到手心上来,双手慢慢轻抚着琴弦,开始摇头晃脑的拨弄起来。

    琴声刚响,台下便有人识得道:“这是...胡笳十八拍。”

    胡笳十八拍,是一弹一十有八拍,琴音融入胡笳哀声,正是形容离人落泪沾边草,伊人断肠对天涯的意境。

    在卿河的擅弹下,顿时有一种凄切哀婉的感觉直透人心,深沉哀怨的氛围慢慢化作风暴将他护在其中,纵使外界的火舌多么险恶,也丝毫不能影响他半分。

    梓鸢见他不为所动,又以银鲤剑为引,召出三昧真火,真火聚于剑锋之上,随剑光流转奔腾呼啸。

    感受着灵台中炙热的灵力,梓鸢眉间瞬间幻化出三道火苗形状,手中银鲤也似乎受其牵引,承接上天地灵气,爆发出九只红岩般的火龙。

    梓鸢也不犹豫,剑势一成,便朝卿河刺去。

    漫天灵火扑袭,却没给卿河带来多大的压力,只见他右手双指夹在琴弦的一端,将七弦紧紧提起,而左手五指就在琴弦上灵活挑撵着,连续反复的变化着曲调。

    看似无害的撩拨下,却是以琴声操控灵力,拒敌与千里,招式之中千回百转,皆是随心意而发,破敌就只是弹指之间。

    弦音此时一变,便与之前大不相同,卿河此时的琴声波澜壮阔富于激情,像是汹涌澎湃的潮水,层层叠叠的一浪高过一浪。

    更可怕的是琴音之下的灵力也浑厚无比,这灵力音浪一叠更胜一叠,反复堆叠之下竟如遮天海啸般,似要吞并一切。

    台下弟子感受着两人的气势,不自觉的都撤开了两步,生怕这激流般的灵力宣泄而出波及无辜。

    此时二楼的位置上,方殿教听着这琴声,突然觉得有些熟悉,便侧过头看着身旁的栾靖道:“这个曲子倒是有些熟...”

    栾靖也是抚琴之人,自然知道这个琴曲的玄妙,笑眯眯的捋了捋胡须回道:“这是渐音释字琴谱的阳关三叠,这小子...真不简单,手底下竟都是些失传的名谱,呵呵...真是有些手段。”

    梓鸢揽九天之火一剑刺来。

    卿河挥指之间起音波来拒。

    这石破天惊的一刻,就当众人都以为两人将要火拼之时,卿河突然收起太古遗音,不管不顾的把盘在腿上的太古遗音抱在怀中。

    “不打了,不打了...别烧着我的琴。”

    卿河揽着古琴,看着迎面刺来的火龙,直接背过身子把琴护在胸前道。

    琴音一停,卿河的周身的护体灵力也是消散,如果就以这样的状态接梓鸢一剑,即使是梓鸢手下留情,这一剑下来也是非死即残。

    梓鸢怎么也没想到这人会如此行事,剑锋之上灌注了浑身灵力,此时想要停剑已是不太可能。

    情急之下,梓鸢急忙用运起浑身灵力去压住剑锋,想拼尽全力的去调转剑势,只是这剑招已成再难更改。

    就在大家以为银鲤剑要刺穿卿河之时,梓鸢突然追了上去,一掌拍向银鲤剑的剑身之上,这一掌虽是不能阻止银鲤的势头,可就在击中剑身的一刻,剑刃的方向也是改变,朝擂台外就射了过去。

    梓鸢这一击虽然救下卿河的性命,可自己却在银鲤剑的反噬下被震飞得老远。

    转眼之间,擂台上就只剩下,抱着古琴的卿河。

    还好林染手疾眼快,看着梓鸢被震得倒飞出了擂台,立马就追身上去,在空中就把她接了下来。

    看着梓鸢苍白的脸色,林染急忙将双手抵在其背后,渡了一道真气过去。

    原本以为自己就要承受一剑的卿河,已经是认命的闭上了双眼,可还未等到这一剑,却发现周天的神火已是消散,连布置在擂台上的阵法也是没了,还没搞清楚状况的他,有些茫然的看向了四周。

    直到这时,卿河才发现台上居然就只剩自己一个,而原本与自己对战的姑娘已是掉落台下。

    卿河此时有些呆滞的站在台上,心里也满是疑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时,一个高大健硕的少年慢慢推开人群,朝卿河的方向走去。

    少年面色含怒,举步之间虎虎生风,就在离擂台还有数丈之时突然停步,只见他伸手一抓,便把钉在地上的银鲤剑抽出。

    这位取剑的少年,自然就是张弈。

    张弈取回银鲤,朝擂台上的人吼道:“小子,真有你的,下一轮可别碰上我。”说完便转身走开。

    卿河听了这一席话更加是云里雾里搞不明白。

    “?...”还来不急等卿河多问,穆殿监已经是跳上了擂台道:“这一轮...卿河...胜。”

    卿河虽然不太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可大致也猜出了个大概,比试一结束便跑到了梓鸢等人面前,林染几人虽是有气,可看着他一脸内疚的样子,也是再难加以责怪。

    比试继续,汤怀、张弈、深深,三人还在等待着对决到来。

    就在比试的过程中,林染突然觉得背后有人在拍他。

    “苏师伯...”

    转身一看便发现是苏长铭。

    “苏师伯...”

    “苏师伯...”

    汤怀几人听着,也是打起招呼来。

    苏长铭向几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不要喧闹,又压低着声音道:“你们三个继续在这里等待比试,林染、梓鸢,你们两跟我来。”

    林染和梓鸢两人面面相觑,觉得有些奇怪,师伯搞得这样神秘,也不知道究竟要去干嘛。

    只是苏师伯也未多说,只是带着两人往清音阁外走去。

    三人出了阁口,就一直往高山区走,没多久便来到了万佛顶。

    “师伯,咱们去万佛顶干嘛?”梓鸢实在有些好奇,便拉着苏长铭的衣袖问道。

    苏师伯摇了摇头,也不解释只是说道:“到了监天院,你们就知道了。”

    梓鸢满脸疑惑的看着师伯,究竟是什么事,让师伯什么也不愿说。

    林染听见师伯说道监天院,心里不禁嘀咕起来:“这前几日才修好的监天院,莫不成又出了什么问题。”

    林染心中如此想着,却又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三人来到监天院时,门口早已站着两人,待林染、梓鸢走近之时才看清,原来门口的二人竟是方殿教和栾殿教。

    “方殿教和栾殿教,你们怎么也在这里。”梓鸢见着两位大师傅语气更加亲近起来。

    林染也是有些意外,看着两位殿教,顿首道:“刚还看见两位殿教也在清音阁里,没想到在这里又见面了。”

    方无言和栾靖看着二人点了点头,又见着苏长铭也走了上前,便直接打开了监天院的大门让几人进去。

    林染一进去便发现,今日的监天院竟是空无一人,连原本看护监测的弟子也是不在,看着这个情况,心里又是思索起来,究竟是什么事要弄得如此神秘。

    苏师伯和两位大师傅走在前面,林染和梓鸢就跟在后面。

    梓鸢刚想开口去问,却便被林染拉了下来,见林染摇了摇头,也就作罢。

    苏师伯三人走到观天仪前,便停下了脚步。

    苏长铭神情凝重起来,伸手抚摸起观天仪的金属摇臂,道:“修葺那日,你便是在这里见着那黑衣人。”

    方殿教双手环抱在胸前,重重的哼了一声道:“不错,那日去试剑峰取石,我回来的晚,原以为大家都回去了,却没想到在我进监天院的时候,竟被我撞见有人竟偷偷潜入。只是当时光线昏暗,那人又一身黑衣,面目遮掩,看不出是谁。”

    “黑衣人...”林染与梓鸢听到这个词眼,都是惊呼起来。

    栾靖眼眸低垂,沉思了一番后道:“难道...又是妖族的人?”

    “哼...除了他们还能有谁。”方无言愤愤不平的说道。

    “妖族一向不懂这卜卦观天之事,怎么这次会来监天院...他们是要干嘛...”苏长铭转身看着两位气宗殿教问道。

    方无言听着苏长铭问道,便苦笑了一声道:“那日遇见那黑衣人之后,我便安排气宗的内部弟子,在这监天院巡查,想看看是否能找到点蛛丝马迹。”

    “只是寻了几遍,也没有发现什么...”说到这里,方无言突然目光一寒。

    “但就在刚刚,我气宗的心腹弟子在监天院的密道里,发现了他们留下的东西。”说着方无言走到三座观天仪的中间,伸手扭动了装载在仪器上的暗格。

    就在暗格被扭动的瞬间,监天院的地板突然运转起来,板层向两边收缩,居然露出了一个巨型的地道口。

    林染和梓鸢都没想到,监天院里居然还有这样的一条地道,一时间被吓得都是说不出话来,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吃惊不已。

    栾靖看着二人模样,只是微微一笑的解释道:“你们都只知道,监天院的三座观天仪,却不知道监天院地下的,才是真正的峨眉之眼。”

    说着栾殿教和方殿教皆是露出得意之色,两人走到地道口的两边,冲着苏长铭三人道:“地道中有结界,需要我们按八卦的组合,分别站在乾、震、坎、艮、坤五个位置上,起天、雷、水、山、地的法门,将灵力注入才能解开。”

    苏长铭和林染、梓鸢了解后也跟了上去,各自站在八卦的位置上,运起身体里法门上的灵力,一同注入地道之中。

    果然在五人合力下,地道的结界很快就被破解开来,一条深不见底的地底隧道,顷刻就展现在几人面前。

    此时,苏师伯的面色又难看起来,他面对着栾靖和方无言问道:“你们每次打开这条隧道都需要五个人麽?”

    “没错,这个密道的结界必须要五人同时协力才能打开。”方无言回道。

    “那就是说,这次潜入密道的是有五个人了...”苏长铭瞧着栾靖向自己点了点头,心里顿时更加恼怒起来。

    栾靖接着说道:“这些妖人对我们的阵法设置似乎极为了解,为了防止黑衣人再次潜入,我们已经更改了结界,只是我想他们这次暴露行踪后,近期恐怕也不会再回来这里了。”

    方无言从一旁的石柜中端起一盏烛灯后,转身对几人说道:“我们下去看看。”说完便领着头就带着大家走下地道。

    地道里的光线有些昏暗,让人有些看不清脚下的路,林染瞧着梓鸢小心翼翼的模样,就直接牵起了她的手,刚开始女孩还有些反抗,可没过多久便安静下来,地道里伸手不见五指,两人就这样走了一路也没人发现。

    也许是地道太长,几人都没说话,梓鸢觉得气氛有些紧张,便开口说道:“栾殿教,我们现在是去看黑衣人留在密道里的东西麽?”

    虽然隧道里看不清,可栾靖依旧转身朝梓鸢声音方向的方向说道:“等会到了你就知道了,别急。”

    一行人大约又走了三分钟后,面前的景色忽然就变得明亮起来。

    “这是...”

    苏长铭虽然听说过气宗的峨眉之眼,可此次也是第一次真正看清它的模样。

    地底的密道是一个极为开阔的地下陵园,除了西北角上有一口地底瀑布外,其余四周都是木质的机关旋钮,每个旋钮彼此相连,皆由地底的瀑布牵引带动。

    而这个陵园的正中心处是一座,高约二十丈,长宽各是十余丈的方形观天仪,观天仪的各处支点上都连接上石壁上的机关旋钮,借由瀑布冲击的动力,带动整个观天仪不断运作,看上去就像一只巨型的机关兽般威武霸道。

    “这便是我们气宗的量天尺,峨眉眼。”方无言说这话时带着三分得意,像是自己的宝贝般欢欣无比。

    栾靖见他这个模样,似乎已经忘记了来的目的,便领着众人朝峨眉眼走去。

    几人跟着栾靖慢慢走上这观天仪,直到来到一处机关隘口处,栾靖才停了下来,指着一处阀门道:“你们看这里的阵印。”

    苏长铭三人顺着栾靖手指的方向看去,才发现原来在这处的阀门上有一个暗金色的阵法,这个法阵虽然并不起眼,可粘印在仪器之上却不断氤氲出一股妖媚的力量。

    “这是窥镜阵法?”苏长铭看着这个阵法皱眉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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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大陆烟火繁华,而在九州的名川大山中,传说有修仙之人能吸取山峦灵气,借助灵气希望早日突破凡体飞仙逐道参透天地间永恒,而修仙者为了防止打扰,也为了九州安定,联手布置大阵隔开与世俗的联系,自此纵有寻者也难以发现,久而久之仙境之说就成为街巷小儿说谈唱笑之物,无人在寻。峨眉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峨眉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峨眉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