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9
一掌拍来劲力足以开山碎石,林染知道硬吃这一记自己恐怕就没命了,便立即横剑在胸前加以抵挡。但即使有所防御仍是被震的倒飞出去。
这一掌还未收回金角便觉得不对劲,林染借着这股劲竟是朝银角那边飞去,这才明白过来几人的真正目标是不是在自己,而是为了替金瑾解围,想到这不由恨意丛生,连牙齿也咬的嘎嘎作响。
“可恶。”
林染见殿教与另一名妖人缠住便横剑袭去,这一剑无招无式却直逼要害,如若不闪避开来便是要当场殒命,只是银角此时若是收手,之前的消磨怕是要白费了。
银角扭头看见飞向自己的剑童,加速手中灵力运转,只需片刻眼前的屏障便可突破,到时候这些人便可任由自己鱼肉,此时绝不能就这样离开。这样想着便瞧准刺来的剑矢,双手吸附在金光罩上翻身倒贴在屏障之上,在千钧一发的时刻闪过这致命一击,手中灵力不停的输出,稀薄的光幕已经快要支持不住。
“呵呵呵....”
此时屏障已经脆弱不堪,顷刻间崩碎开来。看着散落的屏障碎片,银角瞬间挥出手中的一刀,将虚弱的金瑾砍翻在地,看着倒在地上已无生气的金瑾,银角的嘴角咧到了极限。
就当转身想和大哥一起解决掉剩下的剑童时,却发现大哥正用一种恐慌的眼神看着自己。银角觉得奇怪,突然就感觉到腹部一阵绞痛,低头看时才发现一柄长剑刺穿了自己的身体。
“怎么可能,我明明闪过去了,不可能。”银角跪倒在地不敢相信的说道。
没有了侵蚀的灵力阻碍,金殿教也是缓了过来,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银角又望向一边的金角,这两个妖人作恶多端多年,没想到今日却败在了峨眉山剑童的手里。
“不可能,不可能。”银角并不甘心还想站起来,却牵动伤势一口鲜血没忍住喷了出来。
金角看见自己的兄弟被刺穿要害,汹涌的灵力突然暴乱起来,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金殿教刚想出手阻拦,却被狂暴的蚀灵之力震开,金角赶到其身边,慢慢的扶起自己的兄弟。
这时的银角已是出气多进气少,眼看就是不行了。金角转头看着眼前的几人真是怒火难填,只是此时难以挽回颓势,眼前只能先离开这里抢,便抱起奄奄一息的兄弟遁离开去。
几番苦战之下几人虽守住阵形但妖狼越聚越多,密密麻麻的赤目狼将五人围的严密无法脱身。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赶紧脱身。”汤怀和林染两人背靠着背互相保护着对方,只是几人此时身上都有伤,看样子也是不能支持太久。
话音未落林间又传出一声迅猛的嘶吼,大地也是传来一阵阵的颤动,一只巨型的赤目狼从林间走了出来,其身形要比一般的要大上数十倍,此时正虎视眈眈的盯住脚下的五人。
虽隔着数十丈之外也能感觉到这巨型妖狼鼻腔喷出的热浪,裸露出来的獠牙也是令人心寒,随意踢散落脚处的小狼慢慢逼近,嗜血的**呼之欲出。
“这下事大了。”
张羿撑着木枝靠了过来,五人重新围在了一块。
只见林染两手握出剑诀,顿时浑身扬起剑气风暴,这擂台之上不断掀起阵阵剑意浪潮,铺天盖地的就向庆锡袭去。
林染的剑意,已是达到以虚化实的境界,此时,庆锡虽然面对这浪潮一般的剑意,却也只是轻蔑一笑,双臂一伸,护在胸前,双掌由内而外的一展,直接对着面前之人双拳挥出。
在这庆锡的双拳之下,其周身的空气也是急剧压缩起来,顷刻间就形成一道真空的冲击波,与林染的剑意直接碰撞在了一起。
两者相接,立刻就掀起了滔天的风浪,阵阵的爆破之声,肆虐着众人的耳膜,有些实力不济的弟子直接捂上耳朵,想规避这扰人的杂音,可无奈这冲击太过强大,只能勉强承受,也是无可奈何。
此时,一旁的玄念大师也是拂袖而起,顿时让这杂音清静下来,免除了众人所受之苦。
围观弟子,虽是消停下这苦难,可也对擂台上二人的实力感到恐惧,这两人只是首次接触,便能产生如此大的动静,如若拼尽全力的对战起来,又怎叫人不心惊胆颤。
林染瞧见剑气被他化解,便直接拔出背后的展眉握在手中,指向对面的庆锡道。
“来吧。”
庆锡见他聚起佩剑,也是灌出浑身的灵力护在周身,这些灵力像是为他披上了一层铠甲,将其护在里面。
“这庆锡不用兵器,只是以灵力护身,是想靠**来搏斗麽?”汤怀瞧见庆锡这个模样也是急忙问道。
“太行山的硬起功将就浑然一体,便是倚仗灵力加持,用身体作为最强悍的武器,是将**磨练到最为极致的一种功法。”方殿教看着台上的人慢慢解释道。
庆锡绷紧浑身的肌肉,看上去竟是又壮上了三分。
此时只见他双手握拳,交叉的摆在胸前,额头的青筋暴起,看起来像是正在积蓄灵力,准备奋力一击。
林染见他这个模样,自然不会让他有过多的时间准备,此刻便眼神一沉,便立即将展眉一转竖在两指之间。
“哇,这是峨眉山的御剑术...”
瞧见林染将佩剑御在两指之间,围观的众弟子也是惊叹起来,峨眉山的御剑之术,一直一来都是剑术使用者所最求的最高境界,此次见到峨眉弟子御剑而起,在场的剑术好手都是忍不住的观察起来。
林染指尖的灵力极为密集浓厚,时间一长竟是形成一道磁场,展眉的剑意在磁场下不断扩张,这时已是化作一柄数丈的巨剑。
当林染的双指合到一处,剑锋也是随之一转,剑刃在空气中划出一道紫色的火花,一股无形的剑气就朝着庆锡迎面射去,这剑气流转搅动风云,苍穹之间也是形成一道云卷漩涡,雷霆密布。
只是,庆锡丝毫不理会这周遭的杂乱,一股霸道的力量正在他的胸口前慢慢聚集而成。
当剑意突破到庆锡身前之时,只见他浑然一掌探出,竟是用**的手掌,直接擒住了那突飞而来的展眉。
见着这一幕,连林染也是震惊起来,这血脂骨肉如何能和锋利的钢铁相交,这人练得究竟是什么法术,竟是疯狂如此。
就在林染诧异之时,庆锡又是加上一只手臂,居然是想直接擒住展眉。
林染见到这人居然如此疯狂,便是赶忙御起展眉向前突破,只是两人在僵持片刻后,林染捏一指诀立在胸口,喝道:“雷击。”
只见原本雷霆密布的苍穹,这时也是汇聚出一道深蓝色的雷河,林染一催动法术,这雷河便从天而降,像是浇灌一般全部落到了庆锡的身上。
这一套御剑和落雷之术,就算是个铁人,也会在这种程度下的攻势哩灰飞烟灭,更何况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呢。
经过迦陵舍利塔的比试,此时晋级弟子的名额也就只剩。
五台山,海通。
昆仑山,梵经纬。
峨眉山,长孙经纬。三人而已。
这第一局,便是峨眉山的长孙经纬对昆仑山的梵经纬。
昆仑山的梵经纬手持一只霸王枪,一头劲爽的短发显得整个人都是英气勃发,随手舞了一圈枪花后放声道:“长孙,请指教。”
少年所对持的黑衣人体形肥硕高大,手持一把巨型的开山斧显得雄壮无比,长孙刚刚站稳黑衣人便直接朝他一记纵劈,这一斧攻势刚猛,斧刃携带强劲的罡风,给人一种快要窒息的压力。
长孙经纬见斧口袭来也不闪躲,一条霸王枪直接正面就是回击过去,黑衣人见这毛小子敢正面接招,更是续上浑身灵力全力一击,就在两者正面接触的一刻,霸王枪似乎无法承受住这股刚猛的攻击,枪身竟是直接弯曲起来。
“嘿嘿...这峨眉山的长孙经纬也不过如此嘛。”一旁的梵经纬冷笑起来。
只是笑容还未持续多久,梵经纬的脸色就僵硬起来。
在看台上,原来长孙经纬的霸王枪变成一把软兵器,直接缠起黑衣人的霸王斧,枪头划起一圈圈无尽攻势,枪法如舞动的狂莽,看似杂乱无章无迹可寻,可若是在枪法大家面前,这一套枪法可谓是如入臻境,这正是大道至简,不滞于物。
枪花搅动如利刃旋转杀伤极强,尽管是开山斧在其面前也是被搅成碎片,黑衣人也被震得倒飞出去。
“废物东西。”梵经纬恶狠狠的说道。
所有人还在感叹这比试结束的如此之快的时候,从二楼的位置又跳下一人,此人虽也是奴仆装扮,可不再是浑身包裹着黑衣。一身紫红色薄纱长衫,也掩盖不住其修长的身躯,骨瘦嶙峋的样子好像不堪一击,让人看不出这人有什么能力能站上台来。
紫衫男子并未携带任何武器,只是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自己的对手,长孙见这人并不急于进攻,便横枪以待起来。
两人对持了好一会,紫衫男子终于催动起法诀,一时间浑身的骨架都是咯咯的响了起来,男子邪魅的一笑,竟然伸手从胸口扯断了自己的肋骨,殿里众人都是吃了一惊,还是第一次见人用这种自残的手段来作战的,紫衫男子并无感觉不适,直接从体内取出肋骨,白花花的长肋被其当作兵器般握在手中,紫衫男又是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人,鹰鹫般的面容上充满邪气。
长孙挑起一招枪花就朝紫衫男子刺去,枪招使得大开大合纵横叱咤,仿佛是漫天枪眼般密不透风。
紫衫男将胸骨横握,像使短匕一般快速回击,应对这如细雨般密集的枪点显得十分从容,长孙的长枪原本占据了擂台大半的距离,这一刻却被慢慢逼近,怪异的紫衫男边应对着对手频繁的攻击,边从腿上又取出一截细长的腿骨正握在手中,这下此人便是双手开始迎击。
紫衫男双手接起招来,迫近的速度明显加快了起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长孙所擅长的收远距离的进攻,暗夜族的男子一直逼近便是看出这点想要短兵相接。
长孙明白如果一旦让这人接近,自己必败无疑,于是手中灵力加速释放起来,枪身疯狂的扭转起来,银光滑动便是一片寒芒。
男子感受到更加强大的灵力,手中双刃也是加快回击起来,脚步不停继续缩短两个人的距离,转眼擂台上的二人只有不过一丈的距离,只是长孙的长枪如弹簧一般,越是压紧压力便越大起来,紫衫男即使使出全力也只能放缓速度。
枪如银蛇寒光点点,虽然速度放慢,可两人的距离一直在被接近,就在两人还差不过两尺距离的时候,长孙突然从枪尾又抽出一柄细小的红缨枪。
这石破天惊的一刻众人都是没有反应过来,就连二楼的人也是吃了一惊,在对敌的关键时刻,这招换枪也是令人实在意想不到,而让对手猜想不到的奇招往往就可以奠定胜局。
只见长孙弃下霸王枪,又从其尾后拖出红缨枪时,直接高高跃起,从紫衫男头顶跳到其背后,枪刃寒芒也是如影跟到,就在长孙刚刚落地的一刻,暗夜族的男子便应声倒下。
下一刻,大殿之上便响起一阵阵惊呼,这场对弈实在紧张激烈,众人的目光一直未从二人的身上离开过。
“不好。”
反应已算极快,但定睛看去时,长孙已被倒在地上的暗夜族之人用刺骨戳穿胸口,这峰回路转的结局是谁都没有想到的,大殿之上的看客们也被这一幕搞的鸦雀无声,暗夜族的男子和冰灵族的少年都是倒下,这一下便算是平局。
“五台山难道就没人了嚒,如果真没人了就赶紧宣布结果吧,不要耽误...”
话音未完三楼之上便跳下一少年,只是这个少年眼生似乎并不是雪原上的人。
梵经纬挑了一眼,摇了摇头并不在意的说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就是请来了大罗神仙,我暗夜族也一样赶下台。”
海通一上台便开始观察起面前的人,这个黑衣人体格强健,浑身健壮的肌肉似乎要撕开包裹在身上的衣衫,而最奇特的就是这人左手持着一把阔口长刀,右手握一黑钢圆盾,乍眼看上去就是像是一个身经百战的狂战士。
海通并未取下兵器,只是闭起双眼将两手交叉隔在胸前,静静的等待着对手的进攻,黑衣人似乎从来没受过如此轻视,瞬间便勃然大怒起来,持盾横刀的朝柳凤仪袭去,虽是大怒可黑衣人依旧保持着一丝冷静,在两人还有两三丈的位置时便投掷出长刀试探,长刀一飞出大家才发现原来这刀尾还连着一条锁链。
飞刀被海通轻松躲开后,黑衣人立刻收紧起锁链,长刀受力带着锁链将海通缠了起来,黑衣人见着得逞,便用肘头顶着钢盾高高跃起,对准着受缚之人搏力一击,想把轻视自己的人打成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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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0
从这股力量中不断伸出紫色的锁链,而这锁链迅速的就缠绕上了天际的秋俪,秋俪虽是拼命挣扎,可这枷锁是越来越多、越捆越紧。
柳凤仪心下大惊,这究竟是什么力量,竟有如此强大,可这不像是属于仙妖两道的力量,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眼看秋俪也是支持不住,柳凤仪反手拍在其的背上,只见秋俪瞬间就又蜕变回利剑的模样,这一转变也让它暂时解脱开了神秘力量的束缚。
只见柳凤仪抬手一招,秋骊剑便又是飞回手中,脚不点地的柳凤仪御剑飞在空中,心中开始快速思索时,柳凤仪忽然发现不远处的石坡之中,插有一只紫色的骷髅权杖。
这只骷髅权杖似乎就是封闭这方天地的阵眼,柳凤仪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从这只权杖中传出的强大力量,正牵动着这空间里的一切变化。
还不待柳凤仪看清,那股奇特的力量又是追了过来,此时,这股力量相较之前更是凶猛起来。
紫色力量逐渐化作滔天大浪,不断掀起这杀意的风波,而这浪潮之中也开始逐渐涌现出数十个巨型漩涡,漩涡之中竟是生出一个个硕大的骷髅头像,这群狰狞的骷髅头像呼啸着向空中喷射出能毁天灭地的能量,这股能量诡异无比,若是被其沾染上,恐怕就再无翻身的机会了。
柳凤仪明白这股力量的强大,也就不敢大意,不停的躲避在这密集的攻势下。柳凤仪明白想要脱离目前的危机,就必须处理掉那石坡上的骷髅才行。
所以借着这躲避的机会,也可以的慢慢靠向那石坡的方向。
就当柳凤仪快要接近权杖之时,突然就从剑身之上翻身而下,一剑劈在这骷髅权杖之上。
这一剑迅捷刚猛,携带者滚雷之势,在落地之时便要破开这作怪的法器。
可就在剑身距离那权杖还有一尺的距离之时,这权杖之中竟是生出一道保护护罩,将秋骊剑格挡下来。
一击未成,也没有丝毫的时间考虑,这层护罩内便反噬出一道更加强悍的力量,一团紫黑的骷髅头型气浪,迅速向四周齐射出来,将来不及防御的柳凤仪,直接击倒在这片沼泽地里。
倒头一栽,连秋骊剑也是脱手,就在掉进这股沼泽地的瞬间,这些腐败黑暗的力量瞬间就围了上来。
只是秋俪剑跌落一旁,虽只是隔着不过三尺距离,可就是这三尺的距离,让柳凤仪是如何也无法再触及得到。
眼看着危机时刻,柳凤仪也不甘就此束手,便先从怀中取出信号箭拉响,又在沼泽覆盖上全身之前,捏起一手剑诀,抵在胸口。
就在腐败的沼泽将其完全淹没之际,从沼泽深处突然炸响一道剑意的罡气,这股罡气具有浓厚的阳刚之气,顷刻间就把这些腐烂的沼泽掀开一道口子。
口子一开,只见柳凤仪立即便窜了出来。此时他正手握秋俪,二者放佛交融在一快,携带着无穷的剑罡之力,与天地间最为纯洁的力量交汇在一块,化成一柄金色的方天巨剑。
这把巨剑散发出刺眼的光芒,一瞬之间便把这片浑浊的空间照亮,让原本浓郁的紫色空间,在这纯净的光芒下,立刻就消散起来,巨剑正气凛然,不断充斥着天地间的阴霾,将一切的诡异力量都是消除干净。
金色巨剑滞空片刻,便又向石坡上的骷髅权杖斩去,这一金光避邪,一剑就将权杖斩落下来。
而随着这阵眼之物的损坏,这方天地的间束缚的力量也是消散开来。
这剑气过后,终于还了一片天地清净。
虽是破开了这个阵法,可柳凤仪依旧不敢大意,提着秋俪一路向这石坡走去。
在石坡上有一处石洞,这方石洞由数百块青石所搭,规模虽是不大,却一眼也望不到头,且石洞中漆黑一片无灯无火阴森恐怖,不禁让人不寒而栗。
柳凤仪点起火折子刚想探进去,可刚刚到洞口之外,这火折子便是毫无声息的熄灭掉了,之后也在无法点燃。
“奇怪...”
就在柳凤仪奇怪之时,从石洞中忽然传来一道声音:“就是你小子,破了我的巫术大阵?”
还不等柳凤仪发声,洞内又是传出“吱吱吱吱....”的笑声。
就在此时,柳凤仪听见从洞中深处走来一人,这方洞穴并不大,可这人像是走了很久,不知为何,在这等待的几分钟柳凤仪觉得像是等了几年之久一般。
“吱吱吱吱...”
当再次听到这尖锐的笑声时,这神秘人已是近到身旁,柳凤仪一惊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
再回过神来时,一道恐怖的身影已是贴在面前。
这一刻,呼吸都是停止下来,全身的血液也是凝固停止流动。
洞里没有一丝光亮,柳凤仪看不清面前的人,只是这人似乎没有体温,让自己感觉寒气扑面,就像一股黑色的幽灵般。
神秘。
恐怖。
窒息。
柳凤仪虽然看不见,可身体的五感却告诉自己,这个魁星就在身前。
“吱吱吱吱...”
当柳凤仪再次听到这个怪异的笑声时,这个声音已是回荡在自己耳边。
而那股摄人的寒气,也正在慢慢靠向自己的胸前。
此时,柳凤仪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已是不受控制,竟是连呼叫也是无法出口,紧绷的身体动弹不得,连背后的秋俪剑也是发出低沉的哀鸣。
这股可怕的力量正悄悄的开始侵入柳凤仪的身体。
冰冷的寒气从胸口蔓延到四肢,柳凤仪刚开始还能感觉到这股寒气,可越往后面越麻木起来,渐渐已是感受不到。
就在柳凤仪神智逐渐昏迷之时,从洞口忽然刮起剑鸣之声,又有一人从洞口赶了过来,这人以剑刮着石壁,带起阵阵火花,就在柳凤仪即将昏聩之时,才看清火花映在那人脸上的模样。
“苏师伯...”
也不知过了多久,柳凤仪才逐渐清醒过来,迷糊之间听见身旁的人说道。
“吱吱吱吱...这就是峨眉双星,吱吱吱...还好你来得快,不然我刚来人界,杀了他又要躲到别处去了,吱吱吱...”
“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笑得这么难听,真是不讨人喜欢。”
“吱吱吱吱...”
“还是像老鼠一样。”
“吱吱吱...像老鼠一样不好么,我就是黑洞里的一只老鼠。只不过我这只老鼠,并不过街喊打,反而是你们这些自命不凡的人,要向我索求,啊?吱吱吱...”
柳凤仪听着对话,苏师伯似乎很早就认识这个所谓的魁星,只是从二人对话中很难听出两人的关系如何。
苏长铭发现柳凤仪醒来,赶紧附到身前问道:“凤仪,感觉如何?”
“师伯,我怎么了,我现在只是感觉有些头晕,其他倒没什么。”
见柳凤仪醒来,魁星又立马掩藏起来。
苏长铭看着凤仪眼神微微闪躲起来,柳凤仪见师伯这样也是疑惑起来。
“我进来的时候,他已掏出你的心脏...”
柳凤仪听到这里脸色一白,呼吸也是急迫起来。
苏长铭见凤仪脸色又是白了下去,便轻轻拍了下他的脑袋,凤仪毕竟还只是十七八岁的少年,虽是在年轻一辈里功力强横,可阅历还浅,遇上这种千年老妖,还略显稚嫩。
“吱吱吱...姓苏的,这次你来带了什么,若是你带的东西我看不上眼,那今天我便要吃了你们两个,吱吱吱...”石洞深处里又传来魁星的声音,只是话出惊人,似乎连苏长铭也没想放过。
苏师伯听着这话,只是微微一笑,指尖聚起光芒道:“只怕得撬了你的老鼠牙。”
“吱吱吱...快把你带的东西拿出来瞧瞧。”魁星又是尖笑起来。
“哼,我也得看看你的占卜之术,这几十年有没有退步。”
“吱吱吱...苏长铭,你真的不怕我杀了你?”
苏长铭也不纠缠,从袖口里掏出一只拂尘扔进黑暗中。
“吱吱吱...峨眉老儿真是下血本,吱吱吱...竟是连这只随身多年的拂尘也愿意拿出来,你们想知道什么?”
柳凤仪听见他对掌教不敬刚想起身又被师伯按下,只见苏师伯对其摇了摇头,又对着黑暗中说道:“我想知道,峨眉山的上的那几个潜伏者的下落。”
“吱吱吱...三日后,是天狗食月之日,你在峨眉山脚的雷音寺等着便可以找到他们,吱吱吱...这几人实力不弱,你可要小心被扮猪吃虎哦,吱吱吱...”
苏长铭得到答案后便扶起凤仪,又从怀中取出一物扔到石洞深处,柳凤仪定睛看时,那件东西竟是金顶上供奉的玉净瓶
“凤仪,你能自己站出来嚒?”苏长铭问道。
“我可以。”
“你有什么想问的事也可问他。”
“我...”
苏长铭见他有些为难,便说道:“这是掌教的安排,放心。”
说着苏长铭拍了拍柳凤仪的肩膀后,便转身离开了石洞。
还不等柳凤仪开口,山洞的深处又是传来声音:“吱吱吱...峨眉老头真是对你不错,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吱吱吱...我不仅能告诉你答案,我还能再多告诉你个秘密,吱吱吱...只是...”
柳凤仪也不知为何,像是被说到伤处,愤愤道:“只是什么?”
“吱吱吱...只是怕你知道后,反而会更加不开心,到时候你可别怪我,吱吱吱...”
魁星见他沉默不语,有时说道:“现在,你还要不要问了,吱吱吱...”
星光如棋,夜幕为盘。
星空璀璨,柳凤仪已经出了不周山的地穴,此时,正坐在山间的树林下,他的身前燃起了一团篝火,在这片星河下,这团火焰显得极为渺小。
柳凤仪席地盘腿而坐,将秋俪剑横放在双腿上,缓缓闭上双眼,当其开始细细感受起面前这把利器。
秋俪剑本是远古灵兽,但经过长期的封存,让原本锋利的宝剑,早已变得风华已尽。可在经历冰灵和赤焰的洗礼后,已是开始逐渐升华。
原本漆黑的剑身上,也是开始慢慢浮现出亦红亦白的两种颜色,连剑口边缘也是翻出亮晶的银色剑刃,像是重新开锋一般,让秋俪剑涅磐重生。
就在秋俪剑蜕变之时,柳凤仪的注意力也是高度集中在剑身之上,之前为了不受打扰,所以特意选在此处隐蔽的地方。
只是,就在这关键的时刻,柳凤仪突然感应到西南方向,传来急急的破风之声,来人似乎知道自己的位置,一路赶来就是奔着自己的方向。
就在柳凤仪眉头紧皱之时,那人已是来到身边,还不待自己抬手的功夫,那人就已是上前按住了自己握剑的手,说道:“凤仪,专心御剑。”
那人一开口,柳凤仪才安下心来,而这说话的人就是不远千里从峨眉山赶来的苏长铭。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柳凤仪才缓缓收起秋俪剑,慢慢睁开双眼。
当柳凤仪再次睁开双眼时,秋俪剑已是完全变了一个样,除了原本漆黑的剑身上翻出红白二色,和剑锋上重新显现之外,整把秋俪像是重获生机一般,不仅能清楚的感受到秋俪的剑魂,而且剑柄之上又是新生出一道剑魂之眼的印记,仿若是那远古那匹名叫秋俪的神马又睁开了眼。
柳凤仪的剑势一成,再睁开双眼的第一件事,便是把秋俪递到苏长铭面前。
苏长铭在峨眉山一直是被视作剑仙的存在,他所见过用过的名剑,恐怕是其他人穷其一生也难以遇上的。
当苏长铭接过秋俪剑时,也是感受到剑身上传来的一阵悸动,当其双指从剑身一路转到剑眼上时,指尖之上突然就窜出一道黑色的火焰。
这道火焰好似有灵,竟是能吸取身体中的灵力,就在苏长铭沾染之时,体内的灵力也是随之燃烧起来,这丝火焰像是附骨之疽一般,一旦缠上便是难以逃脱。
这团火焰诡异十分,苏长铭见这丝火苗有壮大之势,便直接将其握在手中,五指一拢便直接扑灭。
搓了搓手指,苏长铭细细感受着那股诡异的力量,当手掌再次张开的时候,手掌之中又是重新燃起一团青色的火焰。
苏长铭将手伸到柳凤仪面前道:“你的火焰代表死亡,我的火焰代表重生,二者相对相生,缺一不可。”
说着苏长铭将手中的青色火苗,灌进秋俪的剑眼之中,就在火苗进入剑身之时,秋俪剑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并且在剑眼之中竟是生出四道金丝,而这四道金丝相互交错,不断缠绕在秋俪的剑身之上,就在这一瞬间,秋俪剑上的气势,相比之前那是墙上不止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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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没办法啦,只有打出一条出路了。”汤怀安慰道,事已至此只有如此了。
“这妖物可有弱点。”林染从袖中取出行符已做好准备一战。
“这畜生怕火。”张弈靠在树旁,刚勉强撑起身子又被拖了下去,“好好休息,这里还有我们。”包扎好背后的伤口梓鸢也是同三人合成一处。
“有什么计划。”
“赤目狼虽成群围攻却是由头狼指挥,只要杀死头狼便危机可处。”
“我们四人守住四方位置,仔细观察找到头狼在合力杀之。”
“好。”
几番苦战之下几人虽守住阵形但妖狼越聚越多,密密麻麻的赤目狼将五人围的严密无法脱身。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赶紧脱身。”汤怀和林染两人背靠着背互相保护着对方,只是几人此时身上都有伤,看样子也是不能支持太久。
话音未落林间又传出一声迅猛的嘶吼,大地也是传来一阵阵的颤动,一只巨型的赤目狼从林间走了出来,其身形要比一般的要大上数十倍,此时正虎视眈眈的盯住脚下的五人。
虽隔着数十丈之外也能感觉到这巨型妖狼鼻腔喷出的热浪,裸露出来的獠牙也是令人心寒,随意踢散落脚处的小狼慢慢逼近,嗜血的欲望呼之欲出。
“这下事大了。”
张羿撑着木枝靠了过来,五人重新围在了一块。
“这一爪子下来你说你两是站着还是躺着?”张弈也靠着林染和汤怀喘着粗气的说道“不好意思了各位,都怪我把你们引来这,早知道我就自己杀出去,也不会让大家都如此狼狈。”
“张弈,都怪我,不是我非要来也不会让大家涉险”深深也是沮丧十分,自己的一时贪玩没想到会带来这样的麻烦。
“嘿,你们两个别说了,还不知道结果,我们会出去的。”林染转头看着两个女生,笑盈盈的露出两颗虎牙道,若不是此时已是浑身污渍,否则一定让人觉得这个样子的很好看。
“张弈,回去了还得给我带饭,还有跟你说了多少次,我不爱吃肉多带蔬果你就是不听,这回得长长记性了。”汤怀擦了擦脸上的血渍也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这些畜生的。
妖兽丝毫不给时间准备,抬爪就是狠狠压了下去,夹带风雷之势力道千斤,眼看这一爪顷刻就到眼前,几人还未反应过来,此时林染胸膛之中隐隐亮出一道金光,从上而至的气劲刮起薄衫,胸前金光的形状正是藏书楼密道里璞玉的形状,铭刻在胸前的道法回路瞬间烙印住全身宛如一尊金佛,这一刻整个空间里的生物都静止了下来,就像被冰封住了一样不能动弹,金佛从双眼之中喷薄出金光将四周的赤目狼全部清除干净。
短短数秒这一转机来的让人措手不及,当一切又恢复正常后五人都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刚刚还是妖兽遍地的模样现在竟然空空荡荡起来。
“怎么回事,赤目狼呢,去哪了?”深深还是不敢相信眼前,难道之前都是幻象但身上的伤口还是阵阵疼痛。
“不管怎么我们先离开这里吧。”汤怀也是不能理解,还是打定主意先离开这里,抽起身旁的张弈就准备走。
“等等,还有个东西要拿。”张弈拍了拍汤怀的手,指了指枯树里的东西。“我的盈惑草还没拿。”
夜里,露华殿内点起千丈长明灯。
“你们几个胆子还真大,林海也是你们可以去的”苏长铭替张弈换下背脊上的药,打了个结实的结扎。
“嘶嘶~疼,师伯你轻点。”
“知道疼了,下次还敢擅自去林海?居然能让你们遇上赤目狼王,林海里居然还有这种妖兽。”苏长铭开始面色凝重的思索起来,“深深,不是给过你一只传音笛怎么没用?”。
“还说呢,吹了多少回了一点用都没有。”顾灵深从怀中取出那只笛子递到师伯面前。
苏长铭接了过来端详片刻便道“可能是坏了,我再给你一只新的吧。”
“我的天,师伯这次可真是差点见不着我了。”顾灵深开始坐到苏长铭身旁撒娇起来。
“少来这套,你们去林海的事我不会说出去,但记住那个地方不是你们可以去的。”
“知~道~了~”这次闯祸果然只有找师伯才能解决,深深含着笑意对着其他几人偷偷比了一个耶。
“你们说赤目狼王刚想对你们进攻就突然消失了?”苏长铭问道。
“对,苏师伯,我们也纳闷,明明是我们不敌怎么会就这样消失了。”张禾穿好了衣衫应道。
苏长铭沉默许久一言不发。
殿门突然被敲响起来,门外道童喊道“师伯,师伯,掌门人有请议事。”。
“你们几个先走吧,我要去华藏殿了。”
出了殿竟才感觉浑身疲惫,之前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才慢慢放松下来,发现整天都是在奔波之中。月色皎洁,几人站在长望峰之上看着峨眉山的夜未离开。
山间夜凉如水,梓鸢感觉有些冷了,发现深深依旧面含欢喜,也是会心一笑感受风月。手中突然感觉被塞入什么东西,打开手指发现竟是两朵泛着蓝光的盈惑草,身旁的人未去多看只是觉得再也无惧寒冷。
金顶上,华藏殿内,掌教白眉,剑、术、气三宗宗主和苏长铭都坐在了一起。
“今日傍晚洗象池里六耳猕猴突然低鸣,峨眉山今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否?”掌教开口问道,护山神兽不会无故活动,今日低鸣事有蹊跷。
三宗宗主皆是摇头。
白眉看向苏长铭问道“长铭,可有发现?”
“并未有异常,只是”
“掌教问话干嘛吞吞吐吐的有话直说。”剑宗宗主顾临渊见其话语吞吐斥责道。
“,无妨。”
“掌教,试剑山的乘风剑出世了。”
一早就听道童们纷纷再说峨眉山的名剑乘风,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这和山下倒是没什么区别,林染一边往铸剑池里加柴火一边这样想着。
峨眉山的试剑峰上是气宗大师方无言方殿教的铸剑场所,众弟子的铸剑课也是在这里,试剑峰聚集着数万名剑,而这数万只剑也并不是由方殿教一人所铸,试剑峰就像一座母胎峰内是一座大炼炉,不需锤炼剑由山内自然生长破土而出,方殿监只需为炼炉注入剑意,而这剑意正是玄妙之处所在。
道家认为道法自然,旧的生命结束,新的生命才会出世。每一位剑道前辈留下来的遗剑会被送回到这,重新进入剑炉炼制而出新剑,有了剑意才能有剑魂,每一柄试剑峰上的剑都会自己寻找主人,能在这里获得一柄属于自己的剑就是一种莫大的荣誉。
而这乘风剑正是峨眉山轮回百年的名剑,但凡乘风剑认主之人都将会是未来的剑道名宿。
“嘿,知道么,柳凤仪刚刚才感觉上试剑峰的剑意,这乘风就要出世了,会不会剑主就是他。”
“那可不一定,剑宗柳凤仪虽然是个天才,但术宗的长孙经纬和气宗的吴垢也都是峨眉山响当当的人物,这乘风是谁的还不一定呢。”
“我说还是气宗吴垢机会大呀,毕竟气宗天天在此修炼对这名剑感悟肯定更多。”
“这长孙经纬也是术宗宗主亲自培养的弟子必不会弱。”
“这些家伙说了一上午还不消停。”张弈觉得听得耳朵都是生了茧,双手握紧柴斧猛然劈下将一口粗木劈成两半。
汤怀拾起柴火递给林染,笑眯眯道“你这小子真是天生神力,几日之间就痊愈不说,现在还能这么干活,真是,真是厉害啊。”
“那是当然。”这么一夸张弈手上更快起来,下就已经劈材成堆。
“这个傻小子,不夸夸他怎么乐意干活,一天的活半天就干完了。”汤怀偷偷的和林染说道“这种方法屡试不爽。”
林染看了看炉火的另一边,方殿教正指挥着女童们排放剑鞘,试剑峰的这位殿教是位壮如高山的师傅,也许是炉火炎热把所有的头发都扎成了麻花辫,加上黝黑的肤色看上去极为敦实干练。
“在峨眉山法剑是高功行法的法器,科仪中的咒语、书讳、取气、焚符,都要以法剑相配合。代天行化,布令宣威,全凭三尺法剑。醮坛上高功之法剑,具有斩妖驱邪的无比神力,剑代表着正气,代表着决心。”方殿教每每说到最爱的剑器时,总会抓起身旁的酒坛豪饮一番,这也是整个峨眉山唯一一位敢在课教时敢于喝酒的殿教了。
每年的六月都是峨眉山最为热闹的日子,新来的弟子们除了在山里学习,还要选拔出一部分完成一些平日里的任务,这样一来是对自我修行的检验,二来可以处理门派中需要完成的事务。
各个殿教和殿监会布置出统一的任务让弟子执行,弟子们可以在其中组成自己的团队一起完成任务,一旦已团队的形式通过考验便可在今后处理师门任务,最为关键是这将对日后的宗派选取正式弟子有莫大帮助,任务完成越多通过正式弟子选拔的可能性就越大。
九华峰上玉霄殿内饲养着上千只信鸽,气宗善于驾驭机关异禽,栽植花草奇木,整个峨眉山的信息传递也都仰赖也此。一年一度的大试将要举行,前几日就商定下来的任务会在今日宣布,气宗弟子在每只信鸽的腿上都绑有云龙信书。
“今年的试题还真有趣,居然是寻五行烙。”
“五行烙?”
“是啊,这五行锁可是要聚集极为强力的五行力才能制造的,即便是要我们来也是极为困难,让这些学童做怕是要难上加难。”
“也不知道今年能有多少人能过这一关了。”
林染几人在午饭后就没见过汤怀,也不知汤怀跑到了哪里去,下午没有修行的课程,四人就坐在洗象池边商量着下午的活动计划。
话题未完就听见先从山顶传来的惊呼声,又是由山顶传到半山腰,“这是怎么了?”张弈好奇的看着山峰之上摸不着头脑。半盏茶的功夫顶峰之处倾泻出一团白盖住林间的绿林,定睛仔细一看才发现都是信鸽,数量之多瞬间倾覆掉大半座峰峦。
梓鸢吹出一声哨响,不知从何处也是飞来一只信鸽,刚取下信件鸽子就化云雾状消散,只留下几串大字,“峨眉山大试于六月十五至十七共三日内进行,已在山内各处匿藏五行力,各位弟子可结伴共寻,三日内集齐五行力并组成五行烙的即可过关。”
“竟然是五行烙,真是有点棘手。”张弈少见的皱着眉头思索道。
“五行烙不是集齐五行力就可制成,峨眉山人杰地灵五行之力充沛有何为难的?”林染不解道,说道教圣地峨眉山上可是到处灵力丰沛。
“光是五行术当然简单,只是这五行烙可不容易制成啊,五行锁的铸造要求很高,一般的力量根本难以成功,必须是极为纯粹强大的力量才能完成。”张弈对林染解释道,又突然明白了什么,笑了笑道“汤怀这小子怕是早一步知道这个消息已经着手开始准备去了。”
“汤怀一直想追赶柳凤仪,为了以后能进剑宗这次过大试就对他极为重要了。”深深也是想到了什么看着其他三人道“无论如何我们这次定要帮汤怀铸成这五行烙。”
张弈眯了眯眼看着顶峰上的骄阳坚定道“那是一定。”
乾龙殿里长明灯点的明亮,五人围在一块商量着要去哪里找这五种力量。
张奕合上手上的书缓缓说道“周易里说天尊地卑,乾坤定矣。方以类聚,物以群分。在天成象,在地成形。五行之源必定是以具体的形象存在各处。”
“能量为体如干,物态为用如支。想要获取强力的五行力就得从这些古迹中获取,在相对应的地方才能得到想要的能量。”梓鸢也是想到这处眉黛笑意的对着几人道。
“道家吕祖吕洞宾当年手持一柄神剑云游各处斩妖除魔,此剑名曰纯阳所以后世也称吕祖为吕纯阳。金乃是坚固的力量,有能柔能刚变革、肃杀的特性,峨眉山脚的纯阳殿正是集其刚烈之旺者,我们可以去那里。”汤怀踱步至殿门厅堂口,推开两扇闭着的玄窗,山间正是云雾缭绕,肉眼能见的水雾灌了进来,顿时能问到一股山间新鲜植物的气味让人神清气爽百骸舒畅。
乾龙殿到纯阳殿路程不长,片刻的功夫几人就到了殿外长亭,殿前古木参天四周环境通幽,还铸有石碑数块灵气十足。登即殿内林染走到香案旁,见着殿内正堂摆放供奉的正是道家先师吕纯阳伏魔之像,抽出三支白檀点燃后插入香坛之中俯身三拜,吕祖祠庙岁时祭祀香火不断,几人见着也是焚香祭拜庇佑方羽。
“偌大的纯阳殿我们要去哪里找呢?”深深看着眼前的吕祖像一时也不知如何下手道。
汤怀观察着四周的摆设,又看了看吕祖的道像道“相传吕祖成仙之前受汉钟离十试方才得道。”
962
梓鸢刚刚射出穿云箭,严爵和方茂两人便戏谑的笑了起来,两个队伍的六个人立刻就包围了上来,深深、梓鸢将刘莹莹护在身后,抽出各自佩剑相迎。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深深、梓鸢肩并肩靠在一起,又同时伸出各自的左右手臂,两人捏起不同的手诀后手指并到一块,这样便组合成一套全新的结咒。
结合施咒必须两人心意相通,这样的咒术施展开威力会比一般的法术强上好几倍,面对六人的堵截,两人一上手就是最直接的杀手锏。
两人的灵力交织在一块,蕴含着强烈的五行之力,咒术射向严爵几人时幻化出一只白虎奔腾的景象,虎啸山林给人一种气吞山河的压力,严爵、方茂六人知道不好对付,急忙又聚在一起合力抵抗起来。
只见六人合到一处,占据着七星结坛的位置,结合天地灵气,六人也是化作执冥神君,召唤出北方之神玄武,玄武威猛,又称真武,极其善于防御,即使面对结阵下的攻击也是轻松防御下来。
可就在喘息的片刻,深深和梓鸢又是布置下一套护身阵法,阵法一成三人就赶紧躲了进去,面对这六人的夹击下,光凭深深三人是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下来的,如今只有先倚仗这个阵法拖延时间,等待援助到来才能有回转的余地。
严爵、方茂见着三人竖起的护身法阵,便猜到她们是在拖延时间等待救援,只是眼下也不急于破阵,二人到是想要看看,究竟谁能在他们眼皮底下救走这三个女的。
“就是这里了。”
林染见着信号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只是离着还有半里的距离,就放缓了速度悄悄的接近了过来。
此时,林染正站在高枝上,仔细的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并没有想象中的打斗场面,深深、梓鸢和刘莹莹站在林子中央的护身法阵里,周围并没有看到任何阻击的人,也没有发现任何陷阱,气氛安静的怪异。
“真是,奇怪了。”林染心里暗暗道。
见着深深三人现在并无危险,林染心里的石头也终于放下,只是敌人在暗,自也不可轻易暴露自己,还是等汤怀和张奕来了在动手吧,林染心中订下主意便隐伏起来,开始静静等待。
还未过多久,林染便发现有些不对劲。
突然,斜刺里,射出数柄钢刃匕首,匕首角度刁钻,彻底封锁了自己可以躲避的所有退路。
林染心里一惊,自己已经如此小心翼翼,对方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这些陷阱靠的如此近,究竟是何时布置的,又是如何躲避开自己的侦查的。
心里虽是不解,可手上的动作也是未停。
林染凝指聚气,以手指化作利刃,直接斩下厚实的树干,用树干作为掩体挡下迎面射来的匕首。
本以为就此躲开,可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匕首下竟藏着一跟细不可见的钢丝,操纵之人见其躲开,便立即又操控起钢丝,将利刃重新掉头追了回来。
林染毫无提防,等感觉到时已是被刀口割伤,只是幸免没伤及要害之上。
“可恶,真是一丝大意也不能有。”
林染紧紧的盯着那一根根钢丝,想找到控制匕首的人,可目光刚刚追寻过去,就发现有一道身影正用泰山压顶的姿势压了下来。
林染瞧见便立刻闪了开来,急急回望时,只见一道模糊的身影重重的坠下,只是这人并未得逞也不减速,带着十二分的力道直接撞到了地面。
还在奇怪的时候,从那人下坠的阴影处又是射出数根钢箭。
“这究竟是个什么怪物。”林染腾空而起,心里不可置信的念道。
就在腾空而起的瞬间,林染又是发现身边突然多出几个身影,只是身处半空避无可避,这突如其来的攻势让林染觉得有些绝望,瞬息之间就像是被一捆钢筋束缚住一样不见天日。
深深几人听见声响时,林染已经被困住掉落在三人面前。
只是让三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困住队友的竟然是一个机械人偶,此时人偶站在几人面前,而林染就被困在人偶的大腹之中。
“这是傀儡术。”梓鸢看着面前的铁皮人偶惊呼道。
刘莹莹也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连忙问道:“什么是...傀儡术。”
“这是气宗里一种少见的绝技,气宗善于驾驭机关,控制这种傀儡自然不在话下。而修炼气宗的高手,可以在百丈外就奴驭自己的机械,这一类人极为擅长远距离攻击,可以让对手还未近身就被击败。”
梓鸢虽然知道名堂,可也是第一次切实的看到这傀儡术,就算是解释的时候,双眼也是没离开过这铁皮人偶。
三人面前的铁皮人偶不断从内部传来金属的敲击声,深深知道被困之人可能是自己的伙伴,可无法看到究竟是谁,便大声的叫嚷道:“林染、汤怀、张弈,是你们。”
“是我。”
深深、梓鸢刚听到声响便立刻知道被困之人正是林染,急忙问道。
“林染...”
“林染,你还好吧。”
“我没事。”林染应道。
就在这时,隐藏起来的傀儡师终于现身了,原来那人正是方茂小队里的一员,那人之前过招的时候并未显示自己的绝技,一直是等到了这个时候才展现出来,真是一个极为能隐忍之人。
方茂也是现身走到人偶身边,边摸着这铁皮边大笑道:“你现在是没事,可待会就不好说了。”
“你们三个难道要看着自己的同伴为救你们而遭罪,还不速速解开阵法出来。”严爵也是搭腔道。
“怎么办?我们不能眼看着林染被困啊。”梓鸢悄悄的问道。
“嗯,只能先应着他们解开阵法,后面在走一步看一步了。”深深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先照着严爵的话办了。
就在深深举起双手准备解开阵法的时候,人偶里的铁匣突然响起剧烈的轰鸣声。
“哼,你就别挣扎了,这是玄铁打造的机关,就凭你是无法将其破开的。”使傀儡术的人踢了一脚铁皮傀儡道。
话音刚落,只见这铁皮傀儡从肚皮处开始慢慢变红起来,像是被红莲业火灼烧般,这火红从肚皮一直蔓延到全身,如今再看这傀儡,便像是烤熟的番薯一般。
傀儡师见着这一幕也是惊了一跳。
就在众人都是不知所措的时候,一柄长剑从其腹肚里穿了出来,长剑虽只是露出一截却散发出无尽剑意,整个铁皮傀儡都被包裹在剑气当中。
“不好。”傀儡师低呼声便急急忙的跳开。
严爵、方茂等人见着也是赶紧躲开,而就在众人散开后,傀儡轰然间爆炸开来,钢条、铁片散落一地,而林染被护在展眉剑的剑气中纹丝不动。
“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敢坏我的傀儡。”那傀儡师见着自己的铁皮人偶被炸的四分五裂立刻冲着林染怒道。
深深、梓鸢看着林染安然无恙便立刻解开阵法迎了上去,林染见着两人也是欢喜起来,三人聚到一块丝毫不理会其他的人。
“可恶。”
傀儡师见其并不理会更是怒不可及,又同时操纵起三只人型木偶朝林染杀去,虽然这次只是木偶可林染丝毫不敢大意,提起展眉转身就是迎了上去。
三只木偶傀儡皆是手持巨型长镰,浑身披着黑色的粗麻衣只露出双眼,就像来自地狱的恶鬼正守护在傀儡师的身旁。
林染知道傀儡师擅长远攻,这一出手便直接贴近上去,想用近身战迅速的结束这场打斗。
可傀儡师也是明白这个道理,手下十指一牵,便让三只木偶迎击上去,丝毫不让其靠近半步。
真正交上了手,林染才发现三只木偶要比想像中更加灵活,并且木偶并非活体,打斗起来根本不管不顾,招呼上手的皆是两败俱伤的手段。
林染第一次面对傀儡师,此时已是焦头烂额起来。
深深几人见林染有些被动便想出手相助,可刚一起势就被严爵、方茂拦下,双方相互制约也就难以出手。
三只木偶傀儡又将林染给包围住,密密麻麻的暗器从四面八方齐射过来,林染架起展眉至手肘处,双手结起法印,从体内唤出剑意瞬间将暗器都给挡了回去,只是这样防御极其消耗灵力,三番五次下林染也快支持不住。
“嘿嘿..小子看你还能支持多久。”傀儡师站在远处阴沉沉的说道。
手下的指法更加迅捷起来,三只木偶疯狂的挥舞起长镰与林染厮杀至一块。
林染知道此时不能在与其这样消耗下去,于是指尖夹带着灵力轻轻的划过展眉剑身,而就在指尖离开剑身的瞬间,林染的指头带起了一缎黑色丝绸般的东西,丝绸轻盈柔滑此时正漂浮在半空迎风招展。
这缎黑色的丝绸在林染手中越拉越长,远远看去漫天都是这些黑色的绸缎,仿佛天地间的灵力都被这些绸缎给裹住霸道异常。
“这是?”
今夜是十二节气里的惊蛰,这标志着仲春时节的开始,是天上的春雷惊醒蛰居动物的季节。
从未时开始,就下起了小雨,苍穹之间雷云密布,峨眉山间惊雷之声起起伏伏的不绝于耳。
惊蛰时,蛰虫惊醒,天气转暖,渐有春雷。
第二日,穆清在初殿聚集起所有的弟子,其中自然也包括林染五人,林染三人昨夜睡的晚,三人此刻皆是有些无精打采。
“昨日刚才比完第二试,今日又让我们守在这,真不知他要干嘛。”张奕揉捏下酸痛胳膊抱怨道。
“我听说昨夜落雷,将监天院的观天仪给打坏了,监天院每日观测星宇苍穹,都要启用这观天仪,如今这仪器有所损坏,监天院人手又是不足,怕是要我们帮忙去维修吧。”梓鸢、深深二人看上去心情似乎极好,两人一直有说有笑,听见张奕如此问道,才把不知从哪听来的消息说了出来。
果然片刻之后,穆清就传唤起所有的弟子前往监天院修整观天仪,林染来峨眉山也有好几年了,可这监天院却还是第一次去。
监天院位于峨眉山最高峰的万佛顶上,而万佛顶绝壁凌空,常年处于飘渺的云巅之间宛若仙境。
从峨眉派开山以来,气宗一脉就不断精研这测天之术,监天院的观天仪经过历代气宗宗主改良已是玄妙无比,此次观天仪被雷击损毁,掌教极为心疼,便赶紧让穆殿监招人修复,这不连峨眉剑童也被拉来帮忙。
林染一行人刚进监天院,就被其辉煌的装饰给震惊到了,连片的巨型大理石覆盖在壁沿四周,镶嵌着的是随处而见的水晶装饰。穹顶设计成了一种半弧的形状布置得极高,并标示着十大天干、十二地支,用四个卦象表示着二十四个方向,构建出整个周天的模样,这正是道法中的天圆地方。
在穹顶的正下方正是三座精妙的观天仪。
最左边的是一座四龙顶柱的简仪。简仪由北高南低的两个支架支撑,上下皆有两个互相垂直的大圆环组成,平行于地面的叫做地环,而垂直于地面的叫做经环,在观测星体时转动双环的刻度盘便可以读出星宿的位置。
最右边的是一座水运仪象台,仪象台是由一块巨型的玉石修葺而成,整体来看是呈下宽上窄的矩形,而中间的位置则被挖空一截,放置着一颗二十六面的水晶棺,仪象台演示天象时会从地底抽出泉水激起水晶棺,从水晶棺的二十六面中便可观测到各项星宿的模样。
正中央的位置上是一座天体仪,天体仪主要是由纵横交错的金属丝网编织而成,中心上处是一颗空心的铜球,球面上有无数凸出的小圆点,这些圆点代表天上的亮星,它们严格地按照亮星之间的位置标刻,可以直接的展示出日月星辰的运动规律。
只是这天体仪此时未在运作,原本的铜球可以绕金属转轴而动,此时在转轴处却有明显的焦黑断裂的痕迹,如此看来这就是被落雷击中需要修复的仪器了。
观天仪玄妙无比,剑童们做的也只能是搬搬抬抬的杂事,在穹顶的西南角上还有一处被落雷击穿的缺口,穆殿监便让方无言带着林染、汤怀、张弈三人上试剑峰取精钢岩修补。
试剑峰本是峨眉山的圣地,若无特殊情况,一般人是不可以进入的,这次三人跟着方殿教前往试剑峰,也真可谓是大开眼界。
惊蛰不仅是农物返青生长的时节,也是试剑峰藏剑初生的好日子,试剑峰孕剑含灵,但凡是生命力旺盛的季节都会萌发出大批的新剑诞生。
正月启蛰,言发蛰也。
万物出乎震,震为雷,故曰惊蛰,是剑灵惊而出生矣。
刚隔着山脚还有几里路程时,三人便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剑罡之意,试剑峰高耸入云如擎天柱般屹立在前,真是让人感叹自然界的鬼斧神工。
963
方无言看着三人连腰都快要直不起来了的模样,有些无奈道:“你们怎么如此差劲,还不到山腰已是体力不济,...”
林染见方殿监就像没事人一样,喘着粗气地摇了摇头,汗珠顺着脸颊滴在地上瞬间就被试剑峰的高温给蒸发。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方无言把腰间的水袋扔给了三人道:“你们三人要是撑不住就到山脚挖些矿石回去,我会把山顶的精钢岩取回来。”还不等几人应答,方无言转身就离去了。
张弈接过水袋一屁股就做了下来,气喘吁吁的揭开水盖,狂灌了几口又扔给了另外两人。
补充好水分后,张弈也未立即起身,斜着半张身子问道:“咱们...继续?”
汤怀双手撑着膝盖,把头埋在两膝之间一字一顿的说道:“继...续...”
林染一把抽起地上的张弈,三人又继续上路。
大概又过了两个时辰,三人才刚刚走到山腰的位置,此刻的剑罡浓郁让三人呼吸都是有些困难起来,汤怀带着林染和张弈盘坐在一块树荫下,开始缓缓调和起灵力来。
虽是雨水充足的惊蛰节气,可试剑峰上依旧是炙热无比,殿教给的水袋早已喝尽,三人此时已经感觉到有些脱水,在加上灵力的耗尽,真是有些让人苦熬不住。
张弈双眼紧闭眉头紧锁,大脑中开始有些眩晕的不适感,连吐纳之间都不断感觉到阵阵刺痛,情况已经如此不好,便开口道:“这种剑罡之力,不是我们现在能承受的,我们...不用一蹴而就,应该...应该有个缓冲的过程,今日就到这吧...”
汤怀也感觉到自己灵台的枯涸和体能的耗尽,明白如果在勉强下去只怕对三人会造成莫大的损害,便开口问道:“林染,你觉得呢?”
张弈听见汤怀问林染的意见,便睁开双眼看着林染。
在如此困境下,林染原本同样也是有些游离,可就在恍惚之中,忽然听到四周虫鸣阵阵。
“你们听这虫鸣。”林染说道。
“你在说什么?”张弈听他答非所问,有些急切的说道。
“昨日,惊蛰,夜里又响了一夜的雷,万物出乎,有这些虫鸣也并不稀奇啊。”汤怀也有些不明白林染的意思,只能解释道。
林染缓缓的摇了摇头,看着二人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仔细想想,我们三人还有些道法,在这个环境中尚且如此...可这些藏伏土中的蛰居动物却安然无恙,这是为何...”
听到林染如此说道,二人一时也是陷入沉思。
“我们与它们不同就在于,它们虽然身处剑罡之中却毫无抵御,尽管剑罡带来压力,可它们却只能慢慢适应,而如此长久的适应之后,便能如同方殿教一般不受影响。”
林染接着向二人解释的说道:“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到底是不是这个原因我也不确定。”
张弈和汤怀听完林染的推测,心里也开始盘算起来,二人本就不是轻言放弃的人,心里有个大概后,便定下主意。
张弈率先解开周身的灵力护罩,瞬间便感觉从四面八方涌来一股无形的压力,这股压力不仅给肉身上带来压力,就连灵台之中也感觉到仿若实质的挤压感。
看着张弈变得急促的呼吸,林染、汤怀二人也是同样解开护罩适应起来,只是这股压力得先天灵气照拂,又在剑池内孕育百年,转化而成的剑罡之意,不是三人一时半会就能适应下来的。
三人同时陷入一种极为难受的处境,这股压力正由内而外的对三人进行束缚,可也就是这种由内而外的剑罡束缚,也正为三人洗精伐髓更正胫骨。
三人的体内正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苦寒之地位于极北方的一片冰雪平原上,之所以叫做苦寒不仅仅是因为那里气候严寒萧瑟,还有常年在此地栖息的冰霜鬼鲛为祸。
冰霜鬼鲛原本是生活在冰雪平原上的普通居民,因为当年的仙妖大战所连累,妖王将其族群完全改变成嗜血成性的妖兽,原本温和善良的族群变得狂暴无比,将冰原上所有的其他生物都扼杀干净,成为魔王手下的傀儡。仙道大战结束后,仙道之人也无法再改变其兽性,便将其用阵法困在冰原大陆上,久而久之这个地方再无人踏足,被人们称为苦寒之地,而冰原上的妖兽就被叫做冰霜鬼鲛。
柳凤仪从峨眉山赶到冰原大陆的途中,一路穿越了四季气候,越往北边走气温越是严寒可怕起来,快要接近冰原附近的时候积雪太厚,马儿已经不能行走了,柳凤仪便解开缰绳放走了马匹,独自俯身前往冰原深处。一路望不到头的冰雪走廊,四周种植的都是一些雪松,这种寒酷的环境也只有极具耐寒的雪松才能存活下来。
途中,雪松林内传来一阵狼啸声,接着又是响起打斗的声音。听起来隔着不远,柳凤仪知道必定是有人遇到危险,便当机立断直接越过走道跳到林间,朝声音来源的方向奔去。
宽阔的雪原上有一行人驾驶着雪车正在飞速行驰,其后尾随着十几条嗜血冰狼,这段日子正是雪原的冬眠期,这些冰狼早已饥肠辘辘,逮着这些人就咬定不放,必要狠狠美餐一顿。
驾车的几人虽然把雪车赶的飞快,可这些嗜血冰狼却静静咬住不放,眼看这雪狼越来越多,车上的人心里都开始慌了起来。
“姐姐,姐姐,怎么办啊,我们不会出事吧。”
“别担心,我们马上就要到冰堡了,只要到了冰堡附近,这些冰狼就不敢再追了。”
车架里坐着三人,其中两人看样子是一对姐妹,二人皆是身着青色的衣衫,一头宝蓝色的秀发垂到腰间,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两人的眼睛也都是宝蓝色,白嫩细腻的皮肤加上精致的脸颊,美的不可方物让人挪不开眼睛。
而二人对面坐着一位中年男子,男子坐在姐妹对面,闭着眼睛不动如山,给人一种安定自信的感觉,被唤作姐姐的女子看着眼前的人,安抚着自己的妹妹,挑开车帘看着远处的冰堡,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嗜血冰狼,不免心中也开始焦虑起来。
还未撑过多久,嗜血冰狼就围住了雪车的四周,其中一只较为粗壮的头狼越过车头,将赶车的那人叼了下来,雪车失去控制速度立马就缓了下来,最终还是停了下来,嗜血冰狼将车子团团围住,一个个都是露出自己锋利的獠牙,嘴角啜吸着口水,直勾勾的盯着车厢,那匹头狼也是虎视眈眈的盯着车厢,不断徘徊在其四周观察,最后突然昂头呼啸起来。
“呜...”
车厢里的三人都是雪原上的人,自然知道这是嗜血冰狼在呼叫更多的同伴,三人都明白现在不能在坐以待毙下去,否则局面只会越来越危险。
“砰...”
车厢突然炸裂开来,一下子就打断了头狼的呼啸声。
三人从车上跳了下来,中年男子手持一柄枣红长棍挡在两位女子身前,男子怒视着狼群低声对二人说道:“两位公主,待会我引开这些恶狼,你们乘机就往冰堡跑。”
“枫叔...”小公主有些不忍,略带啜泣的声音说道。
“枫叔,我们不会抛下你的。”稍大的以为边说边拔出自己的佩剑也是严正以待起来。
被唤作公主的女子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而小的那位则才七八岁的样子,两位女子还是孩子性子,未经过战事还不明白,今日被数十匹嗜血冰狼围住大家都难以突围,只有一人牺牲自己将其吸引开,方能保住其他人安全,否则僵持下去,今日三人恐怕都是不能安全离开。
嗜血冰狼也不急于扑杀,将三人围住后慢慢观察着三人,枫叔知道这是狼群在拖延,便直接抡起棍棒打了上去,头狼也不示弱露出尖锐的獠牙狠狠的扑了上去,周围的嗜血冰狼也跟了上去,疯狂的向三人撕咬起来。
柳凤仪赶到时,只见满地都是打斗的痕迹,几只嗜血冰狼的尸体毫无生机躺在一边,附近还有一辆破裂的车架,看来此处之前是有一场大战发生。柳凤仪蹲在雪地上,用手指沾了沾还是温热的鲜血,闻了闻才发现这不仅有冰狼的腥臭味,还有人类血液的味道,看着面前雪地上留下的痕迹,凤仪一刻也不耽误的追了出去。
被唤作枫叔的男人护着两位女子朝冰堡狂奔而去,只是枫叔此时身上挂着伤,伤口还流着鲜血,如此强烈的血腥味只会招来更多的嗜血冰狼。
就在三人距冰堡还不到半里路的时候,狼群却再次围了上来,接二连三的围堵让负伤累累的几人感到一丝绝望。
“两位公主,已经不能再拖了,若你两此时再不走,我们三个恐怕都走不了了,待会我把它们引开,你们两就赶紧往冰堡跑,这些嗜血冰狼一时半会还不能把我怎么样,你们到了冰堡再喊支援,我可以撑到你们回来的。”枫叔遍体鳞伤,尤其是背后的那一道伤痕深可见骨,可此时却依然强撑的说道。
枫叔将钢棍横在身前,虽是一个如此简单的动作,可牵动身体上的数十道伤口,依旧让他连站立都很难。
大公主撑着中年男子眼神里都是不可动摇的神色,她低下头对着妹妹温柔的说道:“琪琪,到时候我和枫叔给你拉开一条口子,你就直接往家跑,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回头,知道么”
小姑娘这时候已是满眼泪水,紧紧的拉着姐姐的手不肯松开。
嗜血冰狼没有给三人喘息的机会,不一会儿便聚起比之前多至一倍数量的狼群,在头狼的一声呼啸之下集体扑了过去。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突然从天而降一阵剑雨,唰唰唰的竟是将大半的嗜血冰狼钉死在雪地里,剩下的嗜血冰狼皆是后怕起来赶紧后退。
同行三人也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一名少年从三人身后走了过来,少年白衣竖冠剑眉星目,手中指法一转,将插进雪地里的数十把剑又重新合成一柄,长剑似乎受到感召,又回到了他的手里,少年的佩剑无锋无刃,整柄剑身都是一种纯粹的黑色奇异无比。
这名白衣少年正是峨嵋派的柳凤仪,头狼见到此人走了出来,知道先前的那一阵剑雨是此人所为,又立马带着其余的嗜血冰狼逼上了前。
“畜生,还敢上前,那我今日便清理了你们。”
柳凤仪原本不并想赶尽杀绝,可这些嗜血冰狼咄咄相逼,便激起了其绞杀之意,只见少年运起灵力,指尖由剑身划到眉心处,剑身四周立马萦绕起银白色的剑气。剑意一起少年直接杀入狼群,所到之处无不所向披靡将嗜血冰狼斩杀的一干二净。
“这是峨眉山的伏魔剑法,没想到这个少年是峨眉弟子。,真是后生可畏,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高深的剑术造诣,将来的成就一定无可限量。”枫叔看着眼前的白衣少年,神色语气中都带着一丝欣赏的说道。
被唤作长公主的女子眼神也一刻没离开过白衣少年,一招一式的剑招如梨花落雨落英缤纷一般潇洒,少年独自站在狼藉的雪地上收起佩剑,依然显得那么灵动俊逸。
长公主撑着枫叔慢慢的走到少年身边,双眼之中饱含感激的谢道:“多谢少侠搭救,还想请问少侠大名,日后必有感谢。”
柳凤仪见少女也是满脸血迹,递上一块手巾道:“都是同道之人,何须言谢,在下还有任务在身,就此别过。”简单的说完几句,少年便匆匆离开。
少女接过手巾,看着少年已经离开的背影,一时还没回过神来。
“姐姐...你怎么了。”一旁的小公主看着自己的姐姐发着呆便嘟囔道。
“哈哈...公主我看这少年去的方向也是冰原,日后一定会再次相见的。”中年大叔也是看着发呆的长公主笑道。
“枫叔,你说什么呢。”少女有些不好意思的娇嗔道。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
这个季节里虽然没有飘雪,却依旧是霜寒延绵千万里的景象,就在快到平原腹地,柳凤仪意外的发现在其周边竟是矗立着一座冰晶之城,城池建筑皆是由冰块堆砌而成,更想不到是城门口的城道上是人来人往的景象,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地方还有一座如此宏伟的城池,柳凤仪心下好奇也是走了过去。
柳凤仪走到城池旁拦住一过路人,就问道:“道友,在下峨眉山弟子,想去冰霜平原内寻一物,请问该如何前往。”
那人哈哈一笑说道:“小兄弟,一听你问这话就知道你是第一次来此地吧。”
柳凤仪觉得奇怪,却也不再说。
“小兄弟,这冰雪平原被阵法所控制并不能随意进出。”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办,非进不可,那该如何?”柳凤仪神色一紧问道。
“你先别急,想进入这冰雪平原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需要有这冰原上冰灵族的图灵果方能进入。”
“冰灵族?”
“你眼前的这座冰堡便是冰灵族的城池,这冰灵族是守护这苦寒之地的族派,为了防止妖族再次破坏冰灵族世代驻扎此处,而这图灵果是冰灵进入护苦寒之地结界的法器,冰灵族每月都要进入苦寒地维持内部平稳,只是这图灵果一般不会轻易交给外人的。”
“多谢道友。”柳凤仪知晓后拱手道谢,说完便直接往冰堡内走去。
964
梓鸢也是反应灵敏,指尖聚气剑芒,一指便搓灭挂在屋里的燃灯。
屋里没了灯,便立即暗了下来,深深和梓鸢借着阴暗之处就躲在屋里。
深深和梓鸢刚刚隐蔽好,又听见屋里传来脚步的,两人立即屏气凝神起来,不敢大声喘气。
来人见屋里挑翻了灯,分不清位置,便从怀中掏出一块铜镜,又单手捏起手诀指向屋顶。
指法刚起,便有一道细微的亮光,从屋顶射下,这道细微的亮光借着铜镜,又是自主的向四周搜索起来。
深深、梓鸢见屋里亮起光,知道躲不住了,对视一眼之后,两人一齐飞身而出向来人拍去,只是两人衣带当风,掀起屋里器具叮叮当当的一阵乱响。
这夜里响起如此动静,立即就让临院的屋子也亮起了灯。
来人一身黑衣裹布,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闻见两人动静颇大,知道他们是想故意招来其他的人逼走自己,可自己怎会让两人如愿,见二人乘风而来,也是抽出贴身长刀,一刀寒芒劈向两人,想要速战速决。
黑衣人刀法果决,一上手便是直取要害之处,刀刃携带着锋利的寒意,极具破坏之力。
深深、梓鸢见着也不敢正面去挡,两人皆是双脚借力,错开了这迎面而来的利刃。
黑衣人知道此时必须速战速决,也不遮掩这刀法的起势,挥刀之下立刻就将房里的木床劈成两半,连带靠床的窗户也是被震得破裂开来。
如此出手后,黑衣人便是毫无顾忌起来,见二人闪了开去,立刻又是跟了上去,黑衣人速度极快,眨眼之间便靠向离得更近的深深,一手举起长刀就斩了过去。
“深深...”
梓鸢见那人向深深袭击而去,立马御剑朝黑衣人的背后射去。
黑衣人动作虽快,可这御剑夺空的银鲤也是寒芒而至,黑衣人功力深厚,自然发觉背后的那道剑气。
只见这黑衣人也不转身,只是刀口一转,反手便向银鲤击去,卸去银鲤的剑气,黑衣人又是向深深逼去。
深深见那人来的极快,刚想抬手去挡,却发现黑衣人的手中又是亮起一道短巧的匕首,这短匕闪着刺骨的光芒,瞬间切到眼前。
“该死,怎么还不来人,这周围睡的都是死猪麽。”深深如此想着,只是短匕又近上了几分。
眼见寒芒袭来,深深躲无可躲,可就在这时梓鸢又是护了上来,一柄银鲤柔剑缠住黑衣人向前的手,让黑衣人再难上前半分。
黑衣人被接连的干扰,也是恼怒起来,浑身暴起强烈的灵力,瞬间就将贴身而来的梓鸢推了开来,转身又补上一掌,将其击飞,黑衣人也不留手,这一下便是将梓鸢震晕了过去。
深深见梓鸢为了救下自己,被一掌打晕了过去,也是大呼起来:“梓鸢...梓鸢...”
深深大惊之下,又是看着那黑衣人提着短匕又是走了上来,心中不禁万种愁绪:“这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来刺杀我们,在这五台山上行刺峨眉山的弟子,难道是妖族的人,只是...怎么会挑上我们。”
深深心里疑惑,却见那人已经举起刀刃。
只是就在这时,小屋门外终于是来了人,大家点着灯火窜到门前,见大门被砸得大开,知道出了事便立马涌向了院子。
黑衣人知道这时不走恐怕是来不急了,便立即飞身一跃从另一个窗户逃离开了。
深深看着黑衣人的背影闪出窗户,一颗悬着的心也是放了下,可就在这缓了一口气的时候,黑衣人又是在含无防备的情况下,向屋里掷出那只匕首,匕首对着顾灵深的胸口飞去,这是夺人要害的暗器,冷冽且致命。
深深躲无可躲,就在这利器要穿透胸口之时,一道金光也是袭来,正好打在匕首之上,将匕首震飞了出去。
“哦弥陀佛,施主没事吧。”
救命之人正是五台山的高僧,只是深深来不急感谢,就立马扑向已经昏倒了的梓鸢。
“大师,大师,快看看我的朋友。”深深抱着梓鸢哭喊着不停。
屋外此时已是站满了弟子,看着屋里的一片狼藉,皆是惊讶不已,只是见屋里的大师正在为人疗伤,都没有上前。
第二日,这件事情就被传开,几大门派、灵族的师长都是聚在菩萨顶上的万佛寺里商讨。
“能在五台山袭击我们弟子的,当今世上恐怕就只有他们了。”
说话的这人是点苍山的秋葵道长,此时各家掌教聚在殿前,分坐各处,或愁、或怒、或哀、或怨,大家口中不说恐怕都已经清楚,这暗杀弟子的人是谁。
“哦弥陀佛,秋葵道长,事情还没清楚可不能妄下定论啊。”这满堂罗仙的中庭处,坐着的就是五台山的主持圆悲大师,此时,大师说着这话,立刻就激起其他门派掌教的议论。
崆峒派的何太冲首先便是激了起来,说道:“大师,这魔族邪道可不值得你的慈悲,能伤我修道之人的除了这妖族还能有谁。”
听着这话,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是点了点头,皆是认可。
只听何太冲又说道:“这几年,峨眉山与那妖族对抗频繁,指不定就是妖族寻机报复。”
何太冲说道这里,眉宇之间聚起杀意,道:“我劝各位还是好生提防,千万不要让这些妖魔有可乘之机,对待妖族之人便是要捕杀待尽才行。”
这话说得偏激可也不是并无道理,各派的门下弟子,这些年里都有被妖族门下屠杀,修道之人也皆以妖族之人为死敌,仙魔本就不容共存,这些年的摩擦更是让仙魔两道积怨颇深。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五台山的主持圆悲大师忽然站起,道:“大家请听老衲的一句话,这次各位既然是在五台山上,五台山的僧众就有责任保护好大家,我已经安排人手调查这件事,且加派弟子巡逻看守,绝不会让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关于这次伤人的事件,究竟是不是妖族所谓,我们也会在之后给大家一个答复,不会让大家失望。之后的安排也会如期举行,请大家放心。”
众人听到圆悲大师如此说道,也是安下心来。
就在大家都在忙碌的时候,阁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这一举动立刻就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司卷阁性质特殊,除了一般常驻弟子很少有人会来这。
门被推开后橙色的阳光照亮了空气里的尘埃,来人的动作不紧不慢适度有当,当所有的弟子看清来人模样时,都是停下自己手头的事,齐齐站起道:“宗主。”
来人正是术宗宗主苏遇晋,苏宗主招了招手示意让弟子坐下继续做事,而自己负着手穿梭在司卷阁的大殿里,苏宗主目光如炬将弟子们所做之事尽收眼底。
此时,一个身穿藏青色长袍的中年男子从后殿里走了出来,男子双手捧着一个檀香木盒,恭敬的走到苏宗主面前。
苏遇晋翻起盒盖,拾起盒子里的竹简,慢慢品读后才问道:“监天院选得本月十八进行弟子选拔?”
“是的,宗主,三宗弟子选拔的五年期限将至,今日一早监天院就送来消息,本月十八日乃是显星日,文昌司命,典制百兴,适合选拔。”青衣男子顿首道。
“好,传消息下去,这次的峨眉山弟子选拔,就定在这个月的十八日。”
“是。”
长生坪上,林染还在为田圃浇水,隔着老远就听见深深四人跟自己打招呼,四个人都显得格外兴奋,一路从远处飞奔过来。
林染瞧见几人的表情,也不知是什么事让大家如此高兴,便停下手中的活,擦了擦脑门的汗珠。
当深深几人跑到身前,已是上气不接下气,这时从天边飞过一群白色的信鸽,遮天蔽日的场景好不壮观,当信鸽飞到长生坪时,其中一只翩然落在了林染脚边,待林染拾起拆开信件时,只见一方小巧的竹简上用金色的颜料写着。
“本月十八,三宗选徒,金顶比武。”
林染见着这十二个大字也是一惊,抬起头看着身前四人时,四人都是激动的点了点头,而张奕直接是腾空一跃拔出吟啸剑,朝天一指放声道:“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五年一次的峨眉山弟子选拔就要正式拉开帷幕了!
十八日那天,所有的剑童们早早的就来到金顶之上,金顶大殿前三宗宗主都是到齐,殿监穆清主持着这场大会。
“今日便是三宗开始选取正式弟子的日子,所有剑童要经过三关考验,最后决出十二人成为此次正式弟子的人选。”
穆清的话一出,立刻把在场所有人都震住了,偌大的峨眉山,除了新进剑童还有往年那些未过试的,这些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今年的考验最后才取前十二名为正式弟子,那这试验的困难程度不用多想也能感受到。
剑童们还在议论纷纷的时候,就有弟子将他们分别带到不同的地方进行第一轮的考验。
林染五人还未互相招呼就被分别带走。
梓鸢和十几个剑童被带到了平日弟子学习的乾龙殿里,今日乾龙殿里的桌椅板凳都被挪走,只留下了堂前的三座先师铜像,剑童们被带进乾龙殿后就无人在理,大家一时都是觉得奇怪。
梓鸢看着三清、三境、三宝三座天尊像觉得有些奇怪,片刻后灵台中逐渐开始变得混乱,连大脑也是天旋地转起来,刚想用灵力克制却瞬间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不好。”梓鸢心里暗道。
身处混沌之中,周遭的景象忽然变得完全不一样起来,等到梓鸢清醒过来时,竟是发现自己已正身处一片偌大的皇城中。
眼前是连片的琉璃重瓦,朱红漆门,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宫殿建筑,长廊内偶尔传来仕女轻击铜锣之声,远处山黛雾隐卓越,一弯剔透碧水仿佛携天际护城而绕。
“这里是...”看着眼前的景象,梓鸢一时语凝。
这时,身旁突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梓鸢定睛看去,只见一个不过五六岁的稚女正在花园扑蝶,看着如此熟悉的身影,梓鸢眼角不禁泛出泪花,稚女发现一旁的陌生人也不害怕,反而乐呵呵的跑了上去。
“姐姐,姐姐,陪我一起玩好么?”稚女一边小跑着一边开心的说道。
这张熟悉的面孔,似乎能打击到梓鸢内心的最深处,那颗眼底水墨般的泪痣,和现在一模一样。
“原来一直模糊的样子,终于清晰了。”梓鸢内心深处似乎得到最好的慰藉。
就在稚女刚刚碰到梓鸢衣角时画面突然又是一变。
景象一转,场景突然呈现在皇宫内院深处,两名浓妆艳丽的妇人正交头接耳的商量着什么。
这时一名婢女从门外端来一壶热粥,小心翼翼的递到两人面前,两名妇人交换了一个眼色,交代一番后婢女便退了下去。
梓鸢觉得奇怪,跟着婢女的脚步一同离去,只是刚踏出了门,眼前就出现一位年轻女子倒在地上,身旁是打翻一地的热粥。
还来不急弄清怎么回事,刚刚花园里的稚女便跑了过来,见到女子俯倒在地,也立马俯倒在其身旁,哭喊道:“母亲,母亲,母亲你怎么了。”
年轻女子已是奄奄一息,却依然勉强撑起身子,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孩子,用虚弱的声音告诉那个孩子:“不要去恨任何人,好好的过完以后的日子,自己一个人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再任性了,我的梓鸢。”
“母亲...”重温当年的那一幕,此时的梓鸢已是泪如雨下。
“母亲,母亲...别留我一个人。”
分不清是谁的泪水,只是滴滴落下时化作涟漪,那时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都绝不会再让最爱的人再受伤害。
梓鸢抽出腰间银鲤剑划开一仗天地道:“区区幻术,休想碍我。”
“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诵持万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
梓鸢屏气凝神,岿然不动的念出法诀,魔障虽强,可修道之人只要有着不坏之意,足以驱鬼魅、斩妖气。
在次睁开眼眸时,梓鸢发现自己依然还是站在乾龙殿里,而身旁的剑童们也都陷入幻术当中,众人表情时而欢乐,时而悲怆,看样子已是深陷幻术当中无法自拔。
梓鸢虽是已经脱离这个幻术,可依然心有余悸,这个深藏在心里的秘密一直不能释怀,今日居然被激发出来,梓鸢叹了口气,推开乾龙殿的大门走了出去,刚一出门便看到术宗的司徒殿教守在殿外。
“不错,这个时间就能脱离幻境的,今日你是第一个。”
“多谢,司徒殿教。”
965
锦绣峰上初时下过一场小雨,此时路上已是有些泥泞,林染一行人也是沿着山路正往峰顶上走去。
这锦绣峰几人也是来过,只是此次前往的菩提伽耶,是在后山峭壁中的一处水帘洞天里,若不是事前告知,恐怕是谁也不会留意得到的。
因为这场雨,后山的瀑布水势更大起来,从源头喷薄出的水柱异常汹涌,瀑布下的一池浅湾也是激起千层水花。
林染几人来到这方瀑布前时,这里已经聚集起了不少人,虽是时辰未到,可已有不少弟子跃跃欲试起来,只是水流湍急,大家又是望而却步。
就在大家都在观望之时,一位蓝衫少年站到瀑布面前,双手聚起灵力。
只见他指尖汇聚起波涛般的灵力漩涡,双手交错的指向瀑布下的浅湾之中,这浅湾受到灵力指引,顿时掀起阵阵波涛,一只五爪水龙呼啸而起。
蓝衫少年指法一变,水龙便又挣脱开这方水池,向瀑布的水帘撞去。
水龙气势磅礴,就当众人以为要撞开这水帘瀑布时,这瀑布之后忽然亮起一道金光,将这呼啸而起的五爪水龙直接压制了下去。
施法的蓝衣少年,见法术顷刻间就被破除,也是赶紧支起一道护身结界,防止这炸裂开的水花溅到自己。
可这水龙气势磅礴,一旦被强制破开,这水花又何止会波及到他一人,这靠近着瀑布前的众多弟子也是全被淋了个落汤鸡的模样。
这一下,也是激起这群弟子的不愤。
“董越,你瞧你干的好事。”
“你自己学术不精,却害得我们全身都湿透了,你说现在你要怎么办?”
“就是呀...”
“就是...”
……
“董越,你要给个说法。”
原来这个施法的蓝衫弟子叫做董越,此时他被一群湿身的弟子围了起来,却没有丝毫的慌张,反倒是一脸不屑的扫了众人一圈,又推开了面前的两个弟子,走了出去。
一名弟子见他不理不睬,更是脑火起来,一掌就按住他想要离去的肩膀,道:“你不给个说法就想走,未免也太目中无人了吧。”
名叫董越的少年并未回身,只是侧了侧头看着肩膀上的手,厉声说道:“拿开。”
该弟子听见董越如此态度,无名火也是烧到了脑门,手中气力骤然增加。
可就在这时,董越的周身忽然掀起一圈汹涌的灵力风暴,将身旁的弟子震得飞了出去。
这一幕落在众人眼中,大伙心中不由得一惊。
这名叫做董越的少年,乃是嵩山弟子,其实力强劲,可是五台榜上排名第四十二位的强手,此时展露实力,便让刚刚受到波及的弟子,一时间都是不敢再作声。
可就在董越准备离去之时,又是被人点名叫住。
“董越,你太过分了。”
寻着声音看去,人群中又是走出三人,而这说话的三人乃是无量山的弟子,无量山与嵩山素有间隙,此次弟子比试中也是互相压制、暗中争斗,现在见到这董越引起众怒,也是借机出来打抱不平,实际也是想教训一下他,顺便搓一下嵩山的锐气。
“这怎么菩提伽耶还没开启,这些人就要动手起来了?”深深看着这一幕,也是有些无语道。
“如今的各大门派,表面看上去各自平和恭敬,可内地里都在暗自较劲,弟子们上行下效也是互相不服,这无量山和嵩山平日便是如此,只是没想到在今日的大典前夕,还是如此争锋相对起来。”汤怀也是叹了口气,如今妖族暗潮汹涌,这修道一脉还如此不团结,真是让人感到一丝无奈。
林染听见汤怀这么一说,眉宇也是结皱,妖族如今横行世间,这门派间的嫌隙,又有多少是妖族的奸细从中作梗的,一时也是惆怅起正道示弱,竟是也受妖族蛊惑。
“哼,我当是谁,原来是无量山的三熊。”
董越瞧见三人也是满不在乎,直接就是出言挑衅道。
无量山的三个弟子听见,自然不会放过董越,立即起身就是围了上去。
“你们以为人多就能限制我?这未免也太天真了吧,就算你们三个一起上,我也会把你们打成狗熊的,哈哈哈...”董越愈是肆无忌惮,周围弟子越是气愤,一时间其他拥护无量山弟子的门派也是围了上来,叫嚷着处置董越。
而平日和嵩山走得近的门派,也是在此时站了出来,相继替董越撑起腰来。
这一下,局面立即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也不知是谁率先抽出响亮的一剑,两边人马立即交织缠斗起来,双方此时已有二三十人就在瀑布前打斗起来。
瞧见弟子们公然聚众比斗,且这事态像是越演越烈,林染本想去制止干戈,可只手难平众人怨,也只能拉着深深几人远远退开。
就在这时,人群里忽然闪过一道模糊的人影,林染起初还不在意,可观察之下才发现,这道人影不像是参与两边的比斗,反倒是出手挑衅双方弟子,像是故意要挑起是非火上浇油一般。
林染觉得不对劲,忽然想起昨日师伯说得话,心中不禁揣测起来。
“难道这人就是妖族安插在弟子里的人。”
想到这里,林染也是急忙闪进人群之中,寻找起这道模糊的身影。
“林染...”
“林染...”
深深、梓鸢几人看见林染主动跑进混杂的人群里,立马就想拽住他,可林染如此突然的举动,几人也是没能拦住。
汤怀也是安稳住身旁三人,说道:“我去找他,你们待在这别动。”
林染虽是窜入人群,可奈何那道人影太过狡猾,东窜西躲之下竟是让人难以捕捉,闪过打斗弟子的几番拳脚后便是再也寻其不到了。
就在林染深陷人群之中时,一只浑厚的大手忽然将其拉住,毅然拖出这龙蛇混杂的人群。
脱离出人群后,林染才看清,拉自己的就是汤怀。
汤怀眼神犀利,看着林染认真说道:“弟子公然比斗会被除名,不是你告诉我的麽,你如此莽撞的混在里面,若是到时被师长看到那真是有理也说不清。”
听着汤怀如此说道,林染也是忽然发觉自己的冲动,回念一想,便对汤怀问道:“你也觉得是有人故意引发这场混斗?”
汤怀看着打斗一团的人群,神色一沉,道:“从刚开始便是有人故意偷偷施法,将水花溅射的范围扩大,然后再挑起两派的恩怨,之后又故意牵扯其他弟子加入,他这么做恐怕是想减少可以进入菩提伽耶的弟子名额。”
林染也看向这愈加凶狠的比斗,如今再想让他们收手,恐怕是绝无可能了。
果然,没过多久,各派的师长陆续赶到锦绣峰,见着面前这一幕自然是大怒起来,就在各派师长刚想出手时,弟子比斗的中央处,忽然刮起一道龙卷风。
这道龙卷风起的突然,夹带着黄沙愈加壮大起来,可黄沙龙卷也是将两边弟子分隔开来。
终于在大伙停手之后,这道黄沙龙卷也是消停下来,龙卷一经消散,又是瞧见从里面走出一人。
这人长得浓眉大眼,看上去十分精神,一身灰衣素袍,胸前还挂有一大串檀木念珠,这一看便是五台山的弟子。
众弟子瞧见便有人认出这人来。
“他是五台山的海通。”
“啊...就是他,他就是五台榜排名第三的海通。”
林染几人听到弟子议论纷纷,也是感叹起这海通实力非凡,只是略一施展身手,便将众人分开。
这时,五台山的玄念大师也走了出来,看着一片狼藉的场地,让一向神情慈悲的他也是肃穆起来。
玄念大师直接指向人群,凭空划出一道金圈,将所有比斗的弟子规整起来,这一手便让在场所有的人又是惊叹起来。
而这一道金圈,便是佛家的画地为牢。
果然五台山之后也是取消了所有参与比斗弟子的资格,并且处罚他们在金圈之中待上两日,是直接剥夺他们的两日自由。
在场的各派师尊,听到这个判决也是都无异议,毕竟在人家的道场上,自然得听安排。
这场冲突的结果,自然都在林染和汤怀的意料之中,只是本就不足百人的弟子,如今可以进入菩提伽耶的名额,又只剩五十之数。
转眼间巳时已到,这口瀑布后的密道也是轰然张开,一束强烈的金光直接穿透水帘,射向天际,剩余各派弟子瞧见如此,也都是兴致勃勃的等待着,如今只需要五台山的玄念大师开口,众位弟子便可以进入这圣古之地,为自己谋一份机缘。
可就在这万众期待之时,几道不合时宜的破风之声忽然响起。
一道道健壮如小山丘的身影忽然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这几位来者似乎并没有受到邀请,只是鲁莽的赶了上山,接连闯过护山弟子的重重关卡后,才到了这锦绣峰上。
此时,他们身后还有追赶上来的五台弟子,见着这几个人竟是闯到玄念师叔面前,也是赶紧汇报,道:“玄念师叔,这几人说是来拜访山门,可进了山后又硬要上这锦绣峰,弟子说了不让,可他们偏要...”
五台山的护山弟子这么一通报,便是掀起风波巨潮,看这几人的样子,并不像是受到邀请的宗派、灵族。如今公然闯山,这便是要和五台山上做对,是要和天下修仙之人做对。
也不知这群人的来意,只是在这圣古之地将要开启之时,忽然的风云变换,让所有人都是感觉到,这片天地将会难以安宁下来。
“哼~你们二人蠢,我可不像你们。摘虫草的时候就发现,有其他草药被采摘的痕迹,虫草与冬夏花相依而生,只见虫草时定是有人故意摘去了冬夏花,虫草与冬夏花同时沾染时会有强烈的麻痹用处,这么刻意的手段也只有你们用的出来。”
“你...”妖族两人死死的盯着金瑾,浑身的伤痕令他们原本狰狞的面目更加可怕。
“南山的这条路我已走过数十便,山腰这何时多了这条溪我怎么不知道,你两今日死就死在你们的愚蠢下。”金殿教说完就准备了结此二人,可刚抬手时却觉得手脚麻木使不上半点力气。
“哈哈...金瑾究竟是谁蠢?”
“哈哈,告诉你之前的破绽都是故意卖给你的,冬夏花根本不再溪里,而是由我二人服下,掺杂在我的血液里,刚刚突袭不成故意受伤,就是为了把血溅在你身上。原本药效并没这么快,可你运功御剑这下麻痹剂恐怕已走遍你全身了,现在是不是不能行动了。哈哈...”
深深、梓鸢赶紧扶起金殿教,张奕三人抽出佩剑挡在前面。“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快走。”金殿教咬着牙说道:“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这妖族真是可恨。”
汤怀背着身子对殿教悄声说道:“殿教赶紧调息恢复,我们为你挡住片刻。”
“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不用管我快走。”
“我们怎么可以丢下你。”深深话中含气。
“殿教,这二人恐怕已是对我们杀意已决,抛弃队友逃跑的事我们是做不出来的,如今只有一起打败他们了。”张奕高高举着吟啸剑,突然笑嘻嘻的回头看着金殿教问道:“你说是不是。”
林染紧紧盯着面前两人,突然提醒道:“来啦。”
妖族二人左右夹攻,从两边奔袭过来,本就是嗜血之徒的两人下手毫不留情。张奕举起吟啸剑高高跃起从空中劈下,吟啸剑剑体宽厚加上张奕的大力劈砍剑势蛮横无比,连实力在其之上的二人也唯有闪避开来。
二人被逼退后邪恶的脸上露出讥笑道:“没了金瑾就凭几个峨眉剑童也想阻拦我们,我们金角银角两兄弟这几年杀得人,恐怕比你们活的日子还多。”
“哼,不试试怎么知道。”
金角、银角看着坐在一旁的金瑾,知道不能拖延又在次扑了上来。林染和汤怀各自缠住一人,深深和梓鸢在殿教身旁护着,释放五行术协助,一时间竟是不分上下。张奕看准时机又是一记裂山劈,金角虽然避开可却被浑厚的剑势震得气血汹涌,两人乘机夹攻妖人连连后退。
汤怀见另一边的敌人隐隐有败退,利用梓鸢束缚术的一丝空隙一剑逼开银角,斜刺里飞出一剑射向金角,此击掩护得当角度刁钻眼看就要命中,金角却如一团黑雾般消散开来,清水剑直接穿透过去没有一丝阻碍,原本想先击溃一人的计划并未成功。
一击不成银角纵身跃起朝一边的金瑾飞去,张奕见上了当又是挥剑相迎,只是此次银角早有准备,一掌拍在吟啸剑上震开剑身,又从怀中掏出火药掷向深深、梓鸢,两人结印护卫却还是被炸开,金角此时缠住三人不让他们相互营救,只要把金瑾除掉剩下的就不用忌惮。
银角见只剩金瑾一人,还在调息不能动弹,便兴奋的大笑起来,似乎在宣告多年的死敌今日终于可以了结。其右手聚起一团黑气,冷冷的看了一眼地上的人道:“去死吧。”
“殿教。”
“殿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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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银角这一掌朝天灵盖袭去时,从金殿教三丈的范围内散出一股金光将自己护住,把银角的攻击全部挡下。银角看着这一层屏障又是大笑起来,“这应该就是你最后的手段了吧,等我破了它就是你们的死期。”说着捏起手诀慢慢用自己的灵气侵蚀着金光。
深深和梓鸢起身刚想上去帮忙,却又被金角拦住,此时金角已经是以一敌五,只要金角拖住几人,待银角杀了金殿教就会打破现在的局面。一旁的金瑾虽在调息却也明白现在的情况,现在只能尽快将毒剂排出才能保护大家,便加快咒印变化使体内灵力迅速运转。
虽是以一敌五可这妖人却毫无劣势,这些年一直是刀口舔血的生活,即使在恶劣的局势都是见过。几人见银角正在消磨金殿教的屏障,立刻想去阻止可偏偏一直被纠缠住不能分身。
“峨眉山什么时候要剑童来保护殿教了,你们这几个娃娃真是不知死活。”金角弓起身子舔了舔刀口说道:“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我金角大王的厉害。”说着妖人退后几步身影随烟波渐渐消失。
“大家小心。”
看着金角不见,几人更加警惕起来,五人围成一圈守住各自的方位,小心的观察周围的情况。几人感觉到有一种压抑感越来越强,林间阴暗处似乎有双眼睛正在在盯着他们。
“...”四周树林里响起异常的脚步声,像是正在慢慢的向几人靠近。
等几人看清从树林里走出的人,竟是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树林里竟然走出五个一模一样的金角,且气息也都是一样,这是活生生的人并不是像幻术一般的障眼法。几人头一次看到这种法术,连一向冷静的汤怀也是错愕不已,就在五人不知所措的时候,五个金角却是直接冲了过来,阴森森的喊道:“哈哈...来啊,杀啊。今日不留下小命就别走了。”
五个金角本就是一体,作战时更是心有灵犀,将原本攻守有度的峨眉弟子打得狼狈不堪,眼看就要支持不住了。
“哈哈哈...来啊。”
金角的笑声回荡在树林之间,犹如捕猎的野兽,紧紧的盯着自己的猎物,时不时的出击偷袭。妖人不用交流也能了解各自的想法,配合起来强上不止五倍,原本还能僵持的局势立刻被打破。
“怎么会,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增项这么多的力量。”张弈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喘着粗气道。
三个男生将深深和梓鸢围在身后,此时几人都是带伤,伤势虽不是很严重,但要是一直破解不了现在的局面,就只会让危机越陷越深。
“这是妖人的分身术,不要被他骗了,他只是将力量一分为五,并没有增强法力。现在你们面前的只不过是力量消弱的蠢货。”金瑾虽和银角纠缠着,却时刻关注着战场的另一边,看见弟子不敌便赶紧解释道。
“对,现在的妖人只不过是拥有五分之一的法力,没什么好怕的。”五人了解后也是定下心神,渐渐又是配合的严丝合缝起来。
顶在最前面的张弈舞动巨剑有着横扫千军的气势,林染和汤怀左右夹攻剑若游龙般连绵不绝,深深、梓鸢在靠后的位置引导灵力打击妖人。几人将金殿教传授的阡陌剑阵施展开以阵破阵,再次交手时已没有之前的压力和恐惧,虽不能立刻将其击败可在没陷入逆境,时间一长反而金角消耗得太多有些力竭。
金角的分身本就是削弱,在遭到五人更加强势的打击也是支持不住。张弈一剑劈向其胸前,此一击又有五行术加持夹带风雷的力量,轰然炸开金角也是被震飞开来,几个分身也是无法继续支持消散不见。
“呵呵...”
“死到临头还笑的出来?”张弈将吟啸架在肩上怒道。
“死到临头?究竟是谁死到临头了。”金角擦了擦口角的血迹又是露出阴森森的模样。
林染瞥向一边,发现殿教的金光屏障已是缩小了一大半连光芒也是暗淡许多,看来这份倚仗支持不了多久。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赶紧帮金殿教脱困啊。”深深开始有些紧张暗暗对几人说道。
林染将身子挪了挪隐在后面。金角也不给太多喘息的时间,又是冲了过来。汤怀舞起清水剑刺的密不透风,妖人之前虽有所消耗,可斗到一块汤怀还是被击退下去无法阻挡。
张弈见汤怀退了下来,又是架起剑跟了上去,这一剑脱手而出剑势依然澎湃,吟啸脱手后被带动着旋转起来,呼啸着转动如陨石坠击破坏力极强。
金角见此也不敢正面迎上,赶紧侧过身子躲开这霸道的攻击。这时林染从其身后闪出,一剑刺向要害,这一套连招本是刚刚计划好。汤怀吸引注意,张弈迫使其收招,再由林染来打击要害,就在大家以为得手后却听见妖人又是大笑道:“呵呵呵...小家伙,这种伎俩也想伤我?”
妖人以一种不可思方向
林染知道是这石窟里的妖兽,也不打算躲避,反而是寻着声音的来源走了过去。
小蛟龙不知道林染想干嘛,只是默默跟在他的身后寸步不离。
当林染重新走回之前的石殿里时,妖兽的吼声已经是难辨方位,这石窟内四通八达,想要再寻恐怕是困难无比。
看着手中的留迹香已燃了大半,林染也不敢大范围的走动,无奈之下只能在石殿里静静等待起来。
就在这一筹莫展的时候,林染突然想到跟在身边的银色蛟龙,扭头看时才发现这家伙正俯卧在自己肩头休息。
林染看着趴在肩头的小蛟龙,心中不禁嘀咕道:“这蛟龙本属于龙族外支,对这些妖兽天生就有一种感应力,如今不知能否替我寻到这石窟里的妖物。”
有了这种想法,林染便故意耸了耸肩道:“小银龙,你是真正的龙族麽?”
“那当然...”听见这人怀疑自己的身份,小银龙又是立即飞到林染面前说道。
“就算你是龙族,可看你这个模样是不是年纪也太小了点。”林染双手插在胸前,皱着眉头,凝视着小银龙说道。
“哼...小子,人寿不过百年,可百年对我龙族确只不过是弹指瞬间,我虽修炼的时间不长,可若论年纪肯定比你大得多。”小银龙不知是得意还是兴奋,说话之时不停扭摆着身躯。
林染听见他如此说,又赶紧问道:“龙族乃是神族,对这天下的妖兽都是有着天生的压制之力,你既然是龙族,可对这石窟的妖兽有所感应?”
小银龙听他这样说道也不回答,转了转身后又回到林染肩膀上卷卧起来。
林染瞧他并不回答,反而又是飘回自己肩上,便疑惑道:“怎么...你感应不出这妖兽的位置?”
“哼...小子,要不都说你们人族狡猾呢,你想知道妖兽的位置,却千我试探我龙族神威,你们人族真是没一个好东西。”小银龙闭着眼悠闲的摆了摆头道。
“你...这...”
林染怎么也没想到,这不过三尺的生物,居然有如此高的智商,自己本想从他身上套出石窟里妖兽的位置,却没成想被他识破。
就在气氛尴尬的片刻,石窟中又是响起一阵嘶吼的声音,这一次,要比之间更近了。
林染感受到妖兽的迫近,便立即施放出周身的灵力,试探四周的情况。
“没想到...我不找你,你却自己送上门。”林染环视着四周的情况,慢慢说道。
“小子,告诉你,这石窟里并不是什么妖兽,而是修行千年的火麒麟...”没想到这时小银龙开了口。
“火麒麟?”林染惊异道。
“这火麒麟,同样也是神兽里麒麟族的外支,从我感应到的情况,这只火麒麟已是在此修炼千年,现在别说是你,就算加上我,我们两也不是它的对手,更何况我并不打算帮你,所以我劝你赶紧离开这里,还能留住性命,若是走晚半步,恐怕那个老和尚的尸骨就是你之后的下场。”小银龙用尾巴拍了拍林染的肩头道。
听见小银龙如此说道,林染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也是一只神兽,只是为何它要迫害这些道友。”
还未思考清楚,小银龙就突然在耳边道:“它来了...”
这时,西南方的隧道口上突然亮起一圈火光,一股炙热的高温正向石殿里逼来。
林染抬头看时,只见火光越来越盛,隧道内流出像是岩浆般的流体,片刻后已经能听见“噔、噔、噔...”的四蹄踏地之声。
当真正瞧见,小银龙说的“火麒麟”时,林染不由自主的紧绷起身体,虽然这只火麒麟,只是从隧道里探出了脑袋,可当林染与其对视上的那一刻,一股彻骨的寒意就从脚底窜上了天灵盖。
火麒麟也发现有外人进入自己的地盘,四蹄腾空一跃,在地穴里盘旋跳跃而下,直接落在林染身前的一块石堆之上。
林染也是这时才看清,这只浴火麒麟。
火麒麟身长七尺纵宽半丈,不仅浑身浴火,且体表四周还包裹着一层厚实的鳞甲,而这些鳞甲之上皆是长满了赤红尖刺,看上去凶恶无比。
虽只是隔空相望,林染却也能感觉得到,这只火麒麟的赤瞳中,有一种强烈的杀伐之意,像是要即可吞噬自己般。
小银龙也感受到这股浓厚的嗜血之感,便从林染的肩膀慢慢爬向其发髻之下,躲避起来。
林染虽是心惊,可这麒麟为祸一方,作为修道之人怎能袖手旁观,纵使自己不敌,也要斩下它的利爪,让它不敢在随意肆虐。
就在林染刚想拔剑的瞬间,火麒麟突然扑身压顶下来,还好林染反应得够快,急忙侧身一退,险险的躲开了这双锋利的双爪。
只是一扑不成,火麒麟即刻又是转身抓捕过去,虽然拥有着如此庞大的身躯,却显示不出丝毫的笨重,反而不断进攻下的火麒麟显得异常灵活。
在这不断追击之下,林染是连拔出展眉的机会都没有,看着血盆大口里的獠牙,林染只能一味退避,此时若是稍有闪失,恐怕是真要命丧石窟了。
就在林染被逼至退无可退之时,从其脑后突然窜出一条雪银色的蛟龙,蛟龙原本只有数尺,却在腾空之后迅速暴涨,化作百丈巨龙。
火麒麟没想到还有一条蛟龙在这,见其护在这个人类面前更是恼怒,锋利的爪牙一齐就是招呼上去。
麒麟属火,且火含热毒,小银龙与其纠缠上片刻便有些吃不消起来。
可就是小银龙争取的这几分钟,林染便有足够的时间施咒出剑。
眼看小银龙遍体鳞伤的被击退下来,林染手腕一转,划出一道漂亮的剑花,指尖迅速抵在剑身之上,运起浑身灵力,催动寒冰之霜。
剑气夹带着寒霜灵力,铺天盖地的向火麒麟斩去,这种程度的攻击虽然对这孽畜无碍,可就在这喘息的片刻之间,林染迅速靠向一旁小银龙的位置,此时小银龙已是缩回原本的模样,正虚弱的躺在地上。
林染来到小银龙的身边,便立即将其护在掌心,可就在触到掌心的那一刻,小银龙便迅速的融入身体里消失不见。
来不急仔细思考,林染脚尖一点,赶紧离开刚刚的位置,就在他离开的下一秒,刚才站的位置上便是炸裂开一团火岩浆。
“好险...好险...”林染心中感叹道,又是与这火麒麟对视起来。
“这个火麒麟浑身鳞甲,真是怎么打也难伤它分毫...”林染已经开始有些气喘,一时无法突破这火麒麟的鳞甲,觉得有些棘手起来。
火麒麟依旧不给任何喘息的机会,四蹄腾空,便是亮出五爪利刃,林染又是一剑挡开,退到安全位置。
火麒麟多次袭击未得,变得更加狂暴起来,怒吼之下,竟有山崩地裂的感觉,粗壮的獠牙在血口中闪着锋利的光,一张口便是向林染咬去。
林染知道现在不宜再拖下去,面对着火麒麟的呼啸,直接聚起十层灵力在展眉剑上,指尖轻点剑芒,将所有灵力汇聚在一点之上。
“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乾罗答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人万千。”林染口中振振有词,剑光一亮,便有一道天壑般的剑气,斩向火焰麒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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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不少门派的弟子在附近摆设摊位转卖物品,各式各样的兵器、药物玲琅满目,汤怀站在一位小沙弥的面前蹲了下来,拾起一只老旧的黄铜钟罩仔细观察起来。
“这是佛门的九鼎金钟罩,特别是针对物理性的攻击拥有极强的防御性。”小沙弥合十双手作揖道。
汤怀摸着钟罩细感受上面的纹路,笑盈盈的说道:“就它了。”
深深和梓鸢逛到一处摊位,摊位用木枝架起并且铺摆上红绸显得与众不同,木枝之上还有一只嫣红的鹦鹉,唧唧喳喳的叫嚷着招揽生意,摊主是一个身材清秀的女子,脸上挂着一条薄沙看不清面,所售卖的都是一些有趣的小饰品。梓鸢挑出一支精致的玉钗端详起来,玉钗本身精美可当真正拿起时又感觉出一股土行力量。
“这是?”
“罗曼钗,这叫罗曼钗,是土属性的宝钗,佩戴在身上可以纤尘不染排除杂质,嘎~嘎~”女子还未说话,倒是鹦鹉抢上回答道。
深深看着嫣红的小鹦鹉笑嘻嘻的说道:“你这个小机灵鬼。”
“你才是小机灵鬼,你是小机灵鬼,嘎~嘎~”
“老板,这小鹦鹉怎么卖?”
“不买,不买,嘎~嘎~”
林染被人潮挤到一处,一时找不到几位同门,便独自朝昆仑神泉走去。刚到泉眼处就看到一名弟子虔诚的跪在泉眼的石梯上,这名弟子裸着上身露出宽阔的背膀,其腰身上纹着一条五爪金龙栩栩如生,不见其如何动作,只是口中滔滔不绝的吟诵着经文,这种奇怪的举动立即吸引了一大片的围观者,只见其背膀的金龙在诵经的催动下开始脱离身体腾空而起,金龙在泉眼上呼啸盘桓,不一会神泉之水被隔空吸引上来,这正是神龙吸水的功法。神龙吸水是昆仑山的独门心法,这门心法修习困难绝不是一般的弟子可以练成,没想到这名弟子年纪轻轻的就可以到达这个地步。
金龙取水后飞回少年手掌之中化成一尊神像,金龙本是昆仑的神兽,而金龙注入神泉化成神像更是圣物,佩戴在身边对修炼习道有莫大的帮助。这不刚刚炼成就被其他围观的弟子围住,一时间成了热点的中心。
“在看什么呢?”这时汤怀、深深四人找了过来,见林染一人站在那便上前问道。
“这些人围在这干嘛呢?”张奕看着人群中围着一个没穿上衣的人好奇道。
“有人再卖神龙吸水的神像。”林染答道。
“哦?什么人这么厉害。”深深好奇的探着脑袋望着,只是人太多根本看不清。
林染摇了摇头抱着展眉剑无奈的说道:“这人并不是真正的能施展神龙吸水,而是用一些小把戏制造的假象。”
“哦?”这话一出几人皆是好奇的看着林染。
“这人身后的金龙只是用朱砂描画上去的,当时他口中念的必定是浮空术,只需这种简单的术法便可以有游龙翱翔的景象。至于吸水,你们看泉眼的石壁上,那是引水阵法,应该是他之前就准备好的,当金龙飞到泉眼上空时就会触动的,所以说这些简单的小把戏...”
“你为什么不揭穿他?”梓鸢问道。
“我们此次来昆仑做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
几人都是觉得扫兴便,没有了在逛下去的兴致一同离开。
死亡之谷的天空之中依然阴霾着强劲的电流,每每电流交错之时便会激起爆炸般的声音让人窒息,强流像银蛇般肆意滚动,仿佛是盯准了自己的食物可以随时捕猎。
云层聚集的雷电之力越发厚实,只怕下一刻就会爆发出来,就是这种即将还未爆发的危机才最让人难受,果然未过多久一道几十丈粗的雷电如落雨般倾泻下来。
令人头皮发麻的感觉不用抬头去看就知道这股落地旱雷的威力,张奕率先冲起甩动巨剑直逼旱雷,左手抵住右手的吟啸大喝一声“破”。
只见当其与泛着蓝光的电流相击时,张奕直接被电流甩了出去,林染急忙跟了上去逼开包围过来的妖物救回张奕,一击不成颜赫和汤怀又是挡了上去,两人皆是架起长剑,互相交错起来,二人将灵力催动至极致,再次与旱雷相交,之前张奕的一击已是卸去大部分的力量,此次联手一击竟是与之相抵消了去。
几人护着张奕继续抵挡着骷髅妖物的攻击,只是此时已是耗尽体力,面对连绵不断的进攻大伙都快坚持不住。
此时汤怀从怀中掏出一座小钟缓缓催动,钟鼎迎风高涨变成一口巨大无比的灵钟将几人都是罩了进去。
“这是我在昆仑神泉上买的九鼎金钟罩,这口金钟罩有着极强的物理防御,可以暂时保护我们一阵子。”汤怀看着金钟罩外的妖物无法突破才缓了口气道。
梓鸢扶起昏迷的张奕,双手抵在其后背心上慢慢渡过一丝丝真气,原本面色苍白的张奕开始好转起来,气息也是逐渐开始平稳起来。
还未待几人休息片刻,空中又是聚起一块雷云,这次的感觉似乎要比上次更加强烈,雷电翻滚已由原来的淡蓝变成了紫黑之色,仿佛天地间的空气也是能摩擦出火花。
“怎么办,我们已经承受不住下一轮的攻击了。”梓鸢看着还在昏迷的张奕有些焦急的问道。
一时间的沉默让几人的情绪低落到了谷底,还有什么情况会比这样更加糟糕呢。
“待会撤开这座金钟罩,你们就带着你们的同伴跑出去求救,我替你们挡住片刻。”颜赫笑着看着其他几人说道:“之前种种不议,现在是在昆仑山上你们毕竟客人,我可不能让你们涉险。”
“小子,你也太小看我们峨眉的弟子了,要走一起走,绝不会留你一个人在此地。”汤怀背起张奕准备带着兄弟一起抗起这份危机。
颜赫见几人的态度也不多说,和林染一同护在深深和梓鸢身前。林染见他靠了过来低声说道:“没想到,第一次并肩作战就是这个场面吧。”
“小子,以后还是别见面了,咱们可能八字不是很合。”
就当汤怀刚要撤下金钟罩时身后的深深突然大叫了一声。只听她说道:“啊~我怎么忘记,还有苏师伯的传音笛了。”
林染赶紧拉住深深急切的说道:“你怎么才说啊,上次不是说坏了么,现在还能用么?”
“刚刚情况太过险恶我一下子忘记了,师伯有拿过另一只给我,我,我还没试过。”
看着大家都看着自己,深深赶紧从怀中掏出传音笛,有些颤抖的把笛子凑到嘴边,鼓起一口气用上自己最大的力度吹响起来,笛声穿过天地遥传向远方。
笛声虽是传了出去,但雷云依旧要降下,撤去金钟罩的几人想突破出去躲开雷击,可之前的消耗已是让众人难以成功。
这次的雷击又比上次粗壮上一倍,泛着紫炎的光芒让人无法直视,眼看就要劈头盖脸的打在几人身上的时候,一丝白光将雷击引导开去。
“师伯。”
“师伯。”
苏长铭的及时赶到助几人躲过这一劫,只是也因为他进入这方天地变得更加狂妄起来。
“我们给你们开辟一条出路,快走。”师伯见场面并不是完全能控制下来急急说道。
师伯双指对着谷口的方向一伸,顿时从天际射出数十把飞剑,将白骨骷髅扫开一条出路,几人见状赶紧朝外跑去。
只是这时大地之上又是剧烈颤抖起来,从谷地中心的地方开始出现一条裂缝,泥土翻裂这条缝隙被越拉越大。站在高空的苏长铭看着缝隙之中,竟有只恐怖的血色赤瞳看着自己,放佛即将脱困的恶魔正在看着这个世界。
林染众人被突如其来的变化拦了下来,而此时裂缝中流淌出一股股鲜血,鲜血如经脉一般慢慢向四周覆盖过去,血色妖艳犹如食人的怪兽侵袭人间。
苏长铭刚想动作,从缝隙里就探出一只灰白的巨手向他抓去,巨手散发着一股极寒的能量,隔空抓去似乎有着碾碎一切的力量。苏长铭见此也不慌张,御剑躲开这犹如山丘般的灰白巨手的攻势,反手就是一招金光剑袭,脚下之剑化作一道金光急速射出,金光剑迎风高涨逐渐变成一柄蔽日神器,夹带着金日烈阳的威力,连漫天蔽日的雷云都是拨了开来。
神剑一旦射出犹如离弦之箭,蕴含着五行的湮灭之力,将那只巨擎手臂狠狠的给射穿,妖臂受不了这种打击便立即缩了回去,从裂缝之中传来阵阵恼怒的声音,死亡谷内顿时又是地动山摇起来。
苏师伯御起飞剑带着几人腾空而起,苍穹之间又是聚起雷云,每次的雷电流转似乎都要把一切撕裂,师伯祭出一层保护结界,又放低高度缓缓飞行。深深站在师伯身后看着满地的骸骨不禁毛骨悚然,此次的遭遇真是险峻,若是师伯来晚一步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那天回来之后深深几人就一直陪着张奕在昆仑的药堂里,颜赫被几位师长叫去问话就再没回来,师伯也没多问就让几人各自休息。直到夜里子时,张奕才慢慢转醒,醒来的时候看见深深和梓鸢靠在药炉旁打着盹,林染和汤怀就直接和自己睡在了一起,原来着一张床竟是睡了三人。
“这俩小子,我可是伤员。”
第二日,苏师伯原本想让几人好好休息,可就是拗不过他们的好奇心,深深非要跟来看看,无奈之下只好带着无人前往西大滩上。西大滩是昆仑山上不多的一处平原,此处视野开阔特别适合观看此次的星宿。
从午时起各个门派就开始陆续有人来,昆仑弟子为大家准备了茶水桌椅,并且因为观赏的时间是在半夜,在西大滩各处还准备好了休息的帐篷,峨眉山的帐篷在西北角上,苏师伯带着几人弯弯绕绕的来到休息位置。
刚想进去躺会,深深几人却率先钻了进去,几人像是如鱼得水般尽情撒欢起来,苏长铭无奈的取出酒壶摘下壶盖细细品尝起来。
“诶,还是自家的酒好喝呀。”苏长铭砸吧砸吧嘴觉得有些平淡道。
“长铭。”
这时从一旁走来一位白衣女子叫到师伯的名字,女子肤色雪白身材纤细,小巧的苹果肌上挂着浅浅的笑意,一双细长的丹凤眼弯弯的看着师伯走了过来。
“长铭,真的是你,好久不见了。”女子走到跟前温柔的说道。
“小师妹?没想到这次你也来了。”师伯露出惊喜的表情说道。
帐篷里的几人听见有好听的女子声音纷纷探出头来。
“这是谁呀?师伯好像和她很熟的样子。”林染问道。
“这是师伯九宫山的师妹,九宫山被妖族侵害后,师伯来了峨眉而这位小师妹去了华山。”梓鸢看着两人谈笑风生的样子也是开心的笑起来道。
“我跟你说林染,这两人关系可不一般,你什么时候看过师伯和人聊天会如此欢喜,只有对自己原先的小师妹才会哦。”张奕在一旁偷偷揣测着说道。
深深听着这么说立马推了张奕一下。
“哈哈...”
梓鸢看着二人打闹起来也是嘴角笑出一条弧度,林染抬头看了看白衣女子又侧头看着自己身旁的人,心里不禁有一丝丝甜。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西大滩的人越来越多也越发热闹起来,直到接近午夜时才又安静下来,师伯不知从哪搬来一条长椅,林染、深深几人就挨着一起坐在帐篷前,满天的银河璀璨无比令人向往,只有安静下来的时候才会发现平日里的星空是多么美。
“长铭,你还记得麽,小时候我们在占星课上,师傅们常说天空中的星宿分成二十八组,叫做二十八宿。”
“当然记得。”
“师傅们说二十八宿区划为人身体里十四条经脉,而你的星宿是破军。破军属水,北斗天关第七之星,命里好恶分明,是天生的顽固分子,”
“是麽?我怎么不记得他这么说过。”
“嘿嘿...你当然不记得了,那时你一心想成为绝世剑客,可完全不在乎其他的东西。”
苏长铭和白衣女子站在一处山崖旁回忆着之前的光景,那个时候两人也像这些剑童一样无忧无虑着,每个人都怀揣着自己的梦想,只是以前的事的人好像都不能再回去,都回不到昨天。
女子见长铭好像想起什么不开心的往事又说道:“你好像还和以前一样。”
“嗯?”
“不,不,只是当时的剑侠少年现在已经是个老酒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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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林染几人准备离去的时候,才忽然发现这一伙人里却是少了一人。
“张奕呢,他还没来?”
“这小子,不会还没比试完吧。”
“他今天在哪比试?”
“我记得好像是在...是在龙泉寺里比试。”
林染和汤怀两人对视一眼,便说要去龙泉寺寻张奕。
梓鸢此时受了伤不便再多走山路,深深便带着她先回卧房休息。
林染和汤怀一路从显通寺赶到了龙泉寺上,此时天色也是暗了下来,就在两人刚赶到龙泉寺前时,却看到了一幕绝没想到画面。
就当林染和汤怀跨过最后一层石梯,登上龙泉寺时,只见一道人影从擂台上倒飞出来,由于天色暗淡俩个人也没看清这道人影,只是见这道人影被震飞得老远,从擂台上一路滑行了一段距离,围观弟子也是急忙避让开来唯恐被其牵连。
看来这局对战的两人打斗一定十分火爆,不然这弟子怎会被震飞得如此之远,林染不忍便和汤怀想要上前扶起倒地之人,只是就在两人走进之时,忽然觉得此时身形十分熟悉。
“张奕...”
两人先是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接着又赶忙上前扶住了张奕的身躯,此时张奕受伤严重已经陷入昏迷。
林染在药庐待过一段时间,自然懂得一些医疗手段,这时便急忙试探出一道灵力替张奕调息起来,灵力贯穿张奕体魄,慢慢修复起其受伤的内脏,只是这次受的伤害较为严重,一时半会还不能好转。
看着汤怀同样急迫的眼神,林染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不要紧张,性命无忧,只需静养便能痊愈。
可就在此时,两人身前又是响起一道破风之声。
“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个叫林染的?”
弟子遇袭的事情虽然带来了不小的震动,可五台山立马就加强安排管理,将这件事迅速的镇压下去,也为之后的弟子复试,打下了一只定心剂。
梓鸢挨了黑衣人一掌已是重伤,大家都劝她放弃比试,可这姑娘倔得很,硬是要继续比试下去,按照梓鸢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输,也不能输在床上。
复试那日,深深陪着梓鸢一同去了显通寺的比试擂台,五人约好一旦比试结束就一起到显通寺来,替梓鸢打气。
这日,汤怀的比试场所就在翠岩峰上。
翠岩峰的海拔极高,汤怀上去的时候还下了一些朝雨,山风一吹竟是觉得有些冷冽,山峦之间积有云烟,让人仿若置身仙界一般美轮美奂。
复试时的人数明显要比初试少上许多,还没轮上汤怀的时候,他就坐在教演寺前的石梯上,也不看场上的比试,只是愣愣的看着云雾发呆。
直到考官叫道自己名字的时候才回过神来。
“下一场比试。”
“峨眉山汤怀。”
“崂山孙盼。”
崂山孙盼这个名字,汤怀还是有印象的,记得这人正好是排在今年五台榜上的第一百名,如今见到本人,才把这个名字和样子凑到一块。
只见此时的教演寺前走来一名灰衣道人,这人看上去有些年岁,是丹凤眼、卧蝉眉,留着一小撮山羊胡子,他身后还背着一个麻绳口袋,也不见手执什么兵器,就这样一摇一摆的走了上来。
汤怀见这人道风仙骨不拘一格的模样,又是凝聚起三分精神,向比试台走了过去。
两人在擂台上一站定,汤怀刚要拔剑,就只听这对面的道人忽然说道。
“小兄弟,我这个人有个老毛病,这每次呀与不同的人接触,便要和他说一说他的面相,我要是说些好听的话吧,这些人自然爱听,可要是有些不中肯的话吧,便容易惹人不满,我见你气宇不凡,就更想说上两句,不知你愿不愿意听我说说。”
汤怀见这人不出手反倒是如此说道,也是放下拔剑的手,抬手一敬道:“道兄,请说。”
“哈哈...”这叫做孙盼的崂山道人,听汤怀愿意听自己说,也是大笑起来,便绕着身子打量起面前的这个少年道。
“嗯...真是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之相,年纪轻轻的就经脉通达,骨骼惊奇,命途坦荡,真是不错,只是...”
见他犹豫起来,汤怀也是笑了起来道:“讨喜的话都说完了,接下来就是不中肯的话了吧。”
孙盼见他性格阔达,也是点了点头如实说道。
“我观你眉间的保寿宫上隐隐有变,一指之处又有少许逆鳞,这便是逆水之相,小兄弟这逆水之相可大可小,若是你能跨过这道坎,今后的成就必定无可限量,但若是今后,失去自己的道心,迷失在心念之外,恐会会给你最亲近的人带来祸害,你可要注意啦。”
崂山孙盼说完,便捋了捋山羊胡,从背后的麻绳口袋中掏出一面八卦仪。
汤怀虽是不信这命理,可见他说得诚恳也不辩驳,见他掏出法器,也是拔出自己的清水剑。
孙盼将八卦仪至于手心,引一道眉心神念进了仪卦,这神念一入仪卦便散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这光芒刺眼,汤怀赶紧将清水见竖在眼前。
这崂山道术不同于佛道两家,又源于佛道两家。
演变至今,崂山术已是更像地方的巫术,算卦、卜卦、驱邪、降魔,更是已多种不同的形式流于世间。
崂山道术有黑白之分,黑巫术讲究获取一些极具破坏力的法术,像这引神加持,风雨雷电,都是他们可以使用的手段。黑巫者喜欢追求实力,便是以掌握黑巫术的极致力量为修习目标,相较白巫来说,黑巫者拥有过人的强大实力,不容小视。
而白巫一派更善于算卦占卜,修丹问米,善于用卦象五行之术为执法,虽然对力量的渴望不高,但这白巫之术流传更广,甚至连凡界的集市、庙会等处都会有人使用这中手段,以“文王神课”为标榜流行民间。
汤怀见这孙盼的招式,推测出他是白巫一派,虽见他起卦,却也不急于破解,倒是想看看这人到底有些什么能耐。
孙盼凝聚神灵,转动手中的八卦仪,这八卦仪受其韵动,顿时绽放出绚彩斑斓的光芒,只见这八卦仪像是一只灯罩一般,倒挂着飞出了孙盼手中,将汤怀罩了进去。
见仪机困住汤怀,孙盼又是引出三焦灵力注入八卦仪中,就在这一刻,只见这八卦仪更是金光大盛,晃得人睁不开眼。
汤怀刚一进这八卦仪中便觉得眼前一花,再放眼望去之时,才发现自己已是身处在一处荒戈峭壁之中,远处一片密密麻麻的黑影由远及近的压了过来,等到靠近了数百丈的距离时候,才发现这是一群巫术兵侍。
这群巫术兵侍黑压压的漫山遍野,数量之众真是让人头皮发麻,远远看着便让汤怀有些心惊,只是汤怀却不动声响的慢慢闭上眼睛感受着天际间的灵力。
比试场地上,孙盼虽将汤怀捆缚住在八卦仪中,却不断能感受到从八卦仪里传来的强大波动,而且这股波动已是越来越强,感受到这强大的灵力,孙盼也是从怀中取出一道神符,并加载至这八卦仪上,八卦仪像是收到法力加持,运转更加躁动起来。
阵中的汤怀也是进入一种奇妙的境界,在睁眼时,尽管巫术兵侍的刀斧已经落到身旁,可他也不为所动,只是稍一侧身,就避开了利斧尖矛。
汤怀眼中闪过一道金光,举手便是提出清水,一脚登出便是飞向巫术兵群里,斩杀一片。
也不运用灵力,汤怀只凭剑招罡气斩杀兵士,不一会儿这一旁的尸体便是堆积如山,可无论怎么斩,怎么杀,这些巫术兵侍都是消耗不完。
就算是进入化境的汤怀,在劈斩如此频繁、僵持如此之久下,也是觉得有些乏了。
只见他杀开一圈后,单手迅速握起指诀,忽然朝天一指,顷刻间天地就下起大雨,于是茫茫一片雨水笼罩,杀伐之意更加猛烈。
汤怀感受着雨水的滋润,双手摊直的面向苍天,像是主动接受起苍穹的恩惠,不动如山。
就在四周巫术兵侍再次来袭时,汤怀将清水剑贴身收起,再轮转递出,水花带起清水的剑意,顷刻之间便在这个世间里爆炸起来。
一直在控制着八卦仪的孙盼也是忽然感觉到阵法里的强大剑意,夹带着水行之力的剑罡似乎就要将这阵法撕裂开来,孙盼大惊之下赶紧向后退开了几丈。
就在孙盼避开的这一下,八卦仪也是直接碎裂开来,伴随着一阵轰鸣声,汤怀便又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
“好强的剑。”孙盼见着汤怀手中的清水,忍不住的夸赞道。
“接招。”
说着汤怀便向孙盼逼了上去。
这孙盼也不是束手之辈,见汤怀袭来也是赶紧抽出一只桃木长剑,低档起来。
汤怀见他使用木剑心里不禁奇怪起来,指尖错力便是想一招制敌,可没想到的是,桃木长剑在孙盼灌注灵力之后,竟是要比普通钢剑更加锋利,灵力支起剑身,化作成了一柄青钢巨剑。
这青钢剑剑体浑厚,挥舞起来咄咄逼人,原本已是贴近上身的汤怀也是逼不得已的让开了几道身位。
一时间,两人在擂台之上你来我往,引得场下的弟子连连叫好。
别人不知,可此时汤怀心里已是大惊起来,自己的剑势在孙盼手下,竟是都被一一化解开来,像是早就知道自己招式的起落,孙盼都能及时的抵挡下来,看他轻松写意的姿态,自己的剑招并没有给他带来过多的压力。
“怎么可能?”
汤怀心里竟然出现了一丝慌乱,而就在这时,孙盼得理不让,反倒是逼迫起汤怀的身位,在退两步眼看汤怀就要被逼退到台下了。
就在这慌乱的时候,汤怀忽然发现,孙盼的桃木剑下竟是裹藏着一道符咒,这符咒隐蔽暗暗的藏在手柄之下,一看便知道他不想让人发现。
一见如此,汤怀立刻反攻起来,对准这隐符的位置就是猛攻过去。
孙盼也没想到,这汤怀能这么快的发现自己的秘密,只是一旦发现,在汤怀密集的攻势下,还是未能守住符咒的破绽,在几十剑下已是支持不住。
在汤怀挑开其手中的桃木长剑时,清水便抵在孙盼的胸口之上。
“这一局,汤怀胜。”
当汤怀来到显通寺时,发现林染已是先一步到了这里,和深深、林染打过招呼后,便发现梓鸢的比试还未结束。
只是由于梓鸢身上有伤,此时已是陷入被动的局面,渐渐落入下风。
寒芒一出,瞬间化作三道银光。
多亏两人早已警醒,深深掌风一探,便掀起屋里的那张八仙桌挡在身前,银光钉在八仙桌上,两人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三只三叉戟。
梓鸢也是反应灵敏,指尖聚气剑芒,一指便搓灭挂在屋里的燃灯。
屋里没了灯,便立即暗了下来,深深和梓鸢借着阴暗之处就躲在屋里。
深深和梓鸢刚刚隐蔽好,又听见屋里传来脚步的,两人立即屏气凝神起来,不敢大声喘气。
来人见屋里挑翻了灯,分不清位置,便从怀中掏出一块铜镜,又单手捏起手诀指向屋顶。
指法刚起,便有一道细微的亮光,从屋顶射下,这道细微的亮光借着铜镜,又是自主的向四周搜索起来。
深深、梓鸢见屋里亮起光,知道躲不住了,对视一眼之后,两人一齐飞身而出向来人拍去,只是两人衣带当风,掀起屋里器具叮叮当当的一阵乱响。
这夜里响起如此动静,立即就让临院的屋子也亮起了灯。
来人一身黑衣裹布,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闻见两人动静颇大,知道他们是想故意招来其他的人逼走自己,可自己怎会让两人如愿,见二人乘风而来,也是抽出贴身长刀,一刀寒芒劈向两人,想要速战速决。
黑衣人刀法果决,一上手便是直取要害之处,刀刃携带着锋利的寒意,极具破坏之力。
深深、梓鸢见着也不敢正面去挡,两人皆是双脚借力,错开了这迎面而来的利刃。
黑衣人知道此时必须速战速决,也不遮掩这刀法的起势,挥刀之下立刻就将房里的木床劈成两半,连带靠床的窗户也是被震得破裂开来。
如此出手后,黑衣人便是毫无顾忌起来,见二人闪了开去,立刻又是跟了上去,黑衣人速度极快,眨眼之间便靠向离得更近的深深,一手举起长刀就斩了过去。
“深深...”
梓鸢见那人向深深袭击而去,立马御剑朝黑衣人的背后射去。
黑衣人动作虽快,可这御剑夺空的银鲤也是寒芒而至,黑衣人功力深厚,自然发觉背后的那道剑气。
只见这黑衣人也不转身,只是刀口一转,反手便向银鲤击去,卸去银鲤的剑气,黑衣人又是向深深逼去。
深深见那人来的极快,刚想抬手去挡,却发现黑衣人的手中又是亮起一道短巧的匕首,这短匕闪着刺骨的光芒,瞬间切到眼前。
“该死,怎么还不来人,这周围睡的都是死猪麽。”深深如此想着,只是短匕又近上了几分。
眼见寒芒袭来,深深躲无可躲,可就在这时梓鸢又是护了上来,一柄银鲤柔剑缠住黑衣人向前的手,让黑衣人再难上前半分。
黑衣人被接连的干扰,也是恼怒起来,浑身暴起强烈的灵力,瞬间就将贴身而来的梓鸢推了开来,转身又补上一掌,将其击飞,黑衣人也不留手,这一下便是将梓鸢震晕了过去。
深深见梓鸢为了救下自己,被一掌打晕了过去,也是大呼起来:“梓鸢...梓鸢...”
深深大惊之下,又是看着那黑衣人提着短匕又是走了上来,心中不禁万种愁绪:“这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来刺杀我们,在这五台山上行刺峨眉山的弟子,难道是妖族的人,只是...怎么会挑上我们。”
深深心里疑惑,却见那人已经举起刀刃。
只是就在这时,小屋门外终于是来了人,大家点着灯火窜到门前,见大门被砸得大开,知道出了事便立马涌向了院子。
黑衣人知道这时不走恐怕是来不急了,便立即飞身一跃从另一个窗户逃离开了。
深深看着黑衣人的背影闪出窗户,一颗悬着的心也是放了下,可就在这缓了一口气的时候,黑衣人又是在含无防备的情况下,向屋里掷出那只匕首,匕首对着顾灵深的胸口飞去,这是夺人要害的暗器,冷冽且致命。
969
苏师伯带着林染等人从山腰处慢慢往顶峰处走,梓鸢将由草制作成的药丸分给大家补充体力,一路上师伯都没有说话似乎有什么心事。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山路蜿蜒原本修建的山道由于年久失修已经破败不堪,周围的一些建筑也是残缺不全,像是一块已经荒废许久的地方
深深见师伯一路无言,便跑到其身边拉着他的手问道:“师伯,这是哪里啊”
苏长铭听到深深的话,竟是停下刚想跨出的步伐愣在那里。
大家见苏师伯这个反应也是一脸疑惑,直到深深再次摇了摇师伯的手臂才缓过神来。
苏长铭终于是笑了起来,看了看身旁的几名弟子,又扭头看了一眼这一望无际的山路。这里是自己无比熟悉地方,当年就是在这学的法,修的道,那时候就和他们现在一般大小,闭上眼就好像自己还在演武广场练拳,还要替师傅们磨砂擦剑,而这里的一切都还是那个样子一点没变。
“这里...这里是九宫山。”
听到这三个字几人立马明白过来,怪不得师伯要连续赶五天的路,才能留够半天的时间回九宫山看看,大家都是默契的没有再说什么。
直到上了山顶之后几人才看到真正的九宫山殿,只是这些山殿都遭到破坏,已经只剩一些残垣断壁,整个演武广场上皆是废墟一片,山风夹带着黄沙洒在这片土地上显得更加凄凉。
苏师伯上前扫了扫石柱上的灰尘,依稀还能看见之前雕刻的痕迹,殿宇破败的样子让人很难想像之前繁华的样子。师伯退了几步,摆开膝前的长衫慢慢跪下,取下身后的佩剑平放在面前的黄土上,又把酒葫芦拿了出来长饮一口,将剩下的酒水缓缓洒了出来。
“师傅,师兄,弟子回来了。”
林染站在师伯的身后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看到从小到大的师门是如今的样子一定很难过吧。
就在大家都是陷入一种莫名的悲伤时,一柄长剑突然射向空中,一道身影一跃而起接过长剑,剑一入手便和此人的身影一起飞舞起来,剑矢婉转绵延如细水长流般灵动自然,这套剑法并不是峨眉山的招式,而此刻在演武广场上舞剑的这人便是林染。
苏长铭看着眼前的舞剑的人,慢慢回想起当年自己在这的日子,开口念道:“北斗七元,神气统天。天罡大圣,威光万千。上天下地,断绝邪源。乘云而升,来降坛前。”
林染配合着口诀剑招使得更加的快了起来。
“降临真气,穿水入烟。传之三界,万魔擎拳。斩妖灭踪,回死登仙”
师伯也是拔剑而出,一道剑鸣之声骤然响起,整个人随着剑气的流转,配合着林染的剑势,一时之间竟是将这天地都搅动起来,二人剑法契合叱咤风云,如流光蔓延风采无限。
尽情宣泄后两人都是心情甚好,苏长铭拍着林染的肩膀开怀的笑了起来,林染又从怀中掏出一瓶药壶在其面前摇了摇。
“这是什么?”苏长铭问道。
“尝尝吧。”
刚打开壶盖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这是?”,第一口下肚便觉得腹中一阵火烧般,“这是蛇胆酒。”苏师伯如获至宝大笑起来道。
有烈酒相陪便是一扫之前的阴沉,苏长铭带着几人往后山走去。后山是一片竹海,安置着每位先人的遗骸,几人来时发现每块墓碑前都放有一朵白菊,看来有人已经早来一步。
“这个时间能来这的应该只能是小师妹了。”
当年几位师弟、师妹调皮经常跑到大雪山玩耍,对雪山也是极为了解,“这个时间来恐怕也是去寻冰莲的吧。”苏长铭如此想到。
师伯让大伙简单休息了一会也不停留,又带着几人御剑离开,继续往灵山方向飞去,这一路又是赶了一天一夜。
大伙赶到灵山山脚的时候已是深夜里,灵山这个季节正是风雪夹杂气候恶劣的日子,苏师伯为了安全着想,并没有让大家立即出发,而是在山脚的茅屋里安顿下来,等第二日天明再出发。
夜里,张奕打来一些野味,大家就在屋前聚了一堆火吃着喝着,冬夜里这些油滋滋的食物最能让人兴奋起来,师伯把蛇胆酒全都喝了个干净,醉醺醺的讲了很多年轻的时候的事,从自己还是山上的剑童,到保卫山门除魔卫道,到去峨眉重新学艺,到下山历练...最后在晕倒之前还在感叹,“这酒,嗝...还是个好东西啊。”
第二日,天气有所好转,风雪似乎也小了一些,要达到山顶的天池,还有一大段的路要走,几人计划好从南面上山,便一大早就上了山。
虽说天气有所好转,可依然让几人感觉吃力,常年的冰蚀下山体陡峭无比,裸露的山岩异常湿滑,苏师伯走在最前面为大家开路,几名弟子跟在后面慢慢前进。尤其等到了午时,风雪更加肆虐起来,视线模糊连眼前的路都已经看不太清。
“看来是无法在前行了,我们找个避风的地方休息一下吧。”风雪呼啸下师伯冲着身后的几人吼道。
大家找了一处山体凹陷的地方躲了进去,尽管有着灵力的加持,可在这种严峻的气候下还是觉得寒气逼人。张奕见两位女生冻得快坚持不住了,便顶着风雪又是跑了出去,拾了许多木材回来,堆在小小的山洞里点了起来。
火苗一旦打着,几人都立刻觉得温暖起来,洞里的温度也是有所回升,苏长铭在一旁的石碓上静静打坐,好像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时间慢慢的流失离冰莲开放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洞外的风雪却变得越来越大,林染一伙都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你看师伯,他怎么好像一点儿也不着急。”张奕蹭了蹭身边的汤怀悄悄的说道。
“这么大的风雪无法赶路你急有什么用。”汤怀也是看了一眼正在打坐着的师伯回道。
“可这么干等下去也不是事啊。”张奕绕了绕头又道。
“别急,我看师伯这么冷静,一定有他自己的办法。”林染凑了过来说道:“我们要相信师伯,这个主意是师伯自己出的,我想他肯定有办法解决的。”
说着林染也是信任看向苏师伯,可就在下一刻洞里却突然响起一个奇怪的声音。
“呼~呼~呼”
“他是睡着了麽?”
“好像是。”
“那你去看看。”
“别。”
“怎么了。”
“我受不了这个打击。”
“啊~师伯,你怎么这样。”深深见几人都不去,便尖叫了起来,想过去叫醒师伯,刚走进几步却被一股气浪掀了起来,林染眼快赶紧接住了深深。
以师伯为中心方圆三丈之内,都是被一股红色的结界围住,几人瞧见结界时,这股红色的力量已是极为浓厚,林染试探性的触碰之下,结界像是黏膜般柔软浮动,并未有反噬的力量,可想大力穿破时捅出去的力量却又如石沉大海。但反观另一边的师伯却依然处之泰然,纵使张奕在相隔几步的地方大声呼唤也没有反应。
苏长铭安然的坐在那继续呼噜着,完全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这时从山洞外传来阵阵脚步的声,还未见着人影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呵呵...真是好巧啊,原来又是你们几个,真是在哪都能碰见你们啊!”
“这个结界里是完全封闭了对外界的感知,在里面的人可无法帮忙了,上次放过了你们,这次就要让你们把命留下来了。”
一掌拍来劲力足以开山碎石,林染知道硬吃这一记自己恐怕就没命了,便立即横剑在胸前加以抵挡。但即使有所防御仍是被震的倒飞出去。
这一掌还未收回金角便觉得不对劲,林染借着这股劲竟是朝银角那边飞去,这才明白过来几人的真正目标是不是在自己,而是为了替金瑾解围,想到这不由恨意丛生,连牙齿也咬的嘎嘎作响。
“可恶。”
林染见殿教与另一名妖人缠住便横剑袭去,这一剑无招无式却直逼要害,如若不闪避开来便是要当场殒命,只是银角此时若是收手,之前的消磨怕是要白费了。
银角扭头看见飞向自己的剑童,加速手中灵力运转,只需片刻眼前的屏障便可突破,到时候这些人便可任由自己鱼肉,此时绝不能就这样离开。这样想着便瞧准刺来的剑矢,双手吸附在金光罩上翻身倒贴在屏障之上,在千钧一发的时刻闪过这致命一击,手中灵力不停的输出,稀薄的光幕已经快要支持不住。
“呵呵呵....”
此时屏障已经脆弱不堪,顷刻间崩碎开来。看着散落的屏障碎片,银角瞬间挥出手中的一刀,将虚弱的金瑾砍翻在地,看着倒在地上已无生气的金瑾,银角的嘴角咧到了极限。
就当转身想和大哥一起解决掉剩下的剑童时,却发现大哥正用一种恐慌的眼神看着自己。银角觉得奇怪,突然就感觉到腹部一阵绞痛,低头看时才发现一柄长剑刺穿了自己的身体。
“怎么可能,我明明闪过去了,不可能。”银角跪倒在地不敢相信的说道。
没有了侵蚀的灵力阻碍,金殿教也是缓了过来,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银角又望向一边的金角,这两个妖人作恶多端多年,没想到今日却败在了峨眉山剑童的手里。
“不可能,不可能。”银角并不甘心还想站起来,却牵动伤势一口鲜血没忍住喷了出来。
金角看见自己的兄弟被刺穿要害,汹涌的灵力突然暴乱起来,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金殿教刚想出手阻拦,却被狂暴的蚀灵之力震开,金角赶到其身边,慢慢的扶起自己的兄弟。
这时的银角已是出气多进气少,眼看就是不行了。金角转头看着眼前的几人真是怒火难填,只是此时难以挽回颓势,眼前只能先离开这里抢,便抱起奄奄一息的兄弟遁离开去。
几番苦战之下几人虽守住阵形但妖狼越聚越多,密密麻麻的赤目狼将五人围的严密无法脱身。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赶紧脱身。”汤怀和林染两人背靠着背互相保护着对方,只是几人此时身上都有伤,看样子也是不能支持太久。
话音未落林间又传出一声迅猛的嘶吼,大地也是传来一阵阵的颤动,一只巨型的赤目狼从林间走了出来,其身形要比一般的要大上数十倍,此时正虎视眈眈的盯住脚下的五人。
虽隔着数十丈之外也能感觉到这巨型妖狼鼻腔喷出的热浪,裸露出来的獠牙也是令人心寒,随意踢散落脚处的小狼慢慢逼近,嗜血的欲望呼之欲出。
“这下事大了。”
张羿撑着木枝靠了过来,五人重新围在了一块。
只见林染两手握出剑诀,顿时浑身扬起剑气风暴,这擂台之上不断掀起阵阵剑意浪潮,铺天盖地的就向庆锡袭去。
林染的剑意,已是达到以虚化实的境界,此时,庆锡虽然面对这浪潮一般的剑意,却也只是轻蔑一笑,双臂一伸,护在胸前,双掌由内而外的一展,直接对着面前之人双拳挥出。
在这庆锡的双拳之下,其周身的空气也是急剧压缩起来,顷刻间就形成一道真空的冲击波,与林染的剑意直接碰撞在了一起。
两者相接,立刻就掀起了滔天的风浪,阵阵的爆破之声,肆虐着众人的耳膜,有些实力不济的弟子直接捂上耳朵,想规避这扰人的杂音,可无奈这冲击太过强大,只能勉强承受,也是无可奈何。
此时,一旁的玄念大师也是拂袖而起,顿时让这杂音清静下来,免除了众人所受之苦。
围观弟子,虽是消停下这苦难,可也对擂台上二人的实力感到恐惧,这两人只是首次接触,便能产生如此大的动静,如若拼尽全力的对战起来,又怎叫人不心惊胆颤。
林染瞧见剑气被他化解,便直接拔出背后的展眉握在手中,指向对面的庆锡道。
“来吧。”
庆锡见他聚起佩剑,也是灌出浑身的灵力护在周身,这些灵力像是为他披上了一层铠甲,将其护在里面。
“这庆锡不用兵器,只是以灵力护身,是想靠肉体来搏斗麽?”汤怀瞧见庆锡这个模样也是急忙问道。
“太行山的硬起功将就浑然一体,便是倚仗灵力加持,用身体作为最强悍的武器,是将肉体磨练到最为极致的一种功法。”方殿教看着台上的人慢慢解释道。
庆锡绷紧浑身的肌肉,看上去竟是又壮上了三分。
此时只见他双手握拳,交叉的摆在胸前,额头的青筋暴起,看起来像是正在积蓄灵力,准备奋力一击。
林染见他这个模样,自然不会让他有过多的时间准备,此刻便眼神一沉,便立即将展眉一转竖在两指之间。
“哇,这是峨眉山的御剑术...”
瞧见林染将佩剑御在两指之间,围观的众弟子也是惊叹起来,峨眉山的御剑之术,一直一来都是剑术使用者所最求的最高境界,此次见到峨眉弟子御剑而起,在场的剑术好手都是忍不住的观察起来。
林染指尖的灵力极为密集浓厚,时间一长竟是形成一道磁场,展眉的剑意在磁场下不断扩张,这时已是化作一柄数丈的巨剑。
970
这秋俪剑身上缠着的四条,像是为那匹浑身浴火的秋俪神马,附上四只金蹄,若说之前还是戾气十足的模样,那现如今便像是仙灵之兽。
柳凤仪已是感受到剑身上的转变,再次接过秋俪之时,直接就对苏师伯一拜。
只是身还未下,就被苏长铭扶起,只听苏师伯说道“这次来找你,不是为了这事,掌教吩咐任务,需你我一起完成。”
听到时掌教的吩咐,柳凤仪立即打气十二分的精神问道“掌教,吩咐何事?”
苏长铭看着眼前的弟子,说道“掌教命你我二人,前往南海,去寻那魁星。”
“魁星?”柳凤仪听见这二字,显然有些陌生。
苏长铭走到树荫外的星光下,慢慢说道“这魁星,乃是三界之外的一个游离体,他虽游荡三界,可他又不属于三界。”
听着苏长铭如此说道,柳凤仪就更是疑惑。
“魁星是宇宙里中,一处最古老的黑洞里诞生出的生命,他从诞生之初便掌握了黑巫术,并且随着岁月的流逝,他的黑巫术日益强大。而这魁星亦正亦邪,行踪飘忽,一手占卜之术更是名动乾坤,只要你有足够的本金,他就能告诉你一切你想知道的问题。”
话到这里,苏长铭的语气突然一变,又说道“近日,峨眉山又出现一批潜伏者,并已经出手染指我监天院的观天仪,还好被我们及时发现,免除了这场危机。”
“掌教下令,要在七日后的弟子交流大会前,消除这些动乱因素,维护峨眉山的稳定。而目前能在短时间内找到这帮人下落的方式,就是去海南之地寻找魁星,问之。”
话到这里,柳凤仪也是明白过来,两人对视一眼,便迅速起身离开了这里。
之后几日,两人一齐赶往南海,由于时间紧迫,两人也无过多的休息,直到第二日,便到了南海的沙滩之上。
两人来到海边之时,天色才刚刚微亮,看着太阳一点一点的爬上海岸线,火红的霞光燃起成片的火烧云时,苏长铭略显疲惫的身躯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柳凤仪顶着已经有些刺眼的光芒,正眯着眼睛观察起四周的地形,只是空荡荡的海滩之上并未发现任何其他踪迹。
待天色完全亮起的时候,苏长铭才对着柳凤仪道“这魁星喜欢湿润的沼泽,他所在的地方必是一些潮湿的湿地,根据线报此时他就潜伏在,南海之内的岛屿之上,只是究竟是哪座岛屿还有待我们巡查。”
说着苏长铭一手指东,一手指西,道“我往东边寻,你就往西边寻,若是有所发现,便燃信号箭为指示。”
柳凤仪接过师伯手中的信号箭,点了点头,便向西边飞驰而去。
南海之地岛屿众多,两人的任务压力就显得极大。
柳凤仪一路巡视了大概二十多个岛屿也未曾发现,此时他刚刚巡视完了一处,想前往第二处时忽然发现,西南方向的一处岛屿上竟是弥漫着一种紫色的力量,这股力量并不是自己熟悉的灵力,而是某种特殊的力量。
见着奇怪,柳凤仪便立刻赶到岛上,刚到岛屿上,便发现这出地方不过弹丸之地,相比之前的岛屿规模,此处就显得小得多了。
随着靠着岛屿中央越来越近,柳凤仪越发觉得这股紫色的力量愈加浓厚。
而这片紫色的空间下竟是死寂般的毫无生机,当有生物想靠近时,却被这股力量纠缠吞噬,像是一张凄厉的大嘴在蛊惑世间。
还没弄清这究竟是不是魁星所在,柳凤仪也不想贸然拉响信号,便支起一道护身灵力,想走进这方天地里一探究竟。
只是这股紫色力量太过霸道,柳凤仪刚一进去,便发现这股奇怪的力量连自己身体里的灵力也能吞噬,就像是从自己身体里强行拉出一样,不给人喘息的机会,让人仿佛是置身于沼泽之中一样,让人窒息。
柳凤仪知道不对,便赶紧开始往后退。
只是在这股力量的侵蚀下,这方空间里的土地也是化作沼泽,此时自己的双腿正深陷其中动弹不得。
眼看就要吞噬至膝,柳凤仪身后的秋俪似乎感应到主人有危险,竟是自主的撑开剑气屏障,护在柳凤仪身边,只是这股剑气还未坚持多久,便和之前的护身灵力一样被紫色力量所牵制住。
秋俪剑也在这片天地里也无法支持,正当这无可奈何之时,秋俪剑开始不断爆发出惊人的波动。
柳凤仪知道此时已唤醒秋俪,便指尖一变,化成剑诀。秋俪剑受到召唤,瞬间射向天际化身成一匹真正的浴火天马。
秋俪知道主人遇难,便化出原形,此时已是成翱翔天际的灵兽,呼啸之时叱咤风雨,一蹄之下便是踢开,柳凤仪身边的沼泽陷阱。
将柳凤仪从沼泽深渊中救出。
“前辈,您也认识秋俪剑?”
“小子,当年我和这把剑的主人过招的时候,你恐怕是还没出生吧!”
后土看着秋俪剑慢慢陷入沉思,那只苍老朴实的大手抚摸在剑身之上,感受着剑体上战斗过的痕迹,似乎回忆起原来的故事。
见他愣愣出神,柳凤仪提起道“前辈前辈”
后土听见有人唤他又是回过神来道。
“我共工氏在下沉寂已有数百年,外面是什么世道,早已和我族没有关系”
柳凤仪听她如此说道,也不知是如何来的勇气竟是愤愤说道“前辈,如今世道,浑浊不堪,妖风四起,外道妖魔对我仙道一直是虎视眈眈,共工氏虽是困于不周山下,可共工氏乃是神族后羿,除魔卫道本就是你们的天职,是你们不可推卸的责任,共工氏也可借此际遇重出世间,捍卫自己的尊严啊,前辈。”
后土听见柳凤仪的话,心中也有感召,只是埋没多年的心,难在这只言片语中重燃希望。
“想要重返世间,怎有你说的容易,小子,魑魅魍魉等精怪在我眼中,只不过是一个喷嚏便能震摄,如今仙途在你们手里怎沦落至此。”后土说完便转身,重新走回人群之中。
“前辈前辈”柳凤仪还想问道,可后土已是消散在视线里。
就在柳凤仪无奈之下,又听见黑暗中传来一道声音“你要找的赤焰骷髅就在地穴底层的岩浆池里,你要寻,便去那里寻吧。”
“前辈,与弟子一起来的是昆仑的道友,还请前辈也放了他。”柳凤仪接着说道。
”我共工氏何时伤过昆仑弟子,只是这些人误入我族,被赤焰骷髅所杀。这地穴之大非你所想,你朋友在哪里我也不知,四周你若想救他离开,那就得快点找到他,如若不然被赤焰骷髅所杀,那我也没有办法。”
听见后土前辈如此说道,柳凤仪这才明白,原来残害昆仑道友的是这赤焰骷髅。
如今那位道友下落不明,自己得赶紧找到他,这样想着,柳凤仪手中便捏出一道手诀。
“云篆太虚,浩劫之初。乍遐乍迩,或沉或浮。以演洞章,次书灵符。元始下降,真文诞敷。昭昭其有,冥冥其无。”
道法一成,只见从柳凤仪从柳凤仪手中生出一道青烟,这道青烟萦绕着柳凤仪的身体,慢慢向地穴一端飞去。
柳凤仪见青烟飞向一旁的地穴,立马就跟了过去。
跟了一路,柳凤仪在青烟的带领下,走了足足半个时辰才来到一处空旷之地。
当柳凤仪走到这处空旷之地时,才发现这地穴之下,竟然真如后土所说,是一处岩浆熔炉池。
这地穴之下,满满都是滚烫的岩浆,猩红的液体肆意的散发出炙热的高温。
热浪熏眼,柳凤仪即刻支起一道灵力屏障来抵御高温,而地穴里偶尔滑落的滚石,也是能激起数丈火花,火苗窜起似乎能融尽世间万物。
柳凤仪走走停停,却没发现同伴的身影,就当准备去别处在寻的时候,突然听到从远处传来的打斗声音。
听着声音,柳凤仪便立马跟了过去。
刚到面前,柳凤仪便发现,陆续有骷髅骨架从岩浆池里爬出,这些骨架虽只剩残骸,可从岩浆池里却不断散发出恐怖的波动,看来这就是师傅说的赤焰骷髅了。
按照后土前辈的说法,这些骷髅是共工氏死后怨气所化,共工氏是神族虽是死后,可依旧留有强悍的战斗力,想击败这些赤焰骷髅看来得下一番功夫了。
此时,昆仑道友正被不断出现的赤焰骷髅团团围住,眼看这白骨群越来越多,而被困之人已经开始难以支持了。
柳凤仪见其不敌,立马架起秋俪剑,支援了过去,秋俪剑的剑气一荡,便把面前的赤焰骷髅全部推开。
只是这锋利的剑光,在赤焰骷髅的身上,只是响起些叮叮当当的声响,并未留下实质的伤害。
柳凤仪瞧见心中难免一惊,这一剑已是用上五层功力,怎会连一丝伤痕都未留下。就在刚刚扶起昆仑弟子之时,这些赤焰骷髅又是走了过来。
这群白骨虽是没了灵智,可这数以百计的莽壮骨架早已不惧生死苦痛,攻击起来更是肆无忌惮,战斗力极为强悍。
眼见赤焰骷髅又是压了上来,柳凤仪急忙拉着身旁之人退到一边,只是这危机之地,四周都是险境,不一会儿便是躲无可躲退无可退。
两人被逼上绝路,无奈之下也只能聚剑相迎,赤焰骷髅虽只剩这残缺骨架,可挥舞起的双臂力道千斤,足以开山碎石。
柳凤仪知道这时不可藏拙,便提起秋俪迎了上去。
昆仑弟子本想一起跟上去,只是还未拔剑,却被柳凤仪按住。
柳凤仪一人仗剑,缓缓调动起身体里的灵力。
只见黑色的剑身下,慢慢聚起剑意,在这片炙热的岩浆火光下,也是将原本漆黑的秋俪剑气映得火红起来,霸道的剑气瞬间就填满了地穴,一股不可言喻的力量开始慢慢汇聚起来。
“这是我在冰灵族领悟到的一剑,正好用你们来试试这新的剑招,那这一剑便叫寒凝伏魔啦。”
前不久,柳凤仪在冰原大陆上,领悟的新的剑招,正好对付这地底的火燎怪物,冰与火本就相生相克,至于谁能降服压制住谁,那就得看究竟谁的力量强悍了。
赤焰骷髅也似感应到这一剑的威力,虽是没有神智,可这股感觉依旧能给他们带来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在这种刺激下这片白骨忽然暴怒起来,携带着浓厚的戾气威势,赤焰骷髅瞬间就奔袭过来。
柳凤仪剑势一成,胸怀里也是泛起冰灵之意,怀带着寒冰之气,一剑斩出便是滔天风霜冰雪。
此时,地穴之中已是冰火相交,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充斥在地穴之内,这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相互抵消,一时之间竟是难分伯仲,胜负仿佛就僵持在那一线之隔。
感受着冰火消融的灵力,昆仑弟子也是从一旁挣扎起来,随后口中念念有词起来,指尖聚起灵法。
昆仑之术,是沟通天地,山崩地裂之力,一经施展后地穴之内便是摇晃起来。
柳凤仪借着起势,顷刻间便加大力度,让这僵持的局面也是有了突破。
地穴中打得火热,之前约定的三个时辰已是早就过去,在这地动山摇的时刻。昆仑师门的人也是赶了过来。
为首的那人正是昆仑剑堂里赫赫有名的徐太冲,徐太冲是昆仑剑堂里的首席宗师,其人剑术超群,又极为护短,之前有弟子深陷这不周山,徐太冲便想来寻这共工氏,只是师门不准,才悻悻作罢。
而今日又有弟子来报,正是自己手下的得意弟子久去未归,便让这位剑堂宗师大为光火,也不顾其他,带着报信弟子就是赶了过来。
此时,见地动山摇,便知道是自己的弟子,一怒之下便直接遁进地层之下,想找这共工氏的麻烦。
在柳凤仪石破天惊的一剑之下,岩浆池内的赤焰骷髅都是化成冰柱,再将秋俪从冰柱间拔出时,这些冰霜骷髅皆是化作漫天冰渣,消散在空气之中。柳凤仪这一剑消耗极大,此时已有些支持难耐,幸亏昆仑弟子上前搭住他的肩膀,两人相视一笑便慢慢离开。
就在二人重新想回到地面之时,突然又听到附近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听这声响那昆仑弟子一下就认了出来道“是师傅来了。”
柳凤仪心里一紧,恐怕是昆仑的师长对共工氏的人有误会,便把之前的事说了出来,该弟子听后也才恍然大悟,看来这真的是误会了。
当两人赶到战事面前,徐太冲已是和后土战到一块。
“师傅师傅弟子在这。”
徐太冲听见有人喊他,一剑撇开对手后,立马就赶到弟子身边。
“小常,你没事吧?”徐太冲抓着弟子的手臂问道。
“师傅,弟子没事。师傅,原来我们误会了,杀害同门的人不是公共氏,而是妖化的赤焰骷髅。”见师傅怒气冲冲的,昆仑弟子赶紧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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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小子。”张奕见他如此厚颜无耻,直接用双臂将他按下,束缚在胸前。
“让你瞎叫。”
就在这时,有两人从人群中走出,踏上擂台。
两人并无交集,却同时俯首道:“弟子,章九天。”
“弟子,杨真吾。”
“希望进入,剑宗门下。”
穆清见着二人,报上心仪宗门,也是看向二楼的顾临渊。
得到确认后的短短片刻,穆清便宣布道:“杨真吾、章九天入剑宗。”
有两人开了头后,弟子们也纷纷开始登上擂台。
“秦歌,想拜入剑宗门下。”
“沂玄翊,想拜入气宗门下。”
“张折惜,想拜入术宗门下。”
......
十五个弟子中不断有人入选三宗门下,转眼间,台下的人已经寥寥无几。
深深看着弟子分宗已是挑选了大半,便拉着梓鸢使了个眼色,两人便一起走上了擂台。
二人向穆清行礼后,冲着二楼报道:“顾灵深。”
“梓鸢。”
“希望进入,术宗门下。”
苏遇晋知道二女中有一个是顾临渊的女儿,只是他也不多说,开始回想起比试中的画面,苏遇晋心里盘算起来:“这两个女孩确实是运用五行力的好手,如果她们俩能进术宗日后必定会有所成就,既然如此就...”
就在术宗宗主还在思索的时候,又有一个人跳上了擂台。
“在下,卿河,也想加入术宗门下。”
卿河此刻跳上擂台,正对着深深和梓鸢打起招呼,又低声的说道:“两位小姐,日后我们一起在术宗学习,还请多多指教了。”
术宗宗主见又跳上一人,仔细端详下也是回忆起这个叫卿河的弟子,“有意思,有意思...”心中订下主意后便向穆清点了点头。
穆清见苏遇晋皆是同意,刚一准备开口,却被楼上的另一人打断。
“不可,这人我气宗也想要。”
穆清听着这话,也把刚要说出口的话给咽了进去。
气宗宗主太叔哲慢慢站起身来,靠在楼间倚栏上,看着擂台上的三人道:“卿河,选宗乃是大事,不可胡闹,你想清楚...”
太叔哲语气强硬,似乎还带着几分怒气,卿河听着气宗宗主如此话语冷汗直流,连忙低下头去,结结巴巴的喏声道:“弟子...弟子...”
“誒,叔哲,弟子选宗本就是自我考量,我们在加以衡量,这位弟子即想加入我术宗,我觉得并未不可啊。”术宗宗主苏遇晋也是站起身来说道。
“哼...”太叔哲拂袖转身坐下也不再多说。
穆清也转身看着低下头的卿河再次郑重问道:“卿河,你究竟要入哪一宗?”
“我...我...我要入,气宗。”卿河犹豫再三终于报出宗派。
穆清听到这话,见苏遇晋又对自己点了点头,便宣布道。
“顾灵深,入术宗。”
“梓鸢,入术宗。”
“卿河,入气宗。”
至此之后,气宗、术宗各进四人,剑宗只入三人。
而擂台之下,也只剩四人。
张奕看着身旁的两位兄弟迟迟不肯上前心里也是疑惑,原本三人都是想入剑宗,可现在这两人毫无反应,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就在张奕疑惑之时,三人之外的一名弟子也是走向了擂台,那人通报了姓名和意向后被纳入剑宗之下。
这样一来,场上就只剩下林染三人。
直到这时汤怀才看着身旁的两人,轻声说道:“走吧,我们一同上。”
三人慢慢走上擂台,拜首在三宗师长面前。
“三位宗主,弟子对三宗皆是敬仰已久,此时惶恐不知该归于何宗,只是无论哪一派愿意接受弟子,弟子都愿意前往。”汤怀率先开口道。
“弟子,也是。”林染应道。
“弟子,同样。”张奕虽然还没明白过来,却还是同一口径的说道。
这话一出,倒确实引起大家的议论。
汤怀说完这些话后,二楼上久久没有反应,三人低着头等得有些焦急。
张弈悄悄探起身子,发现术宗宗主苏遇晋首先站了起来,苏遇晋此时正俯视着三人道:“你们可愿意加入术宗?”
太叔哲听见苏遇晋发话,也站了起身,带着三分不屑七分笑意的说道:“哼,好大的口气,你术宗就能将这三人全部带走?”
苏遇晋知道气宗、剑宗不会轻易罢休,此时听到太叔哲的话也不气恼,反而对着楼下的三人说道:“相传,上古时,洛阳东北孟津县境内的黄河中浮出龙马,背负“河图”,献给伏羲,伏羲依此而演成八卦。”
“又相传,大禹时,洛阳西洛宁县洛河中浮出神龟,背驮“洛书”,献给大禹,大禹依此治水成功,遂划天下为九州。”
苏遇晋见着三人听着自己的话皆是抬起头来,更是满意的说道:“这便是五行术上说的,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五行术发展到如今更是融合太极、八卦、六甲、九星...”
说到这,苏遇晋指尖忽然燃起一撮精致火苗,这团火苗在他的手上灵活翻滚,却不伤分毫,当火苗滑至掌心时,只见其突然手掌一握,原本精致微小的火苗突然就化成漫天火海,这手法一出即可引起台下一阵叫好。
苏遇晋刚想在说些什么时,太叔哲突然长袖一拂,将这漫天火海都收进长袖之中,众人看着这拂袖之间的功夫,又是难以置信的惊呼起来。
太叔哲一双招云袖使得出神入化,两手一展便又将长袖收回胸前,此时才慢条斯理的说道:“气宗讲究束缚,一个字,一个词,都可是我宗束缚的手段,六壬、遁甲、九宫、八门蕴含大道,当信奉此道者信念越加强烈,道术就越加强大,气数之说实际就是人心的力量。”
说着,太叔哲长袖一展,只见其袖中的火海又是翻出,只是此时的火苗,变成一团蓝色的火焰。
“红焰伤体,蓝焰噬心。气宗手下,道法万千,吞云吐雾,潜能骚灵。”
太叔哲掌风一送,这团蓝色火焰就飘到林染三人面前,三人看着蓝焰涌动的样子,只是觉得精美无比,刚想伸手探去时,蓝焰又是化作一团云烟慢慢消散。
“这...”
林染三人看在眼里,心间像是燃起火苗,久久不能释怀。
就在这时,一直未说话的剑宗宗主顾临渊也是起了身来,只见他依旧沉着脸,并未说些什么,只是握剑的那只手挑起佩剑剑柄,剑身在短短的瞬间亮了出来。
可就在这短短的瞬间,展眉、清水、吟啸,突然齐齐射出,插在林染三人面前。
三人见着这一幕,着实吃了一惊。
只是三人佩剑入地之后并未结束,展眉、清水、吟啸,像是被某种力量慢慢压弯了剑身,竟是向着顾临渊的方向低下首来。
顾临渊慢慢走到扶栏处,依旧是一用股冰冷的语气道:“可愿来我剑宗,臣服万剑?”
三人终于听到顾临渊开口,心下顿时欢喜无比,便毫不犹豫的抱拳回道。
“愿意。”
“愿意。”
“愿意。”
弟子大试一过,便到了峨眉山的探亲假期,山上弟子大多是各大灵族或其它山门送来修习的,所以每年到了大暑时节,都会允许弟子们有一个月的时间回家探亲。
汤怀、张奕收拾好行囊,早早就和林染几人道别下山而去。
没几日,梓鸢也被一对队从山下来马车接走,临走时两人依依不舍,深深还嘱咐着要互相通信,真是姐妹情深。
至于深深,原本计划和林染去山下转转,可剑宗宗主顾临渊一早就来接人,无奈之下只能乖乖的回云庚峰去。
如今就只剩林染一人无处可去,深深本想邀请他一起去云庚峰,可林染并未答应,便独自一人去了山下。
大暑日后的第三日,林染牵了一匹枣红色的矮脚马,走在峨眉山道上,虽是来了已有好几年,可如此随心而至的游览林染还是第一次。
直至山下,林染才翻身上马,沿着青衣江,穿虹溪,跨邛崃,一路东行至柳江府,放舟岷江,悠然享受这田园山川的平和。
随着夏日的灼灼热浪,林染乘舟来到大渡河、青衣江和岷江三江汇流处,刚到汇江口上,便觉得船体变得无比颠簸起来,此处江河水势汹涌,遍地都是暗礁漩潮,只要稍有不慎,便是船毁人亡。
林染不懂御船之术,勉强之下使出灵力才稳定住了船体,而就在小舟刚刚平稳后,又发现连船桨也是在之前的慌忙下掉入江里。
“誒,这可怎么办啊。”
就在林染举目四望的时候,隐约发现西南处绝壁上的一颗佛头。
此时,林染正在江中心处,虽隔着千百丈的距离却依旧看得清楚,佛像依山凿建、临江俯视,硕大的佛头,于山齐平,神态威严,如此浩大的工程可想而知,必是经由千锤百炼而成,真是实属不易。
但是在慢慢观察之下,林染突然发现这佛像并未完全建成,大佛修到肩处时就断了工程,此时绝壁上仅仅只有一只佛头。
好奇之下,林染脚尖一点,踏浪而出。
当林染来到绝顶之上时,才真正感受到大佛的宏伟壮阔,佛像虽只造就部分,可大佛纹理雕刻力透山川,摩崖石刻造像之术更是惊为天人。
仔细看去,佛像面容恬然平和,双眼平视川河,佛顶之上共有螺髻千百余个,与头部浑然一体,而佛像之下,就是奔腾汹涌的川江,若是探身往下看,便会立刻有种头晕目眩之感。
震惊之余,林染发现大佛左侧还有半截栈道,于是沿着栈道开始慢慢向下走去,栈道蜿蜒九曲,足足走了大半柱香的时间才到了大佛肩处。
刚到石佛肩上,林染便发觉背后阴风阵阵,转身看时才发现,绝壁之上竟有一处石窟,石窟门口的摩崖上还立了一口石碑,走进一看才发现了这佛像的秘密。
根据石碑上记载:“此处乃乐山三江汇流之处,每当夏汛之时江水异常汹涌,常常造成船毁人亡的悲剧,当时在此处有一修行得道的高僧名叫海通和尚,海通见此情此景于心不忍,便想在山岩上凿建一座世间最大的弥勒佛像,让他万世千载的守护三江,安澜镇涛,保佑苍生。”
林染拂了拂碑上的泥土继续看下去:“大佛开工那日,千锤击石,喊声震天,大石雷坠,连深藏在江底的兴风作浪的妖怪都仓皇而逃,就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修建中,山体的开凿惊动了山中沉睡百年的妖兽,妖兽浑身欲燃,赤炎难挡,但凡被其遇上的都会遭到吞噬,海通和尚知晓后便以佛法镇压,可无奈妖兽凶猛异常,海通和尚拼尽全力也无法制服,最后葬身石窟无寻尸骸,如此以后大佛工程难以持续,为了警戒世人便在石窟外立碑。”
“原来如此。”
林染读完石碑后慢慢踱步至石窟门口,眼看着随年月风霜下的石窟已是残破不堪,林染挑开乱枝伸手向里面一探。
手中灵力刚刚渗透进去,从洞内便反噬出一股气流,这股气流带着淡淡的腥湿气味扑面而来,并能隐约听见一丝低鸣的喘气之声,像是野兽,像是精怪。
林染捏住手诀盘坐下来,心中法诀喧颂,灵台静若止水。
林染将展眉横放在膝上,渐渐进入冥想,在心神逐渐游离出躯体,开始俯视山川青宇时,突然发现一双邪恶的赤瞳正在注视着自己,就在林染想要看清这双眼睛时,一团强烈的炽焰将他从冥想中拉出。
“果然在里面。”
心中定下主意后,林染便立即提起展眉,起身而入石窟之内。
也不知石窟深浅,林染便从怀中取出一只留迹香点燃,留迹香一旦点燃便会留下一条淡蓝色的熏烟,且长时间不会消散,是留痕最方便的工具。
石窟隧道也不算长,数十分钟后,林染便走出了狭小的石道,现在面前的是一块宽敞的石殿,而石殿之内的壁沿上又是有着数十条石径通向各处。
“看来这石窟内的隧道四通八达,一时之间想要探尽恐怕困难。”林染心中盘算,又开始观察起这石殿。
深处山间,暗黑色的石壁上显得有些湿滑,怪石嶙峋的深涧,被昏暗的环境烘托出怪异的气氛,林染将火光往上一照,才发现这石殿竟是上通天体,密密麻麻的隧道爬满了山体,这个模样下难免让人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林染的脖子上突然传来一阵悸动感,这种感觉仿若是生命被唤起一般。
待林染低头看去,才发现脖子上传来悸动的,就是之前玄弘大师赠予的印心佛珠,此时这串佛珠闪起阵阵佛光,像是指引一般带着林染往山体的隧道里走去。
林染按着指示,向山体内走去,直到此处地穴的死角上,印心佛珠的光芒才慢慢缓和下来。
林染取下印心珠端详在手中,慢慢将视线扫向四周,就在火光照到石涧处时,林染突然发现一具褴褛不堪的尸骸正躺在地上,心中虽是迟疑,可还是慢慢向尸骸靠去,只是这越是靠近,佛珠的悸动感越强,佛光又是再次亮起,忽明忽暗。
等林染来到尸骸跟前时,印心佛珠已是璀璨无比,甚至是比手中的留迹香更加明亮,林染透过光看见尸骨的天灵盖上有一个*字佛印,再加上印心佛珠的反应,不难猜出面前的尸骨可能就是海通和尚。
猜到是佛门高僧,林染俯首就是一拜,而就在林染拜祭之时,海通的尸骨突然碎裂开来,只是顷刻间海通的尸骨就变成了一撮白灰飘散各处。
正当林染不知所措时,原本在海通的尸骨上的*字佛印突然飘起,像是召唤起印心佛珠,两者慢慢融汇到一处,顷刻间石穴间金光大盛。
金光璀璨刺得连眼睛都是睁不开,待到金光散去,林染才恢复视力,只是金光过后地穴之中并无变化,唯独是手中的那串印心珠不见了。
就在林染疑惑之时,忽然觉得背后有悉悉索索的动静,只是扭头看去,并未发现任何东西。
972
方无言见三人略显震惊的面容,也是自豪的道:“试剑峰汇聚千万灵剑,剑罡霸道无比,如果长期身处其中便会感觉不适,所以待会上山你们要各自支起灵力去抵御剑罡之意。”
张弈听见方殿教如此说,便疑惑的问道:“殿教平日里不就是需要长期呆在试剑峰上,那殿教是如何...”
“你个猪脑子,殿教什么修为,还需要你担心?”汤怀踢了张弈一脚,好气道。
“哈哈...我常年在试剑池铸剑,早已习惯剑罡的叱咤能量,到现在我的灵力已经和剑罡融合到一处,灵力即是剑罡,剑罡即是灵力。”
说着方无言哈哈大笑起来,抬手之间便有一道剑气从指尖射出,将山间顽石击裂开来,这举手投足间散发出的无尽剑意真是让人啧啧称奇。
林染三人跟着方无言从山脚一路向着山顶走去,只是越往山顶走便越感觉这剑罡越加浓郁起来,而剑罡愈是浓郁愈是需要消耗三人更多的灵力和体力,这还未到半山腰三人已是大汗淋漓。
方无言看着三人连腰都快要直不起来了的模样,有些无奈道:“你们怎么如此差劲,还不到山腰已是体力不济,誒...”
林染见方殿监就像没事人一样,喘着粗气地摇了摇头,汗珠顺着脸颊滴在地上瞬间就被试剑峰的高温给蒸发。
方无言把腰间的水袋扔给了三人道:“你们三人要是撑不住就到山脚挖些矿石回去,我会把山顶的精钢岩取回来。”还不等几人应答,方无言转身就离去了。
张弈接过水袋一屁股就做了下来,气喘吁吁的揭开水盖,狂灌了几口又扔给了另外两人。
补充好水分后,张弈也未立即起身,斜着半张身子问道:“咱们...继续?”
汤怀双手撑着膝盖,把头埋在两膝之间一字一顿的说道:“继...续...”
林染一把抽起地上的张弈,三人又继续上路。
大概又过了两个时辰,三人才刚刚走到山腰的位置,此刻的剑罡浓郁让三人呼吸都是有些困难起来,汤怀带着林染和张弈盘坐在一块树荫下,开始缓缓调和起灵力来。
虽是雨水充足的惊蛰节气,可试剑峰上依旧是炙热无比,殿教给的水袋早已喝尽,三人此时已经感觉到有些脱水,在加上灵力的耗尽,真是有些让人苦熬不住。
张弈双眼紧闭眉头紧锁,大脑中开始有些眩晕的不适感,连吐纳之间都不断感觉到阵阵刺痛,情况已经如此不好,便开口道:“这种剑罡之力,不是我们现在能承受的,我们...不用一蹴而就,应该...应该有个缓冲的过程,今日就到这吧...”
汤怀也感觉到自己灵台的枯涸和体能的耗尽,明白如果在勉强下去只怕对三人会造成莫大的损害,便开口问道:“林染,你觉得呢?”
张弈听见汤怀问林染的意见,便睁开双眼看着林染。
在如此困境下,林染原本同样也是有些游离,可就在恍惚之中,忽然听到四周虫鸣阵阵。
“你们听这虫鸣。”林染说道。
“你在说什么?”张弈听他答非所问,有些急切的说道。
“昨日,惊蛰,夜里又响了一夜的雷,万物出乎,有这些虫鸣也并不稀奇啊。”汤怀也有些不明白林染的意思,只能解释道。
林染缓缓的摇了摇头,看着二人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仔细想想,我们三人还有些道法,在这个环境中尚且如此...可这些藏伏土中的蛰居动物却安然无恙,这是为何...”
听到林染如此说道,二人一时也是陷入沉思。
“我们与它们不同就在于,它们虽然身处剑罡之中却毫无抵御,尽管剑罡带来压力,可它们却只能慢慢适应,而如此长久的适应之后,便能如同方殿教一般不受影响。”
林染接着向二人解释的说道:“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到底是不是这个原因我也不确定。”
张弈和汤怀听完林染的推测,心里也开始盘算起来,二人本就不是轻言放弃的人,心里有个大概后,便定下主意。
张弈率先解开周身的灵力护罩,瞬间便感觉从四面八方涌来一股无形的压力,这股压力不仅给肉身上带来压力,就连灵台之中也感觉到仿若实质的挤压感。
看着张弈变得急促的呼吸,林染、汤怀二人也是同样解开护罩适应起来,只是这股压力得先天灵气照拂,又在剑池内孕育百年,转化而成的剑罡之意,不是三人一时半会就能适应下来的。
三人同时陷入一种极为难受的处境,这股压力正由内而外的对三人进行束缚,可也就是这种由内而外的剑罡束缚,也正为三人洗精伐髓更正胫骨。
三人的体内正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峨眉山间转眼又是一个冬夏,林染已经在长生坪的药庐里待了整整一年多的时间了,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也并未完全荒废,平日里除了帮忙摘除杂草、研磨药剂,还会保持每日的剑术修习和调息内功。
不知为何经过这场休整下来,林染的内功气息都是得到了质的飞跃,有时候连自己都怀疑是不是因祸得福,而更为奇怪的是自己心口不知何时,印上了一块纹络复杂的方口图腾,每当想施放灵力试探的时候,都会被一股不属于自己的力量给驳回。
这事也和苏师伯聊过,师伯刚开始只是时常来替自己渡功,后来伤势稳定后才传授一些内功心法。
苏师伯曾说过,这块经文是由一些特殊的法器所烙印而成,法器注入身体后会不断和寄宿者融合直到合二为一,法器会助长修道者研习道行,是这天底下之人都想要的宝贝。
林染听到这,心里咯噔一下,究竟是如何得到这个宝贝的,连自己也是一脸疑惑。只是看着图腾的形状,忽然想起,那日在藏书楼的暗道中得到的璞玉,好像也是这个模样,加上后来璞玉消失,这...两者会不会有一定联系。
“师伯...”林染刚想解释图腾来历,却被苏长铭打断。
“林染,修道者不计较道行修为高低,也不计较是否有宝物法器加身,我们计较的是自己走的道,是否是一如初心,在你迷茫的时候多问问自己...”苏长铭看着身旁的少年,足足注视了一分钟有余,才郑重的说道:“多问自己究竟为何要修这朝天大道。”
苏长铭看着身旁的少年陷入沉思,摇了摇头又拍着林染的脑袋道:“你身体里的可是我们峨眉山上的三大宝贝之一。”
说道这苏长铭故意停了下来,见着林染重新好奇的看着自己,才又说道:“峨眉山上有三件宝贝,第一件自然是试剑峰上的乘风剑,而第二件、第三件是一对魂魄古玉,一枚叫印魂玉,一枚叫印魄玉,两块玉相生相辅,破天地而成,都是我峨眉的奇宝。”
林染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起来,颤巍巍的道:“这怎么会...被我得到了,真是...”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三魂永久,魄无丧倾。天尊无量,是你的不必逃避,不是你的不可强求。”
“师伯...”
“你身上的这块就是印魄玉。”
“那印魂玉在谁身上?”
“柳凤仪。”
白天的时候林染在长生坪上栽植了一大片药圃院,若不是汤怀和张弈帮忙恐怕到夜里也做不完。虽是杂事繁重可每日夜里,林染都会联系苏师伯传授的吐纳心法。
这套心法并无名字,只是苏师伯口口相传。
“道法自然,依法行持,吹呵呼吸,吐故纳新。”
道家修为的高低,和与人较量之时,比试的其实就是这吐纳气息的功力。吐纳之人一口浊气可以博得长生。善战之人无口鼻呼吸,气息随任督二脉穿透全身。修道之人须存神定意,抱守三关,气息如江河奔腾波涛延绵不绝。
随着林染对呼吸吐纳之法的愈加熟练,便慢慢的能开始探索自己体内的小世界,这种内修的法门将心神收入肉身中炼而复炼,一旦悟见大道,万法自然了然于胸。
林染每日观察体内世界,偶然一日发现在灵台中有一颗金球漂浮,想必这颗金球就是苏师伯说的阳神,一般还未得大道的人阳神阴虚飘渺,会被禁锢在灵台中补育。
而林染眼中自己的阳神已凝若有实,且变化无穷,聚则成形,散则为气,纵贯全身。
按照苏师伯的指示,将印魄玉的经文与阳神结合,刚开始的时候印魄玉与阳神还有抵触,但在日继夜赴的磨练下,二者逐渐开始交汇,阳神得印魄玉的滋润下,入于清静之中提炼魂魄,修炼便是一日千里。
那日,林染像往常一样在药庐上练剑,少年一招一式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峨眉山的扶风剑法潇洒飘逸,施展起来如游龙画蛇般迅猛凌厉。
恰巧这时,长生坪的栾殿教和试剑峰的方殿教二人经过,瞧见林染正在练剑,方无言一时手痒,随手抄起地上的枯枝就招呼了上去,方殿教虽是长年在试剑峰铸剑,可其在剑法造诣上也是一等一的高手,枯枝在其手中就如利剑般纵横扫荡。
林染也不躲让,挑起展眉就与方无言过起招来,方无言剑势大开大合气势磅礴,如奔腾汹涌的大海,高潮一浪高过一浪,百十招后少年连虎口也开始感觉刺痛起来,手下已是难以招架。
栾靖看出林染支持不住,便直接一跃跳到其身旁,抓着少年手腕一起接招,栾殿教使的也是扶风剑法,只是栾殿教的剑势更加走意,施展之间行云流水飘忽不定。
如果说方殿教的招式如猛虎下山,是气吞山河的冲击,那栾殿教的剑法就是顺水推舟,剑意流转之间完全将对方的气势压制下来。
林染感受着栾靖的节奏,慢慢的体会两位殿教的剑法,感觉身体中似乎孕育出一道属于自己的剑意,像是一颗种子在身体里开始萌发。
自古剑道历久而弥新,虽说每位剑道大师都有各自对剑道的理解,可他们的基点却都是以往先人的路上,先人的种子在不同的剑道上也会开出不同的鲜花。
两位殿教相持许久也未分胜负只好拍手作罢,栾殿教松开林染的手感叹道:“老家伙,这几年只见你打铁,这剑法也没闲下啊。”
方殿教听到这话,哈哈大笑起来道:“你也不差,看来药庐子也没把你看家的东西给磨没嘛。”
“哈哈~”
两人相顾大笑,一起走向他处。
直到两人走远,林染都还在回味,脑子里都是之前过招的画面,一招一式、招招式式,灵台里不断重现两人的剑意,忽然一阵轰然在灵魂深处炸响。
再回过神之时,双眼中已是剑气纵横,林染慢慢露出一种自信的微笑,突破了之前的心境后,举手投足都是意气风发,连手中展眉似乎也变得不同。
指尖划过一丝灵力,展眉剑就被牵扯着转动起来,剑光流转随心意而为,以意念之力控制剑体,正是峨眉山最为高深的御剑术。
“这小子在你这住了快两年,怎么现在才想起要指导他了。”方无言看着远处御剑的少年说道。
“你可别多想,只是一时起兴,毕竟帮咱们做了不少事。”栾靖双手交叉着护在胸前,也是盯着远处的少年。
“你别说这小子领悟力挺高的,咱们只是这么比划、比划,他居然能看透剑意,领会到御剑的道法。”
“看这小子的神态倒让我想起另一个人。”
“嗯?”
“也像个剑仙的胚子。”
“苏长铭?”
“嗯。”
露华殿里,苏长铭正在沏茶,这茶是今日早间术宗弟子新送上的,苏长铭手法生疏,显然不太懂于茶道,此时正弓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将茶渍剔出,把已经是第二泡的茶水,倒进自己对面位置上的一个杯口里。
“哦,师弟今日真是好兴致,竟然也开始研究其茶道了。”
这时,苏长铭身后响起一个声音,他头也不回的说道:“你就别挖苦我了,这是我特意找弟子从长生坪上寻来的特等毛尖,既然你来了那就不会糟蹋在我手上了。”
说着苏长铭直接把茶具推到来人面前,那人轻轻一笑微微撩起长袍坐在对面道:“师弟,你什么时候也学得像俗人般,开始会投其所好了。”
顾临渊娴熟的将新茶叶熨了熨,又用沸水蒸煮了一会,去除了新茶的泥土味后,一股清新的茶香味自然飘出。
“不愧是师兄。”
“少说这些无用的话。”
顾临渊指尖一推把沏好的茶送到苏长铭面前。
“好茶。”
顾临渊正襟危坐的说道:“你要真想喝好茶,就随我去云庚峰。”
“师兄,柳凤仪此次可是第一次独自下山,不知他任务完成的如何了?”苏长铭问道。
柳凤仪是峨眉的双子,又是师兄的得意门生,问到了这个顾临渊眼神才稍稍缓和下来,慢慢说道:“昨日收到凤仪来信,他已完成苦寒之地的试炼,现在正赶往炽热之地,继续下一个试炼。”
“苦寒之地和炽热之地的试炼可都不简单,看来柳凤仪是得到了剑宗的真传。”
话到这里,苏长铭瞟了一眼面前的人,只是顾临渊依旧一副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惊的表情。
“师弟,想说什么无妨直说。”
“师兄,是关于林染。”
听到这个名字顾临渊的眉间无意识的一皱。
苏长铭看在眼里接着说道:“师兄,我已经在他身体里的几个大穴里种下束缚咒,今后我也会一直关注他,只要他稍有异动我一定亲自将其斩杀,这次还希望师兄放过他。”
顾临渊站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叹了一口气道:“我也不是绕不过他,只是不希望在山门里留下一个祸种,若他一直相安无事,也可是除魔卫道的希望。”
“这么说师兄是答应了。”
听到这话苏长铭的音调都是活络起来,接着说道:“师兄,那这次的正式弟子选拔林染也可参与?”
“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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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大眼瞪小眼都看着对方,张弈却是憋不住了说道:“禀司监,弟子们,弟子们知道了。”
“呵呵,这件事秘而不宣,你们几个却知道了,不用说我也知道是谁告诉你们的。算了,算了,你们不需要担心,也不是你们可以担心的,就当这件事你们从来不知道,知道么?”唐柒虽然身子不好,可在弟子心目中却是为十分严厉的司监。
“是,是。”几人赶紧应道。
刚想离开却又被叫住,“听说你们几人在试炼得了头名,过几天就要去气宗正式领责?”。
“是。”
“走的时候带上我桌子上的书,多看看对你们有帮助。”
“谢谢,唐司监。”
五人一扫之前的烦闷,带着司监准备的书开开心心的离去。
唐柒拿着笤帚开始清理书阁间的灰尘,看着之前被翻得凌乱的书架无奈的摇了摇头。拾起桌上几人看的那本书时,吹了吹封页上的细尘。
“编年志?”
“有趣,有趣。”
华藏殿的风波刚刚过去,迎来的是峨眉山的试剑大会。今年的弟子当中有五人对试剑峰有所感应,就表示这七人可以进入剑冢寻剑,至于是否能带出感应之剑,就全看各自的本事了。而刚刚出世的名剑乘风,也为此次参与试剑大会的弟子增添许多机遇,呼声极高的剑宗柳凤仪、气宗吴垢、术宗长孙经纬都是此次夺剑的有力竞争者。
剑冢虽是峨眉属地,却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随意接近。只有对剑冢内的剑器有所感应,才能顺利进入其中,就好像是兵器选中了你你才能进来将其带走。每年只有少数惊才艳艳的人会被选中,被选中的人本身就是种被认可的荣耀,至于苏师伯的情况那就另当别论了。
气宗每次都会布置阵法将剑冢内的景象传播出来,如遇意外宗门便会出手营救。剑冢看似平静其实暗藏玄机,稠密的灵力氤氲出肉眼就能看得见的红色气体,红稠灵力将整个剑冢的空间都是包裹起来危机异常。
试剑会当日试剑峰上聚满了峨眉弟子,大家都聚在一处等待着,气宗弟子刚刚布置起大阵后影像就传送了过来。刚开始影像有些模糊不清,不过半柱香后就变得清晰了起来。
画面里柳凤仪独自站在最为前方的位置,其他几人都是两两成组分散在后面。
“这人一直是独来独往,不喜和其他人配合。”
“可却每次都能完美的单独完成任务,对吧。”
汤怀几人坐在远处的树枝上远远的看着,对于梦寐以求希望超越的那个人,自己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
柳凤仪率先动身,脚尖一点便向剑冢内飞了进去,其余几人也不甘示弱纷纷跟了上去。
天地万象剑冢内竟然是一片悬崖峭壁的景象,就在陡峭的石缝之中各类兵刃夹插其中,灵气浓郁化成的稠红气迫使众人五感骤降,身在其中却很难辨别位置。
长孙经纬从袖中取出令符喃喃念道:“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摒除杂念宁静心神,灵台明净使心神归于正道,魂魄安固。”长孙提醒着身边的同门固守心神道。越是浑浊不堪的环境,越是要稳固灵台不乱。
吴垢也是取出气宗宝镜道:“宝镜是明澈万物的宝器可为大家分辨虚伪。”又在镜面施起一道引神咒,便有一束阳光透过稠红雾气追了进来,将四周稍稍照亮一些。
术宗与气宗两名弟子联手施法,立刻引起剑冢外大家的一阵喝彩。而剑宗柳凤仪却置之不顾,拔出所负之剑划开面前漂浮雾气,剑指与剑身并于一处,相互滑动之时竟有金石摩擦的声音,剑气施放便是罡风阵阵,将红绸灵气逼开。只是灵气犹如潮水般,对其施加之力越大反馈回来的力量也是越大越迅猛,迎面袭来的压力让其感觉不对,立马架起飞剑离开此地。
剑冢环境特殊即便是御剑也不能支持太久,柳凤仪也是找了个地方收回了佩剑,开始盘坐凝神感应。稠红的灵气虽然是阻碍,却也可以帮助几人快速分辨灵力强弱的区域,越是强大的法器灵气聚集越是浓郁,只需要找到灵力漩涡的中心,就必是众人来此的共同目的。
乘风剑。
长孙和吴垢四人弯弯曲曲的绕过石道,向同一个地方探索过去,越往深处越是发现宝镜能吸收的阳光越稀薄,天与地只见灵力浓厚的已是产生实质的一汪灵池,而乘风就矗立在池水边。
几人大喜纷纷奔向灵池边上,只是灵力对几人压制极强,连简单的动作也是变得缓慢起来。吴垢和长孙经纬先后来到乘风剑前,两人对视一笑。
“你先来。”这话是吴垢说的。
长孙经纬听到后也是不急,理了理衣着清理三台神灵,臂膀伸展开来缓缓画圆归一。术宗讲究身体清静可让四正之神归于正位,感召神灵侍卫我身。吴垢见着这个姿势示意其他几人退开,长孙进入一种虚无的状态,渐渐融入整个剑冢之中,天是我,地是我,我是天地,三神皈依。此时长孙双眼同时射出两束金色的光芒,穿透重重阻碍仿佛天神下凡。
“好厉害。”
“这是术宗的净身神咒,没想到他竟然已经到了这个程度。”
下一刻长孙收起心神终于伸手握住乘风剑,只是伸到一半还未触到剑柄,却不知被一种什么力量给隔绝,就算用尽全力也无法突破。
“吴垢兄,我尽力了,你可有把握?”长孙经纬摇了摇头面带无奈的笑意说道。
“姑且尽力一试。”
吴垢捏起手诀,又盘起双腿坐下,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其周身竟是开满朵朵莲花。“这是,坐地生莲?”身旁的人惊喜的说道。满地的莲花摇曳之中将周围的灵力也是吸了走,原本白皙的莲朵眨眼的功夫就成了妖艳的红莲。吴垢身下也是显现出一座九色莲花座,莲花座慢慢腾空而起,散发出的光泽覆盖住乘风剑,一股强大的磁场缓缓将剑从底下拔出。
乘风剑也是开始有了反应,发出阵阵颤抖的剑鸣声,就这样僵持了许久再无进展,吴垢面色渐渐苍白起来,又坚持了一会便收住了手,冲着长孙摇了摇头,此剑他也是无可奈何。
术宗气宗两名弟子先后失败,剑冢外的大伙一时间又是议论纷纷。
“难道此次没有乘风剑的主人?”
“连吴垢和长孙经纬都无法取剑成功,看来今年乘风剑恐怕难以出世了。”
“别急,还有柳凤仪没来。”
“对,他还没来。”
就在准备离开去取其他兵器时,一道剑鸣之音划过天空,一柄长剑从高空坠下斜插在四人面前。此刻剑气纵横掀起罡风阵阵,四人定神一看已有一人出现在面前。
“凤仪兄,我二人已试过,但与此剑无缘。”吴垢拱手说道。
长孙经纬也是拱手说道:“此剑似有一道屏障,如无法突破恐怕难以取得。”
柳凤仪看着两人点了点头,走到乘风剑旁直接伸手试探,自身的灵力与屏障刚一接触,便是感觉到一股刚强无匹的力量反噬回来,连手掌中都是有刺痛之感。
“你们离远一点。”试探之后柳凤仪朝着几人说道。
待众人退开,柳凤仪便隔空画起了九宫八卦阵,面对着池边缓缓念道:“万神朝礼,驭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忘形。”身形转动抽起一旁的长剑,一剑指天,一手指地。
“三界侍卫,五帝司迎。金光速现,覆护真人。”
顷刻间地动山摇,灵池之中接连升起数块巨石,巨石聚拢而形成了巨型石头人。石头人高若山丘狂怒不止,朝着几人就是一脚踩了过去,这脚力道千钧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迎头而来。几人手疾眼快分散躲避开来,但此击气势过猛溅起的碎石和气浪也是让众人承受不住。
“剑冢怎么会有这怪物?”穆殿监已经按捺不住,冲着方无言问道。
“殿监,剑冢里包罗万象有这些东西也不稀奇。若这几名弟子不能应付,恐怕这次就没人能在里面带出属于他们的剑了。”方殿教也是毫不客气回道。
“你...”
掌教白眉此时发声道:“誒,穆清。无言说的对,这何尝不是剑冢对弟子的考验。”
“是。”
巨石人一击未得便连环出击,虽然石像庞大可攻击依然迅捷,打得几名弟子喘不过气来。柳凤仪、吴垢和长孙经纬尚能自保,可其他两位同门已经不能在多支持,再这样下去这里怕是不能多留。
弟子中执牛耳的三位弟子也各自有过反击,可巨石人坚挺无比难以突破。三人形成犄角之势,相互倚仗,又是一番攻势下来,几人陷入越来越大的劣势之中。
“这样下去可不行,我们也不能坚持多久了。”吴垢朝身旁两人说道。
“我们还没拿到心意之剑怎么能走。”长孙经纬死死的盯着巨像的动作一刻也不放松。
柳凤仪吐出胸腔里的一口浊气道:“今日想要再取剑恐怕不除此物怕是不能,两位可否为我争取一点时间。”
吴垢和长孙经纬听到柳凤仪如此说皆是一笑.
“不灭此物,不下此山。”
吴垢取出道家八方鼎催动口诀,只见宝鼎迎风高涨,顿时化成一层屏障保护住几人。之后巨石人的连续猛击,也是都被抵挡下来,石拳每次与宝鼎撞击时石屑也是碎的纷飞,可石人不知疼痛依然拳脚不停。只是吴垢脸色也是逐渐苍白下来。
长孙经纬也是手印翻飞,聚于眉心的念力越来越强。术宗向来注重对精神力的修养,灵台也是每位修仙者极为注重的地方,在灵台里布置出的阵法是最为强力也最为有效的,但此举也极为消耗精气。长孙集全身的灵力于灵台又注入大地归于自然。
在支持一段时间后,吴垢的宝鼎也是支持不住,摇摇欲坠的屏障再也承受不了石像的攻击,一口鲜血没忍住就喷了出来。屏障破开之时,大地之间泛出灵阵的光芒,如果从高空俯瞰就会发现,整片剑冢的土地上都是印染着八卦灵阵,长孙催动这八卦灵阵,顿时从大地中伸出数根锁链将石像缠绕住。
锁链都是粗壮的木条,而石人是泥土石块组成,木条吸取土石中精华,以补己用,树木强壮了,土石自然削弱。巨石人感觉自己的能量被枝条迅速吸收勃然大怒,抓住枝条疯狂拉扯,将其从大地之中连根拔起。阵法连接着长孙灵台,便立马受到反噬。
两人使出浑身解数眼看已是支持不住。
看着眼前的景象,就连宗主们也是有些紧张起来,如此破釜沉舟的迎击,现在便是强弩之末了。其他弟子们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多喘,握紧双手看着下一幕会是如何。
巨石人扯断了束缚之物扬天大吼一声,又是一记飞拳击来,隔着百丈也能感觉得道拳风袭来的刺痛感。
“还是来不急嚒。”
眼见避不开重伤的两人也不慌张,勉强支起身子看着落下的拳头相视大笑。
“不愧是我峨眉的弟子。”试剑峰上掌教如此说道。
“快看。”
“快看。”
只见消失多时的柳凤仪已御剑飞至巨石人上空,此时柳凤仪全身著满经文,金灿的字体在耀阳之下绚烂不已。飞至高空便是纵剑劈下,一时间浑身的经文移动至剑身,长剑顿时灵力暴涨化为可劈山河的锋利巨刃。罡气卷起滔天巨浪,柳凤仪束在发髻的白带也是吹开,夹杂着凌乱的头发和撕裂的呐喊,仿佛不再与之前是同一人,这一剑下来纵是钢筋铁骨也是被劈成碎石。
一阵轰然之声之后,石像骤然碎裂开去堆成一片山丘。石人被除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吴垢和长孙二人刚刚还在面对生死一击,现在又是安然下来松了一口气。
柳凤仪从灵池中取回系发的带子,重新为自己束起发髻,慢慢朝乘风剑走去,石像已除乘风剑的屏障自然除去。
长孙经纬看着同样疲惫的吴垢道:“道兄,可否也想试试?”
吴垢缓过神来苦笑道:“不行了,不行了,我对这乘风剑可没这么痴迷。与我心意相通的另外一柄剑就在不远处,道兄不如与我一同前去看看。”
“哈哈...好,就陪你去。”
走到乘风剑旁的柳凤仪也是力竭,最后一击已是全力,回想起刚刚的情况真是凶险万分,多亏这怀中之物才能破敌置胜,说起怀中的东西不禁又想起那日,那名弟子递给自己的时候的样子。
“柳师兄,多谢上次搭救之恩,这是我们从啼血兽身上取下的破甲,破甲附于兵器上可助破敌,还请师兄收下。”那名学童站在自己跟前称呼自己为师兄,临走之时还许诺终有一天要在剑宗超越自己。
柳凤仪调整一下状态,再次出手握住剑柄,这次并没有丝毫阻碍。
“他要拔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