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武侠修真峨眉传TXT下载峨眉传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峨眉传全文阅读

作者:酒窝君     峨眉传txt下载     峨眉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019

    虽然如此想着,可耳边又是传来熟悉的声音。

    “林染这小子到底去哪了,捡个柴火也能弄半天,你看这猪肉都开始冒油了。”张弈翻了翻手中的钢叉,盯着油滋滋的烤肉道。

    汤怀站在一旁,将清水剑抱在胸前,道:“确实有些奇怪,我去寻寻他。”

    说着汤怀就想转身去找。

    “我真是服了你了,你还真打算去,咱们峨眉又不是龙潭虎穴,林染这么大个人了,还会走丢不成?”张弈看着汤怀想要动身,憋了憋嘴道。

    林染知道自己的幻术已醒,而这面前的人是真正的伙伴,尽管还没想通,可还是提起身边的东西,走向篝火。

    “林染...你跑哪去了...知道我们等你多久么。”深深见林染从树林里走了出来,立刻大叫道。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深深你看这是什么?”知道深深肯定会抱怨,致歉后晃了晃手中的野兔道。

    “啊~兔子?”

    “对啊,我打了一只野兔给你们吃。”

    ......

    林染犹豫下,并不打算把今晚的遭遇说出来。

    一来,若这批人就是方殿教在监天院的遇上的那批人,那这件事就不可轻易外漏;二来,自己还没想明白,明明在自己完全受制的情况下,黑衣人还把自己送回来,这又是为何?

    在这不清不楚的情况下,林染选择闭口不言,只是想着不断出现在山门中的黑衣人,林染突然觉得,这片山门之内,真是不如表面上看得那么平静。

    不知身处在这场风波里的人们,是否都能够全身而退。

    “星斗如幻照马蹄,铁壁铜崖种菩提。”

    由于夜里太黑,林染便打算在这石窟里暂住一夜,等第二日天亮了在上山。

    走到了寺庙跟前,林染抬头一看,便瞧见殿前正上方的匾额上写着“站佛殿。”

    林染站在门外,也不急于开门,先是整理好自己的衣冠后,在俯首一拜道:“弟子,峨眉山林染,初到此地,想借宿一宿,不知可否。”

    林染这一席话说得刚劲有力,没有丝毫扭捏造作,只是此时除了风啸山林之声,再无其他别的回应。

    等了半天,见没有回应,林染才缓缓推开万佛殿的殿门,“吱...”的一声,殿门被推开后,落下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看来这里,已经是许久没人住过了。”林染心中想到,便开始着手打扫起来。

    可就在刚刚拾起扫帚之时,突然这殿内的穹顶上就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林施主,可否来大殿一聚。”

    “这声音是...”

    这道声音浑厚横练,虽然从远处传来,却只在这方殿宇中回响,看来说话的人必是修为极其高深,而且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

    林染如此想到,便出了门,往大殿走去。

    大殿隔着不远,林染穿过了几间庙堂,便到了门口,虽存疑惑可林染还是一下便把殿门推开。

    殿门一开,林染便瞧见,大殿之内的石沟中正聚着一堆火架,火架旁正是在昆仑山遇见的玄弘大师。

    “玄弘大师。”

    此时再见到大师林染格外开心,一别多年熟人相遇正是心喜不已。

    “玄弘大师,你怎么也在这?”林染几步走到大师面前,顿首说道。

    “哈哈...林小施主,我在此等候你已经多日了。”玄弘大师依旧和当年一样慈眉善目,扶手之间就是将林染托起。

    “哦?”听到这话,林染心中便是一惊,难道大师知道我这次来的目的。

    林染心中疑惑,可真人面前也无需隐瞒,便即刻从怀中掏出奄奄一息的小银龙。

    小银龙之前身受重伤,再加上几日的奔波,此时已是生机虚弱不复之前的活力,虽然林染每日为他换药,可依旧不见成效。

    玄弘大师看着林染手上的小银龙,拂起长袖便是接过了手。

    “弥陀佛,当日我将他镇于印心珠时,便算到他会有今日一劫。”玄弘大师叹了口气说道。

    玄弘大师将双手合实,向手心的小银龙渡过几道真气道:“这小蛟龙也非凡品,在印心珠里的这段时间里,竟是借由印心珠的佛法,驱除了自己身体里的戾气,看来这条蛟龙实在是与佛家有缘...”

    “玄弘大师,这小蛟龙在昏迷之前,一直叨唠着要来这祁连山,不知是为何?”林染见大师原因相救,便是急忙问道。

    “小施主,这小蛟龙本属寒冰一脉,这次你们与火麒麟一战,火麒麟的业火本就与这寒冰相冲,再加上这小蛟龙误饮了火麒麟的鲜血,此时不仅体表受损,连内脏里也是遭受了毁灭般的打击。”

    听着大师连自己与火麒麟交战的细节都是说得如此清楚,林染直接拜伏下来,道:“还请大师救救这小蛟龙吧。”

    玄弘大师见林染如此激动,便一把将其扶起,接着说道:“这小蛟龙之所以要来这祁连山,是因为这祁连山的山峦顶峰之上有一条祁连冰脉,这祁连冰脉千年积雪,正是适合这寒冰一族的恢复生机。”

    说着,玄弘大师顿了顿道:“我之所以等你这些天,便是为了明日与你一同上这祁连冰脉,一同搭救这小蛟龙。”

    林染听见玄弘大师要与自己一起上祁连山,这几天来都是紧皱的眉头终是解开,如有大师的帮忙,看来这小银龙真是有救了。

    第二日。

    祁连山脉上。

    “玄弘大师,这祁连冰脉是什么地方?”

    “这祁连山脉,又名南山,东西长八百公里,与秦岭相连,这里诸峰峰峦上均是常年积雪,其中的冰川就有三千余条,而祁连冰脉就是指这三千冰川。”

    说话的二人,就是昨夜在马蹄寺住了一夜的玄弘大师和林染。

    转眼间,两人就来到了山峦顶峰,此次还是林染第一次看到这祁连冰脉,站在山顶一眼望去,真是气势磅礴,银光灿烂,犹如一条银色的巨龙,时而隐匿于浓厚的寒雾之中,不留一点踪迹,时而浮咆哮于巨浪的云端之上,令人震惊不已,冰川露出夺目的身影,反射着太阳的万道霞光,玉壁金川,素裹银妆,壮丽天然。

    玄弘大师见着林染愣愣出神,也是会心一笑,道:“林小施主,现在可以把小蛟龙拿出来了。”

    林染听见大师一说,才反应过来,便急忙掏出小蛟龙,递到大师面前。

    玄弘大师接过小蛟龙,缓缓盘下了身子,席地而坐起来,林染见大师如此便也坐在其身旁,静静的看着。

    “汝爱我心,我怜汝色。以是因缘,经百千劫,常在缠缚。愿离爱缚诸结烦恼。归依世尊愿离诸缚。”

    “知幻即离,不作方便,离幻即觉,亦无渐次。”

    “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

    ......

    林染坐在一旁,听着玄弘大师口吐玄妙经文,虽属无意,可这经文像有魔力,一直在脑中徘徊,挥散不去。

    此时,玄弘大师就地画出一道圈阵,将小蛟龙放到其中,掌中又捏起一串檀香念珠,以灵力搭起一座九层宝塔,将小蛟龙收了进去。

    这一施法,便是持续了足足一个多时辰,饶是大师的修为,也是架不住如此消耗,没过多久便缓缓收起手掌,而小蛟龙却还是在灵力构建的灵塔中。

    瞧见玄弘大师收了手,林染便靠了上前问道:“玄弘大师,小蛟龙没事了吧。”

    “奇怪,我屡次尝试替小蛟龙治疗,可他的身体中却有另一股能量与我抵抗,这股力量...倒是与你们道家的无上心经极像。”

    玄弘大师说着边看着林染,问道:“林施主,之前你是否用峨眉山的内功替他疗伤?”

    林染听见大师问道,立刻回答道:“大师,弟子并不擅长这治疗之术,没有出手为他医治过啊。”

    “这就奇怪了。”玄弘大师一时也是无法相通,疑惑道。

    林染看着灵塔中的小蛟龙,满满的都是担心,心中快速的回想起,这小蛟龙到底何时接受过道家的......

    “对了大师......”林染突然想到了什么,惊道。

    玄弘大师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林染,眼神疑惑。

    “大师,小蛟龙在我灵台中,曾经吸取过印魄玉的灵力...不知这是不是...这个原因。”林染显然有些估计,迟迟顿顿的说道。

    听着林染如此说道,玄弘大师也是震惊起来,道:“你说的是峨眉山的印魄玉?”

    “是...”

    玄弘大师笑了笑,轻轻一抚长须道:“那就怪不得了,看来真的是天意了。”

    林染见玄弘大师笑了起来,便疑惑不解的看着大师。

    “林小施主,既然印魄玉既然在你身上,你可就是峨眉山的双子之一?”

    “是的...”林染有些窘迫道。

    “峨眉双子,是我修道界的希望,你大可不必如此害羞。”玄弘大师也是快人快语,也许是见着峨眉寻找多年的弟子,有些心情大好的说道。

    玄弘大师接着说道:“林小施主,你可知这印魄玉是峨眉三宝之一,这玉中蕴含峨眉无上法力,这小蛟龙既然之前被这印魄玉哺育过,那也只有这印魄玉能继续治疗他。”

    林染听着玄弘大师这样说道,便立刻问道:“那我立即将他收回灵台?”

    “你先别急。”玄弘大师见林染有些着急,又解释道:“这事,可没你想的这么简单,你要知道,小蛟龙此时受伤极重,想要靠印魄玉为他治疗,需要你两血脉相连起来,才能让印魄玉为他全力救治。”

    “血脉相连是?”林染看着玄弘大师疑惑的问道。

    就在大家都在忙碌的时候,阁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这一举动立刻就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司卷阁性质特殊,除了一般常驻弟子很少有人会来这。

    门被推开后橙色的阳光照亮了空气里的尘埃,来人的动作不紧不慢适度有当,当所有的弟子看清来人模样时,都是停下自己手头的事,齐齐站起道:“宗主。”

    来人正是术宗宗主苏遇晋,苏宗主招了招手示意让弟子坐下继续做事,而自己负着手穿梭在司卷阁的大殿里,苏宗主目光如炬将弟子们所做之事尽收眼底。

    此时,一个身穿藏青色长袍的中年男子从后殿里走了出来,男子双手捧着一个檀香木盒,恭敬的走到苏宗主面前。

    苏遇晋翻起盒盖,拾起盒子里的竹简,慢慢品读后才问道:“监天院选得本月十八进行弟子选拔?”

    “是的,宗主,三宗弟子选拔的五年期限将至,今日一早监天院就送来消息,本月十八日乃是显星日,文昌司命,典制百兴,适合选拔。”青衣男子顿首道。

    “好,传消息下去,这次的峨眉山弟子选拔,就定在这个月的十八日。”

    “是。”

    长生坪上,林染还在为田圃浇水,隔着老远就听见深深四人跟自己打招呼,四个人都显得格外兴奋,一路从远处飞奔过来。

    林染瞧见几人的表情,也不知是什么事让大家如此高兴,便停下手中的活,擦了擦脑门的汗珠。

    当深深几人跑到身前,已是上气不接下气,这时从天边飞过一群白色的信鸽,遮天蔽日的场景好不壮观,当信鸽飞到长生坪时,其中一只翩然落在了林染脚边,待林染拾起拆开信件时,只见一方小巧的竹简上用金色的颜料写着。

    “本月十八,三宗选徒,金顶比武。”

    林染见着这十二个大字也是一惊,抬起头看着身前四人时,四人都是激动的点了点头,而张奕直接是腾空一跃拔出吟啸剑,朝天一指放声道:“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五年一次的峨眉山弟子选拔就要正式拉开帷幕了!

    十八日那天,所有的剑童们早早的就来到金顶之上,金顶大殿前三宗宗主都是到齐,殿监穆清主持着这场大会。

    “今日便是三宗开始选取正式弟子的日子,所有剑童要经过三关考验,最后决出十二人成为此次正式弟子的人选。”

    穆清的话一出,立刻把在场所有人都震住了,偌大的峨眉山,除了新进剑童还有往年那些未过试的,这些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今年的考验最后才取前十二名为正式弟子,那这试验的困难程度不用多想也能感受到。

    剑童们还在议论纷纷的时候,就有弟子将他们分别带到不同的地方进行第一轮的考验。

    林染五人还未互相招呼就被分别带走。

    梓鸢和十几个剑童被带到了平日弟子学习的乾龙殿里,今日乾龙殿里的桌椅板凳都被挪走,只留下了堂前的三座先师铜像,剑童们被带进乾龙殿后就无人在理,大家一时都是觉得奇怪。

    梓鸢看着三清、三境、三宝三座天尊像觉得有些奇怪,片刻后灵台中逐渐开始变得混乱,连大脑也是天旋地转起来,刚想用灵力克制却瞬间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不好。”梓鸢心里暗道。

    峨眉传/book/39615/

1020

    身处混沌之中,周遭的景象忽然变得完全不一样起来,等到梓鸢清醒过来时,竟是发现自己已正身处一片偌大的皇城中。

    眼前是连片的琉璃重瓦,朱红漆门,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宫殿建筑,长廊内偶尔传来仕女轻击铜锣之声,远处山黛雾隐卓越,一弯剔透碧水仿佛携天际护城而绕。

    “这里是...”看着眼前的景象,梓鸢一时语凝。

    这时,身旁突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梓鸢定睛看去,只见一个不过五六岁的稚女正在花园扑蝶,看着如此熟悉的身影,梓鸢眼角不禁泛出泪花,稚女发现一旁的陌生人也不害怕,反而乐呵呵的跑了上去。

    “姐姐,姐姐,陪我一起玩好么?”稚女一边小跑着一边开心的说道。

    这张熟悉的面孔,似乎能打击到梓鸢内心的最深处,那颗眼底水墨般的泪痣,和现在一模一样。

    “原来一直模糊的样子,终于清晰了。”梓鸢内心深处似乎得到最好的慰藉。

    就在稚女刚刚碰到梓鸢衣角时画面突然又是一变。

    景象一转,场景突然呈现在皇宫内院深处,两名浓妆艳丽的妇人正交头接耳的商量着什么。

    这时一名婢女从门外端来一壶热粥,小心翼翼的递到两人面前,两名妇人交换了一个眼色,交代一番后婢女便退了下去。

    梓鸢觉得奇怪,跟着婢女的脚步一同离去,只是刚踏出了门,眼前就出现一位年轻女子倒在地上,身旁是打翻一地的热粥。

    还来不急弄清怎么回事,刚刚花园里的稚女便跑了过来,见到女子俯倒在地,也立马俯倒在其身旁,哭喊道:“母亲,母亲,母亲你怎么了。”

    年轻女子已是奄奄一息,却依然勉强撑起身子,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孩子,用虚弱的声音告诉那个孩子:“不要去恨任何人,好好的过完以后的日子,自己一个人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再任性了,我的梓鸢。”

    “母亲...”重温当年的那一幕,此时的梓鸢已是泪如雨下。

    “母亲,母亲...别留我一个人。”

    分不清是谁的泪水,只是滴滴落下时化作涟漪,那时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都绝不会再让最爱的人再受伤害。

    梓鸢抽出腰间银鲤剑划开一仗天地道:“区区幻术,休想碍我。”

    “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诵持万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

    梓鸢屏气凝神,岿然不动的念出法诀,魔障虽强,可修道之人只要有着不坏之意,足以驱鬼魅、斩妖气。

    在次睁开眼眸时,梓鸢发现自己依然还是站在乾龙殿里,而身旁的剑童们也都陷入幻术当中,众人表情时而欢乐,时而悲怆,看样子已是深陷幻术当中无法自拔。

    梓鸢虽是已经脱离这个幻术,可依然心有余悸,这个深藏在心里的秘密一直不能释怀,今日居然被激发出来,梓鸢叹了口气,推开乾龙殿的大门走了出去,刚一出门便看到术宗的司徒殿教守在殿外。

    “不错,这个时间就能脱离幻境的,今日你是第一个。”

    “多谢,司徒殿教。”

    顾灵深此时随着另一波弟子来到了洗象池边,洗象池上景色独特,钟鼓古寺一面依山,三面临谷,云层仿佛就在身边浮动,仿若置身仙境。

    领路的气宗殿教清了清嗓道:“前方就是云烟深谷,我们在云层下安置了木桩,你们需要凭借灵力感知,找到借力的支点木桩度过这片深渊。”

    剑童们一听到这个任务,都是傻了眼。且不说这灵力感知,极其容易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难以把控,就算是能够克服这层影响,可在这深谷之中安装的木桩,若是稍有差错一个不小心那便要殒命在此了,这可不容玩笑。

    大家深知这个考验的危险,一时间竟是无人敢去挑战。

    “怎么没人敢上麽?”殿教扫了扫面前的弟子大声问道。

    “我来试试。”

    人群中站出一白衣少女,少女从怀中抽出束带叼在口中,先将长发箍紧,又把手脚踝的衣襟绑住,才走到深谷崖旁。

    到了悬崖边才发现谷下云层浓密,根本无法靠肉眼观察到木桩的位置,今日又是起风的日子,崖下云流偏快,灵力刚刚试探下去就会立马被吹散,这种情况让少女一时不知该如何下脚。

    这时,林间不知从哪窜出两只野猴,爬到悬崖旁的一颗古松上嬉戏打闹起来,消停之后两只野猴也相依在树间,一动不动的看着悬崖旁的白衣少女。

    女孩踌躇许久,终于迈出了自己的第一步,这一步虽是犹豫,可踏踏实实的踩到了云海里的木桩,周围的子弟见着少女踩中木桩,不禁欢呼起来,悬着的心也是放了下来。

    第一次稳稳得手后,少女动作越来越快,转眼间就踏过了悬崖深谷,等到少女跳到另一面山峰上时,气宗殿教才放声道:“剑童顾灵深第一试,过。”

    深深隔着山谷间,听着这话也是高兴的蹦了起来,悬崖旁的野猴从古松上跳了下来,又不知躲到云间哪里消失不见。

    三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内神中渐入佳境,如果此时有人见着这一幕必会觉得不可思议,围坐在草地之上的三人,浑身沐浴着浓郁的剑罡之力,像是三股小型的漩涡不断吞噬着周围的剑气。

    吸取了大量的剑罡后,三人周身不断幻化出剑意,这层层剑意慢慢绕身旋转起来,远远看去仿佛是三朵剑莲缓缓绽放,给人一种璀璨夺目的感觉。

    又过了两个时辰。

    林染三人已经逐渐熟悉,沉浸在剑罡之力的感觉,如今的剑罡之力,给三人带来的,早已不仅仅只是肉体上的压力,这种剑罡灌体的体验,甚至已经让三人感觉到通透的舒适。

    汤怀在三人中率先睁开了双眼,再次睁开双眼时,原本让人觉得浑浊的空气也是清爽起来,放眼而去这漫山遍野中尽是剑气盎然,自己就像是要与这天地融合在一起一般,身体里的剑气是从未有过的充盈,举手投足之间仿佛就能带起漫天剑气。

    这一刻,剑即是我,我即是剑。

    之后张弈、林染也是陆续醒来,两人这时也是觉得神清气爽,再也感觉不到之前的困顿感,三人互视一笑,便又一同往山顶走去。

    这一路,走的甚是意气风发,谈笑风生之间纵横百里。

    三人上了山顶寻了几遍,却未发现方殿教的身影。

    试剑峰的山顶之上空空如也,只有一处突兀的墨晶石屹立在悬崖边,墨晶石之上还插有一柄断剑,三人见着觉得奇怪便想靠近看个清楚,直到走到断剑面前几人才看清,这断剑上尽然写着剑冢二字。

    千年的风雨,已经让这柄断剑显得有些腐朽,岁月的痕迹无情的残留在上面,不禁让人感到一丝沧桑

    “这里就是剑冢的入口...”

    三人看着这两个字,立刻回想起几年前三宗弟子进入剑冢取剑的画面。

    剑冢之内,云海奔腾怪石嶙峋,漫天的灵力氤氲成红色的硝烟充斥在天地间,无数的兵刃汇聚一块,像是共同等待着自己的主人般灵性异常。

    当年的一幕一幕又开始回放在脑海之中,三人像是被吸走了魂魄般,开始情不自禁的伸手去触摸这柄断剑。

    就在快要触摸到剑身之时,林染、汤怀原本浑浊的眼神突然明亮起来。

    看着身边的张奕像是着魔般依然探手过去,两人急忙就想制止,可就在搭上张奕手臂的时候,张奕也同时碰上断剑。

    两者接触上的瞬间,一股巨大的吸力从断剑里散发出来,瞬间将三人牵引到了另一个空间。

    “嘿嘿...这两小子,居然摆脱了剑灵的控制,有意思...真有意思...”就在林染三人消失之后,方无言才从一旁现了身,看着这三人的表现也是满意的抚了抚长须道。

    三人被吸引进去后,像是经过了漫长的轮回,等再恢复视觉时,已是置身于剑冢之中。

    “这是...”汤怀看着面前的景象,不禁惊讶的问道。

    “我们这是怎么了,怎么到这来了?”张奕从地上爬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也是问道。

    汤怀好气的看了一眼张奕,心里琢磨着,要不是这家伙咱们能落得这个地步麽。

    林染也是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双眼愣愣发呆道:“如果猜的不错的话,这里应该就是剑冢了。”

    其实汤怀、张奕也是猜到,只是并不确认,如今被林染说出来,倒是稳定下了心绪。

    “剑冢...”

    “我们...尽然,真的在...剑冢。”

    峨眉山中有四处宝地,分别是长生坪上的药庐,洗象寺的洗象池,万佛顶的监天院和试剑峰的剑池,这四处地方明有禁令,如果不是有特殊情况或是掌教批准,一般人是不允许进入的。

    贸然闯进,如果一旦被发现,将会受到峨眉山规的严厉惩罚,三人也是明白这个道理,不敢随意乱闯,既然一时无法离开,三人只能就地盘坐下来,等待方殿教的救援。

    剑冢内无论是灵气还是剑罡,都要比外界浓郁上许多,三人吐纳间又是慢慢开始适应起来。

    半个时辰后,林染缓缓张开双眼,此时眼前剑冢里的场景,和几年前几人在山下看到的投影并无区别,嶙峋的石岩上插满了各样的剑器,锋利的剑意像有实质般游荡在四周,灵气充裕处竟能掀起灵剑凭空飘浮奇妙无比。

    当三人都睁开眼时,剑冢内的灵力已是汇聚到一个极高的程度,天地间的嫣红灵力携带着数十柄长剑翱翔于天际,并随着时间的推移天际的飞剑越来越多。

    转眼间,天空中的飞剑已达到数百之众,漫天的剑阵破风旋转,这一场面看得林染三人目瞪口呆。

    “这是...”汤怀也是被飞剑结阵的气势惊得说不出话来。

    就在三人瞠目结舌之时,几人所负的佩剑开始发出阵阵共鸣,隐隐之间就要脱离控制,果然,还未待三人反应过来,身后所负的剑矢就朝剑阵飞去。

    展眉、吟啸、清水腾空而起,就算是无人御使,却也迅速的被吸引过去。

    剑冢是盛产名剑的宝地,无数的剑道名宿都使用过这里的灵剑,经历了千年的灵力洗礼,这块土地上的每一寸土地,每一颗石粒,都是饱含剑意。

    新剑不用再去铸就,有这剑罡之力的灵气熏陶,剑灵就能自然使新剑诞生,剑体从成型之时就拥有灵力,这便让剑冢内的每一把剑器都灵性异常,也成为各大剑道宗师的追求对象。

    林染看着飞剑结阵慢慢站起身来,只是遥遥伸出手时,便能感觉若有实质般的剑气击痛手心。

    汤怀看见林染收回手臂,眼神落在手心之上时,也是缓缓站起道:“集中一念,万变不离。”

    张奕摇了摇头,刚刚吟啸剑出手时,自己本能的出手一抓,虽是握住了剑尾的末梢,却还是脱手,如今吟啸剑飞入剑流,此时已是辨不清位置,听见汤怀如此说道,便搭拉个脑袋问道:“汤怀,你什么意思?”

    “修炼者,存一口真气在灵台,集中一念,便可催动万物,而这一股意念,正是我们修道者的大成所致。”

    “这方天地间的剑气之所以可以流转,估计也就是拥有这股意念的支持。”林染盯着剑阵回应道。

    听着林染如此说到张奕也是抬头看向天际。

    如此大规模的剑阵运转实属罕见,三人看上一眼便再也挪不开。

    如潮水般的剑潮一波比一波汹涌,天地都像是要被撕开一道口子般,逐渐聚集起的剑气与灵力,慢慢激起剑冢中兵刃的灵性,竟倒映出剑体中隐藏着的玄机。

    剑冢内的兵器大多都是历代剑道大师所遗留下来,这些灵剑虽是在试剑峰重铸,却依然残留着先辈的英灵,在这雄厚的剑气引领下,灵剑纷纷影射出先辈舞剑的景象。

    不一会儿,天地间便出现了数百道残影,各式各样、各门各派的剑法一一呈现在三人面前。

    原本就被飞行剑阵给惊到的三人,看到这一幕更是吓了一跳,这突然出现的人影让三人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快看,这是昆仑派的剑法....”

    “那三人用的是...五台山的金刚剑阵...”

    “扶风...剑法...这究竟是...”

    虽只是残影,可毕竟是剑道大家,他们所使出的招式对林染三人来说太过玄妙,三人一下子被眼前的剑花晃晕了眼,不禁头晕目眩起来。

    就在三人感觉支持不住的时候,突然感觉灵台一凉,一直沁人心脾的感觉通透全身。

    张奕转头看时,才发现方无言已经来到了他们身边,此时方殿教正为大家渡功,帮助大家平稳心绪,重新见着殿教的张奕欣喜的叫道:“方殿教。”

    “方殿教。”

    “方殿教。”

    林染、汤怀二人见到方无言也是放下了心,欢快的叫道。

    只是还不等他们多说,方殿教便开口说道:“这里每一位生前,都是赫赫有名的剑术名宿,你们三个既然有机会一睹他们生前的风姿,就多学习、学习,也不枉今日来这试剑峰一趟。”

    说着方殿教掌上加大劲道,林染三人顿时觉得心神通透,之前的眩晕感全然消失。

    三人逐渐平稳住气息,开始聚精会神的观察起每一位剑道宗师的剑招。

    剑道宗师的剑招落在他们眼中,就像刀刻金印般嵌在心中,这一招一式、招招式式,在三人的推演中,仿若就是在自己手中舞出的一般。

    剑道一门,自古万法归一。

    人如扁舟,剑如沧海,乘风破浪者得其大成,渡其彼岸者得其神意,唯秉持剑心舍身汪洋者才能证其大道。

    不知不觉中一颗剑意的种子,已经悄悄的开始在他们心中发芽。

    今后的日子里,这颗剑意的种子便会在几人心中,慢慢生出茁壮的枝桠。

    而这些枝桠也将会是万古剑道上新的一枝。

1021

    林染看着二人这个模样也不好安慰,多言几句怕是火上浇油了,回身走到汤怀身边见他还在眺望远处,说道:“离卯时还有一段时间,张弈估计也在赶回来的路上了吧,别担心。”说着拍了拍汤怀的肩膀。

    “好,这莽小子一身的力气今天看来有地方使了。”汤怀也是摇了摇头,冲抱在一起的姑娘说道:“这不是还有一个没回来嚒,还有希望别难过了。”

    卯时越来越近,林内环境也是越来越昏暗,几人心中渐渐开始不安起来。“这样等下去怕是不行了,我和汤怀还是去寻一下吧,你两就在此处等等。”林染却是坐不住了。

    “不行,要去大家一起去。”深深听到要她原地等待立马不同意。

    “对,多些人总有个照应。”梓鸢也是担心起来怎么样也要一起去才放心。

    “好,一起去。”

    “好。”

    “走。”

    就在四人刚刚准备动身西南方突然传来一声炸雷之声,这是...

    张弈被一群赤目狼团团围住,狼群占据陆空两处优势,时时从各个方向冲击,一时顾不上便是要被扯开一道血口,张弈此时已是狼狈不堪,想要给同伴报信却是难以脱身,眼见这畜生越来越多,也顾不上闪躲张弈硬是聚了雷咒传出信息。

    强行释放了法术,背部却被撕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身上已有多处伤痕,还好体魄强于常人不然早就撑不住了,摇摇欲坠的张弈随手捡起一根粗树枝,聚气于枝头借气造刃,看似强硬但这口气却是硬支出来的最后一股,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

    妖物似也感知到,越来越多的狼群缩小包围圈,缓缓向其靠拢即将到来的将会是致命袭击。

    死角处两只赤目狼同时飞袭过来,锋利的獠牙还泛着银光,这是最为夺命的利器。张弈强行运气却感觉胸腔撕裂的疼,不进反而倒退一步。

    獠牙暴露在空中还啜落着腥臭的口水,“真是讨人厌的畜生。”直逼眼前的危机身体却难以支撑,两处死角只能躲过一处,在吃一击怕是...

    “可恶。”

    几声破风之声划破天际,轰轰两声震鸣之响,似乎有重物坠地掀起一阵尘爆。

    “小子,这几年的饭没白带吧。”

    尘土飞扬,张弈眼前两位白衣少年从天而降,正好瞄准的是这两只赤目狼的位置,踩的是无半点生机。

    “张弈,你还好吧。”梓鸢从后面撑起张弈,看着浑身是伤眉头紧锁道。“没事,还可以在杀它几只。嘶...”梓鸢护着张弈在灌木边坐下,取出疗伤药物替他敷上。

    汤怀回头看着张弈的凄惨模样也是大为火恼,身旁的林染拉住其聚起的剑指,暗暗道:“先脱身。”

    深深也是来到两人身后,汤怀锁定四周的狼群,低声道:“赤目狼原本杀伤力不强,只是善于群居群站战斗力不是我们可以应付的。”林染也是点点头示意,深深取出怀中的传信笛立马吹响。

    “吱吱”

    “吱吱”

    ......

    或是紧张或是吹的急切,几声下来也是上气不接下气。“不可能,怎么会,这...竟然无法传递出去,传音笛不受任何介质束缚的,不可能啊。”顾灵深急切的说道,显然难以接受这最后的保障竟然无法使用。

    “深深没办法啦,只有打出一条出路了。”汤怀安慰道,事已至此只有如此了。

    “这妖物可有弱点。”林染从袖中取出行符已做好准备一战。

    “这畜生怕火。”张弈靠在树旁,刚勉强撑起身子又被拖了下去,“好好休息,这里还有我们。”包扎好背后的伤口梓鸢也是同三人合成一处。

    “有什么计划。”

    “赤目狼虽成群围攻却是由头狼指挥,只要杀死头狼便危机可处。”

    “我们四人守住四方位置,仔细观察找到头狼在合力杀之。”

    “好。”

    几番苦战之下几人虽守住阵形但妖狼越聚越多,密密麻麻的赤目狼将五人围的严密无法脱身。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赶紧脱身。”汤怀和林染两人背靠着背互相保护着对方,只是几人此时身上都有伤,看样子也是不能支持太久。

    话音未落林间又传出一声迅猛的嘶吼,大地也是传来一阵阵的颤动,一只巨型的赤目狼从林间走了出来,其身形要比一般的要大上数十倍,此时正虎视眈眈的盯住脚下的五人。

    虽隔着数十丈之外也能感觉到这巨型妖狼鼻腔喷出的热浪,裸露出来的獠牙也是令人心寒,随意踢散落脚处的小狼慢慢逼近,嗜血的欲望呼之欲出。

    “这下事大了。”

    张羿撑着木枝靠了过来,五人重新围在了一块。

    “这一爪子下来你说你两是站着还是躺着?”张弈也靠着林染和汤怀喘着粗气的说道:“不好意思了各位,都怪我把你们引来这,早知道我就自己杀出去,也不会让大家都如此狼狈。”

    “张弈,都怪我,不是我非要来也不会让大家涉险”深深也是沮丧十分,自己的一时贪玩没想到会带来这样的麻烦。

    “嘿,你们两个别说了,还不知道结果,我们会出去的。”林染转头看着两个女生,笑盈盈的露出两颗虎牙道,若不是此时已是浑身污渍,否则一定让人觉得这个样子的很好看。

    “张弈,回去了还得给我带饭,还有跟你说了多少次,我不爱吃肉多带蔬果你就是不听,这回得长长记性了。”汤怀擦了擦脸上的血渍也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这些畜生的。

    妖兽丝毫不给时间准备,抬爪就是狠狠压了下去,夹带风雷之势力道千斤,眼看这一爪顷刻就到眼前,几人还未反应过来,此时林染胸膛之中隐隐亮出一道金光,从上而至的气劲刮起薄衫,胸前金光的形状正是藏书楼密道里璞玉的形状,铭刻在胸前的道法回路瞬间烙印住全身宛如一尊金佛,这一刻整个空间里的生物都静止了下来,就像被冰封住了一样不能动弹,金佛从双眼之中喷薄出金光将四周的赤目狼全部清除干净。

    短短数秒这一转机来的让人措手不及,当一切又恢复正常后五人都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刚刚还是妖兽遍地的模样现在竟然空空荡荡起来。

    “怎么回事,赤目狼呢,去哪了?”深深还是不敢相信眼前,难道之前都是幻象但身上的伤口还是阵阵疼痛。

    “不管怎么我们先离开这里吧。”汤怀也是不能理解,还是打定主意先离开这里,抽起身旁的张弈就准备走。

    “等等,还有个东西要拿。”张弈拍了拍汤怀的手,指了指枯树里的东西。“我的盈惑草还没拿。”

    银色长剑接引天雷,紫色雷龙盘桓在九天之上,如天神一般怒视着凡间,只等一声令下便要降临人间。

    瞧见这个架势,林染知道这一击必是不同凡响,届时飞剑必定会和雷龙一同袭击过来,这两者无论是哪一样,都将是给人致命打击的一种。

    就在此时,一直未说话的姜岂终于开了口。

    “如果你现在认输,就不必挨我这一剑。”

    这话说的冷冷清清,没有一丝感情,姜岂虽是如此冷漠,可毕竟还是为他人留了一条退路,林染心中一笑也不多说,只是慢慢抬起展眉横在胸前。

    此时,林染一手握住剑柄,一手抬起剑身,慢慢将展眉举至眉心处,而黑色长剑刚刚放上灵台的位置,就只见林染陷入一阵虚无的寂静之中,像古井无波的一潭深水般,感受不到一丝悸动。

    姜岂见他如此,知道林染也是蓄力一搏,手中长剑一转,便掀起阵阵剑气。

    长剑在姜岂手中转个不停,不多时就带起阵阵的螺旋剑罡,而九天之上的雷云也似有感应,电光跳跃,雷鸣频炸,这雷霆万钧的气势越发活跃起来。

    终于在积攒到足够多的力量之时,姜岂直接提着银剑,就向林染奔去。

    脚下生风,姜岂一步踏在石岩之上,青石岩都是碎裂开来,这一剑刺出携带万丈雷电,九天苍穹中的雷电,尽数汇聚于这三尺长剑之上,落雷化作巨兽,呼啸之间就向着林染奔腾而去。

    就在这雷霆交汇的时刻,正是心如止水的林染也是开始变化。

    此时林染浑身都散发出一种黑稠的剑罡,而这种剑罡,不同于姜岂施展出的那种锋利无比的剑气,却像是一种接近实质攻击的物体。

    黑稠的剑罡慢慢向林染的周围散去,但凡这黑稠的剑罡接触到的地方,都像是受他独有掌握的空间,他人是再也沾染不得。

    林染的剑罡越聚越大,开始凝聚成一块巨型的猛虎盾牌,展眉慢慢融入这漆黑的剑罡中,一同化作兽脸盾牌。

    姜岂也是头一次见到这粘稠如水质的剑罡,心中虽是疑惑,可手中的雷霆之剑也绝不会落得下风,带动起全身的力量一剑劈下便是要毁天灭地。

    雷霆巨龙与虎面剑罡一撞之下,便是翻起千层气浪,连硕大的青冈石块也是翻飞起来,以二人为中心的龙翻台内,在两人的灵力压力下,撞击出了一块巨大的地坑,面对这种冲击力下,围观的弟子都是无法正视擂台上的两人,只能远远退去躲避锋芒。

    这种情况一直维持了十多秒,待烟云散去时,天际之中还回荡着雷电刺耳的嘈杂声。

    众人在看向擂台上时,才发现二人依旧保持着对持的状态。

    此时,姜岂居高临下的站在一处翘起的石粒上,面色苍白的看着深坑中的那人,而林染的左臂长袖已是在刚刚的对击之下炸得粉碎,这时已是光着左臂的臂膀,同样盯着石粒上的姜岂。

    而整个龙翻台也是被搅得翻天覆地,不复原来的模样。

    林染和姜岂都是显得有些狼狈,而场边的弟子也是对两人的战斗力叹为观止,神农氏的姜岂自然不用多说,只是这个叫做林染的峨眉弟子也是太过强悍。

    姜岂看着地坑中的林染,也是眉头倒竖起来,默默的开始调息起混乱的灵力。

    “刚刚的那一击自己已是用上了八成灵力,却也只能和他拼得平手。虽然不想承认,可在这次的交手中,这个叫林染的家伙,甚至还隐隐占了上风,峨眉山何时冒出了这么一个实力强劲的人,看来不出全力,是无法和他分出个胜负了。”姜岂如此想到又是重新聚起灵力。

    林染也是长舒一口浊气,看着面前的人,慢慢拨开挡在身前的残存剑罡护罩,来不及多休息片刻,便又感觉到这姜岂身上带来的压力。

    “神农氏果然体魄强健,真不给人一口喘息的机会。”林染心中叫苦,体内也是迅速汇聚起灵力。

    姜岂指尖此时拉出雷芒,当十指相交时,身旁的那柄银色长剑,开始缓缓震动起来,只听其怒吼道:“八方威神,斩妖缚邪。”

    那柄银色长剑顿时窜天而起,迎风暴涨,转眼之间便是化作一条银铜巨龙,巨龙呼啸低鸣,怒视众生,翱翔天际可视万物为蝼蚁,顷刻间便能覆灭敌手。

    姜岂见银龙已成,又是面无表情,不带一丝感情色彩的说道:“这一剑,若你能挡下,便是我输。”

    直到上了山顶之后几人才看到真正的九宫山殿,只是这些山殿都遭到破坏,已经只剩一些残垣断壁,整个演武广场上皆是废墟一片,山风夹带着黄沙洒在这片土地上显得更加凄凉。

    苏师伯上前扫了扫石柱上的灰尘,依稀还能看见之前雕刻的痕迹,殿宇破败的样子让人很难想像之前繁华的样子。师伯退了几步,摆开膝前的长衫慢慢跪下,取下身后的佩剑平放在面前的黄土上,又把酒葫芦拿了出来长饮一口,将剩下的酒水缓缓洒了出来。

    “师傅,师兄,弟子回来了。”

    林染站在师伯的身后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看到从小到大的师门是如今的样子一定很难过吧。

    就在大家都是陷入一种莫名的悲伤时,一柄长剑突然射向空中,一道身影一跃而起接过长剑,剑一入手便和此人的身影一起飞舞起来,剑矢婉转绵延如细水长流般灵动自然,这套剑法并不是峨眉山的招式,而此刻在演武广场上舞剑的这人便是林染。

    苏长铭看着眼前的舞剑的人,慢慢回想起当年自己在这的日子,开口念道:“北斗七元,神气统天。天罡大圣,威光万千。上天下地,断绝邪源。乘云而升,来降坛前。”

    林染配合着口诀剑招使得更加的快了起来。

    “降临真气,穿水入烟。传之三界,万魔擎拳。斩妖灭踪,回死登仙”

    师伯也是拔剑而出,一道剑鸣之声骤然响起,整个人随着剑气的流转,配合着林染的剑势,一时之间竟是将这天地都搅动起来,二人剑法契合叱咤风云,如流光蔓延风采无限。

    尽情宣泄后两人都是心情甚好,苏长铭拍着林染的肩膀开怀的笑了起来,林染又从怀中掏出一瓶药壶在其面前摇了摇。

    “这是什么?”苏长铭问道。

    “尝尝吧。”

1022

    林染盯着天际,一股莫名的压力便是俯冲下来,潜龙临渊,便是要让万物低头。林染一怒之下也是重新拔起展眉,一剑插在身前,展眉护主,便是撑开一道结界,将自己的主人护在里面。

    “这竟然是神农氏的龙潜剑。”

    “那是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是神农架的宝物,看来这姜岂也是深得族内的庇护,尽舍得赠与这件神器。”

    听着其他弟子的惊叹,林染更是战意非凡。

    林染望着云端的游龙,伸长了脖子,心中的战斗欲望蓬勃汹涌,便对着那石块上的人大声吼道:“区区一条银龙剑就想要我屈服?你可知道我的身体里住着一条正真的龙王。”

    说着便是以剑指勾起展眉,顶天而上。

    漆黑的展眉又是像液体一般化作漫天“黑液”,只是这些“黑液”这次在林染剑意的塑形下,化成一柄宣花板斧。

    宣花斧一入天际便也是暴涨起来,像一柄死神的镰斧,状若黑山,凝若亡灵,瞬间便于姜岂的龙潜剑斗到一块。

    天际厮杀不休,林染和姜岂在这龙翻石内也是拳脚相搏起来。

    原本是林染先行出手,想就此解决这姜岂,可没想到这姜岂不仅五行术了得,连这近身肉搏的前脚招式也是巧妙无比,两人拳招虎虎生风,一时真是难分胜负。

    姜岂找准机会,一掌逼开林染,跳到三尺之外,林染知道他想施放咒术,便急忙跟了上去。

    可是姜岂施咒极快,一眨眼便喷出火莲,将林染击退。

    借此机会,姜岂朝天空一招,龙潜剑瞬间又回到他的手中,见林染还未还得及准备便一剑递出,想要打他个措手不及,拿下这场胜利。

    围观的弟子也是瞪大了眼睛,准备等待这比试的时候。

    火莲散去,忽然一柄长剑架在了姜岂的肩上。

    此时,林染竟是以一种极不可思议的位移出现在姜岂的身后,并用自己的佩剑架在了姜岂的肩上。

    “你是怎么做到的?”

    “还记得之前我躲开你准备的陷阱麽?”

    “是遁地术?”

    “没错。”

    “哈哈...没想到我连续范了两次同样的错误,是我输了,我输得心服口服。”

    说罢,姜岂便转身离去。

    考官顿了顿声音,道:“获胜是,峨眉,林染。”

    消息一公布,场下便响起漫天惊叹声,原本不被看好的峨眉弟子,竟是打败了五台榜上都挂有排名的神农氏弟子,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林染见姜岂离开,也在众人的围观下准备离开,只是刚要下山的时候,一只温暖的大手便排到了肩上。

    还不等林染转身,就听见张奕憨厚的笑声:“嘿嘿,好小子,这一战打的漂亮。”

    “就是让这些人这么嚣张,不过是神农后裔,仗着榜上有名就如此看不起人,这次你将他打败了,必定也能榜上有名,且定能超越他。”说这话的人语气极为开心,似乎比自己赢了比试还要开心。

    林染回过身便看见,张奕和梓鸢两人正乐呵呵的看着自己,三人聚在一块有说有笑的就一起下了山。

    “你们两怎麽在一块?”林染问道。

    “我和梓鸢比试的地方不远,我一结束便去找她,寻她之时恰好她也赢下比试,便又来找你。”张奕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哈道。

    “那我们下一站是哪里?”林染又问道。

    梓鸢这时跳了出来说道:“之前就和汤怀说好,若是我们比试完后,便一起去写字崖碰头。”

    张奕听着梓鸢说这写字崖,也是问道:“写字崖不是深深的比试地点?”

    梓鸢点了点头道:“是啊。”

    林染、张奕听着安排,已经猜想到是汤怀的主意,约在写字崖必定是汤怀这小子有必胜的把握,才会让大家最后一起去等深深。

    “这小子,真是...”

    苏长铭带着五人直接从峨眉山御剑,不休不眠的赶了五天的路,即使是苏师伯这样的修为飞了这些天,体力也是有些不济,于是带着几人在附近的山头停了下来稍做休息,等第二日在开始赶路。

    苏师伯带着林染等人从山腰处慢慢往顶峰处走,梓鸢将由薲草制作成的药丸分给大家补充体力,一路上师伯都没有说话似乎有什么心事。山路蜿蜒原本修建的山道由于年久失修已经破败不堪,周围的一些建筑也是残缺不全,像是一块已经荒废许久的地方

    深深见师伯一路无言,便跑到其身边拉着他的手问道:“师伯,这是哪里啊”

    苏长铭听到深深的话,竟是停下刚想跨出的步伐愣在那里。

    大家见苏师伯这个反应也是一脸疑惑,直到深深再次摇了摇师伯的手臂才缓过神来。

    苏长铭终于是笑了起来,看了看身旁的几名弟子,又扭头看了一眼这一望无际的山路。这里是自己无比熟悉地方,当年就是在这学的法,修的道,那时候就和他们现在一般大小,闭上眼就好像自己还在演武广场练拳,还要替师傅们磨砂擦剑,而这里的一切都还是那个样子一点没变。

    “这里...这里是九宫山。”

    听到这三个字几人立马明白过来,怪不得师伯要连续赶五天的路,才能留够半天的时间回九宫山看看,大家都是默契的没有再说什么。

    直到上了山顶之后几人才看到真正的九宫山殿,只是这些山殿都遭到破坏,已经只剩一些残垣断壁,整个演武广场上皆是废墟一片,山风夹带着黄沙洒在这片土地上显得更加凄凉。

    苏师伯上前扫了扫石柱上的灰尘,依稀还能看见之前雕刻的痕迹,殿宇破败的样子让人很难想像之前繁华的样子。师伯退了几步,摆开膝前的长衫慢慢跪下,取下身后的佩剑平放在面前的黄土上,又把酒葫芦拿了出来长饮一口,将剩下的酒水缓缓洒了出来。

    “师傅,师兄,弟子回来了。”

    林染站在师伯的身后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看到从小到大的师门是如今的样子一定很难过吧。

    就在大家都是陷入一种莫名的悲伤时,一柄长剑突然射向空中,一道身影一跃而起接过长剑,剑一入手便和此人的身影一起飞舞起来,剑矢婉转绵延如细水长流般灵动自然,这套剑法并不是峨眉山的招式,而此刻在演武广场上舞剑的这人便是林染。

    苏长铭看着眼前的舞剑的人,慢慢回想起当年自己在这的日子,开口念道:“北斗七元,神气统天。天罡大圣,威光万千。上天下地,断绝邪源。乘云而升,来降坛前。”

    林染配合着口诀剑招使得更加的快了起来。

    “降临真气,穿水入烟。传之三界,万魔擎拳。斩妖灭踪,回死登仙”

    师伯也是拔剑而出,一道剑鸣之声骤然响起,整个人随着剑气的流转,配合着林染的剑势,一时之间竟是将这天地都搅动起来,二人剑法契合叱咤风云,如流光蔓延风采无限。

    尽情宣泄后两人都是心情甚好,苏长铭拍着林染的肩膀开怀的笑了起来,林染又从怀中掏出一瓶药壶在其面前摇了摇。

    “这是什么?”苏长铭问道。

    “尝尝吧。”

    刚打开壶盖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这是?”,第一口下肚便觉得腹中一阵火烧般,“这是蛇胆酒。”苏师伯如获至宝大笑起来道。

    有烈酒相陪便是一扫之前的阴沉,苏长铭带着几人往后山走去。后山是一片竹海,安置着每位先人的遗骸,几人来时发现每块墓碑前都放有一朵白菊,看来有人已经早来一步。

    “这个时间能来这的应该只能是小师妹了。”

    当年几位师弟、师妹调皮经常跑到大雪山玩耍,对雪山也是极为了解,“这个时间来恐怕也是去寻冰莲的吧。”苏长铭如此想到。

    师伯让大伙简单休息了一会也不停留,又带着几人御剑离开,继续往灵山方向飞去,这一路又是赶了一天一夜。

    大伙赶到灵山山脚的时候已是深夜里,灵山这个季节正是风雪夹杂气候恶劣的日子,苏师伯为了安全着想,并没有让大家立即出发,而是在山脚的茅屋里安顿下来,等第二日天明再出发。

    夜里,张奕打来一些野味,大家就在屋前聚了一堆火吃着喝着,冬夜里这些油滋滋的食物最能让人兴奋起来,师伯把蛇胆酒全都喝了个干净,醉醺醺的讲了很多年轻的时候的事,从自己还是山上的剑童,到保卫山门除魔卫道,到去峨眉重新学艺,到下山历练...最后在晕倒之前还在感叹,“这酒,嗝...还是个好东西啊。”

    第二日,天气有所好转,风雪似乎也小了一些,要达到山顶的天池,还有一大段的路要走,几人计划好从南面上山,便一大早就上了山。

    虽说天气有所好转,可依然让几人感觉吃力,常年的冰蚀下山体陡峭无比,裸露的山岩异常湿滑,苏师伯走在最前面为大家开路,几名弟子跟在后面慢慢前进。尤其等到了午时,风雪更加肆虐起来,视线模糊连眼前的路都已经看不太清。

    “看来是无法在前行了,我们找个避风的地方休息一下吧。”风雪呼啸下师伯冲着身后的几人吼道。

    大家找了一处山体凹陷的地方躲了进去,尽管有着灵力的加持,可在这种严峻的气候下还是觉得寒气逼人。张奕见两位女生冻得快坚持不住了,便顶着风雪又是跑了出去,拾了许多木材回来,堆在小小的山洞里点了起来。

    火苗一旦打着,几人都立刻觉得温暖起来,洞里的温度也是有所回升,苏长铭在一旁的石碓上静静打坐,好像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时间慢慢的流失离冰莲开放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洞外的风雪却变得越来越大,林染一伙都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你看师伯,他怎么好像一点儿也不着急。”张奕蹭了蹭身边的汤怀悄悄的说道。

    “这么大的风雪无法赶路你急有什么用。”汤怀也是看了一眼正在打坐着的师伯回道。

    “可这么干等下去也不是事啊。”张奕绕了绕头又道。

    “别急,我看师伯这么冷静,一定有他自己的办法。”林染凑了过来说道:“我们要相信师伯,这个主意是师伯自己出的,我想他肯定有办法解决的。”

    说着林染也是信任看向苏师伯,可就在下一刻洞里却突然响起一个奇怪的声音。

    “呼呼呼......”

    ......

    “他是睡着了麽?”

    “好像是。”

    “那你去看看。”

    “别。”

    “怎么了。”

    “我受不了这个打击。”

    “啊师伯,你怎么这样。”深深见几人都不去,便尖叫了起来,想过去叫醒师伯,刚走进几步却被一股气浪掀了起来,林染眼快赶紧接住了深深。

    以师伯为中心方圆三丈之内,都是被一股红色的结界围住,几人瞧见结界时,这股红色的力量已是极为浓厚,林染试探性的触碰之下,结界像是黏膜般柔软浮动,并未有反噬的力量,可想大力穿破时捅出去的力量却又如石沉大海。但反观另一边的师伯却依然处之泰然,纵使张奕在相隔几步的地方大声呼唤也没有反应。

    苏长铭安然的坐在那继续呼噜着,完全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这时从山洞外传来阵阵脚步的声,还未见着人影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呵呵...真是好巧啊,原来又是你们几个,真是在哪都能碰见你们啊”

    “这个结界里是完全封闭了对外界的感知,在里面的人可无法帮忙了,上次放过了你们,这次就要让你们把命留下来了。”

    苏长铭带着五人直接从峨眉山御剑,不休不眠的赶了五天的路,即使是苏师伯这样的修为飞了这些天,体力也是有些不济,于是带着几人在附近的山头停了下来稍做休息,等第二日在开始赶路。

    苏师伯带着林染等人从山腰处慢慢往顶峰处走,梓鸢将由薲草制作成的药丸分给大家补充体力,一路上师伯都没有说话似乎有什么心事。山路蜿蜒原本修建的山道由于年久失修已经破败不堪,周围的一些建筑也是残缺不全,像是一块已经荒废许久的地方

    深深见师伯一路无言,便跑到其身边拉着他的手问道:“师伯,这是哪里啊”

    苏长铭听到深深的话,竟是停下刚想跨出的步伐愣在那里。

    大家见苏师伯这个反应也是一脸疑惑,直到深深再次摇了摇师伯的手臂才缓过神来。

    苏长铭终于是笑了起来,看了看身旁的几名弟子,又扭头看了一眼这一望无际的山路。这里是自己无比熟悉地方,当年就是在这学的法,修的道,那时候就和他们现在一般大小,闭上眼就好像自己还在演武广场练拳,还要替师傅们磨砂擦剑,而这里的一切都还是那个样子一点没变。

    “这里...这里是九宫山。”

    听到这三个字几人立马明白过来,怪不得师伯要连续赶五天的路,才能留够半天的时间回九宫山看看,大家都是默契的没有再说什么。

1023

    刚打开壶盖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这是?”,第一口下肚便觉得腹中一阵火烧般,“这是蛇胆酒。”苏师伯如获至宝大笑起来道。

    有烈酒相陪便是一扫之前的阴沉,苏长铭带着几人往后山走去。后山是一片竹海,安置着每位先人的遗骸,几人来时发现每块墓碑前都放有一朵白菊,看来有人已经早来一步。

    “这个时间能来这的应该只能是小师妹了。”

    当年几位师弟、师妹调皮经常跑到大雪山玩耍,对雪山也是极为了解,“这个时间来恐怕也是去寻冰莲的吧。”苏长铭如此想到。

    师伯让大伙简单休息了一会也不停留,又带着几人御剑离开,继续往灵山方向飞去,这一路又是赶了一天一夜。

    大伙赶到灵山山脚的时候已是深夜里,灵山这个季节正是风雪夹杂气候恶劣的日子,苏师伯为了安全着想,并没有让大家立即出发,而是在山脚的茅屋里安顿下来,等第二日天明再出发。

    夜里,张奕打来一些野味,大家就在屋前聚了一堆火吃着喝着,冬夜里这些油滋滋的食物最能让人兴奋起来,师伯把蛇胆酒全都喝了个干净,醉醺醺的讲了很多年轻的时候的事,从自己还是山上的剑童,到保卫山门除魔卫道,到去峨眉重新学艺,到下山历练...最后在晕倒之前还在感叹,“这酒,嗝...还是个好东西啊。”

    第二日,天气有所好转,风雪似乎也小了一些,要达到山顶的天池,还有一大段的路要走,几人计划好从南面上山,便一大早就上了山。

    虽说天气有所好转,可依然让几人感觉吃力,常年的冰蚀下山体陡峭无比,裸露的山岩异常湿滑,苏师伯走在最前面为大家开路,几名弟子跟在后面慢慢前进。尤其等到了午时,风雪更加肆虐起来,视线模糊连眼前的路都已经看不太清。

    “看来是无法在前行了,我们找个避风的地方休息一下吧。”风雪呼啸下师伯冲着身后的几人吼道。

    大家找了一处山体凹陷的地方躲了进去,尽管有着灵力的加持,可在这种严峻的气候下还是觉得寒气逼人。张奕见两位女生冻得快坚持不住了,便顶着风雪又是跑了出去,拾了许多木材回来,堆在小小的山洞里点了起来。

    火苗一旦打着,几人都立刻觉得温暖起来,洞里的温度也是有所回升,苏长铭在一旁的石碓上静静打坐,好像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时间慢慢的流失离冰莲开放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洞外的风雪却变得越来越大,林染一伙都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你看师伯,他怎么好像一点儿也不着急。”张奕蹭了蹭身边的汤怀悄悄的说道。

    “这么大的风雪无法赶路你急有什么用。”汤怀也是看了一眼正在打坐着的师伯回道。

    “可这么干等下去也不是事啊。”张奕绕了绕头又道。

    “别急,我看师伯这么冷静,一定有他自己的办法。”林染凑了过来说道:“我们要相信师伯,这个主意是师伯自己出的,我想他肯定有办法解决的。”

    说着林染也是信任看向苏师伯,可就在下一刻洞里却突然响起一个奇怪的声音。

    “呼~呼~呼......”

    ......

    “他是睡着了麽?”

    “好像是。”

    “那你去看看。”

    “别。”

    “怎么了。”

    “我受不了这个打击。”

    “啊~师伯,你怎么这样。”深深见几人都不去,便尖叫了起来,想过去叫醒师伯,刚走进几步却被一股气浪掀了起来,林染眼快赶紧接住了深深。

    以师伯为中心方圆三丈之内,都是被一股红色的结界围住,几人瞧见结界时,这股红色的力量已是极为浓厚,林染试探性的触碰之下,结界像是黏膜般柔软浮动,并未有反噬的力量,可想大力穿破时捅出去的力量却又如石沉大海。但反观另一边的师伯却依然处之泰然,纵使张奕在相隔几步的地方大声呼唤也没有反应。

    苏长铭安然的坐在那继续呼噜着,完全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这时从山洞外传来阵阵脚步的声,还未见着人影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呵呵...真是好巧啊,原来又是你们几个,真是在哪都能碰见你们啊!”

    “这个结界里是完全封闭了对外界的感知,在里面的人可无法帮忙了,上次放过了你们,这次就要让你们把命留下来了。”

    汤怀一把将其取下捧在手中,舍利璀璨光芒闪闪,呼之欲出的能量让几人目眩。“好纯粹的五行之力啊。”林染从未见过如此刚强的力量夸赞道。四人围了上来细细观察着这颗舍利,梓鸢摸了摸汤怀手中的金舍利说道:“五行烙虽难可这股力量已是足够,接下来我们要去哪?”

    汤怀收起舍利看着几人道:“峨眉多木找起来方便,只是要取上上之力究竟要去哪?”

    “春季万物开始复苏,故春属木,一定是四季如春且树木繁茂的地方。”深深思索着缓缓说道。

    “四季长春,树木茂盛这是...”林染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道:“洪椿坪上有三株洪椿古树已有千年之龄,且气候湿润四季常春,会不会是在洪椿坪?”

    “极有可能是。”深深也是觉得极有可能应和道。

    张弈率先走到殿门喊道:“无论如何我们先去看看。”

    “走。”

    汤怀重新将宝剑重新插进吕祖道像手中,作揖一拜便又随几人赶往下一处。几人刚刚离开殿内,纯阳剑又恢复成了木剑,漏壶中水位也消退了下去,一切都恢复到几人没来之前的模样不改半分。

    五人赶到洪椿坪时已有数十人在此处搜索,看来对于木之力大家都想到了这里,几人相互看了看示意分开行动就散了开来。相传当初洪椿坪上的建筑有意把空间模糊化,将洪椿古树与洪椿寺相互转化达到一种天人合一、阴阳转化的空间意识,正是空间与时间亦虚亦实的联系。

    几轮收索下来已是夕阳西斜天色越发的昏暗,视线变得模糊陆续开始有人离开,转眼就只剩林染五人还在,几人也是聚在洪椿古木前商量起来。

    “寻了几遍也未发现特别之处会不会木之力不再此处。”梓鸢率先说道。

    汤怀看了看天色也是无奈说道:“天色晚了也看不太清楚,今日只有先回去明日在做打算吧。”

    刚准备动身却发现顾深深还洪椿树前没有离开,“天地万物,因果循环,生生死死,古木逢春,向死而生,寻木不只是找木的力量,而是寻找生命的力量。”深深抚摸着古书的木轮,感受着这千年古木的生命力。

    张奕刚想说什么却被林染拦住,“不要打扰她”。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汤怀起了一堆火四人就围坐在一旁静静等待。直到夜色渐浓顾灵深才从冥想之中回过神来,接着转身走到大伙旁边一同坐了下来。

    “怎样了?”梓鸢见深深一脸沉思关切的问道。

    深深面色如水略带微笑的说道:“开始我以为生命力就是洪椿树本身,可是冥想时却一无所获。但在刚刚我发现了真正的生命力就在我们脚下。”

    “我们脚下,是这些泥土麽?”林染问道。

    也许是长时间的冥想消耗过度,深深的脸色有些苍白,梓鸢担心的握住了她的手感觉一丝凉意,深深摇了摇头道:“不,是落叶,是洪椿数的落叶。万物的生死循环都有自己的依靠所在,这些依靠维系着生命的再生,世间最强大的生命力就是再生的力量,大家细细感受落叶的生命看有什么发现。”

    大家都开始屏气凝神起来,细细感受这些零落的洪椿叶,片刻之后五人的灵台都开始有了变化,灵台内几人看到了同一片景象,错综复杂的枝叶组成一块巨型的迷宫,灰白的丛林一片死寂败落的画面让人感觉窒息。

    “看来木之力是在这迷宫的出口我们需要穿越过去。”,汤怀看着眼前的景象说道:“这迷宫有三个路口,我和张奕各走一处,林染你和梓鸢照顾深深走一处,只要我们有一组能走出去这个阵法必定能破。”

    汤怀和张奕各自捏着手诀互道一声小心便进入了迷阵,林染这边深深已经体力透支梓鸢扶着才能慢慢前行,原本提议让深深在原地休息留梓鸢下照顾,但深深不愿如此还是要与大家一同前往。

    迷宫内部由枯枝杂草丛生,四处氤氲着湛蓝色的烟雾,“小心。”林染在前方探索,时不时的回头叮嘱两个女生,三人缓缓前进但绕了几个弯之后已无法分辨自己的位置,打头的林染却在此时停了下来,“怎么了,出了什么问题麽?”梓鸢扶着深深走上前问道。

    “这个地方我们来过。”林染指着之前在路边留下痕迹道。

    “看来我们一直在打圈圈。”深深环视树丛道:“会不会是幻术?”

    “有可能。”林染左脚在面前化了一个半圆,手上捏了个大金钢轮印,高喝一句:“破。”

    枯木丛里顿时一阵乱颤枝叶穿梭,仅仅数分钟之间迷宫里就换了一个模样。“看来这层幻术只是为了遮掩迷宫里的变化,每隔一段时间这树丛林就会改变一次形状,我们不能拖沓得赶紧在变化之前出去,不然会一直被困在此处。”林染转身蹲在深深跟前道:“我背你走上来吧。”

    “这...”顾灵深难得的害了羞。

    “你不是常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麽上来吧。”梓鸢也是笑道。

    深深知道这个时候不该拘泥,便安静的趴在其背上,林染起身与梓鸢相视一笑,三人便向前飞奔而去,“你可不能比那两个家伙慢啊。”靠在背上的深深低声的说道声音轻的也只有她自己能听到。

    三人加快了脚步,大概只是半柱香的时间就来到了迷宫的深处,梓鸢本想放出信号给汤怀和张奕彼此联络,却发现迷阵之中无法使用联系的法术。此时迷宫内又开始了一轮新的变化,等转变停下时眼前的景象又有了新的变化。

    几人面前出现一座雄伟的人物雕像,只是因为年岁久远的关系显得有些斑驳不堪,石像长须及胸双手捧着稻谷迎风站立,浑身皆是树叶遮身仪态自若。

    “这是?”林染问道。

    “是伏羲像。”梓鸢回答道。

    “为何此处有伏羲像。”深深话还未停石像手中的稻谷就染烧起来,连带着四周的枯木杂草也是全烧起来了,整个迷宫都是由草木组成火势一起便是熊熊烈火。

    “怎么会这样?”火势迅猛顷刻间就点燃一大片,林染心中大惊,眼前的火海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梓鸢受不起这股热浪退到林染身后道:“传说火是由伏羲用雷电劈开树木而生,这场大火会不会是这石像所放。”

    火势太大林染也快撑不住了,起手就想放出降雨咒扑灭这场大火,刚起手做咒就被深深拉住,顾灵深本就虚弱加上这烈火熏烤已是头晕目眩。

    “你这是干嘛?”

    “不可,万物皆逢死而生,所谓木生火,乃是木性温暖火隐其中,钻木而生火。这片枯丛毫无生命力正是需要一把火,才能唤醒新的生命,才能使万物生。”

    话刚说完深深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深深、深深...”眼看晕了过去,梓鸢急渡过一道真气护住其脉门。

    “没事,只是体力透支晕了过去,睡一觉就好了。”林染看着眼前大火燎原之势道:“虽然火不可灭,我们现在这个局面也要避开,走吧。”

    “嗯。”

    两人刚想后退,身旁突然窜出数支木条将其死死缠住,梓鸢和林染竟是一时难以脱困,眼见大火袭来不能闪躲,正是火烧眉毛的处境。

    “万物的生死循环都有自己的依靠所在,这些依靠维系着生命的再生,世间最强大的生命力就是再生的力量。”

    “万物逢死而生。”

    “万物生。”

    紧守灵台一丝清明,林染想起之前深深说到的木之力,突然就释然开来。如果说之前灵台里犹如一汪平静的水,而现在的感悟使水面泛起阵阵涟漪,正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深深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发现又躺在自己的床上,旁边正是一直守候着的梓鸢。“终于醒了,害我担心了一整晚。”梓鸢扶起床上的深深递上一碗热水道。

    “我们怎么回来了,可有找到木之力?”刚刚醒来正是口干舌燥,灌下一口水后想起昏厥前的事情急忙问道。

    “放心,木之力也是被我们拿到了,你看。”梓鸢指着深深的胸口道。

    顾灵深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胸口挂着一颗翠绿的舍利珠,舍利波光翠绿蕴含无穷的生命力,光是看着就给人一种生机勃勃之感,也是让人恢复元气的宝物。

    “后来林染带着我们跳入火圈,不成想竟是通过试炼,木之力化成舍利。原本死气沉沉的枯木迷宫,变成叶繁枝茂的花园。完成试炼已是深夜,又是林染又背着你回来,将木舍利留给了你盼你赶紧恢复。”梓鸢笑盈盈的说道:“下山的时候我们商议明天去术宗的般若殿,你赶紧休息吧好好恢复一下体力。”

    熄了灯深深却没在睡着,此时天色已是破晓,骄阳将出未出却点亮了朵朵云彩,山间吹着微风,溪水伴着落花。顾灵深坐在床边看着天边的光晕,抱着小腿下巴搁在膝盖上一动不动,不知想到什么又把脸埋进双膝里,看不清表情。

1025

    林染看着二人这个模样也不好安慰,多言几句怕是火上浇油了,回身走到汤怀身边见他还在眺望远处,说道:“离卯时还有一段时间,张弈估计也在赶回来的路上了吧,别担心。”说着拍了拍汤怀的肩膀。

    “好,这莽小子一身的力气今天看来有地方使了。”汤怀也是摇了摇头,冲抱在一起的姑娘说道:“这不是还有一个没回来嚒,还有希望别难过了。”

    卯时越来越近,林内环境也是越来越昏暗,几人心中渐渐开始不安起来。“这样等下去怕是不行了,我和汤怀还是去寻一下吧,你两就在此处等等。”林染却是坐不住了。

    “不行,要去大家一起去。”深深听到要她原地等待立马不同意。

    “对,多些人总有个照应。”梓鸢也是担心起来怎么样也要一起去才放心。

    “好,一起去。”

    “好。”

    “走。”

    就在四人刚刚准备动身西南方突然传来一声炸雷之声,这是...

    张弈被一群赤目狼团团围住,狼群占据陆空两处优势,时时从各个方向冲击,一时顾不上便是要被扯开一道血口,张弈此时已是狼狈不堪,想要给同伴报信却是难以脱身,眼见这畜生越来越多,也顾不上闪躲张弈硬是聚了雷咒传出信息。

    强行释放了法术,背部却被撕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身上已有多处伤痕,还好体魄强于常人不然早就撑不住了,摇摇欲坠的张弈随手捡起一根粗树枝,聚气于枝头借气造刃,看似强硬但这口气却是硬支出来的最后一股,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

    妖物似也感知到,越来越多的狼群缩小包围圈,缓缓向其靠拢即将到来的将会是致命袭击。

    死角处两只赤目狼同时飞袭过来,锋利的獠牙还泛着银光,这是最为夺命的利器。张弈强行运气却感觉胸腔撕裂的疼,不进反而倒退一步。

    獠牙暴露在空中还啜落着腥臭的口水,“真是讨人厌的畜生。”直逼眼前的危机身体却难以支撑,两处死角只能躲过一处,在吃一击怕是...

    “可恶。”

    几声破风之声划破天际,轰轰两声震鸣之响,似乎有重物坠地掀起一阵尘爆。

    “小子,这几年的饭没白带吧。”

    尘土飞扬,张弈眼前两位白衣少年从天而降,正好瞄准的是这两只赤目狼的位置,踩的是无半点生机。

    “张弈,你还好吧。”梓鸢从后面撑起张弈,看着浑身是伤眉头紧锁道。“没事,还可以在杀它几只。嘶...”梓鸢护着张弈在灌木边坐下,取出疗伤药物替他敷上。

    汤怀回头看着张弈的凄惨模样也是大为火恼,身旁的林染拉住其聚起的剑指,暗暗道:“先脱身。”

    深深也是来到两人身后,汤怀锁定四周的狼群,低声道:“赤目狼原本杀伤力不强,只是善于群居群站战斗力不是我们可以应付的。”林染也是点点头示意,深深取出怀中的传信笛立马吹响。

    “吱吱”

    “吱吱”

    ......

    或是紧张或是吹的急切,几声下来也是上气不接下气。“不可能,怎么会,这...竟然无法传递出去,传音笛不受任何介质束缚的,不可能啊。”顾灵深急切的说道,显然难以接受这最后的保障竟然无法使用。

    “深深没办法啦,只有打出一条出路了。”汤怀安慰道,事已至此只有如此了。

    “这妖物可有弱点。”林染从袖中取出行符已做好准备一战。

    “这畜生怕火。”张弈靠在树旁,刚勉强撑起身子又被拖了下去,“好好休息,这里还有我们。”包扎好背后的伤口梓鸢也是同三人合成一处。

    “有什么计划。”

    “赤目狼虽成群围攻却是由头狼指挥,只要杀死头狼便危机可处。”

    “我们四人守住四方位置,仔细观察找到头狼在合力杀之。”

    “好。”

    几番苦战之下几人虽守住阵形但妖狼越聚越多,密密麻麻的赤目狼将五人围的严密无法脱身。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赶紧脱身。”汤怀和林染两人背靠着背互相保护着对方,只是几人此时身上都有伤,看样子也是不能支持太久。

    话音未落林间又传出一声迅猛的嘶吼,大地也是传来一阵阵的颤动,一只巨型的赤目狼从林间走了出来,其身形要比一般的要大上数十倍,此时正虎视眈眈的盯住脚下的五人。

    虽隔着数十丈之外也能感觉到这巨型妖狼鼻腔喷出的热浪,裸露出来的獠牙也是令人心寒,随意踢散落脚处的小狼慢慢逼近,嗜血的欲望呼之欲出。

    “这下事大了。”

    张羿撑着木枝靠了过来,五人重新围在了一块。

    “这一爪子下来你说你两是站着还是躺着?”张弈也靠着林染和汤怀喘着粗气的说道:“不好意思了各位,都怪我把你们引来这,早知道我就自己杀出去,也不会让大家都如此狼狈。”

    “张弈,都怪我,不是我非要来也不会让大家涉险”深深也是沮丧十分,自己的一时贪玩没想到会带来这样的麻烦。

    “嘿,你们两个别说了,还不知道结果,我们会出去的。”林染转头看着两个女生,笑盈盈的露出两颗虎牙道,若不是此时已是浑身污渍,否则一定让人觉得这个样子的很好看。

    “张弈,回去了还得给我带饭,还有跟你说了多少次,我不爱吃肉多带蔬果你就是不听,这回得长长记性了。”汤怀擦了擦脸上的血渍也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这些畜生的。

    妖兽丝毫不给时间准备,抬爪就是狠狠压了下去,夹带风雷之势力道千斤,眼看这一爪顷刻就到眼前,几人还未反应过来,此时林染胸膛之中隐隐亮出一道金光,从上而至的气劲刮起薄衫,胸前金光的形状正是藏书楼密道里璞玉的形状,铭刻在胸前的道法回路瞬间烙印住全身宛如一尊金佛,这一刻整个空间里的生物都静止了下来,就像被冰封住了一样不能动弹,金佛从双眼之中喷薄出金光将四周的赤目狼全部清除干净。

    短短数秒这一转机来的让人措手不及,当一切又恢复正常后五人都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刚刚还是妖兽遍地的模样现在竟然空空荡荡起来。

    “怎么回事,赤目狼呢,去哪了?”深深还是不敢相信眼前,难道之前都是幻象但身上的伤口还是阵阵疼痛。

    “不管怎么我们先离开这里吧。”汤怀也是不能理解,还是打定主意先离开这里,抽起身旁的张弈就准备走。

    “等等,还有个东西要拿。”张弈拍了拍汤怀的手,指了指枯树里的东西。“我的盈惑草还没拿。”

    夜里,露华殿内点起千丈长明灯。

    “你们几个胆子还真大,林海也是你们可以去的嚒”苏长铭替张弈换下背脊上的药,打了个结实的结扎。

    “嘶嘶疼,师伯你轻点。”

    “知道疼了,下次还敢擅自去林海?居然能让你们遇上赤目狼王,林海里居然还有这种妖兽。”苏长铭开始面色凝重的思索起来,“深深,不是给过你一只传音笛嚒怎么没用?”。

    “还说呢,吹了多少回了一点用都没有。”顾灵深从怀中取出那只笛子递到师伯面前。

    苏长铭接了过来端详片刻便道:“可能是坏了,我再给你一只新的吧。”

    “我的天,师伯这次可真是差点见不着我了。”顾灵深开始坐到苏长铭身旁撒娇起来。

    “少来这套,你们去林海的事我不会说出去,但记住那个地方不是你们可以去的。”

    “知道了”这次闯祸果然只有找师伯才能解决,深深含着笑意对着其他几人偷偷比了一个耶。

    “你们说赤目狼王刚想对你们进攻就突然消失了?”苏长铭问道。

    “对,苏师伯,我们也纳闷,明明是我们不敌怎么会就这样消失了。”张禾穿好了衣衫应道。

    苏长铭沉默许久一言不发。

    殿门突然被敲响起来,门外道童喊道:“师伯,师伯,掌门人有请议事。”。

    “你们几个先走吧,我要去华藏殿了。”

    出了殿竟才感觉浑身疲惫,之前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才慢慢放松下来,发现整天都是在奔波之中。月色皎洁,几人站在长望峰之上看着峨眉山的夜未离开。

    山间夜凉如水,梓鸢感觉有些冷了,发现深深依旧面含欢喜,也是会心一笑感受风月。手中突然感觉被塞入什么东西,打开手指发现竟是两朵泛着蓝光的盈惑草,身旁的人未去多看只是觉得再也无惧寒冷。

    金顶上,华藏殿内,掌教白眉,剑、术、气三宗宗主和苏长铭都坐在了一起。

    “今日傍晚洗象池里六耳猕猴突然低鸣,峨眉山今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否?”掌教开口问道,护山神兽不会无故活动,今日低鸣事有蹊跷。

    三宗宗主皆是摇头。

    白眉看向苏长铭问道:“长铭,可有发现?”

    “并未有异常,只是...”

    “掌教问话干嘛吞吞吐吐的有话直说。”剑宗宗主顾临渊见其话语吞吐斥责道。

    “诶,无妨。”

    “掌教,试剑山的乘风剑出世了。”

    每一次的气宗课之前殿教都会让所有的弟子冥想,观想道法自然修行自我根基,道家讲究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气宗修行更多在于求真的道路上不迷失自我,首先相信自我,然后再去崇敬祖师。

    “相传不周山往北就是岳崇山,山下有水,名曰泑泽。岸上有一种名叫嘉果的野果,长得像桃子,树叶又像枣树,开黄花,花萼色红,吃了这种果子可以消除疲劳,永不知疲倦;昆仑山上也有一种神草,名字叫薲草,样子像向日葵,吃起来像葱,可以消除疲劳。”

    药草庐的栾靖殿教是位道骨仙风的花甲药师,学童们就围坐在长生坪上,栾殿教随手折下一只仙草微笑道:“这就是薲草,是先前从昆仑山借种过来,你们脚下的药庐便是这世间最珍贵的宝地,奇花异草无数即便是最稀奇的草药都有栽种。”说道这脸上似乎多了几分得意。

    “听说这里大部分的草药都是栾殿教从各处采摘回来的,这位老药师可是了不起的任务。”梓鸢从草蒲中摘下一颗花枝,递给身前的林染道:“你尝尝。”

    花鼓的叶子像油葵,茎秆红色,看起来就像禾苗一样挺拔秀丽,林染摘下一片花瓣放进嘴里细细咀嚼,细微的薄荷凉意通透全身,瞬间感觉心意平静淡然如水,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自然微张,甚至能感受到几里之外的溪水潺流虫鸣林涛。

    “这是什么?”林染心下大好欢喜问道。

    “这叫忘忧草,吃了可以舒缓百骸畅舒心扉,你感觉怎么样?”

    “好极了。”

    下了草药课,栾殿教布置每位弟子去采摘盈惑草,哪一位弟子采集的最好将会奖励荀草丹两枚,这个消息一出所有的女生都是炸了开来。

    林染不解一脸疑惑,“荀草丹又叫美容草。”汤怀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道。

    还未下无相峰顾灵深和梓鸢就拦住了准备下山的三位伙伴,深深把想法一说希望三位男生一起去寻找盈惑草,张弈刚想说什么深深一眼就瞪了过去,生生把嘴边的话压了下去。

    “大家肯定都会去药庐那里的草药最多”深深拉着梓鸢盘算着小九九。

    “你知道还往山下走”几人沿着石梯正往山下走,张弈不理解这个嘴上说着草庐却一直带着他们往山下走的奇女子。

    “既然大家都会去药庐,栾老肯定不会在那里栽种的,所以我们不能跟他们一样犯傻去那,既然这样...”深深说道一半顿了顿,转身看着身后几人。

    “我们不如去林海深处找找?”

    “不可以峨眉山明令禁止学童去林海深处。”汤怀第一个拒绝了这个提议。

    峨眉山虽说是道家修习千年的场地,但是山间也常有妖物徘徊,峨眉山在各处通道布下结界,使妖物不得进入保护修行弟子安全。但林海深处环境特别,更加适合这些虫草植物生长,林内的草药也要比外借更加丰富。

    “哼汤怀我们这里五个人,你一个人说不去有用麽,我们现在投票要是不去的票多我就认了。”顾灵深也是不服气的呛道。

    “好啊。”

    “来。”

    “来。”

    “我们要去林海内摘盈惑草有谁赞成一起去的。”深深道。

1024

    “一”

    ......

    “二”

    ......

    “深深大家都明白林海的危险,你就不要强求了。”汤怀看着其他几人无动于衷松了口气道。

    “三”

    还未数完梓鸢和张弈就跳了出来,同声道:“我同意。”

    “你们?”

    “汤怀你可要说话算话啊。”深深高兴差点蹦起来,穿过几人往上跑了几个台阶叉着腰居高临下的说道。

    汤怀看着梓鸢和张弈有些发怒道:“深深这样闹你们也陪着她闹,林海内部你们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么,一不小心出了什么岔子我们可能都回不来了。”

    “汤怀你也别太大惊小怪了,气宗的人不每年也会去里面采药的嚒,也没听说有谁没回来啊,你就放心吧我们注意一点,有什么风吹草动的我们立马就撤不会有事的。”张弈也是站到深深旁边开始帮衬起来。

    “汤怀你放心我们还有苏师伯的传信笛,只要吹响师伯就能赶过来,放心吧我们也不会随意冒险的。”梓鸢看了看顾灵深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太得意,又看着汤怀劝解的说道。

    看着身前身后的几人汤怀也是没有办法道:“虽然有苏师伯的传信笛,也不可以小觑这片林海,进去后也要万分小心,必须...”

    话还没完深深就拉住汤怀的胳膊往石阶外跑去。

    “知道啦,知道啦,汤妈,进去都听你的,都听你的。”深深见松了口立马拉着汤妈往林海内跑去。

    “你们两还愣着干嘛快跟上啊。”张弈也是哪热闹往哪钻,冲着梓鸢和林染说道。

    两人互视一笑也跟了过去。

    “这传信笛是什么?”

    “传信笛是峨眉山的联络之物,每一种不同的笛子有不同的意思,苏师伯给的这只是一旦吹响就能感应到彼此位置的引笛,只要我们一吹响师伯就能找到我们,传信笛十分珍贵且用了一次便不能再用,我们手上也只有一只,师伯是怕我们几个遇到危险才留了给我们傍身。”

    “这样,看来师伯真的对我们很好了。”

    “这是自然。”

    几人一直往林海深处探寻,约摸走了半个时辰已经来到林海的边缘处,汤怀示意放慢脚步警惕前行,又继续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四周的景象开始有了变化。

    相比之前的景象,这里灌木参天遮天蔽日的树冠让阳光都不能参透,土地湿润粘稠呈暗黑之色肥沃异常,连虫草之物也是比寻常的大上几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粘腻的腥味,毕竟是还未经开拓的地方自然的野性完全的表达出来,给人一种不由自主的约束感和压力。

    “我们按五行阵每个人站一处方位,保持视线开阔随时警惕异物。”汤怀站在西南方,其余四人也照着八卦方位守在卦门处。

    “盈惑草多生长在湿润的石缝之处我们慢慢向树林里走。”光线昏暗空气稠湿,时不时的在林海深处传来的野兽低鸣声给几人带来不小的压力,汤怀观察周围的环境指挥着搜寻着盈惑草的位置。

    越往深处走变化越是大,时不时的穿出的风狸鼠从空中飞过,林间的草冠也是有了自主的生命有规律的运动着,树皮上的褶皱像是一张张人的脸繁枝在空中拍打,隐秘之处闪着白色的光是暗藏着的野兽注视着前行的几人。

    不多久终于来到一处开阔的坪上,梓鸢捏了一手法诀在四周布下了守卫的结界,几人商议彼此分散开来各自寻找盈惑草。

    日落西山光线更加暗了,张弈施了个火行咒照亮了身边的景象,还没走几步妖草就缠住双脚,使劲提了两步发现不能挣脱,便又将火咒置于脚下妖草怕火四散而去。

    “就这两下林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拂了拂裤脚的泥张弈心里嘀咕起来。火光往前一探发现不远处有一颗倒在地上的枯树,便走上前想歇息一下。

    林间冠树高而壮,枯死后倒在地上也极为显眼,张弈几步就跨过去了,树干苍白枯萎而冠处却有焦黑之色,“看来是被雷劈倒的。”张弈心中估量着,刚坐下却发现枯死的树干内别有洞天。

    树虽已死但内腔里却孕育出许多其他生物,长恨草、碧天虫等等稀有的药物引子比比皆是,“怪不得气宗每年也是要来一趟,这可是真值啊。这颗枯树内皆是宝物,那盈惑草很有可能会在这里,盈惑草多生长在湿润的石缝之中,只要寻些水气盈湿的石堆处即可。”心中这样想着手上也是不停。

    “有了。”

    “有了。”

    刚刚拨开几堆碎石就发现石块下亮着微弱的紫色荧光这正是盈惑草,一般的盈惑草并未有这种品相,泛着荧光代表其生长的极为出色,这可是平常日子里并不多见的。

    喜出望外的张弈刚想伸手采摘却突然感觉不妙,丛灌林里一双赤红的双目正盯着他,慢慢的从丛灌林中窜出一只血目狼,血目狼天性残暴,双目赤如丹火,六足四翼动作极为敏捷。

    张弈见着是血目狼并未动作,保持着采摘的姿势,静静的看着这妖物的下一步。妖物也未直接进攻,其背上四翼招展开来腾空而起,一直盯着张弈盘旋于空中。

    血目狼喜群居而动,张弈心中盘算不能再拖只有解决掉赶紧离开才是上策,拿定主意脚下便踏了个七星步口中缓缓诵经突然低喝一句“借兵”。

    双手相互交叉护住胸前,脚踏枯树运劲一提腾空而起,双指如电隔空一点,妖物似乎没想到猎物如此迅猛还未反应便被刺穿颈脖。

    “哼小意思,不过如此。”

    抖了抖指尖的污血,刚刚转身想去取盈惑草,突然觉得如芒在背,并且这次比上次来的更为凶猛。张弈侧头发现丛灌中不知何时躲了数十双赤目。

    杀意更浓。情况不妙。

    教授五行术的花倚北花殿教是一个长相温婉的年轻娇小女子,但据张弈说她别看她长得温柔,其实是个干练严谨难以相处的主。

    “五行即由“木、火、土、金、水”五种基本物质的运行和变化所构成,相生相克,上对混沌阴阳,下对天地五方,是道教法术的基础。”

    “五行遁法需要配合相应的法咒和手印,其手印原理五指分别对应五行。大拇指属土,土为大地,大地为母,所以叫拇指。食指属肝木,木为春,故食指象春主动。中指主心火,火为夏,夏主长,夏日最长故中指最长。无名指属肺金,金为秋,秋主收,春秋日相等,故食指与无名指等长。小指属肾水,水为冬,冬主藏,冬日最短故小指最短。”

    “之前一直是在说五行的道理,今日就教大家如何运用五行之力。”花殿教扫视着学童道。

    五行之说虽然是道教基础,但对这些学童总谈道论难免无聊,所以刚提到实践起来大家便沸腾起来。

    “安静。”

    此话一出大殿之内顿时一片肃静,花殿教的名声果然厉害。

    殿教在每一个学童面前摆放一只粗口大碗,并倒入了一些奇异金色液体,学童不明白这是什么东西又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这是峨眉山独有的金兰草研磨成的汁液,可以检测人身体里五行力的强弱,每个人因先天的体质不同对五行感应的能力也不同,五行术并不是每一种都适合个人修炼,只有感应力较强的才适合修炼。”花殿教说到这顿了顿,话很明白这是可以实验你天赋的东西,天赋高的可以驾驭多种法术,先天不足的自然只能使用单一的道法。

    一边说着花倚北捏了一个手诀浸入金兰草汁液中,没多久的功夫碗中的液体浮现出五彩的莲花美丽异常。

    “哇”

    “这是五行莲听说只有五行贯通的人才能形成的。”有知道来历的学童立马道出,毕竟这难以看到的东西就出现在眼前。

    “你们也可以试试,针对出现的五行景象,对你们以后的修炼也有帮助。”

    有急不可待的弟子也是像殿教一样捏了个手诀浸入金兰液中,顿时盆中景色各异。

    “欧阳纯你衍生出的是九华树,木能生火,火多木焚,强木得火,方化其顽;木赖水生,水多木漂;水能生木,木多水缩。今后你可修多习木行、火行、水行。”

    “夏春雷你手中的是黑白太极,金属白,水属黑,你可多练水、金之术。”

    “梓鸢你这是...四季图,春季万物复苏属木,夏属火,秋属金,冬属水,你可修金木水火四行。”就算是以严厉着称的花殿教看到梓鸢的四季图却也是露出难得的微笑。

    “嘿,林染我可是第一次看到她笑。”张弈蹭了蹭林染的胳膊偷偷的说道。

    “林染你虽是第一次修课也可学他们试试吧。”当轮到林染时,花倚北也是教他一手法诀浸入金兰液里。

    照着模样心中念道法门林染也是双手探入,寻常弟子只需数秒便能有所动静,只是这林染半柱香过去也无反应,不禁让人疑惑就算是普通人或多或少都会有反应,怎么他一点变化也没有,林染也是急了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峨眉山道法千万就算对术法没有领悟也可在其他领域修炼。”花殿教见此情景立马说道,“之前也有对五行术毫无感悟者,却能在剑术或气法中成为佼佼者。”

    就在林染刚刚想放弃时就起了变化。只见金兰草的汁液在空中凝聚,慢慢形成一个一,两个一,三个一,是一个川字,变化不断在形成川字时似乎还在变动。

    “够了。”

    花倚北这时突然一手捏碎了法相,有些歇斯底里的吼了一句,课堂上之人都被镇住,就连喘气也不敢大口。

    “不错,以后还需勤奋练习不可懈怠,这次试验只是推测,并不代表没显示的功法不能修炼,只要有恒心就算感应不强的五行术也可练成得果。”缓了过来的花殿教慢慢说道。

    待到花殿教走远,顾灵深坐到了林染身旁,看着还在迷惑的林染关切道:“别里这个怪女人,指不定你才是这修习五行术的天才呢。”

    “无需担心,花殿教的教习时时与常法不同,今日被他这么一下你也算了体会了入门而已。”汤怀也是说道。

    林染苦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才会惹恼花殿教生气,只是刚刚法相刚成时觉得全身通彻好不舒服。

    后几日里,林染也逐渐习惯了峨眉山的生活,转眼便到了元宵节。

    峨眉山的元宵节会把弟子聚集于清音阁,在供奉完华严三圣后会一起包元宵,之后还有歌舞龙灯喜闹非常。还有更为特别的是每一位弟子能领到自己的一盏花灯,弟子们可以相互赠送自己的花灯,在相约一起去溪边放喜表示爱慕之情。

    按照往年的惯例顾灵深和梓鸢可都是学童里的佼佼者,一对粉雕玉琢的可人儿相得益彰,自然是这些情窦初开的小男生所向往的,节日里可都是收花灯收到手软的主,就连汤怀这种一心只在修炼上的家伙也是能收获到些一女生送来的花灯,看着她们一脸羞怯也是难以拒绝,反正他自己是这么说的。顾灵深和梓鸢早就在围攻之下跑开了,张弈、汤怀也不见人影。

    林染看着眼前欢腾的景象心里也是十分喜悦,沿着石阶就往山上走去,在练习了之前在乾龙殿上殿教传授的扶风技后体质有了明显的增强,上山的路途也是格外轻松。越是往山上走人便越发多,原本都喜欢在中山区活动的弟子们今日却是都聚于上山区。

    偶尔身边经过几位道长,便上前问道:“道长,请问今日为何大家都聚于此可是有何说法嚒?”

    “哦,这你都不知道,想必是新来的吧。”

    “元宵佳节弟子们可以相互赠送花灯,有些弟子为了装扮花灯显得更加特别,便会来这里寻找一些奇花异草来装扮自己的花灯,让自己爱慕之人更加中意才会接受花灯。”

    “原来如此,谢谢道长了。”林染拱手谢道。

    “无妨,无妨,今年好像格外热闹啊。”

    看着原本少有人来的玄峰现在人山人海,只能无奈的笑笑便又往山顶走去,脚步不停转眼间便来到洪椿坪,洪椿坪上有三株洪椿古树,此树高二十八米,胸径二至三米,树冠东西延伸三十多米,作为大寿的象征。

    此处位于高峰处,气候湿润,常年云烟缭绕水雾充盈,浓雾弥漫,只闻人语,不见人影。神树四周挂有木刻千佛莲灯,剔透玲珑,巧夺天工。

    林染走到树下感受着湿润的带着山间特有的清香,这里水雾翻涌动有着四季常春之感,峰谷间常常传来阵阵林涛,碧空中隐隐回荡着声声猿啼。

    围着洪椿古树走了一圈顿时感觉神清气爽,只是雨雾渐浓打湿衣衫不禁让人觉得有些寒意,天色渐晚便要退下山去。

1026

    一路上自然男男女女结伴而行,各自拎着自己装扮华丽的花灯谈笑有趣。虽然还只是十二三岁的小孩,可每个人这心中总有这个疙瘩,林染心中也是酸涩便加快脚步。就在快到山腰边时,石梯之上有一白衫女子似乎被群猴所扰,原本怀中数盏花灯尽是被抓破,女子似也有所恼怒撇下灯,随手折取一根树枝想群猴袭去,峨眉山素来猿猴众多加之守山神兽就是六耳灵猿,大家平日虽常受之打扰却也不敢大打出手。

    林染觉得身影熟悉,仔细一看竟是梓鸢,同门遇难本就该出手更何况是熟人,立刻手捏法门心中默念:“敕敕洋洋,日出东方,吾赐灵符,普扫不祥,急急律令。”顿时林间发出鬼神之音,猿猴闻之恐慌不已驱之若狂。

    梓鸢见群猴散去转身看到林染站在身后顿时笑靥如花。

    “可惜了你的花灯,那么多都被抓坏了。”

    “哼不是你念咒赶走他们,我今天便要让这些猴子吃吃苦头。”

    林染听她这么说,也不说话只是笑盈盈的看着她,梓鸢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方才猿猴越来越多,自己受困也无法施咒,正无计可施焦头烂额时还好林染帮了自己。

    走了几步发现梓鸢没跟上来,林染转身看着还站在石梯上脸颊微红的女孩。

    “你的花灯真好看可以给我嚒?”

    “我的?”林染这才突然想起一直系在腰间的花灯。腰间的花灯在洪椿古树下沾染的几片落叶,叶呈羽状油绿鲜活妆点之下竟尤为特别。

    低头系下花灯,再抬头时梓鸢已走进身前,面前的人儿面若桃花未施粉黛却恬静美好,赛若冰雪的肌肤眼角的泪痣,纵然是青石枯木也会动容逢春,灯已递上眼却移不开。

    林间芳华良辰,梨树花落思雪不及,辗转几次落入溪湖又添一色。

    雪势渐大几人在林间找了一处竹亭躲避,看着亭外落雪渐密也是别有一番情意。

    “梓鸢我问你这位师伯到底是什么人。”林染坐在梓鸢身旁问道。

    “我们这位师伯可大有来头,你对他有兴趣。”梓鸢微微一笑道,“嗯”林染答得也快,“师伯原是在九宫山修习剑道,对剑术造诣匪浅,年轻气盛的他便来到当时剑术之宗的峨眉山讨教,结果被当时还是剑宗弟子的顾临渊打败,后来便被掌教留在峨眉山,成了剑宗宗主顾临渊的师弟,也是现在剑宗的副宗主。”

    看着林染一脸向往的模样,梓鸢继续道:“之后的日子里师伯更是一日千里,对剑术的感悟突飞猛进,还不到三十岁便已经接触到剑仙的门槛,只是可惜......”

    “可惜什么。”林染追问道。

    “可惜咱们师伯嗜酒如命,虽然接触到剑仙的门槛却始终不能迈出这一步,不然咱们峨眉山上又会多一位剑仙。”张弈接上话也是惋惜道。

    “在峨眉山修习的人都希望能修得正果飞升成仙,虽然师伯的剑术世间无双,但是一旦对其他事物太过执着伤了仙气,恐怕很难能再能成为仙人。”梓鸢叹了口气道,“师伯自有他的自在,在别人眼里修仙是峨眉山上最重要的是修仙,可师伯不一样这也是他自己的道。”

    “师伯这么喜欢饮酒嚒”林染喃喃自语。

    “我听说其实最早师伯并不好酒,是有一次下山历练归来之后才变成这样。”坐在一旁没有参与的顾灵深突然说道。“只是没人知道师伯在山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也从来没跟任何人提过。”

    几人听到这都是陷入迷惑,亭子里顿时安静下来,雪花簌簌的落下越下越大。

    “你们刚刚说多一位,峨眉山到底有几位剑仙啊。”林染想打开话题。

    “这你可得好好了解下,除了掌教我们峨眉山还有一位正牌剑仙,他就是我们深深大小姐的父亲剑宗宗主顾临渊啦。”张弈用一种极为夸张的表情说道。

    “张弈你会不会好好说话,可以不要这么形容吗,我鸡皮疙瘩掉一地。”顾灵深握起一个雪球就是扔了过去。

    “林染,师伯因为特别爱酒给自己取了个名叫酒剑仙。”梓鸢看着顾灵深和张弈打闹起来笑盈盈的说道。

    “哦那师伯他真名叫什么。”

    “真名嚒。”

    “对。”

    “苏长铭。”

    傍晚的时候深深和梓鸢已经回去,张弈和林染从食堂带了几件热食找到正在藏书楼的汤怀,藏书楼共有八层每层摆放不同的科目书籍,包括心法,剑法,轻功,医术等百科藏书,藏书楼的书架靠墙摆放,中间是一个巨型的回旋阶梯,几张条案错落在楼梯旁,汤怀就坐在那。

    二人刚一推门寒风夹杂着几片雪花就钻了进来,屋里本就不暖的气温又降了几度,二人赶紧又把门关严实来,张弈看着条案后坐着的汤怀走了过去,拿着饭盒蹭了蹭汤怀的手臂摆在长条旁乐呵道:“你看整个书楼就你一个人,你可是咱们峨眉山最勤奋的娃啦。”林染也走了上前坐在张弈身旁道:“快吃吧,都是热的一会凉了。”

    “咳咳...你们几人,不是来看书的就赶紧离开。”

    林染和张弈同时看向楼上,原来三楼上还坐着藏书楼的司监唐柒,“不好意思啊,唐司监,我们马上就走,马上走。”张弈拉着林染赶紧诶着坐在一起,压低了嗓子对林染悄声说道:“这个唐司监可是有名的怪人,以后可千万别招惹到他。”

    张弈把餐盒放在桌上,推了推没搭理他们的汤怀,悻悻然的做了个鬼脸小声说道:“瞧他。”

    林染站起身看着四周,每层书阁摆放八座书柜,相应契合八卦之理,不同的书柜标示着不同的书类,看着琳琅满目的藏书沿着扶梯往上走,走到其中一座书架前,其中有一册略显老旧的古书摆在最顶层上面写着编年志。

    林染凑了上前掂起脚才勉强抅到,书页上有一尘细细的灰很显然已经很久没人翻过,抚掉灰尘第一页里密密麻麻的记载着书编,就像百科全书一样罗列了各类仙宗门派和各类妖物魔兽,其中还包括仙魔之间的那场战争,看样子是一部纪传史。

    千年之前佛家、道家始祖便在名山大川内修行,当时世间妖物纵横侵害百姓,修仙者不忍便联手镇压,妖族厉害更擅长蛊惑人心,即使是得到仙人也难逃魔障,书中记载着以峨眉,昆仑和五台山为首的联军和妖族的各场战役,之后虽然成功镇压住妖族将其驱逐到蛮荒之地,但联军也损失惨重大伤元气,佛道两家为了防止妖族不再为害,便布下大阵隔绝与凡间联系。

    看的起劲林染直接盘腿坐下,靠在油灯下的书架旁慢慢细读起来。

    书中记载仙魔之战极为惨烈,双方皆是死伤无数,战事一直持续了数十年久,妖族体健又善于蛊惑,仙佛联军略显颓势,当时峨眉山大能人萧定一,祭出峨眉、昆仑、五台山三山神兽,借助神兽的力量强行封印当时的妖王挽回局势,将妖族赶回蛮荒之地不得骚扰外界安宁,只是萧定一强行借力导致生命力骤降不久便陨落,神兽也是遗失人界自我封印。

    “在看什么呢那么入神?”张弈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看着坐在地上的林染悄悄问道。

    “哼你以为谁都你一样不喜欢看书只知道玩。”汤怀也在身后无情的讽刺道。

    “嘿,我说你小子,不是我这个不看书的每次给你送饭,你还能每天在这活蹦乱跳的,就该让你尝尝饿的滋味,看你还会不会说风凉话。”张弈听到这话立马不服气道。

    “哈哈,林染以后你给我送饭好不好。”汤怀突然拍着林染的肩一脸认真的对他说道。

    林染突然觉得一脸懵,无奈的看了看汤怀。

    “我去”张弈轮开胳膊就朝汤怀扑去。

    两人就在面前打闹了起来。

    “敢在藏书楼嬉闹都给我滚出去。”唐司监的声音突然传来,不见如何动作,二人就从窗户飞了出去。

    林染急忙跑了上窗前看,还好楼层不高,又是积了厚厚的雪堆,二人正倒栽葱似的扎在雪堆上。

    “咳咳...你小子最好给我安定些,不然就是第三个飞出去的。”唐柒也不客气冷冷的留下话便离开了。

    林染心中莫名一紧想去找二人,赶紧把书放回原位,架层较高便随意插进了一个书槽,刚一插进去书架突然凹陷进去,从两边开拓了一条地道出来,林染一惊说不出话来四周无人犹豫再三,看着地道内似有火光,壮着胆子走了进去,刚走了几步身后的书架便又合上了,林染不由得咽了口口水,后无退路只能向前了。

    阶梯蜿蜒每间隔七八步石壁上就挂有一盏油灯,虽是地下甬道却也明亮,也不知走了多久好像是见到底层,这条甬道好似一口深井,阶梯盘旋沿着石壁而下,井底是一个方方正正的石台,石台四周高挂着盘香,盘香下放着蒲团好像某种仪式,让人觉得神圣不可侵犯。

    林染从梯上下来走到石台前,发现石台上摆着一个锦盒,锦盒是嵌在石台之上,刚想上前一探究竟却发现石台四周有一股力量保护着让人不能靠近半分。

    “奇怪,这石台的结界好厉害,都进不了半步,该怎么办才好。”虽然被阻挡在外,林染心中却飞速思索着。

    看着石台上的锦盒,开始慢慢踱步,绕着石台走了一圈,突然发现四周的盘香和蒲团似乎有些奇怪,一个、两个、三个...一共八副。

    “这是八卦。”林染心中突然明了。

    八卦定方位即,乾西北,坎北方,艮东北,震东方,巽东南,离南方,坤西南,兑西方。正是这八副对应的位置,八副盘香都未引燃,难道是要...

    乾为天,坤为地,震为雷,巽为木,坎为水,离为火...

    “是南方。”林染心中已定,便朝石梯跑去取下油灯,又回到南方的盘香的位置跪在蒲团上拜了拜,双手递起油灯点起盘香。

    离位刚刚点起盘香,其余几副也自动燃起顿时云烟大作,石台上的结界触及烟雾时便被溶解,不一会儿结界便消散开来。

    林染心中欢喜,几步跨上石台之上,颤巍巍的伸手拨开锁片,锦盒华美在打开的一刹那竟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定睛一看盒内之中正放置着一块璞玉,璞玉四方镌刻着经文,林染拾起璞玉翻来覆去的看了看觉得并无奇异之处,只是入手微凉给人一种安定祥和的感觉。

    “不管如何先离开这个地方。”林染心中盘算道:“进来的路被封住,这地底该有通往外面的出路。”

    “吱吱”

    地道顶上传来异响,似乎是有人再次打开了机关。

    “会是谁?”林染心中惊异。

    地道不大从上至下一目了然无处可躲只能静静等待,虽是机缘巧遇打开了机关,又破解了结界取出了宝玉,并无偷鸡摸狗伤天害理之事,但不知为何心中却一直隐隐不安,好像一只被困在囚笼里的猎物,正等待猎人的宰割。

    惴惴不安连自己的心跳都听的到,林染手中紧紧握住璞玉盯着即将被打开的地道,璞玉突然隐隐震动起来,看着手中的璞玉和即将打开的地道,心都快跳出嗓子眼,此时突然有一股电流感传遍全身,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相传峨眉金顶是诸佛长子参悟的道场,殿前广场上就有一尊金身,佛像威严叱咤,刚出云海的灿日掩映着金身散发出层层佛光,佛道亲近峨眉山素来与五台山交好,金顶上也是有数尊佛家法相,峨眉弟子皆是手捏法诀口含诵经,金身顿时佛光大盛。

    顾临渊身后的少年一个纵身飞出,剑气环身交错成五彩光幕,柳凤仪双脚凌空虚跺飞向屋顶的圣灯,指尖由眉心一聚五彩剑气顷刻间聚于指尖,下一刻指尖取下圣灯的火种,指尖剑气似助圣火之焰,顿时火苗化作炬状熊熊燃起。

    供奉在殿堂中的六耳琉璃珠像是感应到这一幕直接从蒲团中飞向圣火,柳凤仪再次单手捏出印法,背后三尺长剑夺鞘而出,剑锋挟夹着震动长鸣的声音在空中划了几圈,柳凤仪印法一收长剑便收于脚下凌空御剑朝殿外飞走,六耳琉璃珠也随之飞出,二者皆不见踪影。

    峨眉山以剑术闻名,而御剑术则是峨眉剑法中的精髓,虽是看过多次峨眉弟子御剑驰行,但顾灵深等人还是觉得惊艳的不行,更是在林染心中烙下深刻的印子,御剑飞行长生不老,这难道都是真的嚒。

1027

    随着柳凤仪将六耳琉璃珠引入内殿,护山神兽回归的仪式也算结束,弟子们三三或两两陆续从华藏殿里退了出来。

    “下午不用在修课了,咱们要干嘛?”张弈十指交错的环抱在脑袋后面,嘴里叼着不知从哪里采来的野花,悠闲的问道。

    “林染,你才刚来没多久,我带你到峨眉山逛逛吧,顺便给你介绍几位日后会遇到的师傅吧”顾灵深对着林染眨巴眨巴眼睛笑盈盈的说道。

    “是你想去吧”张弈拆台道。

    “你...”顾灵深立马怒目以对。

    “你们去吧,我要去剑阁练剑了,上次的扶风剑卷我还没看完。”汤怀看着他们无奈的说道,说完即转身向剑阁走去,生怕晚了一秒便要被深深缠上难以脱身。

    “汤怀怕是这次被柳凤仪刺激不小啊”梓鸢看着张弈离开叹息道。

    “诶这小子,死脑筋,不用管他,晚上去给他送饭就好了。”张弈走到林染身旁,顺手搭上他的肩膀,带着林染也是往山下走去,边走边向他介绍峨眉山的风景。

    “呀,男生的友谊来的真快,这才一起睡了一晚上,就已经勾肩搭背的。”顾灵深也是拉着梓鸢跟着下山。

    冬日里的峨眉山银装素裹,雪山与云海交相辉映,偶尔几只猕猴在林间攀飞跳跃,叽叽喳喳闹做一团。几人走在青石板铺成的山路之上,一路嘻嘻闹闹很快就到了另一座横峰上。

    “小林子,峨眉山上最有名气除了师尊在的华藏殿,剑宗宗主顾临渊的重阳殿,气宗宗主苏遇晋的玉霄殿和术宗宗主太叔哲的般若殿,还有一别峰乃是剑宗副主的露华殿。”走了一会山路,张弈也是开始喘气道,弯身从雪堆里拾起一个雪球朝林间掷去,“叮铃”,雪球击在松树上炸了开来,露出绑在枝头的铃铛。

    “在走上半里就是露华殿了。”看着被自己炸出的铃铛张弈憨笑道。

    呼呼几个雪球从后方突然飞掷过来,直勾勾的砸在张弈的脸上。

    “哈哈”顾灵深和梓鸢两人手上抓着雪团,看着一脸雪渍的张弈也是笑弯了腰,少女笑靥如花发出银铃般的笑音,使冬日里的午后更加美好。

    呼呼更多的雪球飞了过来,张弈边跑边嚷着:“好男不更女斗,林染快跑。”几人打闹追逐着,眼看就到殿前,张远一个趔趄摔倒在雪堆上,顾灵深和梓鸢从后面追了上来,将冬雪一齐推到张弈身上,林染见着也是同他们一起泼洒起来,不一会儿就堆起一个小雪堆。

    几人玩累了也就倒在雪地上喘着粗气,看着天边低垂的云朵仿佛伸手就能摸到,埋在雪堆下的张弈突然从雪堆下大叫着探出四肢和脑袋,众人又是一阵大笑,峨眉山的午后即使在冬季也是令人温暖而惬意。

    林间突然起风,树枝上的积雪簌簌的落了下来,挂在枝头的铃铛也是纷纷响起,雪花随风卷起慢慢形成漩涡状将四人绕在中间。

    “这是怎么回事?”林染觉得不对劲,但看其他几人并无太大的反应,也只是好奇的发问。

    张弈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双手捏了个法诀口中低喝一声“破”,雪龙卷顿时消散开去,还没明白过来的林染被张弈拉了起来。

    “是师伯要我们快些进去,走吧。”梓鸢也是拉起坐在雪地上的顾灵深,两人互相拍了拍身上的雪花,又一起朝露华殿跑去。

    离得越近林染看的越是清楚,露华殿比远处看的更加雄伟,琉璃银瓦铺成的雪盖屋顶鳞次栉比,四周都是洁白的巨型大理石雕砌美轮美奂。

    几人小跑到殿前刚想推门进去,林染拉住张弈想推门的手臂,虽然来的日子不长,但也是知道进任何师长寝殿都需要传话请示方可进入。

    “没事的。”张弈甩开林染的手毫无顾忌道,推开大门便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顾灵深也是雀跃,到了这好像颇为欢喜,不像在华藏殿般拘束,梓鸢前脚已迈了进去看着还没动静的林染笑盈盈的说道:“放心进来吧,咱们这位师伯不会计较这么多,在他面前也不用管那些客套的礼节,那可是咱们峨眉山最好的师傅呢。”

    林染那个“哦!”还没出口,又被折回来的张弈直接拉了进去。

    大殿的前堂十分朴素,两三盏长明灯悬空高挂,蒲团前摆放着的是至圣先师菩提老祖,几人穿过前堂直接绕过别院来到后庭。

    后庭是个开阔的场地,四周皆是栽植着奇珍异草,西南角还有一口天然而成的趵突泉,最奇妙的是庭中悬挂着数十柄长剑接踵飞旋。

    林染看着无人操控却能凭空飞行的剑群惊讶不已,顾灵深看着他这个模样得意道:“这些飞行的剑矢可都是试剑峰上的名剑,在峨眉山能在试剑峰上得到自己的武器是无比崇高的荣誉,一般人修炼一生都难以得到灵器的认可也休想获得它们,但是我们这个师伯能让灵器自己飞下山,希望能被师伯配用上,这可是在咱们峨眉山独有的事哦。”顾灵深越说越得意双手插着小腰好像是自己的成就一样。

    “嘿嘿,这可是除了剑宗宗主顾临渊外最接近剑仙的人了。”张弈也是接口道。

    “师伯师伯你在哪啊我们带新朋友来看你了。”梓鸢朝着内堂喊着,“师伯”顾灵深也是喊道:“你在不出来我就把你的酒坛子炸烂了。”

    庭中灵剑似有感应纷纷发出微弱的剑鸣声,天际响起疾风之声,几人抬头只见有人仿佛从天边飞驰过来,脚踏一柄峨眉山独有的七星长剑,飞驶快到近前时,脚尖轻轻一点人剑分开,在空中一个转身就落在众人身前,七星剑斜刺进趵突泉中嗡嗡不倒,其人姿态飒爽风流不羁。

    “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这样跟你师伯打招呼了。”道人突然出手捏住顾灵深的脸颊道。

    “疼疼”顾灵深撒娇道。

    “知道疼嚒,下次还敢不敢?”道人看这她这个模样笑道。

    “不敢了,不敢了,快放开。”顾灵深扯着道人长袖不依不饶。

    梓鸢掩着嘴眉眼也是笑弯了,张弈则是直接捧腹大笑开来,只有林染看着听着眼前的人,觉得好是熟悉这位道长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黑暗中似乎有人再叫我,是谁,是谁再叫我,像是有人指引着我,一步一步走到这里,这是哪里,这是哪里,一直想追上那个人,只是刚想伸手拉住他,梦就被惊醒了。

    少年一惊,突然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喘着气,才发现自己正在一间厢房内,房内陈设简单,只有一些日常使用的器具和几张粗木桌椅,四周墙上都挂着字画,其中正对厅堂的墙上挂着一卷字联上写着一字“道”,少年挣扎起了身,才发现身上的衣服也是换上干净的素衣,慢慢地向门口靠去。

    毕竟是重伤后,少年虚弱的靠在门窗边,推开另一边的房门,正是午后,暖橙色的阳光透了进来,洒在屋内的厅堂里,斑驳光影连空气里的细尘也是看的清楚,屋外刺眼的阳光让少年好一会睁不开眼,只觉得温暖舒服。

    门外是一处小院,小院再往前十步便是飞崖绝壁,放眼望去山峦层叠,渺渺云烟,崇山峻岭之间松柏丛生,少年看看的出神,就这样倚在屋前,山间雀飞猿啸不见踪影,油然而生一种亲切感,半晌还没回过神来。

    突然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小兄弟,你醒啦。”一位身穿青色道袍的年轻道人,端着食盘笑盈盈的朝自己走来,“你可是足足睡了三天三夜,饿了吧,给你带了些粥,趁热快吃了吧。”

    少年这才感觉腹内饥饿,被青衣道人扶进屋去,即使一碗清粥也让他狼吞虎咽,道人看他这个模样,也是笑笑道“慢些吃不急,吃好了随我去见见几位师尊,你来峨眉的这几天闹了不少事,有些事还需问问你。”

    “这里是峨眉山,我......”少年还想问下去,道人打断道:“你先吃完,吃完了我在同你说。”,少年疑惑继续门头虎咽。

    夕阳西下,少年和青衣道人正穿梭在峨眉山上的回廊里,“我派师长在峨眉山上已修习百有余年,聚峨眉十二主峰,山上共集三千门徒,掌门之下共有三位师尊分别修习剑、气、术,剑宗自然主攻剑道,术宗乃修习五行道术运用五行之道,气宗则驾驭机关异禽,花草奇木。”道人停下脚步看着身后一脸惊异的少年接着道:“世人皆是仰望苍穹,渴望登仙求佛长生不老,却殊不知挡住他们的不是峨眉的结界而是自己的人心,当然进了峨眉山也不一定就能入我门派,三位师尊每隔五年,就会在修习的学子中挑选合适的收入门中,百年来多得是才华横溢的青年才俊能进山却不能入门,修仙之道吞吐天地灵气,习自然奥义,实在是秒不可言。”

    峨眉山峦绵延盘桓,直入云霄,真如螓首蛾眉,细而长,美而艳也。走了好一会儿,少年趴在长廊的扶栏上,看着峨眉山琼楼雄殿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只觉得这里就是仙境,自己已经不在这三界中,道人看这少年痴迷的样子,也是不出声打扰缓缓前行,走到远处少年才发现又追了上去。

    峨眉山金顶,少年正跪在华藏大殿内,殿前站着数十人,都是道衣大褂竖冠扎玉,众人之前摆着四把高椅坐着三人,当中一把却独独空留在那,少年低着头一动不动看上去颇为紧张,隙间偷偷抬头,瞥见一张熟悉的脸。

    众人当中唯独站着一位红衣女孩,只见她肌肤胜雪,容若朝霞,虽然年龄尚稚,却让人心生向往,此时正看着他欣笑,少年缓过神,想起正是这个女孩把自己拉进慕容府,也是她带自己躲进库房,女孩看着少年笑靥更欢,只是身旁的道人按住女孩的脑袋示意收敛收敛,少年又赶紧低下头不敢作声。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的腿已经跪麻了,刚想偷偷活动一下脚踝,只觉得身体被一股力慢慢扶了起来,四肢百骸甚是顺畅。

    “掌门”

    “掌门”

    “掌门”

    殿内众人皆是恭迎,只见一位老者缓缓走来,不见他如何迈步却是已坐上首位,老者面容慈善白发白须,也不竖冠任由须发披散在身,一派古道仙风之意,此人正是峨眉掌教仙人白眉。

    “长铭,此次下山可有收获?”白眉看着女孩身边的道人问道。

    “掌门,这次顺利将六耳带回峨眉,期间只有一些小意外,不干大事的。”道人应得快看向别处。

    “哼这也叫小事,无故带个重伤的凡人回来,峨眉山上还从来没发生这种事。”道人对面站着一位玄衣老者面相威严道。

    “穆清长老,峨眉门规不让带外人进入,但难道要看着这位小兄弟重伤不治,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你倒是振振有词,难道这峨眉的门规还要迁就你不成。”

    “你们两个不要争了,此间种种皆是因缘,不用固执。”白眉仙人打断道,“小兄弟,你可识得此物。”仙人从怀中取出一颗法珠,法珠晶莹剔透釉色含光一看就知道并非凡品,仙人递到面前,少年接了过来仔细看了看,却并不知道摇了摇头。

    “那天他一碰六耳,六耳就发光了,才会吓我一跳惊动了其他人的。”一旁的红衣少女突然说道那一天在慕容府上的事,“他是为了保护我才被人发现,让我躲了起来才会被那坏人打伤的。”

    “哦虽是凡尘而来,却有我修道之人行事姿态,你叫什么名字,家中可还有谁在。”

    “回仙人,我...我醒来后就记不起之前的事情了,过去的记忆很模糊,好像发生了很多事,好像又什么都没发生。”少年努力回忆却陷入空白,大脑好似被钳住越是回忆越是痛苦,豆大的汗珠从额头落下了,看上去十分辛苦。

    白眉见他这样渡过一道真气笑道:“小兄弟既然你记不起之前的种种,又与峨眉山有缘,不如先留在峨眉山,要是以后记起什么在做打算,你可愿意”,“掌门,这......”玄衣老者听到立刻想说些什么却被打断,“修道讲的是缘,你既然已在缘中,既来之则安之。”少年的神色似有好转,听到白眉仙人愿意收留他,立刻喜出望外刚想跪下磕几个头又被托起。

    师尊抚着长须看向屋外,“无妨,无妨,只是还需要有个名字,以后你在峨眉山就叫林染。”此时殿外正是夕阳西斜层林尽染。

1028

    九州大陆烟火繁华,而在九州的名川大山中,传说有修仙之人能吸取山峦灵气,借助灵气希望早日突破凡体飞仙逐道参透天地间永恒,而修仙者为了防止打扰,也为了九州安定,联手布置大阵隔开与世俗的联系,自此纵有寻者也难以发现,久而久之仙境之说就成为街巷小儿说谈唱笑之物,无人在寻。

    扬州的冬天来的快去的也快,这雪还没消融多久,春意便涌了回来,大街小巷都是泥土翻新的味道,无论是三教九流的走徒或是名声显赫的贵族都汇聚于此,今年的扬州城借慕容老爷的八十大寿热闹了许多,连春意似乎都提前到来,慕容世家早年便是在扬州定居,短短数十年就在江南一带威名赫赫,前不久慕容家便广邀好友庆贺老爷子大寿,但凡是江湖好友来此祝贺,不管有无请帖都有酒水饱饭,一来为老爷子庆祝,二来也显得慕容家财力雄厚,于是近三日开始慕容府外便门庭若市,慕容家的老管家就没有停过,连报彩礼的小仆都换了三个,场面真是好不热闹。

    而扬州城外羊肠山上却是一副山雾缭绕,寒意丛生的景象,辰时的一场小雨更是让山腰至山顶都被云雾笼罩住,朦朦胧胧分不清模样,此时从山顶上似乎走下两人,雨雾模糊了两人的身影,但是从细细的谈话中不难分辨两人的身份。

    “师伯,师伯,咱们这是要去哪啊?人家第一次到外面来,一定要带我好好玩玩”

    “你忘了出门怎么答应我的”

    “师伯~”

    “这次是有任务来的,说好只是办好事就立马回去,要是让你爹知道带你出来了,我们两都嘚玩完”

    “师伯~好师伯,就在附近逛逛,好不好”

    “......”

    “诶呀,师伯你等等我嘛”

    两个身影就一前一后的往山下走,**渐浓,在山脊深处似有一道云雾形成的漩涡,一道虎啸龙吟之声冲天而起。

    “师伯,云龙信”

    只见那长者挥手一摆,从漩涡中飞出四个大字。

    “扬州慕容”

    艳阳西垂,夜色降临,此时的扬州城因为慕容府上的宴会格外热闹,鞭炮“噼里啪啦”地响起打破了夜色的寂静,慕容老爷子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了一丝笑意,宾客齐齐的向老爷子贺寿,主人家也都一一回应,只是眉间存有淡淡疑虑,眼光在来宾中扫了扫了。

    等到人群都安静下来,大管家来到老爷子身边催促道“该开席了”,“老三还没回来麽?”慕容老爷子不紧不慢的问道,慕容家主共有三个儿子,老大慕容城,老二慕容赢,小三公子慕容玉,因为是最小的儿子,老爷子也疼的紧,这一次小儿子为了祝寿特意去西塞取六耳夜明珠给老爷子庆贺,相传这六耳夜明珠是仙境遗落下来的宝物,能驱寒保暖,延年益寿是极品的宝贝。

    “还没呢,老爷,时辰已经到了,宾客也都坐下了,这。。。”大管家为难道。

    慕容家主点了点头道:“开席吧”

    “开席~~”老管家大声一吆喝,席间又是欢声一片。

    众家仆和两位公子在席间替老爷子招呼来自五湖四海的朋友,欢闹中突然门外司仪高声一呼:“慕容府三公子,慕容玉回府”只见一位神采飞扬的俊秀公子大步而来,径直走向慕容老爷子身边,一旁的仆从高声喊道:“三公子献礼,六耳夜明珠”,众人哄哄然一阵喧闹,这六耳夜明珠可不是凡物,在西塞这片荒漠中极难找寻。

    慕容玉走到老爷子跟前,抱拳朗声道:“祝父亲大人,福如东海,益寿延年”

    “哈哈哈。。好,各位可尽情畅饮,不醉无归”老爷子的心情大悦,拍了拍慕容玉的肩膀,示意他坐在自己的身旁,整个慕容府都沉浸在欢声笑语中,宾客和府主们是觥筹交错,划拳行令,唯独慕容家的长子慕容城和慕容赢,两人打量着推杯换盏的慕容玉,狞笑的互视了一眼,又错开了目光。

    夜色渐浓,慕容府上却依旧灯火通明,喧闹郎朗,直到戊时还未停歇,慕容府后院,大管家正扶着大醉的慕容玉,摇摇晃晃的走在别院的石径上,“继续喝,别停啊,是不是不给我慕容玉面子,不给我喝的尽兴你们,嗝~~一个也别想走,哈~~喝。”尽管已经是酩酊大醉,慕容玉任是不停吆喝着。“是是是,少爷,继续咱们继续”管家搀扶着慕容玉一路应付道。

    二人搀扶着,刚过库房,就听到库房里传来异响,只是房里未点灯甚是奇怪,虽已大醉慕容玉还是警醒过来,一把夺过管家手里的灯笼,纵身踹开了库房大门,门未上锁且屋内并未点起灯烛事有蹊跷,慕容玉把灯笼往前一照,并没有看见什么,只是角落里传来细弱的呼吸声,慕容玉踱步往角落里走去试探性的一照,只见一个衣衫破旧浑身污渍的小乞儿正缩在角落里,捂着嘴巴惊恐的看着他,身边是一个散落开的储物盒,正是今天自己带回来六耳夜明珠的礼盒。

    “好大的胆子”慕容玉顿时火冒三丈,一个箭步飞奔上前,话还未落,已拽起小乞儿。

    “居然敢偷到我慕容家来了,不要命了吧”慕容玉怒吼道。小乞儿还未张口便被一记弹腿踢飞猛击到墙上,顿时喷出一大口鲜血已是昏厥过去,看样子胸骨具碎,是活不成了。

    慕容玉也是不简单,刚刚冷静下来,仔细一琢磨,一个什么功夫都不会的小乞丐怎会偷摸进来,突然一惊醒,身后传来一股近在咫尺的呼吸感,只觉得浑身一僵,全身的毛孔都似张开,身体也不受控制,连转身的力气也没有。

    “慕容少爷,得罪啦。”身后之人说道,一刀短匕就往要害里刺了过来。

    夜里风大,吹着门户吱吱吱作响,库房的两扇门虚掩着,屋内原本的火光也暗了下来,重新回到了黑暗当中,半晌,库房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一道人影从走了出来,嘎吱~~又把库房的大门重新关上,落了锁,若无其事的整理好衣袖,冷冷的看了一眼屋内,便闪开了。

    慕容府后院,黑暗中站着两人。

    “大少爷,事情都处理好了,三少爷的尸首明天会出现在城郊外,到时候会有传言是群匪所杀。”大管家俯首道。

    “为何没有按照约定,要在府内动手”慕容城背对着管家负手皱眉道。

    “这......出了一点意外,所以临时在库房~~而且......”管家慌忙跪下答应道。

    “而且,什么。”慕容城转身看着跪下的管家

    “大少爷,六耳夜明珠不见了”

    “你...”妖族两人死死的盯着金瑾,浑身的伤痕令他们原本狰狞的面目更加可怕。

    “南山的这条路我已走过数十便,山腰这何时多了这条溪我怎么不知道,你两今日死就死在你们的愚蠢下。”金殿教说完就准备了结此二人,可刚抬手时却觉得手脚麻木使不上半点力气。

    “哈哈...金瑾究竟是谁蠢?”

    “哈哈,告诉你之前的破绽都是故意卖给你的,冬夏花根本不再溪里,而是由我二人服下,掺杂在我的血液里,刚刚突袭不成故意受伤,就是为了把血溅在你身上。原本药效并没这么快,可你运功御剑这下麻痹剂恐怕已走遍你全身了,现在是不是不能行动了。哈哈...”

    深深、梓鸢赶紧扶起金殿教,张奕三人抽出佩剑挡在前面。“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快走。”金殿教咬着牙说道:“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这妖族真是可恨。”

    汤怀背着身子对殿教悄声说道:“殿教赶紧调息恢复,我们为你挡住片刻。”

    “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不用管我快走。”

    “我们怎么可以丢下你。”深深话中含气。

    “殿教,这二人恐怕已是对我们杀意已决,抛弃队友逃跑的事我们是做不出来的,如今只有一起打败他们了。”张奕高高举着吟啸剑,突然笑嘻嘻的回头看着金殿教问道:“你说是不是。”

    林染紧紧盯着面前两人,突然提醒道:“来啦。”

    妖族二人左右夹攻,从两边奔袭过来,本就是嗜血之徒的两人下手毫不留情。张奕举起吟啸剑高高跃起从空中劈下,吟啸剑剑体宽厚加上张奕的大力劈砍剑势蛮横无比,连实力在其之上的二人也唯有闪避开来。

    二人被逼退后邪恶的脸上露出讥笑道:“没了金瑾就凭几个峨眉剑童也想阻拦我们,我们金角银角两兄弟这几年杀得人,恐怕比你们活的日子还多。”

    “哼,不试试怎么知道。”

    金角、银角看着坐在一旁的金瑾,知道不能拖延又在次扑了上来。林染和汤怀各自缠住一人,深深和梓鸢在殿教身旁护着,释放五行术协助,一时间竟是不分上下。张奕看准时机又是一记裂山劈,金角虽然避开可却被浑厚的剑势震得气血汹涌,两人乘机夹攻妖人连连后退。

    汤怀见另一边的敌人隐隐有败退,利用梓鸢束缚术的一丝空隙一剑逼开银角,斜刺里飞出一剑射向金角,此击掩护得当角度刁钻眼看就要命中,金角却如一团黑雾般消散开来,清水剑直接穿透过去没有一丝阻碍,原本想先击溃一人的计划并未成功。

    一击不成银角纵身跃起朝一边的金瑾飞去,张奕见上了当又是挥剑相迎,只是此次银角早有准备,一掌拍在吟啸剑上震开剑身,又从怀中掏出火药掷向深深、梓鸢,两人结印护卫却还是被炸开,金角此时缠住三人不让他们相互营救,只要把金瑾除掉剩下的就不用忌惮。

    银角见只剩金瑾一人,还在调息不能动弹,便兴奋的大笑起来,似乎在宣告多年的死敌今日终于可以了结。其右手聚起一团黑气,冷冷的看了一眼地上的人道:“去死吧。”

    “殿教。”

    “殿教。”

    几人见银角这一掌下去,料想殿教必是要凶多吉少,不由得担心的叫道。

    “你们还有心思担心别人?”金角如梦靥般围击着,三人都已是负伤。

    就在银角这一掌朝天灵盖袭去时,从金殿教三丈的范围内散出一股金光将自己护住,把银角的攻击全部挡下。银角看着这一层屏障又是大笑起来,“这应该就是你最后的手段了吧,等我破了它就是你们的死期。”说着捏起手诀慢慢用自己的灵气侵蚀着金光。

    深深和梓鸢起身刚想上去帮忙,却又被金角拦住,此时金角已经是以一敌五,只要金角拖住几人,待银角杀了金殿教就会打破现在的局面。一旁的金瑾虽在调息却也明白现在的情况,现在只能尽快将毒剂排出才能保护大家,便加快咒印变化使体内灵力迅速运转。

    虽是以一敌五可这妖人却毫无劣势,这些年一直是刀口舔血的生活,即使在恶劣的局势都是见过。几人见银角正在消磨金殿教的屏障,立刻想去阻止可偏偏一直被纠缠住不能分身。

    “峨眉山什么时候要剑童来保护殿教了,你们这几个娃娃真是不知死活。”金角弓起身子舔了舔刀口说道:“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我金角大王的厉害。”说着妖人退后几步身影随烟波渐渐消失。

    “大家小心。”

    看着金角不见,几人更加警惕起来,五人围成一圈守住各自的方位,小心的观察周围的情况。几人感觉到有一种压抑感越来越强,林间阴暗处似乎有双眼睛正在在盯着他们。

    “唦唦唦...”四周树林里响起异常的脚步声,像是正在慢慢的向几人靠近。

    等几人看清从树林里走出的人,竟是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树林里竟然走出五个一模一样的金角,且气息也都是一样,这是活生生的人并不是像幻术一般的障眼法。几人头一次看到这种法术,连一向冷静的汤怀也是错愕不已,就在五人不知所措的时候,五个金角却是直接冲了过来,阴森森的喊道:“哈哈...来啊,杀啊。今日不留下小命就别走了。”

    五个金角本就是一体,作战时更是心有灵犀,将原本攻守有度的峨眉弟子打得狼狈不堪,眼看就要支持不住了。

    “哈哈哈...来啊。”

    金角的笑声回荡在树林之间,犹如捕猎的野兽,紧紧的盯着自己的猎物,时不时的出击偷袭。妖人不用交流也能了解各自的想法,配合起来强上不止五倍,原本还能僵持的局势立刻被打破。

    “怎么会,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增项这么多的力量。”张弈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喘着粗气道。

    三个男生将深深和梓鸢围在身后,此时几人都是带伤,伤势虽不是很严重,但要是一直破解不了现在的局面,就只会让危机越陷越深。

1029

    “这是妖人的分身术,不要被他骗了,他只是将力量一分为五,并没有增强法力。现在你们面前的只不过是力量消弱的蠢货。”金瑾虽和银角纠缠着,却时刻关注着战场的另一边,看见弟子不敌便赶紧解释道。

    “对,现在的妖人只不过是拥有五分之一的法力,没什么好怕的。”五人了解后也是定下心神,渐渐又是配合的严丝合缝起来。

    顶在最前面的张弈舞动巨剑有着横扫千军的气势,林染和汤怀左右夹攻剑若游龙般连绵不绝,深深梓鸢在靠后的位置引导灵力打击妖人。几人将金殿教传授的阡陌剑阵施展开以阵破阵,再次交手时已没有之前的压力和恐惧,虽不能立刻将其击败可在没陷入逆境,时间一长反而金角消耗得太多有些力竭。

    金角的分身本就是削弱,在遭到五人更加强势的打击也是支持不住。张弈一剑劈向其胸前,此一击又有五行术加持夹带风雷的力量,轰然炸开金角也是被震飞开来,几个分身也是无法继续支持消散不见。

    “呵呵...”

    “死到临头还笑的出来?”张弈将吟啸架在肩上怒道。

    “死到临头?究竟是谁死到临头了。”金角擦了擦口角的血迹又是露出阴森森的模样。

    林染瞥向一边,发现殿教的金光屏障已是缩小了一大半连光芒也是暗淡许多,看来这份倚仗支持不了多久。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赶紧帮金殿教脱困啊。”深深开始有些紧张暗暗对几人说道。

    林染将身子挪了挪隐在后面。金角也不给太多喘息的时间,又是冲了过来。汤怀舞起清水剑刺的密不透风,妖人之前虽有所消耗,可斗到一块汤怀还是被击退下去无法阻挡。

    张弈见汤怀退了下来,又是架起剑跟了上去,这一剑脱手而出剑势依然澎湃,吟啸脱手后被带动着旋转起来,呼啸着转动如陨石坠击破坏力极强。

    金角见此也不敢正面迎上,赶紧侧过身子躲开这霸道的攻击。这时林染从其身后闪出,一剑刺向要害,这一套连招本是刚刚计划好。汤怀吸引注意,张弈迫使其收招,再由林染来打击要害,就在大家以为得手后却听见妖人又是大笑道:“呵呵呵...小家伙,这种伎俩也想伤我?”

    妖人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转过身来一掌拍向林染。

    万古苍穹里孕育出无数星辰,而每颗星辰的运转和位置,都可以来解释或预言世间的常相,道祖曾说:“天上的星盘就是人间的命盘。星盘可以预测一切天地感应,而命盘将会受制于此。”

    夜伴子时,昆仑山的占星堂鸣钟宣布,百年难遇的星象位移将要开始。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于星空之上,肉眼能见的五颗行星都在夜空中闪耀着自己的光芒,这五颗星球分别以五行术的基础被称为金木水火土,五大行星。

    此时的五大行星在这片夜色之中显得璀璨无比,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五颗行星不断靠近,正是日月合璧,五星连珠的景观。

    五星连珠一直被视为祥瑞之兆,但今日星宿转移却并不是以此为结束,即便是昆仑的占星堂和峨眉的监天院也都无法估测之后的走向,所以此次特别邀约各个门派的道友一起观赏互相推敲。

    就在五星连成一线后不久星象又是开始变动,其中一颗赤红的星宿首先开始转变起来,赤红星荧荧似火慢慢向着土星靠近,两星相聚立即引起黄道第八宫的尾星亮起,此时,三星汇聚依次连成一条直线。

    星象一变即刻引起众人热议。

    “这不星宿莫不是...”

    “火星荧荧聚火,行踪捉摸不定。此时与西方厚土星东方八宫星相聚,难道是荧惑守心之象。”

    ......

    周遭吵杂汤怀只听见荧惑守心这四个字便问道:“师伯,什么是荧惑守心?”

    苏长铭紧紧盯着星空变化似乎没听到。白衣女子便解释道:“荧惑是指这火星,当其与土星和黄道第八宫最亮恒星相聚时就叫荧惑守心之象。”

    见大家面色都不是很好,深深小心的问道:“这个星象究竟代表什么?”

    “此星象的出现按往常来看皆是大凶之兆,是战争死亡的代表。”

    几人听到这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前一刻还是五星连珠的祥瑞景象,这一下便是大凶之兆。

    你们快看那是什么星宿,林染突然朝着东南方一指。“监天院的黄殿教说星宿八象,共有八颗占星于世间,怎么今日又有第九颗了?”

    这么一说几人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确有多出一颗行星,这颗新星散发着淡淡的微光,在海外天体之中显得微妙而奇特。之后便不断有人发现这颗新星的存在,又是议论纷纷起来。

    今晚的星象可以说是峰回路转,从最开始的五星联珠,到之后的荧惑守心,火星停留在心宿,是上天表明要有大祸,这大祸很容易便可以和近期动作频繁的妖族联系在一起。最后的星象变化是以一颗新星出现来结束,而这种表示一时还真让人分不清祸福。

    而观星结束后的第二日,各大门派在昆仑山用过早点之后便纷纷告辞,将各自返回师门转诉星象变化的经过。

    林染几人也跟着师伯一同下山,山下昆仑第子安排了新的马车,就在大家刚准备上车的时候,有一位小沙弥匆匆跑过来将一串枣红色的佛珠交到林染手中。

    小沙弥擦擦额头上的汗珠双手合在胸前说道:“这是我师傅让我交给你的佛珠,这串佛珠是我师傅常年带在身边的印心佛珠,里面住着你们之前降服的那条蛟龙,师傅说你心底纯朴善良,交代我把这一条佛珠连带小蛟龙一起给你照顾。这条印心珠蕴含无上法力,蛟龙在内不仅得到恢复,还有助它自我修行。”说着将佛珠交给林染便一溜烟的跑没了。

    林染接过佛珠,顿时觉得手心一阵凉意甚是舒服,看着沙弥跑走的方向,心底也是感念佛法慈悲万物之幸。

    “你既然这么不舍,干脆一同去五台山也做个沙米算了。”张奕架着车看着林染一直没有上便大声喊道。

    “我觉得你才适合去五台山过几年修身养性的日子。”一旁的汤怀接嘴道。

    几人就这样一路赶车回到峨眉山,星宿景观的事在这几天传遍了整个修仙界,大家纷纷揣测这仙妖一战不可避免。

    回山后的几日,几人继续在宗殿里修行,深深和梓鸢在藏书楼寻找各类五行术的秘籍。汤怀潜心在重阳殿磨练剑道。张弈的吟啸剑鞘在死亡谷中被击裂,便一直在方殿教的试剑锋上没回来。而林染在回山之后就经常往苏师伯那跑,之前师伯教导的那套剑法还有几处没想明白便多要请教,林染也是聪明每每上露华殿时都会带上几瓶好酒,这样苏师伯也就不吝赐教。

    转眼就到了开春的日子,春雨过后峨眉山下的穿山妖,将山脚的石道石壁凿的破烂不堪。穆殿监安排苏师伯的小队前去处理,师伯觉得小题大作就没有一同前去,只安排林染几人独自完成务。

    穿山妖性格温顺,常年生活在峨眉山脚一直相安无事,不知为何今年大肆活动起来,还将山道都破坏起来。林染和几人定下主意,不管如何先下山去看看。

    几人刚到山口便发现山道确实有被破坏的痕迹,看看着石梯上密密麻麻的洞眼,确实很像,穿山妖一留下的痕迹。大家相互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便默契的分开调查。临走的时候张奕布下一个陷阱,准备第二日再来看。

    次日,在来到山脚的时候,陷阱内确实捕获了一只穿山妖,再将穿山一取出陷阱时,大家发现,这只穿山妖浑身遍体鳞伤,并且眼神之中投入出无比的恐惧,梓鸢不忍便放其离开,汤怀感觉此事并不简单,便决定要试试调查一番。

    深深施法跟踪到穿山妖离去的位置,众人跟了上去后发现整个穿山族竟是居住在一处潮湿贫瘠的山穴里。要知道穿山族一直是喜欢干燥温暖的地方,如今的生存环境,怪不得要让他们去开凿峨眉的山道,去重新开辟一个新的家。

    “怎么会这样?”深深疑惑的问道

    “跟我来,我知道他们原先住的地方在哪,去瞧瞧就知道原因了。“张奕如此说道。

    众人穿过树林约莫走了半个时辰,才发现一处由石岩堆积的低矮山洞,刚刚走进就闻到一股腥臭味的。

    “这个味道是,蛇妖。”林染皱着眉头说道:“大概是蛇妖强占了穿山族的地盘,将他们驱赶出去,所以穿山族才会重新开辟适合自己的居住地,那最适合他们的当然是峨眉山脚的石岩。”

    大家听了之后,纷纷表示同意,如今只有帮助穿山族消灭这些蛇妖,才能让他们停下开凿山洞的行为。于是几人各自抽出佩剑,沿着石壁悄悄地依次进入山洞。

    越往深处腥臭便越是浓郁,两位女生的脸色也是越发难看,而张奕此时却显得有些兴奋的说道“降妖除魔一直是我们修道之人的责任,今天终于可以试试我的剑锋利。”

    一早就听道童们纷纷再说峨眉山的名剑乘风,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这和山下倒是没什么区别,林染一边往铸剑池里加柴火一边这样想着。

    峨眉山的试剑峰上是气宗大师方无言方殿教的铸剑场所,众弟子的铸剑课也是在这里,试剑峰聚集着数万名剑,而这数万只剑也并不是由方殿教一人所铸,试剑峰就像一座母胎峰内是一座大炼炉,不需锤炼剑由山内自然生长破土而出,方殿监只需为炼炉注入剑意,而这剑意正是玄妙之处所在。

    道家认为道法自然,旧的生命结束,新的生命才会出世。每一位剑道前辈留下来的遗剑会被送回到这,重新进入剑炉炼制而出新剑,有了剑意才能有剑魂,每一柄试剑峰上的剑都会自己寻找主人,能在这里获得一柄属于自己的剑就是一种莫大的荣誉。

    而这乘风剑正是峨眉山轮回百年的名剑,但凡乘风剑认主之人都将会是未来的剑道名宿。

    “嘿,知道么,柳凤仪刚刚才感觉上试剑峰的剑意,这乘风就要出世了,会不会剑主就是他。”

    “那可不一定,剑宗柳凤仪虽然是个天才,但术宗的长孙经纬和气宗的吴垢也都是峨眉山响当当的人物,这乘风是谁的还不一定呢。”

    “我说还是气宗吴垢机会大呀,毕竟气宗天天在此修炼对这名剑感悟肯定更多。”

    “这长孙经纬也是术宗宗主亲自培养的弟子必不会弱。”

    ......

    “这些家伙说了一上午还不消停。”张弈觉得听得耳朵都是生了茧,双手握紧柴斧猛然劈下将一口粗木劈成两半。

    汤怀拾起柴火递给林染,笑眯眯道:“你这小子真是天生神力,几日之间就痊愈不说,现在还能这么干活,真是,真是厉害啊。”

    “那是当然。”这么一夸张弈手上更快起来,三五下就已经劈材成堆。

    “这个傻小子,不夸夸他怎么乐意干活,一天的活半天就干完了。”汤怀偷偷的和林染说道:“这种方法屡试不爽。”

    林染看了看炉火的另一边,方殿教正指挥着女童们排放剑鞘,试剑峰的这位殿教是位壮如高山的师傅,也许是炉火炎热把所有的头发都扎成了麻花辫,加上黝黑的肤色看上去极为敦实干练。

    “在峨眉山法剑是高功行法的法器,科仪中的咒语书讳取气焚符,都要以法剑相配合。代天行化,布令宣威,全凭三尺法剑。醮坛上高功之法剑,具有斩妖驱邪的无比神力,剑代表着正气,代表着决心。”方殿教每每说到最爱的剑器时,总会抓起身旁的酒坛豪饮一番,这也是整个峨眉山唯一一位敢在课教时敢于喝酒的殿教了。

    每年的六月都是峨眉山最为热闹的日子,新来的弟子们除了在山里学习,还要选拔出一部分完成一些平日里的任务,这样一来是对自我修行的检验,二来可以处理门派中需要完成的事务。

    各个殿教和殿监会布置出统一的任务让弟子执行,弟子们可以在其中组成自己的团队一起完成任务,一旦已团队的形式通过考验便可在今后处理师门任务,最为关键是这将对日后的宗派选取正式弟子有莫大帮助,任务完成越多通过正式弟子选拔的可能性就越大。

1030

    九华峰上玉霄殿内饲养着上千只信鸽,气宗善于驾驭机关异禽,栽植花草奇木,整个峨眉山的信息传递也都仰赖也此。一年一度的大试将要举行,前几日就商定下来的任务会在今日宣布,气宗弟子在每只信鸽的腿上都绑有云龙信书。

    “今年的试题还真有趣,居然是寻五行烙。”

    “五行烙?”

    “是啊,这五行锁可是要聚集极为强力的五行力才能制造的,即便是要我们来也是极为困难,让这些学童做怕是要难上加难。”

    “也不知道今年能有多少人能过这一关了。”

    林染几人在午饭后就没见过汤怀,也不知汤怀跑到了哪里去,下午没有修行的课程,四人就坐在洗象池边商量着下午的活动计划。

    话题未完就听见先从山顶传来的惊呼声,又是由山顶传到半山腰,“这是怎么了?”张弈好奇的看着山峰之上摸不着头脑。半盏茶的功夫顶峰之处倾泻出一团白盖住林间的绿林,定睛仔细一看才发现都是信鸽,数量之多瞬间倾覆掉大半座峰峦。

    梓鸢吹出一声哨响,不知从何处也是飞来一只信鸽,刚取下信件鸽子就化云雾状消散,只留下几串大字,“峨眉山大试于六月十五至十七共三日内进行,已在山内各处匿藏五行力,各位弟子可结伴共寻,三日内集齐五行力并组成五行烙的即可过关。”

    “竟然是五行烙,真是有点棘手。”张弈少见的皱着眉头思索道。

    “五行烙不是集齐五行力就可制成嚒,峨眉山人杰地灵五行之力充沛有何为难的?”林染不解道,说道教圣地峨眉山上可是到处灵力丰沛。

    “光是五行术当然简单,只是这五行烙可不容易制成啊,五行锁的铸造要求很高,一般的力量根本难以成功,必须是极为纯粹强大的力量才能完成。”张弈对林染解释道,又突然明白了什么,笑了笑道:“汤怀这小子怕是早一步知道这个消息已经着手开始准备去了。”

    “汤怀一直想追赶柳凤仪,为了以后能进剑宗这次过大试就对他极为重要了。”深深也是想到了什么看着其他三人道:“无论如何我们这次定要帮汤怀铸成这五行烙。”

    张弈眯了眯眼看着顶峰上的骄阳坚定道:“那是一定。”

    乾龙殿里长明灯点的明亮,五人围在一块商量着要去哪里找这五种力量。

    张奕合上手上的书缓缓说道:“周易里说天尊地卑,乾坤定矣。方以类聚,物以群分。在天成象,在地成形。五行之源必定是以具体的形象存在各处。”

    “能量为体如干,物态为用如支。想要获取强力的五行力就得从这些古迹中获取,在相对应的地方才能得到想要的能量。”梓鸢也是想到这处眉黛笑意的对着几人道。

    “道家吕祖吕洞宾当年手持一柄神剑云游各处斩妖除魔,此剑名曰纯阳所以后世也称吕祖为吕纯阳。金乃是坚固的力量,有能柔能刚变革、肃杀的特性,峨眉山脚的纯阳殿正是集其刚烈之旺者,我们可以去那里。”汤怀踱步至殿门厅堂口,推开两扇闭着的玄窗,山间正是云雾缭绕,肉眼能见的水雾灌了进来,顿时能问到一股山间新鲜植物的气味让人神清气爽百骸舒畅。

    乾龙殿到纯阳殿路程不长,片刻的功夫几人就到了殿外长亭,殿前古木参天四周环境通幽,还铸有石碑数块灵气十足。登即殿内林染走到香案旁,见着殿内正堂摆放供奉的正是道家先师吕纯阳伏魔之像,抽出三支白檀点燃后插入香坛之中俯身三拜,吕祖祠庙岁时祭祀香火不断,几人见着也是焚香祭拜庇佑方羽。

    “偌大的纯阳殿我们要去哪里找呢?”深深看着眼前的吕祖像一时也不知如何下手道。

    汤怀观察着四周的摆设,又看了看吕祖的道像道:“相传吕祖成仙之前受汉钟离十试方才得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经过吕祖的试验?”深深连忙道。

    “有这个可能。”

    “可我们现在连试验是什么都不知道。”深深开始有点焦虑道,毕竟这只是一试后面还有四试刻不容缓。

    林染绕着大殿转了几圈细细看了遍,殿内陈设普通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几圈下来却停在这每日计时的漏壶前,“这漏壶有什么问题嚒?”梓鸢见着上到跟前问道。

    林染思索了片刻说道:“来纯阳殿既然是寻金,金靠水生,销锻金也可变为水,所以金生水。我看这殿上也只有这漏壶中有水,所以怀疑这漏壶就是关键。”

    张弈也凑上前问道:“那你可有发现。”

    “此时约么已是申时,但漏壶里却是未时,这样一来便是晚了一个时辰。”林染指着漏壶又看着窗外的天色道。

    “那我们直接加水进去,补足这个时辰吧。”张弈以为已经解开谜团欢喜道。

    汤怀拍了拍张弈,摇了摇头说道:“不会如此简单。既然金能生水,定时得靠剑来补。”

    汤怀走向吕祖像前又是三拜,跪倒在蒲团上朗声道:“道祖先师在上,弟子汤怀今借师祖宝剑一用,待弟子将这时辰补足立马归还。”说着便是取下道像手中宝剑,腾身而起在殿堂之内舞剑起来。

    “朝闻北海暮苍梧,袖里青蛇胆气粗。三醉岳阳人不识,朗吟飞过洞庭湖。”这时念的正是吕纯阳的诗词,吕祖本就是潇洒不羁仙风道骨的人物,此时的汤怀剑意习之妙哉进步非凡。

    “不负三光不负人,不欺神道不欺贫。有人问我修行法,只种心田养此身。”汤怀口中不停手上更快。道像手中所持本是木剑,但在汤怀手中却慢慢产生了变化,宝剑虽是木质却有了凌厉的剑锋,剑光四溢似乎能听到剑气划开空气的骤响,手中之物已然不是木剑,而是真正的纯阳剑。

    一掌拍来劲力足以开山碎石,林染知道硬吃这一记自己恐怕就没命了,便立即横剑在胸前加以抵挡。但即使有所防御仍是被震的倒飞出去。

    这一掌还未收回金角便觉得不对劲,林染借着这股劲竟是朝银角那边飞去,这才明白过来几人的真正目标是不是在自己,而是为了替金瑾解围,想到这不由恨意丛生,连牙齿也咬的嘎嘎作响。

    “可恶。”

    林染见殿教与另一名妖人缠住便横剑袭去,这一剑无招无式却直逼要害,如若不闪避开来便是要当场殒命,只是银角此时若是收手,之前的消磨怕是要白费了。

    银角扭头看见飞向自己的剑童,加速手中灵力运转,只需片刻眼前的屏障便可突破,到时候这些人便可任由自己鱼肉,此时绝不能就这样离开。这样想着便瞧准刺来的剑矢,双手吸附在金光罩上翻身倒贴在屏障之上,在千钧一发的时刻闪过这致命一击,手中灵力不停的输出,稀薄的光幕已经快要支持不住。

    “呵呵呵....”

    此时屏障已经脆弱不堪,顷刻间崩碎开来。看着散落的屏障碎片,银角瞬间挥出手中的一刀,将虚弱的金瑾砍翻在地,看着倒在地上已无生气的金瑾,银角的嘴角咧到了极限。

    就当转身想和大哥一起解决掉剩下的剑童时,却发现大哥正用一种恐慌的眼神看着自己。银角觉得奇怪,突然就感觉到腹部一阵绞痛,低头看时才发现一柄长剑刺穿了自己的身体。

    “怎么可能,我明明闪过去了,不可能。”银角跪倒在地不敢相信的说道。

    没有了侵蚀的灵力阻碍,金殿教也是缓了过来,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银角又望向一边的金角,这两个妖人作恶多端多年,没想到今日却败在了峨眉山剑童的手里。

    “不可能,不可能。”银角并不甘心还想站起来,却牵动伤势一口鲜血没忍住喷了出来。

    金角看见自己的兄弟被刺穿要害,汹涌的灵力突然暴乱起来,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金殿教刚想出手阻拦,却被狂暴的蚀灵之力震开,金角赶到其身边,慢慢的扶起自己的兄弟。

    这时的银角已是出气多进气少,眼看就是不行了。金角转头看着眼前的几人真是怒火难填,只是此时难以挽回颓势,眼前只能先离开这里抢,便抱起奄奄一息的兄弟遁离开去。

    金瑾看着逃离走的妖人并未出手拦截,张弈还想去追,却被金瑾拉住道:“穷寇莫追。”

    “殿教,为何不追?”

    “这两个亡命之徒这么多年没被逮住,是有他们自己一定能力,你们虽杀了一个,可另一个也不是你么能对付的。”金殿教说着脸色又是苍白了几分。

    “中了这二人的毒,是没这么快能好的。刚刚金角暴走为了令他忌惮,我才勉强支撑起来,真交起手来怕是不能敌,你们准备一下我们快点离开。”

    几人赶紧下了山,架着马车一刻不敢耽误。车内梓鸢从背囊中拿出定神丸给金殿教服下,关切的问道:“殿教,好些了没?”

    看着梓鸢关切的眼神,金瑾也是拍了拍身旁人的手,点了点头说道:“以你和深深的幻术是不可能骗过那妖人的,所以你们只是迷惑了他的眼睛,让他看到了错误的攻击景象,才可以让你们将其重伤。没想到你们可以想到这一层,真的是很不错了。”说完殿教又是闭上了眼睛开始休息。

    对面的深深也是慢慢睡着了。梓鸢轻轻挑起车帘子,看着驾车的三人心里莫名的暖暖的,此时林染回头正好看见挑起帘子的梓鸢,一时间四目相对,挑帘的人立马缩了回去,林染不知为何有些莫名,也只是抽起鞭子喝到:“驾”

    刚一上山几人就将金殿监送往长生坪,并向穆殿监描述了南山发生的事故,穆清听后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简单安排几人休息后便快步离去。

    接下来的几日,林染几人依旧在山上修习,只是听长生坪的栾殿教说金殿教此次受伤颇为严重,还需要在药庐待上一段日子。峨眉山的冬日是银装素裹、万里飘雪,剑童们每日除了休息早课、午课还要吐纳打坐感应道法自然。

    大雪那日从昆仑山上来了三位访客,三人皆是身穿青衣戴着帷帽,行走踱步之间自有一股淡定自然。在弟子接引下一路从山脚到金顶的华藏大殿,三人见到掌门便摘下帷帽,为首的那人俯首一拜后面的两人也是恭敬的照做。

    “言卿,昆仑的师长们还好吧。”气宗宗主苏遇晋看着为首的那人问道,看来两人颇为相熟。

    “一切都好,遇晋有心啦。这次我们来是送上拜帖。”昆仑派的言卿说着从怀中拿出贺贴,递给身旁的弟子。

    弟子交给白眉掌教,掌教拆开看后也是带着笑意说道:“赫赫道法,千年昆仑。昆仑山本是仙界之门,这百年难遇的星宿转移的景象,我派必会让人出席到场,替我感谢你们掌教的邀请了。”

    “多谢,白眉掌门,那我等这就回去复命。”

    言卿又是恭敬的一拜,又向四周的同道朋友拱手道:“告辞。”,便带着一同来的两人转身离去。

    次日,早课过后林染小队的五人都被穆殿监留了下来,穆殿监告诉几人金殿教伤势未愈近期不能在继续执行任务,以后将由苏师伯带他们小队执行任务。刚听到这个消息几人都是雀跃起来,苏师伯带队之前可是从未听过,能与师伯一起不仅能学到很多东西,而且行程里也会多几分乐趣。

    “咳咳...”穆清见几人在面前有些忘乎所以打断道:“此次拜会昆仑就由你们代表峨眉参加,切记一切都要循规蹈矩不可让师门蒙羞,知道么?”

    “是,穆殿监。”

    从殿监那离开汤怀和张奕就回去准备行程,深深和梓鸢就拉着林染去了露华殿。刚进内殿就听到里面有交谈的声音,看来师伯正在和谁谈话,模模糊糊听到声音时深深不知为何急忙就想往外退,这一不小心却打翻了一旁的琉璃盏,咣当一声在殿内里显得特别刺耳。

    “深深,还不进来。”一道浑厚威严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说话的人正是苏师伯的师兄剑宗宗主顾临渊。

    顾灵深知道逃不掉了,面带忧色的低下了头就往殿里走。内殿里除了剑宗宗主顾临渊,还有气宗的两位殿教也都是老熟人,一位是长生坪的栾殿教另位是试剑峰的方殿教,四人见几人走了进来便停下交谈侧身看着他们。

    “这次派你们去昆仑是三位宗主和几位殿教的主意,希望你们可以去感受各派不同的修道方式,这对你们以后的问道也是有帮助的。”顾宗主看着低着头的顾灵深又说道:“深深,去之前回趟重阳殿,你母亲为你准备了东西。”

    “是,爹爹。”

    “呵呵你们也不需要太担心,多学多看和其他门派的弟子交流分享也是一种不错的学习,一路上听你们师伯的安排就好。”气宗二老也是叮嘱道。

    “是。”

    顾宗主走到林染面前问道:“你就是从凡界来的弟子林染?”

    “是,宗主。”林染赶紧俯首回道。

1031

    顾临渊还想问些什么却被深深拉住,“爹爹,你别向审问一样的说话了,走吧,走吧,我都好久没吃娘亲做的菜了。”

    深深知道父亲的脾性赶紧将其拉走,临走时还悄悄朝苏长铭眨了眨眼,师傅们在交待一阵后就让回去,准备明日的启程。

    夜里,林染和张奕、汤怀一起在林间拾柴火,按顾深深的说法是每次有事的时候都该聚一聚,“只是为何每次都是晚上聚会?”林染这么一问却招来一双白眼对待,张奕驾着两个男生的肩识趣的去捡树枝。苏师伯这次来的挺早,不知从哪带了一大坛杏花村,刚刚拍开酒封就闻到一股酿香的气味。师伯冲着生活的三个男生拍了拍酒坛,抖着眉示意要不要来一口,林染表情瞬间变得僵硬起来。

    “哈哈哈...”

    这次挑的是峰腰上的一个崖洞,隐秘且不容易被发现。深深向苏师伯身边靠了靠问道:“师伯,为何这次愿意带队执行任务,你不是一向对这些事情没有兴趣的麽,说是为了什么?”

    苏长铭在顾灵深的额头用力一敲道:“我爱做什么就做什么,这天下还没有人能强迫我的。”说着从火架上撕下一大块肉大口咀嚼起来,“喝酒吃肉,赛过仙神。”说着兴起顺手执起放在一边的佩剑施展开来,剑法无招无式只是随心随性的挥舞,可在汤怀和张奕的眼里却是对剑道大家修习的一种学习,这便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道理。

    林染,修道者不计较道行修为高低,也不计较是否有宝物法器加身,我们计较的是自己走的道,是否是一如初心,在你迷茫的时候多问问自己...”苏长铭看着身旁的少年,足足注视了一分钟有余,才郑重的说道:“多问自己究竟为何要修这朝天大道。”

    苏长铭看着身旁的少年陷入沉思,摇了摇头又拍着林染的脑袋道:“你身体里的可是我们峨眉山上的三大宝贝之一。”

    说道这苏长铭故意停了下来,见着林染重新好奇的看着自己,才又说道:“峨眉山上有三件宝贝,第一件自然是试剑峰上的乘风剑,而第二件、第三件是一对魂魄古玉,一枚叫印魂玉,一枚叫印魄玉,两块玉相生相辅,破天地而成,都是我峨眉的奇宝。”

    林染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起来,颤巍巍的道:“这怎么会...被我得到了,真是...”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三魂永久,魄无丧倾。天尊无量,是你的不必逃避,不是你的不可强求。”

    “师伯...”

    “你身上的这块就是印魄玉。”

    “那印魂玉在谁身上?”

    “柳凤仪。”

    白天的时候林染在长生坪上栽植了一大片药圃院,若不是汤怀和张弈帮忙恐怕到夜里也做不完。虽是杂事繁重可每日夜里,林染都会联系苏师伯传授的吐纳心法。

    这套心法并无名字,只是苏师伯口口相传。

    “道法自然,依法行持,吹呵呼吸,吐故纳新。”

    道家修为的高低,和与人较量之时,比试的其实就是这吐纳气息的功力。吐纳之人一口浊气可以博得长生。善战之人无口鼻呼吸,气息随任督二脉穿透全身。修道之人须存神定意,抱守三关,气息如江河奔腾波涛延绵不绝。

    随着林染对呼吸吐纳之法的愈加熟练,便慢慢的能开始探索自己体内的小世界,这种内修的法门将心神收入肉身中炼而复炼,一旦悟见大道,万法自然了然于胸。

    林染每日观察体内世界,偶然一日发现在灵台中有一颗金球漂浮,想必这颗金球就是苏师伯说的阳神,一般还未得大道的人阳神阴虚飘渺,会被禁锢在灵台中补育。

    而林染眼中自己的阳神已凝若有实,且变化无穷,聚则成形,散则为气,纵贯全身。

    按照苏师伯的指示,将印魄玉的经文与阳神结合,刚开始的时候印魄玉与阳神还有抵触,但在日继夜赴的磨练下,二者逐渐开始交汇,阳神得印魄玉的滋润下,入于清静之中提炼魂魄,修炼便是一日千里。

    那日,林染像往常一样在药庐上练剑,少年一招一式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峨眉山的扶风剑法潇洒飘逸,施展起来如游龙画蛇般迅猛凌厉。

    恰巧这时,长生坪的栾殿教和试剑峰的方殿教二人经过,瞧见林染正在练剑,方无言一时手痒,随手抄起地上的枯枝就招呼了上去,方殿教虽是长年在试剑峰铸剑,可其在剑法造诣上也是一等一的高手,枯枝在其手中就如利剑般纵横扫荡。

    林染也不躲让,挑起展眉就与方无言过起招来,方无言剑势大开大合气势磅礴,如奔腾汹涌的大海,高潮一浪高过一浪,百十招后少年连虎口也开始感觉刺痛起来,手下已是难以招架。

    栾靖看出林染支持不住,便直接一跃跳到其身旁,抓着少年手腕一起接招,栾殿教使的也是扶风剑法,只是栾殿教的剑势更加走意,施展之间行云流水飘忽不定。

    如果说方殿教的招式如猛虎下山,是气吞山河的冲击,那栾殿教的剑法就是顺水推舟,剑意流转之间完全将对方的气势压制下来。

    林染感受着栾靖的节奏,慢慢的体会两位殿教的剑法,感觉身体中似乎孕育出一道属于自己的剑意,像是一颗种子在身体里开始萌发。

    自古剑道历久而弥新,虽说每位剑道大师都有各自对剑道的理解,可他们的基点却都是以往先人的路上,先人的种子在不同的剑道上也会开出不同的鲜花。

    两位殿教相持许久也未分胜负只好拍手作罢,栾殿教松开林染的手感叹道:“老家伙,这几年只见你打铁,这剑法也没闲下啊。”

    方殿教听到这话,哈哈大笑起来道:“你也不差,看来药庐子也没把你看家的东西给磨没嘛。”

    “哈哈”

    两人相顾大笑,一起走向他处。

    直到两人走远,林染都还在回味,脑子里都是之前过招的画面,一招一式、招招式式,灵台里不断重现两人的剑意,忽然一阵轰然在灵魂深处炸响。

    再回过神之时,双眼中已是剑气纵横,林染慢慢露出一种自信的微笑,突破了之前的心境后,举手投足都是意气风发,连手中展眉似乎也变得不同。

    指尖划过一丝灵力,展眉剑就被牵扯着转动起来,剑光流转随心意而为,以意念之力控制剑体,正是峨眉山最为高深的御剑术。

    “这小子在你这住了快两年,怎么现在才想起要指导他了。”方无言看着远处御剑的少年说道。

    “你可别多想,只是一时起兴,毕竟帮咱们做了不少事。”栾靖双手交叉着护在胸前,也是盯着远处的少年。

    “你别说这小子领悟力挺高的,咱们只是这么比划、比划,他居然能看透剑意,领会到御剑的道法。”

    “看这小子的神态倒让我想起另一个人。”

    “嗯?”

    “也像个剑仙的胚子。”

    “苏长铭?”

    “嗯。”

    露华殿里,苏长铭正在沏茶,这茶是今日早间术宗弟子新送上的,苏长铭手法生疏,显然不太懂于茶道,此时正弓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将茶渍剔出,把已经是第二泡的茶水,倒进自己对面位置上的一个杯口里。

    “哦,师弟今日真是好兴致,竟然也开始研究其茶道了。”

    这时,苏长铭身后响起一个声音,他头也不回的说道:“你就别挖苦我了,这是我特意找弟子从长生坪上寻来的特等毛尖,既然你来了那就不会糟蹋在我手上了。”

    说着苏长铭直接把茶具推到来人面前,那人轻轻一笑微微撩起长袍坐在对面道:“师弟,你什么时候也学得像俗人般,开始会投其所好了。”

    顾临渊娴熟的将新茶叶熨了熨,又用沸水蒸煮了一会,去除了新茶的泥土味后,一股清新的茶香味自然飘出。

    “不愧是师兄。”

    “少说这些无用的话。”

    顾临渊指尖一推把沏好的茶送到苏长铭面前。

    “好茶。”

    顾临渊正襟危坐的说道:“你要真想喝好茶,就随我去云庚峰。”

    “师兄,柳凤仪此次可是第一次独自下山,不知他任务完成的如何了?”苏长铭问道。

    柳凤仪是峨眉的双子,又是师兄的得意门生,问到了这个顾临渊眼神才稍稍缓和下来,慢慢说道:“昨日收到凤仪来信,他已完成苦寒之地的试炼,现在正赶往炽热之地,继续下一个试炼。”

    “苦寒之地和炽热之地的试炼可都不简单,看来柳凤仪是得到了剑宗的真传。”

    话到这里,苏长铭瞟了一眼面前的人,只是顾临渊依旧一副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惊的表情。

    “师弟,想说什么无妨直说。”

    “师兄,是关于林染。”

    听到这个名字顾临渊的眉间无意识的一皱。

    苏长铭看在眼里接着说道:“师兄,我已经在他身体里的几个大穴里种下束缚咒,今后我也会一直关注他,只要他稍有异动我一定亲自将其斩杀,这次还希望师兄放过他。”

    顾临渊站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叹了一口气道:“我也不是绕不过他,只是不希望在山门里留下一个祸种,若他一直相安无事,也可是除魔卫道的希望。”

    “这么说师兄是答应了。”

    听到这话苏长铭的音调都是活络起来,接着说道:“师兄,那这次的正式弟子选拔林染也可参与?”

    “有何不可。”

    就在这一筹莫展的时候,林染突然想到跟在身边的银色蛟龙,扭头看时才发现这家伙正俯卧在自己肩头休息。

    林染看着趴在肩头的小蛟龙,心中不禁嘀咕道:“这蛟龙本属于龙族外支,对这些妖兽天生就有一种感应力,如今不知能否替我寻到这石窟里的妖物。”

    有了这种想法,林染便故意耸了耸肩道:“小银龙,你是真正的龙族麽?”

    “那当然...”听见这人怀疑自己的身份,小银龙又是立即飞到林染面前说道。

    “就算你是龙族,可看你这个模样是不是年纪也太小了点。”林染双手插在胸前,皱着眉头,凝视着小银龙说道。

    “哼...小子,人寿不过百年,可百年对我龙族确只不过是弹指瞬间,我虽修炼的时间不长,可若论年纪肯定比你大得多。”小银龙不知是得意还是兴奋,说话之时不停扭摆着身躯。

    林染听见他如此说,又赶紧问道:“龙族乃是神族,对这天下的妖兽都是有着天生的压制之力,你既然是龙族,可对这石窟的妖兽有所感应?”

    小银龙听他这样说道也不回答,转了转身后又回到林染肩膀上卷卧起来。

    林染瞧他并不回答,反而又是飘回自己肩上,便疑惑道:“怎么...你感应不出这妖兽的位置?”

    “哼...小子,要不都说你们人族狡猾呢,你想知道妖兽的位置,却千我试探我龙族神威,你们人族真是没一个好东西。”小银龙闭着眼悠闲的摆了摆头道。

    “你...这...”

    林染怎么也没想到,这不过三尺的生物,居然有如此高的智商,自己本想从他身上套出石窟里妖兽的位置,却没成想被他识破。

    就在气氛尴尬的片刻,石窟中又是响起一阵嘶吼的声音,这一次,要比之间更近了。

    林染感受到妖兽的迫近,便立即施放出周身的灵力,试探四周的情况。

    “没想到...我不找你,你却自己送上门。”林染环视着四周的情况,慢慢说道。

    “小子,告诉你,这石窟里并不是什么妖兽,而是修行千年的火麒麟...”没想到这时小银龙开了口。

    “火麒麟?”林染惊异道。

    “这火麒麟,同样也是神兽里麒麟族的外支,从我感应到的情况,这只火麒麟已是在此修炼千年,现在别说是你,就算加上我,我们两也不是它的对手,更何况我并不打算帮你,所以我劝你赶紧离开这里,还能留住性命,若是走晚半步,恐怕那个老和尚的尸骨就是你之后的下场。”小银龙用尾巴拍了拍林染的肩头道。

    听见小银龙如此说道,林染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也是一只神兽,只是为何它要迫害这些道友。”

    还未思考清楚,小银龙就突然在耳边道:“它来了...”

    这时,西南方的隧道口上突然亮起一圈火光,一股炙热的高温正向石殿里逼来。

    林染抬头看时,只见火光越来越盛,隧道内流出像是岩浆般的流体,片刻后已经能听见“噔、噔、噔...”的四蹄踏地之声。

    当真正瞧见,小银龙说的“火麒麟”时,林染不由自主的紧绷起身体,虽然这只火麒麟,只是从隧道里探出了脑袋,可当林染与其对视上的那一刻,一股彻骨的寒意就从脚底窜上了天灵盖。

    火麒麟也发现有外人进入自己的地盘,四蹄腾空一跃,在地穴里盘旋跳跃而下,直接落在林染身前的一块石堆之上。

1032

    林染也是这时才看清,这只浴火麒麟。

    火麒麟身长七尺纵宽半丈,不仅浑身浴火,且体表四周还包裹着一层厚实的鳞甲,而这些鳞甲之上皆是长满了赤红尖刺,看上去凶恶无比。

    虽只是隔空相望,林染却也能感觉得到,这只火麒麟的赤瞳中,有一种强烈的杀伐之意,像是要即可吞噬自己般。

    小银龙也感受到这股浓厚的嗜血之感,便从林染的肩膀慢慢爬向其发髻之下,躲避起来。

    林染虽是心惊,可这麒麟为祸一方,作为修道之人怎能袖手旁观,纵使自己不敌,也要斩下它的利爪,让它不敢在随意肆虐。

    就在林染刚想拔剑的瞬间,火麒麟突然扑身压顶下来,还好林染反应得够快,急忙侧身一退,险险的躲开了这双锋利的双爪。

    只是一扑不成,火麒麟即刻又是转身抓捕过去,虽然拥有着如此庞大的身躯,却显示不出丝毫的笨重,反而不断进攻下的火麒麟显得异常灵活。

    在这不断追击之下,林染是连拔出展眉的机会都没有,看着血盆大口里的獠牙,林染只能一味退避,此时若是稍有闪失,恐怕是真要命丧石窟了。

    就在林染被逼至退无可退之时,从其脑后突然窜出一条雪银色的蛟龙,蛟龙原本只有数尺,却在腾空之后迅速暴涨,化作百丈巨龙。

    火麒麟没想到还有一条蛟龙在这,见其护在这个人类面前更是恼怒,锋利的爪牙一齐就是招呼上去。

    麒麟属火,且火含热毒,小银龙与其纠缠上片刻便有些吃不消起来。

    可就是小银龙争取的这几分钟,林染便有足够的时间施咒出剑。

    眼看小银龙遍体鳞伤的被击退下来,林染手腕一转,划出一道漂亮的剑花,指尖迅速抵在剑身之上,运起浑身灵力,催动寒冰之霜。

    剑气夹带着寒霜灵力,铺天盖地的向火麒麟斩去,这种程度的攻击虽然对这孽畜无碍,可就在这喘息的片刻之间,林染迅速靠向一旁小银龙的位置,此时小银龙已是缩回原本的模样,正虚弱的躺在地上。

    林染来到小银龙的身边,便立即将其护在掌心,可就在触到掌心的那一刻,小银龙便迅速的融入身体里消失不见。

    来不急仔细思考,林染脚尖一点,赶紧离开刚刚的位置,就在他离开的下一秒,刚才站的位置上便是炸裂开一团火岩浆。

    “好险...好险...”林染心中感叹道,又是与这火麒麟对视起来。

    “这个火麒麟浑身鳞甲,真是怎么打也难伤它分毫...”林染已经开始有些气喘,一时无法突破这火麒麟的鳞甲,觉得有些棘手起来。

    火麒麟依旧不给任何喘息的机会,四蹄腾空,便是亮出五爪利刃,林染又是一剑挡开,退到安全位置。

    火麒麟多次袭击未得,变得更加狂暴起来,怒吼之下,竟有山崩地裂的感觉,粗壮的獠牙在血口中闪着锋利的光,一张口便是向林染咬去。

    林染知道现在不宜再拖下去,面对着火麒麟的呼啸,直接聚起十层灵力在展眉剑上,指尖轻点剑芒,将所有灵力汇聚在一点之上。

    “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乾罗答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人万千。”林染口中振振有词,剑光一亮,便有一道天壑般的剑气,斩向火焰麒麟。

    这道剑气看似平凡,却暗藏杀机威力惊人,火麒麟哪知深浅,一爪探出,剑气和钢蹄便是爆发出滔天的震动。

    只是神兽终究还是神兽,先天体质太强,尽管拼尽全力,可还是敌它不过,钢爪接触到剑气之时,立马就将这股剑气撕裂开来,将林染的这次攻击抵消殆尽。

    直到这一刻,林染才发觉自己与这火麒麟的差距,小银龙说得对,此时的自己是无法与之匹敌,再三权衡下,林染还是决定暂时退下后,再做打算。

    林染退到一旁,捏了一个手诀,立刻激起之前布置下的四方阵。林染也不是完全没有准备,早在火麒麟来之前,就做好了束缚大阵,这个阵法虽然不能斩杀这头麒麟,但却可以暂时将其束缚在这个阵内。

    火麒麟极具灵性,发现不对劲后,便拼命的撞击起四方大阵,林染见大阵起效,也不多留,立刻转身便是离开了这座石殿。

    林染这时已是慌了阵脚,漫无目的的穿梭在石窟之中,直到觉得自己跑了够远后,方才停下脚步,歇息起来。

    此时,有这片刻休息的时间,林染便立即盘腿坐下,开始调整内息,闭目养神。

    差不多休息了一炷香的时间后,林染才又缓缓得睁开了眼。

    内息虽是平稳下来,可胸前那道被火麒麟撕开的伤口依旧疼痛难忍,林染觉得难捱便解开衣衫观测起来,衣衫退下,林染才发现这被火麒麟抓伤的伤口上,竟是溃烂起来,一股岩浆般的汁液,散布在伤口之上,让伤口难以愈合。

    林染眉头一皱,便是以指化剑,果断的将溃烂的肌肤和岩浆汁液一起割除下来,待休息了片刻,又是替自己灌上伤药。

    其实林染明白,只要自己还在石窟里,火麒麟如果一旦挣脱了四方阵,必会找到自己寻仇解恨。

    只是这时已是难辨方位,无法寻到来时的路,林染也不愿坐以待毙,便是静下心来,冥想观神。

    林染,修道者不计较道行修为高低,也不计较是否有宝物法器加身,我们计较的是自己走的道,是否是一如初心,在你迷茫的时候多问问自己...”苏长铭看着身旁的少年,足足注视了一分钟有余,才郑重的说道:“多问自己究竟为何要修这朝天大道。”

    苏长铭看着身旁的少年陷入沉思,摇了摇头又拍着林染的脑袋道:“你身体里的可是我们峨眉山上的三大宝贝之一。”

    说道这苏长铭故意停了下来,见着林染重新好奇的看着自己,才又说道:“峨眉山上有三件宝贝,第一件自然是试剑峰上的乘风剑,而第二件第三件是一对魂魄古玉,一枚叫印魂玉,一枚叫印魄玉,两块玉相生相辅,破天地而成,都是我峨眉的奇宝。”

    林染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起来,颤巍巍的道:“这怎么会...被我得到了,真是...”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三魂永久,魄无丧倾。天尊无量,是你的不必逃避,不是你的不可强求。”

    “师伯...”

    “你身上的这块就是印魄玉。”

    “那印魂玉在谁身上?”

    “柳凤仪。”

    白天的时候林染在长生坪上栽植了一大片药圃院,若不是汤怀和张弈帮忙恐怕到夜里也做不完。虽是杂事繁重可每日夜里,林染都会联系苏师伯传授的吐纳心法。

    这套心法并无名字,只是苏师伯口口相传。

    “道法自然,依法行持,吹呵呼吸,吐故纳新。”

    道家修为的高低,和与人较量之时,比试的其实就是这吐纳气息的功力。吐纳之人一口浊气可以博得长生。善战之人无口鼻呼吸,气息随任督二脉穿透全身。修道之人须存神定意,抱守三关,气息如江河奔腾波涛延绵不绝。

    随着林染对呼吸吐纳之法的愈加熟练,便慢慢的能开始探索自己体内的小世界,这种内修的法门将心神收入肉身中炼而复炼,一旦悟见大道,万法自然了然于胸。

    林染每日观察体内世界,偶然一日发现在灵台中有一颗金球漂浮,想必这颗金球就是苏师伯说的阳神,一般还未得大道的人阳神阴虚飘渺,会被禁锢在灵台中补育。

    而林染眼中自己的阳神已凝若有实,且变化无穷,聚则成形,散则为气,纵贯全身。

    按照苏师伯的指示,将印魄玉的经文与阳神结合,刚开始的时候印魄玉与阳神还有抵触,但在日继夜赴的磨练下,二者逐渐开始交汇,阳神得印魄玉的滋润下,入于清静之中提炼魂魄,修炼便是一日千里。

    那日,林染像往常一样在药庐上练剑,少年一招一式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峨眉山的扶风剑法潇洒飘逸,施展起来如游龙画蛇般迅猛凌厉。

    恰巧这时,长生坪的栾殿教和试剑峰的方殿教二人经过,瞧见林染正在练剑,方无言一时手痒,随手抄起地上的枯枝就招呼了上去,方殿教虽是长年在试剑峰铸剑,可其在剑法造诣上也是一等一的高手,枯枝在其手中就如利剑般纵横扫荡。

    林染也不躲让,挑起展眉就与方无言过起招来,方无言剑势大开大合气势磅礴,如奔腾汹涌的大海,高潮一浪高过一浪,百十招后少年连虎口也开始感觉刺痛起来,手下已是难以招架。

    栾靖看出林染支持不住,便直接一跃跳到其身旁,抓着少年手腕一起接招,栾殿教使的也是扶风剑法,只是栾殿教的剑势更加走意,施展之间行云流水飘忽不定。

    如果说方殿教的招式如猛虎下山,是气吞山河的冲击,那栾殿教的剑法就是顺水推舟,剑意流转之间完全将对方的气势压制下来。

    林染感受着栾靖的节奏,慢慢的体会两位殿教的剑法,感觉身体中似乎孕育出一道属于自己的剑意,像是一颗种子在身体里开始萌发。

    自古剑道历久而弥新,虽说每位剑道大师都有各自对剑道的理解,可他们的基点却都是以往先人的路上,先人的种子在不同的剑道上也会开出不同的鲜花。

    两位殿教相持许久也未分胜负只好拍手作罢,栾殿教松开林染的手感叹道:“老家伙,这几年只见你打铁,这剑法也没闲下啊。”

    方殿教听到这话,哈哈大笑起来道:“你也不差,看来药庐子也没把你看家的东西给磨没嘛。”

    “哈哈”

    两人相顾大笑,一起走向他处。

    直到两人走远,林染都还在回味,脑子里都是之前过招的画面,一招一式招招式式,灵台里不断重现两人的剑意,忽然一阵轰然在灵魂深处炸响。

    再回过神之时,双眼中已是剑气纵横,林染慢慢露出一种自信的微笑,突破了之前的心境后,举手投足都是意气风发,连手中展眉似乎也变得不同。

    指尖划过一丝灵力,展眉剑就被牵扯着转动起来,剑光流转随心意而为,以意念之力控制剑体,正是峨眉山最为高深的御剑术。

    “这小子在你这住了快两年,怎么现在才想起要指导他了。”方无言看着远处御剑的少年说道。

    “你可别多想,只是一时起兴,毕竟帮咱们做了不少事。”栾靖双手交叉着护在胸前,也是盯着远处的少年。

    “你别说这小子领悟力挺高的,咱们只是这么比划比划,他居然能看透剑意,领会到御剑的道法。”

    “看这小子的神态倒让我想起另一个人。”

    “嗯?”

    “也像个剑仙的胚子。”

    “苏长铭?”

    “嗯。”

    露华殿里,苏长铭正在沏茶,这茶是今日早间术宗弟子新送上的,苏长铭手法生疏,显然不太懂于茶道,此时正弓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将茶渍剔出,把已经是第二泡的茶水,倒进自己对面位置上的一个杯口里。

    “哦,师弟今日真是好兴致,竟然也开始研究其茶道了。”

    这时,苏长铭身后响起一个声音,他头也不回的说道:“你就别挖苦我了,这是我特意找弟子从长生坪上寻来的特等毛尖,既然你来了那就不会糟蹋在我手上了。”

    说着苏长铭直接把茶具推到来人面前,那人轻轻一笑微微撩起长袍坐在对面道:“师弟,你什么时候也学得像俗人般,开始会投其所好了。”

    顾临渊娴熟的将新茶叶熨了熨,又用沸水蒸煮了一会,去除了新茶的泥土味后,一股清新的茶香味自然飘出。

    “不愧是师兄。”

    “少说这些无用的话。”

    顾临渊指尖一推把沏好的茶送到苏长铭面前。

    “好茶。”

    顾临渊正襟危坐的说道:“你要真想喝好茶,就随我去云庚峰。”

    “师兄,柳凤仪此次可是第一次独自下山,不知他任务完成的如何了?”苏长铭问道。

    柳凤仪是峨眉的双子,又是师兄的得意门生,问到了这个顾临渊眼神才稍稍缓和下来,慢慢说道:“昨日收到凤仪来信,他已完成苦寒之地的试炼,现在正赶往炽热之地,继续下一个试炼。”

    “苦寒之地和炽热之地的试炼可都不简单,看来柳凤仪是得到了剑宗的真传。”

    话到这里,苏长铭瞟了一眼面前的人,只是顾临渊依旧一副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惊的表情。

    “师弟,想说什么无妨直说。”

    “师兄,是关于林染。”

    听到这个名字顾临渊的眉间无意识的一皱。

    苏长铭看在眼里接着说道:“师兄,我已经在他身体里的几个大穴里种下束缚咒,今后我也会一直关注他,只要他稍有异动我一定亲自将其斩杀,这次还希望师兄放过他。”

    顾临渊站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叹了一口气道:“我也不是绕不过他,只是不希望在山门里留下一个祸种,若他一直相安无事,也可是除魔卫道的希望。”

    “这么说师兄是答应了。”

    听到这话苏长铭的音调都是活络起来,接着说道:“师兄,那这次的正式弟子选拔林染也可参与?”

    “有何不可。”

1033

    就在这一筹莫展的时候,林染突然想到跟在身边的银色蛟龙,扭头看时才发现这家伙正俯卧在自己肩头休息。

    林染看着趴在肩头的小蛟龙,心中不禁嘀咕道:“这蛟龙本属于龙族外支,对这些妖兽天生就有一种感应力,如今不知能否替我寻到这石窟里的妖物。”

    有了这种想法,林染便故意耸了耸肩道:“小银龙,你是真正的龙族麽?”

    “那当然...”听见这人怀疑自己的身份,小银龙又是立即飞到林染面前说道。

    “就算你是龙族,可看你这个模样是不是年纪也太小了点。”林染双手插在胸前,皱着眉头,凝视着小银龙说道。

    “哼...小子,人寿不过百年,可百年对我龙族确只不过是弹指瞬间,我虽修炼的时间不长,可若论年纪肯定比你大得多。”小银龙不知是得意还是兴奋,说话之时不停扭摆着身躯。

    林染听见他如此说,又赶紧问道:“龙族乃是神族,对这天下的妖兽都是有着天生的压制之力,你既然是龙族,可对这石窟的妖兽有所感应?”

    小银龙听他这样说道也不回答,转了转身后又回到林染肩膀上卷卧起来。

    林染瞧他并不回答,反而又是飘回自己肩上,便疑惑道:“怎么...你感应不出这妖兽的位置?”

    “哼...小子,要不都说你们人族狡猾呢,你想知道妖兽的位置,却千我试探我龙族神威,你们人族真是没一个好东西。”小银龙闭着眼悠闲的摆了摆头道。

    “你...这...”

    林染怎么也没想到,这不过三尺的生物,居然有如此高的智商,自己本想从他身上套出石窟里妖兽的位置,却没成想被他识破。

    就在气氛尴尬的片刻,石窟中又是响起一阵嘶吼的声音,这一次,要比之间更近了。

    林染感受到妖兽的迫近,便立即施放出周身的灵力,试探四周的情况。

    “没想到...我不找你,你却自己送上门。”林染环视着四周的情况,慢慢说道。

    “小子,告诉你,这石窟里并不是什么妖兽,而是修行千年的火麒麟...”没想到这时小银龙开了口。

    “火麒麟?”林染惊异道。

    “这火麒麟,同样也是神兽里麒麟族的外支,从我感应到的情况,这只火麒麟已是在此修炼千年,现在别说是你,就算加上我,我们两也不是它的对手,更何况我并不打算帮你,所以我劝你赶紧离开这里,还能留住性命,若是走晚半步,恐怕那个老和尚的尸骨就是你之后的下场。”小银龙用尾巴拍了拍林染的肩头道。

    听见小银龙如此说道,林染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也是一只神兽,只是为何它要迫害这些道友。”

    还未思考清楚,小银龙就突然在耳边道:“它来了...”

    这时,西南方的隧道口上突然亮起一圈火光,一股炙热的高温正向石殿里逼来。

    林染抬头看时,只见火光越来越盛,隧道内流出像是岩浆般的流体,片刻后已经能听见“噔、噔、噔...”的四蹄踏地之声。

    当真正瞧见,小银龙说的“火麒麟”时,林染不由自主的紧绷起身体,虽然这只火麒麟,只是从隧道里探出了脑袋,可当林染与其对视上的那一刻,一股彻骨的寒意就从脚底窜上了天灵盖。

    火麒麟也发现有外人进入自己的地盘,四蹄腾空一跃,在地穴里盘旋跳跃而下,直接落在林染身前的一块石堆之上。

    林染也是这时才看清,这只浴火麒麟。

    火麒麟身长七尺纵宽半丈,不仅浑身浴火,且体表四周还包裹着一层厚实的鳞甲,而这些鳞甲之上皆是长满了赤红尖刺,看上去凶恶无比。

    虽只是隔空相望,林染却也能感觉得到,这只火麒麟的赤瞳中,有一种强烈的杀伐之意,像是要即可吞噬自己般。

    小银龙也感受到这股浓厚的嗜血之感,便从林染的肩膀慢慢爬向其发髻之下,躲避起来。

    林染虽是心惊,可这麒麟为祸一方,作为修道之人怎能袖手旁观,纵使自己不敌,也要斩下它的利爪,让它不敢在随意肆虐。

    就在林染刚想拔剑的瞬间,火麒麟突然扑身压顶下来,还好林染反应得够快,急忙侧身一退,险险的躲开了这双锋利的双爪。

    只是一扑不成,火麒麟即刻又是转身抓捕过去,虽然拥有着如此庞大的身躯,却显示不出丝毫的笨重,反而不断进攻下的火麒麟显得异常灵活。

    在这不断追击之下,林染是连拔出展眉的机会都没有,看着血盆大口里的獠牙,林染只能一味退避,此时若是稍有闪失,恐怕是真要命丧石窟了。

    就在林染被逼至退无可退之时,从其脑后突然窜出一条雪银色的蛟龙,蛟龙原本只有数尺,却在腾空之后迅速暴涨,化作百丈巨龙。

    火麒麟没想到还有一条蛟龙在这,见其护在这个人类面前更是恼怒,锋利的爪牙一齐就是招呼上去。

    麒麟属火,且火含热毒,小银龙与其纠缠上片刻便有些吃不消起来。

    可就是小银龙争取的这几分钟,林染便有足够的时间施咒出剑。

    眼看小银龙遍体鳞伤的被击退下来,林染手腕一转,划出一道漂亮的剑花,指尖迅速抵在剑身之上,运起浑身灵力,催动寒冰之霜。

    剑气夹带着寒霜灵力,铺天盖地的向火麒麟斩去,这种程度的攻击虽然对这孽畜无碍,可就在这喘息的片刻之间,林染迅速靠向一旁小银龙的位置,此时小银龙已是缩回原本的模样,正虚弱的躺在地上。

    林染来到小银龙的身边,便立即将其护在掌心,可就在触到掌心的那一刻,小银龙便迅速的融入身体里消失不见。

    来不急仔细思考,林染脚尖一点,赶紧离开刚刚的位置,就在他离开的下一秒,刚才站的位置上便是炸裂开一团火岩浆。

    “好险...好险...”林染心中感叹道,又是与这火麒麟对视起来。

    “这个火麒麟浑身鳞甲,真是怎么打也难伤它分毫...”林染已经开始有些气喘,一时无法突破这火麒麟的鳞甲,觉得有些棘手起来。

    火麒麟依旧不给任何喘息的机会,四蹄腾空,便是亮出五爪利刃,林染又是一剑挡开,退到安全位置。

    火麒麟多次袭击未得,变得更加狂暴起来,怒吼之下,竟有山崩地裂的感觉,粗壮的獠牙在血口中闪着锋利的光,一张口便是向林染咬去。

    林染知道现在不宜再拖下去,面对着火麒麟的呼啸,直接聚起十层灵力在展眉剑上,指尖轻点剑芒,将所有灵力汇聚在一点之上。

    “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乾罗答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人万千。”林染口中振振有词,剑光一亮,便有一道天壑般的剑气,斩向火焰麒麟。

    这道剑气看似平凡,却暗藏杀机威力惊人,火麒麟哪知深浅,一爪探出,剑气和钢蹄便是爆发出滔天的震动。

    只是神兽终究还是神兽,先天体质太强,尽管拼尽全力,可还是敌它不过,钢爪接触到剑气之时,立马就将这股剑气撕裂开来,将林染的这次攻击抵消殆尽。

    直到这一刻,林染才发觉自己与这火麒麟的差距,小银龙说得对,此时的自己是无法与之匹敌,再三权衡下,林染还是决定暂时退下后,再做打算。

    林染退到一旁,捏了一个手诀,立刻激起之前布置下的四方阵。林染也不是完全没有准备,早在火麒麟来之前,就做好了束缚大阵,这个阵法虽然不能斩杀这头麒麟,但却可以暂时将其束缚在这个阵内。

    火麒麟极具灵性,发现不对劲后,便拼命的撞击起四方大阵,林染见大阵起效,也不多留,立刻转身便是离开了这座石殿。

    林染这时已是慌了阵脚,漫无目的的穿梭在石窟之中,直到觉得自己跑了够远后,方才停下脚步,歇息起来。

    此时,有这片刻休息的时间,林染便立即盘腿坐下,开始调整内息,闭目养神。

    差不多休息了一炷香的时间后,林染才又缓缓得睁开了眼。

    内息虽是平稳下来,可胸前那道被火麒麟撕开的伤口依旧疼痛难忍,林染觉得难捱便解开衣衫观测起来,衣衫退下,林染才发现这被火麒麟抓伤的伤口上,竟是溃烂起来,一股岩浆般的汁液,散布在伤口之上,让伤口难以愈合。

    林染眉头一皱,便是以指化剑,果断的将溃烂的肌肤和岩浆汁液一起割除下来,待休息了片刻,又是替自己灌上伤药。

    其实林染明白,只要自己还在石窟里,火麒麟如果一旦挣脱了四方阵,必会找到自己寻仇解恨。

    只是这时已是难辨方位,无法寻到来时的路,林染也不愿坐以待毙,便是静下心来,冥想观神。

    吟啸剑稳稳的插在方茂身前一步的位置,张奕从一旁林子里懒散的走了出来,眯着眼打量了一番面前的人道:“你跑什么,搞得我还得费劲追你,看你这个样子我也就不伤你了,乖乖交出卷宗我就放你一马。”

    方茂冷冷一笑,将胸腔里的淤血吐了出来道:“小子,别废话,咱们手底下见结果。”

    淤积在胸口的血水吐了出来,方茂反而觉得体魄舒畅起来,手中流转起灵力,一掌就拍到张奕的面前。

    张奕没想到这方茂连兵器也不用,直接一掌就是打了过来,只是这拳脚上的功夫,张奕也是不惧。

    方茂一掌拍来,直接就往张奕面门上击去,这掌风携带着断筋碎骨的劲道刚猛无比。

    张奕瞧见也是冷静沉着,左手向前一探,抓住袭来的手掌,右手搭在他的前臂之上,一招猛虎出林直接将其扔在了地上。

    方茂本想仗着灵力浑厚,倚靠招式间的力量取胜,可在刚刚的那一击下竟是在力道上完全被压制,方茂盯着面前的张奕,慢慢爬起了身,跨出两步,才缓缓站定,心中明白:“这人体魄强健,想用拳脚招式解决他,还得用点心思。”

    如此想到,方茂变掌为爪,双臂连攻,臂影晃动之下,像是有数十只手臂一般,让人眼花缭乱。

    这狂风骤雨下的招式让张奕也是有些应对不及,身上开始出现手爪血印,片刻之后只觉得周身已是在他的双掌笼罩下,避无可避,极难抵御。

    张奕只能一掌逼开方茂,暂时拉开两人的距离,运劲于双拳之上,等到方茂再次逼近时,双臂忽然一震,一股强劲的拳风排山倒海的就推了过来,方茂虽然双爪老练,可在这刚劲的拳风下,仍是被震得气血翻涌。

    连续打击之下,方茂的内腔已经承受不住,鲜血不断从口中涌出,让原本就血祭斑斑的衣衫,更加不忍直视起来。

    张奕几步就赶到他的身前,一把将其擒住,就在张奕拎起方茂之时,方茂突然拍出一掌,这一掌平淡无奇可从袖口之中却射出三只袖箭。

    这方茂果真卑鄙,原本张奕见其凄惨也不愿大打出手,可他却暗中放这袖箭,如此行为真是有辱修仙者的风范。

    袖箭闪着银光就朝张奕射去,仅仅一尺之外的张奕没有料到他会突施暗手,慌忙之下竟是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就在此刻,只见张奕忽然向后一躺,双脚腾空而起,直接一百八十度的翻了一个身,险险的躲了过去。

    见张奕摔倒在地,方茂还是不死心,抽出佩剑又刺了过去,只是这次张奕早有准备,一个鲤鱼打挺直接翻身而起,同时抽出一旁的吟啸剑,用剑背狠狠朝其挥了过去,张奕灌入三分灵力,双手舞剑之下力道雷霆万钧。

    方茂早已是强弩之末,在吃到这霸道的一撞,立刻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汤怀跟了严爵一路,直到一处石谷之处两人才停了下来。

    汤怀看着严爵站在石谷里负剑而立,就像是在等待着自己一般,心中不免好奇:“这小子,故意把我引来这,难道是早有准备。”

    虽是情况未定,可汤怀依旧走到了严爵面前,看着面无表情的严爵说道:“交出卷宗,你就可以走了。”

    “哈哈...真是好笑,就凭你一人能奈我何?”严爵冷笑连连,又说道:“知道你的清水剑厉害,可你看看这处,到处是石岩土块,我看你的清水剑未必能发挥出一二来,至于谁胜谁负也未可知啊。”

    汤怀心中暗暗发笑:“原来这人是怕清水剑,才将我引来这。”又对其说道:“那你尽管来试试,我能不能使出个一二。”

    严爵见汤怀一脸不屑,心中怒火中烧起来,手中三尺剑光一转,就向其冲杀过去,严爵手下毫不留情,剑光一挑便有一丈烈火向汤怀斩去,烈焰火光蕴含着霸道剑气,这若是被击中定是要尸骨无存。

    顷刻之间汤怀身前便是烈火燎原,只见他也不避让,单手捏起避风决后一掌挥出,这掌劲一出立刻在火海之中掀起翻天飓风。

    汤怀趁风卷火海之时,几步就冲了进去,长剑一指便避开滔滔烈火,像是从无尽业火中闯出的怪物,直接杀到了严爵面前。

    严爵见他不管不顾,直接闯入火海杀就了过来,一时也是肝胆巨惊,起剑之时便已是落于下风。

    两人手下不过百招,汤怀已是占尽优势。

    严爵知道在这样僵持下去必输无疑,一剑避开后便退到远处,汤怀见他忽然后退也不追赶,将剑一收便想看看他究竟要干嘛。

    严爵喘着粗气,心中暗暗盘算起来:“没想到这小子的剑法如此精妙,今日若不解决掉他,恐怕今后我严爵以后也无法在峨眉山立足了。”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3031/ 第一时间欣赏峨眉传最新章节! 作者:酒窝君所写的《峨眉传》为转载作品,峨眉传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峨眉传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峨眉传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峨眉传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峨眉传介绍:
九州大陆烟火繁华,而在九州的名川大山中,传说有修仙之人能吸取山峦灵气,借助灵气希望早日突破凡体飞仙逐道参透天地间永恒,而修仙者为了防止打扰,也为了九州安定,联手布置大阵隔开与世俗的联系,自此纵有寻者也难以发现,久而久之仙境之说就成为街巷小儿说谈唱笑之物,无人在寻。峨眉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峨眉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峨眉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