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王之宴
冬木市民馆的顶楼。
古人云，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虽然这里并不是最高的建筑，不过，依旧可以俯瞰冬木。
毕竟，冬木本身并不是特别发达的地方嘛！
相当于城市象征的市民馆的楼顶，一辆明显是违停车辆，肯定会被贴条罚款保不齐还要扣个3分的气派牛车就停在楼顶正中的位置。
身上披着火红的披风，金色的装饰线仿佛火焰一样燃烧在披风下摆。一身肌肉的红发虬髯巨汉，正带着爽快的表情，端着金色的杯子，痛快的喝了一杯，吐出一口洒脱的酒气。
“呼……真是好酒啊。”
即便是征服了万千土地，获得了无数财宝，品味过各地美食的征服王伊斯坎达尔，也不禁发出了这样的赞美声。
在他对面，被黄金色铠甲包裹，有着金色短发的红眸男人一挑眉毛，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那表情明显是在说【乡巴佬就是乡巴佬】。
“当然，本王的宝库里，只收藏最优秀的宝物。不管是武器防具还是珍馐美酒。”
这么宣称着，黄金的从者也抿了一口自己杯中之酒，脸上的高傲表情有所缓和。美味的东西就是这样，总会让人心生愉快。
两人明明只是喝酒，产生的压迫力，却让一边蜷缩在牛车里韦伯-维尔维特瑟瑟发抖。他整个人蜷缩在牛车的车座之中，双手扒着车沿，露出一双眼睛看着这边。
那个金光闪闪的archer，就是之前用无数宝具轰杀了assassin的那个从者。
对。
在八木雪斋被召唤之前，冬木就发生过一起战斗。
是本应该和远坂家结盟的assassin偷袭远坂家大宅，然后被archer，黄金之王吉尔伽美什轻松解决的。
这个行动，原本有两个含义，一个是向偷窥远坂家的那些御主说明，自己的从者非常厉害。
第二，也是为了告诉他们assassin已经出局了。
这样的话，有着分裂能力的assassin就会成为真正的影子，没有人防备他们。
现在韦伯看见那个大逞威风的黄金之王露出这样愉快的表情，只能心里祈祷他别再这里开战。
不过看他的模样，似乎和自己的rider聊的还可以？看样子还把酒言欢，不是特别剑拔弩张的情况，应该，应该没有危险，不会忽然开打吧？
这两个人意外的还能搭得上话。
“好了，酒也喝的差不多了。没有人回应你啊，rider。”
黄金之王，吉尔伽美什这么说着，红色的眼眸一转，整个人气质都变化了。
就好像一把绝世宝剑从剑鞘里出锋，闪闪寒芒让人心生畏惧。
被征服王的车辙吸引而来的黄金王者，自诩世界的持有者，俾睨天下的吉尔伽美什，自然不允许有人随意在他的后花园里架势牛车，落下雷霆。而且，还是一个自称王者的家伙。
王，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
他有这样的绝对自信。
原本他准备出来教训一下这个家伙，不过，却被rider阻止了。
“不要着急，archer，等到其他被召集的从者齐聚一堂不好吗？你应该也不喜欢麻烦事吧？把所有人征集在一起，堂堂正正的征服所有人！这样不是很愉快吗！”
吉尔伽美什到是不讨厌这种事情。
想来也是，自己贵为万金之躯，还要一个一个去找出贼人，亲手降下制裁，这本身就有点……
正好，征服王召集了从者们，不管到时候来几个人，总归都是蠢蛋。自己一网打尽就是了。
然后，在两人等待其他人过来的时候，征服王忽然说，干等着挺无聊，要是有酒就好了，结果吉尔伽美什就显摆似的拿出了珍藏的美酒。
两个人喝了一会，还是没有人过来。
毕竟八木正在和saber交手，caster也在，berserker不知所踪，assassin不能现身，真的就只有他们两个啊！
“嘛！我还以为至少saber会回应我呢……算了，是我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看走了眼。好！archer哟！”
双手在膝盖上一拍，伊斯坎达尔撑着膝盖站了起来，原本好像小山一样的壮汉，起身之后，直接比吉尔伽美什高了一大截。
“余为征服王伊斯坎达尔，是要获得圣杯，重获肉体，以这身躯挑战世界，征服世界的人！问你，你就是挡在余面前的敌人吗！”
他声音很大，冲天的豪气混在里面，透出一股狂虐的意气风发。
“愚蠢。连本王都不认识的愚者么……对本王的宝库，觊觎本王的世界……你作为贼人也太大胆了！那么，本王也只能予以你制裁了……”
黄金之王吉尔伽美什只是瞥了他一眼，收了酒具，几句话就吧气氛降到冰点。
战斗，一触即发。
征服王伊斯坎达尔板着脸，默默走向战车，无视韦伯的畏惧，一步跨上战车，牵起缰绳。注意到主人的意思，牛车前面的神牛发出努努的低鸣。
吉尔伽美什也任由他走过去，没有攻击，他站在原地，身后的空间不断摇曳，仿佛涟漪一样，透出金色的光辉，剑，枪，戟，刀，金刚杵……超过三十把的武器在他背后闪耀起来。
这些，无一例外，都是宝具。
韦伯心里害怕的很，但还是努力睁开眼睛，克制住想要逃走的身体，努力看着这一切。
“等一下。征服王，就是你在夜空之中滚动雷霆的吧？”
就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中，就在下一秒就要开战的气氛中，忽然有人叫停了。
从市民馆的侧边，直接把整个大楼当做跑道，一路跑上大楼的saber阿尔托莉雅一个帅气的侧翻，落在楼顶。
“哦哦哦！！我就知道你会过来的！只要是心中怀有荣耀，就绝对不会错过我征服王的邀请！”
伊斯坎达尔一下子就开心了。
本来，他就是想要把所有圣杯战争的参加者召集起来，然后试试看说服他们加入自己，如果不行，那么就统统征服。省得麻烦。
看她们一个两个都没来，伊斯坎达尔还有点失望呢，至少，saber来了！
“我说，下次你们能不能动动脑子？你有牛车，我们可是得跑过来啊！”
八木雪斋比阿尔托莉雅慢了一大截，这才爬上楼顶。
“噢噢噢噢！那个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的lancer也来了啊！很好很好！！余很开心！是余考虑不周！哈哈哈哈，原来如此，是余的战车太快了啊！”
爽快的发出笑声，伊斯坎达尔看着赶过来的众人，发出爽朗的笑声。
“这样才对啊！！圣杯战争！！就是要这样啊！”
第十七章、毫不混乱的乱战
因为一口气多了这么多从者，战斗一下子陷入了混乱。
以伊斯坎达尔的牛车隆隆的雷音为开端，英灵混战，正式开始。
紫色的雷霆一下穿越直线距离，向着saber和lancer冲了过去。
八木雪斋侧身一步躲开，对着天空一打手势。
只见从高楼顶端的，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小房间顶上的天线旁边，一身漆黑的女性带着不愉快的表情，挥动着手里的战旗。
那是是面白底黑花的巨大旗帜，上面图画着类似古代凶兽的图腾。
随着她手腕挥动，熊熊烈火从她掌心翻出，从天空一下盖了过去！
伊斯坎代尔赶紧调转车头，不让火焰卷入自己。
毕竟，伊斯坎达尔不是很擅长魔术，自然也不擅长魔力防御。他自己倒是可以用从者的高耐久硬生生抗住，可是，自己的御主可还在车上呢！
从天而降的火焰如果把他给烧死，那就得不偿失了。
众所周知，疾驰的车辆如果试图急转弯，势必要减速，否则肯定会冲出去，牛车更是如此。
趁着两头神骏的神牛缓住脚步的瞬间，saber一个箭步飞身跳上了牛车，手里透明的剑向伊斯坎达尔的砍了过去。伊斯坎达尔也赶紧挥剑还击，伴着牛车隆隆的车撵声，两人在疾驰的牛车上对剑。
伊斯坎达尔的牛车并非凡品，不光是能在地面，连天空都能自由驰骋。
失去控制的牛车直接冲出了大楼，向着天空冲了过去，saber全然无惧，只是挥动透明之剑一个劲的猛攻。
该说真不愧是征服王吗？
不光是文韬武略，连本人的武艺都是过人，挥动手里的短剑，把saber使出的工整剑术统统挡住。
“这等凌厉的剑术！不愧是saber！余越来越想收你入麾下了！”
“梦话就等睡觉的时候再说吧！rider！”
两人交锋之中，还不忘互相怼彼此一句。
看着两人渐远，金色的王者吉尔伽美什赤红的眸子里漏出一丝不屑的神色，嗤笑一声：“杂种就是杂种，就这么偏离了主战场……”
他这么嘀咕着，瞥了八木雪斋一眼。
那种弱小的，连从者都算不上的家伙，如果说伊斯坎达尔他们是杂种的话，他可连最下等的渣滓都算不上。
这种人……
这么想着，吉尔伽美什身上气势衰减了不少。
对英雄，就拿出英雄的气势。
对垃圾，就拿出普通的气势。
这就是吉尔伽美什。
不高傲何以为王？
面对这种下位垃圾，如果也要拿出全力应对，不是显得自己过于没有风度了吗？
原本在他背后，无数的剑戟交织，简单一数，就有三十多把，现在呢？已经大部分收了起来，就剩下四把剑还在外面。
因为伊斯坎达尔的脱离，八木雪斋和黑贞德两人直接向着吉尔伽美什扑了过去。
“下等的杂种，想要优先对付本王，这是何等的狂妄！就在忏悔中去死吧！”
他这么宣告着，身后的四把剑先后飞出，向着八木和黑贞德飞射过去，八木雪斋手里红枪回旋，一下挑飞一把剑，另一把戳在他肩膀上，却没有继续贯入，仿佛他的皮肉是什么钢筋铁骨一般。
黑贞德的话，更加显得夸张，她拔出自己的佩剑，那是一把看上去就没有什么威力的普通黑色佩剑，就是那种军队指挥官都会配置的细刃指挥刀，随着手腕挥动，汹涌的烈焰在半空中截杀住他投射的宝具之剑。
伴着轰然的魔力爆炸，两人的身影撕开烟幕，八木还反手拔出插在自己肩膀的剑，挥手用力，直接把它给扔了回去！
吉尔伽美什冷哼一声，背后又飞出一把剑，半空中射落了八木回击的武器。
“区区渣滓，也敢用你的脏手碰本王的宝具！”
他愤怒了，真的愤怒了。
对于他而言，高傲是他的血液，尊贵是他的筋骨。他是人类最古老的王，也是世界最尊贵的王，是英雄中的英雄，贵为英雄王，宝库容纳世界万物的一切！自己引以为豪的宝物，居然会被这种下等杂种用手直接触碰？！
“这什么讨人厌的性格，真是让人作呕啊。真是比那种一本正经的死圣女更让人恶心了，什么啊，这个金光闪闪的暴发户……”
黑贞德一边冲一边不忘损他，原本就怒在心头的吉尔伽美什，现在更加暴跳如雷。
“caster！lancer！现在将你们认定为最下等的贼人！在余的愤怒之中后悔为何要和本王作对吧！”
吉尔伽美什这么说着，背后一口气展开三十把宝具，密密麻麻的武具在他背后整齐的排列开来，就好像列阵的士兵一样。
战场……不知何时，分成了两边。
八木雪斋和黑贞德对付吉尔伽美什，saber阿尔托莉雅对战rider伊斯坎达尔。
这两组战斗，当然也是一开始就想好的。
毕竟，迦勒底也有一位吉尔伽美什啊！
这位王者的特点，虽然不敢说摸透了，但至少是有所了解的。
他实力一流，宝具更是夸张，唯一的弱点就是……
对，就是他的高傲。
对初次对战的敌人，势必会拿出王者余裕，绝对不会第一击使出全力。
对身份低微的弱者，势必会高傲的表示蔑视，绝对不会一口气用出全力。
八木雪斋和黑贞德，一个是亚从者，一个是被人用圣杯做出来的虚假从者，对于他来说，这就是杂种都够不上的渣渣。
他是不会拿出全力的。
只会在战斗中，逐步逐步拿出实力。
这个差距，就是唯一的胜机。
趁着他高傲的表示蔑视，放松大意的瞬间，一口气用出最强攻击，歼灭他。
八木总觉着，就自己和黑贞德，火力可能稍显不足。
然而真正的caster诸葛孔明却表示：没有这个问题。
因为……
这次的混战之中，应该还会有一位登场。
不知何地的阴暗角落里，表情扭曲，脸上写满了复仇快意的男人，嘴角丑陋的抽搐着，血管里仿佛有虫子在爬一样的难看。
“哼哼哼……终于……终于让我抓住了……时臣…………干掉他！berserker！”
男人的声音回响在腐臭的下水道里，空洞之中，透出悲哀的味道。
在混战的楼顶，浑身包裹着浓重黑烟的从者，从角落里显出身影。
第十八章、狂战士登场！
那是浑身被漆黑铠甲包裹的男人。
身上带着让人感觉不详的气质，漆黑的铠甲的缝隙里，不断涌出黑色的烟幕。
黑色头盔之下，赤红的光线从应该是眼睛的位置冒出来。
给人恐怖的感觉。
这个从者，八木见过。
之前在法兰西，可没少吃他的苦头。
这个从者，似乎什么样的武器都能驾驭，拿起什么，什么就是武器……
一般来说，看见这种场景：五个敌人捉对厮杀，只要不是傻子，都肯定会选择【坐收渔翁之利】。
等着五个人打的就剩下一个，那么你在上也不迟啊，以逸待劳。
不过，这对于berserker的御主，间桐雁夜来说，根本无所谓。
间桐雁夜是间桐家的二子，长子间桐鹤野几乎没有魔术才能，原本，他应该作为间桐家的继承人，大大方方学习魔道，然后在这冬木之地，召唤从者，堂堂正正的展开角逐。
然而，深知间桐家是怎样扭曲的家族之后，间桐雁夜毅然决然的离开了家，主动抛弃了这里。
似乎，在东京找了一份记者的工作，活的也不错？
他到底因为什么回到冬木，又为什么召唤berserker，这些就不为人知了。
只不过，他现在容貌大变，就好像蝙蝠侠里面的反派【双面人】一样，整个左半边身体都陷入了麻木和瘫痪，走路只能拖着脚，脸上青筋暴起，里面不断的有类似虫子的东西滚动。
间桐雁夜参加圣杯战争的原因很简单：
拿到圣杯。
和所有的参战者一样。
然而，他有一点不同其他人。
他认为：想要拿到圣杯，就必须打倒远坂时臣。
他对远坂时臣抱着超乎寻常的恨意。
是以，他就算抛弃胜率更高的作战计划，也必须要在这里解决掉远坂时臣的从者，archer，吉尔伽美什。
（唯有那家伙！唯有那个人！！！远坂时臣！！！唯独他！！必须得到制裁！！！）
怀着这样狂乱的暴虐心情，间桐雁夜几乎是发泄似的，要求berserker发动强袭。
视野由栖息在楼顶的虫使魔提供，他清清楚楚的看着战场。
因为又有从者出现，吉尔伽美什一挑眉毛，背后的武器阵列分出一半向他攻了过去。
面对飞驰而来的枪林弹雨，漆黑的狂战士全然无惧，一个小跳，双手仿佛鹰翼一般展开，刷刷抓住投射过来的两把长枪，红黑色的魔力迅速侵染上枪身，快速蔓延的魔力，一下子夺取了宝具的所有权。
他双手一个交叉，两把长枪被他转成圆轮，咣咣砸开飞过来的数吧短剑。
他毫不贪恋武器的手感，挡开短剑之后，稳稳的落地，把两把长枪都扔了出去，右脚后撤，一个大跨步的弓步后撤转身，一把宝剑擦着他的背甲射过，正好延伸到他反手伸长的手臂之中。
攥紧了宝剑，全身力量带动，他一个凶猛的双手猛砸，一下砍碎了飞过来的画戟。
明明是狂战士，身手却无比的灵活，一点都没有被狂乱侵染，失去理性的模样。
八木雪斋这边，就过得没有那么轻松的。
顶着吉尔伽美什的宝具投射，八木雪斋的身体只能用惨兮兮的来形容。
他和作为原形的齐格飞的宝具【恶龙血铠】有所差距，齐格飞的宝具有背心的弱点，但同时，也更加具有防御效果。八木没有弱点的同时，也没有传承支持，无法防御过强的宝具伤害。
通过灵活的步伐能躲开数把武器已经是极限。
他的侧腹，肩膀，大腿，到处都有被武器切开的痕迹。
只要逼近到接近战的范围，只要到这里……
八木雪斋这么想着。
吉尔伽美什的眸子，连看都没看着他。
毕竟，比起这样的杂种，还是那边黑色的狂犬更有威胁一点。
再怎么弱的杂种也是杂种，姑且算是人类种。那边的黑家伙，明显是对王乱吠的野犬！
而且，还敢用本王的宝具对付本王的宝具！！再怎么惹人厌也得有个限度！！
（这就是我最后的机会了吧……如果不能在这里击毙这家伙，下次再成功的概率，就会极大的下降。）
两人的直线距离，不过一百米。
对于从者来说，这就是一个箭步的距离。
身影一闪，脚下踩住地面，八木雪斋全力的一个踏步，正要向吉尔伽美什冲过去……
然而……先一步，他感觉，有什么东西，缠住了自己的手腕。
冷冰冰的，滑腻腻的。
蛇一样的某种东西，缠住了他的手腕……他的腰肋……他的脚。全都被缠住了。
那是……
锁链。
铁灰色的锁链在月色之下，显出了漂亮的银白色。
就这么半空中忽然出现，缠住了八木的身体。
传说中，吉尔伽美什曾用锁链捆住了天之公牛。
这条锁链，就是那件宝具。
这是吉尔伽美什最大的仰仗。
不管是什么样的敌人，只要试图切近王的身侧，就会被锁住。
然后，动弹不得的敌人，就只能等待宝具的洗礼了。
“真是让本王开了眼界啊，渣滓。你居然能接近本王到这个地步……那么，就怀着本王最后的慈悲，去死吧！”
被锁链紧紧捆住的八木雪斋瞪圆了眼睛，在他漂亮的黑眸之中，清晰的映射出无数的宝具，金光闪闪的武器在吉尔伽美什的背后罗列展开。
这些武器，大概都会落在自己身上吧。
动不了……
身体也好，手腕也好，都动不了。
距离太长，现在还有一百米，太长了……
不行的……
赢不了……
会死的……
八木雪斋心里，不由得露出胆怯的心情。
“以令咒之名下令……命令我的从者啊……八木雪斋！突破锁链！”
不知为何，脑海里，似乎响起了某个少女的声音。
啊……
是藤丸立香啊。
这么说起来，她现在已经是那种，该用令咒就会用的类型了呢。
真是感慨啊。明明刚来的时候还带着那种【大家都是好朋友】的乖乖女心态呢。
真好啊……
“不就是个破链子！！我就突破给你看看！！”
左手召唤出透明的圣剑，双脚踩住地面。
令咒的魔力会随着命令的明确性而改变。
像是【突破锁链】这种命令，简单，直接，也最有效率。
浑身的魔力充盈起来，连带着八木雪斋的斗志也被激发，双脚汹涌的喷出魔力，透明的剑刃解放强风，扛在肩膀上，仿佛喷射器。
“什么？！”
吉尔伽美什难以置信的赤红眸子之中，映出了一张狂气的黑发的脸。
金色的剑刃和赤红的枪刃，急速的在他面前接近。
第十九章、天之锁
吉尔伽美什最信任的宝具之一，便是刚刚用来锁住八木的天之锁。
曾经，因为乌鲁克的国土上出现了天之公牛肆虐，为了束缚住这头怪物，吉尔伽美什王和他的挚友恩奇都，联手封印了这头怪物。
当时使用的，便是这条锁链。
如果按照分类，这应该分为【对神性兵装】吧？
对方的神性越高，那么，这条锁链就越是坚固。
毕竟，这原本就是为了束缚神性极高的天之公牛而使用的锁链。
反过来说……
对于普通人来说，只是一条坚固的锁链罢了。
八木脚下迸射出魔力，踩住地面的脚上，涌动的魔力碾碎砖石，掀飞尘土，仿佛摩托车的气喉一样暴鸣，抗在肩膀的剑上，强风卷动，仿佛喷射器一样的汹涌风压在他背后展开，外加上他原本的筋力，令咒的强制力和魔力支援……
他居然！硬生生的拖着这条锁链，向着吉尔伽美什王扑了过去！
罕见的，吉尔伽美什额头冒出青筋，脸上稍微露出了一点动容的姿态。
因为他没想到，对方会这样的抵抗，这条锁链由他控制，自然而然，八木突破锁链，他会下意识做出用力的表情。
然而，面对这种下级杂种，也使出全力这点，让他格外不爽。
“就这么渴求死亡吗！狂犬！”
随着他愤怒的声音，周围的空间之中，又滚出七八十条锁链狠狠缠住八木的身体。
如果只是单纯的束缚住四肢会被逃脱的话，那么就多捆几道。
很简单的思路。
现在的八木好像穿着锁子甲一样，整个人被困成了粽子一样的与圆滚滚的姿态，动弹不得。
八木雪斋好容易踏出一大步，整个人高高举起枪剑，正要交叉砍向吉尔伽美什的身体，然而，不管是黄金之刃还是赤红之枪，都在落到他肩膀之前就稳稳的停住了。
吉尔伽美什仿佛嘲弄一样，偏偏就是一步不动，就是站在这里，故意气他。不躲不闪，就看着他一个劲的用出力量，但是不得寸进的姿态。
“哼。真是难看的姿态。本王的宽容也是有限度的。那么，就给本王灰飞烟灭吧！杂种！！！”
随着吉尔伽美什的宣告，被困得死死的八木雪斋身边，无数的金色涟漪练成了海洋。
仿佛，八木现在就置身于一片宝具的海洋之中似的。
波涛汹涌的金色波纹之中，无数的剑戟排列展开，粗略一数，也有数百把，密密麻麻，多到让人懒得去数。
被这么多宝具轰杀是肯定会死的吧。
然而……
就在吉尔伽美什准备放出攻击，就好像扣下机关枪的扳机一样的时候……
（吉尔伽美什王啊……您的臣子向您谏言……请务必收敛一些。）
吉尔伽美什仿佛全身都被束缚了一样。好像有什么特殊的力量，控制住了他的骨骼和关节，血肉之中的每一条神经纹路都化为了奇妙的电流，组合起来妨碍他的行动。
这是……
令咒。
吉尔伽美什一下子就理解了。
这是他的御主，远坂时臣的规劝，也就是【命令】。
远坂时臣是标准的魔术师，会对远古的神秘表示尊敬。同时，也正因为是魔术师，也会做出很多常人无法理解的事情。
现在，圣杯战争刚刚开始，无论如何，也没有必要非得在这第一战里表现出这么夸张的力量。
尤其是底牌……
如果是对付那个rider尚且不说，毕竟那位rider可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征服王伊斯坎达尔，而且，他应该也有自己的底牌。
和那种强者自然不用说。
把宝具暴露在这种名不见经传的lancer身上，就未免过于浪费了。
远坂时臣是久经圣杯战争的远坂家传人，深谙情报战的重要性。
在一开始，不应该暴露太多。
让大家都知道【吉尔伽美什的宝库里有多少数量的宝具】之后，难保他们会做出什么行动。
毕竟，敌暗我明，我方暴露底牌，敌方就可能寻找破绽了。
远坂时臣就是这样的人，谨小慎微。作为魔术师，才能只能说是一般。只不过，他的稳重，让他这个资质平平的魔术师，最后成为了受人尊敬的魔术师。
他不会豪赌，去赌对方没有能压制吉尔伽美什的宝具。
（王……面对这种小角色，根本不需要您解放全力，只需要随意的赐予他死亡即可。）
“时臣……你这家伙！是要对本王的决策说三道四吗！”
吉尔伽美什对着天空，愤恨的说道。
他很生气，极生气，气的心口都疼。
不，是真的心口疼。
不知何时，他的胸口黄金的铠甲，已经染成了赤红的颜色。
随着他刚刚的怒吼，两口血块被一起咳了出去。
“渣滓！你！”
吉尔伽美什王瞪圆了愤怒的眼眸，赤红的瞳孔里，清楚的映照出八木雪斋被宝具染的赤红的手。
是的，宝具展开。
八木雪斋手里的宝具，赤红的盖伯尔加，是可以延长的。
刚刚距离太远，没有办法。
现在就不一样了。
这就是八木写好的剧本。
以吉尔伽美什的性格特点，肯定会不躲不闪，等着八木砍过来，然后就在这个瞬间，捆住对方。
这就是他嘲弄别人的方式。自诩尊贵的王，性格恶劣的王，肯定会这样玩的。
因为……
迦勒底的那个吉尔伽美什就是这样的。
以他为模板去推算，这种结论不难得出。
只要距离够接近，就好办了。
仔细想想吧。
八木为什么要双手交叉，以x字型劈砍呢？
仔细想想，刀剑就算了，长枪的话，你用劈砍的话，砸在吉尔伽美什肩膀上的，可是枪杆子啊？那玩意怎么可能撕裂他的身体。
从一开始，八木就准备着这一手。
被捆住的时候，他的剑刃也好，枪尖也好，因为长度问题，统统都在吉尔伽美什的脑后。
人的背后是看不见东西的。
用千里眼说不定有可能，但是现在吉尔伽美什的全副注意力都在嘲讽八木身上，自然没有注意脑袋后面。
只要解放宝具就行了。
枪尖会无限的延伸，仿佛树一样，开枝散叶，控制好枪刺的偏转角度，甚至连从【背后反过来偷袭对方】这种动作都能做到。
枪刺穿过黄金的铠甲，直接贯穿了archer的灵核。
仿佛还不解恨似的。八木雪斋不断控制枪刺在他体内疯狂突刺。
这是神话中盖伯尔加的用法。
刺入对方体内之后，会分裂出无限的枪刺，从内部瓦解对手。
恐怖的攻击手段。
知道archer职介有单独行动，说不定还有余力。八木雪斋丝毫不给他机会。
第二十章、第一骑退场
被无数枪刺从体内贯穿，最后穿透铠甲，暴射出来，吉尔伽美什的姿态只能用惨烈来形容。
身体的各处都被撕裂了。
他原本想要干脆解决对方，发射周围密集排列的王之财宝，然而，无法行动。
被令咒束缚了，无法解放宝具，无法攻击……
就好像一个人拿着一把强力的枪械，想要扣动扳机却发现没有打开保险，根本按不动一样。
“该死的……杂种……你这家伙……居然……被你这种肮脏又扭曲的……邪恶之物……给……”
英雄王吉尔伽美什呲目欲裂，仿佛眼眶里有血色滚动。
八木雪斋还被王之财宝层层捆住，动弹不得，只见一边的黑骑士察觉到了机会，一个飞跳，好像跳马运动员一样，在他肩膀一拍，飞跃他的头顶，双手把武器向吉尔伽美什透支过去，随后又从他陈列的宝库里抢了两把剑，黑骑士的双手交错，剑刃剪刀一样切断了吉尔伽美什的头颅。
与此同时，监督着这次圣杯战争的狂战士的御主【间桐雁夜】，发出了豪爽的笑声。
一直以来都是文弱书生形象的他，恐怕，是人生中第一次露出这样尽情的大笑吧？
完全不考虑剧烈的发声会不会给身体，具体来说，会不会给肺部带来影响。但是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只要一想到远坂时臣那张懊悔，愤怒，气到扭曲的脸，一想到那严肃又总是显得那么平静的脸上露出气急败坏的模样，间桐雁夜就开心的不能自已。
从某种意义来说，他参加圣杯战争的目的，就是为了打倒这个男人！
“活该！！！时臣！！！看见了吗！！！哈哈哈哈哈哈，我的狂战士是无敌的！！！你这种混蛋！就一边悔恨一边忏悔你的罪行吧！！！把亲生女儿推入魔窟！！！你不是人！你这种混蛋！！！就给我留着眼泪尽情懊悔……咳…………”
过于激动的声音回响在下水道里，忽然中断了。
周围的墙壁里反反复复回荡着“尽情懊悔！”“尽情懊悔！”“尽情懊悔！”的回音，仿佛有无数的人都在为间桐雁夜拍手称快一样。
而他本人，则弯下腰，干咳一声，突出一口血块。
里面混着数条恶心的虫子，类似于蛔虫。
他……
原本就厌恶间桐家的虫术魔道，所以远离家族。
远离魔术的他，想要成为御主，唯一的方法，就是在身体里埋藏魔术用的虫子。
由虫子构成魔术回路……
所以他的身体……比一般人更加的脆弱，被虫子蚕食的身体，已经虚弱到根本连行动都很困难了。
他原本非常健康的。可是现在，半边身体无法行动，半张脸没有知觉，稍微剧烈运动一下就会咳血，身体里总有虫子在涌动，每次使用魔力都会体验到被虫子在体内啃食血肉的剧痛。
他的生命，已经不足一个月了。
再加上这样勉强自己，在圣杯战争中，随时都可能暴毙。
他可以说，是断送了自己的生命，和人生的全部。
即便如此，也是值得的！
因为……有人，值得他这么做。
如果是为了那个人的幸福……一切都没关系。
不会输的。
（小樱……等着我……我已经……打败那个不讲道理的时臣了……接下来，只要拿到圣杯……你就能和凛……还有……葵小姐……一起……大家……大家一起……一起……）
他的思维断链，整个人好像木头一样摔在下水道里，失去了意识。
魔力消耗过量，再加上过度的兴奋，身体和精神双重冲击，他整个人昏厥了。
大楼上，击败了吉尔伽美什之后，狂战士终于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就好像……
对，就好像一台刚刚跑完了预定程序的电脑，陷入了待机状态，安静的等待着下一个命令。
只有黑雾还在他身边不断萦绕着。
八木雪斋松了口气，挣脱身上的锁链，银色的锁环落在地上，化为金色的光辉，消失了。
大概，是因为持有者消失，宝具也随之消失了吧？
之前战斗中，被黑骑士打落的武器，也统统化为金色的光辉，消失了。
然而……
“哎？这个黑骑士手里的剑……”
八木注意到，他手里的剑，那两把从英雄王宝库里抢走的宝剑，并没有消失。
一把银色，一把金色，都被黑红的魔力脉络侵蚀，好像被某种藤蔓给包裹了一样。
简直，就好像那两把剑，已经变成了他的宝具一样。
八木雪斋看看他。
“hi？hello？你好？听得懂我说什么吗？”
八木试着跟他打招呼，黑骑士不发一语，只是站着。看他不动，八木胆子大了起来，主动两步凑过去，继续道：“我……想要……你手里，这个！我拿走咯？”
他试着去拿黑骑士手里的剑，黑骑士也不抵抗。
然而，手攥得紧紧的，八木抽了好几次，怎么也拿不出来。只能作罢。
唉，还以为，说不定能多一把宝具走呢。
（要不，回去之后问问英雄王大人能不能给自己一把？算了吧，那个人肯定不答应。就很难过……）
八木雪斋耸耸肩，一边的黑贞德也凑了过来，扣起指节悄悄黑骑士的脑壳，发出咣咣的金属音。
“这玩意……是什么啊？”
“不知道。berserker吧？”
“哎？这种玩意居然是英灵吗？不是你们这边做的傀儡人偶之类的吗？”
黑贞德反问了一句。
她还真以为这是孔明做出来的道具呢。
“真不是，我们要有这个技术力，干嘛还要召唤从者，直接黑骑士军团不好吗？”
“也对。”
黑贞德失去了兴趣，耸耸肩，双手抱胸，抬头看着天空，只见轰隆隆的雷音伴随着车辙碾过的巨响，剑士和骑兵在飞驰的战车上彼此攻伐。
现在就是等待他们落下来了吧？
嗯……稍微有点无聊啊。
黑贞德这么想着，打了个呵欠，把战旗插在地上。
八木雪斋看她一脸无聊，觉着应该说点什么拉近距离。
不过又没有什么好话题，就只能任由时间匆匆流过。
第二十一章、天空的激战
金色的剑刃和铁色的剑刃撞击。
迸射的火星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几乎要震碎耳膜了。
飞驰的牛车上，saber和rider打的难解难分。
以剑术来看，saber是肯定比rider更占优势的。
然而，战斗不单单是考虑武艺就是了。
这里的落脚点奇差无比。
考虑了一下吧，战车原本就是为了供人乘坐的，就算是战斗，也是坐车的人和外面的敌人战斗。从来没考虑过有人跳上战车。
空间狭小，那么技巧介入的空间也随之减少了。
比起技术，更多的时候是依靠腕力。
而且，这架战车可是伊斯坎达尔的战车，他可以自由的操作它。
尤其是在saber即将挥剑的时候，利用牛车急转弯，来造成她平衡崩溃，趁机反击。这种招数也让saber难以应对。
两名从者在天空中伴着隆隆雷音打的难解难分，殊不知地上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是啊，谁能想得到呢？
不管是谁，看这个战斗力对比，都会觉着是吉尔伽美什的完胜吧？
事实上，也应该如此。
吉尔伽美什不是因为敌人太强而输的，他完全是因为自己过于高傲，不肯第一时间拿出全力，输在自己身上。古人云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不听古人言吃亏在眼前啊。
战斗中，rider伊斯坎达尔偶然一瞥，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被他认定为是最终敌人，【圣杯战争的优胜者应该在你我二人之中角逐而出】，明明之前的酒席上还说着这样的话，结果那个金闪闪的王者居然……
心中感慨，伊斯坎达尔一甩缰绳，牛车迅速落下，车上的saber不由得蹲下身体，免得被忽然改变的力量掀飞出去。
“哼……看起来，那个金光闪闪的高傲王就这么退场了啊。”
伊斯坎达尔横扫一圈，已经心里明白了几分。
毫无疑问，黑贞德八木雪斋和这个黑漆漆的狂战士，应该是一伙的。搞不好，连着saber都是一伙的，大家一起过来全力对付金闪闪。
……
说真的，伊斯坎达尔并不觉着有多愤怒。
因为，在战场上，就是这样。
战场是无仁无义，毫无道理可讲的地方。
虽然，这些人引开自己，然后全力歼灭一个敌人，这种行为显得有点肮脏，但也不失为确实有效的战术。伊斯坎达尔并不讨厌这种动脑筋的人。
只不过……
这里，原本是被他选定的战场。
在他预想中，应该是为了角逐圣杯的勇士们齐聚一堂，各显神通，相互征伐，在大乱战中，以绝对的武艺脱颖而出，最后堂堂正正的掠夺圣杯的战斗才对。
居然，被人这么利用……
不愉快。
非常的不愉快。
伊斯坎达尔心里充满了这种不痛快的感觉。
并不是说讨厌，或者憎恨，亦或者是愤怒之类的黑暗情绪。
更像是……
对，在假期里做好了密密麻麻的休假计划，然后刚刚开始休假，马上被领导打了电话说必须去单位加班一样的郁闷的感觉吧？
那种发自内心的，一点都提不起劲的感觉……
“无聊。saber，下车吧。今天余没有兴趣跟你们战斗了。”
征服王给她留下了一个豪迈的背影，阿尔托莉雅呆呆的看着征服王赤红的披风，忽然觉着心里有点愧疚。
不管这个大个子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邀请诸位从者来战斗，不过肯定，他期待的不是这种，一群人围殴一个人的场景吧？
“抱歉。”
“无需道歉，saber。等余重拾心情之后，势必会征服一切。哼哈哈哈，敌人越强大，征服的快感也会越激烈！余！心神激荡啊！”
伊斯坎达尔豪迈的笑着，用力拍着心口，看他爽朗的笑容，大概……没有被影响吧？
今天他就好像被人打扰了酒兴一样，实在是不想继续战斗了。
等哪天收拾好心情，肯定会卷土重来的吧？
虽然跟他只见过几面，但saber如此坚信。
“我明白了。下次，我一定会堂堂正正的做你对手。”
“嗯，那么就这么说定了，saber。无妨，下次余会挑选最合适的战场，不管你们是多少人的同盟，征服王的车辙都会碾过你们的。”
伊斯坎达尔的话说完，saber阿尔托莉雅乖乖的跳下了战车。
一抽缰绳，牛车升天，以急速升入天空。
“喂喂！rider！该不会……那些人，已经联手了吧？！”
战车上，韦伯还没有明白局势。
“是。明显是联手了。真是没想到啊……会让余如此不快啊。”
伊斯坎达尔哼了一下，双手抱胸，眉头紧锁。
“居然，是围攻那个金闪闪的archer，居然不是围攻余……余被小看了啊，少年。”
“哎你在纠结这种地方吗？！那不是更好吗！被人集火什么的，你是白痴吗才会期待这种事！”
“愚蠢！把他们集中起来一网打尽才比较痛快吧！真是的，好好的战斗兴致都被打搅了。今天就回去吧小子。好好休息一下，养足精神，下次，就是跟他们所有人开战了。”
“哎你别乱来了笨蛋！我们还是各个击破……”
“住口！”
随后，就是皮肤和关节碰撞的脆响。
具体说，就是中指的第二关节和人类额骨碰撞发出的声音。
通俗的说，就是弹脑瓜崩。
“噫呀呀呀呀呀”
少年的悲鸣响彻夜空……
楼顶，saber阿尔托莉雅叹了口气，走向八木雪斋：“我不得不说，我不喜欢这种战斗策略。rider是真的很期待和我们战斗……”
“嘛，下次肯定会正儿八经的跟他战斗啦。他的话不会在意的吧。他就是这种度量宽宏的人啊。”
“你好像跟他很熟啊？”
“额，确切的说，跟他少年的时候很熟。”
八木雪斋说的是迦勒底的那个亚历山大，谁能想得到，那个瘦削的少年，最后会成长为这样的肌肉壮汉？
真是，只能说造化弄人了。
“真是无聊死了。”
黑贞德皱着眉，瞪了八木一眼：“怎么最后大出风头的是你小子？”
“啊，一定是因为我长得比较帅。”
“去你的！”
黑贞德一撇嘴，给他脑门一拳。
三人说说闹闹之中，谁也没注意到，楼顶角落里，一直安安静静的狂战士，黑色的头盔不知不觉偏转了角度，赤红的光从头盔缝隙里漏出来，盔甲仿佛爆炸一样开裂，缝隙里赤红的魔力突兀的爆散，背后的黑色带子好像触手一样活动起来。
他的眸子死死盯住阿尔托莉雅，发出了近似于野兽的低鸣声：
“arrrrrr…………”
第二十二章、暴走
“糟了……我都忘了……”
八木雪斋一听他暴怒的声音，这才反应过来，手里红枪已经凸显出来，一下拦住了黑骑士扑过来的一击。
然而，那攥紧剑刃的黑色手甲力量巨大，他根本没能拦得住，阿尔托莉雅赶紧架剑格挡，把剑刃弹开，黑贞德一个退后，三人一起分开。
“喂喂，这家伙不是队友的吗？！”
黑贞德困惑的嚷道。
“我忘了，法兰西就有这个情况……他看见贞德就会发疯的！阿尔托莉雅长得太像贞德了啦！”
“哈？！那我不是应该更加被集火吗！”
黑贞德愤怒的看着黑骑士一直追着阿尔托莉雅打，脑袋上愤怒的冒出青筋。
什么鬼！刚刚自己也在这里，这个黑骑士一点反应都没有！现在怎么这个比自己这个冒牌货还要冒牌货的saber一登场，就攻过来了？！
什么情况！看不起我咯？
说我不配跟那个女人长同一张脸吗！？不承认我是贞德咯？！
黑贞德气的愤愤的，咬紧牙关。
顺便一提，根据颜值定律，好看的人做什么表情都是好看的，由此可以得出，即便是暴怒的表情，黑贞德依旧有着独到的风韵。
（见识到了好东西。回去之后跟贞德也说说吧。吉尔德雷……额，就，就算了吧。感觉会被他逼问……）
八木一边想着有的没有的，一边抄起的枪剑加入战局。
“喂！黑漆漆的家伙！你要是找贞德的话，老娘就在这里啊啊啊！”
黑贞德也操着火焰加入战局。
怎么这么乱啊。
伊斯坎达尔要是看见他走之后战况乱成这样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黑贞德火焰点亮夜空，赤红的火焰冲天而起，黑骑士只是一个灵活的侧身，仿佛篮球运动员的过人动作一样，脚下连续四次踏步，快速的绕开火柱，踏着灵活的步伐，双手各持一把剑，顺着转身，狠狠两刀先后劈在八木的长枪上。
两股巨力从枪身上传来，八木雪斋知道他力量大，索性就不跟他对抗了，手腕一松，紧接着一握，圣剑已经落在手里，透明的风之圣剑向着他的身影劈了过去，然而黑骑士一刻不停，刚刚两击逼退八木的长枪，顺势两步一个突进，双手剑已经向着阿尔托莉雅突刺了过去。
看他手腕的动作，那根本不是【阔剑技术】或者【长剑技术】，根本就是刺剑技术。
众所周知，因为刺剑的造型特殊，流畅的高速突刺可以说是刺剑的主要攻击手段，也是其代表攻击手段。
把从金闪闪手里夺来的两把长剑当做刺剑，不断的连续突击，发动流畅的攻势，阿尔托莉雅被他逼的节节后退。
仿佛怒涛一样的攻势之中，明显带着以自己为目标的……恨意。
对，恨意。
那种恨意能超越狂化咒文带来的精神扭曲，超过了狂乱，也要击毙自己的恨意……
（是把我当做贞德了吗？还是说……之前八木提到的情况是【他把贞德当做了我】？）
阿尔托莉雅的脑海里，闪电式的闪过这种可能性。
该说，不愧是拥有【直觉】技能的从者吗？瞬间就想到了真正的情况。
八木雪斋抢上一步，劈手拦住黑骑士的一只胳膊，黑贞德手里细剑一挥，三股火焰从她手心飞出，同时，在黑骑士脚下，浓重的火焰魔力凝聚起来，化为利刃一样的光辉……
察觉到了危机，黑骑士主动放弃了攻击，身影一停，脚下一个用力，碾碎地砖，紧接着就是一个快速的小后跳，不知何时，他背后的类似缎带的黑色武装穿入碎石，带飞数块，他双脚一个交织，半空中将被魔力侵染成黑红色的碎石大块大块的踢出。
一般来说，这种石头是无法伤害从者的。然而，被黑骑士的魔力强化之后就不同了。
每一块碎石都好像炮弹一样，沉重的欧打了过去。阿尔托莉雅赶紧挥动圣剑，强风解开，卷动的疾风将碎石挡住，同时，也把黑贞德掀起的火焰融入其中，火焰旋风向着前方突进过去。
黑骑士一步后撤，紧接着又是一大步的后跳，双手一个交织，把手里的双剑当做投掷武器扔了出去。毕竟不是自己的宝具，一点都不可惜。
阿尔托莉雅挥剑砍飞一把，另一把向着八木飞了过去。
他原本也想这么帅气的砍飞，然而……毕竟他没有那么灵活，挥动剑刃砍了过去，却因为剑刃透明，错误估计了自己剑刃的位置，没打中，就看他挥了个空，然后被回旋的金剑插在了胸口，被力量给带飞了，咣当一下躺在地上。
看看，这就是所谓的武器都是双刃剑咯。明明是为了迷惑敌人的透明剑刃，现在变成了迷惑自己，结果根本没打到，就很悲伤。
投掷了两把武器，改为徒手状态的狂战士……
（很好，是个机会！）
阿尔托莉雅这么判断着，正要攻过去。
“别过去！！！那家伙徒手是最可怕的！他拿什么什么就是武器！”
八木雪斋顾不得别的，赶紧提醒阿尔托莉雅。
明明胸口还插着一把剑呢……
八木干笑一声，只觉着自己是真的惨。
不过至少没有送命，毕竟和齐格飞同源的恶龙血铠能够大大降低伤害。
“我是说过我挺喜欢你抢过来的剑的，你也不用非插在我心口上啊？”
自嘲了一句，八木拔出心口插着的剑。
那是一把整体呈现黄金颜色的剑。跟誓约胜利之剑有点类似，但是光芒没有那么浓，也没有那么华丽，整体看上去就像是一把普通的黄金剑。
魔力确实很厉害，能感觉到里面的炎之魔力。不过……
除此之外也就是这样了吧？
毕竟连真名是什么都不知道，也无法谈起解放真名。不过确实挺帅的。
（至少还白赚了一把宝具。）
这么一想，他又有点小开心，觉着自己好像赚了一样。
就在阿尔托莉雅被八木叫住，没有追击的片刻，黑骑士已经快速的后撤，来到了楼顶突出的建筑结构旁边，
这些是建筑物内不方便装设的东西，统统挪到了楼顶，不占里面的空间。
具体来说，就是顶楼的配电箱，还有换气扇之类的地方。
只见黑骑士一拳砸开了门上的锁，把【有电危险】字样的大门一拳砸开，就听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伴着一阵耀眼的光弧闪耀，黑骑士一个用力，硬生生从配电箱里拽出了一把电线当做武器！
同时，空着的左手往排气口一插，卡住换气扇的扇叶，整个把它掰了下来！
在黑骑士的魔力侵染之下，一边是无数细小的鞭子，一边是可近可远的飞轮……
这个黑骑士，不管是什么样的武器都能驾驭的住……到底是何方神圣！
第二十三章、诡异兵器
黑骑士的神武，早就在法兰西特异点的时候，让八木胆战心惊了。
那双黑漆漆的手腕，拿到什么，什么就是他的宝具，使用起来，未免过于的可怕了。
尤其是这种，把日常生活中随处可见的东西变成武器所带来的【不协调感】。
绝大多数的时候，武器都是类似的。
说是剑，造型不外乎那么几种，说是刀，枪，棍，之类的，也都有共性。
有共性，就意味着可以把之前的经验拿来参考。
反过来，使用奇门武器的最大好处就是，敌人很难摸清楚套路。
如果说，让人列举历史上用剑的英雄，想必熟读神话熟读历史的人能随随便便说出来百十来个。
那么，如果让人罗列一样，一手拿着电风扇的扇叶，一手抓着一把电线的英雄，能说出几个呢？
怕不是一个都找不到。
自然而然，saber也好，八木也好，黑贞德也好，都没见过用这种奇怪武器的人，自然也就无从应对了。
只见他手腕一抖，手里的电线闪耀着魔力的电弧向阿尔托莉雅卷了过去。
八木雪斋曾经听说过，罗马角斗士里，有一种【渔网斗士】，就是把捕鱼用的网子当做武器的特殊角斗士，用这个网能迅速缠住敌人的武器，或者是手脚，来给自己带来优势。现在看来，这个黑骑士使用的技术就类似于这个。
看他的手法娴熟，根本不像是新手，那一把电线，仿佛是他使用多年的趁手兵刃一样。
赤红的魔力化为电弧在断裂的电线断口迸射，挥舞出赤红的轨迹，阿尔托莉雅知道厉害，不敢过去，后退几步拉开距离，等着赤雷一击结束，她马上一步踏上，身体前倾，正是要突击砍过去。
然而先一步的，黑红色的巨大飞轮回旋发射，仿佛中国古代传奇暗器【血滴子】一样，回旋的扇叶化为夺人性命的飞轮，回旋之中卷起刷刷的风声，阿尔托莉雅只得暂缓前进，往旁边闪开了两步，正要突击，就看黑骑士手腕一卷，电线又在他的回手之中，卷了回来！
“真是麻烦的武器……”
阿尔托莉雅眯起眼睛，有点焦躁的嘀咕了一句。
这种从没见过的武器让她打的很憋屈，没有应对过类似的武器。
黑贞德一边看他只追击阿尔托莉雅，脑门子就差直接冒出火了，她不断的挥剑挥剑再挥剑，只见无数耀眼的火焰从她身边，仿佛有意识的火蛇一样，飞舞旋出，卷着不规则的轨迹，向黑骑士攻了过去。
单论剑术，或者是战斗技巧，黑贞德并没有什么特别了不起的。
她作为从者，真正强大的是她的魔力。
筋力虽然强大，但技巧不足是硬伤。
魔力和敏捷的优秀，奠定了黑贞德的主要战斗方式，就是不断的把火焰魔力放射出去，类似炮台一样的攻击敌人，考虑到她的性格，恐怕这也是最合适她的攻击了吧？
随着她无比愤怒的挥剑，天空之中隐约能看见黑色的枪刺凝聚成型。
黑贞德并不是从者，也不是英灵，更不是贞德的if。
她是纯粹的【虚构】之影。
她是承载了吉尔德雷对贞德的扭曲思念，被圣杯完完全全创造出来的从者。
事实上，本来她应该经历了法兰西特异点，在最后失败的时候，就彻底灰飞烟灭的存在。
然而，应该说，多亏了贞德吧。
贞德在全世界范围内都有巨大的知名度，贞德的粉丝里，也有相当一批人抱有跟吉尔德雷一样的感想：“圣女太可怜了”“这样无能的法兰西没有拯救的价值”“都不肯为英雄提供庇佑，还不如毁了它呢。”这种想法，支撑着黑贞德的存在。
再加上，就连贞德本人都觉着：“她很可怜。虽然她不是我的某一面，但……确实我很希望能再见她一面”
多亏了这样，她才能做为从者回应召唤，这是特例中的特例。
而她的攻击方法，自然，也是承载了【众人幻想】的战斗方法。
因为受到了火刑，所以能使用火焰是理所应当的吧？
因为被污蔑为魔女，所以魔力强大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因为神抛弃了贞德，所以贞德在临死之前无比的憎恨神明也是正常的吧？
因为她被束缚于十字桩钉之上，那么她理所应当的会使用邪恶的黑色桩刺吧？
诸如此类的推测，统统化为类似于【传说知名度】的东西，反馈在黑贞德身上。
天空中卷动的枪刺让黑骑士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手腕一抖，抽向阿尔托莉雅的电线稍微缓了一些，最远处的电线勾住被他抛飞的电扇叶片，一个抖手，飞出的叶片迅速回收，从脑后向着阿尔托莉雅切了过去。
八木雪斋一步划了过去，双手各持一把剑，刷的一个交叉，把扇叶给弹飞了。
因为并没有被黑骑士攥在手里，所以强度非常低，这种没有神秘度加成的武器一下就被八木给切碎了。
他右手用的是那把耀眼的神圣之剑，左手么……是捡起了刚刚还插在他心口上的黄金剑。
看上去，其实和誓约胜利之剑有两分相似，不过要古朴的多，黄金的造型看上去就像是普通的剑，里面融汇的也不是神圣的魔力，而是让人联想到炙热太阳的火焰魔力。
还不知道宝具真名，无法真名解放就是了，不过，当做普通的武器来用，到是格外趁手。
怎么说呢……每一个中二少年，都曾经梦想过二刀流之类的东西吧……
不知怎么的，只要是喜欢冷兵器的中二少年，都无法抗拒两只手各拿一把武器的吸引力。
八木之前也偷偷练过双持，不过一枪一剑实在是不好配合，迪卢木多教过他一些，他没记得太多，双枪的话，他没有第二把好枪。现在就不一样了，双手各拿一把剑，可是大大满足了他的中二心。
阿尔托莉雅看他过来帮自己，也顾不得道谢，对他微微点头表达了一下谢意，脚下踩住地面，双手甩剑在背后，只听嗤的一声，她的鞋靴上爆发出剧烈的魔力，背后的剑刃上强风解锁，推进器一般急速冲了出去！
第二十四章、天台之战
阿尔托莉雅以碾碎地面的气势一步跨越距离，高高举起黄金圣剑，向着黑骑士的头砍了过去，黑骑士的风扇叶被砍碎，现在正是失去了一把武器，最合适进攻的时刻。
然而，黑骑士只是手腕一个高速回摆，电线已经快速弹射回来，缠绕在他左手手腕上，现在他两只手上各自缠着一端电线，中间的线路好像无数条细小的鞭子一样。
阿尔托莉雅挥剑砍下去，黑骑士双手一个高举，剑刃砍在电线上，以圣剑的锋利程度，居然没有切断！
相反的，顺着弹性，电线整个箍住阿尔托莉雅的圣剑，黑骑士好像高举手鼓掌一样，双手在脑袋上一个合拢，就听啪的一声击掌声，剑刃被层层电线包裹住，动弹不得！
几乎同时，黑骑士飞起一脚，向着阿尔托莉雅踢了过去，阿尔托莉雅赶紧同样飞起一脚，不过毕竟是后发，晚了一点，小腿关节好像被战锤砸了一下似的，剧烈的痛苦透过脚踝砸在她腿上，脚下一松，被他整个踢了回去。黑骑士一脚踩住她的脚，把她一只脚牢牢钉在地上，趁机合掌向她肩膀砍了过去……
“saber！低头！”
背后传来了男性的声音。
来不及思考，阿尔托莉雅赶紧一个低头，只觉得头顶上有嗖嗖的风声划过，锐利的剑刃划破，刷刷两剑砍在黑骑士的手腕上。
阿尔托莉雅低头之余，抬起头，视野穿过自己的发帘瞥了一眼战况，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赶紧用尽力气，一个回手抽出自己的圣剑，向着黑骑士的胸甲刺了过去。
八木雪斋双手各持一剑，两把黄金剑越过saber的头顶砍向黑骑士。
这两个人的身高差可是帮了大忙，八木的剑专攻上路，阿尔托莉雅则负责中段。黑骑士再怎么厉害，毕竟也只有两只手，根本应付不来两个人四条胳膊的战斗。
再加上，一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黑贞德，之前在天空中盘旋飞舞的枪刺，随着她的指挥，迅速的切向黑骑士。
因为他现在一只脚踩着saber的脚，根本没法逃走，这次，黑贞德卷起的火焰实打实的烧在他身上！
赤红的火焰从他脚下爆开，将他整个卷入，火焰透过盔甲的缝隙，直逼灵核的渗透炎之魔力。
“啊啊啊啊啊啊啊！”
黑骑士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脚下一松，阿尔托莉雅赶紧侧开一步，八木见状，向着反方向挪了一步。
八木和阿尔托莉雅两人之前是一前一后一上一下的攻击，现在索性改成了一左一右的攻击，向着被火焰层层包裹的黑骑士攻了过去，两个人三把剑的密集攻势，就算是黑骑士这样武艺精湛的人，也无法徒手对抗，不得已，黑骑士连战连退，已经到了楼顶的边缘，黑骑士越发的狂乱化，赤红的眼眸里迸射出耀眼的凶光，一般来说，有理性的人，这时候应该选择撤退，等待机会。
然而，黑骑士都对她的恨意超过了一切。
只要看见阿尔托莉雅，就一定要夺走她的性命，不存在其他共存的可能性。
他双手齐出，把电线分在两条胳膊上，被魔力侵蚀的电线就好像护手甲一样，包裹着他的小臂，他索性直接徒手用拳和两人交锋起来。
武器这东西，只有适应性，而没有说绝对意义的优势。
比如说，常说一寸长一寸强，可是，一个学剑三年的学徒，未必打得过用匕首三十年，暗杀敌人无数的杀手。就是这个道理。
使用武器的人的技术，会极大程度的左右战斗的胜负。
黑骑士明显属于技术优秀的类型，徒手虽然不如用武器来的威力强大，攻击距离也短，可是同时，也有容易回旋，操作起来方便的优点，黑骑士双拳打出，利用手腕上的电线阻挡两人的武器，快速打出刺拳和摆拳的组合连击。
“真是难缠。”
八木雪斋咬着嘴唇，越发觉着烦躁了。
这个黑骑士，实在是太难缠了……本身战斗力就高，还会那么多莫名其妙的技术，好像什么武器他都能用，打起来格外的让人恼火。
（那么，没辙了，就在这里出绝招吧。）
这么想着，八木雪斋悄悄解除了自己靴子的实体化，双脚直接踩在地面上。
之前他仔细的研究过冲田总司的脚，结论是：
那是一双漂亮的女性的脚。
废话……
换言之，不是冲田总司有多【特别】，那双脚就是很正常的人类的脚。
她能用这样普通的脚做出那么灵活的步伐，可见脚的灵活性，久经锻炼之后，是不会输给手的。
事实上，电视上也报道过，有一些人因为各种原因失去了双臂，就把双脚锻炼的跟手一样，可以用脚洗脸，用脚写字，用脚吃饭。
八木还没锻炼到这个程度，不过，他有一个很好的老师啊！
“lancer……如果一会还不能分出胜负，我就在这里解放宝具。”
阿尔托莉雅眯着眼睛，这么说着。
其实，她早就想解放宝具了。
可是，说实话，她多少还是有点信不过八木的。
尤其是，这个人一开始就偷袭自己的御主来着。
她的宝具，威力无穷，同时，一旦解放，就会有一段时间因为魔力不足而虚弱。那时候，如果八木单方面撕毁协议就不好了。
八木确实给人不遵守契约的感觉。
事实上，他也确实是这样的混蛋。
可是，现在已经不是隐藏底牌的时候了，如果继续被纠缠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决这个敌人了……
“啊，没关系。因为……我下一手肯定灭了他。”
八木雪斋略带狂气的笑了一下。
这个笑容给人一种彻底的虐待狂的感觉。
阿尔托莉雅吓了一跳。
毕竟，人有些时候，是会不自觉的模仿的。
尤其是学习的时候，会不自觉的模仿老师的习惯。比如，口音，比如，解题思路，比如，细节动作。
看惯了自己老师的表情，八木雪斋现在也不自觉的露出了这样的笑容。
双手金剑一同挥舞，与此同时，赤红的长枪自下而上的突刺！
“接招吧！斯卡哈亲传的秘技！用脚投掷魔枪的神技！【暴虐死棘之枪（gae-bolg-alternative）！】”
第二十五章、追击
不管黑骑士是何方神圣，他终归是个人类。有着两条胳膊，两条腿，这是不可能改变的事实。
黑骑士战法再怎么精炼，这个大前提是无法改变的，除非是百臂巨人之类的，否则不可能挡得住这种散乱的攻击。
双手持剑攻手腕，脚下居然还刺出一枪？！
在库丘林来迦勒底之后，为了加深理解，八木甚至去真的找了夺牛记的全文来读。
别的不说，至少里面的有些描写让她印象深刻。
比如，库丘林从斯卡哈那里学来的身法叫做【鲑鱼跳】。再比如，夺牛记的记录里，盖伯尔加应该是一把短矛。再比如……斯卡哈可以用脚投掷盖伯尔加。
之后跟斯卡哈偶然闲聊提起来的时候，斯卡哈表示完全正确。尤其是，用脚投掷枪的技术。
对于从者的脚力来说，用指头夹住长枪一点问题都没有，只要训练好平衡性，双脚也是非常致命的攻击。
在黑骑士同时应对阿尔托莉雅和八木雪斋上段剑击的时候，八木忽然一脚夹着长枪刺过来，更可怕的是，长枪泛红，赤红的光芒笼罩在三人身上，无限分裂的枪刺急速的生长起来。
人类只要还想在角力中还能保持平衡，那么双腿是一个基础，单脚是不行的。
黑骑士现在无法抬起脚应对，只能看着红枪向着他心口越来越猛的突刺过去……
黑骑士不得已，做出了艰难的决定。
他双脚一踩地面，整个人向后跳了过去。
要知道，众人交锋的地点，是冬木市民馆的楼顶，既然是楼顶，就有边缘。
黑骑士原本就被两人逼到了边缘附近，现在又是一个后跳，漆黑的身影蝙蝠一样的急速飞起，紧接着，顺着重力急速向楼下掉了下去。
他这是，准备逃跑？！
阿尔托莉雅赶紧凑过去看，急速下降的狂战士，明显还试图抓住墙面，攻过来。
八木雪斋哼了一下，盖伯尔加一个灵活的回旋，落到手里，他直接一枪向黑骑士的落点投掷了过去。
这是之前在海岛上，抓鱼的时候忽然想到的技巧。
利用自己的枪刺可以不断分裂，一口气扩大攻击面积，到时候就不需要瞄准，只要扔过去就行了。
现在也是，一大蓬枪刃好像巨石一样压下来。
黑骑士原本想要在墙面借力跳跃躲开，然而，不知何时，在他周围，数根漆黑的枪刺缠绕着近似紫黑色的邪炎，高速回旋的桩钉将他困在正中。不管是哪个方向，都有束缚，不得已，黑骑士避无可避，结结实实的中了一击，整个人被八木的枪压到了地面上，身影呼的一声化为一团黑气，消失了。就在下一秒，黑贞德引发的火焰冲天而起，探头的八木和阿尔托莉雅一起后仰身。
至于街道……只能祈祷没有人半夜非得出来锻炼了。
“灵体化？”
saber架起剑，小心提防着。
八木雪斋皱皱眉，对saber说道：“你在这里防备，我去看看有可能藏着对方master的地方。”
从者灵体化，主要是两个用途：第一，节约魔力，第二，隐藏身影。
具体是这个狂战士被打的魔力耗尽，被迫灵体化了呢？还是狂战士准备借着灵体化隐藏身影，在来偷袭呢？那就不知道了。
“黑贞德，御主那边就拜托你了。我去追击对方。”
“哈？！为啥是你啊！”
黑贞德其实也不想追击，但是本能的觉着，服从这个人好讨厌啊，反正就要跟他对着干，反正对着干就对了。
八木没理她，在栏杆上一个翻身，从冬木市民馆跳了下去，青色的身影猎猎作响，八木雪斋稳稳的落在地面上，拔起盖伯尔加解除实体化，圣剑也是。
唯独从黑骑士手里抢来的、由黑骑士从吉尔伽美什手里抢来的金色的剑，不算是他的宝具，只能实体化佩戴在身边。
他还挺喜欢这种金色的武器的。
而且……他和黑贞德啊，阿尔托莉雅啊有点不一样。
他是彻头彻尾的魔术师。
虽然现在看上去在做从者的事情，但本质上还是魔术师。
基础的理论体系也好，魔术师的行动模式也好，都可以推测出来。
八木雪斋只觉着，自己是最合适的了。以冬木市民馆为中心，简单探查了一下周围。
一般来说，很少有魔术师亲自上战场的。
他们都呆在安全的地方。
只有三种魔术师会上战场。
第一种，对自己的魔术水平极其自信的。比如肯尼斯。他就相信自己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对手，就算是对上从者也有一战之力。
第二种，就是为了提高从者战斗效率的。毕竟，根据从者和御主的距离扩大，魔力的传输也会随之增加难度。新手魔术师的话，就不得不跟从者保持近距离，来确保魔力能稳定的输送到从者身上。
（嘛，不过这里是圣杯战争，应该不存在这种魔术师吧？）
八木雪斋这么想着。
第三种么……就是韦伯维尔维特这种，被从者逼着上战场的，就不讨论了。
（我记得……埃尔梅罗二世老师是说，狂战士是间桐家的从者吧？也就是说，跟远坂家一样，御主躲在安全的间桐家大宅，然后远远的观战吗？嗯……去看看吧。）
八木雪斋心里有了主意，迅速向间桐家赶了过去。
远坂家和间桐家的大宅，在如今这个科技飞速发展的年代里，是相当有名的古风建筑。八木雪斋早早的就确认了他们的位置。
现在狂战士不管是【准备继续进攻】还是【魔力耗尽】，都是趁机解决间桐家的最好时机。
嗯？魔术结界？
现在的八木雪斋，魔力是从者等级的，而且，有着a的等级，这是相当高的等级。虽然在魔术造诣上还是那个普通的二流魔术师，然而魔力夸张，就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
举例来说，就好像游戏里，把角色练到999级，就算拿着一根木棍也能打败90级的魔王大人一样。属性差了太多了。
因此，八木突破魔术防御并不困难。间桐家的魔术结界就算真的繁杂难解，以他恶龙血铠的防御力，顶着魔术轰击冲进去都没问题。
就算实在不行……
（到时候要是实在不行，我就远远的解放圣剑，把那屋子整个给蒸发掉，我就不信了，间桐大宅都没了，你御主还能在里面活得好好的。）
怀着这种心情，八木雪斋向间桐大宅追了过去。
他哪里会想的到呢……如果他经验少一点，或者耿直一点，对这附近进行地毯式搜索，就会发现，在下水道里，传来了惨烈的魔力的痕迹……混着血的味道。
第二十六章、间桐大宅
关于间桐家，八木了解的不是很多。
就知道，这家族原本叫马奇里家族，后来因为圣杯战争的关系，搬到日本。
日本的远坂家族提供灵脉和土地，爱因兹贝伦家族提供圣杯的容器，马奇里家族提供令咒这套系统，三个家族一起谱写了圣杯战争的谱系。也是因为这样，圣杯战争主要在日本进行的次数最多。
不过有一个小小的问题，马奇里家族来到日本之后改名间桐家族，似乎就很少再在魔术界登场了。
肯尼斯也不知道太多，八木更是没怎么了解过。就好像，这个家族就此淡出历史舞台了。提到圣杯战争，大家更多的讨论的都是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或者是远坂家的土地，很少有人提到间桐怎样。
今天见到了间桐大宅，八木确实的感受到了一个词【不露锋芒】。
人家不是没能耐……只是没有必要非得看见谁都说自己有能耐罢了。
整个间桐大宅被魔力覆盖，层层的防御结界包裹着。
闯进去……估计也没问题。以他的从者水平，硬抗这里面的魔力攻击到是问题不大。
问题是……
惊动了里面的间桐家的人就不好了……
（直接拆掉？还是说……）
八木雪斋内心天人交战。
从效率的角度出发，应该现在直接解放圣剑，轰它一发，管他什么狂战士管他什么御主的，统统轰掉。
可是，这里毕竟是间桐家啊！历史悠久的间桐家啊！里面不一定藏着多少典籍呢，魔术器具啊什么的，不一定有多少呢。
尤其是……
现在人理烧却，是以【圣杯战争】的形式进行的。
不知为什么，敌人会把圣杯投入不同的时代形成特异点，就类似一次特别的圣杯战争。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他非得用这个体系不可呢？
是不是因为，这个体系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呢？
八木雪斋这么想着，越发的好奇，间桐家会不会藏着什么奇妙的书籍之类的。
尤其是圣杯战争的秘密。
（算了，大不了就是强杀。区区魔术师，应该是奈何不了我的。）
交战之后，果然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热切的想看看能不能从间桐家带走有意义的东西，于是，八木雪斋开始着手无效化间桐家的结界。
做法也很简单。
虽然间桐家的魔术防御极其优秀，但是八木雪斋要做的，并不是解除这个。
只要无效化报警装置就行了。
只要不会出现，他一脚踏进去，间桐家到处都有警报的情况就行了。
这个工程没有持续太久。
毕竟，以他现在半个从者的体质，魔力量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二流魔术师的水平。解除了警报，他就大摇大摆的踏进了间桐家的大宅。
无数的魔力在空气中凝聚起来，化为夺命的光线向着侵入者攻击了过去，四处还有用来警戒的飞虫，甩开锐利的大颚向八木咬了过去。
然而，八木雪斋只是闲庭信步一般，任由它们攻击。
这时候，他越来越钦佩齐格飞了。
作为自己的上位，齐格飞的防御力恐怕更加优秀吧？
确实啊，有这样的防御能力，圣杯战争里占尽优势啊。
间桐家毕竟是古老的魔术世家，流传着无数的秘法，设下的防御也是一流的，一般来说，需要数个小时，甚至十几个小时，普通人可能穷尽数个月都无法攻破。八木雪斋就完全不管这个，只是无效了警报，就直接进去，硬生生顶着魔力的炮击往前走。
一路走入间桐家的大宅。
到了屋子里，魔术攻击就停止了。
八木雪斋拍拍身上的土，已经被轰的不成样子的青色剑术服在他魔力的构筑下，迅速新生。
四下打量一下，发现间桐家的大宅里没有开灯，到处都很昏暗的样子，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警备的样子，看起来，应该是没发现自己这个侵入者？
是因为，对大院子里的防御过于自信了吗？
还是说，家主不在？
八木雪斋心里松了口气，告诉自己：你看吧，多亏了没有使用宝具吧？要不然白白浪费魔力，人家不在。
想到这里，他就轻松多了，抄起自己刚刚入手的金剑当做照明火把，接着金色剑刃散发着的柔和光辉探路，他一路往间桐家搜索着。目标么，当然就是稀有的魔术道具魔术材料还有……魔术典籍。
忽然，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
八木赶紧一个侧身藏在一边的墙角。
脚步踉踉跄跄，没有什么力气的样子，但是通过频率判断，估计是男性。
随后，传来了开门声，和男人打嗝的声音。之后是关门声，还有椅子被拽开的声音。
估计他坐下了吧？
八木雪斋这才现身，走廊很长，只有一扇门，从钥匙孔里偷窥一下，只见一个大概三十岁出头的男人正背对着他坐着，一个人喝闷酒，他也不管什么理解，拽开瓶盖就直接对瓶吹。
他身上魔力的味道很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狂战士一通大闹，让他魔力消耗过大了。
（间桐家……男人……哦，这个人就是间桐雁夜吧？）
八木雪斋点点头，这个名字是从埃尔梅罗二世的嘴里听到的。他所能掌握的最大底牌，就是对这次圣杯战争第四次圣杯战争的了如指掌。
（好。）
八木趁着他喝酒的时候，悄悄拧开门把手，开门的嘎达一声，被男人喉咙里发出的咕嘟吞咽声给盖过了。
八木雪斋悄无声息的来到他背后，举起圣剑，一剑切掉了他的头。
这个可怜的男人，根本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就人头落地了。
为什么用圣剑而不是魔枪？
这样万一要有什么麻烦，人家也会从圣剑的切口误以为是saber干的。
这么想着，他开始进行尸体的伪装工作，比如，留下一些类似金属足甲的摩擦痕迹……做完了之后他才反应过来……
对啊，现在saber暂时还算是盟友，坑她干什么……
只能说，习惯了。这个孙子害人害的过于自然，习惯性的就开始坑别人了。
不过，这个行为也不是完全没意义就是了。
在收拾尸体的时候，八木忽然注意到……
（手背上没有令咒？他不是御主？那他是谁？嘛算了管他呢，反正间桐家的都是敌人就是了。特异点的人在特异点消失之后也都会回归正确的历史，无所谓啦。）
第二十七章、探索与发现
间桐家的大宅到处都透出一股古朴的味道。整体很干净的同时，各种角落里都能看出岁月的韵味。
比如烛台的边角磨损，或者是地毯内部流行于二三个世纪之前的花纹图案，都给人这种感觉。
八木雪斋时间还算充足，因为这里没有敌对反应。
到是听说过，间桐家的家主是个生存了数百年的老怪物，不过看起来这次并没有遇到呢。
大概是出门了吧？
（该不会去看电影了吧？）
八木雪斋诙谐的这么想着。
其实，某种意义上，他猜对了。
间桐脏砚确实是在【看电影】。
就在距离冬木市民馆不到三公里的建筑物顶端，借用魔术虫来提高视野，愉快的观赏着战斗的场景。
老实说，间桐家毕竟是国外的魔术世家，跟日本风水不合，大家都知道，水土不服会让人生病，可是鲜有人知道，风水不合，也会导致一个家族越来越衰弱。主要体现在，间桐家的继承人里，魔术回路一代比一代稀少。
到了间桐雁夜这一代，他本人虽然还有一些魔术回路，可是他的大哥已经稀少到几乎可以算是普通人了。
再加上，因为某件事的刺激，间桐雁夜彻底离开家跑去了大城市，间桐脏砚已经算是放弃了这次圣杯战争。
他的目标，是下一次，也就是60年后的第五次圣杯战争。
没想到的是，雁夜居然又回来了。
以他魔术师独到的眼光，一眼就看出来，间桐雁夜不是能获胜的料，一定会死的。所以……
至少死前给自己提供一点乐子吧！
怀着这样的心情，他故意给间桐雁夜使用了会带来大量痛苦的刻印虫，也故意让他召唤消耗巨大的狂战士，目的都是看着间桐雁夜痛苦的哀嚎，摸爬滚打的模样，用来取乐。
电影这东西，当然要在最近的角度身临其境的观看了。
今天，间桐雁夜的奋战，正好是这位老魔术师最好的下酒菜，他现在正细细品味着战斗的余韵，脑内思考着间桐雁夜现在应该是怎样愚蠢的表情呢？看着狂战士那样大闹，连他都有点好奇，间桐雁夜会变成怎样的模样。
谁知道，就这个档口，八木已经突破了他的大宅。
谁能想得到呢？会有这样的蠢货，光解除了警报系统，顶着防御魔术的反击，直接闯了进去。
八木雪斋在屋子里到是找到了一个类似书斋的房间，不过里面放的书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只是普通的几个世纪以来的作品，有文学作品，也有记录之类的，魔术相关的书籍很少。到是找到了一本间桐家的族谱，不过他也不是很感兴趣，连翻都没翻。
（看起来，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书呢。地下室又怎么样？会不会藏着厉害的魔术礼装？）
本着贼不走空……啊不对，本着rpg游戏的主人公就是应该翻箱倒柜的传统，他开始搜刮间桐家的宝物。
虽然说，从特异点没法带东西回迦勒底，但是，两种东西除外。
一种是原本就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比如雷夫和凯瑟琳投下的圣杯。
另一种么，就是大概两只手就能拿住的东西。
因为这两条限制，从特异点里添购物资成为了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太消耗人力了。
不过，一般来说，魔术道具也没有特别大的，比如魔力护身符啊，或者是项链戒指啊之类的，实在不行，弄一把魔术仪式用的小刀啊什么的，不是非常好吗？
这么想着，八木雪斋一路往地下室走去。
越往下走，越觉着背脊泛起冷飕飕的凉意。
不知道是间桐家地下室的气质问题呢，还是因为越往下走，海拔越低温度越低呢？那就不知道了。
到了一间还算气派的大门前，八木轻轻说了一声：打扰咯。
双手推开门。
“………………虽然我不想对魔术流派说三道四啦……不过是不是有点……”
八木只觉着有点恶心。
他深刻的感觉到，万幸自己不是间桐家的人。
同时庆幸，自己是一个人来的，没有带着黑贞德啊或者是藤丸立香啊或者是玛修啊之类的女孩子过来。
否则肯定闹出大问题的。
他看见了什么？
简单说，是一间虫室。里面滚满了圆滚滚的肉虫子，怎么看怎么恶心，惨白的颜色在泛着绿光的灯火下，泛着油腻腻的光，给人一种恐怖又恶心的感觉，无数的蠕动……
光是想想，八木就差点吐了。
他虽然不怕虫子，但这么多还是有点恶心的。
最让他不能接受的是，这些虫子里，每一条都明显的透着魔力的味道。
恐怕，这就是间桐家的使魔，或者是魔术特性吧？
比如，远坂家是使用宝石魔术的，通过把魔力贮存在宝石里放射出去，这在整个魔术界都很出名。恐怕间桐家就是用虫来充当魔术介质的。
真的是非常恶心啊。
八木雪斋简直都直接关门了，到处一打量，这间房屋里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带有巨量魔力味道的虫子到是有不少，不过他可没有丧心病狂到把这东西吃下去。
（等等？丁晓婉似乎能无视材料本身，把它强行做成料理？如果让她烹饪这个……不不不不，还是算了吧。感觉已经可以听见她的尖叫声了，到时候迦勒底的晚饭变成【红烧八木雪斋】就不好了……）
正要关门离开，忽然，虫海的正中，发出一声嘤咛。
毫无听错的可能，在一片沙沙的蠕动声中，人类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清晰。
手里一个张合，圣剑在他手里现行，解放强风，狂乱的风压直接把虫子卷飞了起来。
果然，在虫海之中，一个面无表情的女孩子空洞无神的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看年纪，不过七八岁的样子，八木雪斋心里一寒……
“看你的样子，估计，已经坏掉了吧。”
少女没有回应。仿佛根本看不见八木雪斋一样。
在【爷爷】出门之前，他特意嘱咐自己，就呆在这虫室里，等他回来。那么自己就不要动就好了。
那个人是谁？根本无关紧要。
“所以……与其作为人偶活下去，还是让我结束你的生命吧。”
八木雪斋把圣剑的刃抵住她的咽喉。
“抱歉……我……救不了你。”
第二十八章、回到酒店
肯尼斯今天安静的呆在酒店里，坐在沙发上，双臂戳在膝盖上，双手撑着鼻梁，把半张脸藏在白手套下面，眯起的眼睛里透出冷森森的寒光。
“lancer。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而且索拉乌说你有很剧烈的魔力反应。你在做什么？为什么不跟我报告？”
等八木雪斋回到酒店里，他第一句话就是这样劈头盖脸的一顿指责。
这点八木雪斋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辩解的。
自己身为人家的从者，随随便便的做了那么多事情，不去跟人家提前通知一声，确实是自己的问题。
所以，既然明知道自己理亏，就绝对不能胡搅蛮缠。
这也是很多人很容易犯的错误。
当对方很生气的指责自己的错误的时候，很多为了脱罪，都会拒不承认自己的错误，结果就是这种态度更加激化了对方的愤怒，到最后双方肯定会闹崩。
八木雪斋很聪明，虽然他不是很擅长八面玲珑的为人处世之道，不过基本的套路他还知道的。
“实在抱歉，御主，我在四处调查的时候，感受到了rider伊斯坎达尔的魔力，就急忙忙的赶过去了。”
“我知道。我问你，你该不会是参加那愚蠢透顶的宣战了吧？”
“那当然没有！”
八木雪斋一本正经的撒谎，脸上凛然的模样让人几乎就要相信他真的是很无辜了。
“哦？那你到底是在什么地方浪费魔力？”
“是这样的，我觉着，至少有那么三两骑从者会回应那愚蠢透顶的rider的回应吧？于是就偷偷过去，试着偷袭一两个从者，多亏了那个蠢货rider，跟同样愚蠢的saber战斗，我才有机会偷袭archer，现在archer已经退场了！”
这就是八木雪斋得战术。
不去给自己的错误圆谎，而是选择强调自己的【功劳】。
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不会犯错误的人。人有错误不要紧，重要的是要，这个人有没有足以让人无视他的功劳。
举个简单的例子就是，一个员工为公司拉来了一千万的单子，那么打碎一只玻璃杯也就不算什么了。
archer的强度有目共睹，就算肯尼斯不知道，saber，lancer，archer因为历代圣杯战争之中的表现优秀，被称之为三骑士。能解决三骑士之一，肯定会让他开心的吧？
尤其是肯尼斯这种重视结果的御主。
果然，听了archer退场，肯尼斯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脸上表情有所缓和，应该是开心了吧。
毕竟，一开始远坂时臣表演的那场戏，他也看见了。
黄金的archer，确实是一个强敌，能随随便便放出无数的宝具，真的是非常难缠。能在一开始解决这个家伙，确实是个大功劳。
“那么，就是你自己一个人解决的吗？”
“啊……其实……我遇到了caster的master并且跟他达成了共识，一起解决了archer。”
八木雪斋脑子一转，想要给藤丸立香说说话。
“哈？”
肯尼斯刚刚有所缓和的话语，马上又尖锐了起来。
“你无视了御主的意愿，私自跟其他势力接触并且缔结了协议吗！”
最后半句，几乎是吼了出来，看得出肯尼斯现在非常生气。
这点倒是也猜到了。
但是，八木不敢不说。
因为……肯尼斯刚刚说了【rider引发的骚动他也知道】。反过来说，他很可能派了使魔过去观察，到时候如果自己说的内容和他看见的内容不相符，那么毫无疑问，自己就会被认定为不忠。
那就乐子大了。
八木赌不起，毕竟人家手里也有令咒呢……
“是的。”
想了一下，八木雪斋肯定的点点头。
肯尼斯一挑眉毛：“不选择撒谎么？那么，我倒是有兴趣了，你到底为什么无视了我？”
“因为……我认为肯尼斯大人日理万机，根本没有必要为了这种小人物的事情多费心思。”
“小人物？”
“对，caster的御主，根本就是个外行人嘛！caster本身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从者，我判断，把它们当做一次性的道具，用完就抛是最妥当的。我认为这就好像吃饭的时候多拿了一双一次性筷子一样，根本没必要污染肯尼斯大人的耳朵。届时，如果有需要，我一个人就能灭了他们两个。”
肯尼斯哼了一声，道：“尽说大话。”
八木雪斋看他脸色，琢磨了一下，他大概是没有那么生气了吧。
至少回避了死亡结局。
这种精英魔术师他可见的多了，人家就是那种，如果有必要连自己的从者都能抛弃的最冷酷的人。
“好了，这些我都可以不问。下次绝对不要跳过我自己做决定。我现在就想知道……你身边那个小姑娘是怎么回事！”
肯尼斯一指八木雪斋身边的个子小小的女性，紫色的头发安静的披散在蓝色的披风上，那是八木雪斋给他的披风。
“是……嗯……伴手礼？”
八木雪斋尴尬一笑。肯尼斯气的青筋暴跳，他本来是时钟塔的贵族派，就是那种主张魔术师就是人类中的贵族，要比任何人都优雅都优秀，要始终立于人上的类型。就算是他现在也没法保持淡定了。
八木雪斋似乎有一种，不管是哪个上司看他都会气的难以自制的特殊天赋。
顺便一提，在八木雪斋身边的那个所谓的【伴手礼】，其实就是之前在间桐家发现的女孩子。
嘛，这个人虽然说着无法拯救无法拯救，想要快点结束她受苦的一生……不过啊，果然，还是……嗯……对吧？对于死宅来说，对一个长相甜美的小女孩痛下杀手的难度还是太高了。
明明之前杀间桐鹤野的时候一点都不犹豫，可是换了对方是个漂亮小姑娘就心软，果然这个世界就是看脸的啊。
（嘛，本来这个特异点在我们修复了之后，就会彻底消失，所以，就算我放着不管，她也势必会死。所以，根本无需我多管闲事嘛。）
这么想着，他最后收起了圣剑，没有对她下手。而是带着她离开了间桐家。
她不是很配合。但以她小小的身体，也没法反抗八木就是了。
“lancer……我越来越觉着，你是不是根本不懂什么叫做……”
肯尼斯刚想要说点什么去数落他，忽然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一抬头，微微一笑，道：“来了。”
他感受到了。
有人，来自己的【魔术工房】了。
也就是，有人闯入自己的酒店，那已经化为要塞的恐怖之地了。
第二十九章、埃尔梅罗会议
肯尼斯对八木狠狠一瞪眼，意思是：一会再收拾你。
八木雪斋耸耸肩，乖乖的带着紫头发的女孩子站到墙角去了。
肯尼斯继续保持那个讳莫如深的坐姿，等待着来人进入自己的房间。
来人并没有闯入的意思，而是大摇大摆的往顶楼走，仿佛自己过来跟肯尼斯会面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似的。也是因此，肯尼斯早就通过结界感知到了来人。
一男两女，其中两人是从者。
估计，是caster吧。
这要从稍微早一点的时间开始解释。
就是一开始，八木去跟踪爱因兹贝伦家的时候，也就是saber刚刚下飞机的那一段时间。八木偷袭之前，是通知了肯尼斯的。
不过，肯尼斯没来，之后找到他，也是在远离战场的地方。
当时，肯尼斯就是在跟人【密谈】。
至于是谁……
当然就是从港口赶往战斗地点的caster诸葛孔明了。
肯尼斯全名：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其波卢德。是埃尔梅罗教室的开创者。
诸葛孔明附身的从者，全名不详，八木就知道，大家都叫他埃尔梅罗二世，是时钟塔的君主，继承了肯尼斯的位置，并且继续经营着埃尔梅罗教室。
说这两个人毫无关系，那肯定是没人信的。
就好像有人说路易十四和路易十五没关系一样……让人觉着莫名其妙。
这次特异点，不知道为什么巧得很，就是在埃尔梅罗二世参加过的第四次圣杯战争展开的。埃尔梅罗二世原本想依靠自己对第四次圣杯战争的了解，占得先机，不过后来因为某个乱来的家伙，导致一开始乱，后面就全都乱套了。
现在，只得换个计划了。
不过，至少最麻烦的两骑从者，archer退场，berserker魔力大损。到是平定了不少乱数。
之前在海滨，埃尔梅罗二世依靠自己的巧舌如簧，让肯尼斯主任半信半疑的回去，至于回来之后，他就开始联络自己的家族，并且确定这个caster的身份……
不过嘛……
“……”
肯尼斯冷着一张脸不说话，就听房门咔哒一下打开。
穿着黑西装的埃尔梅罗二世（诸葛孔明）走了进来。身后是一脸不愉快的贞德alter和一脸轻松的藤丸立香，她一下就注意到八木雪斋，刚想打招呼，忽然又觉着气氛不对，悄悄用身体挡着，小小的对他挥了挥手。随后眼神就被他身边的那个小小的，人偶一样的女孩子给吸引了。
“我昨晚已经跟阿奇佐尔缇家族确认过了。什么莱妮丝的代理人，根本一派胡言。”
肯尼斯一上来就是威压的问话，眯起的眼睛中，简直要放出寒光了。
“即便如此，还愿意接见我们，这也就是说……”
埃尔梅罗二世一副了如指掌的模样，肯尼斯冷哼了一下，接过话头：“当然是要好好盘问你们。而且，你提供了很多无法忽视的情报……我向时钟塔的关系人确认过了，很多都应该是极密的情报才对。而且，这个叫藤丸立香的人，我也没有印象。你说她是埃尔梅罗教室的学生？我翻阅了最近五年的学生名单都没有这个人。你们说这种戏言，自然，也做好了承受我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其波卢德的愤怒了吧？”
肯尼斯一拍桌子，就听刷的一声，从他身边，无数银色的类似触手的东西飞了出来，细小的类似丝线一样的切割触手，将他周围的桌椅沙发统统切了个粉碎。
那是肯尼斯最引以为豪的自律性魔术礼装，月灵髓液。
通过对同时拥有流体和金属特质的水银进行魔术操作，组合出的同时兼具攻击，防御，索敌功能的全方位自动礼装。
可以说，这是一种特殊的魔偶吧。
在水银里书写了不计其数的行动模式，会根据战斗情况，自动选择最优的作战方案。
这个魔术礼装有三个缺点……
第一个就是体积问题。想要同时兼具攻击和防御，那么就势必要巨大的体积。直径大约两米的水银球，重量超过五十公斤。当然，平日里可以用魔术压缩，封印在一个小小的试管里，但是战斗的时候必须放出来。因为体积巨大，敌人应对起来也比较容易。
第二个，就是模式问题。毕竟是预先写好了行动模式，那么攻击起来虽然极其快捷，但是也有攻击模式单一，容易被摸清套路的缺点。不过肯尼斯自己倒是觉着无所谓，毕竟，这种东西还是要看使用者的。刀子这种武器，只有突刺和切割两种用法，直到现在都没有被淘汰。武器好不好，全看使用者的水平。
第三点么……就是月灵髓液是魔术礼装，完全依赖于肯尼斯的魔力操作，对魔力的消耗较大。不过这也不算问题。
在被肯尼斯当做魔术工房的【凯悦酒店】里，专门设置了三台肯尼斯专用的魔力炉，他可以完全无视魔力负担，尽情的展开自己的魔术礼装。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从者，他也完全不怕。
不如说……他还挺跃跃欲试的。毕竟，他来参加圣杯战争的目的就是给自己的履历加上武勋。
如果能说“肯尼斯君主能够以一人之力对抗从者”之类的标语，那么毫无疑问是一种巨大的宣传。
埃尔梅罗二世看他剑拔弩张的模样，笑笑，并没有说什么。
肯尼斯也只是示威，并没有真的攻过去，水银统统在他脚边收拢，变成一个球状的水球。
“说说吧，你们的诡辩。如果不合我意的话……哼哼……”
肯尼斯冷笑两声，一副你们说服不了我就灭了你们的感觉。
“您在这次圣杯战争中，预定召唤的从者是征服王伊斯坎达尔，但是您为此准备的圣遗物，被时钟塔的学生，韦伯-维尔维特偷走，无奈之下，才选择了lancer八木雪斋作为代替。”
肯尼斯一愣，双目瞪圆。
自己这次的从者是从未来召唤来的，如果是普通的魔术师，是绝对不可能知道【未来从者的真名】的。
“为这位从者提供魔力的也不是您，而是您的未婚妻索拉乌-娜泽莱-索非亚莉吧？为了以防万一，您是不是把她安排在其他房间待命呢？对我们戒备也是可以理解的。啊，说道索拉乌小姐，您的房间里还有给她的情书草稿呢。我记得开头是：我思念的美丽人儿啊，你的双眸中寄宿着朝露般的光辉……”
肯尼斯表情越来越挂不住，急道：“住口！别说了！你到底是什么人！！”
第三十章、诸葛孔明的诡辩
八木在一边看着肯尼斯脸上变颜变色，虽然很不厚道，但就是想笑。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老师埃尔梅罗二世到底是什么来头，但毫无疑问，他跟肯尼斯的关系是确定了。
恐怕，他是继承了肯尼斯衣钵的人吧。
考虑到时间，肯尼斯应该是参加了圣杯战争之后就死了，具体是死在里面还是之后才过世就不清楚了。
“在下是莱妮丝小姐的代理人这点千真万确，只不过，在下被赋予这个称号是四年之后。刚刚在下禀告的一切，都是【过去的记忆】。”
“哦？”
不知为何，一听这个，肯尼斯脸上惊愕的表情开始缓和。
喂喂等等啊，你开始安心没问题吗？！一般来说，时间旅行之类的更加不可信吧？！
“时间旅行者吗，我确实听说了有些人热衷于这种研究。尽管我一直认为这是一种毫无实现头绪的愚蠢研究，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给出一些更容易让人接受的说法。”
“好的。那是当然。”
埃尔梅罗二世简要的给他介绍了一下迦勒底的原理，肯尼斯越听越平静，脸上也开始露出“这也有道理”的学术探究的表情。
看得出，他是那种思维相对活络的人。
一般的学者，都是极为固执，不肯听别人的观点，只想着用自己掌握的知识体系去驳倒对方。肯尼斯至少一听迦勒底的系统，频频点头，也承认这是确实可行的办法。
“原来如此，你这么一说……确实啊。是有可能的。”
肯尼斯闭上了眼，意外的，他居然接受了对他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过于先进的未来的知识。
“是，这所有的一切，全都多亏了阿其波卢德家族的伟业才能实现。”
藤丸立香听完，露出了错愕的表情。
怎么就变成这个？
不是所长的那个家族么？
什么什么……菲尼克斯还是什么东西来着？
“你是说，未来的阿其波卢德家族做出了这样的成绩吗？”
没有注意是藤丸立香表情的不对劲，肯尼斯继续问道。
“这是自然！多亏了肯尼斯卿的卓越智慧，您今后在时钟塔的地位将大幅度提高，吸收各派的成果，才能让如此重大的项目【迦勒底】得以实现！”
埃尔梅罗二世毫不犹豫的把本应该属于阿尼姆斯菲亚家族的荣耀按在了他身上。
“哼。我是不可能与阿斯特拉院那些悲观主义合作的。我们八字不合。”
肯尼斯冷淡的反驳着。
然而，他的双肩却在不停的抖动。
“本来以为绝对不可能的……哼哼哼……原来如此，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嘛！”
肯尼斯忽然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哎呀，本来我就以为，光靠降灵科和矿石科在派系斗争上筹码略显不足。确实也想过是不是应该在其他方面也努力一下……没想到我在那个方面也有才能啊！就算年龄变大，孩子气的地方也是一样啊。”
肯尼斯笑的越发的开心了。
给人一种印象崩坏的感觉。
“肯尼斯卿是时钟塔的瑰宝，是魔术师中的翘楚，自然能做到常人无法做到的事情。”
埃尔梅罗二世继续吹捧着肯尼斯，每次他夸奖一次，都会让肯尼斯脸上愉快的表情越发的兴奋。
黑贞德听得无聊，她本来就不是那种乖乖女，更何况这里是大型吹捧现场，她更是懒得应酬，原本还想跟藤丸立香说说话，可是一看她聚精会神的听着，也不好打断，八木雪斋……算了，她可不想跟这个麻烦的臭小子扯上关系。
不过……
黑贞德仔细打量着他的脸……
总觉着，这张脸上，透出和自己一样的味道。
虚无的味道。
有一种，就好像世界上仅剩的两只稀有动物见面一样的感觉。
黑贞德索性站到了另一个角落，别开视线不去看他。
八木雪斋呢？
他站在墙角，随手玩弄着刚刚从间桐家抢过来的孩子的头发。好像不管是什么时候的男孩子，总是很喜欢玩弄女性的头发。从女人会把头发称之为第二生命来看待这个行为的话，就会显得非常不合适了。
不过管他呢。
原本以为，这个吹捧大会应该会持续很久，然而并没有。
肯尼斯也好，埃尔梅罗二世也好，忽然两人都停住了话头。
肯尼斯合上眼睛，眉宇间杀意忽然爆发出来，八木雪斋赶紧抢上一步，张开胳膊拦在藤丸面前，手里红枪已经攥了出来。
随着肯尼斯的杀意，水银礼装月灵髓液迅速膨胀开来，水银球瞬间化为一张薄薄的水银薄膜，将自己和埃尔梅罗二世包裹其中。
就听咣的一声，水银本身是液体，应该不会发出这样清脆的撞击声才对……然而，在肯尼斯的操作下，这薄薄的水银薄膜，完全可以媲美钢筋城墙，不会被破坏。
发出声音的，是小刀。
刃口锋利，长度大概在三十厘米，专门用来投掷的小刀。
肯尼斯冷哼一声，包裹住两人的水银薄膜迅速生长出类似海胆似的尖刺，随着体积的骤然缩小，一口气扩大攻击范围，四射的水银尖刺四下乱飞，在半空中划出银色的轨迹。
黑色的人影原本想要躲闪，然而就算规避了水银突刺，马上，水银刺就停在半空，制造节点，马上继续追踪向黑色的偷袭者，旁边的水银刺马上追了过来，两边夹击，第一击贯穿了来人的肩膀，第二击从背后刺穿了肺部。
来人的错愕，即便是被白色骷髅假面挡住，也无法完全隐藏起来。
“为什么……会发现……应该是……完美的……”
原本，这应该是完美的暗杀行动才对。
暗杀目标是那种不谙世事的魔术师，而且，正在被人吹捧，陷入膨胀的开心之中，应该是得意忘形，防御力最弱的时候才对！
怎么可能……
“愚蠢。居然试图在我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其波卢德引以为豪的魔术工房之内偷袭我啊。不过也好，我正愁没有武勋呢。就请你们，成为妆点我履历的笔墨吧。”
肯尼斯高傲的笑着，眼神里带着想要宣泄什么的痛快。
“lancer，你就不要出手，尽管看着吧。我是怎样一人之力全歼本应凌驾于人类之上的从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