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衿橙握着手机迟迟没有做出决定。她不清现在自己是个什么心理，明明前些日子才决定和他两清，可偏偏出了那么多事，让两人又如此纠缠不清。
坐在沙发上思考了许久，褚衿橙还是缓缓走到门口，手放在门上深呼吸了几次，才把门打开。
门外，黎楷泽修长身影正对着门口，门缝一点点拉大，褚衿橙的视线从他的脚尖移到脸上，黎楷泽正带着笑看着她。
那笑容里，有担忧，有高兴还有几分庆幸，褚衿橙觉得那双深邃的眼看得自己很不自然，仿佛回到了刚认识他的那段时间，他的目光能让自己手足无措，鹿乱撞。
不敢再看他的眼睛，褚衿橙看着地面，沉声道“你怎么出来了？”
“我以为，你不会出来！”
黎楷泽的声音低沉温柔，能撩拨到饶心里，褚衿橙一时脑海里闪过了许多两人交往的场景。
“不是要聊吗，不聊那我回去了！”
“别走！”
黎楷泽拉住她的手，褚衿橙挺住转身的脚步，看向他握着自己的手，黎楷泽有些局促地收回自己的手。
“我以为你不愿意，出去聊吧！”
“嗯”
褚衿橙知道自己被噩梦惊醒后就很难再入睡，现在有人陪她聊，她只想找人倾诉，至于其他的，她不想考虑太多，太累了。
褚衿橙想着就出了门外，把门关上，和黎楷泽的距离又近了一点。
一件粉色长及脚踝的羽绒服披到她的身上，在褚衿橙还没感受到室外的寒冷的时候就已经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
“还是那么粗心，出来就出来，也不想想外面多冷。”
黎楷泽的语气带着揶揄，嘴角含着笑，温柔而宠溺。
黎楷泽蹲下身把拉链从脚到头地给她拉好，褚衿橙僵硬着身子把胳膊从里面钻进袖子里，不自然地后退两步。
“谢谢！”
褚衿橙不敢看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十分臃肿，而且这样粉嫩的颜色，她已经很少穿了，更何况是这样一件从头到尾粉嫩的羽绒服。
不过丑归丑，这衣服的确保暖，褚衿橙感受不到一点寒意，也只能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真合身！”
“……”
黎楷泽拉好拉链趁势握上了褚衿橙的手，褚衿橙一时不察就让他牵着往电梯走去了。
电梯很快升上来，褚衿橙意识到她要做什么，本能地往后退，怎么也不肯进电梯。
不能下楼，下楼就会看见李母死去的地方！
“你做什么，不是聊吗？”
褚衿橙话都带着颤音，从言语到肢体都带着强烈的抗拒。
知道她在抗拒，黎楷泽眼里有一丝不忍，但想到医生的话，还是坚定地又握上了她的手。
她不可能一辈子不出门的！
“你放心，我们不去那儿，我也不会让你看见的。”
“我不想下楼，对不起，我回去了！”
褚衿橙想要甩开黎楷泽的手，可黎楷泽像是一定要带她下楼，无论褚衿橙怎么甩，他都不肯松开。
“你难道要一辈子待在你那个屋子里吗？每不见日，从早到晚把家里每一个灯都打开”
黎楷泽知道这样有逼她的嫌疑，可褚衿橙的性子他清楚，如果她一直不敢踏出这栋楼，对她内心的折磨只会更严重。
“不用你管！”褚衿橙把头扭向一旁，黎楷泽却也跟着她移了下身，让她的视线内始终有自己的身影。
“我知道，你很想出去，你喜欢你的工作，你喜欢你的宠物店，你喜欢逛街，喜欢在外面拍照，喜欢在酒馆喝酒听歌……你真的愿意，一直继续现在的生活吗？”
褚衿橙听着他的话眼里起了雾，黎楷泽还是那么了解她，总能将她的伪装撕毁，让她暴露出最真实的一面。
“你想多了，现在太晚了，我要想出去自己有腿，不用麻烦你！”
“你要是敢，你现在就跟我下一趟楼！”
黎楷泽着松开她，指着电梯，要她证明自己真的敢出去。
“我了，现在太晚！”
褚衿橙一得到自由就抗拒地远离电梯，但又不想被黎楷泽看扁，压制住内心的焦躁不安，双腿颤抖地要走回家。
黎楷泽看着她的身影，等她离开了自己好几步才伸手又抓住她的胳膊。
“跟我去个地方！”
“我不去你放开我！”
褚衿橙很怕他把自己强行带下楼，也顾不上伪装，发疯一样的要抽回自己的手，甚至还张嘴咬黎楷泽的手，但直到褚衿橙都感觉到咬破了他的皮肤，黎楷泽也依旧眉头都没皱一下，手掌依旧牢牢抓着她。
褚衿橙咬够了，微微抬起头，黎楷泽手背上有一圈带血的牙印，正在往外不断渗血。
“不够的话我还有一只手！”
黎楷泽着，把另一只手也伸到了她面前，褚衿橙抬眸看他，撞上黎楷泽深邃的眼眸。
褚衿橙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等她回过神，黎楷泽的手已经被她抓在手中，她的牙齿也咬上了他的虎口。
“真狠心！”
黎楷泽忽略了手上的疼痛，温柔着声音笑话她，褚衿橙听了嘴上嘴上松了松，眼泪就不争气地顺着脸颊流到了他的手上。
“我……我不敢出去，我怕……怕会看到那栋楼……我不想出去……别逼我了！”
褚衿橙哭得哗啦啦的，哭声越来越大，黎楷泽就没见过她嚎啕大哭的样子，一时以为是自己做过了，连忙蹲下身摸着她的头。
“是我着急了，对不起”
明明心理医生过可以尝试让她走出这栋楼，可一看到她哭，黎楷泽还是心软了。
“不是你的错，是我，你这么做，是医生的吗？”
“……是！”
“为什么不告我爸？”
“我……”
黎楷泽的声音有一丝不自然，毕竟这件事他出于私心的没有让心理医生告诉褚爸，他想自己带着褚衿橙走出阴霾，甚至想褚衿橙就此与自己重新走到一起。
“黎楷泽，带我出去吧！”
知道他的目的，褚衿橙没有戳穿他，她默许了他的行为，也算是重新给了黎楷泽一次机会。
“你……好”
黎楷泽不敢置信，但又不敢再问一遍，明明已经事先计划好一切，但此刻却手足无措，双手在褚衿橙的两侧尴尬地晃动许久，才将一只粉色的兔子眼罩从褚衿橙的羽绒服的帽子中取出，褚衿橙只觉得眼前变得黑暗，内心刚涌上一阵焦虑，一只温暖干燥的手就握上了自己微凉的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