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懂蛊吗?”
宴临眸色轻颤了一下。
他还以为她不知道这个,毕竟医和蛊是分开的,所以他才愿意给她把脉。
“略懂一二。”
楚白晗马上开口,眼眸里闪过复杂的情绪。
迟疑了一下,宴临想将自己的手给抽回来,但楚白晗却死死扣住。
“别动!”她冷声道。
他身上所中之毒,居然不止蛊毒,还有其他剧毒。
“这六年,你到底做什么了?你就不能爱惜一下你的身体吗?”
楚白晗气得心口发疼。
她当年花了那么大的功夫才给他解了毒,为何六年未见,他又将自己的身体折腾成这个样子。
她不仅仅是生气他不爱惜他的身体,还生气他不爱惜她的付出。
听着她愤怒的话,宴临垂眸,哑声道:“对不起,是本王辜负了你的用心良苦……”
“咳咳咳……”
就在他还要继续说什么的时候,他心口猛地震动,又咳出鲜血来。
“别乱动了!”
楚白晗快速摁着他的肩膀,咬牙切齿道。
光是把脉,无法确定他到底是中了什么毒。
必须要用银针将他所有穴位都打开……
可她现在银针根本就不够用。
摸着自己空荡荡的腰侧,楚白晗的神色很懊恼。
“本,本王没事……”
宴临摇头,他沙哑着声音安慰他。
鲜血顺着他的嘴角留下来,给他的苍白的脸添了妖冶的红色。
看到他这个样子,楚白晗真的是又气又无奈。
“你的身体都什么样子了,还说没事,本公主就从未见过有人能中这么多剧毒,还有蚀心蛊!”她冷声开口。
虽说其余的剧毒她还没有能查出到底是什么,但就凭一个蚀心蛊,随时都能要了他的命。
蚀心蛊,顾名思义就是藏在人的体内,慢慢地啃食人的血肉,等它腻了便开始啃食人的心肺。
这可是苗疆最狠毒的其中一种蛊!
“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楚白晗的语气多了几分无奈。
看着他脸上仅有的一点点血色都褪去,她的心情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
就是……
很复杂。
她竟不忍心看着他出事。
“你等着,我这就去找机关开门,带你出去。”
她将眼里的复杂之意给压下去,然后急迫地对他说道。
“你不必理本王,你……”
“闭嘴,在这个时候就不必逞能了!”
楚白晗冷声打断他的话,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她转身,开始观察着这个地方。
四处是石壁,她沿着四个角落走了一遍,突然她眸色一亮。
这个地方居然和方才那个屋子是一样的大小。
所以,她刚才的猜测有可能是对的——
外面的机关所在地,也许就是里面机关所在地。
闭上眼睛,她继续在屋中走着。
走了好几次之后,她站在一个地方快速睁眼。
“没错,就是这个地方。”她语气急迫地说道。
可她站在这个地方,连续跺脚了许多次,都不见起了什么反应。
为何会这样?
她担忧的眼神看去宴临那里,结果发现他已经快要昏迷了,她的心狠狠沉下去。
机关到底在哪里?
她不死心,往相反的方向又试了一次。
可这一次,还是没有反应。
而宴临这个时候也站了起来,踉跄了几下,他的背脊就挺直了。
他一步步朝着楚白晗走过来。
站到了她的身后,他从身上拿出了一把匕首。
“宴家的机关很循规蹈矩的,若外面的机关是这个位置,那里面也便是这个位置。但这门还是打不开,那只能说明我们还需要些什么……”
说完,他便举起匕首,在自己的手掌心再次用力一划,鲜血横流,滴落在地上。
下一瞬,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雪居然消失了。
紧接着,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
他们这才发现,原来他们还是在刚才那个屋子里。
“刚才居然是幻觉。”楚白晗震惊道。
“莫非,这……”她突然意识到什么。
“宴家的迷幻阵。”宴临淡声应答。
没错,就是阵法。
她明白了!
从她下到这个地方之后,所见到所有诡异的事情都是阵法导致的。
宴家,最厉害的便是阵法。
当年,他们宴家就是依靠这个打下了宴国的江山。
她刚才竟差点被困在这个阵里了。
“既然是宴家的阵法,设阵要用宴家子孙的血,破阵也如此。”宴临继续沙哑着声音道。
如果这些都是幻象的话,那雪芝呢?
楚白晗赶紧低头,雪芝还在她的怀里。
她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还好还好,雪芝不是幻境里的东西。
想必宴家人设下这个阵法,就是想用幻境来藏住雪芝。
“好了,我们快出去吧。”
楚白晗也没敢多待,她快速走到宴临的身边,就要将他拉出去。
但就在这个时候,宴临单膝跪地。
他咬牙道:“你快走。”
“你怎么了?”楚白晗着急地问道。
突然,她看到了宴临的眼睛,鼻子,还有耳朵都流出了鲜血。
她心一沉。
“强制破阵者会被反噬。阵法越高,反噬越严重。”
回想起自己曾在南端国看过的关于宴国的记载,她的一颗心沉到谷底去。
宴临这是被反噬了!
他的身体本就要扛不住了,被反噬之后,体内的蛊虫也在苏醒。
蛊虫彻底苏醒,他……必死无疑。
他也是知道这一点,这才让她快走是吗?
“你出去后,快速带着你的人离开宴国,如此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宴国一时半会也对付不了你。”
宴临忍着痛苦在给楚白晗安排退路。
“若你走的时候,可否带上婧儿,她……很喜欢你。”
“如果可以,请瞒着她本王是因为蛊毒发作而死的。”
“你别说话了。”楚白晗快速走过去扶住他,她颤声道。
“不,你听本王说,本王还有藏了六年的话想亲口告诉你……”宴临摇头,声音虽孱弱,但语气却很倔强。
楚白晗手忙脚乱地从他的手里夺过匕首。
她在试图找到他体内蛊虫的所在处。
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她只好顺着他方才的话问下去:“为何不可以让婧儿知道你中了蛊毒?”
“因为,这只蛊虫是本王拜托师父从婧儿身上引来的。她被师父抱来的时候,她就中了蚀心蛊……”
什么?
听到宴临的话,楚白晗手一软,匕首差点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