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姨娘神色微微惊讶了一下。
“果然，长公主已经查到不少东西了，的确是沱河！她在沁园跳下去的……活生生一条人命，郡王府用钱便将消息给压下去了，我妹妹连尸体都没人捞。”
“我去将她尸体打捞上来的时候，她的身体都被啃烂了。”
“所以，你就想用这个方法，让向章是也死无全尸是吗？”楚白晗蹙眉，凝声问道。
“没错。我要让他生不如死，我也要让向郡王府的人悲痛不已！”胡姨娘气愤地开口。
她那张原本美丽的脸，因为怨恨，此时都开始扭曲了。
深呼吸一口气，她继续说：“我将自己剩下的银子都拿出来，收买了胡家的父子，让他们给我打掩护。我们三人装作是从外地京做生意的，然后出入向章经常来的客栈……”
“果然，一切都按照我料想的发生了。向章就是一个见了女人就走不动的畜生，他对我起了歹意，然后要将我掳走。为此还不惜打伤了我那两个假父兄。”
“你既然都入郡王府，为何还要派人杀了胡家父子？”楚白晗严肃问道。
“长公主以为是我杀了他们？”胡姨娘语气微扬。
不等楚白晗说话，她就冷笑道：“我虽然想报仇，但我也不想伤害无辜之人。那胡家父子虽然好赌，但也没有害过人，我何必要取他们的性命呢！是那向章心狠手辣，担心胡家父子去告官给他添麻烦，所以就让人将他们给打死了。”
“不，人还真不是向章杀的。”楚白晗摇了摇头，淡声开口。
“不是他杀的？”
“你可知道，向家父子死的时候是留有全尸的？”楚白晗突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是的，这件事我知道。他们是因为我而死的，我还特意求了一个丫鬟替我去送他们最后一程。”
胡姨娘红着眼睛摇头，她颤声说道。
看着她这个样子，楚白晗心情复杂。
胡姨娘本性一点都不坏……
但一个弱女子若是被逼成了刽子手，那就可知她的遭遇到底有多苦了。
“长公主为何觉得，那胡家两父子不是向章杀的？”胡姨娘追问楚白晗。
“本公主所了解的向章，阴狠小气，凡是让他不舒心之人，皆是死无全尸。”
“这倒是！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呢……”
胡姨娘狠狠皱眉。
她在向郡王府这么久以来，借着装疯卖傻也查到了一些事情。
向章他对跟随自己多年的下属，都能让人砍了手指。
所以，胡家两父子……还真有可能不是他所杀的。
“若不是向章杀的，那到底是何人呢？”她摇头，语气怪异地嘀咕着。
楚白晗的神色也略显凝重，这也是她所担心的事情。
“你再与本公主说一下，你是怎么执行这个计划的。”楚白晗淡声开口。
“我知道向章她爱慕长公主你，说来也讽刺，他对全天下的女子都是弃如草鞋的心思，但却一直对长公主你念念不忘……”
胡姨娘讽刺道。
楚白晗淡声开口：“他不是对本公主念念不忘，他是对他得不到的东西念念不忘罢了。”
“也是，他骨子里就是卑劣的，若不是因为长公主你身份尊贵，只怕也要遭他的毒手。”
“那封信是你代写的吗？”楚白晗犀利开口。
“什么信？”胡姨娘皱眉。
“你还想狡辩，就是你模仿我们长公主的笔迹，然后和向章书信往来，你还在最后一封信上写着，只要他自杀，就答应和他在一起的事情！”
南星闻言，她气愤不已地开口。
从南星的话之中，胡姨娘也了解个大概了。
但她很快就摇头了。
“不，我可从来没有写过什么信，我虽歌唱得不错，但字写得不好，更别说是能模仿长公主的字迹了。”胡姨娘一个劲摇头。
“你居然还狡辩，不是你，还能是谁！”南星更加生气了。
“姑娘若是不相信，现在就拿来笔墨让我写字！”胡姨娘冷哼道。
南星还想说些什么，但楚白晗给了她一个眼神，制止了她。
“那你原来的计划是什么？”她淡声问道。
“我入了郡王府之后便发现，郡王府的管家会给每一个‘姨娘’都服下药，然后将人给弄得疯疯癫癫的。故而我假装服下药，也跟着装傻……”
“我起初的计划是我在郡王府站稳脚跟，然后一步步复仇。没有想到他们竟如此狠心，要将所有人都毒傻。不过这反倒是给了我机会……”
“因为觉得我们都傻了，所以也就没有多少人看着我们，每次到夜里我就会偷跑出去，观察这府中的一切……”
“我发现，向章每晚到夜里，都会找来与你相似的女子，然后一边喝酒，一边逼迫她们学你跳舞……”
接下来的话，胡姨娘没有细说下去，但楚白晗和南星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南星气死了，她咬牙道：“岂有此理，他居然敢背地里对做这种事情。”
“我学舞蹈也快，每日都偷偷观察着，所以就学到了些什么。向章出事那一日，我换上了新衣服，想偷偷去迷惑他，然后借机刺杀他。不承想我到了那里的时候，他居然自杀了。”胡姨娘满脸怨恨地开口。
她原本是计划自己亲自动手，好让向章生不如死的！
“既然向章都自杀了，那你为何还要给他用食人蛊？这不是浪费吗？”楚白晗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我原本想确定一下他死了没有，结果外面居然来人了。我不甘心，生怕他被人救了，所以拿出了我的食人蛊放在他的身上。他死了最好，若是没死，我的食人蛊也绝对会取了他的性命。”胡姨娘语气阴沉地开口。
“食人蛊很矜贵，用了一次就会死了，看来你是真恨他啊。”楚白晗轻声感慨一句。
“公主。”南星担忧地唤了楚白晗一声。
公主这是相信这个胡姨娘的说辞吗？
楚白晗沉思了一下，突然对胡姨娘开口：“你每日洗头，不是因为你很喜欢你这头秀发，而是方便你假冒我吧。”
她观察过其余的姨娘，她们脏兮兮的，头发也乱糟糟，想要梳直很浪费时间。
“没错，只要我保持我头发的干净，我假扮你的时候只需要将脸擦干净，换一套衣服便可。”胡姨娘这个时候也懒得隐瞒了，她直接承认。
“如此，若兰应该也不是你带走的了……”楚白晗轻声低喃。
她还想问些什么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动静。
“长公主，太后派人来了，说是要将杀人凶手带入宫处置。”甘程急匆匆跑来，语气严肃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