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一些人,尤其是郑副将的下属,他们对视了一眼,然后就想试探着站出来。
如果不顺从的话,他们就要被赶出军营。
那他们为什么不假装顺从呢?
但他们才探出脚,上面就传来时景冷漠的声音:“如果选择相信长公主,她不会让你们失望。但谁若是假装信任她,那本将军也绝不轻饶。”
正好此时,他犀利的眼神从他们身上扫过去,吓得他们的脚又默默收回去。
很快,军营里的人分成了两派。
不相信楚白晗的,只在少数。
“好了,你们可以去领钱离开了。”
时景连眼神都没有多给他们一个。
这让他们都憋着一股气。
正好见到祝宜年来了,他们便急匆匆跑过去告状。
“祝将军,就因为我们没有完全信任长公主,时将军就要将我们给赶出去。”
“将军,我们对您,对军营都是忠心耿耿的。就这样将我们赶出去,岂不是会让我们心寒。”
“就是,将军,我们跟随您也有几年了,您应该不忍心我们这样被对待吧。”
“……”
他们七嘴八舌的对祝宜年诉苦。
他们还以为祝宜年会给他们一个交代,毕竟,他在军营中对下属向来极好。
可这一次,祝宜年的脸上没有多少温度。
他清冷着声音道:“本将军也觉得时将军做得对。你们若无法服从,那就另寻去处。”
“将,将军!”
他们还想求情,但时景已经让人将他们给带走了。
楚白晗看着这一幕,她摁了摁眉心。
是这原本是她想做的事情,没有想到时景帮她做了。
她这算不算是欠对方一个人情了?
……
“长公主,谢姑娘去郑副将的营帐中了。”
就在这个时候,暗卫来禀报楚白晗这件事。
听到这边的动静,祝宜年马上走过来说:“长公主,您若是不想看到郑副将的话,末将可以给他另外安排养伤的地方。”
“不必这么麻烦了,谢姑娘就在军营中,郑副将若是去了别的地方养伤,也不方便。”
楚白晗扯了扯嘴角,她淡声道。
她也没有要和祝宜年多聊的意思,她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不过在回自己的营帐之前,她还是给暗卫安排了一个任务。
“你们去查一下……谢菲儿的过往。一定要事无巨细。”
“是,长公主。”
……
这边。
谢菲儿已经回到自己的营帐中歇着了。
因为她是军医,而且还是女子,所以在军中是有自己营帐的。
她抬眸看着张大夫,张口想说什么。
结果外面突然有士兵急匆匆跑进来。
“谢姑娘,有急事。”
见到对方居然直接闯入她这里,谢菲儿的眼眸里闪过阴冷。
但她很快又恢复那个温柔的模样。
她含笑,然后不急不忙地问:“莫要着急,你慢慢说,怎么了吗?”
“长公主不愿意给郑副将治伤,故而将军让小的请您过去。郑副将很信任您,说无论您怎么治都没事。”
那个小兵赶紧回答。
听到这话,谢菲儿的笑容瞬间就淡了许多。
“我要准备草药。你先回去,我稍后就到。”她扯了扯嘴角,语气压抑着情绪。
小兵没有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他只觉得郑副将有救了,所以他激动地点了点头,然后就跑出去了。
等到小兵离开之后,谢菲儿就坐不住了。
她抬头看着张大夫,然后语气不善地说:“快去查一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李大夫和楚白晗不是很坚定要砍了郑副将的腿吗?怎么才那么短的时间他们就改变态度了。”
张大夫在旁人面前都是趾高气昂的,但听到她呵斥的声音,他马上弯腰点头:“是,我这就去打探。”
他出去一会儿就回来了。
回来的时候,脸色非常不好看。
他将时景做的那些事情都说出来。
“那时景倒是会给楚白晗立威。”谢菲儿攥紧拳头,眼神怨毒。
“那我们还给郑副将治腿吗?他的伤,不是一点草药就可以治好的吗?”
张大夫小声低喃。
结果下一瞬,谢菲儿狠戾的眼神就落在他的身上。
“你这个蠢货,若不是担心主子亲自安排的人会发现,我也不会用你。你行医这么多年,竟连什么伤能用草药医治,什么伤药石无用都不知道。”
“你,你的意思是……那郑副将的腿,非要砍掉了?”张大夫脸色一白,他小声询问。
“那是自然。若再耽误,他必死无疑。”
谢菲儿冷笑着坐下。
此时的她,浑身狠厉之气,和人前那温柔善良的模样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既然郑副将那个蠢货的腿要砍掉才成,为何我们非要说用草药可以治疗好。”
张大夫抓耳挠腮。
“那还不是因为,我明明给了你一个月,让你处置李大夫,可他现在还好好活着。军营的草药几乎都是他管着,我们想要下手都不方便。”
谢菲儿厉声呵斥。
张大夫脸色一白,他紧张地开口:“所以,你做的那些事情,其实就是想除掉李大夫?”
“我原本是想李大夫失去军营所有人的信任。谁知道楚白晗居然横插一手,那我也只能是将她拉下水了。无论她救没有救成功郑副将,军营的人都会她充满怨气……”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选择不救人。不是说她医者仁心,绝不会见死不救的吗?以前在边疆打仗的时候,她甚至还愿意给俘虏施针。”
谢菲儿说到最后,眉心皱得厉害。
楚白晗……还真是一个极大的变数。
“那,那现在这个烫手芋头已经丢回给我们了,我们该怎么办?”
张大夫的语气有些烦躁。
“很简单,只要人死了,也就没有医治的必要了。”谢菲儿的嘴角勾起阴冷的弧度。
张大夫打了一个寒颤:“你,你是打算杀了郑副将?”
他虽做了不少坏事,但直接取人性命这种事,他还是很害怕。
“我,我……”
他支支吾吾。
谢菲儿不过是看他一眼,就知道他存了什么心思。
她冷笑道:“这些天,你配合我,偷偷给军营的人下毒,你怎么没有想过害怕?你现在与我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临阵逃脱,只会死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