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众人面面相觑。
“那个老人家呢,他在哪里?”
楚白晗猛地抬头,她语气着急地问宴涟。
宴涟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么失态的模样,他赶紧回答:“那个老伯在把布匹卖给我们之后,他就直接离开了。八皇嫂,莫非那人是你的师父?我这就派人去将他找回来。”
“你说的那个老伯,大概多少岁?”楚白晗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她清冷着声音问道。
“大概,七十多岁吧。”
宴涟比划道。
“他不是师父。”楚白晗快速摇头。
嗯?
“师父他,只比我年长十岁。”楚白晗轻声低喃。
提起那人,她的语气无比怀念。
竟这么年轻。
宴涟他们又惊呆了。
八皇嫂这么厉害,她那位师父,应该都能成为神人了吧。
“我想起来了!那个老伯在将这批匹布卖给我们的时候,他说了,他不是这匹布的主人,真正的主人让他在等一个有缘人。”
宴涟想起这个,他抓着头发郁闷地说道。
也不知道这个线索能不能帮八皇嫂找到她的师父。
虽然这是第一次提八皇嫂提起她的师父,但他们都能感觉到,她很在意她的师父。
“没事。只要师父还活在这世上就好。”
楚白晗看着那布匹,轻喃道。
深呼吸一口气,将复杂的情绪都抛之脑后,她对江秐说:“江秐,我知道你手工极好,你可将这匹布做成战袍?”
“战袍?”
江秐震惊地看着楚白晗。
“没错,我让你们寻找的其他布料,可以抵御火苗,但我手中这匹布,才是真的刀枪不入。”
楚白晗语气严肃地说道。
“刀枪不入?”
众人惊骇不已。
其实,布匹能防火,他们未必太震惊。
毕竟,记录天下奇谈的书中有提到,有一种是采自东海深海的鱼线,用这种线来织布做衣裳,可以防火。
但刀枪不入,那应该是盔甲才可以做到的吧。
区区一块布,如何能做到呢?
可楚白晗眼神里的坚定太让人信服了,他们心里的怀疑逐渐褪去。
也许,真的有这样的东西呢?
“若真的能刀枪不入,那真的太好了。战士们在战场上,损伤会大大降低。”
宴涟语气兴奋极了。
他继续对楚白晗说道:“八皇嫂,我这就命人继续去寻这种布料,做更多的战袍。”
“不,普天之下,只有这一匹。”
楚白晗摇头,阻止了宴涟。
“为何只有这一匹?”宴临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这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楚白晗在心里轻声低喃。
再次抬头的时候,她的语气听不出多少情绪:“因为它的材料已经灭绝了,难以再找到了。”
“好吧。”宴涟泄气。
“长公主,你要做什么样的战袍?等会我给你量身吧。”
江秐以为楚白晗是要给自己做战袍,所以她就想给她量身。
闻言,楚白晗摇了摇头:“不是给我做的,是给宴临做的。”
想起宴临身后数不尽的伤痕,楚白晗就心有余悸。
给八皇兄做的?
宴涟的眼睛亮了又亮。
八皇兄和八皇嫂这算是彻底和好了吗?
“宴临只比宴涟高了些许,壮了些许……”
楚白晗看了一眼宴涟,然后让江秐大概按照宴涟的身高来做衣裳。
“好。”江秐赶紧点头。
姐姐……
你这是要将珍贵的布匹给宴临做衣裳吗?
封善静静地站在后面,他那双眸子盯着楚白晗的背影,丝丝凉意渗透出来。
长袖之下,他的手指掐出一个又一个血痕。
姐姐对宴临真好呢。
如此,他将宴临杀了,姐姐是不是就会对他好了?
怎,怎么会这么冷呢?
宴涟察觉到冷意,他偷偷摸了一把手臂。
“对了,八皇嫂,怎么不见八皇兄的呢?他去哪里了?”
宴涟疑惑地问道。
“他去寻宴国的兵马了,可中途山路被封,他一时赶不来。”楚白晗快速回答。
“啊?那怎么办?东漓国和北寒国那些孙子,岂不是要偷袭我们了?”
宴涟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别慌,他们暂时还没有动静。相信你皇兄,他一定会顺利回到同州的。”
楚白晗安抚宴涟。
宴涟也逐渐冷静下来。
对,八皇嫂和八皇兄这么厉害,无论遇到什么问题,他们都可以处理好的。
“不过,我们也绝不能轻敌,敌军到底存了什么心思,我们还不知道。宴涟,你来了正好,城中混进了不少蛀虫,我需要你将他们揪出来。”
楚白晗语气犀利地说道。
世人皆说宴涟是个闲王,文不成武不就的,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废物。
可,能在皇室生存下来的,怎么可能会有普通人?
若说宴涟是靠宴临存活下来,她是万万不相信。
听到楚白晗的话,宴临安静下来,他的黑眸里闪过厉芒,犹如利剑出鞘一般。
他语气严肃地说:“八皇嫂,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重望的。”
……
深夜。
楚白晗坐在桌前写信,她还要给皇兄禀报这里的情况。
“长公主,茶水凉了,奴婢该给您换茶了。”
就在这个时候,封善端着茶水进来,他低声说道。
楚白晗抬眸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应了一声。
封善快速走过来,他利落地将茶水给换好了之后,就准备退出去。
但就在这个时候,楚白晗突然出声:“等一下。”
“长公主还有什么吩咐?”他回头,语气温顺地问道。
“近来,军营好像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失踪了,你可知此事?”
楚白晗突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语气听不出情绪。
“竟有这样的事情。长公主是想知道什么情况,奴婢这就去禀报楚将军,让他彻查。”
封善抬头,语气严肃地说道。
楚白晗抿了抿红唇。
漫长的沉默之后,她摇了摇头:“不必了,估计就是些贪生怕死之徒,逃跑罢了。”
“好了,你退下吧。”
封善快速端着茶壶退出去。
但走出营帐之后,他那温顺的眉眼瞬间就冷了下去。
幽暗的眸子里有赤红在翻转。
姐姐,你是发现什么了吗?
他摸了自己的心口。
这里是病了吗?
为什么他既想姐姐知道他的存在,又害怕姐姐会厌恶他的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