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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清新水月间     我不会让大王得逞的txt下载     我不会让大王得逞的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六章 汝乃君子,奈何为贼?”

    “老夫人,他可是姓张。”张珍儿红着眼,怎么也没有想到,老夫人竟然会对自己的娘家人下手。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要不是因为你所说的姓张,祖母给你们留些脸面,早一棍子打死了。”陈小姐插刀式的补了一句,想起了张家姐妹当初说自己没有家教之仇,很是痛快!

    张贵妃脸色铁青难看,冷冷看了她们一眼匆匆离去。

    “告辞!”二皇子匆匆行礼和张珍儿紧紧跟上。

    “过来,”老夫人也不在意她们的离去,姨母笑看着安梦洁:“光闹腾了,你这丫头该让老身仔细看看了。“

    安梦洁莞尔一笑,上前深深一礼,从老夫人的传闻中,她对这个在封建王朝中,还能不畏皇权,掌握自己的命运的女性早就感到由衷的敬佩。

    “明月几时月,把酒问青天,是你写的?”老夫人上前拉着她的手,眼中露出惊喜的目光。

    安梦洁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眼前的老夫人佐证了岁月从不败美人的观点,照样的优雅从容,照样的眉眼风情。

    “还挺谦虚,”老夫人疼爱地拍了拍她的手:“豪迈,大气。有生之年,老身还能碰到你这样的女孩子,真是感到高兴!”

    “我是差远了。。老夫人太优秀,就像月光一样,皎洁的都亮瞎了我的眼。”安梦洁莞尔一笑。

    “呦,小Y头挺会说话。“老夫人忍不住笑了。

    “母亲,您看祖母,不带这样的,有了小公主,眼里竟然连自己的滴滴亲孙女都没有了。“陈小姐笑着在一旁打趣。

    “呵呵。。你这Y头,就你会吃醋,来来。。“老夫人朝李小姐,郭小姐热情的招招手:“都过来,孩子们,和嘉儿一起上我这儿来。”

    “看把母亲高兴的。“陈夫人对一旁的李夫人,刘夫人笑道。

    “是呀,看样子老夫人很喜欢她们。”李夫人满心欢喜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是呀,和她们在一起,感觉自己都年青了。”刘夫人抿嘴说道。

    “母亲。“陈大人有点尴尬地站了起来:“我还有事要办,就先出去了。”

    “去吧,去吧,公务要紧。。”老夫人摆了摆手。

    陈大人朝众人点点头,走了出去。

    老夫人看着欲说还羞的李小姐一眼:“素心,李夫人,刘夫人你们也忙去吧,小文,小武都散了吧?你们在这,她们都不自在了。”

    “你多大了?许没许人家?“看她们走远,老夫人感兴趣的又拉着李小姐的手:“这两个丫头都不错。”

    “老祖宗,我。。”李小姐脸红得似要掐出水来。

    “祖母,您又来了,见着小姑娘,就要给人家提亲,回头把李小姐和小公主都给吓跑了。”陈小姐嗔怪的说道。

    “好了,不提。。不提了。”老夫人笑了,“小公主和李小姐坐我两边,嘉儿,你和郭小姐坐这边,离老身都近一些……”

    “这小丫头也不错。”老夫人的表情很是高兴,命人不停地端来一盘盘精致的糕点:“都吃,别客气,吃饱了不想家啊!”

    “老祖宗,人家又不是小孩子。”陈小姐嘟着嘴。

    “怎么不是小孩子,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老夫人故意生气的瞪了她一眼。

    “祖母,您真是,就欺负我。。“陈小姐假装跺着小脚。

    暖阁里传出来一阵笑声。

    “老夫人,该休息了。“一旁的丫头玲珑说道。

    “难得今天高兴,你们就不要扫兴了。”老夫人说道。

    身旁的李小姐心细,怕耽误老夫人休息,借故与安梦洁,陈小姐有事,几个人一起先告辞出来。

    安梦洁以为这次的宴会就这么匆忙结束,便跟着大家一起迈步出了暖阁。谁知刚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背后有个响亮的声音叫道:“小公主请留步。”

    虽然她叫的只是“小公主”留步,但是所有人都留了步,一齐回过头来。

    廉公子气质清癯地走了过来,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修长挺拔的身材,仿佛根本不在意投注在他身上的这么多道视线,径直走到了安梦洁的面前,微微一笑:“小公主,如不介意,可愿陪在下到廊上走走?”

    且不说这位是名扬天下的廉颇将军的清高的大公子,就算只是个普通男子,这样要求,也没有拒绝的道理,安梦洁看了他一眼,轻声和几位小姐说了几句,便陪着廉公子向楼阁房间外的长廊走去。

    刚到拐角处,廉公子突然深深施了一礼,诚恳地说道:“小公主,在下在陈国公府上已恭候多时了。”

    “等我干什么?”安梦洁吓了一跳,平常一向谁都看不上眼的廉公子突然那么郑重,难道出了什么事情?

    廉公子深沉的目光,凝于安梦洁的脸上,“今日在国公府竟然没见到睿公主,小公主不感到奇怪吗?”

    “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是挺奇怪。”安梦洁思忖道,半点也没有给出人家说话时应有的解释。

    廉公子神情越发清冷,“上次太后给春贵妃举办的宴会,宁贵妃受了责罚,我怕睿公主。。所以请小公主帮忙打听一下。”

    “只是打听,廉公子神通广大,为什么要问我?”安梦洁有点惊讶的说道。

    “因为你的诗,你的词,你和别人不一样的观点,我对睿儿的感情。。怕被人诟病。”廉公子颊边泛起淡淡红晕。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安梦洁没想到这个廉公子情极生乱,竟然想到让自己去当红娘。

    他心里一震,瞪着她。

    “难道我说的不对?“安梦洁说道。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他对着她勉强笑了笑:“说的真好。”

    “是好,所以上次你故意让陈府举办宴会,就是为了你的相思?”安梦洁叹了一囗气:“汝乃君子,奈何为贼?”

    “你这个君子也成了贼了?“突然一个男子走了出来,拍掌大笑。

    “我就说小公主是性情中人。”另一个男子摇着扇子说道。

第二十七章 李代桃江

    “算了,给廉兄留点面子。”第一个出来的男子原来是太子。

    “本来我还想欣赏一下小公主如何应对贵妃娘娘的威胁陷害呢,可惜看到的却是廉兄铁汉柔情的一面。”拿着扇子的王仪之眼中唇边皆是笑意。

    “仪之,“廉公子脸有点挂不住,耳朵发烫,不过还故作平静道:“窈窕淑女,君子好球,你没听过吗?”

    “那廉兄说的是什么淑女?”王仪之收起扇子。

    “什么淑女,明知故问?”廉公子没有好气,伸手夺过扇子,在王仪之的头上敲了一下。

    “殿下,你看廉兄,都那么大人了,还开始欺负人,不怕笑话?”王仪之戏睨道。

    “谁笑话?”太子淡淡瞥了王仪之一眼。

    “当然是小公主,”王仪之云淡风轻道:“都成人精了。”

    “人精?”刚刚还准备在旁边看俩人星球大战的安梦洁,突然听见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个池鱼怎么绕到自己身上了?连忙抬起头露出无辜纯良的眼神:“王公子能解释一下吗?”

    “你不知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太子在旁边淡淡说道。

    “我就说不能太狂吧?”廉公子笑道。

    “人精就是说你聪明的意思,小公主不知道吗?”王仪之斜睨地看了安梦洁一眼:“枪打出头鸟,我现在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对付你了。”

    “我也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认为您最聪明了?”安梦洁莞尔一笑。

    第一次碰到勇于挑战自己的人,只是两侧的酒窝以及肤若凝脂的皮肤,给原本清纯的长相增添了几分甜美和妩媚,肤如凝脂,双目犹如一泓清水,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

    王仪之晃了一下眼神:“你是上天派人来考验我的吗?“

    “仪之,碰到对手了?”廉公子笑着看着他。

    “极端。。。。。挑战我的智力。。”王仪之嘟囔道。

    “小公主,你的优秀,已经影响了某些人的智力,掩盖了部分人的光芒了,你的水调歌头,还有你的舞蹈,起舞弄清影,你的惊才绝艳的诗词,已经遭到了某些人的嫉恨。”廉公子瞥了王仪之一眼。

    “我哪是嫉恨,我是被明珠晃花了眼。”王仪之调侃一笑。

    抄袭前人的古诗词,也能成为别人陷害自己的理由,安梦洁一个苦笑,“王公子,廉公子,你们别开玩笑了,我不是明珠,也轮不到晃花,更轮不到被人嫉恨?”

    “并不是你的优秀?”太子淡淡一笑,深深地看了安梦洁一眼,把目光放远,眺望着霭霭雾岚中的邯郸城,半晌后方缓缓道:“你的嫉恨……不是来自你做什么事情……”

    “殿下,那是。。。殿下此言何意?”廉公子转过头来,略略有些动容。

    “如果你在宫中,就知道了?”太子淡淡道,“有没有才,不过是唬人的名头罢了,何况••••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周围一片寂静。

    “世间最复杂的。。本来就是人心。。。”太子轻叹一声。

    “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王仪之继续说道:“即便是身为太子,身为公主又如何,诗词的清韵才名遍誉赵国又如何?”

    太子唇角轻挑,笑了一下。

    “可是小公主只是一个小女子,对后宫又没有什么危害,对朝堂更谈不上有什么作用,可为什么张贵妃和太后会对她如此感兴趣呢?”廉公子奇怪问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安梦洁古代宫心剧看了不少,知道宫中有的人陷害别人,根本没有理由。

    “梦儿说的对是对,只是。。”太子顿了一下又是轻轻说道,“张贵妃最近对梦儿兴趣出奇得高,那还是缘于秦国使者拿出奇珍异宝上慈宁宫去求见太后。”

    “什么时侯?”廉公子奇怪怎么没听到这个消息。

    “昨天晚上,”太子说道。

    “什么事情?”廉公子又担心的问道。

    “替秦王求娶赵国公主。”太子说道。

    “赵国“公主’有几个,他。。求的是谁?”廉公子心里一慌。

    “当然是赵国最美的。。。”太子轻轻说道,廉公子心放了下来,担心的看了安梦洁一眼。

    脸型巴掌大小,鹅蛋脸,柔和秀气,大气端庄又不失柔美,还有一个蛮夷人才有的下巴沟,独特的魅力。

    眼睛潋滟动人,真是长了张绝世美女的面孔,美的沁人心脾。

    安梦洁被廉公子那样的眼神,心突然莫名的跳了一下。

    “所以现在宫中什么心思的都有,有高兴,失望的,还有幸灾乐祸的,如张贵妃,”太子说道:“当然这也不昰她一直陷害梦儿的理由,她想把梦儿弄到秦国,正好也乘着拔下安妃这个眼中钉。”

    “穷山恶水,泼妇刁民,小公主真打算去那个地方?”廉公子问道。

    “一个公主,离开深宫跋山涉水去大秦省亲,若是生下太子,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王仪之慢悠悠说道:“所以宫中传言,有人争着过去。”

    “有人去?”廉公子突然脸色发白,脚步趔趄了一下。

    “你一定猜到了,除了宁妃,还有谁?所以睿儿惨了,她不想去,可也由不得她。”太子说道。

    “睿姐姐?”安梦洁担心地看了廉公子一眼,只怕他伤心死了。

    “皇家风云多变,到底谁去,会不会有意外发生,实在是世上最难预料的事情。”王仪之安慰道,又拍了拍廉公子的肩膀:“所以廉兄,倒不必伤心,可能会出现转机呢?都不好说。”

    “平生才会相思,就害相思。”廉公子语调沉重的说道,又趔趄了一下。

    “我有办法,”安梦洁想了一下。

    “你有什么办法?”几人眼睛一亮。

    “图不图不,派个人,把妆一化,代替睿姐姐。”安梦洁说道。

    “李代桃江,这个主意不错,”王仪之用折扇轻拍着手面。

    “对,反正秦王也没见过睿公主,”廉公子第一个赞同。

第二十八章 太子相援明大义

    “也可,”太子迟疑了一下,虽然办法有些幼稚,可是面对着好友幸福的未来,还是表示赞同。

    “那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哪个公主不是太子的好妹妹?”王仪之说道。

    “怎么好话一到你嘴里就变了味?”太子说道。

    “我是嫉妒殿下有几个好妹妹,而我没有。”王仪之苦着脸说道。

    “嫉妒也没用,”太子说道。

    “殿下,王兄,小公主,多谢成全!”廉公子的脸上充满了感激之情,作揖说道。

    “我什么都没说,谁也没看见,也没听见。”太子说着转身走了。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王仪之摇着扇子跟在后面。

    这画风变化太快,安梦洁一愣。

    “都是人精!”廉公子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由衷佩服道。

    “这是摆明着让你带着睿姐姐私奔呢?”安梦洁说道。

    安梦洁出去,又和陈小姐,李小姐,郭小姐聊了一会,后来回了宫,不久听说睿姐姐生病了。

    还真是个好办法,先装病,再离开,神不知鬼不觉,安梦洁不由佩服起廉公子的手段。

    “坏了,不好了,”怜儿跑了过来:“我听说大王不准备让睿公主去了,准备您去和亲。”

    “我..?”安梦洁惊讶的看着她,怎么忘了自己这茬,

    “都是那个娼后挑唆的。”怜儿气愤的说道:“她说一个有病的女人不适合到秦国和亲,只有小公主去。”

    “她怎么不去?”安梦洁哼道,历史上好像听说过,这是一个极坏的女人。

    “这个女人倒想去,可秦王也看不上她呀?”怜儿瞥着嘴说道。

    “看来是不准备放过我了,”安梦洁冷笑道。

    “就是,这个春妃最坏了,我们私底下给她起了个名字猖獗的王后。”怜儿说道。

    所以叫娼后,安梦洁淡淡说道。

    “您不急。”怜儿惊讶的看着她,“不怕和亲?”

    “怕,”安梦洁故意轻叹了一声:“可是怕有什么办法?”

    “怎么没办法?我们可以逃跑。”怜儿说道。

    “逃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安梦洁没想到怜儿竟然那么有主见。

    “怎么不能逃跑,我们女扮男装。”怜儿得意的说道:“再说我会武功,一路上还能保护你正好去找李将军。”

    “女扮男装?”安梦洁突然眉眼一亮,古代花木兰替父从军,女驸马拯救夫君,自己为什么不能千里寻君?“

    “公主是否还记得,以前我们经常女扮男装,有次公主淘气胡闹,穿着公子的衣服,故意到了娘娘的寝宫,娘娘一愣,心想皇宫里,怎么会走进一个陌生的少年,看着有点面熟却没认出来,差点让人把我们轰了出去。”

    “姆妈,”安梦洁不由的担心说道:“我要是走了,姆妈怎么办?”

    “娘娘不是有太子吗?”怜儿信心十足的说道。

    “太子哥哥,”安梦洁想到这里,有了主意,“怜儿你去把王兄请来。”

    太子嘉听到安梦洁有请,赶紧过来。自从睿妹妹走了以后,他就觉得有点对不起安梦洁,没想到父王还真准备,果然怜儿真来喊他了。

    太子嘉思谋着踏进安梦洁的住处,一进门就看见安梦洁一副愁容,盈盈欲泣,惊讶地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了?”

    “我..”本欲开口的樱唇突然想起因为自己的女扮男装而踌躇,犹豫再三,轻轻摇着太子的胳膊:“王兄,你得帮我!”说着把刚才怜儿说娼后要让她和亲的事情说了一遍。

    太子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不由有些愧疚的看着她。

    看看太子没言语,怜儿在旁边出主意道:“殿下,要不趁赵王还没有正式通知公主,让公主女扮男装去找李将军,到时大王知道小公主不在王宫,一定会把提亲的事情取消了。”

    太子收起刚才的戏谑,心中泛起苦涩,不由地攥紧了拳头,恨自己无能力保护安梦洁,让安梦洁成了和亲的工具,反复琢磨着怜儿刚才的话,眸子微动:“好,你走吧,”

    “可是姆妈。”安梦洁说道。

    “你放心,安妃有我,”太子说着从身上拿出一个东西:“这个腰牌给你,凭此就可出宫。”

    “可是王兄,要是父王责罚你怎么办?”安梦洁担心地问道。

    “不用为我担心,为兄自有安排,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

    太子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装作无意的说道。

    “多谢王兄!”太子把腰牌取下来交给了安梦洁,并派人暗中保护,同时,用信鸽传书给李牧。

    太子走后,安梦洁和怜儿便加紧打扮,一个书生模样,一个书童扮相。

    安梦洁学着公子的样子走了几步,没想到我一个女婵娟,却做起男儿身。

    “公主,要这样走哟。”

    怜儿在一旁边脆生生地说,边学着男子走路的样子,“应该是这样迈着方步走才行,要不然会露出马脚的。”

    “哎…,哎?你应该叫我什么?”公主有些尴尬的说道,刚转身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脸色假装一板:“以后要称我为赵公子才好,你便是我的书童九儿。”

    怜儿一愣,随即会意过来,俩人很不客气的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虽是男儿身,公主那低头一笑似水的温柔,却让怜儿看的呆了:“公主呀,就是女扮男装,谁又曾见过这么俊秀的公子呢?”怜儿笑嘻嘻地说道。

    “九儿,贫嘴。”安梦洁祥装嗔怒道。

    “小姐,嘻嘻…”怜儿吐了一下舌头。

    “嗯..”安梦洁摆了一下公子威严的姿势,板了板脸:“怜儿,我们还是小心为好,收拾好,我们走吧。”

    “知道了。”怜儿慎重的答应道,两人收拾了几件衣服和金银细软,一切妥当后,捡了僻静小路,绕过巡逻的侍卫。

    巧的是,今天值班的是个新人,没有见过安梦洁和怜儿,只是看了看腰牌,大致问了两句,便放行了。

    出宫后,二人加快脚步,直奔城门而去,出了城门,终于自由了。刚才,安梦洁和怜儿都不由地冒了身冷汗,直到此时,紧张的心情才放松下来。

    两人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一起抬头,看那天空中白云缓缓地、从从容容地移动,品尝着郊外芳香的空气,顿时觉得浑身舒爽,好像要随风飞舞起来。

    “公子,快看那边。”怜儿拉着公主的手,高兴地指向远处的花说道.一簇簇五颜六色的小花,在那里随风摇曳,蝴蝶围着花儿飞来飞去。

    “哇!好美呀,公子。”哪个女孩不喜欢花呀蝶呀,怜儿忍不住了,朝她俏皮地一笑,松开安梦洁的手,跑了过去,先摘下几朵花,然后又去扑蝴蝶。

    蝴蝶却好像故意逗弄着怜儿,总是不远不近,一会飞到这边,一会飞到那边,怜儿蹑手蹑脚地刚把手伸到蝴蝶旁边,蝴蝶一下子又飞走了,焦急之中,她一个趔趄扑倒在地。

    怜儿只好撅着小嘴,嘟囔道:“我就不信,捉不到一只!”“九儿,我们快点赶路吧。”

    安梦洁带着笑意,无奈地看着怜儿,像宠着小妹妹的语气说道。怜儿只好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忽然她像发现了什么?

    惊喜地喊道:“公子,快看,前边有条小河!”小河像一条白色的银带伸向远方。

    走近一看,一袭清澈见底的春水欢快地流淌着,岸边的苇丛婀娜秀丽,几只小野鸭在水上欢乐地嬉戏着,还不时地叫上几声。

    怜儿被眼前的景色所迷恋,一时竟有些发呆。

    安梦洁捏捏怜儿的小手,指了指已渐渐落下的夕阳。

    “哎呀!不好意思公主!”怜儿红着脸看了她一眼,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看着她这样,安梦洁不禁莞尔一笑,“没事..走吧!”两人非常默契地加快脚步向前赶去,准备在天黑前找到一户人家,住上一宿。

第三十一章 化险多亏蒙面客

    老婆婆倚靠在门框上,看着客人远去的背影,轻声道:“老头子,我们也走吧。看那两位主仆的言谈举止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那位少年也不是泛泛之辈,他们中谁给了我们这封书信,让我们赶紧离开,一定是担心我们的安全,我们还是通知一下乐将军和赵二爷做好准备才好。”老婆婆说着,转身去里屋一个包袱,用左臂挎上,又拿出一个拐杖。

    老爷爷慢慢也从墙角走了出来,带着疑惑而又无所畏惧的眼神,愤然道:“想我蔺相如辅佐两代君主,一心为赵,在赵国屡立战功。想不到赵王不听我的忠告,竟然听信奸贼的妄言,派人把廉颇老将军的兵权撤了,说他不想抵抗,要强加给他一个叛国的罪名。”

    “还不是郭开,郭宁那些奸邪小人,邪魅横行,鬼戎当道!不在其位,不谋其职,老头子,我们就别问了。”老太婆说着,红着双眼走了出来。

    “奸贼当道!国君糊涂呀!你说,跟着这样的昏君还有何用啊?”

    老丈的心在滴血。

    “嘿嘿嘿,果然是藏龙卧虎之地,看来你们是来得走不得了!”突然,蔺相如听到一声女人的冷笑和两句阴森森的话语,他正要寻找说话人,又听到:“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紧接着,就发觉一个飘如鬼魅的影子飞了过来,手掌变拳为刃划向自己。

    刚才还气的喘息不定,走路都要扶墙的老丈,此时身子突然弹起,凌空一个翻身。

    离老丈三丈远的老太婆,也突然拿起身边拐杖捷如电光石火,倏忽即至。

    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莫看老太婆走路都走不稳,然而这一拐杖非一流高手莫是。

    可是,他们还是晚了一步,对方的身手很快,快得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就在廉相如危在旦及一刻,只见一个蓝衣蒙面人手持利剑,飞也似地刺了过来。

    对方看到蓝衣人,竟然迟疑了一下,在他们眼前一闪,不见踪影。

    “老头子,没事吧?”老太婆担心的扶起蔺相如。

    “年纪大了,手脚不灵便了,”蔺相如说道:“差点摔倒了,倒是你,老婆子,你风采依旧,还是和年轻时候一样呀?”

    “什么年轻时候,我们都老了,这些年功夫早忘到九霄云外了,倒是这位小哥,我们别光顾着说话,还要多谢他救命之恩。”她对着蒙面的蓝衣人说道。

    蓝衣人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谢,让他们快走,自己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老丈看着蒙面人消失的方向,猜不透这蒙面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碰巧救了他们一命:“这个蓝衣人好像见过。”

    “这不就是刚才在我们这借宿的那位公子,只是他剑法之快,世上很少有这样的高手。”老太婆突然说道。

    “刚才留纸条的一定是他,想不到是他救了我们一命。“老丈惊讶道。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老丈又捋了一下花白的胡须:“但愿这次大难不死把这些邪魅除掉。”

    “走了,老头子,该办大事了。”老太婆麻利地拾起包裹,俩人一起往外面走去。

    邯郸城,安静的深宅大院,响起“劈里啪啦。。”有很多东西摔到地上的声音:“逆子,竟然坏了我的好事。“

    “相爷,气大伤身。。“旁边的郭宁劝道。

    “伤身,我好不容易找到廉颇那个老东西的毛病大做手脚,逼得他撤了兵权,惹得蔺相如那个老家伙差点吐血,气得辞官回乡,再派人去杀蔺相如那个老家伙,结果叫这个逆子截胡了。“

    “不知者不罪,贵公子又不是故意。”谏议大夫此时跟在一旁,心疼的看着郭开刚刚摔烂的珍稀玉瓷,心有不忍的说道。

    “我们好不容易借着这个机会去要老家伙的命,竟然叫这小子坏了好事。。”郭开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摸旁边的瓷杯,摸了个空,不觉更怒:“茶呢?今天,谁在大厅侍候的茶水?还不给我毙了。”

    “是!“外面立马响起了几个女孩凄惨的哭叫和打板子的声音。

    “给我活活打死,竟然惹相爷生气。”管家在一旁恶狠狠说道。

    “两个老匹夫而已,相爷何必和他们生气。”郭宁接过旁边新侍女端上来的茶水,递了过去。

    外面夹杂的哭声渐渐消失,自有不远处传来木鱼的声音。

    “哎,都不是省事的灯,一个像死人一样,天天在屋里蹲着,一个偏偏和我对着干,行侠仗义。”郭开余怒未消道。

    “哎呀,郭相,你这就是贪心不足了,夫人多贤惠文静,哪像我那些夫人,一个个闹得比菜市场都还热闹,回到家就没我安静的地方。”

    “还有你那个儿子,我是更羡慕了,你说你就这一个儿子,比我那六个儿子,三个闺女都好,文才又好,长得又俊,听说上次和李牧比赛都差点比赢了,你不知道我那些夫人可都替她们七大姑八大姨家的姑娘惦记着呢?”

    “噢,”郭开的脸色稍微平静了一些:“这孩子倒像他妈年轻的时候,什么都好,就是太犟,不听话,哎,也怨她妈从小把他放在外面,养成了现在桀骜自大的性格。”

    “郭相,您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要是有那么优秀的儿子,只怕睡觉也要乐着醒了。”郭宁笑着献媚道。

    “你那几个儿子也不差呀,特别是怀仁,”郭开一边说着,一边脑海中出现上次郭怀仁一瘸一拐,脸上好似唱戏的一幕,露出阴鸷的笑容:“怀仁这孩子还是很有潜力的,我看好他哦!”

    “多亏郭相的指导,以后这孩子还要多靠郭相的提携。”郭宁低头哈腰的说道。

    “好说好说,都是自己人。”郭开摆了摆手,押了一口茶,心情舒畅了不少。

    看来没事的时候,得在大王耳边吹吹风了,该给谏议大夫谋个挣钱的差使了。

第二十九章 女扮男装出宫门

    夕阳的余晖就要消失了,偶尔从路边传来几声鸟叫。

    这次出来为了不被王宫的人觉察,没敢在附近逗留,这么久的时间也没有休息,再加上刚开始出宫时的兴奋,摘花扑蝶地,一会没闲着,现在已是又累又饿。

    怜儿气喘吁吁地,一下子就坐到了地上:“我的妈哟,公子,我、实在是走不动了。”

    安梦洁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拿丝帕擦了擦额头冒出的汗,指了指前方,说道:“怜儿,坚持一下吧。”顺着安梦洁所指的方向,怜儿看到一缕炊烟正从前方宁静而祥和的村庄上袅袅升起。“马上就有人家了。”安梦洁稍微提了提嗓门鼓励地说道。

    “我没事,我能走,我是故意逗公主玩滴。”怜儿忍住累笑嘻嘻地站了起来。

    “哦,我扶你!”云花疼爱地看着眼前的怜儿,不禁鼻子有点酸楚起来,伸出胳膊扶起她,俩人互相搀扶着向村庄的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眼前的景物慢慢变得模糊起来,朦胧的夜晚更增加了几分恐惧的气氛。

    “公主,这个地方我们是不是来过?”看着和刚才差不多一样标志的路标,怜儿疑惑的说道。

    “山中的小路大同小异,应该不会吧?”安梦洁强自镇定道。

    “可这块石头怎么和刚才那块有点像?”怜儿嘟囔道。

    “石头还有别的相貌吗?”安梦洁笑道。

    “石头形状不一样,相貌自然也就不同,公主,我们不会是遇到传说中的鬼打墙吧?听人说晚上如果一个人走就容易遇到鬼打墙,到了早上,才发现自己只是在原地打转转。”怜儿肆无忌惮的说道。

    “你是老天派来吓唬我的吗?”安梦洁这会让她说的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公主,我也就是那么一说,不过,我经常走夜路,你放心,要是有事,我会保护你的。”怜儿信心十足的说道。

    你保护我?安梦洁可不敢把希望寄托在和自己差不多年龄的小女孩身上。

    此时心头的恐惧占了上风,安梦洁也感觉不到累了,赶紧拉着怜儿加快脚步向前面走去。

    “公主,前面是片林子,逢林莫入,我们绕道走吧?”怜儿很有经验的提议道。

    “好,”安全第一,安梦洁想道。

    “不过,这一绕好像走回去了?”怜儿有点泄气的说道。

    “回去?”安梦洁突然想到她刚才说的鬼打墙,不由有些害怕,看来老天还真是派怜儿过来折磨她的。

    “这俩人真磨蹭?“忽听一个声音在这寂静的夜晚响起:“老子等你们好久了,屁股都坐疼了!”

    安梦洁和怜儿惊叫起来,夺路而逃。

    这时从树林里窜出几个黑衣人,其中一个黑衣人纵身一跃,挡住了两个人的去路,笑嘻嘻说道::“小丫头!害老子费那么大地劲,想跑吗?”眼睛一瞪,“小妮子,谁再跑老子剁了她?”黑衣人说着举起手上的刀。

    安梦洁强作镇定,厉声喝道:“大胆歹人,朗朗乾坤竟敢拦路抢劫,不怕王法吗?”“嘿嘿,抢劫,老子像抢劫的吗?老子是来抓你们的。”

    “牛二,别那么多废话,忘了我们的规矩了吗?”其中一个黑衣人呵斥道。

    “头,就他们两个弱女子还要那么多人?杀鸡何必用牛刀,看我怎么抓住她们?”叫牛二一人轻蔑的说着,扔下手中的刀,挽起胳膊便准备朝安梦洁扑过去。

    话音未落,只听见“吧唧”一声,牛二趴在了地上。

    安梦洁一怔,便听见牛二翻身二起随口就骂:“马老三,是不是你在开玩笑?他奶奶的,你在旁边看,涮着我!”

    “你…”话还没说完,就立即无声了,原来有一物打进他的嘴里,牙齿掉了两颗,连同骂人的话一并被他咽了下去。

    “不给你点儿厉害,你就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怜儿一个转身,一个前腿翻踢了过来。

    刚想回骂的马老三惊呆了,旁边的几个黑衣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知道碰到了高手,快速地向怜儿冲去。

    牛二知是怜儿打倒了自己,又打掉了两颗牙,愤恨道:“真是阴沟里翻船,竟然落在一个小丫头手上。”

    说罢,捡起地上的刀朝怜儿凶猛的砍去。其他几个黑衣人也吆喝着,一起杀向怜儿。

    双方实力悬殊很大,怜儿一个人对几个人依旧稳占上风,只几个回合,黑衣人便纷纷逃窜:“扯呼!”

    “怜儿真厉害!”安梦洁还第一次见到怜儿打架的模样,不由佩服的说道。

    “来而不往非礼也,”怜儿叉着腰,看着黑衣人离开的背影:“可惜了,让他们跑了。”

    “这是谁呢?为什么知道我们离开的方向。”云花看着蒙面人消失的方向,猜不透为何这些人会出现在这里。

    “谁知道,就几个毛贼,连我都打不过。”怜儿拍了拍手上的土:“也不是硬茬子。”

    “谢谢怜儿,辛苦了。”安梦洁感激的说道。

    “还不是公主吉人天相。”怜儿嘻嘻一笑:“要是碰到比我武功高的,就麻烦了。”

    “呸呸。。呸。。不能这样说,”怜儿朝着地上吐了三口唾沫。

    “不说了,”云花收回思绪,看着怜儿可爱的模样,忘记了自己的男儿装扮,随手拢了拢鬓角掉下的发丝,不去琢磨这个问题了,轻声道:“我们抓紧时间赶路吧?”

第三十章 逢凶无助蔺相爷

    夜幕已经降临,她们走进了村庄,听到隐约的人语声,有种田回家的农夫,有打柴回家的樵夫,有赶牛回家的牧童。微风中混杂着各种乡野的气味,是那么的醉人。

    就着柔软的皎洁月光,在一座矮小的茅草屋旁,一对白发老人,正在轻声细语地说着话,他们先是看见安梦洁,不由地一愣,眼神奇怪地打量了一下,马上又恢复了常态。

    安梦洁见此暗暗吃惊,莫不是自己露出了什么破绽,让他们看出了女儿身份。老丈神情之中,似有一股熟悉的威势,安梦洁奇怪,乡野之中却也有如此人物。眼睛快速扫视一下院落,有木桌板凳,屋檐下放着蓑衣犁头,样样都收拾得甚是整洁,也似寻常农家。

    不由走上前来,深施一礼:“老爷爷,我们忙着赶路,错过了旅店,能在这借宿一晚吗?”

    老丈笑了一下,和蔼地说道:“你们不嫌弃我们这儿简陋,就将就着一晚上吧。”接着又捋着花白的胡须,笑眯眯地点了点头,“今儿巧了,还有一位小哥,也在我这儿投宿,刚出去,说是打个野味,添个菜。现在又添了你们两个人,老婆子,你快去,多做一些饭菜。”

    “好唻。”老婆婆答应着,一转身进灶间忙乎起来。别看老婆婆年纪很大,做事却很麻利。

    “九儿,你去帮一下婆婆吧。”见两位老人家爽朗大方,收留她们没有丝毫犹豫,安梦洁暗暗地喊了声侥幸,把刚才的担心抛到了九霄云外,连忙吩咐怜儿道。

    老爷爷给安梦洁倒了一杯茶水,招呼着安梦洁坐下:“小哥,看样子也就十四五吧?因何事要外出呀?”

    “老爷爷,”安梦洁站起来施了一礼,接着说道:“因家母有病,所以要外出寻找名医。”

    “哦,看不出小哥还是个至孝之人。”

    这时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歌声:“清夜无尘,月色如银。酒斟时、须满十分。浮名浮利,虚苦劳神。叹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虽抱文章,开口谁亲。且陶陶、乐尽天真。几时归去,作个闲人。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

    歌声越来越近。老爷爷笑呵呵地说道:“看样子是那位小哥回来了。”

    说着话儿,一位衣袂飘飘的书生悠然而至,他穿着上好的浅蓝色丝绸长衣,衣上绣着雅致的雪白花纹滚边,头上戴着镶白玉发簪,一副超凡出尘的气质。可与书生打扮不相衬的是,他手里却拎着一只刚打的野兔。

    “老爷爷,添一个下酒的小菜。”书生豪爽地把兔子扔在地下,突然看到院中还有一人,虽然是位公子,但却有一种熟悉的动人的风韵,令人不饮自醉。他不由心中一震,定了定神,抱拳道:“这位公子?”

    老爷爷笑呵呵地站起身来:“忘了给你介绍了,这位小哥和你一样,也是来借宿的。”

    “哦,原来如此,敢问公子尊姓大名。”书生略一抱拳问道。

    “免贵姓赵,名嘉。”安梦洁回礼道,怎么也想不到眼前的男子竟然是欧阳。

    “有缘相聚,敝人复姓欧阳,名空铭。”一抹笑容就这样不由自主地爬上了书生的嘴角,奇怪,自己第一次见面为什么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怎么这样欣赏一个陌生男人?书生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立刻回过神来,几不可查地后退了一步。

    安梦洁也打量了他一番,这个欧阳对自己一向都是分外的关心,只是没想道会在这儿见到他,不过他仪表堂堂,气质高雅,一看便知出身名门,不知老爷爷看到他,会不会有一种非池中之物的感觉。

    “老婆子快出来,”老丈让老婆婆把兔子拎了进去收拾。老婆婆一阵忙碌,饭菜上桌,呼众人吃饭。老爷爷免不得请大家喝上几杯,安梦洁不会喝酒,便抢先说身体不适,其他人也不强求,大家便开始用餐,饭后各自回到房中。

    老婆婆和老丈收拾完碗筷,正准备回房,婆婆突然惊声喊起来:“老头子,快过来。”老丈急忙过去,看到一只碗底压着丝帛,上面写了几个字:此处危险,速速离开!

    老丈暗道一声不好,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是谁留下的这封书信,是刚投宿的这几位年轻人吗?明明是一封信,却像刮起的一阵寒风,冷得他不禁打了个寒颤,顺势缓缓坐到一只凳子上,嘴角渐渐流露出一丝苦笑。等他的目光接触到老婆婆时,眼里又充满了歉疚:“老婆子,跟着我这辈子你后悔吗?”

    “说什么呢?没事我们不惹事,有事我们不怕事!我们都过了半辈子怕什么?”老婆婆愤极而怒。

    “对,老婆子,当年要不是被巨子解救,我们也不会活到今天,算到现在,我们也是赚了,反对战争,要求和平,铲除邪魅,就要有舍小我的精神。”老丈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是谁好心提醒我们呢?他不由思忖,脸色渐渐平静下来:“看来好心人还是不少,鬼戎一定有人知道我们的行踪了,我们和他们直接面对的日子到了,生死自有天命吧?”

    看他平静了下来,老婆婆唇边浮起欣慰的笑容:“不管是谁提醒,那些残害老百姓的邪门歪道,奸魅小人老爷都要赶尽杀绝。”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夫不均,我从事独贤。”老爷爷慢慢地说道。虽然是春夜,却有一股寒意从他心底泛起,一直冷到脚跟。“我看这几位年轻人并非普通之人,我们也不可盲目行动,等他们走后,我们再搬离,不能惊动旁人。”

    “但愿这一夜平安,不要牵连无辜之人才是。”老太婆叹息道。

    “老婆子!”老丈挤出一抹安慰的笑容,走过去拉住老婆婆的手,两人相依着向房中走去。

    第二天,三人谢别两位老人,各自寻道而去。

第三十二章 贼胆偷银囊如洗

    安梦洁和怜儿走着走着,来到了一个小镇,正逢这里一月一次的庙会,每到这个时间,镇里镇外的人都会来这里进香、还愿,很多乡下人也会来此买卖一些生活用品。安梦洁和怜儿也决定顺势逛逛,随便添置一些路上的用品。

    二人在王宫里很少出门,这一次见到乡下集市的热闹,在她们眼中,看啥都是以前没有见过的稀罕物。

    怜儿手指着前边,快语道:“公子,你看前面。”

    顺着怜儿的指引,安梦洁看见一个人在手中捏揉着什么,还用小竹刀灵巧地点划,一会功夫就塑成了人身、手、头面,再披上发饰和衣裳,顷刻之间,一位栩栩如生、婀娜多姿、衣裙飘逸的美女便脱手了。她们看一会,那人面前又捏出天真浪漫的儿童、活波可爱的小动物。

    “公子哟,可不可以买一个?”怜儿故意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瞅着自家主子。

    安梦洁被怜儿逗得想笑,嗔怪地看了怜儿一眼,轻轻低语道:“九儿,我们这次出来是要去找牧哥哥的,旅途遥远,还是快快赶路要紧。”虽然安梦洁也对外面的这些事物都感到新奇,不过此时,她知道可不是玩乐的时候。

    “公子,就要一个,一个就好了。”没想到女汉子式的怜儿倒会撒起娇来。

    “你啊,去吧去吧。”安梦洁轻轻点了怜儿一下。

    怜儿飞快地跑过去买了一个,又朝安梦洁招手道:“公子,你快看,

    那边有玩杂耍的,好好厉害哟!我们过去看看吧?”

    “哎,你呀!就会贪玩!”安梦洁无奈地摇头笑了笑,这里人山人海,只好跟着怜儿挤了过去。

    “公子,公子,你快看,这里的胭脂好漂亮,还有那些面具好好玩哟!唉,那里的头饰也很漂亮,戴。。戴起来一定很好看。”怜儿兴奋地说着,就像是出了笼的雀儿,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这也好看,那也热闹,拉着自家主子东看看,西瞧瞧。

    安梦洁自小就被府里的嬷嬷们培养得端庄有礼,随时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虽然女扮男装,但是自小养成的习惯,让人看上去就是一个温文儒雅的翩翩公子,举手投足之间都十分优雅贵气。看着上窜下跳的怜儿好像就是一个皮猴子一样,不由得提醒她:“九儿,别光顾贪玩,忘了买我们路上要用的东西。”

    “好的,公子。”怜儿随口说道,兴奋的回过头来,是啊,一时高兴可别过头了,忘了正事。“哎哟,包裹呢?公子,我们的包裹没有了!”怜儿的脸色唰的一下白了起来。

    “哎呦…”这可是路上她们全部的家当。

    她一边看着周围,一边懊悔不已:“公子,怎么办?都怪我……”

    安梦洁也急的呆住了:“我也不知道,这可怎么办是好?”

    怜儿猛然一拍脑袋:“对了,公子,刚才有个小个子在挤我,一定是他偷的包裹。看我逮住他,不剥了他的皮。”

    “你看,就是前面那小子。”

    正当这个关口,那个小个子却被一个人拎了过来,走近一看,怜儿眼睛一亮:“欧阳公子,怎么是你!”

    欧阳笑道:“是呀!人生何处不相逢?”说完把包裹交给怜儿,“看看东西少了没有?”

    “多谢..多谢欧阳公子!”怜儿开心地语无伦次起来,赶紧把行李接了过来,打开一看,东西都在。

    “公子,一个都没少。”怜儿抬头望着安梦洁道。

    “嗯,欧阳公子,大恩没齿难忘。”安梦洁感激的看着他,心里突然涌起一种阳光般的温暖,走上前去,深深地施了一礼。

    “赵公子,免礼!萍水相逢也是有缘。”欧阳回答,两眼不受控制地凝视着她,忽然觉得心底有一抹烟花绽放开来,禁不住嘴角微微一翘,笑意就这样从他的眼角唇边溢了出来。

    “哎哎..欧阳公子..小..”怜儿自知失言,惊讶地一吐舌头:“公子,你们就别客气了,我们还是赶路要紧。”

    “哦..”安梦洁顺势一别脸转了开去,欧阳公子难道看出了自己,还是又露出了破绽。

    “好!”从来没这样看过一个人,欧阳也不好意思起来,觉得耳根滚烫滚烫:“赵公子要去哪儿?”

第三十三章 英雄救美生情意

    因为三人年龄相仿,走着聊着,一会便不再拘谨起来。互相又叙了年庚,欧阳年长她们,三人便称兄道弟起来。怜儿叽叽喳喳地一路停不下话来:“欧阳公子,你这是往哪儿去呀?”

    仿佛也有疑问般?安梦洁抬眼看着他,俏然一笑,她的巧笑嫣然,又让他失神起来。傻傻憨憨地笑着,挠挠头皮:“我是闯荡江湖的人,四海为家,从来没有明确的目的地。”

    “四海为家?”安梦洁一愣,眼前的少年明明是历史上大奸臣郭开的儿子,可是却带着一种阳光般的自信光茫,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说的也不是完全在理。

    那就再试探一下他,想道这里,安梦洁问道:“欧阳兄,眼下正是国家危难之时,为君者应庇佑万命,为臣者应尽忠报国,为将士者应浴血沙场,为庶夫者应耕田纳粮,为男儿者应栉风沐雨守护家园。兄长谈吐不俗,为何不保家卫国,一展抱负,光大门庭?”

    “哎,”欧阳叹息一声,低下头来,乌云蓦然飞来。

    “怎么了?”安梦洁问道。

    “没事,”欧阳抬起头来,勉强一笑:“我只是觉得…家母不允许我奋战疆场,故空有抱负之心,却难以如愿,所以便随性游玩,做一个闲人雅士。”

    安梦洁摇摇头,微笑着:“欧阳兄,作为一位男子若不能为国效力,像一位小女人一样承欢在父母膝前,或者整天游手好闲,定会为天下人耻笑。我听说,当今的李牧将军年纪尚轻,却镇守在赵国的边界,保家卫国,浴血奋战,为世人所敬佩。”安梦洁说着,不由得露出神往的表情。

    一席话说得欧阳不由地大为惭愧,内心对安梦洁产生了一种钦佩和赞赏,忍不住重重地吸了口气,豪气上涌,只恨面前无酒,高声道:“贤弟说的很有道理,我们何不一起投奔明主,奋战沙场!”

    安梦洁嫣然一笑,拍掌道:“欧阳兄,我正有此意。”两人越聊越投机,竟如久别的故人一般,谈兴大发。

    “咱们萍水相逢却很投缘,难得碰到贤弟这样的知己。”欧阳一边说,一边高兴的向安梦洁靠近,禁不住瞥了一眼旁边的这位“男子”,见他眼睛乌亮,顾盼生辉,风姿醉人,身上的衣角随风扬起,顺着风一股略带甜味的清香袭来。闻着这淡淡的清香,欧阳的心里也有一种说不清的甜蜜温馨,如沐春风,随机嘴角扬起一抹笑:“呵呵,人生最忆是初逢,此来人间犹一程!”

    “人生最忆是初逢,此来人间犹一程,这句不错,我也喜欢!”安梦洁豪气地笑道。

    欧阳紧紧握了握自己的手,深切地凝视着她,神情无比认真地说道:“赵公子,我有一事相求,不知你能否答应?”

    安梦洁挺了挺胸,拍了拍胸脯,故意做出男子汉的气概:“欧阳兄有何事,尽管说!”

    欧阳竟然露出了几分羞涩与腼腆,“我欲和公子结拜为异姓兄弟,不知可否?”说着用一双发亮的眼睛看着安梦洁。

    “啊,结拜为兄弟?”安梦洁大吃一惊,摆了摆手,“欧阳兄,不可!”

    “咳咳…”怜儿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喊道:“不行,你们两人不合适!”

    “唉,两个大男人有什么不合适。”欧阳不赞同的斜了一眼怜儿,拉了一下安梦洁的手,感觉却是如此柔软细嫩,也没有多想,“贤弟,你就答应了为兄吧?”说着意欲动手去搂安梦洁的肩膀。

    安梦洁赶紧用胳膊挡住,无可奈何道:“好,我再好好想想。”心中暗想,看他以前行事端庄,怎么如此变态,难道和他那个老爹一样,是个坏蛋,忍不住开口假咳一声,算是提醒,哎,谁让自己男儿装呢,总不好直接翻脸。

    这几声轻微的咳嗽惊醒了一直在身边犯难的怜儿,趁机喊了声:“公子..公子,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走吧?”他们又走了一程,来到一个僻静之地,安梦洁还真是拗不过欧阳,两人真的互相结拜成了兄弟,又叫了辆马车,一起朝北边驶去。

    新月的清辉透着车窗缓缓地流动,一部草虫清音合奏曲在车窗外温柔地唱着。

    欧阳靠在马车上,看着对面的安梦洁,月光如水般洒在她的身上,那份清丽脱俗,简直比月中嫦娥还要好看,欧阳的心不由得砰砰跳了几下。自从上次村中偶然相逢,心中便有一种不一样的情怀,那种亲近的感觉,对于一个男人舍不得,产生了喜爱之心,真是见了鬼了!可能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的少年和宫中的小公主,竟然是同一个人。

    安梦洁感觉到欧阳的视线,心里虽然有些不悦,面上却淡淡地朝着欧阳笑了一下,就这一笑,又让欧阳失了神。

    欧阳纠结了半晌,心里有点担心,奈何自己见过美女万千,却知音难觅,而眼前这位少年倒叫自己心生知己之感,难道自己是个断袖?想到此,不由紧张地摇了摇头,下意识挪得离安梦洁远了一些,紧紧闭上眼睛,不再去看她。

第二十五章 举行比赛

    “该死!”杜芦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就在这时,一声炮响,从东南方向一队骑兵纵横杀了过来。

    这又是哪里来的援兵?

    杜芦呆住了。

    白与和孟贲站在高坡上,却是瞧得清清楚楚。

    这队骑兵显然正是上次追賨人的那支队伍,在巴郡阆中那一带打賨人的游击,此时却在日出前绕了回来。

    这支队伍经过几夜酣战,又夜行五百里,显然状态有些疲惫。但是,吓一吓杜卢的威势还是有的。

    秦朝的兵士看到自己的援军,惊喜之下,愈杀愈勇,在任鄙和乌货的带领下,将已经溃退的敌军杀的七零八散。

    蜀仓两国的兵士见己方里外联合,前后夹击,知道大势已去,终于节节败退,两万人在溃逃中自相践踏,死伤无数。

    苴侯侥幸逃得一命,带着他的残兵败将逃了出来,而蜀军和仓军剩下不到一万,在蜀王和仓侯的带领下,也仓皇逃去。

    虽然最后秦朝兵士并未生擒蜀王等人的首级,也并未全歼敌军,但这一战却是大胜。

    第二日,探子回报,蜀王回到葭萌关,大怒!誓要于苴侯誓不两立。

    而苴侯回到--承运殿,知悉老窝被端,儿子和儿媳生死不明,自己也差点被蜀王射死,气得大骂蜀王这个老奸贼,喷出一口老血。

    此时巴国正好借机和苴国联合,一起进攻了蜀国,蜀王早就蓄势以待,把巴国和苴国的联军打得大败。

    由此,四国之间的联盟彻底瓦解。

    太子嬴荡利用四国交恶,无暇顾及其他的时机,终于在巴蜀之间,开辟了一条重要的道路,这就是著名的金牛道。

    自此三十万大军攻打蜀国的消息传出,蜀国被灭,不久,苴巴仓三国也相继灭亡。

    可怜的蜀王和苴侯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俩人的不团结,内斗,最终引狼入室,不但害了巴国,苴国和仓国,也害了自己!

    从此蜀国的富饶土地上,有了一个响亮的名字,大秦帝国!不仅开辟了稳定的大粮仓和持续的人力输出,为其逐鹿中原吞并六国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以后的长平之战更是依靠秦国源源不断的供血,取得决定性胜利。“秦灭六国,始蜀也”,史书所言不虚。

    公元前310年,注定是一个注册于史册的年头,这一年秦灭巴蜀仓苴四国,秦王龙心大悦,赏赐了嬴荡诸多物事不说,还下令庆功宴上,安排他们最喜欢的蹴鞠、马球、投壶等比赛,当然还有太子最喜欢的角抵表演。

    秦国从当时的传统分封制终于逆袭成了中央集权,从一些分裂割据地方差异造成落后的国家,统一被领先的生产水平所代替,以后的都江堰和郑国渠让成都平原和关中平原成为天府之国,这是后话。

    而白与自从和嬴荡一起凯旋而归,就回到了太子府,住在了偏殿内,无事不出门。所有的庆典,包括庆功大会,她都不准备参加。

    不是她不感兴趣,而是因为金牛道一战,宫中人传说嬴荡身边添了个天降奇才,剑走偏锋的军师。

    为了尽快调查当年白府被害一案,白与准备以低调的姿态悄悄进行。

    不过第二天一大早,却被孟贲叫了起来,说是殿下要派她去参加什么蹴鞠大会。

    白与没想到嬴荡会这样闲,不过在府里呆了几日,就把自己喊了过来,只得在孟贲的要求下,换上了一身短身装扮,并将自己的头发盘成了一个简单的发髻。

    孟贲似乎又知晓她不愿以真面目见人,带来一个面罩,戴上后,半掩了脸庞,只露出半截尖尖的下巴。

    白与穿戴完毕,随着孟贲从偏殿内走了出来。

    白与一出门,就看到侍卫牵着两匹马,嬴荡站在院门口负手而立,看到她,深色的瞳眸一凝,瞬间,俊美的脸上又沉冷如冰。

    “殿下,”她朝着嬴荡淡定地施了一礼,便绕过他身边,到一侧的马房里准备牵马去。

    霞光照在她纤细的身姿上,那种清秀绝丽的风姿让他眼前一亮。

    “站住,”他淡淡说道。

    听到说话声,她回眸望去:“殿下有事?”

    嬴荡今日穿了一袭便服,玄色的衣摆上滚着金边,极是贵气。束发的丝带镶着点点金珠,将他的面孔衬托的犹如神祗一般。

    嬴荡被她这样大胆的目光看得心头一滞,有些着恼。

    “当然。。”眸底,闪着很大的怒火,像是愤怒,又像是要将眼前的人碾碎了一般。

    “请殿下示意!”白与继续以她不冷不热的语调说道。

    赢荡不再说话,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

    “白与,殿下给你准备的坐骑,没看见吗?”站在旁边牵马的侍卫虎假狐威道。

    “没看到。。”没等白与说完,一双强劲有力的手臂向她伸来。

    “找死,”白与想都没想,一个翻身,用前世最简单的防狼战术,手指直接扣向对方的手背,提膝向对方的腹部击去。

    “殿下你就敢!”后面的孟贲拿着蹴鞠就跑了过来。

    “嗯,”白与一惊,这才发现手指扣的是赢荡的手背,慌忙松开手。

    “白与,怎么敢这样冲撞殿下?”孟贲朝她眨着眼,大声斥道。

    “草民不知,请殿下恕罪!”白与偷瞧了一眼嬴荡的神色,果然领导不能得罪,这脸色比刚才那暴风雨前的脸阴沉的还可怕。

    “是呀,殿下,白与不知者无罪!”孟贲仗着是嬴荡的亲爱,很是大胆的说道,并示意白与坐马上去。

    “哼。”赢荡才不听这些,有些脸红心跳的对着坐在马上的白与一咧嘴,对着马屁股就是一脚。

    “唉。。。。殿下,您这是,”孟贲一个措不及防,殿下何时那么小气了。

    传说中的嬴荡还真是喜怒无常?白与骑在马上,并不在意,冲了出去。

    待得她骑马驰走后,向来不多话的孟贲在嬴荡身侧叹息着:“殿下,您对白与还真是特别不满?”

    “这你都能看出来?”赢荡伸手从孟贲的手中夺过蹴鞠,在手中随意把玩着。

    “看殿下对白与的态度喽,”孟贲很自信的说道。

    “以后,不准这样说,听见吗?就算是这些也不能。

    孟贲有些懵了,殿下怎么突然说了这么孩子气的一句话。

    只见嬴荡伸指轻轻抚着手中的蹴鞠,唇边,勾起一抹笑意。

    他对我可有救命之恩,我怎么会不满意他?

第二十六章 开始关注白羽

    “走吧,”嬴荡又恢复成冷酷的模样,直接把蹴鞠往孟贲的身上一扔。

    “。。殿。。殿下。。”孟贲有点结巴道。

    “抓紧走,别迟到了。”嬴荡拍了一下手。

    “好的。”孟贲拿起球,上了马。

    “快点。。殿下。。孟贲,你看你磨蹭的像个娘们。。”任鄙一边兴奋的喊道,一边快马向咸阳湖的方向奔去。

    “这小子就知道嘚瑟。”孟贲无奈的笑道。

    此时白与已经来到湖跟前,这里热闹非凡。一望无垠的湖面上,如一颗碧蓝翡翠镶嵌在群山之间,在太阳的照射下,波光粼粼,非常美。

    遥遥看去,穿着各色服饰的人群,也如同群山之间会走动的花朵一般,美轮美奂。

    嬴荡在孟贲的陪同下,很快在看台上落座。不一会儿,秦王便携坐着车辇过来了,身后还跟随着不少朝中的大臣和皇亲国戚们。

    白与抬头瞧了一眼秦惠文王,这是秦国第一位称王的人,只见他容貌俊朗,目光虽凌厉,只是岁月不饶人,这位秦王眼角眉梢略显疲态,一落座,便惬意地靠在了椅背上。

    他身侧,伴着两位女子,一位容貌穿着华贵,温柔秀美,秀美之中,带着二分温柔,一分妩媚,一分雍容,又有一副端严之致,令人肃然起敬,不敢逼视,应该是惠文后,另外一位女子穿着素净,却很重视雅致,柳眉仔细的修饰,长长的睫毛下,一双漂亮到心悸的大眼睛,异常的灵动有神。俩个美女,确有不一样的美。

    “这位是惠文后,太子殿下的生母,那位是有名的芈八子,皇子殿下的生母。”孟贲朝着白与目光所及之处望了望,低声说道。

    这两位女子就如同不同口味的美酒,令秦王迷醉在不同的醇香中,怪不得秦王如此惬意。

    秦王到场后,各色比赛便轮流开场了。

    骑术、射术、角抵……各种赛事都极其激烈,喝彩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得胜的小伙子,收到了心仪的姑娘送来的瓜果蔬菜,喜得眉开眼笑。

    要知道送瓜果蔬菜是现在少女表达爱意的方式,女人送瓜果蔬菜,男人则用精美的玉佩进行回报,就连孟贲手中都收到了不少瓜果,也不知道谁送的?

    场中此时正在比赛角扺,嬴荡的亲卫差不多都参加了,只有白与坐在座位上,旁边少女的眸光一直在白与身上打转,白与心中暗叹,自己这个虚凰,看了也没用,一直到孟贲将最后一个对手掀翻在地,四周响起一片欢呼声。

    白与站起身来,正要走过去,却不料四五个女子已经涌了上来,瓜果疏菜顿时搭得满手腕都是。

    “白兄弟,看来挺受欢迎,快点,该你上场了。”孟贲瞧在眼里,看着白与那手足无措的模样,不禁取笑道。

    原来这场摔跤比赛结束后,就是这次庆祝大会上最盛大最受关注的一个比赛:蹴鞠。

    蹴鞠就要开始了,坐在位置观看的不仅有秦王,贵妃,还有那些皇亲国戚,达官贵族,更有那些待字闺中的怀春少女,普通的百姓也都一个个伸长脖子聚精会神等待着他们心目中的王子出现。

    突然像是什么炸开锅一样,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猛然砸入众人眼中,是嬴荡出场了,标杆般笔挺的修长健壮的身材,小麦色的健康肤色,一袭玄色锦服,华贵而张扬,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却紧抿的唇,举手投足都有一种说不出的男士荷尔蒙在流动。

    “啊。。那是太子殿下吗?太帅了。”有人尖叫着,为能和皇家那么近距离而兴奋,有人兴奋得晕倒在地上。

    看不出还挺受人欢迎,只是他身上那种凉薄气息,让人望而却步。

    不过,惹眼的不光是他一个人,还有另外一个年轻男子。一张俊朗清秀的脸孔,两道剑眉斜插入鬓,一双凤目顾盼生威,鼻梁高挺,薄唇紧闭,黑亮的长发披散在两肩,石青色的短袍随风飘拂,说不出的洒脱,俊秀,好一位翩翩少年郎。

    他的皮肤有玉的光泽,墨发有珍珠的光泽,一双朗如明星的眸子深沉有力,甚至,青袍上丝线绣的花纹也是金灿灿。

    他站在人群中,和白与上次见到的魏冉谈论着什么,似乎很是高兴,拍着他的肩头,笑得没心没肺。

    这应该是一个很俊很美很阳光很妖孽的男子。

    这个男子似乎是嬴稷。

    蹴鞠,又名“蹋鞠”是以脚蹴、蹋、踢皮球的活动,中国民间流行娱乐性的蹴鞠游戏,曾经出现蹴鞠组织与蹴鞠艺人,而又是嬴荡的练兵之法。

    “大哥,这次小弟不让你了!“嬴稷大声说道。

    “哈哈,二弟,不就是一场蹴鞠比赛吗?大不了大哥让给你。“嬴荡笑道。

    随着赢荡与嬴稷正面对峙,气氛紧张极了。嬴荡,身着玄色锦袍,气宇轩昂,嬴稷,身穿青色缎衣,神情坚定。

    于是,激烈的蹴鞠比赛开始了。

    蹴鞠场上回荡着欢呼声。两队的球员们都在努力地奔跑着,且在奔跑过程中,还要和对方的人互相攻击,阻止别人先抢到球。

    嬴荡队的人都是一群身经百战的猛将,他们发誓要用真正的武力征服嬴稷。可惜的是,这次“嬴稷的实力非凡,不仅能够化解嬴荡他们的攻击,还能够发动进攻,一举击倒嬴荡的队员们。

    正当赢荡感到绝望时,一个神秘的少年出现了,他身着白色的衣衫,纤细的身躯,正是赢荡亲自点名的新人白与。

    白羽的加入,使赢荡的队伍瞬间变得强大,他如入无人之境,不断地冲破对方的防御,尽管嬴稷队的人也努力地反击,但白羽的出色表现让他们难以抵挡。在比赛的最后时刻,白羽获得了一次绝佳的机会,突然冲向球门,用一记精妙的射门,将球打入了球门,为赢荡队带来了胜利。

    这场胜利引起了嬴稷和魏冉的注意。

    他们开始关注白羽。

第二十七章 神秘军师

    “那人是谁?”嬴稷指着白与,这样的比赛自己一向很不屑,没想到这次安排了高手,却败在了一个少年手里。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听说,是太子身边一个来历不明的神秘军师。”魏冉低低说道。

    嬴稷哼了一声:“一个军师?居然能上得了战场,下得了球场?”

    “要不我试试他,”魏冉说道,正好此时比赛结束,赢荡那边欢呼起来,嬴稷这边有人已经沮丧的坐在地上。

    从这场比赛的开始,到这场比赛的落幕,每个人的心情都不同。

    赛场上,从来没有尊卑之别,每个参赛者,都尽了最大的力量。

    “以面具示之,必不是什么好人?”魏冉朝着白与的面具抓去。

    这是什么鬼?皇帝跟前也杀,白与一惊。

    就在魏冉觉得白与躲不过去的时候,白与身子一弓,突然向前一冲,赢稷看着白与灵巧的身手,正好超出了魏冉动手的距离,冷冷一笑,手指搭了一个精致的小弩。

    别人看不到,白与却看得真真切切,白与手一抬,也露出了袖子里的小东西。

    嬴稷不敢大意,手慢慢一缩,白与也袖子一收,直接朝皇帝那边又近了一步。

    这个少年还真不简单,知道用皇帝来威胁他,看来,是杀不成了,虽然觉得他成了威胁,宁可先杀人灭口,再收拾残局,不过大家都是聪明人,值此非常时刻,父王面前,一点动静都能引起轩然大波,何必同归于尽。

    只是暗卫太多白与也不敢造次,只能试图从赛场先离开。

    刚转过身,就有人跳了出来。

    “找了半天,你在这里,走,领彩头去。”是孟贲。

    白与看着他,心中哀叹:“还是你领吧。”

    “怎么能让我领,要不是你小子跑得太快,我们可领不了彩头。”孟贲笑嘻嘻上前一把拉住他。

    “真给你们殿下长脸!”魏冉笑意薄凉的走了过来,突然看了白与一眼,心中一动,觉得眼前这个少年虽然看不清容貌,但是风度不凡似曾相识,此时一怀心事,也没有多想,只是暗笑这人还真胆大,和二皇子竟然对着干,不知道仰仗的是什么?

    白与这边轻轻一牵孟贲袖子,将他不着痕迹一带一转,已经转了个方向,正好隔在他们之间,随即笑道:“一起去就一起去。”

    “哦,”那边孟贲也注意到了魏冉:“魏大人?”

    “孟将军,”魏冉唇角的笑意又冷了几分。

    孟贲警惕和敌意的看了他一眼。

    此时白与正好转身,笑问孟贲:“刚才乌获说要带样好东西给我看,不知道他在哪?正好我们一起去见他,多领一个彩头。”

    孟贲正不自在,听闻十分高兴,哈哈大笑:“那乌获就在前面,走一起去。”

    他扯开嗓子喊:“乌兄弟!任兄弟!我们在这里!”

    那边踏踏的脚步响起,乌获的乌鸦嗓子老远就响了起来:“哎哎,等你们好久了,东西都快领完了,快过来快过来!”

    “你,找的人挺多。”魏冉趁着孟贲和任鄙说话的机会,对白与说道。

    “久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白与眨眨眼。

    这个魏冉还不知道她,应该她从秋教主那里接到命令,还没告诉他。

    两人目光一对,一个杀气隐隐一个笑意微微,杀气隐隐的决算着该怎么处理掉这个突然冒出来实力强劲的祸害,笑意微微的在盘算着如何在这俩个想置自己死地的自己人面前逃得生天。

    对面,不知内情的乌获欢快的奔过来,不知怎的,樗里疾跟在了后面,乌货看着白与的眼神雀跃而讨好,白与迎着他露出微笑,越发令他欢欣鼓舞,完全不知白与那笑,是看见他带着樗里疾欢喜的笑。

    “小孟,听乌获说这场比赛你们发挥得不错,某人气得七窍生烟了!”樗里疾哈哈拍了一下孟贲的肩膀,感觉终于有人替自己出了口恶气。

    “右更大人,你我二人半斤八两,别一副好心的样子,假仁假义。”魏冉不廿示弱的说道。没想到一时的落势,竟成了樗里疾落井下石自己的借口。

    “哈哈,二位大人同朝为官。。千万不要生分。。”孟贲终于松了口气,没想到蹴鞠的胜利,成了对付魏冉的借口。

    “终于让这小子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如果不想被人笑话,就安分一些,脑子里不要打什么坏主意?”樗里疾怎么能忘了上次在街头被他奚落的情景。

    “右更大人说的是,魏将军,你有事朝我来,没必要朝我手下人动手吧?”嬴荡早就注意到这边,走了过来。

    “哪有这回事,殿下不要相信什么奸佞小人的挑拨?”魏冉似笑非笑。

    在上面正饮着香茗的惠文后搁下茶,看着外面的热闹,不由笑道:“陛下,那边那么多人,在干什么?”

    “禀王后,在发礼品呢?”一旁的大监说道。

    “看看去,有什么热闹,让我们也高兴高兴?”瘦长身材,穿着明黄便服的秦王也兴致颇高的说道。

    “是,陛下,”一旁的大监走了下去。

    “这样热闹,臣妾想到陛下踢蹴鞠的时候。”一旁的芈八子细腻白皙的指尖端起酒杯,眼中荡漾的是二八少女的情怀。

    秦王一抹温柔的神情掠过芈八子清丽的脸,这个女人青春入宫,多年来恩宠不浅,品级仅次于皇后,又是二皇子的生母,只可惜华发催生,暮暮垂老,储君之位,不可动摇。

    “妹妹,”惠文后清冷地一笑,“陛下的意气风发谁能有过,当年英姿勃发,弹笑间强虏可是灰飞烟灭。”

    “呵呵,王后”秦王看着这位凤冠黄袍,容颜高贵端庄的女人,满意点头:“这点,荡儿倒有当年我年青时候的风姿,这些年他虽南征北战,却没落下功夫。”

    “是呀,巴蜀之战大殿下可是立了很大的功劳,陛下可要好好奖励一下。”芈八子艳丽的妆容已遮掩不住她眼底的失望。

    “多谢妹妹,倒心疼荡儿,”惠文后明白,既然皇帝选择了太子,芈八子也是个明白人,知道说什么都没了效果,还不如不说。

第二十八章 有没有本事

    “说到巴蜀之战,臣妾听说太子身边有个神秘的军师?”芈八子抿嘴一笑,当年因为绝丽的容色被秦惠文王破格提为贵人,如今,这一笑之下,更有倾国倾城的韵味。

    “妹妹从哪里听说这样的谣言,”惠王后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突然一声嗤笑:“从燕山到洛阳,路途迢迢,本宫可是孤陋寡闻,从未听过荡儿身边也有过神秘的军师?”身为太子生母,以魏国联姻之身进位为王后,浸淫后宫数十年,又怎能不知道芈八子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想让太子落个不务正业,假公济私宠溺军师的罪名,也不看看她有没有本事?

    秦王一直很有兴趣地听着,此时听到皇后生气的话气,先是一愣,后忍不住打哈哈道:“燕山洛阳,神秘军师?哈哈。。王后真会开玩笑?”

    芈八子心头一沉,自己把太子往龙阳君上扯,皇后却把以前自己陪伴秦王从燕山到洛阳的事说了出来,让多疑的秦王不再往太子行为不端的方面想,反倒成了两宫一争风吃醋的借口。

    “陛下,”大监上前一步禀道:太子殿下和十来名蹴鞠胜者此时正在前面侯旨呢?”说着眼神滑动之间,不为人察觉地向芈八子轻轻点了一下头。

    芈八子早就得到消息,今日之宴,不是为了蹴鞠比赛,而是陛下为了太子的巴蜀之行,心中自然不喜。

    正沉吟间,秦王已下旨宣见。大监也领命回身。

    少顷,黄门官传报太子殿下来到,秦王露出笑容,待嬴荡进来后立即问道:“荡儿,这次巴蜀大胜,你立了不少功劳,想让父王奖励点什么?”

    “父皇,有些事儿臣正要禀明父皇。此番,儿臣之所以能够收服巴蜀仓苴,都是儿臣身边白与的功劳。原本儿臣已经大败,命在旦夕,是凭借白与的良策,儿臣才得以反败为胜,收复巴蜀大捷而归。但是,白与不要儿臣将她的功劳道出,不求任何赏赐。父皇,儿臣以为这样大智大慧、淡泊名利的人正是日后大秦的栋梁之材。”嬴荡缓缓说道。

    “哈哈,朕也听说了什么神秘的军师,还以为此人也是个有勇无谋之士,没想到巴蜀之战立下如此功劳。”秦王心中一喜,看来后宫安宁了,本来还略带有慈祥的面容严峻了不少。

    如今的秦朝对于出身并非特别看重,秦穆公用百里傒、蹇叔、由余称霸西方,秦孝公用商鞅变法,变颓势为优势向东逞强,惠王用张仪等人运筹帷幄,沙场征战,连横破合纵,蚕食、兼并诸侯,只要有才德,无论男女,都是可以入朝为官,为朝廷效力的。

    芈八子听了嬴荡的话,美艳的脸上浮起一丝不快。

    秦王心情甚好地对嬴荡连连夸赞,随后让嬴荡带着白与前来拜见。

    “拜见陛下!”白与行礼道。

    “听荡儿说巴蜀之战你立下大功。”秦王看着她清秀瘦弱的模样,怀疑道。

    “巴蜀之战全靠陛下驾驭得力,殿下一览全局,草民不敢居动。”白与毕恭毕敬的说道。

    看白与这马屁拍得,看得一旁的芈八子不禁怀疑起自己的人生,这个谋士还真不是一般。

    而王后听了早就嘴角含笑,坐在一边,慢条丝理放下茶:“陛下,这个孩子看来不错,宴会让他也参加吧?”

    因为是临时觐见皇帝,又因为王后在一旁,本来觐见的礼节就相对简单,尤其是当着太子的面,王上王后更显得在礼贤下士,十分随合,王后更对白与一旁嘘寒问暖,倒像是遇到多年不见的亲人一般。

    宴会开始,秦王先是赏赐了蹴鞠胜出的勇士,接着便宴请了朝中的重臣。

    秦朝的膳食虽没有南方的精致,却也极为美味。几案上摆满了大盘大盘的肉、酒,还有烤好的金黄色全羊,满室都是馥郁的烤肉香气。

    白与自是无心吃喝,妙目环视四周。只见芈八子端坐在一边。她极是乖巧的样子,也不多说话,坐在一边,静静地给秦王布着菜。这个女人应该是历史上有名的芈八子,赢稷的母妃了。谁能想到温柔乖巧的她,会成为日后手握大权,雷霆手段的宣太后。

    赢稷所坐的位子在白与的对面,只见他一边品酒,一边和秦朝的官员谈笑风生,他似乎很容易便和别人谈到了一块。

    赢荡坐在白与身侧,俊美的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第二十九章 打入天牢

    想到这里,白与的胸口伴随着一种懒懒的感觉悄然腾起,先是浑身无力,继而,一种激流般的痛楚从胸口慢慢升起。

    白与慢慢地攥住了拳,想平定心神,试图用内力将这种奇怪的感觉压制下去,然而,这种感觉就好似火种一般,随着她的压抑,整个身子,似乎从内到外燃烧了起来。

    “白与,你怎么了?”赢荡看她的脸色不对,不由关心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没事,”白与一个转身,差点倒在赢荡身上。

    “这人身体还真是娇弱,一点酒就醉了!”赢稷的眸光冷冷地,似笑非笑瞧在白与的脸上。

    “哦?”魏冉看了白与一眼,二王子对白与如此关注。今夜又有人轮番劝酒,莫非另有玄机?

    “御医,”赢荡赶紧扶住白与,喊御医过来诊脉。

    白与自认为武功实力都比人高,却没料到对方根本不用强,而是不知在何处做了手脚,竟能引动自己的心神。

    耳畔又响起赢荡焦灼的声音,一个温热的胸膛揽住了她,“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醉了?身子怎么这么烫?”

    白与心中清楚,这些酒,醉不倒她,她一定是中了什么毒?

    “殿下,”压抑着身体的不适,仰首看着嬴荡,他也低首看她,俊美的脸上满是焦灼和担忧。御医在一侧轻声问道:“这位公子,可否将身体的不适说与本官?”

    这种反映怎么说?在宴会之上,若是因为自己把持不住引发了什么后果,将来没有证据,那是百口莫辩,就连赢荡也会受牵连,虽然想对付他,但不想用这种方式。所以当务之急,还是尽快离开此地。

    “草民只是,”白与敏锐的察觉到自己的危险处境,闭一下眼睛,屏息定神:“殿下,白与不胜洒力,麻烦您帮我给陛下告罪,唯恐殿前失仪,先告辞了。”匆匆一语后,白与踉跄地推开赢荡转身就走。

    “白与,别走,”赢荡一把握住白与的手臂:“让御医看看吧?”俩人的眼神微一接触,白与只觉得心中又是一荡。

    这种毒好厉害,看来很难破解,白与自然不是第一天见嬴荡,想震开臂上的手掌,眼神交汇间,神思又是一阵恍惚,连握在她臂腕间的掌心也变得温暖,就好象自己每次孤独行走,风霜扑面时所渴求的那种温暖一样。

    “如果不愿意看,我扶你去休息一会儿……”嬴荡的声音遥遥传来,带着一种特有的魅力。

    白与点了一下头,她心中清楚,膳食肯定没有问题,一定和她喝的酒有关。只是,这酒水她自己方才也查看了一下,整日打鹰反被鹰给啄了眼,看来,自己还是小瞧赢稷了。这必会将赢荡牵连进来,不过,她想不明白的是,下毒害她这个来历不明的少年,就算嬴稷用尽手段,这罪名也不至于能扳倒太子一派吧?

    “那边站着的是太子吗?是不是喝多了?”芈八子早就注意到赢荡,却故意装作刚看到问道。

    “哦,估计是荡儿醉了。”惠文后看了芈八子一眼,这个女人又想使什么坏心眼?

    “老子不问儿女事,难得放松一回,不要管他们,”秦王豪爽说道,一边对着司马错举了一下酒杯。

    “哦,臣妾只是觉得奇怪呢,太子酒量也不弱,怎么那么容易就醉了?”芈八子并没有住口,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妹妹说什么话,陛下夸奖荡儿就不能多喝几杯了?”惠文后为儿子分辩道。

    “姐姐,您知道我不是这意思,”芈八子突然惊讶捂住了嘴,脸色阴晴不定:“太子果然深情,当众竟将这少年。。”

    她这样一说,惠文后立即明白了,也终于知道芈八子对嬴荡咬着不放的原因,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

    众人齐齐看着眼前的画面,只见白与被揽在怀里,脸色红晕,真有当众衣冠不整的感觉。

    “大胆白与,金銮殿前你竞敢随意勾引太子?”惠文后立即上前怒斥。

    “母后,不是白与,他喝多了,儿臣只是扶了白与一把。”赢荡连忙起身道:“父王,说起来还是要多谢芈娘娘慷慨,刚才灌了白与那么多酒,否则哪里能醉得那么快呢?”

    “太子殿下真会说笑,太子殿下不明之身,也能赖到臣妾身上。殿下都是陛下的臣子,臣妾怎敢在陛下眼前期君。”芈八子并不直接驳他,而是面向秦王娓娓说道。

    惠文后早已按捺不住怒气,斥道:“你还真是狡言善辩,敢做不敢当吗?可惜你怎么也赖不过事实,难道荡儿还能无缘无故污陷你?”

    芈八子神色淡然:“臣妾也不知道太子无缘无故会编出这样的故事,就如同臣妾不明白皇后无凭无据的,为什么要冤枉臣妾?而不肯相信眼前见到的真相一样。。。”

    惠文后心头一沉,顿时明白自己做错了一件事。

    自己应该自始至终旁观,而该由陛下圣裁的。

    本来是芈八子诬陷赢荡,赢荡状告芈八子,梁帝还可能会认为太子不是在自寻其辱,以殿下清白之事构陷芈八子。但自己一插手袒护太不,似乎突然就变成了两宫相争,不由得多疑的皇帝不再三思忖了。

    芈八子见皇帝开始皱眉深思,又徐徐道,“而且臣妾还想请问皇后娘娘,太子失仪,难道皇后不应该先责问殿下,而是不问清红皂白直接相信太子的一句话,而责问臣妾,再说陛下也在,殿前的事情,陛下比谁不清楚?”

    惠文后没想到芈八子如此嘴利,怒气更盛,冲口便道:“那是因为陛下不知,你的毒计未遂……”

    芈八子转过身来,面对她如烈焰利锋般的眼神竟毫不退缩,安然道:“皇后坚持认为我心怀不轨,我不愿争辩;皇后更亲近太子,也情由可原,我本地位低下,不敢心存怨怼。但请问皇后,你口口声声是我灌倒了那少年,陛下一直在我身边,可曾见到我灌他一杯?

    秦王眉头一跳,眼角扫了皇后和太子一眼,似是已被这句话打动。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芈八子哀婉道:“既然皇后娘娘、太子都口口声声指责臣妾有罪,臣妾不敢不称罪,更.不敢要求什么证据。臣妾只求陛下圣聪明断,若是陛下也认为臣妾有罪,我母子自当认罚,绝不敢抱怨。”

    她这般以退为进,梁帝大怒:“太子!众目睽睽,你还不知罪?”

    “人在做,天在看,儿臣真没。”赢荡气得双手发凉,只怕战场上千万的敌兵,也比不上面前这位芈贵妃令他无语,看来自己和母后几十个人也比不上她的阴险狡猾。

    秦王面沉似水,已是怒不可遏:“来人,把白与关入大牢。”

    “太子失德,禁闭一个月。”

第三十章 君臣相知

    白与已经确定赢稷针对的不是太子,而是自己,她原本千方百计想要进宫,帮助赢稷对付太子,却没想到自己还没想好怎么对付太子,赢稷却已想好了计策,准备先除掉自己。

    “皇后……你有何话可说?”有别于前面的声色俱厉,这一句话问得异常和缓与温和,听在惠文后耳中,却是格外的刺耳。

    惠文后面无表情的坐着,看都不看皇帝一眼。秦王见她不说话,不仅没有感到不悦,反而对皇后生出了一种激赏之情,心中不由暗暗赞叹。

    见皇后无言,秦王又将视线投向芈八子:“芈月可有异议?”

    芈八子原本和赢稷一起诬陷了赢荡,都没想到因为这件事秦王还真生了气,如果秦王把太子身边的那个神秘军师杀了,也算是意外之喜,不由摇了摇头,静等其他。

    “儿臣有话。”赢荡撩衣出列,突然直直地跪了下去。

    “你?”秦王一皱眉,“你有什么话?”

    “父王,”嬴荡上前一步挡在白与的面前,大声道,“既然儿臣的事,还请父王免了白与的处罚,儿臣愿承担一切!”

    “君臣相知,永不相负!”

    “大胆。。你?”秦王白低头望着嬴荡,突然觉得神思一阵恍惚,胸口如同被什么碾轧了一下似的,疼痛如绞。

    一个被自己刻意遗忘了多年的身影掠过脑海,那挺拔的姿态,那清俊的面庞,那抹刻薄寡恩的表情,和那双如同燃烧着雄雄火焰般笃诚和热情的眼睛。

    巴蜀之战?这小子就心软了,如果不和当年自己一样,杀了秦国那个最大的功臣,那下一个做在椅子上的还不一定是自己?

    当年秦国四面楚歌,辎重耗尽,兵源匮乏,国力虚弱。父王即位后,秦国危局如独木撑天,摇摇欲坠。六国在山东召集大会,准备分秦,内外堪忧,秦国的生死存亡,压在一个22岁的年轻君主身上。父王清醒地认识到秦国的落后与六国亡秦之心,只有实施变法,富国强兵,才是秦国唯一出路。于是他手刻国耻碑,以剑断指,以血涂字,立于宫门,大召天下贤士,六国学子,入秦为官。

    那人来到秦国,一展其为政主张,以他的法家思想折服了父王。《治秦九论》更使其看到了秦国的未来希望。他们连谈三天三夜,决定实行变法,以法制国。并立下了的誓言。并拜此人为相,开始了君臣二十年的大变法。

    变法使得秦国蒸蒸日上。农人力耕,百工勤奋,商市通达,民风日新,人人踊跃参军,准备杀敌立功,授官封爵。新法法制逐渐深入人心。秦国一跃而成为战国七雄的老大,为秦国的强大奠定了基础。

    只是这样的强大,触犯了一些人的利益,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对方的人头换回了朝局的稳定,就是时光再回,他还会采取一样的方式,而他无疑是最合适的人!杀了他能够稳定局式,震慑很多人,而他,同样也成了刻在自己心头一道隐秘的伤口,无人能够察觉。

    想到这里,秦王面色稍霁,抬起头来,极具穿透力的目光在后面白与身上打了一个圈儿,最后落在了赢荡的脸上。

    “太子失德,行为不端,难为宫规所容,自即日起,褫夺太子之礼遇,一应供应随减,移居无逸斋思过,无旨不得擅出。”秦王一字一句慢慢地说道。

    “陛下!”此时惠文后雍容的妆容已遮掩不住她底色的惨白,回头木然地看了一眼秦王,猛地冲到御座之前跪下:“冤枉……”

    “到了这个时候,皇后,你有什么冤枉?”

    “臣妾不冤?”惠文后仰起头,双眸气愤的看着秦王,神色极是悲愤欲绝:“臣妾嫁给大王,从不敢奢谈什么冤枉?”

    “你说什么?”秦王脸色一下沉了下来。

    “如果有人承担今天的一切,那就让臣妾来承担,是臣妾的安排。太子什么都不知道……是臣妾让那个白与过来参加比赛,叫太子把白与带来宴会,他只是遵从母命而已。皇上你知道的,荡儿他一向孝顺,不仅是对臣妾,对皇上也是这样啊!”

    “如果太子无辜,他为何要承担一切,根本没有敢声辩一句?”

    “皇上,您让荡儿如何声辩?您刚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他的身上?您让他忤逆父王吗?荡儿生性纯孝,这种事情他是做不出来的!他更不懂得自保,总是一不小心就被心怀叵测的人欺负了去,没想到还真碰到……”

    “胡说”秦王勃然大怒,一掌将惠文后掀翻在地,“暗算他?谁来暗算他?你身为他的母妃,不去教导他善修德政、孜孜尽责,上为寡人分忧,下为臣民表率,这样才是真正为了他好!可是你看看你都在干什么?身为一个皇后,没凭没掘的事,你都能说出来?若是今日荡儿有失,只怕你百死莫赎!连太子的声名地位都会被你连累,真是愚蠢之极,愚蠢之极!”

    这一番骂,可以说是霹雳君威,震如雷霆,在坐的文武百官都如坐针毡,只吓得心惊胆颤,魂飞魄散。樗里疾的脸上却掠过了一抹微笑,赢稗和魏冉微露失望之色。

第一章 重回旧地

    去边疆也能发生那么多奇怪的事情,是自己的运气太背,还是边疆本就危险,安梦洁一边坐在牛车上想着,一边和怜儿借助干草做软垫,以求得一点舒适。由于行程遥远,道路陂陀,一路上颠簸之苦,不言而喻。

    “小哥,翻过下一道山梁,就快到代郡了。”赶车的老农好心提醒道。

    “终于又回到了原地。”怜儿长叹一口气。

    “是呀,”安梦洁也长舒了一口气,历史记录代郡在李牧的治理下,一派祥和安静,可是她和怜儿却在客践不知明的情况下被人掳走了。

    说来也是个笑话,果然,历史的传说也是不能完全信的。

    怜儿又道:“公主,这次我们投奔李牧将军,不会再生波折了吧?”

    这句话刚说,猛听得牛车外一声吆喝,老汉勒定牛车不动了。

    “大家不要惊怕,我这几日手头太紧,给几两银子便行。”一牛车前突然站了一个又瘦又小的黑脸汉子,一副黑衣蒙面装扮,手中拿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你这是配合我吗?而且还穿成这样的抢劫犯,公子,我去会会他。”怜儿调皮一笑,跳下牛车:“喂、哪里来的小贼,胆敢截我家公子,皮痒痒了,正好小爷教训教训你。”

    那个黑脸汉子显然没想到,还有人喜欢截道,慌忙继续道:“我也不想多要,你们身体单薄,还坐着牛车,也不是有钱之人,我手下留情,索几两银子就成。倘是银子舍不得施,就将你俩个年少的卖入黑窖,换几两银钱,也就凑合。”

    “扑噗,”怜儿忍不住笑出声来:“你真当我是无用之人,你这个鼠辈山贼,口出狂言,还敢消遣我们,等会就让你知道惹上我们的后果。”

    黑脸汉子听了,不由大怒,拎起菜刀便向怜儿砍来。

    怜儿对付这样的小贼容易的不要不要的,一个转身,就把黑汉的菜刀踢飞:“再来!”

    黑脸汉子没想到自己那么不是个对手,刚想逃跑,怜儿又是一脚,正好踢在那汉子的胸口上。汉子惊惶不已,欲待夺路向林中奔去,却见怜儿嘻嘻一笑,来到他身边,抬脚踢了过去。

    少年回转身来,哭丧着脸:“爷爷饶命,我实在没钱,才出此下则,并不是故意。”

    安梦洁看他哭笑不得,不由说道:“怜儿,要不饶他一次?”

    “好不容易碰见个好欺负的,公子,饶他干嘛?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怜儿慢慢的抬起脚。

    黑脸汉子更是羞惶满面,叩地一拜,乃逃入山林。

    黄昏时分,俩人进了代郡地界,先去找个地方安顿住下。

    俩人匆匆用了夜膳,沐浴罢便坐在房中品茶闲谈。

    突然一阵敲门声,怜儿开了房门,进来的正是日间在林子里的那个黑脸汉子。

    怜儿笑道:“怎么?还没装够,又来找打。”

    安梦洁笑道:“不会是又想劫银吧?我这里正有几两散银,要不你拿去喝酒?”

    汉子羞愧不已,更觉负疚,赶紧拜跪在地,口称专来此地是向安梦洁谢罪的。

    原来,这个汉子名唤安院,正是上次客店那位龙阳公子的小随从,自从安梦洁失踪了以后,龙阳公子又莫名猝死在隔壁,小随从吓得不敢回老家,手中的钱财又已花光,便做了这勾当。

    安梦洁问道,可怜这小子遭此不幸,孤苦无依,年纪幼小,识义利,怀羞耻,日后时常开导训教,倒是可以拯救,于是准备带他一起去投奔李牧。

    安院听了,大喜过望,禁不住呜咽出声,安梦洁和怜儿好言安慰一番,让他重新做人,他日跟随李牧将军,战前杀敌,报效国家,也能够成就一番事业,安院更是对天盟誓,清清白白做人,老老实实报国。

    第二天日落时分,三人一行终于到了上次发生凶案的旅店,旧地重游,以前热闹的场面,如今被一副冷清的画面替代。

    “小二,还不过来上茶。”三人看了一会,见没人过来,怜儿大声喊道。

    本来打着磕睡的小二吓了一跳,看了一眼安梦洁,突然跳了起来,“你…你,你不凶手,快来抓凶手?”

    “什么凶手?”掌柜也注意到了这边,没有好气的过来打了小二一下,突然看到安梦洁愣住了:“军爷不是说过这位失踪的公子不是凶手吗?你又瞎嚎什么?倒是这个,”他指着两天前刚刚被赶走的安院。

    “你这小子,还来蹭吃蹭喝?不怕这边打死你。”一旁的伙计都围了过来,就要求上前围殴安院。

    “住手,不能随便打人,没看到他是和我们一起来的吗?”怜儿挡在安院的前面大声喊道。

    安梦洁反手站立,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用扇子一指安院:“敢问店家,我这随从犯了何法。”

    掌柜的被安梦洁这突然天然的风采吓得一愣,差点说不出话来:“未…未曾。”

    “既然未曾,为何要打我们家小安子。”怜儿也叉着腰对着店家斥道。

    “你们所说的一切,将做为呈堂证供,小怜子你记一下。小安子一没杀人,二没犯法,他们有什么理由动私刑?”安梦洁见他们一副势不罢休的架势,继续恐吓道。

    “是呀,我们的人可不是好欺负之人,你们考虑好后果才行。”怜儿在一旁狐假虎威说道。

    “掌柜,好像就是林将军上次找的人,听说都找疯了,咱千万别和他们硬扛。”店小二在旁边偷偷凑近掌柜的耳朵神助攻道。

    “知道了,”掌柜偷偷抹了一把汗,,镇了镇精神,深深舒了一口气,脸上渐渐漾开笑容,对着安梦洁兜头一揖。

    “哎呀。。公子说哪里话来?小二有眼无珠,他们认错人了,客官莫怪!”说着挥挥手让准备围殴的小二都退下:“该干嘛都干嘛去,你小子安排上房给这位公子,好酒好菜招呼着。”

    “掌柜的不怕我们欠钱?”怜儿还没见惯了店家变脸的模样,故意说道。

    “客官说笑了,鄙人请你们都来不及,小二,快点安排上座,上座。。”掌柜的腰明显可见的又弯了不少。

    安梦洁也不介意,市态炎凉,她见的多了,只是这客店看样子和刚来时是天差地别,生意少了很多,也不怨掌柜的发火。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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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没有不会打仗的兵,只有不会带兵的将领!我不会让大王得逞的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不会让大王得逞的,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不会让大王得逞的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