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双腿适应了一会儿，冷小端这才慢慢站起身，山上没有路灯，她打开手机的电筒照路，深一脚浅一脚朝山下走去。
到拐弯处的一个大斜坡那里，突然从旁边冒出一个黑影。
“小端！”
“妈呀！”
阴森森的墓园里，猝不及防的冷小端被这一吓，手机以及手中的东西“哗啦”一声掉落，她脚下一崴，直接便朝地上摔倒下去。
一双瘦弱却强劲有力的手臂伸了过来，在她摔倒之前，稳稳扶住了她。
“顾、顾子阳？”
眼睛适应了一下黑暗后，冷小端认出了黑暗中的顾子阳。
“是我。”
“你怎么还在这里？”
她惊魂未定，想起刚才自己被吓得半死，又是惊又是恼，浑然忘记他还抱扶着他，伸手便朝他身上一顿猛捶。
“你吓我干什么？你吓死我了知道吗？叫你吓我！叫你吓我！”
她的粉拳一拳拳落在他身上，明明是在挨打，他却丝毫不觉得疼，反倒觉得心里泛起一层又一层的甜。
等她打够了，忽然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姿势太过暧昧了。
她伸手一推，“放开我！”
“好！”
顾子阳从善如流，慢慢松开了手。
“我去帮你把东西捡回来。”
他放开她，确保她站稳了，他这才照着手机发出光亮的地方，先帮她把手机捡起来，再将其他能看到的零零碎碎的东西捡起来，装进袋子里。
“手机屏幕碎了。”
他把手机还给她。
“正好换个新的。”她接过手机，倒是不以为意。
“你一直都在这里，怎么没走？”
“因为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没跟你确认。”
“什么事？”
“天黑了，山路不好走，我们下山再说吧。”顾子阳说。
“你走前面，我来给你照路。”
墓园建在山上，夜里阴风阵阵，还有夜枭此起彼伏的叫声，听着确实有些毛骨悚然。
“好。”
她正要抬脚迈步，却“嘶”的一声倒吸了口凉气。
“怎么了？”
“我好像脚崴了。”
一道瘦削却执着的后背出现在她面前。
“我背你。”
“不用你背，我自己慢慢走下去。”
“这里又没别人，不会有人知道的。”
“都说了不用……啊！”
她倔强地想要自己前行，脚踝处却传来一阵针扎般的疼痛。
“你不要逞强，快点上来。”
顾子阳也很固执。“是我刚才吓到你，才让你崴了脚的，我应该对你负责。”
“咕噜噜。”
偏偏在此时，冷小端的肚子又很应景地响了。
“你饿了？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垫一垫，等下到了市区，再找地方好好吃一顿？”
一阵晕眩袭来，低血糖症让冷小端差点站立不住，下意识往前一扑，她趴上了顾子阳的后背。
顾子阳差点一个趔趄，还好他反应敏捷，很快便站拿桩固定住了。
右手在地上一撑，一个用力，稳稳地背着她站起身。
冷小端现在顾不上其他的，赶紧从袋子里摸出一块饼干，撕开包装纸，胡乱塞进嘴里。
她不怕饿着，但低血糖症却不好受。
吃了几块饼干，感觉好了一些。
顾子阳稳稳背着她，一步一个脚印，慢慢走山下走去。
“咕噜噜。”
顾子阳的肚子也唱起了空城计。
他今天也是几乎粒米未尽，冷小端吃饼干散发的香味诱发了他五脏庙的抗议。
冷小端摸出一块饼干，撕干包装纸，摸索着喂到他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