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隐藏在周围的弓箭手
阿九下意识的后退,以隐藏自己的身体:
“薛真,小心。”
薛真瞳孔一缩之际,呜呜之声传来,嗖的一下,嗡……
身边的朱红木柱上深深嵌入一枚箭羽。
阿九一用力拔了出来,冲着对面拱手,示意她们毫无其他用意。
可在看向手中箭羽的时候,阿九发现通体全是金属打造,菱形箭头,并且配有血槽。
这一箭下去生还的可能几乎为零了。
“阿奶,我门被那边的人发现了,你可要小心点。”阿九赶忙提醒。
“没关系,他也不敢射我。”奶奶懒散的声音传来。
薛真侧目看了一眼,眸子里闪过差异:“这是蒙家的箭。”
“蒙家?”阿九翻来覆去的看没发现有能证明蒙家身份的字迹,甚至箭头上也没有什么印迹。
薛真淡淡的说道:“这种兵器在先皇在世时只需蒙家军用,曾确实有标记,许是天网恢恢,遗留下来的蒙家军怕暴露身份,但是又想让某些人知道身份,这箭羽杀伤力极大。”
阿九凝眉:“那人不会是……”阿九想说是不是猛烈的遗孤蒙爵,也就是宁宴的箭?
“徒儿过去打听打听。”薛真抬步便下了阶梯,留下阿九一个人俯视着偌大的刑场。
此刻,鼓手已经在准备,击鼓三声后,一条长龙般的华盖皇家栾坐在密不透风的锦衣卫和禁军的护持下缓缓的到了刑场。
阿九看不清华昌王的样子,只见他一身龙袍加身举手投足之间无一不透露出万人之上的威严来。
“吉时已到,皇上亲自监斩,开始行刑!”
公鸭嗓子高亢的喊出话来。
鼓手的鼓槌从慢到快直到快如雨点,正好午时三刻,判官一声令下:
“带,罪臣之妻柳宗兰泰西,得以皇恩浩荡,阴曹地府母子团圆,带,其子南嘉业,女,男又兰,念及嫡出,判,斩立决。”
刑场中央被押解上来的女人蓬头垢面,囚衣上血迹斑斑,不知道在行刑前挨了多少鞭子。
令,一位十来岁的男孩和一七八岁的小女孩一同押上刑场,并列在那女人左右。
两个年龄尚小的孩子跪着往母亲身边挪动,距离太远,阿九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但是看举动是多么的绝望,很想扑进母亲的怀里。
直到一声令下——行刑。
刽子手手起刀落,先将那妇人给砍了,血溅了两孩子一身一脸。
顿时两个孩子吓的僵硬在原地。
接着便是两刀下去,两个孩子的小脑袋就那样身首异处了。
阿九吓得猛地抬手捂住嘴。
只是转眼的功夫,一家三口就没了气息,关键是接下来的刑法各有不同。
阿九才反映过来,什么皇恩浩荡判刑斩立决,感情给个痛快就是所谓的皇恩浩荡?
这一顿开场斩首,吓瘫了囚车里的所有人,那些孩子更是哭的险些断气。
声声入耳,句句割心。
就在这时,阿九的视线倏然被对面踏上的白影引去了注意。
是薛真,他到了那。
可薛真好像和那人认识,二人面对面说了什么,对方一下子消失在了踏上。
随后,薛真也不见了。
阿九重新看上刑场,这次压上来的还有七十岁的老翁,也有年轻力壮的将士。
就在阿九看的入神时,一抹肉眼不好捕捉的黑影转眼即逝。
对面銮驾前的锦衣卫顿时纵身上前,手中长刀拔出,猛然一挥,嘭的一声,嗡……
啪……
阿九吓得后退两步,因为那羽毛箭竟被改变了方向直勾勾的扎在了面前的木栏上。
这……阿九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方才那一箭是对面的人故意而为之也说得过去。
可被打开的箭怎么也朝着她射来,阿奶在屋顶上坐着,多找人眼?
阿九凝眉看了个仔细,又是那种菱形箭头。
此刻刑场上乱作一团。
有人高呼:“护驾,护驾……”
“速速捉拿残余乱党,务必当地处决。”太监甩着手中浮尘,撑开双手护在皇帝身前。
谁知,又是一枚羽毛箭,竟是从另一个方向射出来,直冲皇帝的位置而去。
身边的禁军一一挥刀当下。
接着,四面八方从高处射出的箭雨如风雨一般聚集在皇帝的方向。
几名禁军双手难敌八方,倒下的几个,瞬间血流成河一命呜呼。
“护驾……快,护驾!”皇帝顿时也慌了,从栾坐上起身,顿时把身边锦衣卫,禁军所有的护卫全都让出来,将自己护的牢笼版结实。
阿九看花了眼,四面八方都有,但是四面也就这亮出高塔。
阿九细心一看,远处禅院的屋脊上一个小黑点抓着弓弩开始转移位置。
第589章 杀了我便是
那小黑点速度极快,一跃而起便从屋脊上纵身落在了那处塔尖上,又是一剑射出。
刑场上的禁军已兵分四路开始围剿。
阿九看的心惊胆战,那人到底是谁,一愣神的功夫,对面那塔尖上的人又消失了,等阿九回过神来时,杯身后赶来的薛真吓了一跳。
“怎么走路没声儿呢?”
薛真看向远处道:“是师父看的太入神了,不过那人若是说出来师父你一定意想不到。”
阿九看向远处,皇城的禁军自然是名不虚传,再加上轻功极高的锦衣卫四方配合,果真抓住了四个黑衣人。
听到薛真此话,阿九猛地转身:“谁?”
“阿兰。”
“……”阿九像吃了苍蝇一样别扭:“阿兰?”
薛真面容平静的点点头:“不错,就是她,我劝说她即便是得逞也是逃不掉的,她不听,不过她为什么出现在京都城,徒儿倒是猜想她是怕你不帮着雪夫人寻找失儿,特地跟来查看的。”
阿九心跳消失了几个节拍,此刻还没回过神来:
“那说起来,雪夫人并不知道她要刺杀皇上?”
就在这时,几枚绳标远处射出,正好扎在阿九面前的柱子上,紧接着,几位禁军借助绳索之力,纵身落在阿九二人面前。
与此同时身后阶梯处冲上来几位带刀侍卫。
阿九慌乱移动几步:“你们这是干什么?我可不是此刻。”阿九双手一摊证明自己毫无任何具有杀伤力的兵器。
可那领头的根本不听,大手一挥:“皇上有命搜捕一切刑场周围的可疑人员,若要解释,自个儿跟皇上解释去,带走。”
“诶诶诶,你们这还讲不讲道理了,咱们这是没挤进刑场看热闹,找个没人的塔上看还犯法了?”
阿九无赖的被挟持着下了塔。
薛真也不例外,只是这个时候他竟然两个屁都不放。
还有塔顶的奶奶,阿九想起来就肉疼,他老人家神通广大对付这几个肉体凡夫总归不在话下吧。
该不会是又跑了吧。
想到这,阿九突然停下脚步:“各位大哥等等。”
说完,阿九神秘的指了指头顶方向:“我刚发现塔顶有人,很有可能那才是你们要找的可疑人。”
此话一出,薛真嘴角抽了抽。
几位禁军对视了一眼,领头的一声令下:“你们几个去搜。”
说着,总共到来的八个人,当下就调派去四人冲了回去。
阿九和薛真就这么被押出了九层塔。
刑场上,被闹了这么一出,等阿九被押解出来的时候,皇帝的銮驾已经被转移到了听审司。
外围把守的人员众多,真是里三层外三层,正所谓连个苍蝇都飞不进去也不过如此阵仗了。
阿九被押解到听审司的时候,大堂之内已经跪了四个人。
阿九和薛真一把被推倒在地上,领头的汇报道:“回禀皇上,又抓住两名刺客。”
我去,阿九顿时一听,抬头看去,极深渊的帘后坐着的黄袍加身的皇帝若隐若现。
“薛真,咱们俩真成刺客了?”
“殿下面前不可私语。”公鸭嗓子在大殿里回荡。
阿九吓得不敢吱声,心里暗骂一个会跑的阿奶也就算了,薛真徒儿怎么也这么不靠谱。
——师父,别骂了,大殿之上本就不可私语,您老就不能用心神传递?
阿九吓得一个机灵,四下偷偷查看,目光落在身边的薛真身上,这声音就是她的。
——你才老呢,我哪里会。
——您这不是会了吗?
阿九下意识反应过来,没等窃喜,上头的官员惊堂木一拍:“说,你是何人,因何而行刺,扰乱刑场行刑有何居心。”
阿九看向前头,那四人虽然都穿着黑衣,但是看背影便知谁是阿兰。
阿兰将脸撇过一侧,被护卫一刀鞘砸的趴在地上:“李大人在问你话,还不快速速招来。”
阿兰被砸的半晌才爬起来:“我无名无姓,只因当今皇帝昏庸无道,恨不得人人得而诛之,既然被捕,哪来那么多废话,杀了我便是。”
第590章 毁容的宁儿
此话一出,垂帘后的皇帝猛然起身:“竟敢辱骂朕,用刑,务必交代出还有多少同党。”
李大人更是吓得后背发麻,从官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遇到当着皇帝的面如此辱骂。
手心一抖抓起惊堂木:“来啊,用刑。”
很快,前方传来夹趾的惨叫声,阿九下意识暗骂:“薛真,这要是轮到我们了,那可怎么办?”
——到时候再说。
他这平日里淡定也就算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动声色。
没一会儿,前头的惨叫声便戛然而止,又上来一人破了一盆冷水。
其他三人慌忙着急了:
“皇上,这次行刺我才是主谋,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若我完完整整的招供,能否广开恩德放了他们三人。”
这声音听上去也是个女人,阿九纳闷了,难道这几位黑衣杀手都是女人?
上头惊堂木一想:“还有争着认罪的?好。”说着,李大人站起来卑躬屈膝的进了帘子后,随后点点头重新坐回高椅上:
“皇上答应若是你所言情况属实,定放了其他三人。”
阿九心想,此人好仗义啊。
“别……别信这个狗皇帝的。”声音微弱伴随着痛苦的喘息,这是阿兰的声音。
“阿兰,你若是再执迷不悟,我便真希望李大人叛逆个斩立决给你。”说完,那女人叩拜到:
“启禀皇上,李大人,刺杀一事是我一手策划,只因二十年前昌妃自缢,蒙家满门抄斩,我心痛恨皇帝的决策,所以才耿耿于怀二十年。”
此话一出,李大人的脸绿了,这件事,太重大了,他根本没资格判。
这件事当年是大内庭审司判的,这岂不是成了一块烫手的山芋。
可皇帝的垂帘猛地动了动,皇帝器宇轩昂的走了出来,藐视堂上众人:
“胡言乱语。”
“草民并没有胡言乱语,因为我就是当年陪嫁入宫的丫鬟宁儿,乃是昌妃的贴身丫鬟。”
此话一出,阿九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她不是死了吗?
眼看着高台上背着单手的皇帝瞳孔一缩:“你跟朕说什么?你是昌妃的侍女宁儿?朕怎么认不出你?”
地上被用了行的阿兰挣扎了几下,惊恐的看着身边的女人,她竟然是兰儿,她没死,可她为什么不找夫人回合?
如果早知她没死,那便能寻到孩子了。
“正是,宁儿对主子的死,对母家的满门抄斩耿耿于怀,下定决心有朝一日亲自报仇,为了掩人耳目,自毁容颜,皇上自然不认识宁儿了。”
阿九虽然在后看不见现在宁儿的样子,可她的声音比阿兰平静了不知多少倍,似乎已经断然接受了死。
皇帝面不改色,普天之下还无人敢过问他的决断。
宁儿知道皇帝疑心重,不会因为三言两语信了她话,宁儿干脆掏出一样东西来:
“若是皇上不信我是宁儿,这是先皇疼爱昌妃娘娘时,在她生辰赠与的鸳鸯玉璧。”
李大人见此事自己无能过问,既然有皇帝亲自插手他的脑袋算是保住了,赶忙起身妻子去接,转身高举递到皇帝跟前。
皇帝垂暮一眼,不由挑眉。
“嗯,不错,正是先皇在昌妃十八岁生日宴上所赠,预示着与朕百年好合,只可惜,昌妃性子刚烈企图参与朝政,不得不依法处置,李大人,将其他三人放了。”
皇帝收起玉佩转身回到垂帘后。
接着,皇帝还真放了三人。
两位黑衣女子搀扶着阿兰被缓缓送出殿外,与阿九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阿九清晰的看见她被拔掉指甲上了竹板的食指,血肉模糊。
“将那二人带上前来。”
阿九还没从那酷刑中回过神来,李大人的惊堂木响了。
第591章 被奶奶坑也就算了,还被徒儿坑
被带上去时,阿九咬牙道——薛真你这逆徒也不想想办法,你想害死我。
薛真也不说话。
等阿九被摁在前头时,下意识瞥了一眼一旁的女人。
她的面纱挂在耳畔一侧,露出一张犹如火烧过的脸皮,看的阿九着实心里一沉。
以前没见过宁儿,即便是见过,这幅样子哪里还能认得出。
“宁儿,你再看看身边这二位,据报,也是你的同党。”李大人继续审案。
阿九连连摆手:“李大人,我可不是他们的同党,我这是找了个高处观看行刑呢,刑场上的人那么多,根本挤不进去看热闹了。”
惊堂木一响:“没问你,无需插话。”
宁儿抬眸看了二人一眼,目光竟定格在薛真脸上数秒:
“启禀李大人,这二人草民不认识。”
“不认识?你说不认识便不认识了?”身后有皇帝垂帘听审,万万不可马虎。
“我叫孟九儿,来自梦华城外杏花村,我本来就不是,你瞧我身上有什么利器?”阿九简直是无语了,一身上下赶紧的连银子都快花光了。
“搜搜便知,来人,搜身。”
此话一出上来的人不由分说便要把阿九摸了个遍,吓得阿九跳出去老远:
“男女授受不亲,要搜身可以,让女人来搜。”
李大人略显为难,若是非要让男子来搜身,倒是显得他李大人审案不恭了。
“那就,请张嬷嬷前来。”
等待的过程中,薛真倒是双开,双手撑开任由几个男人上下摸。
“哗啦啦……”
掉出来一枚铜镜,捡起来一看,背面印着八卦图。
哗啦啦,又掉出来一个布包,里面传来稀里哗啦的声音。
“护驾!”
把这周遭的禁军给紧张的赶紧拔刀护驾。
薛真若无其事的抽开布袋的拉绳,自顾自的朝着面前空地就是一顿猛倒。
哗啦啦的是各种小物件,咕噜噜滚动的是不下于一百多枚各式各样的瓷瓶,里边竟然还有一块金属刮板。
看的阿九眉毛如蝴蝶双翼,半晌没回过神来,这个薛真拉屎用金属刮板,那不凉屁股蛋子吗?
可让在场的人瞠目结舌的是,那小小巴掌大的布袋竟然能倒出来这么多东西。
就连李大人都无意识的站了起来。
听到堂上没了声音,垂帘后的皇帝沉声道:“怎么了?”
李大人赶忙躬身凑上前将事情小声耳语了一遍:“感情是一位方士,身上并没有携带利器。”
就在这时候,那被称为张嬷嬷的人到了。
阿九一看长得膀大腰圆的样子,眼里还尽是凶狠气儿。
等她行了礼,边上来来摸孟九儿全身。
摸吧,随便摸,瞧你能摸出什么来,不就是一枚钱袋吗?
果然张嬷嬷先摸到了一枚钱袋在手里颠了颠:“回禀李大人,一枚四两银子的钱袋,还有……”
说着,张嬷嬷继续摸,这一次从阿九怀里掏出了一张纸:
“还有一张画像。”
画像?阿九下的条件反射无助心口,眼瞅着那画像和钱袋都交到了李大人那。
李大人慢条斯理的打开钱袋,发现里面除了一些碎银子着实没其他的东西。
下一步便是打开了画。
就是一张普通的孩子画像,这都无关紧要,介于皇帝垂帘听审,干脆又将这两样物件递到公公手里,传过去给皇上查看。
路过阿宁的时候,她瞳孔缩的紧,下意识目光凝重的看向这个自称孟九儿的姑娘。
她怎么会有小王爷的画像?
是敌是友?
小王爷的画像一旦流出去,那可是死路一条。
她该不会故意将此画像承给皇帝的吧。
想到这,阿九也被宁儿刀子一般的目光引去了注意,这眼神怎么那么冷?好似恨不得把自己碎尸万段一样。
第592章 搜身搜出个画像来
薛真不动生色将东西整理好,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
可这次李大人传递消息迟迟没有出来。
许久之后,李大人点头哈腰的回到座椅上,面容顺变的严肃起来,钱袋丢在阿九面前。
阿九赶忙捡起来:“不对啊李大人,我的画像呢?”
李大人又是一竿子惊堂木:“此画,经皇上断绝没收。”
啊?阿九慌了,再看看宁儿,她眼神里已变得充血。
阿九明白了,她定是看见了那张画像,要知道这幅画的背后隐藏着多大的惊天秘密。
想到这里阿九脑袋嗡嗡炸响,只能侥幸的想着,这张画像还好是八岁时候样子,和一出生时身上独有朱砂痣的画像危险性低了不少。
就算皇帝再厉害,也不可能认出这八岁孩子就是当年被昌妃掐死的孩子。
可让阿九没有百分百把握的是,如果皇帝并无疑心,他自然不会要一张普通的破画像。
思绪万千之际李大人下了最后的审讯结果,那就是将宁儿收押等候问斩。
现如今,刑场上还有成千上百的人等着行刑,可根据履历必须遵守时辰。
午时三刻乃是阳气最旺之时,能镇压亡魂,所以,这场行刑必须拖到下一个吉日吉时,所以当下根本不是斩首宁儿的时候。
阿九思绪回旋环绕,终归还是被宁儿瘆人的眼神给打败了。
阿九灵机一动赶忙行了个大礼:
“皇上,请把那幅画还给民女,那是我多年前走失弟弟的画像,本次进京就是为了找他,若是没了画像,我便不知从何入手了。”
“哦?”皇帝沉沉的哦了一声:“朕本不想再多一条人命,既然你这么说,那朕便不卖关子了,你这幅画像如同朕的二皇子七八岁时的样貌极为相似。
你身为民女,身带皇家子嗣的画像又是何意?”
阿九吓得后背一凉,她怎么没想到呢,虽然皇帝不可能看出是昌妃的儿子,可就是没想到同一个父亲所生的孩子五官终究有雷同之处。
李大人一听惊堂木如雷贯耳:“大胆刁妇,竟敢欺君罔上,押入大牢择日问斩。”
此话一出,薛真陡然凝眉,以心神之力传话:“师父,您比徒儿想象的更能惹事儿,现在你让徒儿怎么办?”
阿九被人押着,气的跺脚,心里骂道——你还有脸说风凉话,被抓的时候你怎么不反抗?现在骑虎难下你让我怎么办,你赶紧去找我奶奶想办法,我要是死了,我做鬼都回来找你算账。
刚被押解出了听审司,刑场上的犯人已经重新押回,刽子手带着其他士兵正在清理刑台上的血迹。
几具尸体被拖拽上板车拉出城去。
阿九远远地看见有三个穿黑衣的尸体被拖上了板车,每个人后背都有一根长长的羽毛箭,一看就是从背后射入。
这一细看不要紧,正是皇帝允许刚放出的阿兰他们。
“皇上不是说放了她们三人吗?”阿九的心顿时拔凉拔凉的,这个禽兽皇帝万一明日就把她砍了可怎么办?
看个刑场的热闹,谁承想能惹出这档子事来?她这辈子是不是和牢房有什么不解的渊源?
直到离开刑场进了刑部大牢,阿九才发现,这下插翅难逃了。
毕竟是京都城的刑部大牢,到处都是钢筋铁栏,里三层外三层的护卫个个尽忠职守的看护着,别说苍蝇了,蚂蚁都别想跑出去。
心里不知骂了薛真多少遍,才发现距离已经太远,薛真的心神传音根本传不过来。
听着咔嚓一声,接着便是粗重的铁链将牢门拴上的声音,阿九后背一凉。
“你到底是什么人?”牢房内,宁儿质问道。
第593章 宁儿要杀人
阿九回头看着宁儿那张狰狞的脸,心里一沉:
“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好说,那画像你知道来历。”
阿九小心翼翼的观察四周,总有佩刀狱卒来回巡视,她今儿嘴笨惹祸上身,生怕再来个隔墙有耳。
此话一出,宁儿的眼睛眯紧了,且朝着阿九步步走来,那模样似乎要掐死阿九。
“你要干什么?反正咱俩早晚都得死,你这么较真有什么用。”
阿九赶忙错开宁儿跑进了牢房拐角。
谁知,宁儿的脚步轻快,折身冲向阿九的同时拔下发簪,随着长发亲泄而下,手中发簪抵在了阿九的脖颈处。
“说。”宁儿声音低沉:“你怎么会有那张画像,你又怎么和薛真相识的。”
阿九下意识的垂眸看了看她手中的簪子,猛地灵机一动想起了什么,对啊,她是认识薛真的人:
“既然你认识,你猜想一下我是怎么知道的,你的事情和蒙家军的事情,我都知道。”
阿九下意识看看身后来回巡视的狱卒。
宁儿顺势回头看了一眼,迅速将手中的发簪藏进袖管,沉声道:“你的意思是薛真告诉你的?”
阿九知道,若说是薛真告诉她的,宁儿自然是不信的:“梦华城被收复后,高府便成了将军府,我正好暂住在那,又刚好住在高府后院,我呢,平日里没事就喜欢看书。”
阿九若隐若无的点她。
果然,宁儿瞳孔一缩:“高家后院的书籍众多,你都爱看?”
“尤其是那本秘史。”阿九此话一出,宁儿吓得后退两步,眼里从狠辣便成了惊吓。
她仿佛希望看透孟九儿,想知道她是敌是友,若是敌人,那么,她知道的太多了,恐怕连昌妃娘娘假死,以及孩子没死的事情都已经知道了。
随随便便透露出去半句话,一切隐藏二十年的事情就要重新翻出来,那连猛烈大公子的遗孤都将遇到杀身之祸。
猛然抬眸看向孟九儿的时候,她眼中多了腾腾杀气。
进了刑部是要被严刑逼供的,到时候她这小丫头绝对吃不了苦头,说不定全都说出去了。
倒不如现在就杀了她,反正她宁儿本就活不成了。
阿九见她袖管中银簪霍霍,赶忙后退:“你杀了我也没用,知道这件事的人不止我一人。”
此话一出,宁儿脸黑了:“还有谁?”
“薛真,若是杀了我,他恐怕会为我报仇。”阿九心想,那家伙不食人间烟火,能为自己报仇?呵呵吧。
宁儿听闻此话反而松了一口气:“别拿这话来唬我,薛真他不问世事,凭什么因为你来报复我?”
“因为我是他师父,不信改日他来探监你问问他。”阿九这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的。
这个便宜徒弟出了帮了拓跋焱兵法上的事,阿九还真没看出他哪儿值钱。
“而且,就算你杀了我,皇上此刻恐怕已经拿着画像去查了,早晚的事,为何不乐观一些?”
阿九补充道。
宁儿发现这丫头脸上毫无一点惧意,言辞之间一点都不像是个要被砍头的死囚:
“你不怕死吗?”
“怕,可怕可怕了,不过,也怪我自己,当初若不是我心软也不会答应某人帮她找孩子,这件事,阿兰没告诉你?”
阿九见宁儿冷静下来,干脆坐在草堆上敲了敲自己跪的发酸的膝盖。
“她说的就是你?”宁儿恍然大悟,阿兰只告诉她夫人安好,认识一位将军夫人,特地请她找寻孩子,但是并没有说多大年龄,姓甚名谁。
好家伙,原来她就是传言中常胜将军的夫人。
隐藏的可真好啊。
阿兰还口口声声说找孩子的那人根本不知道找的是谁,也不知道夫人的身份。
看样子,她早就知道了,反而是夫人被蒙在鼓里。
瞧着她那纯洁的模样,怎么都没想到心死如此深沉:
“既然你是拓跋夫人,为何在听审堂上不言明?要知道,拓跋将军可是立了头等功,赐了免死金牌,并被封为平定侯,他一句话便能将你救出。”
第594章 平定侯这么大的靠山你都不要
隐藏逃亡的这二十多年里,她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能活到现在靠的就是她宁儿的谨小慎微之心,不然早就死于非命。
阿九见她疑心如此之重无奈的说道:“离了,还是他请当今圣上给盖的玉玺。”
阿兰愣在当场,上下打量孟九儿,这么大的一坐靠山就这么没了?
宁儿倏然冷静下来,嘲讽道:
“哼,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听说是立了功不要你这乡下丫头了,皇帝已经给指了两门婚事。”
“他不是这样的人。”阿九一听到拓跋焱,此刻已没有当初那般费想要个说法了。
在她心里,不是拓跋焱变了心,是他的人变了,如今满心曼肺的都是他整日围着自己笑呵呵的样子。
本以为平定了天下,她就和拓跋焱如同一对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一样,共度余生。
“哼!”宁儿如今看阿九的眼神满是可怜她。
阿九眨巴了几下眼睛,六神无主的看向某一处,喃喃道:“两门婚事啊。”
“是的,一门婚事是皇上的嫡长公主南耶缨,本是要远嫁和亲,丽后不同意,正好抓住了机会,那将来可是拓跋夫人了平定侯府的女主人。”
宁儿尽量将得到的消息说的详细一些,好刺激刺激这丫头,让她知道这个世界上的男人都一样,包括那狗皇帝。
“啊?公主?”阿九这才缓缓抬头,眼眶一红使劲吸了吸鼻子:“那……那第二门呢。”
“这第二门呢,便是韶华君主叶青。”宁儿抱着棒子回头看着梨花带雨的孟九儿:
“叶青君主相对低位偏低,但是叶青主动请缨要嫁给拓跋将军,将来至少也是侯府的侧夫人呢,怎么样,我说的对不对?”
“叶青?”阿九脑袋翁的一声,没想到最终她还是得偿所愿了。
阿九倏然嗤笑起来,是不是南明王的儿子又如何,是她喜欢的样子就成,倏然觉得很自嘲。
当初据理力争的帮男人撇清这一层关系,没想到竟成了个笑话。
“你们认识?”
“嗯。”阿九点点头。
就在这时候,牢门锁链传来哗啦啦的响声,咔嚓一声,牢门打开:
“带走。”
见人来押解,阿九瞳孔一缩:“干什么?”不会现在就要被砍了吧。
“九姑娘,有些话咬死都不能说。”宁儿赶忙叮嘱,谁知吃了狱卒一棍:
“少多嘴,待会儿就轮到你了。”
阿九这才名表,这是要拉去行刑逼供了。
怎么办?一时之间阿九强装镇定,只有镇定脑子里才会有清晰的思路。
他们最多就是要问那张画像的来历,又是为什么,阿九知道这背后关乎着蒙家和昌妃以及那孩子的命。
自然是宁儿不提醒阿九也不能说。
可是如何圆谎呢?阿九绞尽脑汁,倏然想起了雪夫人画的第一幅孩子成年的画像。
还没想完,阿九就被双手拴着掉在了横木上,脚尖微微能沾地,来的时候觉得这刑部的大牢又深又长,怎么这会儿竟然觉得好短。
惊堂木一响,阿九一哆嗦,终于回过神来,刑审官拿起一张纸念道:
“孟九儿,梦华城外杏花村人事,龄十八,入京都城为寻访遗失的弟弟,可是?”
“是。”阿九努力的将真气灌输与脚上,让自己的身体变得轻盈一些,不然双手要被绳子勒断了:
“不是不是。”
阿九倏然想起,此话一落,身边的执行狱卒一鞭子抽在阿九的后背上,打的阿九措不及防。
“是,还是不是。”
阿九没做准备疼的呲牙:“不是,那画像其实是我夫君儿时的画像,我进京来寻他的。”
阿九想起雪夫人的第一张儿子的成年画像和拓跋焱极为相似,那么他小时候也一定长的和雪夫人的孩子差不多。
刑审官微微一怔,半死不活的拍了一下惊堂木:
“那为何在听审司说是寻找的是弟弟?若是不老实交代,十八大酷刑有你受的。”
第595章 我是平定侯的原配夫人
阿九扫了一眼四周摆放的酷刑,火炉上还放着烧红的烙铁。
顿时吞了一唾沫道:“因为,我本是拓跋将军的原配夫人。”
“原配夫人?”这下别说狱卒了,就连刑审官也睁大了眼睛:“此事荒唐,你一想也丫头怎能配得上朝廷一等功臣?”
“是配不上。”阿九继续说道“来寻他时不知他已立了功,进了京都城听说夫君已成了朝廷平定侯,而且又收到了夫君的休书,所以再无寻找的念想,只能在听审堂上谎称是来寻弟弟的。”
“你可有证据?”这事儿涉及甚广,刑审官坐直了身子虎视眈眈的看着孟九儿。
“有有有。”阿九赶忙说出自己寄宿的客栈名称:“天字二号房,休书上还有皇上的圣印,大人可以现在就派人去找,想必有那印章在,店家也不敢轻易丢弃。”
“嗯。”刑审官垂暮嗯了一声,一旁的先生一字不落的记下来。
“来人,前去寻找证物。”
阿九见派人去了,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惊堂木一响,阿九又瞬间刺棱起来。
“即便你千里寻夫,为何要带黄口小儿的画像?”
此话一出,阿九赶忙说道:“拓跋将军成年后没画过任何画像,民女实属不得已,自己又不会作画,若是请画师,可画师没有一位见过拓跋将军的。”
没多久,那休书就被下边的人带来了。
刑审官一看到那玉玺大印,顿时尊敬起来,挽起袖管拿起来卑躬屈膝的一字一句的看。
很快,阿九被解下来重新压入大牢。
阿九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孟九儿,你没有胡说八道吧。”宁儿赶忙上前询问。
阿九迟钝的摇摇头,猛地抬头时,宁儿已经被人带去审问了。
她不是被打的那一鞭子,而是越想越觉得心疼,难道宁儿说的是真的?拓跋焱变心了,所以他的人也变了。
就如同刑审官说的那般,一届乡野丫头怎么配得上一等功臣。
先是封为常胜将军,如今平定了内乱,又被封为平定侯。阿九也觉得配不上。
大牢里暗无天日,只有忽明忽暗的火把,阿九也不知道外面的时辰,只是恍惚间觉得过了一天一夜。
她也不知道自己合适迷迷糊糊睡着的,只觉得后背生疼。
牢门锁链的沉重声音传来,将阿九惊醒。
宁儿浑身是伤的被丢在地上,即刻牢门便又重新锁上了。
“宁儿?”阿九赶忙起身去查看,发现还有呼吸,反手搭脉:“还好没有内伤。”
阿九赶紧从空间取出水囊来给她喂下,特地取了一根灵参挤压出汁水来,随后又扎了她几下耳朵。
宁儿闷哼一声这才大口的呼吸起来:“我……我还以为我死了。”
“你没事,就是一些皮外伤。”阿九想把她反过来用灵泉水处理伤口。
“皮外伤?哼!”宁儿痛哭的冷哼一声:“那些鞭子上都沾了盐水。”
阿九这才发现为何只是一鞭子,自己这后背到现在还在疼呢,原来如此。
“那更要清晰一下了。”阿九不由分说便帮她清洗伤口,反正宁儿此刻反抗的力气也没有。
宁儿只能闭着眼睛任人摆布,她苍白的嘴角动了动:
“用刑的时候,我听说你的供词交到了皇帝哪儿,他定会亲自召见平定侯,若是他对你有一丝的情分,定会来救你,兴许你很快就能离开了。”
阿九手中的动作倏然一顿,他会吗?
“救我代表他对我还有感情,嫡长公主是皇上的长女,他更不会同意,再说,我的休书可和普通人家的不一样,是皇帝的旨意,抗旨之罪也是欲加之罪,平定侯又怎会因为小小一个我丢了前程。”
阿九此话一出,宁儿不但没有着急,反而笑了笑:“你能清醒过来,不再相信男人也是一件好事。”
第596章 在我进大狱的时候系统说我升级了
说着,阿九脑海中想起当初他从天而降的画面。
他说过,只要自己一想起拓跋焱,他就有感应。
若是救,阿九再被关入大牢前他就会出现了,更何况,他扬言说要是三日之内不离开京都,他就杀了自己。
宁儿顿时感觉伤口着实没那么疼了,浑身骨头都有一股清凉透彻的感觉。
“叮咚,功德值增加三百,恭喜阁下喜提四阶空间物品,随机赠送四阶大礼包抽奖活动。”
阿九被系统的提示音吓得一个机灵,她已好久没有升级了。
宁儿见阿九昨日还一脸平静,此刻却满脸愁容:“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想让你看清局势,不要再执迷不悟。”
阿九扯了扯嘴角:“谢谢你好意。”
就在这时,牢门再次被打开,阿九被不由分说的押了出去。
宁儿努力的爬起来抓住牢门:“不是都呈上去了吗?为何还要审?”
没人理她。
阿九也很纳闷,莫不是自己的供词有漏洞。
很快,阿九被带到了刑审官面前,赫然发现,刑审官的位置上坐着的根本不是刑审。
而是一位身穿锦袍头戴发冠腰系玉带的冷面男子,如刀削般的面容镶嵌着如鹰隼般的眸子,冷中带着肃杀之气。
身边那貌美如花头戴百花步摇雍容华贵的女子同坐。
“啪!”一侧下座传来惊堂木的声音,阿九这才发现,刑审官坐在了一侧。
“见到平定侯与长公主还不下跪。”
阿九瞬间被拉回现实,五味杂陈的心情一下子从心脏窜进了鼻腔里,酸的她差点流出泪来。
赶忙下跪:“平定侯千岁,长公主万安。”
拓跋焱丹凤眸子倏然眯紧,这丫头,让你走你不走,害的他如今计划全部被打乱,
“侯爷,您要问就直接问吧,毕竟相识一场也是好聚好散。”长公主声音敦厚细腻绵长,一股居高临下却又温柔似水的感觉,让阿九觉得即便是登上九霄,也难以与她比拟。
阿九也不知道自己重生归来一直都是很自信的,不知这自信何时瓦解了。
甚至时常觉得自己极其卑微。
拓跋焱面如冰山,微薄的唇角动了动,似乎相当不情愿:“你怎么会有我儿时的画像?”
此话一出,就像是一道天雷砸在阿九的脑袋上。
她确实没想过此劫能靠着拓跋焱度过,更没奢望过他能来救自己,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问出这个问题来。
那不是显而易见的要将她砸入万劫不复之地?
这话,阿九根本回答不上来。
“看来你这刁妇口中还是虚言,平定侯问你话,还不快老实交代。”一旁的刑审官不耐烦了,一抬手,两名打手上前。
阿九下的左右一看,那粗重的在盐水里泡过的鞭子被卧的紧紧地像她走来。
“要不,你来审?”拓跋焱阴冷的声音让牢房里的温度瞬间骤降。
吓得那刑审官赶忙挥手,让两名打手推下,自顾自的起身拱手行礼:“下官不敢。”
长公主下意识看了一眼拓跋焱,又看了一眼地上孱弱的孟九儿,他终究还是不舍得不是吗?
“那本就是我儿时的画像。”拓跋焱此话一出,刑审官条件反射的“啊?”了一声。
就连孟九儿也赫然抬眸看向拓跋焱,他表情冷峻毫无一丝嬉闹之意。
长公主凝眉,若是不舍得直说便是,何必帮着她开脱。
再说,她乃是华昌国的长公主,还不屑与和一届山野丫头动心思,拓跋焱这么做又何必呢。
阿九有些慌了,拓跋焱这是在救自己吗?如果堂堂平定侯亲口承认,那么阿九就没事。
“本公主乏了,侯爷慢慢审问。”长公主起身不悦的离开。
“恭送长公主。”
拓跋焱拖着侧头看着孟九儿:“告诉我,你从哪儿来的?”
嗯?阿九眼珠子顿时瞪大,想着法儿的帮她脱身,不用这么逼真吧。
一时之间,阿九脑海嗡嗡炸响,乱作一团。
第597章 小焱焱作为平定侯前来亲审
“不会你是……”阿九此话一出赶忙憋了回去:
“我是捡的,求平定侯放了民女,民女会立刻离开京都,绝不会再回来。”
阿九咬紧了嘴唇低眉等候发落。
许久,阿九听到拓跋焱起身,围着自己不紧不慢的绕了一圈,他那双云纹长靴尽收眼底。
可除了从没有过的威压感从他身上压下来,阿九等了半晌也没听到他开口。
看样子,他知道是自己撒了谎,就等着说实话。
“圣旨到!”
此刻,外面传来太监总管的声音。
顿时跪了一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杏花村孟九儿免去欺君之罪,皇恩浩荡特赦无罪释放,钦此。”
宣读完毕后,刑审官立刻前去接旨。
太监总管甩开了一下手中浮尘,笑道:“孟姑娘福德无量啊,竟能撼动张真武张仙人亲自出山为你讨要圣旨,还不快谢恩。”
阿九一愣,张真武?
自从张真武是北武大帝转世的事情传开后,他便落座与京都城外三百里处的山峰上闭门修炼。
备受皇室重视,特命人以张真武命名为真武峰,他在皇室耳中那可是不问世事的神仙,一项对道家长生之法垂涎三尺的皇亲国戚自然是对他极为尊重。
要一道圣旨着实轻而易举。
只是阿九心情并没有想象中的好。
她起初本以为拓跋焱对她还有少许念旧,所以才承认画像是他的,以便于给自己解围。
可事到如今,救他的竟然是只有一面之缘的张真人。
阿九离开刑部时,张真武一袭破衫背着就就站在不远处。
“张仙人,这姑娘已奉旨释放,这会儿可是交给您了,老奴也算是完成仙人的心愿,这就回去复命。”
说着,太监总管躬身行礼带着手底下的人浩浩荡荡的离开。
阿九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刑部门口的拓跋焱,他面容严峻,单手背后,冷硬的脸上似乎从来没有过笑容。
这哪里还是曾今的小焱焱,兴许在他离开的那个时候就已经不存在了。
阿九收回目光朝着张真人行了个顶礼:“多谢张真人相救。”
“不必多礼,贫道也是受人之托,去吧。”张真武并没有多送,也没有多说半个字。
等阿九出了这偌大的刑部,门外,薛真等候多时了。
见孟九儿身着单衣,赶忙将准备好的黑色裘皮披风递给她。
阿九披上后才说道:“你还知道找人来救我啊,我以为你跟我奶奶一样跑了。”
薛真下意识看向师父身后远处的那人影,那拓跋焱一直看着这边。
“师父,是您让我找你的奶奶,谁知你阿奶她老人家不乐意掺和朝廷之事,所以就把张真人给请出了山。”
“我阿奶?”阿九一想起跑的比兔子还快的奶奶心里就蹭蹭的往上冒火。
这以后是不是要先学怎么跑的快才配修行?
瞬间,阿九发现薛真看向身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拓跋焱还站在刑部门口直勾勾的看向这边。
阿九长处一口气,恨不得将所有的糟糕浊气全都一口气呼出来。
倏然想起了什么:“薛真,我发现了秘密,拓跋焱很有可能就是昌妃之子。”
薛真瞳孔一缩:“当真?”
“不敢百分百确定,因为这中间有太多的疑点。”比如,拓跋焱为何以前不记得自己从哪儿来,后来就又知道了。
就好比被一位孙家人捡了去,然后卖给了拓跋家,因为拓跋家没有子嗣。
可是,后来拓跋焱才说自己八岁之前都是个傻子,这事儿还是孙爷爷告诉他的。
这一点,正好和宁儿发现他有病后带着他去求医问药十分吻合。
可他为何不记得了?如今又是为何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
还有,他既然八岁之前都是傻子,那么,一张七八岁的画像他理应不记得,为何一下就肯定是自己的画像。
第598章 有个大秘密
“师父,说来听听。”薛真瞳孔一缩,他曾近千方百计的,大六壬,六爻,各种手法都算过,竟然看不透拓跋焱的来历。
突然说是昌妃之子,这件事可就震撼了。
阿九讲猜想全都说了一遍,包括巧合中的巧合便是昌妃第一次画的寻人画像便和拓跋焱长得一模一样。
“只是。”阿九若有所思:“最最大的漏洞,便是拓跋焱他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又怎么和昌妃之子挂上钩?”
薛真若有所思:“如此错综复杂那边不要多想,还是从现有的抽丝剥茧吧,譬如,拓跋焱为何如此肯定那八岁孩童的画像便是他的。”
阿九觉得有道理,师徒二人几乎同时回头,没成想聊天的这会儿功夫,拓跋焱依旧站在风中并未离去。
至于他在等什么,阿九不知道。
“走,去询问一番。”薛真说完,被阿九拽住:“别去,那家伙不知道那根筋不对,非要赶我出京都,还回去找他,岂不是找死。”
“没关系,他赶得是你,又不是徒儿我。”
“……”阿九眼神古怪的看着薛真,这是人说的话吗?
“师父,风清雅阁是徒儿的一位故人所经营,你去那儿等我。”薛真说这话时,人已一步闪影到了拓跋焱面前。
阿九摇摇头,罢了,她就当小焱焱死了。
风清雅阁一打听便不少人知道,只是听说老板是一位怪人,只招待来往修者和江湖术士。
阿九找到门外时被这三层杨楼的气魄吸引了,左右各一栋,形成了山字形,气势恢宏。
门前广场上有一处巨大的八卦阵,内外三十六圈,中间一枚铁杵镶嵌其中,这是一处巨大的石雕日晷,用来计算时间和二十四节气的。
日晷上下左右雕刻着活灵活现的四象瑞兽,青龙在东乃春木生发之际,白虎在西乃秋金收敛肃杀之气,但看这日晷便显得气势磅礴。
“这位姑娘找人?”
阿九倏然回头,见一双十少女面容姣好,只是那对眸子好像映不出任何倒影。
阿九赶忙行礼,自报家门。
谁知,这姑娘竟然是风清雅阁的掌柜,名曰夭夭,逃之夭夭的夭夭。
听到薛真的名字她明显恭敬了几分,微微欠身道:
“既然是故人的朋友,那就里面请。”
“多谢夭夭姑娘。”阿九跟随其后。
刚进大厅,阿九便见豁然开朗,下棋的,轮到的,拿着八卦镜四人围着掐指研究的,还有铺开书本小声议论其道意的。
“这上德不德下士好得,其意在于好这个字……”
“师兄如此解释不让听我补上一补……”
阿九看傻了眼,这些那里是修士,不都是才华横溢之人。
“九姑娘请。”
阿九跟着上了二楼。
二楼相对只有琴瑟和鸣之声,以及写书作画之处,这明明就是骚人墨客的聚集地啊。
楼中摆设也是古色古香蕴意十足,虽然人多,可却不觉得烦乱聒噪,这就让阿九觉得格外神奇了。
“这边请。”夭夭姑娘引着阿九直奔三楼。
三楼的空气突然静了下来,回廊外能看到远处屋檐串角层峦叠翠的景象:
“这倒是个好地方。”
夭夭不紧不慢的在前面带路,三楼的开阔走廊是回字形的,一圈都有客房,这还尽是一处,其他两处楼宇加上,这规模可想而知了。
夭夭姑娘点点头:“一楼论术的比较多,若是喜情景二楼琴棋书画也可探讨,修行之人大都才华横溢,精通术数,医者也是众多的,像机关术,奇门遁甲,炼丹都在东楼,西楼是用餐和散客们所居住的客房。”
“这么多门道?”阿九惊呼,这那里是修行,简直是修到老学到老哇。
夭夭停下脚步,摸了摸门环推门而入:“不知九姑娘擅长哪一门路。”
阿九跟了进去,顿时被问的十分十分尴尬,论医术她不精湛,靠的就是普通的耳针和灵泉水那些东西治病,若是拿出来和同行探讨,阿九便觉得拿不出来。
“我能说,我的特长是种地吗?”阿九此话一出,夭夭姑娘这才噗嗤笑了出来。
这么一笑,阿九越发尴尬了。
第599章 盲女夭夭
“九姑娘谦虚了,您说的不是种地是种草药的吧,那也不错,将来在修行界也可为是一位药师呢。”
说着,夭夭做了个请的姿势:“这间房是我以前住的,您别嫌弃。”
阿九见她这么客气,对房钱也只字未提,这明显就是看在薛真的面子上,当即受宠若惊道:
“不嫌弃,这雅间香气四溢,宽敞明亮,不亚于京都数一数二的酒楼了,九儿谢过夭夭姑娘。”
阿九扫了一眼这雅间,随不大,但是茶室的窗户很大,打开之后几乎三面远景都尽收眼底,不管是赏月还是赏雨赏雪都能足不出户。
内室更是打扫的干干净净,装饰不华丽却别具风格。
“那……夭夭姑娘您现在不住在这了?”阿九这才留意到她方才话中的意思。
“嗯。”夭夭映不出任何倒影的黢黑眸子淡如止水,她轻车熟路的抹了茶壶到了两杯茶:
“我在东楼,实不相瞒,既你是薛真的朋友,我便直说了,我呢,十年前练功走火入魔,毁了元神,好不容易被师父舍了大半功力救回来,谁知从此眼睛便失明了。”
阿九一听,眼里露出心疼之色:“那一定很痛苦吧。”
夭夭掌心朝上做了个请的姿势,阿九赶忙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元神差点被撕碎时着实苦不堪言,幸好师父出手相救,如今,师父开了这家清风雅阁就是为了招揽各路行内的人前来,前几日来了几位炼药师,说是有法子治好我的眼睛,所以,我便挪去那住,以便于观察病情的进展。”
夭夭姑娘喝了一口茶顿了顿说:
“我师父云游去了,也是为了寻找名医,现如今已经通知师父回来,不出意外的话,师父应该快回来了。”
阿九默然的点点头:“十年前?那你从小就开始修行了?”
“嗯。”夭夭点点头:“我自幼就体弱多病,被云游的师父看重,在三岁那年便把我带在身边了,师父说我天生资质好,所以进步很快,我也沾沾自喜,希望能更好,难免有些急功近利,险些害了自己和师父。”
阿九若有所思,这条路不光是难走还很凶险,阿九又一次就入了幻境出不来,还好奶奶给了她一撇子。
“你呢?你是以什么缘分与修行结缘的?”夭夭饶有兴致的问道。
“我?”阿九一下子没回过神来:“我其实与道结缘也没多久,两年不到,我只会我阿奶教我的打坐心法。”
“心法?你……只学了心法?”夭夭差异,她虽然眼睛看不见,反倒是因为盲心才比一般人更加明了,这个丫头年纪不大,言行举止都很柔和,不争不抢,不炫耀不恭维,气场格外赶紧纯洁。
“嗯,只学了心法。”阿九点点头,突然想起奶奶,她补了一句:
“兴许假以时日我就学会我奶奶的独门绝技了。”
“独门绝技?什么绝技,方便说说吗?”夭夭很感兴趣。
咳咳,阿九清了清嗓子:“我奶奶的独门绝技就是就跑,跑的贼快那种。”
“啊?”夭夭烦迎过来噗嗤笑出声来:“跑?呵呵,可能你奶奶不喜过问俗世,其实修行者就是脱离世事,跑其实并不能说叫跑,那叫不染世间因果。”
“可我是她孙女,也是她徒儿。”阿九还是有点不服气。
夭夭起身,脸上还带着方才的笑容:“九儿姑娘以后就懂了,夭夭先告辞,有事话,你刻一枚竹简放在那木盒子里,拉一下绳子我便收到了。”
阿九回头看了一眼,那木盒子就在屏风后的书桌那挂着。
送走了夭夭姑娘,阿九仔细查看了那木盒子。
那木盒子看上去毫无缝隙,简直就像是一个整体,这兴许就是机关术里的鲁班榫卯机关术。
盒子底部打了个很小的眼儿,垂下来一根绳子,绳子下缀着铃铛。
桌上有雕刻刀和一捆巴掌长两指宽的竹片,许这就是篆刻所用的。
阿九关上门,总算是有时间脱下衣服查看伤口了。
第600章 清风雅阁
褪去外衣,里衣外头的软甲让阿九心里一沉。
这是拓跋焱当初亲手织的,她明白了,若是没有这软甲,恐怕那一鞭子打的她起不来身。
脱下软甲,后背一条上有血痕。
这种软甲以柔克刚,遇刚则刚,但是鞭子是软的,再加上那个抹了盐水,伤口只有一点点都会觉得很疼。
阿九自己往身后摸了摸,果然,伤口只是皮外伤。
自己掏出灵泉水来反手背后洗了洗,顿时才觉得好多了。
叮铃铃!
阿九赶忙穿好衣服,这声音自然像是书房里的铃铛之声。
果然,那铃铛在轻微晃动,木盒子的盖自动打开,里面有个纸条,还有一枚木牌。
阿九捏出来还没来及打开,那木盒子咔嚓自己合上了,瞬间变得毫无缝隙。
打开一看,是夭夭的语气:“因有事在身未能尽到地主之谊,今晚有交易会,有兴趣晚上下楼看看。”
再看看那三指宽的木牌,上头雕刻着几个字:青龙三号。
阿九若有所思,这应该是以四象命名的座位号,也同时被这纸条提醒到了。
她来京都是来找拓跋焱的,其次是碰碰运气能否找到父母,再其次才是陪着奶奶找张真武,再其次是帮雪夫人找孩子的。
除了找张真武以外其他这几件阿九都发生了始料未及的事,母亲还没有见到,雪夫人交代的事情也有了极大的反转。
她哪有心思去看什么修行者之间的交易会。
阿九深知,夭夭姑娘需要给她传信需要刻字,也不过是因为她眼盲,只能用手摸。
阿九拿起小刀便雕刻起来:“不用了,我待会儿要出门一趟,若是回来早了就去凑凑热闹。”
雕刻完,阿九吹了吹上面的竹屑,拉了一下铃铛,木盒自动打开,将竹简放进去,拉一下铃铛。
阿九便听见里面传来咔嚓嚓哗啦啦的声音,竹简好像滑进了墙壁中便不见了声音。
这小机关精致不说,还真是匪夷所思。
难道,每个房间都有?而且整个风清雅阁都可以互相通讯?
想到这,阿九叹为观止,这里全都是人才啊,而且还是那种深藏不露的。
每一个修行者都这么低调?
那稽蛮算不算修行者?他可是坏的光明正大。
想着,阿九已经带上面纱披着裘皮风衣到了一楼。
一楼大厅里的人都在谈论三个时辰后的交易会,有的说——不知道有没有上好的书画。
——我倒是希望能买到一些开过光的法器。
——非也非也,那些都是身外之物,我倒是希望能淘到一些术法秘术的书籍。
——若是再有福德遇到一位大师,请教一二也是相当不错的。
阿九没有停步,快步出门,就在这时,一人擦肩而入。
阿九顿时瞳孔一缩,但是脚步加快了。
真想撇自己一嘴巴子,刚才一闪而过想到稽蛮,没想到他就来了。
走到日晷处,阿九才回头看去,那瞎子甩着空袖管站在柜台前说着什么。
阿九赶忙离开,若是在这个时候被稽蛮发现是她,还不得报仇?
京都城的大街依旧繁华的迷人眼,如今已夕阳西下,街道上陆陆续续开始掌灯。
阿九专门打听了几处大型的瓷器供应处。
眼前这一处名叫琉璃阁,来往顾客并不多,阿九是被正厅那块镶嵌在屏风上的琉璃雕花吸引了。
听说京都城有不少顶尖名匠,那块便是世上最薄的琉璃,据说还没有纸片厚,却在上面雕琢了不少花卉且保证没有穿透。
阿九围着屏风转着圈的看,越看越震惊,还好周围有护栏护着,不然她还真想上前摸摸。
“这位姑娘,这块琉璃可是本店的镇店之宝,您要是想购置一些请这边来。”
店小二小心翼翼的打招呼。
阿九跟随到了厨子前,每一个格子里都有话是不同颜色不一的餐具,这么好看,谁舍得拿来吃饭呐。
而且价格如此昂贵更不舍得拿去开店用呀,爹娘肯定不会买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
阿九草草告辞,顺便向人打听了其他地方。
“吃饭用的碗筷那一定不可能再这种高档货的地方,那一定在杂货铺。”
这么一打听,阿九才知道原来这里还有京都城最大的杂货铺街。
人息壤让比肩继踵,热闹的挤不动。
好不容易挤进去,阿九发现这街边摆摊卖锅碗瓢盆的是真多。
“老板,您有没有见到一对外来的夫妻?女的大约四十来岁,男的长的挺丑,脸上还有一道疤。”
阿九上前打听。
老板太忙根本顾不上,一边打着草捆一边招呼着其他客人。
“九姑娘,你跟我来。”
胳膊一紧,阿九没来及看清身后人是谁,便被拽着挤出人群。
第601章 阿爹娘在侯府上
“赵坤?”阿九一看清此人,摔开他的胳膊就要跑:
“我找到我爹娘我就走,你现在可不能抓我。”
阿九脚下生风一转身的功夫跑出去十多仗。
“九姑娘!”赵坤在身后一路狂追。
阿九直奔清风雅阁,人刚到广场日晷处便被赵坤纵身一跃拦在面前:
“九姑娘,你爹娘在侯府上。”
“啊?”阿九愣住了,心里荡漾着不祥的预感,是啊,爹娘比她先到京都城,自然听说了拓跋焱被封为侯爷的事情。
想到这,阿九咕咚咽了口气儿:“那个,赵坤,您看,虽然我和拓跋焱已经没了关系,可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相识了这么久也算是朋友对不对。”
赵坤微微蹙眉,好似不明白九儿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阿九扯了扯嘴角尽量让自己笑的比较温和:“我呢一定会信守承诺离开京都,可好歹我得和我阿奶,阿爹,阿娘相会了之后才能走,要不这样,你想办法把我爹娘带到这来找我,我发誓,我一定三日内就离开这里。”
赵坤回头看了一眼:“清风雅阁?”
“对,就是这里,你到时候让小儿给我传话,我立刻出来。”阿九不安的强调。
如今拓跋焱变化太大,她生怕爹娘听说他赐婚的事情上门去闹,到时候惹恼了拓跋焱,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赵坤指了指清风雅阁:“这事儿,恐怕得九姑娘亲自跟侯爷说。”
“为啥?”阿九汗毛倒竖,她现在连做梦都不想见到他了。
赵坤叹了一口气:“你爹娘其实是昨日便去府上了,只是侯爷不再,他们俩便在门外破口大骂。”
孟少德更是扬言要一剑射穿拓跋焱。
蔡丽华双手叉腰骂拓跋焱是个忘恩负义的畜生,那骂的唾沫星子飞出去老远。
侯府上的侍卫差点把两口子给当场砍了。
还好赵坤到了:“我当时也是碰巧,晚到半步恐怕事情就闹大了。”
阿九听得心惊肉跳:“那我先谢谢你,我爹娘现在人呢?”
赵坤欲言又止,看了一眼身后的清风雅阁:
“实不相瞒,今日侯爷从刑部回来后得知此事,把人暂时扣押了,不过九姑娘放心,虽然关押在府上大牢,倒是没饿着也没冻着。”
“大牢?”阿九直勾勾的看着赵坤,眼神倏然涣散了起来,他休妻这事儿阿九可以理解,不全怪他,成婚也是当初阿九自己的主意。
可他为何要为难自己的父母?他的心,怎么变得这么狠。
阿九小拳头不知不觉攥紧了,一咬牙转身就走:“我去侯府亲自找他。”
“九姑娘慢着,侯爷正在清风雅阁内呢。”赵坤此话一出阿九倏然驻步。
“他在这干什么?”难道他这么快就知道自己落脚在了清风雅阁?
若是这样,那阿九在京都城想躲也躲不过他的眼线。
“奉了皇上的命,和南明王二人亲自来选吧奇人异将,说是挑一些能为朝廷效力的能人异世。”
赵坤说完,阿九松了一口气。
她下午才入住,怎么可能短短不到三个时辰的时间就被查到。
“谢谢了,我这就去找他。”阿九深知这次是躲不掉了,拎着裙摆大步跨入。
店小二张元芳知道她是夭夭姑娘的朋友,赶忙迎上来:“九姑娘,您可算是回来了,交易会这才刚开始,二楼青龙三号,乃是东边第三个座位,还给您留着呢。”
“知道了。”阿九扫了一眼一楼,中间已经腾出来大片空地,所有的作为全都围城一圈,人声鼎沸,阿九一眼根本没寻到拓跋焱的人。
“等等!”张元芳叫住了上楼的孟九儿:“正所谓左为上宾,左边那作为都是不简单的人物,说话间,九姑娘可要注意分寸。
右边雅座大都算是自己人,或者是熟络的至交。”
张元芳小心翼翼的提醒,阿九下意识抬头看向二楼左侧,果然待遇不菲,桌上还摆着水果和茶点。
此刻,一双尖锐的丹凤眸子低垂眼帘正好与阿九巡视的目光碰撞。
瞬间,阿九心里一沉:“拓跋焱?”
第602章 上宾席位的拓跋焱
阿九赶忙上楼,二楼回字形的座位也是席无空座。
阿九从中间的过道中走到了左边那三号座位席上坐下,距离拓跋焱之有一桌之隔。
中间这位阿九一眼认出是南明王,二人均都穿着便装,
他扫了一眼孟九儿,倏然瞳孔一缩,这丫头怎么在这?
“民女见过王爷。”阿九还是起身打了个招呼。
“嗯。”南明王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了。
“见过侯爷。”阿九看向拓跋焱。
拓跋焱眼皮都没抬一下:“你怎么还不走?”
阿九心里一沉,他就这么希望自己此刻就走,难道他心里没有一点逼数吗?父母在侯府上,她往哪儿走?
阿九张张嘴好想直说,可南明王搁在中间,阿九咬牙切齿的坐回三号桌,自顾自倒了一杯茶压压心里的动荡。
“拓跋,你瞧那人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南明王指了指一楼空地上。
阿九百感交集的扫了一眼,发现那人手中拿的是一枚玉简,这东西少见。
现如今上朝所用的都不在推崇用玉了,用的都是竹简,看来至少得有几百年以上的历史了。
“这该不会是当年潜龙族所用来记录天象的玉简吧。”
“怎么可能?听说千年前潜龙之所为成为潜龙,那是被当年真武北帝给打的,整个族群都灭了,怎么可能还会留下此等要物?”
议论声此起彼伏。
出场的年轻小伙子清了清嗓子说道:“我这确实是龙族所遗下的玉简,只是一直被一道结界封印了,若是在座的各位有能人志士帮我打开,我定将其中珍藏之龙气分给他一半,并且一同品鉴此中隐藏的天机。”
此话一出漫长哗然。
“这可是好东西啊。”
“可惜我学的是术数。”
这个时候,张元芳走了出来:“请问,在座的各位哪位是修奇门的?若能解开这位小兄弟的结界,也是互相挟持修行之路。”
阿九看着那通体碧绿的玉简,竟能看到有丝丝金气丛中游走,还真是神奇。
阿九下意识侧目看向拓跋焱,她不关系这些东西,只希望能找到机会和拓跋焱好好聊聊。
只可惜,这一看,总能引起中间那南明王的侧目。
阿九赶紧收回目光,这南明王坐在中间也太碍事了。
“我来试试。”此刻,一楼坐席内走出来一位三十多岁的半老徐娘,模样长得风韵犹存浓眉大眼。
台上小青年拱手道:“先谢过前辈出手相助。”
“不谢。”女人自信满满,大袖一挥,接过玉简顿在地上,随后从怀中掏出几枚铜钱,分别布置在玉简周围。
阿九凝眉,这个阵法不是九宫格吗?阿九记得稽蛮曾摆过。
奇八门乃九宫之演变,以上接天力与地气想通,从而根据时辰方位摆出休门,伤门,死门,惊门,杜门,休门,生门。
接着便灌输自己的真气来一探究竟,果然,那八枚铜钱开始被促动自动旋转。
阿九看傻了眼,这里果真是高手如云呐。
就在这时候,额头上有一道剑扎了过来,阿九猛然抬头看向对面。
稽蛮正死死的盯着阿九这边的方向,白眼仁都瞪出红血丝了。
咳咳!阿九掩面,她此刻竟然被一个瞎子盯着,说出去谁会信。
这下死定了,拓跋焱的事情没搞定,又多了个稽蛮。
就在这时,嘭的一声。
阿九和稽蛮的视线全都被一搂吸引了过去。
“碎了?”
众人哗然。
阿九一看,了不得了,碎的不是玉简,而是那八枚铜钱,呼!还真是厉害。
女人起身拱手,脸上没有了之前的自信:“在下学艺不精,解不了这结界。”
南明王也舒了一口气,若是这人能解开,他打算去会会她,只可惜,最后一刻前功尽弃。
大家伙全都叹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阿九怀里一凉,地头一看,怀里的地龙露出那对长着鹿角的小脑袋。
藏在怀里的蛇尾不安的甩着。
“你想干嘛?你长得这么古怪赶紧进去。”阿九把蛇头硬塞进怀里。
这一幕刚好被侧目的南明王看见,他目光落在阿九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