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上将徐晃
夏侯绪看出了被北宫福心中所想,哈哈一笑:“福伯勿忧,我当时是迫不得已,现在是不会再滥杀无辜了。”
北宫福放心下来。于是跟着夏侯绪望着高奴进发。由于俘虏太多,加上马车,所以行军的非常缓慢。
直到日落才堪堪抵达高奴城,夏侯绪在落下叫开城门,就想进城。
这时候邓艾凑上来,一把拉住夏侯绪,“将军,情,请况好像,不太,太一样,你看着这,这士兵,好像多,多了很多。”
夏侯绪仔细一观察,嘶,好像真的,不妙,夏侯绪连忙掉转马头,奔到阵中,在城楼下望着城墙垛。
果然守卫的确不一样,变得密集了很多,这时候,城墙头上的士兵用标准的汉话说着:“破虏将军,勿忧,我等真的是将军麾下,这些新来的都是徐晃将军带过来的。”
夏侯绪一喜,“徐晃?”
徐晃怎么会在城中内,真愁着没人对付秋甘,这徐晃就来了。
夏侯绪看了一眼邓艾,非常欣赏的眼神,小心无大错,万一是个埋伏,那不就身首异处都不知道。
夏侯绪让周不疑去带着军队到城外驻扎,估计城内的空地都已经驻扎的七七八八,囤积不下了。
夏侯绪带着杨鸣和邓艾就来拜见徐晃,徐晃可是名将啊,无论资历和本事都在自己之上。
说不准此番是来代替自己做征胡大军的统帅。这倒有些不爽,又有些庆幸。
不爽是大权可能就要被夺走了,庆幸自然就是因为这场战役有了质的提升。从兵力上说,秋甘已经不是对手。
夏侯绪一路来到县衙,发现这里还是重兵把守,处理军机要务,非常严苛,整个军队肃穆严整。
怪不得丞相掺誉徐晃用兵有周亚夫之风。
夏侯绪一步步来到议事厅,坐满了将军,这气氛有点诡异,左右两列都是坐满了人,唯独在主座留下一个位置,不知何意。
夏侯绪和徐晃是相识的,算不上太熟,但是纵使自己是曹魏宗族,也得过来拜擢一下。
“见过上将军,晚辈有礼了。”夏侯绪还是很谦逊有礼。
徐晃一听见上将军三个字,哈哈一笑,气氛顿时缓和了好多,“小将军英勇,攻打这高奴地区,不熟悉地利,不占据人和,就如此进展,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老夫钦佩。”
夏侯绪表现的很惶恐,“前辈面前,晚辈不敢。”
徐晃又一笑,示意夏侯绪上座,“此番前来,乃是助阵,丞相亲自给我说了,让我好生辅助小将军,小将军不必太过客气。
须知这军中,尚要有威严不可镇压乎。小将军放心,徐某是不会做任何刁难小将军之事的。”
夏侯绪这才放下心来。未来的陆逊不也是诸多人不服,导致军令难以实施,现在徐晃如此说,到让夏侯绪心中安定不少。
夏侯绪坐于上座,看着徐晃带来那几个副将,各个五大三粗,再看看自己身后的杨鸣和邓艾,顿时有些心酸,不过一想到还有郝昭就又舒心了许多。
夏侯绪和众人开始商协会议,刚把地图展开,没多久,却听闻亲随来报:“禀将军,外面有许多兵马来了,好像是秋甘,说的什么我们也听不懂。”
夏侯绪哈哈一笑:“这还商议怎么破敌,倒是送上门来了。”
徐晃起身,对着夏侯绪说:“小将军稍坐,待我去取了那敌将首级,就可以长驱直入了。”
夏侯绪则是连忙说道:“徐将军且慢,秋甘智勇,当需小心,晚辈自当给将军压阵。”
“如此甚好。”徐晃说完出了议事厅,来到城门,披挂上马,英武雄壮。
秋甘在城门口还在叫骂,城门缓缓打开,走出一员大将,手持大斧,冲杀过来,气势汹汹,秋甘大喝一声“来的好”,挺起瀚银长枪,冲杀上去,和徐晃战到一起。
秋甘的长枪撞击在徐晃的大斧上,擦出一声刺耳的金属碰撞声,秋甘讶异,什么时候来的这么强的汉将?
而徐晃也是惊讶,收起了轻视之心,打起精神,和秋甘战到一起。
城楼上下,十多万人一起看着二人捉对厮杀,好不精彩,秋甘越战越勇,这样的武力,自他参军以来,还是第二个人,第一个便是塔真了,自己曾经和塔真大战一百多合不分胜负,便已知晓。
塔真属于力量型,自己属于技巧型,所以谁也拿不下谁。
而眼前的战将,虽然拿着斧,但是力量与技巧的集合,秋甘拿出了十分的实力和徐晃斗起来。
夏侯绪看的暗叹,秋甘武艺真的厉害,看着两人你来我往好不精彩,但是也都能看的出来,秋甘进攻比徐晃进攻多多了。
秋甘虽然也不能取胜,但是的确是比徐晃武艺高那么一点点。
两人斗了相继一百多合,都有些累了,人是没事,战马却有点受不了,驮着魁梧的汉子来回转圈,奔跑,有些支持不住。
夏侯绪看到了,命左右鸣金收兵,再打下去也分不出胜负。
徐晃听到鸣金之声,也不再恋战,这一场畅汗淋漓,虚劈一斧,秋甘招架,徐晃却掉转马头,朝着城门奔回去。
夏侯绪连忙亲自下城楼见徐晃,徐晃脱了战甲,里面的军衫早已湿透,徐晃便脱便说道:“这秋甘,武艺真乃不弱,我于路上还听说此人乃酒囊饭袋,今日见其武艺,与整军,当知谣言多不属实。”
夏侯绪心里一笑,这肯定又是杨秋在那里胡说,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觉得秋甘是个酒囊饭袋。
夏侯绪开始介绍着秋甘的生平给徐晃听:“这秋甘啊,十五岁便从军,十七岁时在与鲜卑族大战中,由于当时伐同中计,当时羌胡惨败。秋甘一个人往来冲杀,杀了鲜卑上百员战将,无人敢拦,因此一战成名。
但是伤势颇重,得伐同救回,因此伐同对于他,可是有救命之恩,所以认伐同为大哥,后来帮助着伐同,成为了羌胡首领。
此人,当真是我们取河套地区的一个大麻烦。”
第一百七十七章虎口拔牙
徐晃点点头,这秋甘到也算是个人物了,看着城外的大军,少说也得五六万人,并且高奴附近多山,根本没有可以骑兵冲锋的地方,山上作战不确定性又太多,现在到是被秋甘堵在城门口了。
夏侯绪在主座之上,下面将军分开而作,张既汇报着,“禀将军,我军本有五万大军,分兵一万分守万仟,达阳两座城池,各种厮杀又折损一万,徐晃将军带来五万马步军,共计八万大军,其中马军一万,步军六万,辎重营一万。”
张既汇报完挺立回到座位之上,徐晃在一侧点点头,张既到也有些良将风范。
夏侯绪点点头,邓艾又起身,对着夏侯绪汇报:“据卑职观,观察,城外的秋甘,甘大军约六万兵马,有,有近两万是从广吼,吼调集来的。所以卑职,以为,为分军偷袭,广吼,可,可一战而定高奴,的局势。”
夏侯绪点点头,这时候徐晃开口了,“这可不行,此去广吼路途艰险,说不准损兵折将,还跌我军士气,不如我军以正面巨大的优势,攻破秋甘大军,那才叫做一战而定。”
徐晃的训斥,让邓艾闭上了嘴,但夏侯绪看得出邓艾是有些不服。夏侯绪知道邓艾的才能,虽然可能没有日后那么更厉害,但是眼光的确毒辣,他说秋甘会去广吼调集军队,真的验证了。
但是这绕后,直接偷袭广吼的确有风险。夏侯绪给予鼓励的眼神,并柔声问道:“那估计如果要拿下广吼,需要多少的军马?领军之将是谁?”
邓艾结结巴巴的又再次说道:“兵不在多,在精,将,将不在勇,在谋,五千骑兵,足,足矣,而且能担此重任的只有徐,徐将军,已经张,张将军。”
徐晃冷哼一声:“小子,你出这计策,是要我和张德容送死乎。五千骑绕后攻打广吼,无异于痴人说梦。先说打的下不打的下,打下了,河套地区也必然出兵,难道伐同会让你在他眼皮子下打他的城?”
徐晃这一说,都纷纷应和,张既也表示自己无能为力,概不受命。
夏侯绪看着极力反对的众人,其实夏侯绪是看好邓艾的,可是一人一个说辞,夏侯绪也就动摇了。
邓艾有些着急,看着夏侯绪被说动了,却又犹豫不决,遂大声喊到:“大丈夫当,当以身犯险,以建,建奇功,诸位,将军,不愿意,不愿意去,我自当前去。”
夏侯绪心中动容,历史上的邓艾也就是靠着险计,逼着蜀国投降了,只是现在还年轻的邓艾,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又或者是帮他布置一个完美的计划住他一臂之力。
邓艾看见夏侯绪还在犹豫,跪下磕了个响头,大吼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将军,我自当前去,如不胜,当斩某头。”
其实他是误会夏侯绪了,夏侯绪并非不相信他,不相信邓艾,你还能相信谁,夏侯绪是在考虑完善计划。
夏侯绪听到邓艾的叩首声,连忙扶起。看着邓艾那股劲,夏侯绪大喝一声,“好,就着你带领五千骑兵急匆匆进攻广吼。”
说完将佩剑解下来,“见剑如见我,谁有不听者,力斩勿忧。”
邓艾受命大喜,领着佩剑和兵符去召集兵马去了。
徐晃看着夏侯绪如此信任一个毛头小子,心中不解,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屁孩能有什么大本事,夏侯绪居然如此信任于他。
徐晃还在劝说夏侯绪:“小将军啊,这五千骑兵这可是,万一失败了,被葬送了那就糟了呀。这无异于是虎口拔牙。”
夏侯绪身为主将,更兼是曹魏宗族,尊重徐晃的意见是应该的,但是夏侯绪的命令却是这帮子老将也无法左右的。
“前辈不必再说,如果突袭广吼能成功,那势必会得到无限的回报。还是给这些年轻人一点想法吧。”夏侯绪也开始劝说徐晃。
对于邓艾,纵使年青,夏侯绪也选择无条件相信邓艾。
徐晃看夏侯绪如此坚决,也不再坚持,就转而和夏侯绪商议如何破敌。两人和几位主要将军来到一个沙盘面前,这沙盘不算太大,但是却很精密,山川地形都具有。
“徐将军请看,这片仅存的空余地带,便是秋甘大军的屯扎大军,这里多哨骑巡视,并且易守难攻,想要一战而定,怕是困难。”夏侯绪理智的分析。
徐晃也点点头,的确是没有交战的地方,“那小将军如何决定,不如我们与秋甘大军相约在这一块交战?”
夏侯绪还在沉思,周不疑却率先开口道:“各位将军,破敌之处在此。”
夏侯绪看向周不疑所指的地方,是个凹凸不平的山谷,名叫沙口。位于距高奴县五十里的地方,靠近边缘地带。
这山谷中间裸露着一块平地,足够厮杀,夏侯绪眼睛一亮,看到山谷旁还有一块树林,或许可以做做文章,周不疑的献计大概也是如此吧。
周不疑对着夏侯绪说道:“将军看,这座密林,树枝茂密无比,如果我军将敌军引诱至此,想必火攻,可轻松破之。”
夏侯绪听的连连点头。
徐晃沉吟一会,也露出微笑:“我也觉得此计可成。”
于是计划暂定下来,夏侯绪让周不疑找来一个军中的翻译。代夏侯绪下战书。
夏侯绪在念,翻译在写。不一会,洋洋洒洒的几百字文便写好了。
夏侯绪哈哈一笑,这一篇战书下过去,恐怕以秋甘的脾气定然会前来赴约,到时候就可以按计划实施。
夏侯绪坐定,开始安排人手,“徐晃何在?”
徐晃应声出列。
“令你率步军骑兵五千在沙口阻敌秋甘,只许败,不许胜。”
“得令!”徐晃允诺。
“张既何在?令你统一万兵马在沙口到密林的谷口处伏击秋甘,也是只许败,不许胜,引诱秋甘前往密林。”
张既允诺。
“其余众将与我率大军在密林旁的高地处设伏,待秋甘走进密林,我军于另一头出去,便实施火攻,徐晃和张既两位将军便可堵在密林,击杀逃出来的胡族。”
夏侯绪分拨已定,众将皆称诺。
第一百七十八章请君入瓮
计划已定,那份战书便被快马加鞭的送到了秋甘所驻扎的营地,此时,秋甘正在大营内打着哈欠,昨天连夜清点粮草军械,并且又再打造攻城梯,自己不放心只能亲自操劳。
这上次的攻城梯,撤军带着不方便,于是丢在了高奴城下,被可恨的汉军,全部接纳,还得重新弄下来。
天蒙蒙亮,习惯了早起的秋甘开始练武,挥舞着瀚银枪,都能听得见破空声,心里也在郁闷,汉军居然有如此勇猛的武将,看来传言马超武艺汉朝无敌想必也是真的了。
自己没见过马超,便想着这总归是吹嘘出来的,要知道,整个羌胡,也就塔真能和自己打个平手,现在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报,启禀大帅,一个汉军递来一份信,便跑掉了。”左右远远的寻过来,递上一封信。
秋甘拆开羊皮囊,取出布帛,看起了信,由于是胡文,秋甘倒也看的舒心。
但是这内容却是看的越来越糟心。那整齐美丽的字迹下,却让秋甘恼怒不已。
信上主要写着:
秋甘,自十五岁参军,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大战鲜卑,得伐同帮助才苟活于世。
自以为天下无敌,纵枪跃马,回顾高奴,只剩下广吼一城。
听闻秋甘大帅在胡族人心中地位崇高,所以多行善事,二十年未有战事,一战便丢数城,如此超群之武艺,不如杀羊宰牛,以为民福。
后自信图保北宫千金避祸,却不料丢盔卸甲,匆忙逃往广吼。
今借的数万兵马,整军来下高奴,未战先怯,贻笑大方,我等尚在城中宴请大帅,烹胡羊,乐胡姬,大帅怎可失约?
不过这羌胡弹丸之地,生出将军这等庸才也不为过。
曾闻汉将曰将军酒囊饭袋,绪不自信,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不如图往鲜卑草原,做一烹羊宰牛之伙计,不负伐同之信任,不负胡族之盼望。
我实羡慕大帅,但切勿再动杀念,胡族士兵皆有老幼,杀人绪不乐也。
...
下面还有一大串,秋甘看着看着看不下去了,这夏侯绪怎可如此,为帅者,出言不逊,尽是卑鄙之语。
不杀之以泄愤,不为英雄。
秋甘随手又拿起来布帛看着,跳过了那些辱骂他的话,最后一句是于明日辰时于沙口决战,败将切莫不来。
秋甘气极反笑,拔出佩剑朝着布帛一顿乱砍。布帛被砍得一道一道,秋甘坐在一张檀木桌前,大口的喘气,旋即吩咐:“来人,召集各位统领们到议事厅。”
秋甘换上一套舒适的羌胡特制的软甲,来到议事厅等待各位首领的到来。
须臾,秋甘手下的各位统领急匆匆赶来,一个个都有些气喘,看来的确很认真对待着秋甘的军令。
“诸位,汉将约我在沙口决战,所以还请各位统领能多做些准备,我等于明日午时前往出发沙口。”
看来根本没有和众人商量想意思,就只是通知着诸位统领,几位统领互相相视了一眼,也不敢违抗命令,就纷纷起身告辞,离开议事厅,前往军营,整顿兵马。
次日午时,晴空万里,甚至行军在荒漠上,都有一些热,这是秋甘的第一反应。
秋甘还是老样子,性子急,直接带着骑兵先行,而让副将领着军队随后而来。
秋甘抵达沙口,远远的望见一将手持大斧,立于阵前,不是徐晃还能是谁?
看着好像兵士不是太多,徐晃用不熟练的胡语,大喊一声,“秋甘,可敢与我决一死战?”
秋甘手里又火热了起来,挺着瀚银长枪上前就和徐晃要过招一番。
徐晃刻意使出八分力气,让看上去实力不足,但又不是刻意。秋甘在过招时候感觉到徐晃怎么变弱了?难道是今天状态不佳,又或者是那天超常发挥?
可是过招之间秋甘也无心思多想,认真对待着,徐晃的大斧虽然看着笨重,但是招式之间又不累赘,反而非常轻快。
你来我往战了三四十合,徐晃便假装不敌,慌乱夺路而走。
秋甘杀得兴起,大手一挥,率军掩杀,这沙口谷道,两拨人马相互追逐,煞是好看。
等到到了谷口处,秋甘稍稍冷静了下来,这谷口地势利于藏伏兵,恐怕这是个圈套。
一声梆子响,两边涌出无数的伏军,为首一员大将乃是张既,秋甘暗道,果然,这波伏兵来势汹汹,缠住了秋甘的骑兵。
但是秋甘发现,好像战斗力不是很高,而且都是步兵,秋甘率军和这帮伏兵混战一场。
打着打着,这些伏兵各自为战,混乱不堪,秋甘呵呵一笑,对着身后的诸将说道:“这张既我曾也有所耳闻,听闻也是个良将,没想到居然带出这种兵士来,夏侯绪若是换个大将,或许我就被擒拿在这里了。”
说完,指挥着骑兵,逐渐组织起了有效的反击,杀的汉军溃不成军,秋甘此时信心倍增,指挥着军队继续追击徐晃和张既的大军。
看着这些汉军名将被自己打的落花流水,秋甘更觉得重夺高奴,指日可待,但是却忘了很重要的一个事情,就是步军缓慢,跟不上秋甘的马军,无法做出有效的支援。
徐晃和张既的兵马被秋甘围堵在一片密林前,无奈只能跑进密林。
秋甘还待欲追,但是几员副将齐齐上前,拦住秋甘:“大帅,恐有伏兵啊。”
“伏兵?你不识军法?这林中如何藏伏兵?更何况有了一次伏击,就不会再有第二次。此时杀掉徐晃,就犹如斩断夏侯绪的臂膀,儿郎们,随我杀!”
秋甘不理会几人,自顾自的引军奔着密林中就去了。
而在山脉上的夏侯绪远远的看着胡兵进入了密林,心下大喜,这秋甘还真是大意,纵管你文武俱全又如何?还不是经不住诱惑?
一旁的周不疑问夏侯绪道:“将军,我之计策如何?”
“哈哈,你这招请君入瓮玩的漂亮,我必定要让秋甘这次葬在这里,他现在是插翅也难飞了。”
夏侯绪爽朗的一阵大笑。
第一百七十九章生擒
夏侯绪看着秋甘进入了密林,而且徐晃和张既的兵马从另一头跑了出去,时机成熟。
遂大声下令着:“放箭!”
不知多少点燃的火箭纷纷射向树林,成百上千支火箭射到树杈上或者是地上。但是少部分射到枝叶上,迅速燃起了枝叶。
霎时,火势大作,更兼天气干燥,火速蔓延的非常之快。
夏侯绪又下了第二道命令,让三员副将引军下山堵截分别从南,东,西三面逃出火海的胡族士兵,而自己则是引军前往北部堵截。
在夏侯绪的猜想中,秋甘要想出逃,也必定是原路返回,先往北,所以今天,定要将秋甘留在这里,不论是杀死或者擒拿。
夏侯绪的大军堵着的同时,秋甘则是在林中着急不已,因为他,迷路了,纵使自己说高奴地区的最高统帅,但是上任不久,所以不熟悉这里的地形。
但是总归有熟悉的士兵,但是密林中四面火起,乱作一团,也分不清东南西北,只是这大火的热浪烧的让人有些难以呼吸。
秋甘想要原路返回,但是一细思,恐怕这北出口已经被封住了,往南的话直接逃向汉军腹地。
自己这次中计,还是怪自己大意了,若是听副将的劝说,也不至于现在就可能葬身火海了。
秋甘看着天空的太阳,知道了方位,故而引着大军,往东的方向而去,疾驰到一处开阔地带,突然战马陷入了巨坑,原来是一个陷马坑,下面有着无数的木刺,几员副将和秋甘都掉了进去。
也多亏的秋甘的马极其高大,木刺只是刚好划破了秋甘的左臂,这使得刚刚养好了伤的左臂再度创伤,鲜血直流。
而其他的几员副将可就惨了,直接连带着战马和人一并被尖锐的木刺,还有尖竹片刺穿身体,没了直觉。
唯独秋甘的战马挺立,纵使被刺穿,仍然站立在坑中,迟迟不肯倒下。秋甘左臂无力,只得扔掉了自己的那杆瀚银长枪,右手则是扶着马头。
摇晃不闻的站起身,站在马背之上,向前跨越,一脚踩在马头上,纵身一跃,竟然飞出陷马坑。
秋甘喘着粗气趴在陷马坑周围,那高大的坐骑,看着秋甘平安无事,才缓缓闭上了眼,重重的倒了下去,立刻被那些尖竹片和木刺刺穿身体。
秋甘眼眶有些红润,万物皆有灵,没想到最关键居然是自己的坐骑挺着身子救了自己。
这时候,其他的骑兵们纷纷到了秋甘的面前慰问。并拉过一批新的战马给秋甘乘坐。
秋甘上马,却放声大笑,“我今日大难不死,来日必定报仇雪恨。”
说完带着骑兵们继续向东突围。沿途又遇到几个陷马坑,铁笼,却被秋甘都心细发现,再没有伤亡。
等一直奔逃至出口处,却发现汉军已经列好阵势,看来是铁了心不想让自己逃走。
秋甘回顾着自己的骑兵大军,只剩下了数百骑兵,心中真是凄凉,其他的要么是森林中迷了路,要么就是被大火烧身,惨死在这里。
但是又有什么关系?这些汉军步卒不可能拦得住自己,只是苦了这么多的骑兵同胞。
秋甘恼怒不已,只能带着这剩下的几百骑冲锋,想要保住这几百忠心耿耿的士兵的性命。
可是秋甘纵使丢了瀚银长枪,也无法妨碍秋甘的发挥,秋甘捡来一直长戟,是一名副将丢下的。
秋甘挥舞着长戟望着列好阵的士兵冲杀过来,挑,刺,砍,劈得心应手,好像人戟合一一般。那员汉军统帅都看的痴呆了。
秋甘往来奔赴,没有一合之敌,率先冲入汉军阵中,身后跟随着几百骑兵,好像共同构成了一把尖锐的到,刺入一块肥肉,肥肉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而那些胡骑,更像是体会到了秋甘十七岁那年一个人斩杀上百员鲜卑大将一样的感受,没人能拦得住他。
那员汉将也不敢与秋甘敌,就退的远远的,指挥步军缠住这些骑兵,果然有效,这只锋利的刀好像陷入了泥坑只有刀尖还在拼着,刀身已经浑然不见。
秋甘还在冲突,纵使无人能拦住他,但也被冲的晕头转向不知方位。许久之后,身后的几百骑兵都被杀死了,只余的他一人,也根本分不清了东南西北,就胡转着杀人,突围。
终于秋甘突破了重围,舞着长戟逃出生天,正欲开心,却前方来了好多兵马,居然是夏侯绪,秋甘有些脑瓜子疼。
这刚突出重围,又被拦住了去路,秋甘并不觉得这些人能拦住自己,只不过自己将这些骑兵全都葬送在了这里,现在又被重重包围,秋甘有些自信心崩塌,难道自己真的不是夏侯绪的对手吗?
秋甘被逼的有些急了,双目通红,远远的看着夏侯绪,就想杀了他,但始终左臂受伤,始终无力,全靠右手一直在支撑着自己战斗下去。
秋甘单手舞着长戟,向着夏侯绪冲过来,却被箭雨逼退秋甘已没有了退路,被四面包围。
夏侯绪望着秋甘,“我知你英烈,放下武器,投降免死。”
夏侯绪的话,一字不差的听到秋甘的耳朵里,想起夏侯绪书信中侮辱自己,就怎么可能投降?
举着戟又再次突围开始,左冲右突,却根本冲不出去,并且左臂受伤严重,比之昔日鲜卑大战更凶险。
这周围集满了汉军士卒,和草原也不一样,无法使马儿疾驰起来,怎么看都是突围无望了。
秋甘仰天长叹一声,今日注定自己的失败。秋甘就在寻找突围地点时,被套杆拉住马腿,一拽,跌落在地,整个人栽到地上,无数的士卒上来按住秋甘。
秋甘,被生擒了去!
夏侯绪在山脉上坐着,吩咐着周不疑:“既然此间事定,你边便埋伏秋甘的步军。”
周不疑允诺离开,前去布置设伏地点,打一个出其不意。
而夏侯绪这边,则是侍卫们将秋甘扭送过来,看样子一根绳子,就将羌胡这只雄鹰栓的牢靠。
第一百八十章胜
夏侯绪看着秋甘,好好的打量着秋甘,“大统帅,你说这是何必呢?”
秋甘通过翻译才听的懂夏侯绪的意思,冷哼一声:“做为民族之人,当思民族之势,你可以杀我辱我,尚不能磨灭我的民族之心。”
夏侯绪也通过翻译得知了秋甘的意思,于是夏侯绪继续说道:“这是民族大义的事情吗?河套地区自一直属于大汉,我今日前来就是来收复河套地区。”
“胡说八道,这土地非是私有,自有德者居之,胜王败寇,你赢了你怎么说都有理吧。”
“冥顽不化,愚笨之极,就一句话,投降不投降吧。”
二人看着都要吵了起来,这可是忙坏了翻译,翻译最都感觉有些秃噜,脑袋也有些大。
好在突然沉默了下来,互相哂笑一声,秋甘不再理夏侯绪,夏侯绪也懒得浪费口舌。
“压下去,关押好,千万多派些人来防守,莫教走脱了罢。”
夏侯绪让人关押下去,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那就是怎么处理那六万多步军。
想必那步军已经到达沙口了,正向这边赶来。
这片密林已经烧的差不多尽了,如果内部还有兵马现在恐怕已然成了灰烬。
夏侯绪带着兵马前往沙口迎敌,本来就是抱着消灭羌胡有生力量为前提的目的,不然这些士兵没有兵粮,逃亡河套地区,那势必又会给夏侯绪造成更大的麻烦。
两军于沙口谷的谷口相遇,摆开阵势,羌胡这边六万多人,而夏侯绪的汉军则是有七万可指挥的大军。
事实上,是势均力敌的一场战斗,史称沙口谷战役。
两军列好阵容,夏侯绪身为主帅,骑着马站在最前面,按着原来的计划,高声对着对面大喊:“秋甘已死,降者不杀,或可卸甲种田。”
但是夏侯绪这次想错了,羌胡内部战乱或可大幅度的会出现降军,但是在外族面前,尤其是汉人面前,根本又没有主将已死,投降免罪的说法。
在他们眼中,现在就只有恨意,和怒意。夏侯绪杀了传奇的英雄秋甘,便会为秋甘去报仇。
那员秋甘的副将听闻大帅已死,悲恸不已,边哭边喊,“兄弟们,随我杀,杀光这群狗贼,为大帅报仇!”
无数的步卒冲过来,夏侯绪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看着来势汹汹的羌胡兵,急忙应战。
一道道的军令井然有序的布置下去,夏侯绪令中军迎敌,而骑兵则是两翼寻找骚扰,寻找时机切入战场。
失去骑兵的羌胡大军,失去了很多的优先级,再机动上离汉军相差太远,又在第一波的冲锋中,被箭雨所狠射击了一番。
羌胡兵这样的贸然冲锋没有给局面带来任何的优势,从先发制人到被动混战,羌胡兵很好的诠释了什么叫一副好牌打的稀烂。
在汉军的有序组织防守中,第一波冲锋的羌胡兵没有发挥出任何的战力,等到第二波的时候,就已经战力开始下滑。
最后混战到一起,由于没有镇的住的主将,羌胡的进攻与反击显得那么苍白,那么无序,被汉军各个击破,逐渐呈败势。
那员暂代领中军的胡将后悔不已,自己的鲁莽决定就要断送了这数万胡族的性命。
夏侯绪看着时机成熟,下令全军反攻,胡兵被打的各自为战,组织不起好的反击和防御,被汉军冲的两散。
羌胡副将看着兵败,连忙大喊着,想勒令全军反击,但是再也拦不住溃败的士兵们。
这帮羌胡兵在秋甘还在的时候才乖乖听话,一听秋甘已死,也不顾什么民族大义,什么辱忍苟且,只顾着自我保护,自我逃生。
那个副将再忍不住,拔出佩剑,自刎以表达忏悔之情。
胡兵漫山遍野的逃窜,夏侯绪则是率军追击,削弱伐同的有生力量,夏侯绪不停歇的追击,那些胡兵一直逃,有的跪地乞降,有的不愿做俘虏,躲进深山。
夏侯绪都统统交给张既来处理,自己则是和徐晃率骑兵,沿路击杀那些羌胡士兵一直到广吼。
大漠的环境艰辛,而且又无处可顿,那些胡族士兵很难逃的掉,这正应了夏侯绪的心思,在高奴前往广吼的路上,随处可见胡人的尸首,夏侯绪给定的政策就是不投降就杀。
而沙口谷更是血流成河,满地的尸体,更多的是断肢,甚至内脏和脑浆都到处都是,这战争的惨烈可见一斑,犹如修罗场一般。
张既还命手下士卒直接将尸体都聚集起来,集火燃烧,这是夏侯绪的死命令。
夏侯绪不准挖大坑埋尸体,因为这样尸体如果腐烂,那些病菌都流入地下水中,担心瘟疫再起。
张既也懂,所以纵火焚烧尸体,不论敌我,也省的张既再去补刀那些装死的羌胡士兵。
直接大火一烧,装死真死都付之一炬。
而那些逃往广吼的士兵才是最难过的,因为,城上插得居然是汉旗!
广吼的城楼下,一个老卒看着城上那变化了的旗帜,不太认识,但已经不是胡旗,有些疑惑。
就在睁大眼睛盯着城楼时,一阵箭雨扑簌而下,临死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有的还在想叫开城门,因为跑路跑的口干舌燥,结果迎接他们的是一阵箭雨。
而站在射箭范围外的士兵们,才是幸运。
因为后面夏侯绪来了,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放下武器者,投降免死。”
一个花白胡子的小头目扔下了刀剑,跪地乞降,有了表率,更何况还是头目,所以所有人纷纷乞降,夏侯绪一看,差不多居然有一万步军之多。
夏侯绪大喜,这可都是“宝贝”啊,将来在河套地区屯田的时候,全是免费劳动力,一干就是五年,居然有万人。
夏侯绪盯着那个花白胡子的头目,大声喝问:“你叫什么名字?”
翻译紧跟着用胡语说给那个头目听。但那小头目连忙诚惶诚恐的用汉语说道:“老朽名叫刘囷。”
居然是汉人!
第一百八十一章高奴归属
从口音和样貌上的判断,知道刘囷是汉人,夏侯绪有些惊异,记下来了这个名字,一种隐隐的感觉,这个人将来会有用的。
邓艾在城楼上,此时看到夏侯绪引着大军已至,于是开城门迎接。
夏侯绪开始夸奖着邓艾,“士载文韬武略,此番若不是你突袭广吼,让这些胡兵再进了城,恐怕想要拿下广吼尚需费更多的力气。”
不过转眼看到邓艾的胳膊上缠着绷带,心下关心,连忙问道:“士载受伤了?”
“不,不碍事,这打仗哪,哪有不死人的?更何况,卑职是,是轻伤,多谢,谢将军挂念。”
邓艾在被夸了一顿之后,面色潮红,这算的上是自己的首秀,就拿下如此功劳。
这时候邓艾旁边的将军开口说话了,附和着说道:“本来将军派遣这个年轻小将来,我等是不服的,但是在广吼抢夺城门时。
士载那狠劲,不比我们这些老兵差呀,那武艺也是高强,那家伙独斗敌军三四员大将,渍渍。将军没看错人,士载果然是智勇双全啊。”
夏侯绪微微一笑,这还用你说呀,我挑的人怎么会差?
邓艾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夏侯绪越发觉得当初那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长大了,这不到三年时间,邓艾武艺成长如此迅速,除了天赋,还有努力的结果吧。
邓艾比原历史早出仕二十年,希望他将来的官职能担得起他的能力吧。
夏侯绪便往城内走,便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邓艾是以屯田和水利才被司马懿挖掘出仕的,这一世不知道会不会还有这些本事。
夏侯绪试探着问:“士载啊,你在王老夫子那里学的都是什么啊?或者说,你平日读的书都有哪些?”
邓艾想都没想直接回答:“四书五,五经。”
“平日里呢,我前些日子,听你的建议中,好像对山川地貌有着很好的理解啊。”夏侯绪还在试问着邓艾,因为关于屯田之事,邓艾可是在历史上有着高度的发言权。
就目前而言,夺下河套地区,就会实行奴隶屯田制,因此到时候有个善屯田的大将很有必要。
邓艾果然,脸色有些绯红,不好意思的说道:“夫子说,说那些关于地,地利便战,水利屯,屯田的都不应该是,是我看的。”
夏侯绪哈哈大笑,心里想着,看来这屯田的人选都有了,只不过丞相那里是否会相信这么个小子。
那么到时候可能会派一个大将屯田,邓艾为副将,那到哪里去寻一个呢。
张既?当过县令,而且政绩出色,可以考虑一下,郝昭?郝昭不行,他现在算的上自己的心腹,不可能留在这里,那还有些谁,邓范,张新,杨深这些好像都不错,有政绩,而且有功勋。
等等邓范?如果邓范做这个屯田大将的话,倒是不错,只是到时候恐怕想在这里捞政绩的人可不在少数啊,还得让妙才叔父在运作一番。
夏侯绪边想着,边走着,边和诸文武聊天。一路来到了广吼县衙。
这里城内都整体呈现黄色,几乎没有草植,绿珠,这里的环境极其恶劣,很难想象,再往北居然就变成了传说中水草肥美的河套地区。
夏侯绪坐在主座之上,意气风发,文武分作两行,夏侯绪已经算是几乎拿下来了整个高奴地区,还剩一些,要塞,小城池没有拿下,当然其中还有休则要塞。
夏侯绪开始和诸文武商议高奴地区的战略策划,现在高奴地区已经几乎掌握,夏侯绪清了清嗓子,身为主将,出谋划策自己不行,这个命令别人倒是有一手。
“高奴地区既然已经拨定,那我就划分守将和行军将领了。”夏侯绪微微一笑。
徐晃在下面也静静听着,说实话,他想立军功,不想守城池。
“着,郝昭守高奴县,蒋为副之,杨鸣领军一万收复休则和其他诸县,其余众文武随我北上进攻朔方,令李虎(伤势虽然未痊愈,但是主动要求讨个先锋大将来)引兵一万为先锋,邓艾为后合,督运兵马粮草,我自与徐将军引中军,定于五日之后,向着朔方进发。期间请务必各位将军严守把关,切勿让奸细混入进来。”
众将允诺。
议事之后,夏侯绪到处走走逛逛,登上城楼,欣赏大漠风光。
担心心中却感慨万千,高奴地区好像拿下的太顺利了,不过后面的才是大人物吧,可能会非常艰难。
说到底秋甘还是太冲动了,纵使有些智略,但原本是大将,突然变成了统帅,这性格和爱打头阵的习惯不好改。
夏侯绪其实有点思路的,对于征讨河套地区,其实打算实施拉一打一的办法。
伐同现在夺得首领的地位,实力大增,烧戈和戴无治联手都不是对手,不过在秋甘集团破灭之后,伐同实力遭到大幅度削弱,但即便如此,依旧可以拉起六七万的兵马不再话下,而烧戈和戴无治,在塔真的大军在凉州覆灭之后,凑起来也只能凑的五六万,所以夏侯绪准备拉拢烧戈和戴无治,共同对付伐同。
不过这也是初步的计划,因为这计划的来源就是伐同和烧戈有间隙,才有此想法。韩遂杀了北宫伯玉,伐同是北宫伯玉昔日的亲信,烧戈又是韩遂,马超的援助力。
所以此二人应该不会联手。那就有很大的机会。
夏侯绪正在城楼上边赏风景,边思考问题,但是突然一阵黄风,吹的夏侯绪眯了眼,嘴里也进去了尘土。
“呸呸,”这地方的天气还真是恶劣啊。
夏侯绪急急忙忙下了城楼,既然高奴地区已定,事实上应该做一些措施了,于是夏侯绪吩咐一个亲随,“你去俘虏营,去找一个叫做刘囷的人。嗯,就带到我的下踏处吧。”
亲随允诺,快速的跑远了。
夏侯绪想了想,有吩咐另一个亲随说道:“你去把邓艾,周不疑找来。”
由于杨鸣出去整军准备去攻打休则要塞和其余的县城了,所以夏侯绪没有让找他。
第一百八十二章商议
夏侯绪拿下几乎整个高奴地区,开心的哼着小曲,施施然回到看下榻的地方。
这下榻之处是广吼县令亲自选的,虽然不大,但是极度优雅,让夏侯绪都非常满意。
夏侯绪坐在厅门内,就等待着几人的来到,没多久,刘囷先至,刘囷被带入大厅。
刘囷对着夏侯绪行了一礼,“参加将军,不知将军找老奴来做什么事情呢?”
“是这样,在打下高奴地区之后,我们就已经俘虏了近三四万的羌胡士兵,现在分批关押。
我此番所执行的政策乃是奴田制,让这些胡兵参与五年的屯田制度,然后就可以释放,表现好的可以提前释放,在河套地区屯田,或许可以解决战争储粮的问题。”
刘囷恍然大悟:“将军高见,这样既可以不用拨给粮草养这些胡兵,又不用杀之以防叛乱,将军不知要我做什么。”
“阁下深知胡兵生活习性,我欲你将来可以辅助屯田将军,收拢胡兵的军心,也可以帮助官理这些胡族奴隶。”夏侯绪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毕竟有一个了解这些胡兵生活的人,屯田进行的也会更加方便吧。
刘囷知道自己是俘虏的身份,所以愈加谦卑,在夏侯绪面前头低低的,甚至还有紧张的微微抖。
夏侯绪微微一笑,“无他,你大可不必如此紧张,闲聊一会罢了。”
刘囷心下稍定,说话也变自然了许多,“诺,不知将军想知道些什么?老朽定知无不言。”
夏侯绪哈哈一笑,人老成精,能猜到自己想要了解一下,便缓缓开口说着:“我呀,想先了解一下你的身世。”
“老夫本是长安人氏,昔日李傕郭汜二贼互相征伐,名不聊生,所以很多汉人无可奈何,只得去往胡族之中避难。
那时候,我的父母妻儿都被两贼杀害,所以我在长安没什么亲人,所以就来到了羌胡避难了。”
夏侯绪点点头,又是一个家破人亡的事情。自李傕郭汜造乱已经二十年前了居然。
“我知道你是汉人,所以此番会有一个重要的事情让你来做,只因为你也是汉人。”夏侯绪笑着说。
“将军请讲,老朽旦当协力助将军。”
“我于此番新进高奴地区,获得俘虏数万,我所实施都就是为奴田制,即战俘服役五年,期间屯田,表现好者可提前释放。”
刘囷恍然大悟,“那将军要我如何做,还请细说。”
“我欲让你辅佐到时候委派的屯田大将,你或可辅助他收拢胡虏的戒心,也可以帮助他安好的实施屯田,毕竟你是从这里出来的,你较为了解他们的生活习性,所以我暂时有这样一个想法。”夏侯绪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将军请放宽心,老朽自然鼎力协助将军。”刘囷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夏侯绪又接着问,“你再说说胡族的生活习性吧,我也想了解一下。”
“我在羌胡居住二十年,从军十八年。这些胡人事实上看着军纪严明,但是却私下极为混乱,各种晚上逃营去酒楼,青楼玩耍的,还有就是内部也不太平。
各个心高气傲,互相不服,多有动手,心狠手辣,对于自己人也不留后手,我就亲自见过近百起互相残杀的事件,那打架斗殴者更是不计其数。
而且他们似乎并没有多少民族感,对于此次战争,没有想象中那么愤慨,也可能是多久未战,多少有些厌战情绪吧。”
这时候刘囷环顾了一下四周,看见无人,才俯首到夏侯绪近前,低声说到,“其实他们都非常欺软怕硬,老朽事实上根本瞧不起胡族,昔日打鲜卑,还未开战,便大多数士卒就怯战了,今日又是,听闻秋甘已死就开始害怕,所以老朽建议将军,治理高奴地区,定非铁血手段不可。”
夏侯绪点点头,又和刘囷闲聊了一会,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吩咐手下送刘囷回营。
亲随允诺,对着刘囷摆了一个请的动作。
刘囷对着夏侯绪连连道谢。
亲随带着刘囷离去,也是夏侯绪的想法之一,让胡兵看到刘囷对自己已经投靠,想必还是有些好处的。
送走刘囷没多久,那两个谋士便联袂而至,说是谋士也都不太算了,邓艾多的是以武将身份出现,而周不疑经常代夏侯绪统领中军。
所以也不能称呼为谋士了。
“将军,属下清点了一下府库,发现这广吼存粮是真的多,本以为只是秋甘的一个粮食转运点,但是目前看来,似乎是整个高奴地区的粮仓。”周不疑一来就兴冲冲的告知着夏侯绪的这个好消息。
夏侯绪哈哈一笑,“今天,我找你两来不是和你说这些的,是有更重要的事情。”
周不疑“哦”了一声,显得很惊讶,“什么事情,只请我两,难不成将军又想去快活快活。”
夏侯绪一阵汗颜,邓艾在夏侯绪眼里可还是个孩子,周不疑怎么地如此嘴贫。
“咳咳,此番找你们来是商议破敌之策的,关于河套地区的进攻方略。你之所言,我听不太懂。”
夏侯绪说完,周不疑也尴尬的挠挠头,全军上下也只有周不疑这个登徒浪子才敢和夏侯绪这么说话。
夏侯绪继而说道:“其实我有些想法,就是拉拢烧戈和戴无治,共同对付伐同。”
周不疑等着夏侯绪说完,看着邓艾,邓艾还在冥思,周不疑就说了,“我觉得应该不会成功,毕竟和我们那是属于外部战斗,而他们纵使有仇怨,也不会大过族中兴亡。
所以属下觉得面对外敌,他们非但不会被拉拢,甚至有可能会联手对付将军。”
夏侯绪一惊,“这倒是很有可能,倘若几人联手,那可太难对付,不过不论怎么样,还是要试一试的。”
周不疑也点点头,为后路做准备。
这时候思考半天的邓艾说话了,脸上带着笑意,开口说道:“其实,将军,我们,我们尚有,有一个盟友,那,那便是北宫家族。”
夏侯绪一拍脑袋,暗笑自己真是笨啊。差点把他们忘记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联系北宫瑛
北宫家族现在纵然落寞了,但是仍然是个庞然大物,伐同照看了二十多年,只不过现在逐渐脱离政权圈子了,纵使如此,西河仍旧是北宫家族的天下。
现在伐同因为儿子要娶北宫雪之事闹得极其不愉快,甚至忘了旧情,想动北宫家族这块大蛋糕。
要不是夏侯绪闯进了高奴地区,以伐同的手段必然开始动北宫家族了,前些日子就已经开始打压他们的生意,逼迫他们离开任何的官场。整体来看对于制裁北宫家族还是比较成功的。
也不是北宫家族不反抗,毕竟伐同手握重权,随便派出个大军剿灭北宫家族,北宫家族都要承受灭顶之灾。
所以说,这个昔日的旧将,现在已然和北宫家族不是一个档次了。
所以现在如果给北宫家族一个橄榄枝,或许可以引诱他们为自己的助力。
想到这里,三个人都有些计划了,但是又不是那么明确。
夏侯绪让人去找北宫福,将北宫福和北宫雪接到广吼来,准备着手已经开始联系北宫家族的族长北宫瑛。
当日商议的三三两两,夏侯绪也就散会了,各自去忙各自的,天也渐渐黑了,看来联系之事,还得拖个一两天。
直至次日下午,夏侯绪才等到了马车,是张既亲自率军保护过来的,张既得知消息后,也知道此事关系重大,一则是互送,实际上还有监管之意。
马车行至广吼县,出来迎接的是周不疑,周不疑下马抱拳,“福伯这边请,我家将军等候你可多时了。”
北宫福连忙说道:“主要是有一些行囊未收拾妥当,所以耽搁了一些。”
周不疑哈哈一笑:“我戏言耳,没有催促福伯之意也。”
须臾,二人就来到了夏侯绪的下榻之处,现在这里进进出出大小将领往来不绝。
也难怪,夏侯绪现在逐渐开始调集兵马,广吼屯兵已经达到了五万。城内已经几乎驻扎不下,都纷纷驻扎在城外,同时夏侯绪也召榜安民,以防骚动。
所以各种事物多的数不胜数,都来汇报过来。
须臾,北宫福到了,夏侯绪听到消息,让徐晃和周不疑一起商议进攻战略。
自己则是来到偏殿,将北宫福找了过来。
“拜见汉破虏将军。”北宫福有些激动,因为他知道夏侯绪找他来做什么,一定是联合,纵使这是一条冒险之路,但也别无他法,如果再不反抗,北宫家也会被伐同欺负垮的。
果然不出所料,夏侯绪开口说道:“我这里已经修书一封,所以希望你能也写一封寄与你家家主,引之阐述利害关系。”
福伯也是开心的说道:“这是必然。不过,将军,小姐可以放回去与家主相见否?”
夏侯绪脱口而出,“不行,一则是太危险,千狼献要是知道她回去了西河,必然会抢先动手,第二,我也想留一个人质在这里,抓得你们的把柄,我才敢安心与你们合作。”
北宫福唉叹一声:“将军说的也有理,那就按照将军所想来吧。老奴自当提供最大的帮助。”
说完,北宫福写了一份书信,连带着夏侯绪的一并火漆封好,夏侯绪让亲信前去送信,有叮嘱道:“一定要把回信带回来,如果一日没消息,你就日日等在那里,我要的是回信。”
“记下了,还请将军放心。”夏侯绪看着那士卒肯定的眼神。
忍不住说道:“你如果平安回来,我可以考虑为你连升两级。但你要记住,千万要小心,此去凶险,多防着别人。”
“谢将军提示,卑职定不辱命。”士卒有些兴奋的离开了。
夏侯绪摇了摇头,但愿你能活着回来吧,想必西河附近现在不知道有多少的密探,这由高奴地区而去的人想必也都会被秘密监视。
果然,这名士卒在厉行一天之后,堪堪抵达了西河,到了西河,倒也好找,因为这里是北宫家族的天下,身为地头蛇,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北宫大院在哪。
那士卒看着天色还没黑,就连连上门求见。
“你是什么人?求见我家老爷?”北宫府上的家丁看起来也挺嚣张的,毕竟地头蛇盘踞在西河已经二十多年,自北宫伯玉被杀之后,就迁至西河。
这北宫伯玉的长子北宫瑛倒也是个英雄人物,短短两年,清除了原来的当地大豪,和士族,着手开始吞并商业,官场等一系列活动。
在发展十年后,一跃成为西河的土皇帝,那时明面上屈服于烧戈,却暗暗支持着伐同举大事,伐同也照料着北宫家,颇为亲密。
为了助伐同登的宝座,北宫瑛是既送钱,又送粮,然而却被挤兑出了官场,却没一点回报。
伐同是把北宫家当做了后勤。这让北宫瑛无可奈何,毕竟羌胡的两方三方势力中,烧戈和戴无治是支持韩遂的,韩遂是谁,是北宫瑛的杀父仇人。
所有只能由着伐同吸收自己家族精元。
所以这家丁如此嚣张也只能是在西河嚣张嚣张。
那士卒眼睛滴溜一转,“哦我是福伯的亲信,我叫张三。有福伯家书急送给家主。”
听见福伯,那家丁态度明显好转许多。
“好吧,你在次稍等,我这就去禀告家主。”那家丁也不敢托大,施施然去禀告北宫瑛去了。
不久,又一路小跑的跑回来,“家主有请。”
“还望兄弟帮我照看一下战马,多多感谢。”张三笑着和那个家丁说着。
“这是自然。兄弟快进去吧。”张三呵呵一笑,这就又开始称兄道弟了。
张三进了大院子,在仆人的指引下,来到一间书房。
还没靠近,就远远的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张三被带进了书房,第一眼便看到了有些佝偻的背影,北宫瑛才四十岁,就一个人支持着整个家族的兴衰。
这些年不光要对付伐同的压迫,还要顾及族人对自己的愈发不满。所以苍老的太快了。
前先日子把北宫雪送到秋甘那里避难,最近也是听到消息秋甘战败,所以大病一场。
第一百八十四章机灵的张三
北宫瑛尽管生病还未痊愈,完全一副疲态,但却神采奕奕,看的出他对女儿的喜爱和重视。
“你是福伯的人吧,福伯现在何处?还有我女儿呢?”北宫瑛追问道。
“福伯现在在汉破虏将军那里被奉为坐上宾客。还有,家主的千金非常安全,汉军并未有任何冒犯。反而是锦衣玉食的供着。”
张三也没说自己是汉军,也是为了安全,至少如果合作不成,不会杀自己。
北宫福打开了信件,细细品阅,读完信之后,揉了揉太阳穴,起身问道:“汉军真的如此英勇吗?”
张三假意着说:“禀家主,的确如此,汉军兵强马壮,更兼能人颇多,甚至有勇将徐晃,武艺和秋甘不分伯仲。
家主试想,如果汉人不勇,如何能再一月之内就平定了高奴地区?秋甘现在都被俘虏在高奴,压在天牢之中。”
北宫瑛也听闻了这个消息,有些唏嘘,秋甘与北宫家非常密切,不然也不会托秋甘避难。
北宫瑛看完了信,似乎在权衡利弊,信中的条件的确很诱人,如果能助汉军夺下河套地区,愿意将河套地区的商业推广给北宫家,并且每年附赠三个出仕名额,并且不要钱,不要粮,只求为夏侯绪打开河套地区的后门,打伐同一个出其不意。
夏侯绪的话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可信度的,因为汉将占据河套地区,最多也就是能屯田,这里河草丰美,土地肥沃,倒是屯田的好地点。
而且商业汉人其实很难插手,除了官方的食盐,铜铁等,其他的胡族人不会买账。所以有个人独霸也是可以理解的,更何况独霸商业,业有利于控制。
只是看北宫族愿不愿意做那个被控制,却座享其利。
其实利益的根本北宫瑛不看重,那三个职位才是北宫瑛眼红的。
北宫瑛想到这,决定开次家族大会议。就是关于这个该不该帮助夏侯绪的问题做出决策。
但是转念一想,似乎不太妥,如果走露了风声,让伐同知道,他的军队可离夏侯绪的军队近多了,转瞬即到啊,那时候北宫家可要接受灭顶之灾了。
所以北宫瑛想赌一把,自作主张不告诉族人,悄无声息的协助夏侯绪,想到这不再犹豫,写了两封书信,一封是写给夏侯绪的,另一封则是写给北宫福的,全部交了给张三。
“这样吧,你今天骑行啦一天,想必身体疲惫,那就明日清晨,辰时出发。”北宫瑛也不知道张三是夏侯绪的人,只以为是北宫福手下一个机灵的小伙子。
张三称诺,拿着书信连连告退。
北宫瑛给张三留了一间偏房,没办法,那些仆人都住这些地方,张三到觉得无所谓,习惯了军营的生活,即使住在这偏房也无所谓这间偏房要睡五个人,本来是四个人,正好有一个空缺,于是张三就睡在了最外边。
几个仆人已经换班值了,所以也闲来无事,就和张三闲聊起来。
张三肯定是会胡语的,用着不太标准的羌胡话,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兄弟,你是哪里来的。”一个瘦瘦高高的汉子问着张三。
张三则是回答道:“我啊,我是福伯的亲随,福伯救我一命,所以我就跟着福伯了。”
“原来如此,听说你是从高奴那边回来的,不知道战乱如何了?汉军听说来势汹汹啊。”另一个有些肥胖的仆人问道。
张三笑着回答,“的确啊,汉军那兵马是威武雄壮,连秋甘大帅都被俘虏了,你们说呢,恐怕,整个高奴地域都现在在汉军之下。”
几个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显得很震惊。
那个瘦高个子又说道,“就是不知道,这次伐同大帅能不能打得过这个汉家将军,据闻他可是杀人狂魔。长离河惨案就是他做的。”
胖子又说道:“害,多虑了,想伐同大帅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连鲜卑族都不敢和伐同大帅动武,这些汉军也就只配突袭,才大败了秋甘。”
张三听着这些人聊天,不觉有些好笑,也跟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胡扯着皮。
但是张三却发现角落中一个仆人在那里泡足,有些奇怪,这汉子看着有些黝黑,身材也是雄壮,而且最让张三疑律的是,他的脚脖子往上,小腿往下处居然有一个大疤。
这个疤张三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箭伤,绝大多数的箭矢是没有倒钩的,但还是有部分还是有的,而这个汉子的伤口正是后者留下的疤,而且没怎么经过处理,应该是硬拔出来的,所以会留下这样一个伤口,一看这个人就是参与过战争。
张三有些怀疑他来到北宫家的目的了。但是张三为了安全起见,假言说是去上趟茅房。
走进茅房,张三环顾了下四周,看着周围没什么人,于是张三将两封信都拿了出来。
张三在这里有个耍了一个小心眼,将北宫瑛写给夏侯绪的信藏在了鞋子里,脚底板处,而那封写给福伯的信则是藏在了胸口。
也是安全起见,心眼还是得留一个,夏侯绪也是看中了他的机灵,所以才派他去办成这件事情。
处理完之后,张三若无其事的假装上了趟厕所。
回来和几个人继续聊天,直至外面老管家要求必须熄灯了才停止。
一晚上说实话,张三彻夜难眠,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觉得此事关系重大,时刻提防着周围任何人的举动。
不过好像那些人都一个个打着呼噜,好像睡的如同死猪一般,其实并不是,这时候突然房中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慢慢的来到了张三的面前。
那个人轻手轻脚的拿走了张三的衣服,由于几人还在熟睡,张三也装的熟睡,张三是有考虑的,如果现在假装醒来,是能抓住奸细,那沿途一定会是各种各样的埋伏,或者暗杀,这样自己却无法完成夏侯绪给的任务。
要看就看吧,反正衣服内有的只是那封给福伯的书信,自己的藏在了鞋子里。
第一百八十五章一封有味道的信
如果他,只看到那封家书,说不准会打消一疑虑,放过张三,那沿途路上,可会轻松许多。
张三还在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没一会,果然那个人又回来了,轻轻的将衣物放在原来的位置。
张三心里暗暗庆幸,自己做了的一个小举动,却算是救了自己一命吧。若是被发现了有信,那么自己肯定是回不去广吼了。
张三还是一夜未眠,一直挨到清晨,张三看着天已经蒙蒙亮,就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榻,面都顾不得洗,就匆匆找到自己的马,准备离去。
偶尔遇到早起的仆人或者丫鬟,还得装作很精神的样子,一夜都没怎么睡着的张三,感觉头有些晕,但是信还在最要紧的。
于是走出了北宫府,算是不高而别了吧,想必北宫瑛也不会计较这种小人的细节。
由于是天蒙亮,街上除了做生意的早起之外,倒也没什么人。
在羌胡可没那个规定,当街纵马是不犯罪的,除非上到了人,因此张三疾驰到了城门口。
这个时间城门是刚开,第一值是稀稀疏疏的几个人。
看着张三纵马到门口,阻止了下来。
“你是什么人?”一个黄牙大哥说着一口羌胡话,裹着厚厚的棉衣,毕竟早晨还是挺冷的,
“我乃是北宫家主的近侍,现在有要紧事出城,希望各位官爷给个方便。”张三在马上牛哄哄的说着。
这牛哄哄的是装出来的,狐假虎威罢了。
可是几个守卒一听到有些脸色变化,没有点头哈腰,但是也是热情了不少,毕竟只是个家丁而已,不至于。
“这,兵荒马乱的你要去往何处呀?”几个守卒该有的程序还是要有的。
“这是老爷的命令,没有办法,我要南下上郡,交付一项信,好像是关于生意。至于什么事,我这些做下人的就不可得知了。”
张三有些烦躁,这些守卒话怎么这么多。
不过那守卒也是有些眼力见,立马看出了张三的焦急,也不再胡扯皮,就放张三通行了。
张三上马飞驰而去。照着远路线返回,一路上小心翼翼的,不过到了官道之上倒也没发现什么跟踪的人,放下心来。
一直飞奔到广吼都没有人拦路,但是路上的凉茶摊中,的确是有一些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但是并没有行动,看来昨天的演戏的确救了自己一命。
直至到了广吼,张三才放下心来,因为真的感觉好凶险,因为路途上,那些人的眼神,都像恶犬一般,看来伐同他们都对着北宫瑛不放心啊。
毕竟前面出了逼婚那件事。现在盯着北宫家族还是很有必要的。
直至张三进了城,面见了夏侯绪,才终于感觉到了疲惫,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缓解。
只是自己觉得好困,夏侯绪知道张三回来了,也不顾议事,便来见张三,张三先是掏出了写给福伯的那个信,然后就开始脱鞋。
这鞋一脱,夏侯绪急忙捏住了鼻子,“这味好大呀。”
“对不起将军,为了安全起见,我放入了鞋底,又一路赶路,所有有些臭脚。”张三有些尴尬的挠挠头,有些好笑。
然后从鞋里扣出了已经湿了的布帛,味道还真是蛮大的,夏侯绪一手捏着鼻子,一只手轻轻的捏着那块湿透的有味道的信。
有些想笑,却又没有,将信铺平在桌子上,看了内容,也无非就是愿意为夏侯绪效劳,毕竟现在伐同的活动异常频繁,随时会有灭顶之灾。
夏侯绪再往下看,也就是说希望不要过海拆桥,忘了过去的承诺。
夏侯绪点点头,这个倒是还可以保证。
信中还有说道的就是北宫雪了,希望夏侯绪可以保护好北宫雪,否则自己拼了老命也不会和夏侯绪再有合作。
夏侯绪笑着摇了摇头,对于北宫雪,夏侯绪的确有些心动,那俏丽的模样,比之常玲,马云禄都不差,真的算是一眼万年了。
但是夏侯绪和千狼献不一样,不愿意去逼迫别人,算的上绅士了,到时候拿下河套地区,再和北宫瑛提亲,哈哈,美女有谁不爱?感情基础什么的,婚后再说。
福伯读着信,丝毫没有注意到夏侯绪那猥琐的笑容,福伯的信到正常多了,尽管被汗水浸湿,但是却没有味道,夏侯绪连忙让手下将那玩意扔掉,属实恶臭。
张三在旁边低声说道:“将军,那卑职,卑职,你对卑职的承诺,还作数否?”
夏侯绪哈哈一笑:“本将什么时候不算数了,看你小子异常机灵,又圆满完成任务,我不但提升你两级,还填你作郝昭是副将,想必于我,他应该会更重用你的。”
张三呆立当场,夏侯绪以为不满意,“人都是该知足的,我都破格提升了,你是不是还有些不满?那这样吧,军中职位你挑一个吧。”
张三连忙感激道:“不是,将军,刚才听到你说让我做郝将军的副将,太开心了,有些太激动。
我一定会好好报答将军,我从军十年,除了小聪明什么也不懂,文不成,武不就,非常感谢将军给我这个机会,我总算熬出头了,感谢将军。”
夏侯绪则是摆摆手,“好好辅佐郝昭守高奴,说不准我北上兵败,还得靠你们替我守住回凉州的路,所以你也不要辜负我的期望。”
夏侯绪有些感慨,这安排一个副将,就能让张三对自己死心踏地,可见想出名真的太难了,张三冒险成功,让夏侯绪和北宫瑛联手,就冲这份勇气和胆魄,夏侯绪就绝不可能亏待他们。
而离出征的日子也越来越近,整个高奴地区的兵马调动异常频繁,那些参加北征的将士们都已经在广吼县囤积,只是不知道伐同怎么准备了。
夏侯绪还是不愿意放弃拉拢烧戈和戴无治,再通过同样的威逼利诱的目的,来达到对付伐同的目的。
夏侯绪写好了书信,用火漆密封在了竹筒中,打算给烧戈和戴无治寄去。
第一百八十六章联手
就在已经委派了另一个亲随已经前往朔方之后,夏侯绪心绪稍定,离出征的日子还剩两天,夏侯绪手着一杯清茶,细细品着。
同时又在想一些事情,而且也想家了,自己恐怕都一年没回许都,本来新年想去,但是又大雪封道,而且正值用人,没有回去罢。
夏侯绪有些伤感,北宫福则是静静的站在一旁,也不说话,这次前来,他带着北宫雪,因为想让北宫雪也出来透透气,别老是待在驿馆里,太沉闷。
北宫雪给夏侯绪的感觉就是话好少,几乎有些自闭,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或许是千狼献的事情吓到她了?
夏侯绪还在揣测,而北宫福却已经开口了,“既然家主已经对应和将军承诺,那想必结盟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可否放老朽和小姐离去?”
夏侯绪摇了摇头,“这恐怕不行,广吼城往北,我几乎没有任何设防,对于你们的安全太不利,如是千狼献知道小姐回到了北宫家主那里,会不会发动大军,直接下手?
你可要知道,现在伐同可是一直想宰掉你们北宫家族这块肥肉,但是没有借口。”
北宫福愣了下,旋即又笑着说道:“不可能,他们又不认识我们,怎么可能知道我们回家去了?”
“不让你走,自然是为了你们的安全考虑,你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是不是羌胡太久没有战争,居安思危?忘了战争的残酷?
你是北宫家的大管家,就这阅历?北宫家能不倒势吗?”夏侯绪指着鼻子大骂,丝毫不给这个年已半百的人留面子,也丝毫不给北宫家留面子,没错骂的就是你北宫家,给你个下马威,日后也好控制。
夏侯绪一通乱骂,结果门外的士卒不知发生什么,纷纷举刀闯了进来,结果是夏侯绪在骂人,也就又缓缓退了出去。
北宫福被夏侯绪一骂,羞愧的难以表达,而北宫雪被刚刚的情形所吓到,一直手轻轻的抓着北宫福的衣襟,不敢说话。
夏侯绪也冷静下来,正所谓是打一棒给一个甜枣,才能收复人心。
“你也别太急了,军政要务不能吐露,但是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出征日定在了后天,我会分兵前往西河,到时候可保你们去西河,所以再等两天吧。”
福伯则是一脸愧疚,“给将军添麻烦了,那就依将军所言。”
夏侯绪才满意的点点头,“嗯嗯,你们在这里,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北宫福带着北宫雪退下了,夏侯绪则是回到了议事厅,夏侯绪有些困意,这天天模拟演练出兵之发,夏侯绪都要困死了。
现在和北宫家族联手,愿意打开西河的大门,再往北上。
所以夏侯绪的战略计划就改成了兵分两路,徐晃引一军正面去和伐同对峙,而夏侯绪则是前往西河,杀到河套地区的后方。
不多时,周不疑匆匆赶来过来,“将军,出事了!”
夏侯绪一愣,“出什么事了?”
“不好了,将军,伐同和烧戈已经握手言和,共计八万大军,向着广吼已经进发,而且戴无治也亲自引三万大军前来会盟。共计约十一万大军。”
夏侯绪则是有些面色凝重,分兵前往西河是肯定的,那么正面战场的军队,就会减少很多,现在夏侯绪也拿不定主意是,直接拉军队和伐同相对,还是兵分两路,迂回绕后攻打伐同。
周不疑也看出了夏侯绪的犹豫,但是周不疑也不敢轻易劝夏侯绪决定,毕竟事关重大。
而夏侯绪也不能决则,这个时候还是问问徐晃吧,毕竟从军二十余年,对于战场的抉择,和战机的敏锐程度可是非常准确的。
等到徐晃到来之后,夏侯绪说明了情况,徐晃则是沉吟了一会,说了一句话,“小将军放心吧,我只需三万,不,四万大军,便能保广吼城无忧。”
夏侯绪点点头,有些感动,因为自己现在可调动的兵力只有九万,除去各种守城卒,以及各种辎重兵等等,事实上夏侯绪只有八万不到的士兵,如果正面大战,或许可以不惧,但是分兵的话,很担心将广吼击破。
夏侯绪还是愿意比较相信徐晃的,所以又再次更改出征计划,留给徐晃四万大军,守广吼,而夏侯绪自己则是带着四万大军前往西河。
也不用担心广吼城的物资,毕竟是高奴的后勤地,粮食储备都够三四个月了。
夏侯绪点点头,那么事情宜早不宜迟,既然伐同和烧戈联合,那么自己也要行动了。
现在的换防已经几乎完成,杨鸣也拿下了其余没有时间来拿的城池和要塞。
现在大军云集到广吼县,做为伐同南下的第一站,势必要做的完美,不能让伐同找到一点机会,所以从占领广吼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完善城防了。
夏侯绪都将众文武聚合起来,开始发号施令。
“着徐晃引四万大军守城,我自引诸将前往西河。于明日清晨辰时出发。”
夏侯绪说完,众将都附和。
比较有意思的是徐晃根本不需要副将,因为他来的时候就带着四五员副将,都是跟着徐晃多年的好兄弟。
所以夏侯绪带走的将领就太多了,张既,颜突,邓艾,周不疑,李虎等等,而将杨鸣留给了徐晃。
徐晃是知道杨鸣的,毕竟杨鸣跟着夏侯绪已经两年,徐晃自然有所耳闻,所以对于杨鸣,还是有点熟悉的。
夏侯绪又想到,那么伐同带着大军倾巢而出,后方不要了?北宫家族这块肥肉也不宰了?
现在的局势也有些扑朔迷离了,难道这是个圈套?夏侯绪有些心疑,毕竟伐同所展现出来的可是枭雄之姿,有点曹操的影子,不可能不顾及后方。
旋即夏侯绪又释然,即算是圈套那又如何,前往北宫家族是必须的计划,不绕后的话,证明战场太难战胜联军了,伐同不同于秋甘,不会冒冒失失的被自己找到机会,所以除了绕后攻打伐同老巢,也没什么其他办法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灭门
依照计划,次日的清晨有些嗖嗖凉意,夏侯绪便开始传令各将集合,点卯之后,夏侯绪让张既说了些鼓舞士气的话,随后自己也上去说了些鼓舞士气的话,便匆匆出发。
当然也是通知过北宫福的,一直到辰时,军队都已在东门集合完毕,便上路了,这一队队的长部队,想必伐同只要随便派人打探打探,就能得知动向了。
故而夏侯绪命令全军加速前进一点,争取在伐同做回援之前,赶到西河去。
大军的行军太过缓慢了,虽然绕了些路,可以避开伐同的探马,但是在日落之前还是到达了西河。
西河算的上是一座较为古老的城池了,但是军事防御却没落下,尤其是最近,北宫瑛更是派人修缮了城墙。
做为西河的地头蛇,北宫瑛对于各个方面还都是很看重的。
但是夏侯绪率大军逼进城池之后,却发现了不对劲,这城门都没有守卫的吗?
而且还有斑斑血迹,在往进走,则是一片荒凉,街道上依稀的存着几个匆匆赶路的人。
夏侯绪命人抓过来一个行人,那行人撒丫子跑,但是怎么跑得过骑兵,不久就被抓到夏侯绪面前。
夏侯绪问着:“城内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如此凄凉,还有,北宫府在哪边?”
一个懂胡语的士兵翻译告诉了那个行人,那个行人诚惶诚恐的拜服在地上,“是千狼献的兵马,他的兵马太过凶残了,杀光了,都杀光了。”
士兵又翻译成汉话给夏侯绪听,夏侯绪有些疑惑,“什么杀光了,什么回事?你让他带我们去北宫府。”
士兵又翻译给那个行人,那个行人也无奈,只能带着夏侯绪往北宫府而去。
经过一段路程,到达了北宫府,大门是紧扣的,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朱红色的大门上,有一个不一样的红色斑迹,夏侯绪一愣,完了,不会出事了吧。
连忙吩咐左右,被撞击开大门,映入眼帘的是满地的尸首,和那到处溅洒的血迹,夏侯绪有些心痛,这简直是丧心病狂啊。
那名行人看到这场景已经在旁边吐了。夏侯绪没有理他,率军进入了北宫府,越走越心凉。
到处是惨死的丫鬟,仆人,家丁等等,死状也是很惨。
夏侯绪难受不已,这可和自己脱不得关系了,若不是自己和北宫瑛结盟,北宫家族不可能被灭门。
夏侯绪想找到北宫瑛的尸首,或者说是千狼献把北宫瑛抓走做人质或者筹码。
夏侯绪更愿相信后者,因为不希望看到前者,但是事与愿违,在正堂的房梁上倒挂了十多具尸首,各个面目狰狞,不甘心,身上则是百孔千疮,被刀剑恐怕扎了无数个洞一般。
而尸首正中央的那个华服男子恐怕,就是北宫瑛了,以这样的惨死状况,这千狼献真是一个畜生不如的混蛋啊,灭门惨案的发生,让夏侯绪一阵阵悲怆。
而此刻老管家北宫福和北宫瑛的千金北宫雪才刚刚抵达北宫府,而守御的士兵不让进去,难免会难过悲痛。
北宫福一大把年纪了,看着院子内那一地的尸首,也知道出事了,只能顿足捶胸,嚎啕大哭起来。
一个半百的,花白鬓角和胡子的老者悲恸,可见多伤心。
而北宫雪,则是愣住了,不知所措,看着院内的情景,也忘了哭泣,忘了回应。
只是楞楞的站着,动了动嘴唇,却说不出话来,谁能知道,前天还听到张三说家族平安无事的消息,今日就被灭门屠了个干净。
北宫雪,强忍着眼泪,想要进去看看父亲是否还好,却被守卫无情的拦了下来,这时候周不疑走了过来,也有些难过,低声吩咐守卒,“将军说了,北宫福和北宫雪想要进去,就让他们进去。”
说完北宫雪就往院子里狂奔而去,北宫福则是慢慢的被周不疑搀扶着,进了院子。
一路上,看着满地尸首北宫福,又悲从中来,大声哭起来。
二人到了正堂,看见北宫雪正躺在地上哭,抱着头,看的出她的痛苦,而夏侯绪则是静静的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北宫福望向正堂,房梁上用绳子掉满了尸首,认得出,的确是家主,还有家族的几个重要人物,北宫福,晕厥了过去。
周不疑缓缓的放下北宫福,却不知如何施救,于是匆匆跑出去又去找军医了。
北宫雪哭了好久好久,终于变成了抽泣,同时也缓缓站起身,就远远的瞪着夏侯绪。
“别看了,又不是我干的,据说是千狼献干的,不过你放心,我会替你报仇的。”夏侯绪给了北宫雪一个承诺。
北宫雪用着蹩脚的中文回答道:“不需要,如果不是你,千狼献也不会对北宫家下手!”
“你在说什么?不会下手?北宫家族有钱,有粮,但是被踢出了政治圈子,这不就是一只带宰的肥羊?还怪我?他们早晚会对你们下手的。
如果不是想对北宫家下手,千狼献至于在西河安插这么多奸细?甚至都在家丁中随随便便就能碰到奸细,可见安插了多少奸细。
所以你在怪我什么?”
夏侯绪有些愤怒,被人误会的感觉可不好受,本来就要覆灭的北宫家,虽然自己想保下来,但是还是大意了,来晚了,自己有些愧疚,但是怪夏侯绪真的就是无理取闹了。
夏侯绪继续冲着北宫雪大喊:“你害怕千狼献,所以不去恨你的杀父仇人,却恨一个无关的盟友,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夏侯绪发过脾气,也有些愧疚,毕竟北宫瑛刚离去,自己就在这里发脾气,也是不大合适。
但是北宫雪还是领悟到了,边哭边说,“对不起,那求求你替我父亲,不,替整个北宫族报仇好吗?”
夏侯绪看着北宫雪梨花带雨的样子,也有些伶花惜玉,拿出自己的手帕,轻轻的擦去北宫雪眼角的泪,柔声说道:“我会的,我要将千狼献抓到你面前,让你亲手杀了他。”
第一百八十八章千狼献
关于北宫族被屠杀的灭门惨案,不胫而走,纷纷传至羌胡其他地方,但是消息却是挺离谱的。
传言越来越夸张,大部分都认为了是夏侯绪杀了北宫家一家一百多口,而北宫瑛的女儿也被霸占了去。
三人成虎,谣言愈演愈恶劣,多的人说是,那个长离河畔的杀人狂魔又来杀人了,不说投降不投降都杀,据说连西河都被屠城了。
当然这些夏侯绪可不知道,但是却结结实实给夏侯绪带来了烦恼,因为可能在攻城战中,会有不知道多少的民夫自愿守城,这无疑是个巨大的战力。
夏侯绪在处理北宫族的尸体,除了北宫瑛楠木馆下葬,其他都集中火化,不论你是北宫族的谁,为的是怕会产生瘟疫,这也得到了北宫福和北宫雪的同意。
等待夏侯绪赶到县衙之时,早已楼去人空,而城内的守军也一哄而散,现在几乎是一座无主之城。
夏侯绪还是接手了西河的城防,这城防现在已经形同虚设,但夏侯绪还是好好布置了一番。
次日,夏侯绪派出的细作也回来了,报于夏侯绪现在的布防情况,现在守朔方的是千狼献,守军有两万之多,还不算守城的郡兵,可调动的战士有两万。
根据可靠情报,而伐同的联军也没那么兵力,是诈成十一万,实际只有八万左右,因为烧戈和戴无治留了一手,并没有拼全力,夏侯绪哑然失笑,这都什么关头了,还留后手。
夏侯绪没有多做停留,让张既守西河,自己则是引军直接望着伐同的老巢郾城而来。
千狼献在屠杀完北宫一族之后,为何匆匆丢弃西河而去,估计也是知道了夏侯绪分兵而进的消息,所以早早就开始布防了。
于是战场分割成了两块,第一块就是主战场,徐晃和伐同的争锋相对,第二块就是朔方,夏侯绪的进攻方针。
夏侯绪在县衙之内发号施令,县衙现在成为了临时的会议厅,夏侯绪缓了缓,然后说道:“大军与一个时辰后出发,令李虎为先锋,率骑兵先行,周毅为后合,总督后军,其余众将,随我引中军出发。”
“诺。”文武都齐声的喊道,看来好像都对这次出兵信心满满。
一个时辰后,李虎带着骑兵先行,望着郾城进发,夏侯绪引着中军也出发了,夏侯绪只给张既留在八千兵士守西河,也觉得其实够用了。
李虎先行到达便选了一处平阔地方占住,等夏侯绪的中军到达,可以就于此处扎营。
须臾,夏侯绪领军到达之后,留步军安营扎寨,而自己率着步军来城下会一会这个恶魔。
而郾城城头上,一个身影在观察着汉军,这人便是千狼献,夏侯绪在城下看的真切,也在观察着他,也不难认出,其他军士都穿着甲,只有他一袭白袍,自以为英俊到无边。
不过的确是很英俊,肤如凝脂,五官俊俏,有一股风流才子的形象,倒也是仪表堂堂。
怎知他居然是如此的恶魔,醉酒杀妻,而且是数个,让没有人敢再把女儿嫁给他,怎么奈何他父亲是伐同,这有什么办法?
几乎都是逼婚,然后就经常醉酒虐待小妾,导致整个郾城的百姓都绕着千狼献走。
对于这个变态杀人狂,比之夏侯绪的名声还要恶臭。
夏侯绪让懂胡语的士兵来提自己传话,夏侯绪说道:“你在西河屠戮北宫一族,真的事泯灭良心,你现在投降,我尚可饶你一条贱命,否则,城破之日,定将你千刀万剐。”
千狼献在城头阴沉着脸,俊美的面容上露出一丝狠毒,这事情被夏侯绪当着三军说出来,有些难堪。
而城上的不少士兵也开始了窃窃私语,之前的确有些风言风语说是夏侯绪杀了北宫一族,现在看来好像不是。
他们也愿意更相信夏侯绪的话,因为千狼献的确让他们感到凶狠。但是碍于伐同现在是羌胡领袖,所以也没人敢言。
千狼献冷哼一声,没有理城下的夏侯绪,掉头走掉了,夏侯绪有些冷场,有些尴尬,所以也觉得无趣,就自顾自的撤离了,不过留下几个懂胡语的士兵,在城楼下叫骂,既然你不出来,那恶心恶心你总归可以的吧。
夏侯绪施施然的离开了,监督扎营去了,夏侯绪回到大营,营寨已经扎的七七八八了,差不多了,夏侯绪走进中军大帐,思索了一下,这城池倒是挺高大,有些易守难攻,那就只有两个办法,第一个是引蛇出洞,把千狼献骗出来,第二个当然是策反城内的一部分守军了。
对于千狼献这种人,城内守军大多数都对他无感,相貌英俊,仪表堂堂又怎么样,还不是靠着他老子?
虽然夏侯绪这么想,但事实上千狼献并非是酒囊饭袋,对于伐同的崛起,他有着杰出的贡献,所以在诸多的伐同儿子中,他偏偏最受宠爱,他不是长子却被伐同委以重任,后来伐同的长子饮酒过多,掉入井中溺死。但民间有不同的声音,说是千狼献为了夺权,残害大哥的性命。
所以这样看来,千狼献心狠手辣是真,酒囊饭袋倒不至于。
不多时,被召集过来议事的众将纷纷走入帐中,前来商议破敌之策。
诸将坐定,夏侯绪轻轻的用手指敲打着桌子,“诸将可有破敌之策?”
这句话夏侯绪自从军以来,听过,说过不知多少遍,但还是要说,因为自己没有什么主意。
李虎第一个站起来说道,“将军,我们不若断粮,断水怎么样?”
对于李虎一个大老粗站起来发言,夏侯绪还是很鼓励的,自己的大帐当然可以畅所欲言。
但是他的建议也太中用,夏侯绪鼓励的一番之后,才说道:“这断水,断粮有点不太现实,很明显千狼献早有准备,定然囤积了粮食,而水源的话,郾城靠近黄河,地下水很丰富吧,千狼献也无需担心水源的问题,不过李虎将军,你能勇于谏言,很是不错。”
第一百八十九章猛攻
李虎挠了挠头,嘿嘿一笑,坐回原位,继续思考破敌之策去了。
其实夏侯绪还是希望邓艾和周不疑能出来谏言一下,他两的本事没有谁比夏侯绪更清楚。
他们两个的计策基本都会成功,军中对于他们也逐渐认可,邓艾,周不疑现在可是智慧的代名词,可惜了杨鸣,现在还在率军平乱,都被人将士们遗忘了快。
夏侯绪用希冀的眼神看着两个人,两个人则是装作没看见东张西望,不知道在做什么,反正就是不看夏侯绪那期待的眼神。
夏侯绪叹了口气,既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不过想想也是,计策是对战机的把握,初来乍到,哪能想出来什么计策,那现在来看就只能试试强攻了,攻城器械都带出来,夏侯绪打算先休整一会,然后直接打。
一个时辰过后,轰隆隆的声响震慑着城上的士兵,夏侯绪趾高气扬的拉来了新武器,刘晔改良过后的投石车!是徐晃带来的,正好在此地可以排上用场。
城上士兵没有见过这庞然大物是什么东西,而夏侯绪也不多废话,直接下令,装石头,然后拉满投石车的蓄力。
夏侯绪想先试试威力,于是就只安排了五架投石车试一试。
五架投石车同时松开摇手,十余块巨石飞到了城墙垛上,城墙垛上人比较密集,所以巨石都砸到了士兵身上,砸倒了一大片,有几个直接头骨被砸开,脑浆都蹦出来,直接死亡。
这样的东西让城墙上的士卒各个胆寒。这石头大小不一,大的有三尺宽,三尺长,而小的也都有都有一尺左右,直接砸过来,谁能受得了?
夏侯绪回顾着逐渐,笑着说,“这效果还不错啊,来来,都搬过来,掩护军队攻城。”
一个个投石车被架到前面,准备就绪,而这时候千狼献,又登上了城池,异常愤怒,还有这种东西?
但是城下的将士太多了,千狼献出去也打不过,所以,千狼献下令不准任何人出城交战,而且要各位将军严守城池,切莫让敌军登上城楼。
但是事与愿违,那也不好防守,夏侯绪的大军已经兵临城下,投石车也开始运作,一个个巨石飞到城楼上,让胡兵都顾此失彼,城下则是拉出无数的云梯,助汉军登城。
看着那些呼啸而来的巨石,千狼献有些害怕了,连忙躲进了城楼上的值班房间内躲避,而士兵们都是要一边躲石头,一边往下仍石头去砸登城的士兵。
面对凶猛的进攻,胡兵一时间方寸大乱,互相踩踏,又被砸死者不计其数,险些都让汉军攻上了城墙,对于千狼献来说,这些士兵的命都是草贱,不值一哂。
随着登上城楼的汉军越来越多,局势有些控制不住了,所幸千狼献还是有些本事的,旋即下令调集其他城门的守卒来协助危在旦夕的东门。
不久,胡兵的援军终于赶到,又将登城的汉军击退。千狼献稍定,有些后怕,如果被突破城楼,被打开城门,那才是遭了。
夏侯绪有些惋惜,多好的机会也没办法打上去。
从晌午到傍晚,足足攻城攻了两个半时辰,夏侯绪看着天色逐渐是黑了,冷哼一身,鸣金收兵了。
一阵阵鸣金声传过来,攻城的那些士卒都徐徐而退,城楼下则是都随意丢弃着一具具尸体。
夏侯绪看着这攻城的势头,想必攻破城池应该不会太久,但是自己却拖不得,这样好的战机怎么可以不抓紧?说不准伐同的援军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夏侯绪在晚膳过后,又召开了议会,夏侯绪对着周不疑问着:“今日攻城敌我损失如何?”
周不疑笑着说道:“我军损失伤亡估计五千余,而敌军则是六千余,全赖投石车的功劳。”
夏侯绪一想,的确,攻城方比守城方损失还小,的确是赚了,但是却没有攻破城池是有点可惜。
夏侯绪轻咳了一声,“明日继续猛攻,争气尽快拿下城门楼。”
诸将允诺。
但是此时周不疑却出列回答:“将军,我有一个想法,何必不用投石车一直砸城门,相必是可以砸的开的吧。”
夏侯绪突然目标点就明确了。对,可以猛攻城门,打破城门,那么就都好说啊,周不疑这一席话也点醒了众将。
看过郾城的城门,木质的工艺离中原差的太远,想要攻破不是什么难事。
夏侯绪决定明天值得一试。
次日清晨,一声声鼓声让成内外都震撼心弦,是来自汉军的鼓声,攻城的号角。
一架架投石车准备就绪,却没有人攻城,城墙垛上的胡兵有些疑虑不知何意。
然后投石车轰隆隆的发动了,一块块巨石飞向城墙却砸在城墙上,并没有飞上城墙,胡兵也都疑虑,但是感觉到了震动,而对面的汉军则是,又调试着拉远投石车,更让胡兵疑惑。
难道打不到城墙之上的人,不应该拉进才是吗?怎么拉远了?
原来是夏侯绪在调整角度,终于在经过三次测试之后,夏侯绪派出五架投石车,对准了那个东城门。
“放!”夏侯绪的一声大吼,投石车开始放了,轰隆隆,一块块石头飞向城门,咚咚咚,城楼上的士卒都能明显的听到木头被砸裂的声音。
一阵石头雨过后,夏侯绪下令停止了进攻,等待那一阵尘土过去后,城门果然被砸出数个大洞,摇摇欲坠。
夏侯绪哈哈大笑,回顾着众将士,“冲上去,进攻立业就在今日!郾城,杀!”
数万士兵呐喊着冲向那做不算打的城门,一个个举着刀剑,兴奋之色溢于言表,城内守军现在都不足一万五千了,这数万大军,攻进去,势必将郾城守军碾为皂粉。
城内的千狼献一脸震惊,论他怎么样也不会想到,汉军是以这种方式攻破城池。
千狼献当机立断,一边指挥东门的防御时宜,一边连忙派人去调集其他三座城门的守军,希望在援军赶来之前来得及!
第一百九十章邓艾之勇
汉军如潮水一般杀进城门,城上的守军纷纷想下砸石头,扔滚木,放箭,但是这些伤害对于庞大的汉军队伍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影响微乎其微。
无数的汉军冲入城池,局面已经不是千狼献能够掌握的了,在东门苦苦支持的士卒就只有七八千,面对数万涌入的汉军,也无可奈何,连连败退,不多时,其他三门的守军都已经援助到达,参入战斗之中。
尽管城门口窄,两方将士都挤在一块,但是毕竟汉军人太多了,后面拥着前面往前扑,仅仅能展现出一部分实力。
千狼献舒了一口气,看来,这堵住城门口,还的确有着不错的效果,尽管到最后的结局肯定是被攻破,所以千狼献现在已经开始准备跑路了。
城楼外的夏侯绪看着兵士都拥堵在东门,挤得无法动弹,夏侯绪心急,也看不到城门内侧的状况。
夏侯绪回顾身后的众将:“李虎,邓艾,你们两个带领骑兵冲杀吧,否则的确有些难以突破。”
李虎和邓艾带着大队骑兵逼近城门,让士兵们让开,准备冲锋。
千狼献在城内组织防御和反击,突然间压力陡然减小,千狼献心里想到,会不会是夏侯绪撤军了?
千狼献有些喜出望外,可是下一秒,整个人都愣了,徐徐而退的汉军身后,是一支数量庞大的骑兵。
伐同当时把郾城留给千狼献的时候,根本没有留下多少骑兵,只有寥寥数百,面对着对面数千骑兵,千狼献喃喃一句,“完了。”
紧接着,冲入城门的骑兵展现出巨大的战斗力,不少胡兵直接被战马撞飞,或者踩踏。
当然也有将战马砍伤倒地不起,但是骑兵下马徒手肉搏的。
大队骑兵的进攻让千狼献的防守如同一盘散沙,被一冲而散。
千狼献再也忍不住,慌忙撤走。
在骑兵阵列中的邓艾一眼就看到了想要溜走的千狼献,被很多大将簇拥着要离开。
邓艾找不见李虎,只能自己挺枪冲过来,秋甘十七岁能那样勇猛,我十六岁一样可以。
邓艾挺枪冲杀过来,没有人能拦得住。千狼献听到喊声,回头一看,是一个白袍白甲的年轻小将,没放在眼里。
吩咐身边的一个彪形大汉,“去,给我拿下他。”
彪形大汉微微一笑,挥舞起自己手中的大斧,冲向邓艾。
邓艾惊异,被第一斧砸过来,用枪挡住了一下,“砰”一声响,邓艾只觉得手臂发麻,虎口有些生疼。
邓艾想来,这种不能力敌,只能智取。
邓艾虚刺一枪,那大汉用大斧抵挡,邓艾却绕过他,继续向前追击,大汉紧追不舍。
大汉哈哈一笑:“这汉人将军就是如此不堪吗一击吗?只会逃跑。”
邓艾突然停下来,回身就是一枪,准确度非常只高,正中那名汉子的咽喉,直接刺穿。
那不甘的眼神还没想明白,你怎么回头了呢?
邓艾冷笑一声,“没听过回马枪吗?”
邓艾杀死了大汉,继续追击千狼献,而千狼献则是看着邓艾解决掉了吗自己的大将,有些震惊,这年轻小将,武艺如此高强吗?
“去,都给我去拦住他。切莫让他过来。”千狼献有些着急的大吼,也并非是因为害怕邓艾,而是觉得被邓艾如果缠住了自己,那么自己想要再走脱就有些困难了。
千狼献身边的四员大将骑着高头大马,围住邓艾,邓艾也不含糊,举枪就刺上来,对面也开始招架,反击,战在一起。
夏侯绪看着骑兵已经突破了千狼献的防线,大喜,连连命大军进城,进行最后的交战,数万马步三军,进入到城内,经过一番厮杀,夺下了东城内。
左右眼尖,看见远处在被打的捉襟见肘的邓艾。“将军你快看,邓小将军好像坚持不住了。”
夏侯绪顺着指着的目光寻过去,果然,邓艾独战四将,有些难以战胜,夏侯绪连忙叫了几员大将,让上前助邓艾一臂之力。
“噗哧”一声响,那四名战将中的一员,一不小心,被邓艾挑翻,邓艾独战三人轻松了许多。
看着后面来给自己助阵的几员副将,邓艾边战边喊,“莫要管我,快去前面抓住千狼献,这几个是拦不住我的。”
几员副将愣住了,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快速拿下这几个人,再去追也不迟,还是听邓艾的。
“快去啊。我不需要帮忙,我要证明自己。”邓艾一声吼叫。
几员副将明白过来,“驾驾驾,”纵马开始追逐千狼献。
千狼献已经拉开了距离,几员副将率着数百骑,追了过来。
等走入街市,才发现千狼献不见了,难道?难道说是躲入这街市中的某个院子里了?
可是这条街市,未免有些太大了些,于是领头的那个,让一部分军士盯着这里,自己们前去汇报给夏侯绪,看如何处理。
等到回去的时候,路过邓艾,邓艾已经将四将,全部斩杀。
邓艾有些恼怒,问责着几员副将,“千狼献人呢?我不是让你们直接追吗?错失良机,唉。”
不一会,几人联袂来见夏侯绪。夏侯绪在城门口,看的真切,邓艾之勇,超乎想象。
年仅十六岁,就能先杀大将,随后又独战四将,并一一杀死。
而且看着邓艾好似精气神还好的很,不过即使这样英勇还是达不到秋甘当年的传说,也没关系,反正邓艾还小,有无限培养的可能。
尚且行军打仗,不是只逞一勇之力就可以的,战策,布阵,抓战机等都非常重要。
所以夏侯绪狠狠的夸奖了邓艾一番,然后看着几员副将,问道:“千狼献跑掉了?”
“卑职等无能,让那贼子跑掉了。”几员副将有些羞愧的说着。
夏侯绪则是哈哈一笑,“无妨,无妨,我们能今日能大败他,明日自然也能大败他。”
夏侯绪到看的很开,从今日来看,千狼献是有点本事,但丝毫引不起夏侯绪的忌惮,最忌惮的当然是他老子,伐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