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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诗酒信徒     在曹魏打工的日子txt下载     在曹魏打工的日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六章闹颖阳

    途中夏侯绪看的到来来往往赶路的人,都穿着干净整洁的新衣,一个个也都吃的健健康康。

    这让夏侯绪有些欣慰,起码不是所有的地方都饱受战乱。

    乱世之中,有着多少家破人亡,多少妻离子散。但是在曹操治下有着明显的区别,治下百姓多多少少都是幸福安康的。

    起码比九州各地诸侯刚开始争霸的时候,那黄巾军面黄肌瘦,衣不蔽体的模样好太多。

    但昔日曹操犯下的罪孽也让人不可原谅,为了搜刮民粮,维持军队能继续攻伐徐州,曹操居然下令屠城。

    只能说,枭雄就是枭雄,为了统一天下不择手段,这时候的夏侯绪有些欣赏起了刘备,至少他还是对百姓有着无微不至的关心。

    至于有的人说这是真仁义或者假仁义,夏侯绪也和刘备不熟,也自然不知,也不妄下定论。

    不知不觉马车也了一天了,由于带着家眷,所以车马行驶的很慢,拖拖拉拉才走了七八十里。

    夏侯绪也不着急,天色将晚,一行人终于来到了颍阳境内。

    距离襄城大约只有不到三十里,只是天黑之后,各地严禁入城。

    而且带着家眷走夜路也不甚方便,所以打算在颍阳城中留宿一晚。

    “张将军,你给马夫们都说一声,天色将晚,我们就在颖阳待一晚,让他们先去颖阳吧。”夏侯绪把张新喊过来吩咐着说。

    “诺。”张新抱拳应声。

    原来颖阳不在预定行驶官道之上,反而偏离了五六里地。

    两位夫人听到动静都探出头来,杨贞对着夏侯绪说道,“夫君要去颖阳呀,听闻颖阳有许许多多的夜市,我可要吃个够。”

    夏侯绪哈哈一笑,“好,那些干粮也不管饱,想必你们都饿了吧,我们这就先进城吧。”

    半个时辰后,夏侯绪终于来到了颖阳,打量着这颖阳的城墙,由于颖阳在颍川内部,所以颖阳县令把发展的方向全部搞在了经济之上,并没有太多的继续巩固修缮城墙。

    这里四通八达,也更靠近许昌,所以更有了繁茂的气象,往来商人在此驻歇。

    而襄城则是靠近平顶山,所以很少有商人或者赶路之人路过襄城,因此致使相隔不远的两地是两幅景象。

    显然这往来交通越便利的地方治安越严苛,看的出城门下那些士卒也都非常的仔细认真。想来这颖阳县令也为当地的一个好的父母官。

    夏侯绪经过了盘查进了城中,映入眼前的就是一排排的夜市。

    这天还没有暗的完全就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了,夏侯绪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也有些饿了,吩咐王猛和几个护卫保护好马车,自己则是带着张新和杨鸣来到了夜市里。

    好家伙,这不光有买熟食的,还有戏台子,上面正在弹奏演出,还有的是行走江湖的,正在耍十八般武艺,围观者发出一阵阵喝彩。

    这颖阳的景象夏侯绪从未在许都见过,见也都是白日里在各个酒楼中驻台上,因为许都的宵禁严苛得很。

    夏侯绪想到那边的两位夫人和王猛他们还在饿着肚子,于是也不细看,去了一家小店买了十多份熟食就屁颠屁颠的回到马车那里去了。

    马车里,常玲一边吃对着夏侯绪说道,“夫君那里是不是有许多表演啊。”

    “咦,你怎么知道的。”夏侯绪有些惊讶的问。

    “夫君你忘了吗?我以前也可是行走江湖的哦。这颖阳呀,想我也来过好几次呢。”常玲笑着说。

    “哈哈哈,那我们一起去看看吧,只不过夜市里非常拥挤,我们得徒步去看。”

    夏侯绪提出了意见,几个人都兴奋不已,连忙应承下来。

    夏侯绪让马夫就在原地等候,自己则是带着两位夫人和一众护卫走入夜市,常玲和杨贞都是兴奋的蹦蹦跳跳。

    手挽着手东买买西逛逛,夏侯绪有些后悔,和女人逛街真的太累了。

    就当你以为一切都很美好的时候要,总会有麻烦突然找上门来。

    不远的地方晃晃悠悠的走过来一个锦衣的少年公子,身后跟随着十多个家丁,走到常玲和杨贞的面前。

    “哟呵,小娘子好生俊俏。我们认识认识?”

    夏侯绪有些暴怒,刚想动手,身后一个大汉猛的蹿了出去,一拳把那公子哥打出去三四米远。

    “狗贼,好大的子。”夏侯绪一看原来是王猛,夏侯绪抿嘴一笑,也不打算开口,就静静看着好戏。

    那公子哥显然太瘦弱了,被打出去之后脸着地,摔掉一颗门牙,嘴角流出血来,站直了身来说道,“你是谁?怎敢坏我的好事?”

    只是摔掉的门牙让他说话在漏风好不滑稽,显然酒意有些清醒了。

    而这边常玲看着这个公子哥狼狈的样子笑出声来,那公子哥看到自己被嘲笑,清醒转瞬即逝,满脸的怒意。

    “打,给我打,把他给我打趴下。”指挥着身后的家丁上前去打王猛。

    王猛本来穿着一个宽松的衣服,有点施展不开,一个人和十多个人扭打在一起,夏侯绪怕王猛吃亏,“张新,你带着人也上去帮忙。”

    张新点了点头,想拔剑,但是又放回了剑,在这里见血,可不是什么好事,于是赤手空拳加入了战局。

    周围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大多都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

    王猛那高大的身躯被这衣服缠着伸展不开,一声暴喝,直接将外面那衣服撕烂,露出那浑身如铁块一般的肌肉和一道道蜈蚣一般细长的疤痕。

    对面的家丁一看都胆怯了几分,这显然是个亡命徒啊。周围在作壁上观的百姓也发出一阵阵的惊叹声。

    没了衣服的王猛犹如狼入羊群,一个人愣是打的十多个个家丁毫无还手之力。

    而张新则是跳出战局,回到夏侯绪身边保护夏侯绪和两位夫人,也就看着王猛的表演就行。

    就在这时又发生了变故。有一队官兵过来了。

第五十七章西域客栈

    就在王猛打的十多个家丁节节败退的时候,一队队的官兵围住了他们,为首的一个骑着高头大马,好生威风。

    “为何在此闹事啊。”那为首的那个领头的开口询问。

    那公子哥看见这”个头领显然有些害怕。

    “张泰,你不是号称颍阳治安官吗?快把这个人抓起来,他当街打人该当何罪啊?”

    张泰闻言,回过头来,“原来是大公子陈珉啊,你欺负别人我还信,别人欺负你我可不信,一定是你欺负这位壮士在先,然后他才出手反击,是也不是?”

    陈珉冷哼一声,“不行,他打了我的人快把他抓起来。”

    张泰也没了和陈珉说话的心情,“你快速速离开,要是再闹事,就别怪我不客气。”说完拔出了剑威胁陈珉。

    陈珉显然是有些害怕张泰,“你给我等着,走着瞧。”骂骂咧咧的带着十多个家丁离开了。

    “都散了吧。”张泰对着人群喊到。没有好戏看,熙熙攘攘的人群慢慢散去了,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王猛此时也没衣服穿了就光着个膀子站在了夏侯绪的身边。

    张泰也是有眼界的主,看得出这一身儒服的年轻人才是领头之人,此时下马走了过来。

    “这位公子,多有得罪。”

    夏侯绪觉得这官兵还不错,尤其能刚正不阿,维护颖阳的治安,就很欣赏。“无妨,只是为何不将那个泼皮绳之以法呢?”

    张泰叹了口气,“公子不是本地人,可能有所不知,这泼皮陈珉在大族陈家那可是深得喜爱,更兼他的叔叔是朝廷的尚书陈群陈大人,我只是个督尉,虽然他畏惧我,但是我也不敢真的把他抓起来,莫说我这督尉难保,就是抓起来第二天也会被放出来。”

    夏侯绪点了点头,怪不得如此强横,原来都是有家世背景的。这不就和自己在许都一样吗?不过也没有这么强横,当街调戏良家妇女。

    张泰继续开口说道,“看公子身份也应该不俗,做事还需小心些,那陈珉心胸狭窄,好记仇怨,公子应多加小心。”

    夏侯绪微微一笑,这张泰倒是的确是个好官兵,一心为民却也不得罪强权。

    “那就此别过,多谢张督尉仗义相助。”

    经过这件事几个人也没有了再看夜市表演的想法,就和张泰互相告辞后夏侯绪带着两位夫人和众人回到了马车那边。

    几个人又驾驶着马车寻找下榻之处。路过了夜市,映入眼帘的还是等火通明的一片,继续往里走,有着一排排的商铺与地摊,也很是热闹。

    夏侯绪宠溺杨贞和常玲,几乎是要什么买什么,但是却苦了那几个家丁,大包小包的提着一大堆。

    拿着糖人的杨贞和常玲跟随在夏侯绪身边蹦蹦跳跳,可爱至极,引起了周围不少人的瞩目。

    尤其是男性,但是看着夏侯绪身后那几个膀大腰粗的护卫也就最多就只是看看而已啦。

    几个人一路走着,马车在后面跟着,终于夏侯绪来到一个四四方方的客栈面前。

    这个客栈与夏侯绪见过的其他客栈大不一样,风格是来自西域,“喀伊斯客栈”夏侯绪念了一遍,看来没错,应该是西域人开的,这种风格的建筑在中原还真的很少见。

    一行人进入了客栈,夏侯绪眼神示意了一下张新,张新会意,上前和店小二交谈,“伙计,还有多少空房间。”

    这个店小二颧骨突出,鼻梁高耸,一看便是西域人,但是却能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

    “恭迎客官,我们这里还有三四十间客房,不知道客官需要几间?”

    夏侯绪回头数了数,上前说道,“要十三间便足够了。”

    “公子,可是我们有十五个人啊。”张新有些不解。

    “那什么,我们一家子睡一个客房就行,对了十三间中要一个超大间。”夏侯绪对着店小二低声说到。

    店小二给了夏侯绪一个很懂的表情,“放心吧这位爷,我会安排好的。”

    夏侯绪饶是脸皮厚,也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咳嗽了两下缓解尴尬。

    准备好了房间,店小二喊来店内的其他人手将几架马车和十多马匹都拉到后院。

    杨贞和常玲看着马夫和随从都一个个的进到自己的房间,相视一眼,齐声问夏侯绪:“我们的房间呢?”

    夏侯绪红着脸,“店小二说房间不够了,所以就安排了一个超大的房间。”

    杨贞顿时明白了,白了夏侯绪一眼,“哦,我明白了,你是想那啥?那你就睡在走廊上吧。”

    说着拉着常玲进了房间,从里面将门杵插好,把夏侯绪关在门外,夏侯绪叫苦不迭。

    偷鸡不成蚀把米。夏侯绪心里想,要不还是和杨鸣那臭小子挤一晚吧。

    于是乎,走到杨鸣的房间外,“杨鸣,开门,我知道你害怕一个人睡,而且我这个人呢一向仗义得很,所以来陪你了。”

    杨鸣也不开门,哈哈一笑,“主公对不住,你去找王猛吧。他可能不会嫌弃你。”

    夏侯绪无奈,只得又来到了王猛的房间,王猛倒是很听话,只是,只是王猛今天独斗十多个家丁太累了,倒头就睡,鼾声如雷。

    夏侯绪猛的吸了一口气,心里暗示自己保持镇定,微笑着走出了房间,要不去走廊上睡一晚?

    不,还有张新还有一众护卫,算了吧,这种被夫人赶出来的事情要是被知道了,那可太丢人了。

    夏侯绪想了想要不还是找店小二再开一间房吧。

    正要下楼,只见那间大房中偷偷溜出一个高挑的身影,冲上来就抱着夏侯绪。

    夏侯绪一看,是常玲,夏侯绪欣慰的摸了摸头,还是玲儿懂事啊。

    “夫君,我不想你真的在走廊睡一晚。我乘贞儿睡了,就偷偷溜出来看看你。”常玲盯着夏侯绪说道。

    “门开着是吧。玲儿那我们进去休息吧。”夏侯绪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

第五十八章单纯的陈珉

    夏侯绪拉着有些抗拒的常玲偷偷摸摸的溜进房间,一抬眼,便看见了杨贞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个人。

    夏侯绪也不再装了,挺起了胸膛,“为夫有些困了。为夫要睡觉了。”

    杨贞哼了一声没说话,夏侯绪搂着常玲就往床上去。

    夏侯绪看着那床,哟嚯,这床可真大啊,有后世土炕那么大小了。

    莫说躺三个人,哪怕躺四个活动起来都很方便。

    咳咳,夏侯绪终于奸计得逞,笑的是那样猥琐,那么奇怪。

    大被同眠的感觉还是第一次,刚开始两个夫人还有些抗拒,但是拗不过夏侯绪的软磨硬泡也是放开来,没那么羞涩,这一晚上春光自然是无限好。

    第二日的夏侯绪打着哈欠与众人相见。

    “哇,主公,你怎么了。”王猛那大嗓门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原来是夏侯绪顶着两个深深的黑眼圈,而且遮不住一脸的疲惫之色。

    众人都笑,夏侯绪打了王猛两拳,“闭嘴,你怕所有人都不知道吗?”

    夏侯绪让众人收拾好行礼,取了马匹和马车继续上路了,这天的清晨凉快清爽,唯独夏侯绪昏昏欲睡坐在马车里。

    马车里有四个人,分别是夏侯绪和两位夫人,还有杨鸣,杨鸣有些愧疚了,“主公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把你拒之门外,让你睡走廊了,害得你身形疲惫。”

    两位夫人都巧笑嫣然,杨鸣有些一头雾水,不知所措。

    “阿姊,你们笑什么?”夏侯绪也忍俊不禁,但是有些事还是不能说出来。

    清晨有些微冷,旭日还未曾东升,马车驶过街道,已经有不少店铺就开张了。

    与许都不同,许都的清晨都是形形色色赶路的人,颖阳则是静谧异常,只有略微的扫街声沙沙作响。

    马车缓缓驶出西城门,就当夏侯绪以为踏上前往襄城的路途时,麻烦又找上来了。

    马车行驶的缓慢,驶出西城门还没有一里地,就听见后面有人似乎在追赶什么。

    夏侯绪也没有多疑,就让马车继续缓缓而行,反正颖阳离襄城也有三十里路程,根本不着急。

    但是夏侯绪却是想错了,那伙人正是冲着自己来的,显然这些既不是土匪,也不是官兵,甚至只有两三匹马,其他都是跑着来的。

    夏侯绪拉开车帘,下了马车,看着这些将马车团团围住的人,足足有五十人之多,各个手执剑刃。

    而王猛,张新和几个护卫都严阵以待起来,“你们是何人?”夏侯绪开口问道。

    这时候人群中退散开,走出一个衣着华丽的公子哥,原来是陈珉,“想走?哼,你们昨天打了我还想走?”虽然语气很强硬,但是说话却是漏风的。

    “那你要怎么样?”夏侯绪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了。

    “好说好说,我不知道那两位姑娘是你的夫人,我想结识一下,你就让人打我,这可太无礼了,这样吧,我也打掉你一颗门牙怎么样,不对,还有那傻大个你们一人一颗门牙。”

    夏侯绪有些想笑,这公子哥还真是幼稚,夏侯绪故意装出很抱歉的模样。

    “好吧,既然你要求了,那打掉我一颗门牙就放我们走是不是?”

    陈珉逐渐喜笑颜开,“对对,你们谁先来?”

    夏侯绪无奈的摊了摊手,“我先来吧,不过有一个条件,得你亲自打,古人有云,冤有头债有主,所以得你亲自动手。”

    “主公不可。”“主公无妨,我们杀出去。”身后几人纷纷劝阻夏侯绪。

    夏侯绪示意众人闭嘴,对着陈珉又是咬牙切齿的说,“打吧,打完我们还要赶路。”

    陈珉大喜过望,大叫一声,冲上去对着夏侯绪就是一拳。

    夏侯绪一闪,轻松躲过陈珉的一拳,一个反擒拿手,将陈珉按在地上,拔出随身携带的佩剑,架在了陈珉的脖子上。

    “就凭你也想打我?”夏侯绪将陈珉揪起来,情况转瞬之间,夏侯绪便占据了主动权。

    陈珉的五十多个打手立刻拔刀对着几个人。

    “陈珉,你惧不惧生死?”夏侯绪对着陈珉嘿嘿的阴险的笑着。

    陈珉看着那锐利的刀锋就在自己脖颈出处,有点惧怕,“大侠,大侠,饶过我吧。”

    夏侯绪被陈珉逗乐了,“你让你的人全部散开,我就不伤害你一分一毫,如何?”

    陈珉也不再想着报仇,现在只想着那剑离自己白嫩的脖子更远些。于是就冲着那许多打手喊,“你们散开,让他们走。”

    夏侯绪摇了摇头,“不,我们不光要走,还邀请陈公子和我们一起去襄城做做客。不然我担心我放了你,你又来找我的麻烦。”

    “襄城?你们是要去襄城?我可不想去,大侠放心,你放了我,我们一别两宽怎么样?”陈珉开始对着夏侯绪讲条件。

    “你还有权讲条件?现在你的小命可在我手上呢。”这陈珉怎么这么天真,看来还真是从小就被惯大的。

    夏侯绪也不再多言,让王猛推开围堵的打手,一行人又继续往襄城出发,而那些打手的都是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于是就跟在马车后面,生怕夏侯绪对陈珉做什么不利的事情。

    夏侯绪对着那些打手有些不耐烦,“你们回去吧,只要陈公子不对我产生任何危险,我也不会对陈公子怎么样,如果你们再步步紧逼,我手中的剑可不长眼睛。”

    陈珉咬了咬牙,“你们回去吧,他想杀我的话,早就杀了。”

    打手中的一个头领模样当的人无奈的应了一声诺,随即带着其余人回去复命。

    夏侯绪看着这些人离去,也放下了手中的剑,插入剑鞘。对于手无寸铁的陈珉来说,现在根本对着夏侯绪产生不了威胁。

第五十九章到达襄城

    不知不觉在一些插曲影响了赶路的进程,所以已经日近晌午,众人也都有些饿了。

    夏侯绪看着大太阳,肚子也有些不争气的叫着。

    于是乎,夏侯绪让所有人原地休息,就拿出夹肉的面饼分发给众人食用起来,而两位夫人也没有嫌弃面饼的粗糙,干啃起来。

    众人吃的津津有味,被移交给王猛控制的陈珉肚子也在叫,看着众人吃的津津有味,也噎了下口水。

    夏侯绪看着陈珉那小心翼翼的模样,扔过来一个面饼。

    “赶路不比在酒楼大鱼大肉,饿了就吃一块垫垫肚子。”陈珉如获珍宝,一口下去,却难以下咽,吐了出来。

    从小锦衣玉食,吃不惯这粗粮。但是也不再羡慕吃面饼的众人。

    难以得到活动身体的陈珉活动了一下久不敢动的脖颈,放下心来,弱弱的看了夏侯绪一眼。

    “大侠是何人啊,看样子也就二十多岁吧,怎么也是打架的好手啊。还有那位壮士,也是能打啊。”

    夏侯绪哈哈一笑,“我叫夏侯绪,此次前往襄城是上任县令的。”

    陈珉恍然大悟,“原来是夏侯县令啊,”旋即又有些敬佩。

    “夏侯县令居然二十余岁就成为一方父母官,的确是仕途光明啊。”

    对于陈珉来说,县令在他眼里也不算什么大官,毕竟陈家可是颍川百年大族,家中大大小小官员遍布各地,更有陈群都做到了尚书。

    这时候杨鸣上去插话说道,“你以为只是县令?我主公还是汉破虏将军。”杨鸣露出了自傲之色。

    陈珉楞住了,这二十余岁都当上将军了,自己也是二十余岁怎么还在混迹市朝。

    夏侯?莫非是夏侯家的人?陈珉又试探着问,“不知朝中两位夏侯将军是你什么人?”

    “哦,他是我族叔,从小揍着我长大。”夏侯绪不经意般的说道。

    陈珉也有些释然,怪不得这般年轻就做到了一些人一生都无法触碰到的地位,在官场司空见惯的陈珉也不再奇怪。

    “那我还是叫你夏侯将军吧。我们可谓是不打不相识啊。昨天的确是我之过也,我的确不知道两位嫂夫人已经婚嫁,故而冒犯。”陈珉对着夏侯绪作了一辑表示歉意。

    夏侯绪摆摆手,“看来你也不坏嘛。去年的时候我还和你一样,整日只知道饮酒猎马。我现在放了你,你回去之后找个正经事情做吧。”

    陈珉挠了挠头,嘿嘿一笑,“不满将军说,其实很早家里就让我出仕,只是我喜自由随性,所以就长期躲在颖阳,不去许都,不过早晚还是得出仕,所以此番打算跟着将军前往襄城,以便知为官之道。”

    夏侯绪心里暗自腹诽,就陈珉你那傻不拉叽的头脑,出仕了也会被小人陷害。

    夏侯绪却没有表露出来,“陈公子所言,正合我意。”

    又闲聊了一会,约摸休息了不到一刻钟就再次出发了。

    来到了襄城城下,众人看着巍峨的襄城城防,也是觉得和颖阳真的相距太大。

    这是由于襄城,叶县一带是与南阳的界线带,多次爆发战争,所以镇守襄城的武将一般都是先来稳固,修缮城防。

    前几年在襄城城防上的投资可不在少数,而颖阳则是注重发展经济,因此城防则是做做样子。

    几个人进入城中,映入眼帘的是极为开阔的街道,与一片片的居民住宅。

    对于颖阳的拥挤来说,襄城的感觉真的是宽松至极,甚至显得更为干净整洁,落落大方。

    就是因为襄城以前特殊的地域特征导致其成为军事重镇,后来丞相攻克荆州,再也不需要大将镇守襄城,叶县一带。

    所以在襄城已经只有文职,没有武职,而上一任襄城令在去年腊月则是因为功勋已经被调往冀州,现在一直是县尉代理权利。

    几个人正在感慨。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带着四五个侍卫走上来,“公子久等了,马六拜见公子。”

    夏侯绪连忙扶起马六,原来早在圣旨宣布任职襄城令之后,夏侯绪便让老管家马六亲自到达襄城买了一座庭院,一直留守在这,等着自己来的那一天。

    马六一直引着众人往城中心走去,穿过一排排的独院,到一个气派的庭院面前停了下来。

    庭院大门正上方的烫金牌匾上印着三个大字“夏侯府”。没错这就是马六选的宅子。

    进入大门,才发现别有一番景象。进入府门,一眼看到的是一片巨大的铺砖路空地,周围各种的花花草草,显得挺远更有韵味,夏侯绪通过前厅空地的硕大,推算出这个房子绝对比许都的夏侯府还要大。

    “马管家,这么大的庭院,花费了不少吧。”夏侯绪问到。

    马六笑了一下,“回公子,这住宅花费了四十五万钱,加上修缮与购置家具,前前后后花费大概七十三万钱。”

    夏侯绪有些诧异,“这么便宜吗?”

    马六继续为夏侯绪解答道,“回公子,这可以算的上良心价格了,在许昌的那些产业,一个小住宅就可以卖到三四十万钱,而这座住宅面积是许都那些产业的十倍,价格却是很相近。”

    夏侯绪听完叹了口气,想起来后世在城市中难以买房的问题真的是太贵了,有些人可能一辈子都买得起。

    那些许都的小地产也是有的人一辈子触碰不到的梦,夏侯绪心里想,还是富二代舒服呀,真的是不用努力也能理所当然的拥有。

    现在也不是感叹的时候,马六帮助马夫们去迁完马车和马匹,又吩咐了几个下手的让去做膳,而自己则是带着夏侯绪来到了偏院。

    给众人安排住处,张新,杨鸣,陈珉,王猛等都住在偏院,而夏侯绪和两个夫人自然是住在后院里的。

    当安排好了住处之后,仆人来报,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请众人前去食用,这对于饿了一个早晨的几人简直是天籁之音。

第六十章演戏

    今天的天气不同往日,那太阳似乎比往日大了几分,照在身上暖暖的,夏侯绪吃饱了饭就要干正事了。

    夏侯绪的脑海里有了一个计划,夏侯绪不知道现在的襄城县衙是否用心做事,所以决定亲自去街市上测试一番。

    计划是假装闹事演出戏,看看衙门有没有作为,于是乎,夏侯绪决定将人手分为两拨。

    自己和王猛,杨鸣和几个侍卫一拨,陈珉以及张新再加几个侍卫组成另一拨。

    几个人一番乔装打扮,也看不出什么破绽,毕竟陈珉和夏侯绪那举手投足都显示的是富贵人家的气质。

    夏侯绪先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东大街,这一边还算比较繁华,没有太拥挤,但是人来人往也很热闹。

    街上不论是购买什么或者是匆匆一过的行人看着吊儿郎当的几个人都趋之若鹜,夏侯绪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东瞧瞧西看看,也没什么好玩的地方,不一会终于来到一个酒楼门口,夏侯绪也就带着众人往里面去。

    “客官,您几位?”店小二慌忙迎了上来。

    这时候夏侯绪开始影帝级的表演,“你是瞎呀,还是不识数。不能数数?”

    店小二虽然被骂一通,但是脸上的笑意愈发谄媚。“七个人的话,这边有挨得近的两个方桌子刚刚好,客官这边请。”

    夏侯绪这才点了点头,大摇大摆的入座。“好酒好菜都尽管上,少爷我有的是钱懂吗?”

    说完塞给店小二十多枚铜钱,店小二的脸上笑容更加浓郁。

    这时候酒楼外又走进来一帮子人,为首的那个对着夏侯绪阴阳怪气的说,“怎么地,有几个臭钱都要翘上天了?”

    夏侯绪怒的一拍桌子,“你是什么东西,敢如此嘲弄本少爷?”

    “哼,你连我的名讳都不知道?小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陈三是也。”那个为首的少年公子叫嚣的说道。

    “什么陈三陈四,在俺拳头下,让你变成千年龟。”夏侯绪身后的王猛站起来大叫道。

    对面几个人也都不甘示弱,撸起了袖子争吵起来,店小二一看这阵势,头都要大了,连忙就去找店长去了。

    原来后进来的那一拨人正是陈珉和张新,陈三自然就是陈珉了。吵了几句,王猛将张新推搡了一把。

    张新不服气,“这汉子居然动手是吧,兄弟们给我上。”

    很快两拨人扭打在一起,虽然都是演的,摔跤还是比较真实。

    夏侯绪坐在桌子上,品着酒楼桌子上自带的热茶解解渴,看着这一出好戏。

    没多久,这家倒霉酒楼的店主就来了,“各位好汉,各位好汉,别打了,今天的酒水掌柜的会给减价了,只求各位好汉别打坏了这里的桌凳。”

    夏侯绪看了看那个身材发福,大腹便便的老板,留着一个八字胡,眼睛里还是精明的神色。

    夏侯绪却不依不饶,“放心掌柜的,打坏了东西在下赔你就是,王猛给我继续打。”

    店主连连叫苦,此时店内的其他客人一溜烟都走了,而门外却聚集越来越多人群看戏。

    店主看自己劝说无效,连忙吩咐店小二出去找官军相助。

    没多久,一队队的士兵围住了酒楼,为首的是一个中年大汉,“谁在这里闹事啊。”

    “是我,怎么地?”陈珉骄横的模样把纨绔子弟这四个字的精髓都展现了出来。

    那个中年官军波澜不惊,依旧继续问道,“缘何故相争执?”

    陈珉袖口一挥,“他骂我,我当然要打他了。”

    夏侯绪看着陈珉卖力的表演,噗嗤笑出声来,还没等众人看向自己,赶紧改成了哈哈大笑,然后开口说道:“这泼皮无故辱骂与我,我如何不能打他?”

    “哟呵,打人还有理了?官爷,就是那个傻大个推搡我们,快把他抓起来绳之以法。”陈珉抓着这个中年军官的胳膊不放。

    这个官军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你说你有理,他说他有理,自己也不能决断。这时候一个身后的军士凑到军官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军官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这样吧,你们都说自己是无辜的,去县衙,让县尉定夺吧。”中年军官开口说道。

    于是带着夏侯绪一行人离开了酒楼,来到了县衙,“你们在此待着,我去请县尉大人。”

    夏侯绪打量着县衙,倒是没什么特别之处,要是有,也是这里的公物有些老旧和损坏。

    过了一会,夏侯绪觉得时间差不多了,给陈珉眨巴了几下眼睛,陈珉如何不明白?

    于是乎,又开始了阴阳怪气的对着身后的张新说道,“你看看他那小人得志的样子,啧啧啧,好像没见过县衙一样,乡巴佬。”

    张新被逗的忍俊不禁,却不敢笑。夏侯绪皱了皱眉头,也开口说,“陈三,你这嘴可太碎了,我没见过县衙怎么了,那说明我是善民,哪似你这般,天天犯事,天天被抓进来,是也不是?”

    两个人又争吵了起来,周围看守的士兵也是聒噪的不行。但是这些公子哥自己也惹不起,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咳咳,安静安静一点。”这时候一个老态龙钟的县官走了进来,被那个中年军官搀扶着。

    “你们缘何争执不休?”那老官捋了捋有些半白的胡子问道。

    “老头,你是不是傻,这一看就是他打我,我不得已反击而已。”陈珉叫嚣着开口说道。

    那老管显然被气的不轻,“你这刁民,口出狂言,好生无礼。”

    陈珉嬉笑了一下,嚣张的叫喊,“无礼怎么了,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颍川陈家家主第三子陈珉,你这小小的县官我无礼你能把我怎么着?

    夏侯绪则是在一旁看着好戏。

第六十一章夺权

    那老官显然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出来了一抹亮色,“哈哈,原来是公子啊,想当年我也是陈家上一任家主的学生,因此我们还有些渊缘啊。”

    夏侯绪看到这幅场景,没有给出评价,而是期待着后续。

    “既然如此,你还等什么,快把这个乡巴佬抓紧大牢啊。”陈珉更加不可一世。

    夏侯绪都有些怀疑陈珉是不是真的打算公报私仇了。而老官脸上则是犹豫之色更甚。

    “这,还没弄清来龙去脉,老朽也不好妄断啊。”

    这倒是让夏侯绪有些赞赏,陈珉则是哈哈一笑,然后对着老官说道,“老头,你把他抓起来,出了事我负责怎么样。”

    老官犹豫再三,还是缓缓开了口,“抓起来。”这一声令下让夏侯绪对于老官刚刚的赞赏荡然无存。

    夏侯绪也不着急,任由着几个士卒抓着自己几个人走,老官这才想起来问陈珉,“陈公子,不知道这人叫什么名字,老朽也好有个备案。”

    陈珉挠了挠头,意味深长的说,“他就是夏侯绪,不知道老头你熟不熟悉。”

    老官刚拿起茶水品了一口,就喷了出去,“坏了,坏了,公子为何不早说?”

    陈珉摊了摊双手,“你也没问我啊。”

    老官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赶紧找来一个亲信,吩咐道,“快点放人,那是新来的县令。”

    夏侯绪几人慢慢悠悠的刚出县衙门,那个老官的亲信就撞撞跌跌的追了上来,“县令大人,县令大人。”

    夏侯绪笑了笑没说话,那个亲信对着夏侯绪说道,“县尉邀请您回去上座。县令大人受惊了。”

    夏侯绪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手背朝后冷哼一声,大步流星的重新走进县衙。

    大堂之上,陈珉也不再装了,笑嘻嘻的轻轻锤了夏侯绪一下,“我表现怎么样?”

    夏侯绪笑了笑,“影帝级别。”

    陈珉有些不懂,“什么是影帝?很厉害吗?”

    夏侯绪没有理陈珉,白了一眼,而是对着老官说道,“县尉大人好生厉害,不问因果缘由,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人,当为一方父母官啊。”

    这时候了老官如何能不知道这其中怎么回事了。羞愧的满面通红,“夏侯县令,老朽知错了。”

    “还未请教县尉大名。”夏侯绪自顾自的坐在主座之上。

    “老朽名叫刘顺,字德明,今年六十有四矣。”刘顺谦恭的对着夏侯绪说道。

    夏侯绪点了点头,对着刘顺说道,“刘县尉,这县堂之上是你一个人说了算吧,不知道县丞何在?”

    “县丞于去年辞官跟随原县令去了冀州,所以这县内诸多大小事都由老朽决断,心力憔悴,对着县令大人那可是翘首以盼啊。”刘顺不经意间又拍了一个马屁。

    夏侯绪点了点头,“刘老现在都六十有四,这段时间辛苦县尉了,所以我打算让县尉休息休息如何?”

    刘顺笑容逐渐消失,“县令大人,我这县尉虽然是小官,但是县令也是无权罢免的。”

    夏侯绪摇了摇头,对着身后的杨鸣说,“杨鸣,你写一道表奏,表奏中明言,刘顺实乃德高望重,只是岁月蹉跎,年纪老迈,因此乞骸骨,辞去这县尉一职,县令夏侯绪因紧缺人手,故而这县丞之职交给李典旧将杨深,这县尉就推荐于禁旧将张新,想必这表奏很快就下来了吧。”

    “属下遵命。”杨鸣转身就去写表奏去了。

    而刘顺则是由不甘逐渐变得自然,“也罢也罢,老朽也算是解脱了,希望县令大人能往后善待老朽,善待老朽的家人便可。”

    夏侯绪点了点头表示答应下来,原本也就只是夺权,真正的把权利抓在手里夏侯绪才放心。

    这道表奏传上去,无论兵部是准还是不准,大权可都要在夏侯绪手上了。

    对于县尉和县丞的人选其实夏侯绪早有想法。

    在东汉末年这一时期,县尉的职责就是主管一县治安,捕盗之事,而县丞则是主管库仓清算,后勤之事。

    而资历足够,并且能力达到的就只有张新以及杨鸣的父亲杨深二人,而把这两个位置中的县丞交给杨深也是有用意的,正好可以让杨鸣锻炼锻炼,这块璞玉离打磨成型还差的太远。

    夏侯绪又喊来了那个中年军官,问道,“你姓甚名谁,什么职位?顺便说说这县内士卒情况吧”

    那汉子抱拳说道,“卑职胡敢,现任这县兵的都伯。襄城算的上是中等大小县城,所以这士兵建制为五百人,没有设曲长,只有十个都伯。”

    夏侯绪点了点头,“胡都伯,从现在开始你们就归张新指挥吧,他原来可是丞相征南大军中的牙将,从吕官渡时便追随丞相,无论是功绩,还是勇武,你都大可相信。”

    胡敢露出敬佩的神色,对着张新拜了拜,“卑职参见县尉大人。”

    张新也是热情的把胡敢扶了起来,“往后还赖胡都伯相助了。”

    夏侯绪本来想把都伯都换掉,但是现在人手太不足了,而且胡敢做事小心翼翼,就暂且相信胡敢。

    夏侯绪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喜欢那种牢牢抓紧权利的感觉。夏侯绪又把王猛设为曲长,明日点卯时再去认识几个都伯,给杨鸣一个主簿的职位,也好方便做事。

    处理完事情之后,夏侯绪舒服的伸了个懒腰,现在就等着自己的丈人来了。

    夏侯绪慢慢悠悠的走出县衙,向着自己的府邸而去,一路上和众人说说笑笑,好不欢乐。

    马六当然是个聪明人,夏侯绪的府邸离县衙只有不到一刻钟的脚程,如果平日里乘马车可能转瞬即到,夏侯绪心想果然是父亲亲自挑选的老管家,这办事效率真的杠杠的。

第六十二章缺人手

    夏侯绪回到府邸,径直走到后院门口,有个侍女刚想要作福,夏侯绪说道:“不必行礼了,你下去吧。”侍女依言而退。

    夏侯绪捻手捻脚的进到后院,发现凉亭中有一抹琴音伴随着风吹来,夏侯绪往凉亭而去。

    夏侯绪还没看过后院的布置,仔细观察,这后院的布置也非常讲究,院子当中留半个人造湖,湖的另一半应该通的是厢房那边。

    后院中的凉亭穿插过了湖,宛若清水出芙蓉一般亭亭而立,亭中常玲弹一曲靡靡琴音更让夏侯绪觉得仿佛到了仙境,那两位夫人便是仙子。

    湖中伫立着高低不等的荷花,硕大的荷叶下一群群鱼在往来嬉戏,有金鱼,鲤鱼,红的,白的,煞是好看。

    夏侯绪觉得此情此景当要吟诗一首吸引两位夫人的注意力,但是奈何没有文化,心中无墨,吟不出来,夏侯绪就站在凉亭的不远处听着琴音。

    一曲弹罢,夏侯绪才缓缓出来,二女的眼睛都漏出温柔的目光,切身作福,“见过夫君。”

    夏侯绪走进亭子,坐了下来,今天正好阳光明媚,没有了往日正月的严寒,晴方潋滟,夏侯绪和二女调笑起来。

    “报,禀少爷,主簿杨鸣求见。”一个侍卫进来报道。

    夏侯绪有点惋惜,没次要调戏别人的时候总会有人来打搅自己。夏侯绪整理了下衣冠,出了后院前去接见杨鸣。

    “主公,属下前来汇报。”杨鸣脸上露出的是兴奋之色,看来这个职位对他做的也是热情高涨。杨深现在还在李典那里,所以县丞暂时是杨鸣暂代。

    “禀主公,我们来的时候看见襄城房屋松散,以为人口稀少,然而属下整理内务发现,襄城的人口事实上并不少,去年原县丞走前统计,共计两万六千五百四十四户,约七万三千五百八十四人,算的上是大县了,属下也有些诧异为何这人口如此之多,就询问了其他县官,原来是之前荆州大战之时南阳,南郡各地不少百姓纷纷北迁,有的故土难离,已经回荆州了,有的则是打算北方定居,而襄城旁的平顶山环境优雅,附近的土地肥沃,因此都迁居到此,只是城中人口稀少而已,大多数百姓都是依山傍水而居。”杨鸣越说兴奋之色越盛。

    夏侯绪也愣了一下,本来是军事重镇的县城居然现在有这么多人,还是得赖曹老板的一系列惠民政策。

    不过这县城人少让夏侯绪略略有些失望,一座城池如果居住的人越来越少,那么商业发展则会下滑,那么经济就会呈倒退之势。

    这对于自己的政绩可不是太友好,这让夏侯绪有些苦恼,自己来襄城就是混政绩的,这该如何是好呢?

    “杨鸣,这襄城的百姓都喜欢依山傍水而居,那我们又该如何把政绩提上去呢?”夏侯绪忍不住问道。

    杨鸣也苦笑了一下,“这总不能强行把他们拉到城里居住,所以属下也一时半会想不到好办法。”

    “无妨此事不急,你给我说说,这刘备现在如何了?”夏侯绪露出好奇的神色。

    “禀主公,丞相在赤壁失利之后,退回许都,而周瑜则是盯上了南郡,立刻挥师攻取南郡,可惜遭到了曹仁将军的疯狂反扑,双方交战一个月左右,周瑜诈死骗过曹仁将军,击败了曹仁将军,但是并未如愿以偿的拿下南郡,而是被刘备使赵云夺了南郡,周瑜竹篮打水一场空却也无可奈何,士卒连日征战,更兼孙权的大军在合淝胶着,所以只能退回江东,去援助孙权。而现在的刘备可是兵强马壮,现在已经在秣兵历马,已经在准备攻取整个荆南了。”

    夏侯绪叹了口气,“没办法再阻挡刘备的崛起咯。杨鸣,这样,我知道你整理公事辛苦,所以你要注意身体,你累坏了吃亏的是我。”

    杨鸣有些感动,“属下明白。”

    “你父亲何时到啊,我现在愈发感觉人手不够用了。”夏侯绪似笑非笑的说着。

    “禀主公,由于表奏新递交,我父亲需要月底方可到达。要不,主公把邓范,李力两位将军先借过来?”杨鸣说。

    “唉。别了吧,他们现在跟着子丹,在虎豹骑中才会有更好的发展。”夏侯绪叹了口气,这人到用时方恨少。

    突然夏侯绪想起来什么似的对杨鸣说:“你先去忙吧,你把陈珉找来。”

    夏侯绪有些兴奋,布帛上一连串写了好几个名字,邓艾,姜维,钟会,郝昭,王双,法正,孟达。

    不过旋即又叹了口气,邓艾和姜维估计现在还都是小孩子吧,钟会更是还没出生,郝昭王双现在也不知道在哪,法正孟达现在在西川任职。

    可能日后会有机会找到他们,目前也是只能望洋兴叹。

    夏侯绪看着这几个名字,看来得多留意郝昭王双等名将,还有就是得把邓艾和姜维找到,这些个好苗子,就得从小就培养。

    没一会,夏侯绪又写下几个名字,郭攸之,费祎,董允,向宠,没办法上学那会《出师表》可是背的滚瓜烂熟。

    不过这几个人现在好像都已经出仕了,自己小小的县令也骗不来他们,就把名字都划了。

    不一会陈珉到了,“伯远何事啊,我正和傻大个学武艺呢。”

    “此次有要事相托,你看我这上任,手下的人严重不足,所以啊,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

    陈珉拍了拍胸脯,“说吧,要我怎么做,咱两谁和谁啊。”

    “陈兄,兵部侍郎陈群大人不是你叔父吗?你看我也不认识什么大才,所以表奏都没法写,你请你叔父帮我调几个文官过来怎么样?”

    夏侯绪用着期待的神色看着陈珉,陈珉习惯性的挠了挠头,“我试试吧。”现在挠头已经成为了陈珉的招牌动作。

    夏侯绪见陈珉答应下来也笑了起来。陈珉旋即说道:“不过调任没有那么简单,从选人到征得同意,再到层层审批,也颇为麻烦,从现在我请叔父帮忙算起,那怎么也得二月多才能审批完成,再走马上任,不过我能不能说动我叔父帮忙就不知道了。我尽力。”

    夏侯绪感激的看着陈珉,陈珉避过这暧昧的眼神,咳了两声,“说好了,你得请我喝酒报答我。”

    夏侯绪连连点头,“那是自然。”

第六十三章杨深到来

    时至二月,草木萌芽,已经不再向严冬那样岁暮天寒,而夏侯绪已经做了二十多天的县令,期间也不甚忙碌,主要事物都交给了手下去做。

    二月伊始,万物更新,夏侯绪的府邸也迎来了三件大事。

    第一件,陈珉要离开了,回到家里,托人准备在许都找个任职。

    在襄城的每天他都能够学习到很多县官的为官之道,或篆笔小吏,或县衙士兵。

    陈珉告别之日,夏侯绪倒是没有什么不舍,只是陈珉那是“流露真情”,一把鼻涕一把泪,要不是知道陈珉演技好,夏侯绪真的都要被感动了。

    “伯远,此番所去,不知何时可见。”而夏侯绪腹诽不禁,“说的好像生离死别一样,你万一做了大官,可别忘了我啊。”

    陈珉又是他的招牌动作,挠了挠头,嘿嘿一笑,“那是自然。”

    这第二件大事就是曹纯重新掌管了虎豹骑,不再是曹真一家独大。

    曹真为副,权利削弱多半。不过也让曹真得以轻松一段时日,得以放松。

    在曹真寄给夏侯绪的书信里,言明自己一切安好,不日想来探看一下自己,夏侯绪则是满心欢喜,这个贤弟不仅事事助力自己,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夏侯绪如何能不感激?

    这第三件事就是杨深的即将到来,本来孙权围攻合淝,曹老板将大将李典也调去支援。

    在合淝对峙一月余,终于双双罢兵,各自回去修养生息,所以杨深得以调离。

    一个清晨,夫人杨贞替夏侯绪整理好了行头,看着镜子中略为英俊的自己,夏侯绪颇为满意,“贞儿,我穿这件儒袍见你父亲不错吧。不过我就是有点紧张。”

    杨贞捂嘴笑道:“这有什么紧张的,我父亲可温和了,还有啊,他来之后就是你的手下了,你怕他的话,你这县令还怎做是不?”

    夏侯绪挺直了腰板,“那是自然,你夫君是什么人物啊,那将来可是要威震天下的。嘿嘿。”

    随即又感叹了一声,“只是不知道丞相封我这破虏将军有什么用,人家虚名都是虽然挂牌,但是哪怕老弱病残都有一两千手下,我倒好,这除了每个月几百石粮米什么也没有。”

    杨贞笑嘻嘻的说,“夫君虽有军功,但是年纪尚轻,能居此高位,恐怕有人嫉妒,但丞相言出必行,所以才出此策,让你来多历练历练,再回许都,那可就是名副其实的破虏将军了。”

    夏侯绪恍然大悟,刮了刮杨贞的鼻子,“你可真聪明,我们出发吧,去迎接我的老丈。”

    本来杨贞做为县令夫人是不打算抛头露面的,但是夏侯绪强行把他塞到马车里直接带走。

    夏侯绪带着一大帮子人,凡是能撑撑场面的都被夏侯绪喊来壮胆了。

    杨鸣也忍不住的兴奋之色,时隔一年多未见父亲,不知道父亲现在如何了,自己已经年满十六,正好可以让父亲起表字了。

    杨鸣做事从不显山漏水,心中城府已经与为官多年的那些老油条所差无二,唯独现在稚嫩又单纯。

    等了一个时辰左右,终于,地平线上露出一个马车顶,慢慢的,马车越来越近,夏侯绪的紧张更加明显,深呼吸两口,强装镇定。

    那马车到了众人面前缓缓停下,车帘揭开,走出一个汉子,夏侯绪仔细端详,根本看不出这是一个久宿沙场的老兵。

    与张新不一样,张新随身都透露着杀伐之气,而杨深则没有,给人一种四五十岁农民大叔的感觉。

    若不是眉眼间那道长疤,夏侯绪都怀疑这是哪个农夫假扮的。夏侯绪连忙上前拜见,鞠了一个大躬,“泰山大人在上,小婿有礼了。”

    杨深露出一个赞赏的笑容,“将军一表人才,更兼年少有为,女儿能嫁给将军老夫心里深感安慰啊。”

    这一县之长出城相迎,的确是给足了杨深的面子,杨深还未有过如此的待遇,也是开心。

    边走边和夏侯绪互相吹捧起来,而杨鸣也是上前给了杨深一个大大的拥抱,“哟嚯,都长这么大了,一年多不见都快追上我了。”

    的确这一年杨鸣的伙食改善太多,每日都是营养特别大的,孩子正还在长身体,所以这身高飞长,如果再过二年,又是一个翩翩少年公子。

    由于杨深到达时候正是傍晚时分,夏侯绪已经命人在府邸会客厅内办好了一个大宴席。

    襄城现在可是完全夏侯绪说了算,张新和王猛牢牢的掌控着那五百多个县兵,这就是夏侯绪的资本。

    杨深进到了夏侯府中,东瞧瞧西看看,也是不禁咂舌,“伯远啊,你这府邸可太大了呀。我女儿嫁给你可是福气啊。要说这么大的宅子我只在门口路过过。”

    众人听后都哈哈大笑,杨鸣笑过之后白了杨深一眼,“父亲,你就专门丢人现眼。”

    杨深哈哈一笑,搂着杨鸣说道,“我们家现在的蒸蒸日上,全都赖伯远之功,你也应当尽力辅佐懂吗?”杨鸣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夏侯绪听了也非常开心,荣获老丈的认可,“泰山大人,此次呢,就是请您做县丞的,虽然县丞虽小,但是小婿保证不会仅止于此。”

    未来的夏侯绪对于自己的承诺时常后悔,如果不是自己因为自己的展现,杨深也不会晚节不保,成为了震惊朝野的巨贪。

    说起来还是因为杨深从小便过得清苦,活了四十年,终于家族有了新旺之色。

    但是权利和金钱的引诱之下,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使得杨深最终晚节不保,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宴席之上,杨深喝的那是一个痛快,在合淝与江东军对峙了一个月,禁令严明,滴酒未沾。

    这一下子打开了胃,几个人轮番灌酒,杨深丝毫不惧,甚至都有了以一敌三的感觉。

    张新与杨深年纪相差不大,有一直郁郁不得志,所以颇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夏侯绪看着这一切,也是有些欣慰,自己未来还是要靠这些人才能拼出一片天。

第六十四章劝学

    二月的时光好像逐渐往更美好的方向发展,襄城的政务在杨深的到来下更加平稳的进行。杨鸣也得以压力减小了许多。

    终于在夏侯绪的翘首以盼中迎来了陈珉的书信,夏侯绪打开书信,书信中写到:

    伯远亲启,君之所托,吾不负众望,叔父陈尚书调拨年轻才俊二人往襄城助君,即日到达。

    夏侯绪读完脸上都笑开了花。终于盼到了,自己手底下武将太多,文士几乎没有。

    在襄城,没有什么战事,政务案牍全交给了杨氏父子,自己也只是审阅而已。

    心情大好的夏侯绪连走路都哼起了小曲,吩咐下人晚上准备席宴为两位即将到来的青年才俊接风洗尘。

    傍晚时分,被任命去城门口接两个士子的老管家马六也回来了,那两个人直接被带到了会客厅,此时会客厅已经摆放好了桌席,各种酒食,就等二人入座。

    夏侯绪连忙起身,“二位真的是仪表堂堂,威风凛凛,多谢二位肯屈就在此,绪不甚感谢。”

    那二人其中一个开口说话了,“县令折煞卑职了,县令大人身份高贵,卑职如何受委的起这般尊敬?卑职樊牧,字九山,年岁三十有五,愿为县令效命。”

    说完樊牧从怀里摸出调任书,呈给夏侯绪,夏侯绪看了一眼变放在一边,表示不怀疑樊牧的身份。

    樊牧生的高大英俊,说话又卑谦,让众人都心生好感。

    夏侯绪点了点头也对樊牧比较满意,而看向另一人,则是身材矮小,童稚之气还未退去,像极了一个毛头小子。

    东看看西瞧瞧,根本没把夏侯绪放在眼里。

    夏侯绪心中恼火,却也没说什么,众人看了也是议论纷纷,皆言此人无礼。“不知先生在看什么?”

    那人笑着说,“我看县令此生住于此,这房梁是否结实,撑得到那时。”

    此话一出,就连老好人张新也听不下去了,“放肆,如今夏侯县令是你的上司,如此不敬,有悖纲常。”

    那人哈哈大笑,“陈明事实也是罪过?”

    夏侯绪冷静了下来,黑着脸问道,“你这刚刚那话是缘何说起?”

    “我走马上任之前,曾打听过夏侯将军,不错,将军是年少有为,斩潘璋,擒朱然,升职破虏将军,更有两位夏侯将军做为靠山,可谓前途无量,然而在下却以为,将军在此可坐一世县令。”那人还是嘻嘻哈哈的没有正形。

    夏侯绪也来了兴趣,“你既知我往事,此话又是何意?”

    “县令整日无所事事,既不能恤察黎民百姓之苦,又没有处理案牍劳形之责,食睡二事,荒唐终日,丞相让你来此历练,可是来混军功,乞骸骨的?将军最近便是自由散漫,贪图玩乐。”那人越说声音越严厉。

    “你说我贪图玩乐,自由散漫,如何见得?”

    “我见将军走路轻浮,必是酒色过度,精神萎靡,政事必然荒废。如若继续如此下去,不如早日回家做那富家翁,何苦为难一方百姓?”那人不顾众人的怒色继续大声呵斥。

    夏侯绪忽然一惊,如大梦初醒,细细一想,自己平日不就是与两位夫人玩乐,政事全交付手下了吗?那丞相让自己来此又是何干?

    夏侯绪连忙惭愧的拜了一拜,“先生教训的是,正所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也,我若今日没有先生一言,必将沉沦温柔乡无法自拔。”

    那人看到夏侯绪知错能改的表现也满意的点了点头,“县令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在下周疑,参见县令。”

    说完也从怀中摸出任命书,而夏侯绪看都没看,就还给了周疑。

    夏侯绪仔细想了想,好像没听说过周疑这人,不过也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人现在都再朝堂深居高位,怎么可能来襄城做刀笔小吏呢?

    不过这二位对于夏侯绪来说已经很满意了。

    夏侯绪又问周疑说道:“不知如何能脱离此境,一飞冲天呢?我心里这建功立业之心,强烈至极。”

    周疑缓缓说道,“各方战事已定,刘备已夺荆州,孙权平定交州山越,各处修养生息,三五年内,战事不起,如说战事,必兵起秦川也”

    夏侯绪吃了一惊,“先生说是西凉吗?

    周疑摇头晃脑的答道:“然也,西凉兵马蠢蠢欲动,自丞相南征之时便欲出兵,然而韩遂欲自立,故而内部纷争明显,所以才不得叩关,待西凉内部间隙不再,三年左右必然造反,那时,将军再立军功就可。现在所要做的就是积学识,以便厚发,将军年方二十,记忆尚好,此等时光浪费在没有必要之事,愚者也。”

    夏侯绪点了点头,周疑的见识自己已经折服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有此见识,甚至杨鸣都有些比不上他,“先生所言极是,在下钦佩。”

    周疑笑着说,“将军现在积攒能力也不晚,昔日吕蒙年近三旬,尚可日夜攻读,让他人刮目相看,将军也必定能功成名就。方才我傲慢之言,一试将军之雅量也,还望将军见谅。”

    夏侯绪边听周疑的所讲,一边心里想,果然有见识,有才华的人都性格都比较古怪。

    众人此时也都服周疑的见识,也都原谅刚开始的周疑那无礼的态度。

    众人好久没有参加席宴了,都一个个喝的面红耳赤,不亦乐乎,夏侯绪也被疯狂灌酒,几乎众人都喝的烂醉,周疑和樊牧也和众人打成了一片,好不自在。

    夏侯绪见众人玩的开心,自己却心事重重起来了。

    最近真的感觉有些迷失了,当初可谓是意气风发,踌躇满志,现在却连县令都做不好,如何向着那更高的地方攀爬呢?

    夏侯绪痛定思痛,不行,明天开始我得奋斗了,不光为自己,也为所有信赖自己的人。

第六十五章周疑?周不疑?

    天气微凉,太阳还没东升,夏侯绪从一声鸡鸣声中猛然惊醒,自己昨天对自己的承诺可不能忘记。

    于是轻手轻脚的穿戴好衣服,偷偷溜下床,给熟睡中的常玲盖好了被子,便走出了房门。

    “嘶,这天气有点冷,还吹着风,”夏侯绪自言自语的来到书房,关上门,点起一支烛火。

    搁架上摆满了竹简,并且已经有人用布帛写好了古籍名称。

    夏侯绪的识字写字能力得到传承,因此看懂那些古籍也不是太难,夏侯绪浏览了一遍这些古籍的名称,终于选定了《尚书》。

    《尚书》乃是先秦诸子所著,后来经过孔安国作传流传下来,内含古人古事五十八篇,寓意丰富,教传甚广。

    夏侯绪小心翼翼的取下来,上面拂了厚厚一层尘土。夏侯绪用布帛擦掉坐在桌椅上观看起来。

    夏侯绪最喜欢这本,随读了好几遍,但每次再读,都能发现新的收获。

    夏侯绪又把自己的感悟结合现代思想写下来,做为读书心得,不知不觉一个上午过去了,直到下人来喊夏侯绪朝餐,夏侯绪才发现已经是接近午时了。

    夏侯绪伸了个懒腰,走出房间,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才感觉读书能让人心神放松,若没有周疑的劝学,自己那可真是太堕落了。

    朝餐之后,夏侯绪又回到了书房,打算继续攻读古籍。

    就在这时候,老管家来到了书房,“少爷,许都有信来,不署其名,只说交给少爷,少爷必然会明白。”

    夏侯绪好奇的把竹筒拿来,打开竹筒,倒出布帛,只见上面大字写着:丞相府手谕,令破虏将军夏侯绪即日内以其他事为由斩杀周疑。

    这短短的十几个字却让夏侯绪无比惊骇,这周疑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让曹老板亲自下令除掉他。而且还不能被人发现。

    夏侯绪心生疑惑,让马六把周疑找来,不一会,周疑拖着宽厚的袖袍走入夏侯绪的书房,“县令大人,何事向招?”

    夏侯绪定了定神,平复一下自己内心的震惊,“你如实交代,你是何人?”

    “在下不是说过了,在下姓周名疑,县令如何这般问我?”周疑面色平静如水,好像看不出半点破绽。

    夏侯绪摇了摇头,直接把曹老板的手谕丢给周疑,周疑看了看这布帛,脸上露出了苦笑之色。

    沉默了半晌终于缓缓开口说出真相:“事到如今,在下也不瞒着将军,小子本名周不疑,江陵人士也。”

    夏侯绪“腾”猛的站起来,“你是周不疑?”

    周不疑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丞相前些日子在合淝和孙权对峙,没空理我,现在回到许都,就对我起了杀心,所以我借陈长文之手来襄城避难。没想到我已经远离了朝堂,丞相还是欲除了我。”

    夏侯绪的脑海里一遍遍回荡着周不疑的生平,与曹冲少年好友,两个神童惺惺相惜。

    只可惜曹冲天妒英才,去年被毒蛇咬之,不治身亡。曹老板几次犹豫不决,最后还是决定除掉这个近乎妖孽的周不疑。

    理由是曹丕玩不转周不疑,曹老板宁可留给曹丕司马懿,要不留下周不疑,看得出更加忌惮周不疑的心计和才华。

    夏侯绪来回踱步,周不疑这个近乎妖孽一般的人物就在眼前。

    可惜丞相手谕已经传到,这又该如何是好。不用说,自己这次肯定是抗命不尊,力保周不疑,但是手谕已经传达,又该如何保下周不疑呢?

    哪怕自己将来不能用之,也要让其在历史留下浓重的一笔。

    周不疑看着夏侯绪思考的样子,笑了一下,“将军是愿意保不疑,还是杀不疑?”

    夏侯绪抬起头,“当然是保下你,只是不知如何方可万无一失。”

    周不疑笑着说,“吾有三策,分为上策,中策,下策,皆可保我之命也,不知道将军愿听否?”

    “愿闻其详。”

    “上策,声称不疑察觉,逃亡荆襄,即可保全吾命,中策,以假乱真,声称不疑已死,下策,追杀信使,假意没有手谕。我有此三策,县令自当裁决。不过,在下料到将军会选上策。”周不疑不论什么时候脸上都挂自信的笑容。

    夏侯绪突然感觉到周不疑的可怕,不仅仅是能一眼看穿自己,更是精于算计。

    如果这样的人和自己作对,自己恐怕得难受得很,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说的正是对付周不疑这种人的感受。

    “那你说说我为什么会选中策?”夏侯绪对着周不疑充满着好奇。

    “中策者,倘若丞相和将军索要凭证,将军又当如何?下策者,虽然解决一时之麻烦,但丞相必然会派人前来调查,则麻烦不断,还引火烧身。所以上策者,方为上策,下策者,终是下策。”周不疑缓缓说到。

    “那就依你之言,我不日就会发出通告言明县官周疑弃官而逃之事,以骗过丞相耳目。那些见过你的,我也会责令他们守口如瓶,放心吧,这样整个襄城都不知道你是谁了。”夏侯绪安排下去。

    周不疑嘿嘿一笑,“谢将军救命之恩,这偌大的夏侯府不疑其实也住的逍遥自在,就是没有青楼好耍。”

    夏侯绪露出了奇怪的笑容,“你还去青楼玩耍呢?你才多大?”

    “这就显得将军有些俗了,正所谓有志不在年高,要不是我为了我的小命,我才不愿意离开我在许都那神仙地方。”周不疑一副见过世面的样子。

    夏侯绪也不再和周不疑打闹,要让人找来张新,吩咐张新贴出告示,“县主簿周疑与昨夜失踪,若发现其踪迹或者尸首,有消息者来县衙通禀,必有重谢。”

    张新一脸疑惑的看着身旁站着的一脸微笑,闲庭自若的周疑,看不懂夏侯绪的用意。

第六十六章曹真来了

    许都前些日子刚下完一场小雪,这日的晴空中太阳光格外温热,将萌芽的树枝上的雪花融化。

    而在许都的一座很大的,但极其干净整洁的丞相府中,曹操听着下面人的汇报。

    “你说的可是真话?”曹操一边闭着眼睛闭目养神,一边缓缓的说。

    “属下说的并不敢有半句虚言,襄城告示的确贴出周不疑连夜逃走,属下也是亲眼所见那告示。”

    曹操睁开了眼,这偏头痛最近忽隐忽现,现在脑袋又有点麻麻的感觉,“也是,以他的聪明,如何能察觉不到危险?此日心智才华都天下仅有,放他离去,我心甚忧啊。”

    “那属下继续沿着管道寻找?”

    “嗯,那你们继续找吧,我现在头疼难受,你先退下吧。”曹操脸上露出了掩饰不住的痛苦之色。

    当那个手下退出书房时,曹操躺在椅子上又闭目养神起来。这偏头痛越让曹操感受到岁月的无情。

    自己都已经五十有三,可惜离平定天下的路还有很遥远的距离,曹操想着想着睡了过去。

    却说襄城这边,夏侯绪因为周不疑的建议也如梦初醒,不再沉沦酒色,早晨闻鸡鸣而起,晚上又挑灯批改公文,白日或操练士兵,或亲下农田,反正整个人都焕然一新。

    从脚步轻浮,萎靡不振,逐渐变得恢复了往日的朝气,众人也都看在眼里,欣慰在心里。

    日子一天天过去,夏侯绪来到襄城已经快四十多日了,没有战事,夏侯绪反而倒如临大敌,细细处理好每日的公务。

    县兵也在申请下扩充至一千五百千人,分别由张新,王猛,杨深三人带领,整日操练。

    夏侯绪依照杨鸣的建议将老兵打入新兵群中,更能起到成效。

    终于,一直嚷嚷着要来看夏侯绪的曹真也要来了,还带着老朋友兼旧部下邓范和李力。

    夏侯绪多日保持素餐不饮酒的习惯,今天也得以破例一次,夏侯绪在府内摆下宴席,自己则是亲自到城门口迎接。

    这是夏侯绪第二次亲自到城门口迎接了,上一次还是迎接泰山老大人,夏侯绪和曹真的感情是建立在方方面面。

    一开始的确是想利用曹真攀爬仕途,后来才发现曹真这小子真是对自己胃口,感情之深,亲如兄弟。

    曹真一行七个人骑着马,慢慢的到达了襄城之下,夏侯绪远远的看向曹真,还是那副黑衣黑甲,意气风发,只是更加成熟。

    夏侯绪感叹,岁月可以改变一个人的面容,却难以改变他心中的炽热。

    “兄长,别来无恙啊。”曹真到达夏侯绪面前,连忙下马给了夏侯绪一个大大的拥抱。

    身后的邓范,和李力也对着夏侯绪施了一礼,“将军别来无恙啊。”

    而后面的四个亲兵也是对着夏侯绪说道:“见过将军,卑职等有礼了。”

    “好,都好,快快随我进城,已经在府邸摆下宴席,为你们接风洗尘。”

    夏侯绪是真的开心极了。左边拉着曹真的胳膊就往城里而去,马匹自然是有人照看。

    “兄长,你黑了好多。听说兄长整日下田与民勤耕,爱戴百姓,子丹深佩服之。”曹真笑嘻嘻的说到。

    “你可别调侃你兄长了,你兄长既然深居此位,则就要为一方百姓谋福啊。”夏侯绪也开始对着曹真吹嘘起来。

    夏侯绪一一介绍了襄城的众人,这些人曹真大多不认识,也就打打招呼算是相识,夏侯绪看到曹真不认识周疑的时候放下心来。

    想必曹真行军早,整日待到军营里,不认识周不疑也正常,当曹真看到杨鸣的时候,“哟呵,又长高了,你都快追上我了。”

    杨鸣则是吹捧道,“虽然身形离子丹将军越来越近,然而子丹将军在我心里我永远也追不上。”

    众人都笑,杨鸣这情商的确太高了。

    一行人都被接到夏侯府上,分两边坐好,看着底下的众人,夏侯绪笑了笑,举起杯,众人也都举起杯,夏侯绪将刚斟满的酒一饮而尽。

    众人也一饮而尽,不拖泥带水,不多时,夏侯绪找来些歌姬助兴,众人都神采奕奕,攀谈交流起来。

    曹真算的上是君子了,常驻军营,对美色也只是平淡无奇,但是邓范和李力不一样,正值壮年,又常驻军营,那看那些歌姬,一个个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等到歌姬舞罢一曲,邓范等人都收回了目光,毕竟都是男人,如果对美色免疫了,那还能叫男人嘛?

    此时一人出列道,“诸君兴致高亢,在下愿舞剑即兴作词一首。”

    夏侯绪一看原来是周不疑,这小子年纪轻轻,酒量也不行,不过今日打扮一番虽然身材矮小,但还是风度翩翩。“好,请君助兴。”

    周不疑挥舞着剑,开始即兴歌唱:

    望荆扬兮座下驽马嘶鸣

    欲前进兮舸舽隔阻天险

    失之退兮昭昭韶华不复

    不可及兮此生豪志何如?

    执长戟?肇后盾?

    功名利禄皆芸芸矣

    只求安命

    往往熙熙多少枯骨

    昔日翩翩今何在兮

    一朝虺毒

    茕茕孑孑不见当年

    席上所有人都听的一头雾水,刚开始的驽马,豪志还听的懂,后来就越听越糊涂,不过反正有才就行了,但是杨鸣脸上却惊骇无比。

    夏侯绪也注意到了杨鸣的变化,心里也忍不住腹诽,你个周不疑唱的这么难懂干啥。然而周不疑唱着唱着大哭了起来。

    登大雅兮旧不枉

    挚祯之存灵台

    忽逢难兮多得益

    严亲之毫不觉

    反欲杀鱼

    鱼在镬中

    杨鸣再也听不下去了,连忙上前阻拦周不疑,“君醉矣,权应休息。”

    夏侯绪也感觉不对劲了,对着杨鸣说,“他醉了,你快扶他下去休息。”

    杨鸣应诺,扶着周不疑往外头去。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周疑没逃,而夏侯绪偏偏贴告示示意。

    所有人看着这一幕也都不知所措,夏侯绪开口说道:“他醉了,不用管他,我们继续。”

第六十七章寡母携子

    宴席还在继续,夏侯绪心里有事,走出厅堂,想要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发现杨鸣早已在此恭候。

    “周疑睡下了吧,身体没什么事吧。”

    “禀主公,无事,只是醉了而已。”

    夏侯绪点了点头,旋即夏好奇的问:“方才周疑所歌是何意也?”

    杨鸣定了定神说道:“周疑开始就把自己比作曹丞相,然后又说那些没有功成名就的人都成了枯骨,再者轻言的是他一风度翩翩的挚友被毒蛇咬死,自己却无能为力。”

    夏侯绪沉默不言,看来在周不疑眼里是认定了曹丕害死了曹冲,自己的好朋友死在自己眼前,自己非但无能为力,最后自身都难保,换谁都会难过。

    而且还要对世人装出信庭闲步,踌躇满志的样子,原来人的崩溃真的就在一瞬间,顿时有些心疼周不疑。

    “你继续说,后面几句什么意思?”

    “后面乃是周疑发泄不满,咒骂那挚友的父亲不闻不问,还要杀他。根据传言,鸣猜得出周疑所言乃是丞也。所以鸣急制止,不然祸从口出耳。”杨鸣坦言道。

    夏侯绪点了点头,“你做的非常不错,我想你已经知道周疑的身份了吧。”杨鸣笑着没说话。

    “不错,他本名不是周疑,而是周不疑。丞相欲杀之,故而巧借陈群之手避祸来此。”夏侯绪说出了实情。

    “果然是他,我听闻周不疑乃天妒之子啊,少年神童,心智过人,不过。”杨鸣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

    “不过什么?”

    “不过将军也需要提防,有的人可不仅仅是才华横溢那么简单。所幸今天没有人听出什么意味,不然他之所言,连累主公。不对,樊牧也颇有见识,主公也应该试探试探他。”

    “好,我记下了。”夏侯绪与杨鸣边走边聊。不一会夏侯绪和杨鸣回到了宴席。

    喝了些酒,众人都攀谈的火热,不久宴会散了,夏侯绪扶着曹真前去休息。

    曹真的酒量也不咋地,别人都没醉他都已经要“灭刘备,灭孙权”了。也是,如果他酒量好,自己得不到这个便宜义弟。

    扶着曹真休息后,夏侯绪也来到了自己的后院,进到了杨贞的房间。

    杨贞连忙上前拿着湿的丝巾给夏侯绪擦汗,“没事,我没醉,你夫君我酒量好着呢。”

    杨贞轻轻锤了夏侯绪一拳,抱着夏侯绪,在夏侯绪耳边轻轻说:“夫君,我想要孩子。”

    夏侯绪浑身一热,哈哈笑了两声,就抱着杨贞到席塌上,开始了造人伟业。

    第二日的清晨有些许寒冷,夏侯绪和往常一样听到鸡鸣便睡不着觉,起来挑烛观书,已经渐渐养成了习惯。

    膳食之后,夏侯绪的手下诸人各司其职,周不疑也将昨日醉酒后的放荡藏于心中,也不再提,而最闲的夏侯绪则带着曹真等人去看城防,没一会邓范前来辞行。

    夏侯绪有些好奇,“扬则缘何前来辞行?”

    邓范抱了一拳,“前先时日,我有一族人,与我有旧,后来他死于荆州战乱,剩一寡妻迁居于此,且带有一幼子,我放心不下,故而想向将军辞行,前去探望一下故人之子。”

    夏侯绪略一沉思,对着身后的人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一起走一遭,也看看民生。”

    夏侯绪让一个衙役带路,前往那边所在的朱家村,朱家村离襄城城池还有一段距离,出了城池,纵马而行半个时辰才看到朱家村的位置。

    朱家村靠近一条小河,依山傍水的朱家村也让夏侯绪感受到自然的魅力。

    夏侯绪深深吸了一口大自然的气息,彻底放松了下来,连日来,整日沉浸在古籍和公务之中,的确有些累了,现在得到了无比的放松。

    夏侯绪来到朱家村村头,让所有人下马,再进村。让几个亲兵照看着马匹,徒步走进村里。

    村里这时候也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只有几个童稚在村中的一颗老树下打闹玩乐,邓范走过去,问道,“请问邓氏家在哪里?我是来看望他们母子的。”

    几个孩童滴溜溜的眼睛望着邓范,心生警惕,就没有搭话。

    邓范有些尴尬,回头看见众人都在看自己笑话,有扭过头,对着几个小孩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告诉叔叔,邓氏家在哪里啊?”

    那其中一个小孩“哇”的一下子哭出声来,邓范举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而夏侯绪等人则是笑的乐不开支。

    这时候村进恰好走进一个妇人和少年,不难看出他们是母子,母亲手挽箩筐。

    筐中大大小小的砍柴器具,而小少年则是背捆负一大捆柴,恰好看到邓范吓哭小孩这一幕,于是那个小少年将柴扔在地上,跑过来大声喊到:“君子有言,言曰,老幼不能,能欺。”

    放下那背上背着的一大捆柴。夏侯绪看着这少年倒是有几分见地,胆识,便有些欣赏,就静静的看着接下来会怎么样。

    邓范委屈就和小少年吵了起来,那少年虽然是个结巴,却讲话落落大方,头头是道,把邓范讲的那是闭口不言。

    那妇人则是追过来连连道歉,“这位官爷,小孩子童言无忌,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这时候邓范有些认出来了,“邓嫂,好久不见啊。”邓范有些激动。

    那妇人也有些认出来了邓范,原来这就是邓范此次所要来找的邓氏,“叔子?你缘何知道我在此呢?”

    “还是从家族信中得知,昔日大哥对我的帮助我永世不忘,很早之前和家族通信,他们说你们已经离开了邓村。直到最近,才打听到你们到了朱家村,所以我来探望一下。”

    “叔子有心了。”邓氏表示感激。

    这时候那小少年明显生气的说道,“叔父有,有所不知,我们,我们是被赶出来的,我父,父亲走后,他们,三天两头来,来我家借米,借粮,我们催债未果,于是就孤立我们,我们母子,所以我带着母亲离开,离开了南阳。”

第六十八章少年邓艾

    这小少年大概只有十一二岁,却面对这么多的大人丝毫不慌,说的头头是道,只是说话有些结巴。

    夏侯绪灵光在脑子里一闪,邓家,说话结巴的少年?难道是他?

    夏侯绪盯着那个少年,“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那少年稚嫩的声音说出“邓艾,十,十二岁。”的时候。

    夏侯绪的内心是真的欣喜若狂,得来真的全不费功夫啊,这小邓艾,看你怎么跑出我的手掌心。

    邓范此时也开口道,“说来惭愧,他之前叫邓范,直到他父亲与我相识之后,觉得犯冲,就改为了邓艾。”

    邓范也介绍起了众人,邓氏一脸惊异,一一参拜。

    早听闻邓范现在混的风生水起,没想到跟的都是如此大官,有些名号自己的确没听过。

    夏侯绪有些苦笑,在寻常百姓眼里县令也算的上是大官了吧。

    夏侯绪笑着捏了捏小邓艾的脸,越看越喜欢,这未来名将脸被捏的红扑扑的,夏侯绪就开心的不得了。

    夏侯绪忍住内心的激动,对着邓氏说道,“这小子甚是聪明伶俐,胆识过人,是块璞玉,在朱家村的话永远不能挖出他的潜能,如果夫人相信我,我可以推荐他去大学士王观那里,成为关门弟子,悉心教导,日后必有一番作为。”

    邓母显然没有听过王观的名字,还在犹豫不决,邓艾却欣喜若狂,“叔叔,你,你之,之所言,可当,当真否?”

    “必然当真。王老先生与我有旧,更兼你聪明伶俐,王老先生一定非常喜欢你的。还有啊,我不是叔叔,我没那么老。”

    众人听到最后一句都笑。夏侯绪摸了摸邓艾的小脑袋。

    大神,现在你的起点比原来历史高出太多了,想必能早早发迹,你如果将来做了大官,可要带我一程啊。

    “这样吧邓嫂,这求学自然是越快越好,到时候你们带着我的书信去往许都寻找王观即可,王老先生平日接受学徒来者不拒,更有聪慧者深居封疆大吏,现在的弘农太守王德,上党太守常资都是他的学生,能拜在他的门下,全靠自律,也希望小邓艾能好好读书,聆听王老先生的教诲,有一番作为啊。”

    夏侯绪又开始了忽悠,先得把你忽悠到许都再说,王德,常资是王观的学生不假,但是能身居高位除了自身才华,也是离不开家族的鼎力支持。

    邓氏回到了家里收拾行囊和衣物,而夏侯绪则是让邓范去最近的地方雇了一辆马车。

    毕竟妇道人家和小孩子骑马不便,原本只是去探望探望,所以没想过接邓氏母子到襄城,所以没有准备马车。

    邓氏母子来到了夏侯绪的府邸,看着门口气派的石狮子,小邓艾都惊出了声,从小在邓家村长大的他,最多也就是随着父亲去过南阳县城而已。

    去了南阳县城也只是集市上卖野味,卖干柴罢了。可能也从未见过富贵人家是什么样子。

    夏侯绪领着邓氏母子进入了府中,小邓艾才知道富贵是什么样子,儿时求学,只听得同乡谁家家财不菲,又谁家锦衣玉食,可现在比起来,自己算是真的开了眼界。

    邓氏被安排好了住处,由马六引着去放置行囊,曹真等人也都回房休息去了,而夏侯绪则是引着小邓艾到处瞎逛,那演武场上的各种各样的兵器,让邓艾心生澎湃。

    自己只是在书籍里见过,那一池子荷花下的鱼游来游去,邓艾兴奋的挑逗一番。

    夏侯绪对于邓艾越来越喜欢,当然不是那种喜欢,夏侯绪已经二十一岁,还未有子嗣,其余周边的朋友或多或少都有了,夏侯威的儿子甚至都快能打酱油了。

    夏侯绪逛着逛着来到了后院,平日里除了指定的丫鬟或者赶来拜见夏侯绪的,其他人是不能进入后院的,今天夏侯绪拉着邓艾就去了后院那个亭中赏景,在这个亭子里,登高往西看去,是一池子的荷花,还有鲤鱼,金鱼,而往北看去,则是一片片各种各样类型的花,正值新开,美不胜收。

    随着后院的一阵阵响动,大概是吵到了两位夫人,两位夫人放下手中的女红出来看发生什么事,沿着声音的源头找来,正要恼怒的时候,看到夏侯绪带着一个孩子在赏景,也不敢发作。

    两位夫人径直走到夏侯绪的面前,两个人齐声作福,“见过夫君。”

    “哦?二位夫人来了呀,我来介绍一下,这孩子名叫邓艾,聪明伶俐,胆识过人,我不日将他送于许都求学,所以暂时先在府中住几日。”

    两位夫人见没什么大事,便告退继续回房一起做女红去了。

    接下来夏侯绪带着邓艾来到了书房,要说夏侯绪的府邸给了邓艾的是惊艳的感觉,而夏侯绪的书房这就是尖叫了,大大小小的柜台,书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古籍,现籍,分类也是有史籍,诗集,传记,注解等。

    邓艾跑过去,一个个的翻看着标签,“哇,伯远,伯远大兄,我可以,可以看吗?”

    “但看无妨,你只要想来,随时可以。”夏侯绪的书房则是在内院之外,在外院的最偏的一个房间内,这是夏侯绪故意要求的。

    夏侯绪喜欢读书的时候享受安静,并且只在晨时,因为夏侯绪的理念就是:一日之计在于晨。

    有可以进入夏侯绪书房特权的还有杨鸣和周不疑,不过他们二人从来不会早晨就爬起来观书,而是在晚上协同而来,因为要睡懒觉,所以恰好错开了夏侯绪的读书时间。

    二人也因为读书时候互相探讨,辩论,使得关系也逐渐铁了起来。这可能就是智者的惺惺相惜吧。

    就在夏侯绪对得到邓艾开心的不得了时,一个不好的消息却传到了夏侯绪这里。

    汝南郡有大片流寇入侵已经略过叶县治下,现在已经进入平顶山,据山而守,襄城边界的百姓时刻会被迫害。

第六十九章剿灭贼寇(一)

    却是昔日朱然遭曹真生擒,在许都被关押了十多日,最后却毫发无损的释放回来。

    那也是因为朱家派人去许都交涉,拿着五万石粮和船只二百艘赎回来的。

    孙权得知朱然回来,为了彰显自己的用人不疑,又派朱然去镇守汝南。

    把暂代的吕范撤了回来,回到汝南的朱然性情大变。

    虽然刻苦攻读兵书,勤习武艺,却脾气越来越暴躁,酗酒次数也越来越多。

    汝南地界是属于交界区,因此有一些三不管的地方,频频有盗匪出没,盘踞在各处山上,打家劫舍,祸害一方。

    朱然几次率军攻打盗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才能。

    也确实,打的那些流寇节节败退,最后拧成一股绳想要和朱然决一死战。

    朱然则是把盗寇全都逼退至遂平县外的大山内,准备一网打尽。

    而在距离贼寇大寨不远的地方,有一座临时扎下的营寨,营寨的中军大寨里朱然正在苦思冥想破敌之策。

    “朱将军无需忧虑,在下有一计,名曰驱虎吞狼之计。”朱然下手的一个谋士轻声说道,此人叫做邢安,一直跟随着朱然。

    朱然来了兴趣,“快快说来。”

    邢安指了指行军地图上的流寇所在的大山,“这些贼寇,善于游击,正面交战,万万不是将军的对手,但是他们却避而不战,消耗我军,若是将军相逼太急,势必造成反扑,所以属下以为围而不攻,故意留下北边那条路,逼他们前往西平方向,那么头疼的就不是我们,而是曹操了。”

    朱然点了点头,“这是驱虎,那么吞狼之计若何?”

    邢安站起身来,走向行军地图,顺着西平往上,“将军请看,若盗寇被逼离开遂平,那么往北就只能去西平,再往北就是叶县,叶县一马平川,自然不是流寇的好藏身之地,那么去的地方就只有一个了,那就是平顶山,平顶山周围那可太多避难迁居的百姓,对那些贼寇可太有吸引力了。而我所说吞狼之计,乃是这襄城现在的守将,正是夏侯绪,我闻夏侯绪与将军有隙,把麻烦丢给夏侯绪,所以才有了驱虎吞狼之计,也是一石二鸟之计。”

    朱然听到夏侯绪的名字不由得烦躁起来,脸上也有着抑制不住的愤怒神情。

    朱然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对着邢安的计策表示赞同。

    旋即又问道,“不错不错,对了,那若是流寇不往叶县的方向去,反而去了舞阳方向奈何?”

    “将军不必忧虑,我们可以派出一巧舌之士,名言平顶山的优劣,不难成事。”邢安信誓旦旦的说道。

    时值二月中旬,朱然率一万兵马将汝南贼寇围困与山中,只放出通北的一条路。

    贼寇战之不过,只能往北而去,在朱然派人把平顶山言明的天花乱坠之后。

    流寇一路向着平顶山进发,所到之处,劫掠一空,西平县令坚壁清野,所以没什么人受伤,只是粮米,资产损失惨重。

    流寇到达叶县,叶县守将乃是将门之后,大将蔡阳之孙蔡佐,不忍百姓受苦受难,所以领军大战流寇。

    没成想,流寇之中也有高人,诱蔡佐追击,伏兵齐处,大败蔡佐。

    从此蔡佐也学西平百姓坚壁清野,这些流寇倒也有些人性,只抢夺粮食,财务,不谋害人命,所以伤亡几乎没有。

    这些流寇势力越来越大,像滚雪球一样,当进入平顶山之后甚至都混杂到了五六千人之多。

    入山为寇,西平县,舞阳县,遂平县,叶县,襄城等各地纷纷上表请求朝廷出兵剿灭匪寇,还百姓安定。

    夏侯绪坐在县衙之内,心情有些难以平静,连忙召集了众人商议。

    没多久,小小的议事厅内就挤满了人,夏侯绪左边是曹真,邓范等将军,右边则是杨鸣,周疑等文士。

    夏侯绪问道:“这流寇进入平顶山扎营,进可攻,退可守,离襄城虽远,但是襄城县百姓多居住于平顶山附近,故吾必击之。不知诸公可有破敌之策?”

    杨鸣开口道,“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等队敌寇底细一无所获,所以还是要打探一番尚可。”

    夏侯绪点了点头,然后问张新:“张县尉,县城守军情况如何啊?”

    张新出列回答,“禀将军,县里县兵共计一千五百四十三人,甲胄只有五百副,弓箭也只有三百多副,战马只有五十多匹。所以,所以属下以为,我们对阵流寇毫无胜算,一者,贼寇新破叶县蔡佐,士气正盛,二者,我军多是没有参加过战事之士,实力悬殊,三者,流寇乃是守,我等乃是攻,我方在明,敌方在暗,所以属下建议,以静制动,等候丞相派专大军来剿灭平顶山贼寇。”

    夏侯绪听完张新的话,愤怒的拍着桌子,“我是在问你出不出兵吗?我是在问你如何破敌,流寇横行无道,百姓多受磨难,我等丞相大军等到什么时候?”

    张新则是一脸愧色,退到一旁。

    夏侯绪一直看着周不疑,希望他能站出来,出个计谋什么的,可惜周不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闭口不言。

    夏侯绪也有些头疼,硬实力不足,而且贼寇还靠山而守,这让夏侯绪无可奈何。

    此时议事厅上你一言我一语,乱做一团,夏侯绪有些莫名的烦躁,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保持镇定,。

    争吵了好长时间也没吵出什么,夏侯绪摇了摇头,“今天就散了吧,明日先把百姓带入城中,先保证他们的安全,再想破敌之策。”

    直到议事厅的人都慢慢相继离开,最后就剩下了夏侯绪,一言不发的周不疑,以及杨鸣。

    这时候周不疑站起身来,“将军,在下有一计可以试之。”

第七十章剿灭贼寇(二)

    夏侯绪明白了,刚才是人多眼杂,周不疑不方便讲出来。“快说,你这一藏拙,我这等的倒是焦急啊。”

    周不疑嘿嘿一笑:“将军,俗话说得好,好饭不怕晚。”

    “别卖关子了,快讲。”夏侯绪笑骂着说道。

    周不疑清了清嗓子,“我所献之计乃连环计,首先,第一计关门捉贼之计,使一人假意里应外合,诱贼入城,围而歼之,第二计乃偷梁换柱之计,待歼灭入城的贼寇之后,我军假扮败军进入贼营,烧掉他们的辎重粮草,再里应外合,便能一举成功。”

    夏侯绪听完了忍不住点头,“那诱敌之人可有人选?”

    周不疑笑而不答,杨鸣这时候开口道,“主公还记得原县尉刘顺,刘德明?”

    夏侯绪恍然大悟,“此计最善。可以试之。那我们还要实行坚壁清野吗?”

    周不疑点了点头,“若不实行,恐贼寇怀疑。”

    夏侯绪有了周不疑的献计,心中安定了不少。

    闲庭信步的来到了书房,此时已经算的上是夜晚了,夏侯绪走进书房,只见地上放着一张巨大的厚毛毯,小邓艾坐在毯子上,孜孜不倦的在读那些古籍。

    小邓艾极其投入,甚至都没发现夏侯绪进入了书房。

    “咳咳,”夏侯绪轻轻的咳了两声以引起小邓艾的注意力。

    果然,小邓艾听到声音抬起头,眨巴着眼睛,盯着夏侯绪说道:“将军不是,不是在议事,议事厅吗?”

    夏侯绪点点头,显得极为轻松。“商议妥当了,已经有了破敌之策。现在打算休息了,看见书房仍有星星烛光,就猜想你可能还在这里。时间也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小邓艾点了点头,收拾好了毛毯和书简。

    对着夏侯绪说:“将军也,也早点休息,祝,祝将军马到,马到功成。”

    夏侯绪笑着摸了摸邓艾的头,“小邓艾你若是去了许都,我自然相信你会听话,但我今天赠你两字,第一个字乃是忍,若是遇到权贵之辈,或者纨绔子弟,千万懂得隐忍,古人云,小不忍则乱大谋,第二字乃是勤,不论是夫子所授诗书礼易,还是你偏爱的兵书史书,都要通读。”

    小邓艾点了点头,“艾,记下了。”

    夏侯绪看着邓艾走出了书房,自己也熄灭了书房的烛火。

    准备歇息了。大战在即,养精蓄锐才是硬道理。

    第二日的清晨,在刘顺的府邸外围了一大群士兵,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来了来了,别敲了。”刘府的管家刘福边喊边推开了门,刘福吓了一跳,“你们这是要干嘛?”

    夏侯绪大声问道:“刘顺刘老先生在哪?我是来与他叙旧的。”

    “老爷还在休息,尔等太过放肆了吧。”刘福有些愤怒的说道。

    夏侯绪拔出剑架在刘福的脖子上,“快说,别磨磨唧唧的。”

    刘福腿根子一软,只能屈服在夏侯绪的刀剑之下,“我家老爷在这边书房。”

    夏侯绪也不客气,推开堵在门口的家丁,带着人就往里闯。

    身后跟着王猛,王猛又长高了,体格也更加结实了,手执一柄大刀,黝黑的脸庞让人不自觉拿他和修罗做起了比较。

    这时候刘顺听到响动连忙从书房出来:“县令这是何故?我已经交权那么久了。”

    夏侯绪微笑着说:“无他,今日来,只为和刘老爷叙旧耳。我们书房一叙可好?”

    刘顺看了看门口的刀兵,也只得答应了下来。

    夏侯绪带着王猛走进了刘顺的书房,坐下来,王猛则是伫立在一旁,一股肃杀之气在周围弥漫。

    “刘老爷多日不见,精神气儿好像更好了。不想我,身体日渐憔悴。”

    刘顺哼了一声,“县令大人有话直说吧。”

    “唉,刘老爷是否知道那平顶山新来了一伙匪寇吗?劫掠百姓,所过之处如蝗虫过境一般。”夏侯绪没有绕弯弯开门见山。

    “知道是知道,不过这和在下有什么关系?将军文武双全,那就去平定贼寇呀,跑来我这里何事?”

    刘顺虽然说话客客气气,但是话语之间极度怨恨夏侯绪夺了自己的权。

    “你看看,你这不是见外吗?这平定贼寇,还百姓一个太平,此乃匹夫有责矣。”夏侯绪此刻露出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

    “老朽年迈,不堪大用,如有什么事,请另寻踏他处。”刘顺也懒得和夏侯绪扯皮,就直接下了逐客令。

    夏侯绪笑而不语,伸出五个手指头,刘顺有些好奇,“这是何意?”

    夏侯绪笑着说:“如果此次能大破贼军,我欲将所缴获的战资分刘老爷五成。”

    刘顺听完顿时身体一伸直,这背也不算了,腰也不疼了,两个眼睛神采奕奕。

    不过还是有些疑虑,“这如果胜了,所获之物就要充公了,乃国库所有,你分我一半,岂不是有悖军法乎?”

    夏侯绪眨巴着眼睛,牲畜无害的说着:“你不说,我不说,这天下人谁知道呢?反正我清点战场。”

    “县令若不食言,老朽愿为百姓谋一个太平。”刘顺此时就变得满满的正义,大有一副为国献身的模样。

    夏侯绪哈哈大笑“在下决不食言,只要刘老爷写一封假的里应外合的书信,赚敌军入城,我自当伏之。只需刘老爷动动手指头,不算太难吧。”

    说完刘老爷已经开始动笔了,夏侯绪像教导小孩子写作业一样,盯着刘顺写完了这常长长的一封诈降书。

    夏侯绪大喜过望,再三感谢刘顺肯相助,刘顺也眉眼带笑,好似二人是多年好友一样。

    然而腹黑的夏侯绪真的会这么便宜刘顺吗?

    当然不会了,计策中的第二步里有最重要的一步,就是烧毁贼寇的辎重和粮草。

    没了粮草和辎重的贼寇,只需要围而不打,不到三日,必定投降,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

    夏侯绪仿佛已经看到战后刘顺被夏侯绪摆了一道,从而气急败坏的表情了。

    夏侯绪一想到这,更是哈哈大笑起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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