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25] 第十四章 能力
(); 对于周易来说，你为什么踢球，以及以后如何打算，简直就像是“你从哪儿来，去往何去”这样的终极哲学问题一样。
搞清楚这个问题，有助于他找到方向和奋斗的目标，才能走得更坚定更快。
感谢杨牧歌的一番话，他心中已经找到答案了。
不过有个问题，他还是想确认，那就是自己是不是真的有足够胜任职业足球的才华。
当周易在床上呼呼大睡，进入梦乡的时候，他也进入了FIFAOL的世界。
楚绫依然是向往常那样出现在他的面前说：“欢迎来到FIFAOL的世界，周易。”
简直就像是站在饭店门口对每一个进来的客人鞠躬说欢迎光临的迎宾小姐。
周易并没有马上要楚绫安排开始他的训练，而是问道：“楚绫，我有踢球的才能吗？”
“当然。”楚绫回答的迅速和斩钉截铁让周易自己都有些意外。
“喂，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我连我自己都不确定呢……”周易觉得楚绫太敷衍了。
“因为我可以看到你的能力。”楚绫说道。
“看到……我的能力？”周易怎么都觉得这话听着别扭。“是因为我赢得了海选的总决赛？”
“不。是因为这个。”楚绫话音未落，一幅画面就突然出现在了周易的眼前。
黑色的地板上，左上角是他的头像，用的就是他现在的形象，照片上面有他的名字“周易”，右边则是身高体重国籍擅长左右脚等一些信息。
都是和周易现在的情况相符。比如身高，一米七一，体重四十八公斤，擅长右脚，所以右脚上有一个阿拉伯数字五，且是蓝色的，左脚则是灰色的，阿拉伯数字是四。
接着面就是三排单项，每个单项代表一种能力，能力后面跟着的阿拉伯数字自然就是能力值。这个周易一看就明白。
原来楚绫说的她可以看到自己的能力就是这么一回事儿啊……
周易凝神，开始一项项看过去——他也挺好奇的自己究竟具体数据怎么样。
对于玩过足球游戏的他来说，接受这个设定并没有什么困难的。
射术三十一射门力量二十五弧线十九远射二十凌空抽射九任意球十五罚点球三十七头球二十七站位四十速度五十五加速五十四灵活四十五……
周易就看了第一排，就觉得眼前一灰——举目望去，他的数据全都是灰色的，简直就像是网络游戏里那些灰色的垃圾装备一样可怜。
“这么惨？”周易惊呼道，“这算是有才华？这在游戏里简直就是垃圾球员啊，都没人要的！开档就被解除合同的那种，留在球队里我都嫌他占着球队名额还浪费我工资预算！”
“第一，这些数据的标准都是职业足球的标准，数值最高是九十九。现在这分数就是你在职业足球世界当中的真实水平。第二，你才十七岁。”楚绫说道。
周易继续往看。
反应四十弹跳三十五体力三十强壮十一平衡四十五短传二十二长传十传中十三视野九十九控球……
等等？
周易将移开的视线重新挪了回来，往上看，顶在了“视野”这个能力值上。深蓝色的九十九，就像是在他眼睛中爆炸开了一样，把他震得呆若木鸡。
视野九十九！
这怎么可能？如果按照楚绫刚才说的，职业足坛最高分才九十九的话……自己在视野这一项上就已经是职业足球的最高水准了！
可他压根儿没有接受过职业足球训练，也从未接触过职业足球。
“这怎么可能……”他喃喃道。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视野就是你在球场上能够看到的范围大小，我想这个东西你应该很清楚吧？”楚绫在旁边说。
周易脑子里一道光出现，他明白自己为什么视野有九十九了。
能够看到整个球场的平面图，这视野是满值的话……似乎也没什么太夸张的？
周易将震惊暂时按去，继续往看。
视野面是控球，控球二十五盘带二十盘带速度二十五人盯人五侵略性十九战术意识三十一抢断六铲断九。
除了个视野数值逆天之外，其他全都是惨不忍睹的灰色。
最后是总分——四十一。
看着灰色的总评分，周易都无力吐槽了。
“四十一……这就是最低分了吧？”
楚绫说道：“怎么可能？最低分是二十分，你比最低分高一倍还多呢。”
“那可真是……值得高兴啊……”周易干笑道。“二十分是什么样子？”
“大概……所有分数都是各位数吧。”楚绫也不是很确定了。
“这……是门外汉吧？”
“不，我说了这是职业球员的评分，只要有评分那都算在职业球员当中。如果达不到职业足球标准，连评分都没有，二十分就是一个坎。”
“这么说来……我的实力还是可以在职业足坛立足的？”周易问道。
“四十一分应该可以在印度国内足球联赛的争冠球队中立足。”楚绫答道。
“印度也有职业联赛吗！”周易认为楚绫在骂他。
“有的，亚足联承认的。”
周易不说话了。
他发现眼前有关自己的属性还有第二页，翻开来一看，是特殊技能和擅长位置。
特殊技能那一栏，很空，只有一个，名为“鹰眼”。
周易已经不用问楚绫了，他多少猜得出来这个技能具体是什么。
他接去看擅长位置。
位置那一栏是一个足球场的平面图，上面在不同的位置上有一些圆形斑块，有红色也有深浅不一的绿色，还有黄色的。
“这是什么意思？”周易问楚绫。
“红色是你完全不擅长的位置，黄色是勉强可以应付，浅绿色表示可以踢这个位置，深绿色则代表你如鱼得水。”楚绫简单介绍道。
周易盯着这张球场平面图出神。
在禁区里中锋的位置上，圆形斑块是浅绿色的，而在中前卫那个位置的圆形斑块则是……深绿色的。
白天郝冬总教练说的话在他的耳畔回响：
“你以后别踢前锋了，改打中场吧，组织中场，前腰。”
他吐出了一口气，然后问楚绫：“好吧，楚绫，我现在能够修改我的场上位置吗？”
“当然可以，你想改成什么位置？”楚绫点头。
“前腰。”
※※※
当周易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清晨的曙光已经从窗外斜射进了屋内，又是新的一天来临了。
旁边的床铺一如昨天早晨那样，整洁的像是没睡过人，周易的枕巾上也依然有冰凉的汗水。
又得去冲澡。
这次周易倒没有在床上思考太久，他很快就从床上翻来，然后进了卫生间。
在热水的冲刷，身上粘黏的汗渍被洗掉，周易站在喷头，思维却还停留在虚拟的训练场中。
他以为自己第一天和全队合练表现不佳是因为他打的是前锋这个位置，因为昨天晚上看了自己最擅长的位置图之后，明显前锋不是最擅长的。那么按照他的估计，昨天晚上开始改打他最擅长的前腰位置之后，他的表现应该好转了才对。
但很可惜，并没有。
表现不仅没有前一天好，甚至更糟糕。
因为身为组织进攻的前腰，他是球队的进攻枢纽，足球都会从四面八方汇聚到他脚，然后再由他把足球送出去。
这可比打前锋接触球的机会多多了，也让他在训练中的问题和狼狈被放大了许多。
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像昨天早上那么为之烦恼很久。
他已经问过楚绫了，知道自己的各项数据都会随着年龄和训练的深入而增加的，所以现在各项数据不少都是灰色的，并不代表以后也会是灰色的。
所以他并不担心自己没有踢球的才能。
实际上这个问题在他看到自己数据的时候，就已经解决了。
视野九十九啊！
就算是顶尖的职业球员，恐怕也没几个有这么**炸天的数据吧？
周易沾沾自喜地想，不知道何影是什么数据。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应该去看看自己队友们得数据的，从而对他们的能力有一个直观的了解——直到现在他都还没看到自己的队友踢球呢。
※※※
吃早饭的时候，周易在餐厅里遇到了孙盼和杨牧歌，他端着餐盘坐在了两个人对面。
“我想好了。”他对两个人说。
“我要成为一个职业球员，我要去踢职业足球，我要赚大钱，我要成大名。”
说完，他咬了一口馒头，开始低头猛吃。
孙盼和杨牧歌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又看着在他们前面低头吃饭的周易。
※※※
晚上的时候，照例是每天都要进行一次的教练组例会。
这个例会的频率有些高，很少会有教练组一天开一次例会的。但郝冬也没办法，他很清楚这支球队的实力，挑战欧洲那些豪门的青年队，其实根本是不够格的，但没办法，挑战的对手这不是他所能决定的，而是赞助商节目制作方出于节目收视率考虑而做出的选择，他们在选择对手的时候并不会去找一个和中国少年们势均力敌的对手。
为了能够尽可能多地提升这支球队的实力，郝冬不得不抓的更严一些。
实际上这也是郝冬第一次在真正执教一支球队。2004年他在退役之前曾经去英国一支俱乐部里学习做教练，但回国之后却一直都还没有独立执教过一支球队。
所以算起来，这支东拼西凑的少年远征军，才是郝冬在主教练这个工作岗位上的处子秀。
经验上的不足，让他对待工作更谨慎，一天一次例会，其实主要是凸显他对这件事情的重视。
例会上，郝冬问了李浩锐对周易训练情况的报告。
“一切如常，和前两天训练一样，都完成了训练的任务目标。不过有一点，他叫累装怪的次数倒是少了。”
旁边有教练笑了起来：“在你手认命了吧？”
大家都笑了。
李浩锐也笑了，但他心中却不这么认为。
他想自己还是能够分得出来一个人在向命运低头和抗击命运时的一些微妙不同。
在他看来，恐怕周易减少抱怨不是认命了，而是有一个让他能够放嬉皮笑脸，坚定前行努力的理由。
李浩锐看得出来，周易在精疲力尽的同时，一双眼眸却在发光。
他也听得出来，周易粗重的喘息声不再是那种要死不活随时可能断气的状态，呼吸沉稳，均匀。
李浩锐不明白一个晚上为什么会让周易发生这种改变，也不知道这种改变具体意味着什么。
他只知道周易这么努力的话，是件好事。
虽然周易现在的实力是十六个人当中最弱的，但努力，就还有迎头赶上的机会，不管希望有多渺茫，最起码替补出场是有可能的。
但如果周易不努力的话，那就真的只是去欧洲旅游了。
现在看来，周易还是有点野心的。
第十五章 基础训练
(); 当周易第三天出现在虚拟的训练场上的时候，楚绫又要开始她迎宾小姐一样的开场白，结果被周易直接阻止了：“能修改一下吗？以后每次我登陆的时候别再念这台词了，听着实在是太傻了。”
楚绫松了口气：“其实我也觉得傻，但初始设定默认登陆之后的提示语是打开的。”
“那就关闭吧。”
楚绫低下头去，两秒钟之后她重新抬起头问：“要直接开始团队训练吗？”
没想到周易却摆手：“不了。”
随后他先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楚绫，你说我四十一的总评分，看起来也不低，距离五十分就差九分了呢，怎么我昨天晚上在训练中的表现去那么糟糕呢？”
“因为你本身的实力还没到四十一分。”楚绫说道。“这个总评分对正常的职业球员是有价值的，但你不是一个正常的球员。你是一个学生球员，一天职业足球训练都没接受过，你虽然有职业化评分了，可你其实还是一个业余踢球者。所以这个评分对你没有意义，并不能反应你真正的能力。”
“那什么才能反映我真正的实力？”
“看单项数据。比如说射门这一项吧，你肯定觉得你的射术不错吧？”楚绫反问道。
周易点了点头，从五岁开始踢球起就一直都打前锋，怎么说也踢了十一年前锋，练习的都是射门，射术怎么都不会差了，要不然他怎么能进那么多球，一直从小学、初中到高中都霸占主力前锋的位置。
“但实际上，你的射门数值只有三十一，满值是九十九，你自己想想这中间差了多少？你就知道你实际的射门水平怎么样了。校园足球的对抗强度低，速度节奏都慢，贴身防守也不是很严密，你还可以在门前从容起脚射门。可要是到了职业赛场，哪怕是最低级的职业联赛，你所遭遇的防守强度都是空前巨大的，到时候你的射术恐怕连你平时的百分之五十都发挥不出来。如果这套评分系统是业余足球的标准，你的射术可能有七十，但是在职业足球的标准下，就只有三十出头了。”
楚绫继续解释：“而你的总分看起来四十一，还不错，是因为你的视野这一项，提升了太多的总分，如果你没有九十九的视野，总分肯定也会更低。”
经过楚绫的一番解释，周易总算明白了过来。
说白了，就是他的基础太差了，这直接反映在了各个单项的能力上。
归根结底，要想提升自己的实力，就得提升各个单项能力，就必须要夯实基础，进行最基本的单项训练……
诸如射门、传球、停球和带球。
之前周易兴致勃勃，迫不及待想要和自己的队友们在一起训练，无论是在现实中，还是在虚拟世界里，都是如此。
但现在他才知道郝冬为什么要让他先进行为期两周的身体训练，那也是在为他打基础啊……
现在周易心中有了明确的目标，他要成为职业球员，为了实现这个目标，他愿意去做一切应该做的事情，包括枯燥乏味的基础训练。
于是他对楚绫说：“从今天开始，不团队训练了，我要一个个练。”
楚绫笑了：“我还以为你要倔到底呢。”
“我又不是傻子，一条路走到黑。这条路走不通，不知道换条路吗……”周易翻了个白眼。
“那你需要教练吗？”楚绫问。
“教练？”周易有些奇怪，他在这系统里训练两天了，都是团队训练，自己的队友们都见到了，但还真没有教练出现呢。他以为这系统就压根儿没有教练这个设定。
“当然。我之前不是说了吗？这是完美映射现实的虚拟空间，既然能够映射球员，也就能映射教练。如果你要进行单项训练的话，我想有教练指导，应该会更好。”
“早说啊！要，当然要！”现在只要是能够提升自己的，周易一概来者不拒。
“请稍等。”楚绫说完，又低下头去。
这次等待的时间稍长，十秒钟之后，楚绫第一天在训练场上所见到的所有教练都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包括总教练郝冬、体能教练李浩锐，以及助理教练、进攻教练、防守教练和……门将教练。
“门将教练都有？”他很奇怪。“我需要练习守门技术吗？”
“只是为了增加真实性嘛，不需要刻意去掉。你要去掉吗？”
“呃，留着吧……”周易摆摆手。
“好了，现在可以让教练来指导你训练，我将暂时隐藏起来，需要的时候请呼叫我。”楚绫说完就消失了。
而原本站着一动不动的郝冬则整个人都活了起来一样，对周易说道：“还站着不动干什么？开始训练啊！”
语气和真实的总教练一模一样！
但周易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刚才是谁站着一动不动的……
“练什么？”他问。
“传球。”
周易这才发现在他的前方大约五米的训练场草皮上出现了一个就比足球大一点的圆形靶。
“地滚球，让足球击中这个圆形靶。”郝冬说道。
“就这么简单？”周易觉得这样的训练也未免太简单了吧？
于是他把足球踢向圆形靶，可就足球刚刚出脚的时候，这圆形靶却开始在草皮上从左到右横向移动起来！
周易踢出去的足球是朝着靶子原来所在的方向滚去，可靶子却已经滚到了原来方向的右边，足球径直穿过，只碰到了草皮和空气。
周易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在自己面前来回做横向运动的靶子。
“简单吗？”
真是见鬼了，周易觉得他竟然能够从这个虚拟总教练的声音中听出嘲讽和不屑！
“它会动啊！”周易指着还在移动的靶子叫道。
“多新鲜啊，你踢球是站着不动踢的？”
周易现在确定这个虚拟的郝冬是在讥讽他了。
“继续啊！”郝冬讥讽完之后还催促他。
于是周易一脚又把足球踢向了移动中的靶子，这次他还专门估算了提前量，等待了一下才传球出去的，可依然是偏出。
周易盯着还在移动的靶子出神，在他的眼中，那个圆形靶仿佛不是在横向移动，而是在扭屁股跳舞，以嘲讽他的无能。
与此同时郝冬严厉的声音响了起来：“就这水平还想成为职业球员赚大钱？我看你连最低级的职业球员都做不了！去欧洲回来你还是老老实实会学校读书去，别浪费时间和精力了！”
周易被骂的猛地咬紧牙关，发了狠：“再来！”
嘭！
这次更偏。
“再来！”
“再来！”
“再来——！”
※※※
距离周易来到训练基地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在这个星期里，周易每天都在跟着体能教练进行身体耐力和力量方面的训练。
这一个星期的进步也是很明显的。第一天参加训练的时候，周易累的像条狗，趴在地上伸出舌头大口大口喘气。
而在这个星期的最后一天，周易在结束完训练之后，虽然还是很累，但最起码不会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而且他的身体也看起来要比刚刚进入训练基地时强壮一点了，并不是说长宽了，而是身上原本不太明显的肌肉线条变得分明，体型更加紧致了。
白天他在健身房努力增强自己的身体，晚上他则在虚拟的系统里，进行各种单项训练。每天晚上练习的是不同的训练项目。
因为按照内外时间的流差，他一晚上等于在虚拟系统里不间断训练了一个星期。在虚拟系统中他是感觉不到累的。
在他的努力训练下，他的各种单项平分也有了相应的增长，但是增加的幅度并不大。
楚绫告诉他，这是因为他在现实中还没有进行这方面的训练，所以只靠虚拟世界的训练，是没办法给他的个人单项能力带来什么质的飞跃。
所谓质的飞跃，在虚拟系统里有一个非常直观的表现形式——代表能力的数字颜色。
灰色自然是很差劲了，比灰色好的是白色，要到六十以上才显示白色。
白色在往上就是蓝色了，从八十开始到九十九，都是蓝色。
就三个等级，但想要跨越这个等级却很不容易。可以说是越往上升级难度越大，每增加一个数字所要付出的代价都是灰色、白色数字所需要付出代价的数倍、数十倍，而且还要看天赋，不是说你坚持刻苦训练就一定可以提高的。一个在进攻上有天赋的球员，就算把全部精力和时间都拿去训练防守，也不见得能够比一个在防守上有天赋的人做得好。
周易在现实中，整个星期都在进行身体方面的训练，所以他在身体素质方面的数值倒是涨得很快。
举例说明，在射门上，经过一番训练，他的数值从三十一增加到了三十七，增加了六点。但是在体力方面，则从原来的三十增加到了五十五，涨了二十五点，力量也从原来惨不忍睹的十一变成了三十九，增加了二十八点。
这都说明真实世界的训练在提升自身能力方面所发挥的作用更大。
一个星期的训练结束之后，周易又尝试了一次和球队一起合练，表现要比最开始好，但周易觉得还是不能达到他所希望的效果，于是继续进行单项训练。
※※※
在这样白天训练，晚上睡觉了还训练的生活中，时间过得非常快，第二个星期转眼也过去了。
当最后一天周易从器械上下来的时候，李浩锐递给了周易一条毛巾。
这个动作让周易有些意外——他在这里训练了两个星期，体能教练李浩锐给他的印象永远都是不苟言笑，并且非常严厉的，就算自己累趴在地上，他也不会温言细语地问他有没有事儿，他只会朝他呵斥：“没死就爬起来，训练还没结束！”
而如今，教练竟然会主动给他递毛巾，让他擦汗，这确实让周易想不到。
看到周易惊讶的表情，李浩锐笑了——这是他第一次在周易面前笑出来。
“反正明天你就不再接受我的训练了，无所谓。”
“为啥？”周易条件反射得问了一句。
“笨蛋，你在我这里的训练结束了啊！”
“啊？哦！哦哦哦！”周易反应过来之后也很高兴——终于可以摆脱这个地域一样的健身房了！
李浩锐倒不怎么介意周易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巴不得早点逃离的情绪，实际上周易能够在自己手下坚持两个星期，这已经大大出乎他意料了。
不过看到兴高采烈的周易，李浩锐还是提醒道：“别以为好日子来了，实际上，这才只是刚刚开始呢。”
周易点头：“我明白的，教练。”
“你明白就好。加油吧，好好训练。”李浩锐伸手拍了拍的周易的肩膀。
周易也能够感受到教练对他的期许，同时也出于这两个星期来对教练悉心教导的感谢，他站起来，向体能教练鞠了个躬：“谢谢教练！”
第十六章 你瞅啥？
(); 因为结束了体能和力量训练，周易可以重回队伍，和队伍内的其他球员一起合练，所以晚上在餐厅里，孙盼好杨牧歌给周易小小地庆祝了一下。
虽然周易两个星期里，只在热身的时候和队友们在一起，其他时候都看不到，不过托孙盼那张滔滔不绝的嘴巴的福，其实周易对于球队的了解还是不少的。
每天训练场上发生的任何事情，孙盼都会在吃饭的时候绘声绘色讲给他听。
这两个星期，球队一直都在演练进攻和防守的战术，在进攻中当然是以周易的队友何影为核心了，因为何影的个人能力是这支球队中最强的，不以他为核心还能是谁？
孙盼虽然不爽何影孤傲的性格，不爽他那么受欢迎，但对于何影的能力，他也是没法黑，只能是哼一声，然后就不说话了。
训练了两个星期，球队内的首发阵容基本上已经被固定下来了，现在就是在拼命磨合这个首发阵容，希望能够配合更默契，能够训练出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何影肯定是首发主力，孙盼也是首发门将，尽管四年前才接触足球，但孙盼的运动天赋还是很突出的，作为一个门将，他的反应速度非常快，常常能够将一些难度很大的射门扑出来。
当然了，也不是没有缺点。缺点就是有一些中规中矩的射门他反而可能会接不到。这都是因为基本功差了的原因，毕竟和其他的人比起来，他也只练了四年门将而已。
杨牧歌也在首发阵容中，他是一个后腰，专司防守。
说实话，当周易第一次听说杨牧歌的场上位置是是大吃了一惊的——他怎么也很难把杨牧歌这么一个温柔白净的男孩子和一个专门在球场上干脏活累活的工兵联系起来……
后来在虚拟系统中，合练阶段，他曾经和映射杨牧歌的虚拟球员交过手，对杨牧歌的踢球风格还是有所了解的。
杨牧歌作为后腰，并不像那种彪形大汉动作粗鲁幅度大，他更多的是靠站位和拦截。虽然只有两个晚上的合练，但周易也看得出来，杨牧歌在防守中的选位非常好。尤其是在周易改打前腰之后，可以说直接和杨牧歌对上了。
自己好多传球，都直接被杨牧歌在传球路线上截下来了，他似乎能够看透自己的传球意图，然后提前移动到传球路线上，接着周易的传球就自投罗网了。
杨牧歌的跑动范围很大，体能不错，选位精准。要说有什么弱点的话……周易觉得杨牧歌的性子略软，在生活中这样的性格或许挺讨人喜欢的人，因为与世无争嘛。
可是到了球场上，这样的气质放到一个后腰上，就让人觉得怪怪的。
说白了，就是动作不够硬，在有些时候该犯规的时候，没犯规，结果把对方放过去了。
这种球风和他的个人气质是相符的，但作为后腰……有些时候还是应该野蛮一点。
而周易认识的另外一个人，就是野蛮过头了……
郭怒。
这个人周易刚刚进球队就和他发生了一次冲突，差点被揍。从那之后，周易和郭怒就几乎没有交集了，他每天在健身房训练，而郭怒则在球场上训练。两个人住的宿舍都不在一个楼层，周易出入都和孙盼、杨牧歌在一起，也根本接触不到郭怒。
但他看得到，在餐厅里。
在偌大的基地餐厅里，有两个人是永远一直都一个人吃饭的。
一个人是何影，一个人就是郭怒了。
但两个人的情况不一样，何影虽然是一直一个人吃饭，但并不代表没有人想和他坐在一张桌子上，一边吃饭，一边畅谈，就像周易和孙盼、杨牧歌这样。可惜没有人能够突破何影身边那层冷若冰雪的AT力场。
郭怒一个人吃饭，则是真的没人愿意和他一起吃饭。
没有人愿意和他一起吃饭，也没有人愿意和他一起训练。孙盼不止一次眉飞色舞给周易讲过在训练场上，每次被分到和郭怒一起训练的人有多痛苦。
也没有人愿意和郭怒一起玩，没有人愿意做郭怒的朋友，包括他的室友。他的室友是球队的主力前腰梁齐齐，但梁齐齐却从不和郭怒说话，也没有任何互动，就好像郭怒是一团空气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郭怒刚刚进入球队就打了队友。
因为郭怒长得丑。
因为郭怒带着浓重乡下口音的普通话，还结巴。
周易不止一次在食堂餐厅里和路过某个虚掩的宿舍房间门口时，听到有人低声议论郭怒，意思都差不多，无非就是嘲笑他长相，嘲笑他的结巴，嘲笑他来自的乡下小地方。
但这些人却没有一个敢当着郭怒的面说这些话的，因为他们怕被郭怒打。
他们私底下偷偷给郭怒取了个绰号，平时都用这个绰号来指代郭怒——“疯狗”。
在他们眼里，郭怒就像是一条疯狗一样，谁都不愿意被疯狗咬上一口，要去打狂犬病疫苗，一点好处都没有的事情谁愿意做？
所以他们在郭怒面前和背后是两副面孔，当着郭怒的面，大家虽然不屑他，但不敢表现出来，只能远离他，怕他。
远离了郭怒之后，便朝着地上啐一口：“呸（嘁）！疯狗！”
郭怒不仅性格暴躁，在球场上的球风也十分暴躁，防守凶猛，动作幅度达，每每当他冲向对方进攻球员的时候，总会给人一种他下一秒就会一脚揣在对方心窝上的错觉。
其实防守凶悍没什么不好的，很多职业足坛的防守悍将都这样。比如AC米兰的后腰加图索。
但加图索的凶悍是控制得住的，郭怒的凶悍是……完全控制不住的。
再加上在郭怒打的后腰这个位置上，已经有杨牧歌和其他人了，所以没有他的位置。
因此郭怒是一个替补。
※※※
周易并不是第一次和球队一起合练，在虚拟系统中，他已经和球队在一起合练过很多次了，只是每次他都被虐得很惨就是了。
所以其实他对于自己的队友们的能力都是了解的。
不过对于第一次在真实世界中合练，他也还是充满了期待和憧憬。
那个时刻终于来临了。
在跟随球队一起做完了热身训练之后，助理教练许阳并没有让他去健身房找体能教练，体能教练李浩锐就在训练场上，也没在健身房等着他。
因为毕竟都是少年球员，所以基础训练依然在训练课中所占比重不小，每天最少有半天时间是基本功训练，诸如射门、传球这样的训练项目都有。
下午才是战术训练。
这对于周易来说倒是好事儿。他既可以不耽误基础训练，又可以和队友们一起进行战术训练。
根据楚绫的说法，这对于他的实力增加是有很大帮助的。
今天的训练课热身结束之后，是两人一组的简单传球训练，随后是五人一组的抢圈训练。
所以教练组会首先开始分组，两人一组进行传球训练。
这个时候周易注意到身边的队友们在这个时候表情突然变得凝重起来，似乎很在意这个分组。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在等待彩票开奖一样。
周易轻轻碰了碰在他旁边的孙盼：“怎么了？”
“谁都不想和郭怒分在一组……”孙盼低头小声说道。
“分组是随机的？”
“可不是吗？要是固定的话，那个被和郭怒分到一组的人不得自杀？”孙盼表情却显得很轻松。
“那你怎么不担心？”周易见孙盼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觉得奇怪。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我是门将诶，无论是传球训练还是其他训练，我都和赖聪一组的。”
孙盼口中所说的赖聪是另外一个门将，现在是他的替补。
“再说了……就算让我和那小子分在一组，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啊，我又不是那些怂货，只敢在背后说人坏话！我可不怕什么‘疯狗’……”
在周易和孙盼说悄悄话的时候，助理教练许阳开始分组。
他完全是随机的，因为他没有拿着一张纸开始照本宣科念名字。
他就是抬头看着队伍，目光不断跳转，嘴巴里随意地蹦出一些名字。
“何影、杨牧歌。”周易认识的两个人分在了一组。
“刘念、梁齐齐。”
梁齐齐听到念自己的名字，长出了口气——他可能是最不想和郭怒分在一组的，他被揍就是因为第一天训练就和郭怒分在了一组。
许阳一个个报着名字，凡是被念出来的人，没有和郭怒分在一组，都很高兴。
接着许阳念到：“周易。”
“诶在！”周易条件反射地答了这么一句，惹得许阳都忍不住把目光扭了回来，周围的队友们则哄堂大笑——这小子肯定是走神了，以为点名呢。
在大家的笑声中，周易挠了挠头。
许阳只是多看了周易一眼，然后将目光转移开了，接下来他念到：“郭怒。”
“哗！”这下不是笑声了，而是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声音，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这两个人，周易和郭怒。
就连郭怒自己，在听到他被和周易分在了一组，表情上也发生了变化，他噘着嘴，皱着眉，不是很满意这个分组。但他并不甘示弱，回头冲站在后面的周易狠狠地瞪了一眼。
在听到周易和郭怒被分在一组之后，孙盼也有些吃惊和担心，毕竟他知道这两个人之间的故事。不过在看到郭怒的眼神之后，他马上指着郭怒：“你瞅啥！”
“孙盼！”许阳厉声喝道。
孙盼的手是放下去了，但目光还盯着郭怒，充满了挑衅。那意思就是——你小子有本事冲我来！
自己的朋友要被郭怒欺负，他肯定是不干的。
要说“疯狗”没有克星，貌似也是不对的。比如眼下，当孙盼怒视郭怒的时候，郭怒就马上转移了视线，将头扭了回去，他并没有配合孙盼完成以下经典对白：
你瞅啥？
瞅你咋的！
你再瞅试试！
试试就试试！
……
这实在是令人惋惜。
郭怒将头扭了回去，许阳继续念名字分组，而孙盼则对周易说：“别怕，他要是敢惹你，我削死他！”
周易笑道：“别担心，没事儿！”
第十六章 你瞅啥？
(); 因为结束了体能和力量训练，周易可以重回队伍，和队伍内的其他球员一起合练，所以晚上在餐厅里，孙盼好杨牧歌给周易小小地庆祝了一下。
虽然周易两个星期里，只在热身的时候和队友们在一起，其他时候都看不到，不过托孙盼那张滔滔不绝的嘴巴的福，其实周易对于球队的了解还是不少的。
每天训练场上发生的任何事情，孙盼都会在吃饭的时候绘声绘色讲给他听。
这两个星期，球队一直都在演练进攻和防守的战术，在进攻中当然是以周易的队友何影为核心了，因为何影的个人能力是这支球队中最强的，不以他为核心还能是谁？
孙盼虽然不爽何影孤傲的性格，不爽他那么受欢迎，但对于何影的能力，他也是没法黑，只能是哼一声，然后就不说话了。
训练了两个星期，球队内的首发阵容基本上已经被固定下来了，现在就是在拼命磨合这个首发阵容，希望能够配合更默契，能够训练出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何影肯定是首发主力，孙盼也是首发门将，尽管四年前才接触足球，但孙盼的运动天赋还是很突出的，作为一个门将，他的反应速度非常快，常常能够将一些难度很大的射门扑出来。
当然了，也不是没有缺点。缺点就是有一些中规中矩的射门他反而可能会接不到。这都是因为基本功差了的原因，毕竟和其他的人比起来，他也只练了四年门将而已。
杨牧歌也在首发阵容中，他是一个后腰，专司防守。
说实话，当周易第一次听说杨牧歌的场上位置是是大吃了一惊的——他怎么也很难把杨牧歌这么一个温柔白净的男孩子和一个专门在球场上干脏活累活的工兵联系起来……
后来在虚拟系统中，合练阶段，他曾经和映射杨牧歌的虚拟球员交过手，对杨牧歌的踢球风格还是有所了解的。
杨牧歌作为后腰，并不像那种彪形大汉动作粗鲁幅度大，他更多的是靠站位和拦截。虽然只有两个晚上的合练，但周易也看得出来，杨牧歌在防守中的选位非常好。尤其是在周易改打前腰之后，可以说直接和杨牧歌对上了。
自己好多传球，都直接被杨牧歌在传球路线上截下来了，他似乎能够看透自己的传球意图，然后提前移动到传球路线上，接着周易的传球就自投罗网了。
杨牧歌的跑动范围很大，体能不错，选位精准。要说有什么弱点的话……周易觉得杨牧歌的性子略软，在生活中这样的性格或许挺讨人喜欢的人，因为与世无争嘛。
可是到了球场上，这样的气质放到一个后腰上，就让人觉得怪怪的。
说白了，就是动作不够硬，在有些时候该犯规的时候，没犯规，结果把对方放过去了。
这种球风和他的个人气质是相符的，但作为后腰……有些时候还是应该野蛮一点。
而周易认识的另外一个人，就是野蛮过头了……
郭怒。
这个人周易刚刚进球队就和他发生了一次冲突，差点被揍。从那之后，周易和郭怒就几乎没有交集了，他每天在健身房训练，而郭怒则在球场上训练。两个人住的宿舍都不在一个楼层，周易出入都和孙盼、杨牧歌在一起，也根本接触不到郭怒。
但他看得到，在餐厅里。
在偌大的基地餐厅里，有两个人是永远一直都一个人吃饭的。
一个人是何影，一个人就是郭怒了。
但两个人的情况不一样，何影虽然是一直一个人吃饭，但并不代表没有人想和他坐在一张桌子上，一边吃饭，一边畅谈，就像周易和孙盼、杨牧歌这样。可惜没有人能够突破何影身边那层冷若冰雪的AT力场。
郭怒一个人吃饭，则是真的没人愿意和他一起吃饭。
没有人愿意和他一起吃饭，也没有人愿意和他一起训练。孙盼不止一次眉飞色舞给周易讲过在训练场上，每次被分到和郭怒一起训练的人有多痛苦。
也没有人愿意和郭怒一起玩，没有人愿意做郭怒的朋友，包括他的室友。他的室友是球队的主力前腰梁齐齐，但梁齐齐却从不和郭怒说话，也没有任何互动，就好像郭怒是一团空气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郭怒刚刚进入球队就打了队友。
因为郭怒长得丑。
因为郭怒带着浓重乡下口音的普通话，还结巴。
周易不止一次在食堂餐厅里和路过某个虚掩的宿舍房间门口时，听到有人低声议论郭怒，意思都差不多，无非就是嘲笑他长相，嘲笑他的结巴，嘲笑他来自的乡下小地方。
但这些人却没有一个敢当着郭怒的面说这些话的，因为他们怕被郭怒打。
他们私底下偷偷给郭怒取了个绰号，平时都用这个绰号来指代郭怒——“疯狗”。
在他们眼里，郭怒就像是一条疯狗一样，谁都不愿意被疯狗咬上一口，要去打狂犬病疫苗，一点好处都没有的事情谁愿意做？
所以他们在郭怒面前和背后是两副面孔，当着郭怒的面，大家虽然不屑他，但不敢表现出来，只能远离他，怕他。
远离了郭怒之后，便朝着地上啐一口：“呸（嘁）！疯狗！”
郭怒不仅性格暴躁，在球场上的球风也十分暴躁，防守凶猛，动作幅度达，每每当他冲向对方进攻球员的时候，总会给人一种他下一秒就会一脚揣在对方心窝上的错觉。
其实防守凶悍没什么不好的，很多职业足坛的防守悍将都这样。比如AC米兰的后腰加图索。
但加图索的凶悍是控制得住的，郭怒的凶悍是……完全控制不住的。
再加上在郭怒打的后腰这个位置上，已经有杨牧歌和其他人了，所以没有他的位置。
因此郭怒是一个替补。
※※※
周易并不是第一次和球队一起合练，在虚拟系统中，他已经和球队在一起合练过很多次了，只是每次他都被虐得很惨就是了。
所以其实他对于自己的队友们的能力都是了解的。
不过对于第一次在真实世界中合练，他也还是充满了期待和憧憬。
那个时刻终于来临了。
在跟随球队一起做完了热身训练之后，助理教练许阳并没有让他去健身房找体能教练，体能教练李浩锐就在训练场上，也没在健身房等着他。
因为毕竟都是少年球员，所以基础训练依然在训练课中所占比重不小，每天最少有半天时间是基本功训练，诸如射门、传球这样的训练项目都有。
下午才是战术训练。
这对于周易来说倒是好事儿。他既可以不耽误基础训练，又可以和队友们一起进行战术训练。
根据楚绫的说法，这对于他的实力增加是有很大帮助的。
今天的训练课热身结束之后，是两人一组的简单传球训练，随后是五人一组的抢圈训练。
所以教练组会首先开始分组，两人一组进行传球训练。
这个时候周易注意到身边的队友们在这个时候表情突然变得凝重起来，似乎很在意这个分组。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在等待彩票开奖一样。
周易轻轻碰了碰在他旁边的孙盼：“怎么了？”
“谁都不想和郭怒分在一组……”孙盼低头小声说道。
“分组是随机的？”
“可不是吗？要是固定的话，那个被和郭怒分到一组的人不得自杀？”孙盼表情却显得很轻松。
“那你怎么不担心？”周易见孙盼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觉得奇怪。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我是门将诶，无论是传球训练还是其他训练，我都和赖聪一组的。”
孙盼口中所说的赖聪是另外一个门将，现在是他的替补。
“再说了……就算让我和那小子分在一组，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啊，我又不是那些怂货，只敢在背后说人坏话！我可不怕什么‘疯狗’……”
在周易和孙盼说悄悄话的时候，助理教练许阳开始分组。
他完全是随机的，因为他没有拿着一张纸开始照本宣科念名字。
他就是抬头看着队伍，目光不断跳转，嘴巴里随意地蹦出一些名字。
“何影、杨牧歌。”周易认识的两个人分在了一组。
“刘念、梁齐齐。”
梁齐齐听到念自己的名字，长出了口气——他可能是最不想和郭怒分在一组的，他被揍就是因为第一天训练就和郭怒分在了一组。
许阳一个个报着名字，凡是被念出来的人，没有和郭怒分在一组，都很高兴。
接着许阳念到：“周易。”
“诶在！”周易条件反射地答了这么一句，惹得许阳都忍不住把目光扭了回来，周围的队友们则哄堂大笑——这小子肯定是走神了，以为点名呢。
在大家的笑声中，周易挠了挠头。
许阳只是多看了周易一眼，然后将目光转移开了，接下来他念到：“郭怒。”
“哗！”这下不是笑声了，而是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声音，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这两个人，周易和郭怒。
就连郭怒自己，在听到他被和周易分在了一组，表情上也发生了变化，他噘着嘴，皱着眉，不是很满意这个分组。但他并不甘示弱，回头冲站在后面的周易狠狠地瞪了一眼。
在听到周易和郭怒被分在一组之后，孙盼也有些吃惊和担心，毕竟他知道这两个人之间的故事。不过在看到郭怒的眼神之后，他马上指着郭怒：“你瞅啥！”
“孙盼！”许阳厉声喝道。
孙盼的手是放下去了，但目光还盯着郭怒，充满了挑衅。那意思就是——你小子有本事冲我来！
自己的朋友要被郭怒欺负，他肯定是不干的。
要说“疯狗”没有克星，貌似也是不对的。比如眼下，当孙盼怒视郭怒的时候，郭怒就马上转移了视线，将头扭了回去，他并没有配合孙盼完成以下经典对白：
你瞅啥？
瞅你咋的！
你再瞅试试！
试试就试试！
……
这实在是令人惋惜。
郭怒将头扭了回去，许阳继续念名字分组，而孙盼则对周易说：“别怕，他要是敢惹你，我削死他！”
周易笑道：“别担心，没事儿！”
第十七章 老郭
(); 许阳分完组，进攻教练就开始带着大家进行传球的训练。
被分到一组的人得首先凑到一起，面对面站着，隔开十米，然后来回传球。
大家都很快站好了，周易也站到了郭怒的面前。
郭怒看着周易的目光依然不是很友善，而就离他不远的地方，孙盼也用同样不友善的目光看着郭怒。
周易突然觉得这一切好像个生态链，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不过他并不觉得自己是虾米……
他主动向郭怒问好：“嗨！”
郭怒没理他。
周易也不觉得尴尬，他继续说：“咱们开始吧，老郭？”不过刚刚说完，他就啊了一声，然后小心翼翼地观察郭怒的表情。
“抱歉抱歉，我忘了、我忘了……要不，我叫你小郭吧？小郭你觉得怎么样，显年轻，哈……”周易说着说着就看到郭怒的脸涨红了，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意味着他说错了话。
“好吧，我还是叫你老郭。这样亲切点……”周易连忙改口。
不过郭怒脸上的红色并没有消褪，周易干脆不说话了，直接把足球传了过去，开始了训练。
郭怒接到了周易的传球之后，并没有马上把足球传回给周易，而是盯着眼前这个人。
在他十七年的人生中，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在连续两次给了他“会心一击”之后，还能完好无损地站在他面前。看看那个梁齐齐，现在脸颊都还有些肿呢，据说吃饭只能用嘴的另外一边嚼。
要不是有那个爱管闲事的孙盼……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孙盼，发现孙盼也在看着他。
郭怒曾经仔细对比他和孙盼两个人的差距。论身体素质，他对自己是很自信的，可是孙盼也是一个身体素质非常出色的人，最关键的是人家还比自己高，手长腿长的。如果两个人的身体素质都差不多，那身高就成了决定性的因素。
他能一跃而起击杀梁齐齐，并不代表他也能一跃而起击杀孙盼。
所以，面对被孙盼“罩”着的周易，他实在是没办法。
不过，虽然不能用拳头教训一下周易，但……郭怒还是有自己的办法可以给周易点苦头的。
那就是脚……并不是飞腿，而是传球！
郭怒猛的一脚，大力将足球踢向了周易。
周易面对郭怒踢来的足球，大脑中就像是有一股轻微的电流经过一样，他的身体迅速做出了反应，提胯抬腿，将右脚脚腕横过来，然后向后撤，拉出足够的缓冲空间，将郭怒传来的这一球停了下来。
当足球撞在他脚内侧的时候，甚至有些痛。而周易自己也因为停球后撤的动作太大，有些狼狈。
但不管怎么说，足球并没有弹出去很远，而是被他停在了脚下。
“呼！好险！”他长出了口气，还做了一个擦拭额头汗水的动作。
郭怒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自己用力的传球，竟然被这小子成功停下来了！
他原本是希望故意给周易制造麻烦，让他出丑丢人的……
“再来啊，老郭！”周易又把足球传了过去。
郭怒听到他喊自己“老”郭，太阳穴就要跳一下，他对老真的很在意……
于是他又再次将足球用力传给了周易，比上次的力量还要他——他认为上一次让周易接到了球，是因为自己传的力量太轻了，既然如此，那就再用力一点。
这次周易比上次更狼狈，但他还是把足球停下来了。
“哇！”周易停下球之后，还惊呼了一声。
但这一声惊呼并不是抱怨，而是……欢喜！
是的，周易感到欢喜。
虽然郭怒的传球让他手忙脚乱，狼狈不堪的，但他希望郭怒继续这么传。
因为楚绫已经告诉过他，他能力数值的提升，和训练难度有关系，简单的训练内容提升的效果远没有高难度的训练形式带来的提升大。
比如都是停接球训练，你让队友站在距离你五六米的地方，用脚内侧轻轻把足球推传给你，然后接住球，这样的练习对于现在的周易来说，基本上是不会提升他能力数值的，因为太初级了，除非周易是一个什么都不会，压根儿没接触过足球的门外汉。
以他现在的足球基础，再进行这么初级的训练完全就是在做无用功。
相反，如果是让队友在相距十五米的地方，用大力向他传球，足球本身还带有强烈的旋转，做这样的练习，停接球能力才能获得增长，同时表现在数值上也是如此。
所以见郭怒连续两脚都是这样挺起来有些难度的球，周易很高兴。
郭怒见连续两脚大力传球，竟然都没有难住周易，也有些吃惊。没想到这小子的停球功夫还真不错……
不，也许是运气好走了狗屎运呢？
于是他一脚接一脚，费尽心思传出让周易很难接的球，在十米的这个距离上，他也算是把普通的传球训练玩出花儿来了……
周易被他的传球调动的狼狈不堪，勉强支撑。
老郭其实并不知道，周易的停接球能力非常出色，这或许和他的成长环境有关系，总得面对各种根本无法预测的奇葩传球，作为一个在禁区狭小空间里活动的中锋来说，他必须要能够停的好各种球。
虚拟系统的数据里并没有停球这一项，所以周易无法简单直观地看到他的停球能力。
※※※
因为他们两个人动静搞得太大了，也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
孙盼一看就看出来郭怒是故意在刁难周易，于是他眼睛一瞪，就要拔刀相助。
但还没等他吼出来，助理教练许阳抢先一步吼道：“干什么？”
他吼的是郭怒。
“能不能好好训练？”许阳瞪着眼睛问郭怒。
在助理教练的威慑下，郭怒终于老实了，像其他球员那样软绵绵地给周易喂球。
周易很遗憾——我的数据增长啊！
不过他也没办法给助理教练解释，怎么说？说他巴不得郭怒这么传？许教练只怕会拿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吧？
许阳呵斥了郭怒，郝冬没出面，他就站在场边，安静地看着郭怒和周易。
他想起了一件事儿，不知道许指是否知道。
不过由那件事情和今天这件事情，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
晚餐的时候，周易和孙盼、杨牧歌三个人照例一起去打饭。
刚刚打好饭，端着餐盘准备离开窗口的时候，周易突然看到了郭怒。
他一个人从外面走进来，身边没有队友，进来之后，没有人和他说话，也没有人向他招手示意给他留了位置。
他就这么径直走到了打饭的窗口，取一个不锈钢餐盘，开始点餐。
然后他和站在窗口刚刚点了餐还没走的周易相遇了。
“一起吃吧，老郭？”周易笑着问郭怒。
这不仅让郭怒感到惊讶，惊得抬头看着周易，都忘了点餐。
也让旁边的孙盼和杨牧歌有些吃惊。
孙盼虽然不怕郭怒，但也有些瞧不上他，不愿意主动和他扯上关系。
杨牧歌看不出他对郭怒的的态度，可也从未主动去和郭怒说过话，更别踢邀请郭怒一起吃饭这种事情了。
在餐厅里的其他人也听到了周易的这句话，本来还有些吵闹的餐厅突然就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扭头看向周易。
包括一个人做一张桌子正在用餐的何影。
“周易？”孙盼搞不明白周易这是要干什么，他在旁边用胳膊肘碰了碰周易。
但周易没理他，只是看着郭怒，又重复了一遍：“一起吃饭呗，老郭。一张桌子坐四个人正好……”
但没等他说完，郭怒就语气生硬地拒绝了他：“不用。”
说完，他转身去点餐了。
而孙盼则拉了拉周易：“你瞧，走吧，别理他！”
周易只好跟着孙盼走了，临走还回头看了郭怒一眼，他一个人在点菜窗口前探头，手抬起来，指下去。
※※※
“许指。”晚上在郝冬的房间里，教练们聚在一起开会，郝冬扭头对教练组中年龄最大的助理教练许阳说道。“以后每堂训练课都把周易和郭怒固定安排在一个小组吧。”
“这个……”助理教练许阳有些犹豫，“我今天发现他们两个不太对劲，这么做不好吧？”
其他教练也都看着两个人。
郭怒刚刚进队第一天，就和梁齐齐发生了冲突，然后郭怒狠狠地给了梁齐齐一拳，将梁齐齐打翻在地。当时那一幕给教练们的印象非常深。别看郭怒身材矮小，看着也不是很强壮，但他的爆发力却相当惊人。
当时他和梁齐齐中间还隔了两个人的距离，梁齐齐似乎是仗着距离上的优势，隔着队友还在冲郭怒叫嚷。他可能以为郭怒拿他没辙。
可就在这个时候，所有人都看到郭怒犹如脚下安了弹簧一样，一个箭步就窜了出去，越过了两个人，一拳砸在了梁齐齐的脸颊上！
有那么一个瞬间，教练们甚至认为郭怒不是跳过去的，也不是冲过去的，而是……飞过去的！
当然了，球队集训第一天，就发生了侮辱队友、殴打队友这样的事情，如果不是节目组不希望闹出丑闻，影响节目的收视率的话，估计梁齐齐和郭怒都被开除了。
他们虽然留了下来，事情表面上看也解决了，平息了，可是郭怒却经此一战让整支球队都没有人敢惹他，同时也很自然被疏远排挤了。
教练们也知道郭怒是一个很让他们头痛的人。
现在郝冬却要把这两个人固定安排在一起，今天郭怒对周易的态度大家都看到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这郭怒对周易有意见是真的。
冬哥这是觉得最近的球队里太平静了，非要寻点刺激吗？
“何止是不太对劲啊！”郝冬笑了起来。“他们俩第一次见面就差点打起来呢！”
别说是许阳了，其他的教练闻言都吃了一惊——还有这事儿？
随后郝冬用一种戏谑的语气将这件事情给教练们说了一遍。
教练们听完之后，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事儿。
对于郭怒，他们已经很清楚了。这事儿倒是让这些教练对于周易的性格有了一些了解。
毕竟周易虽然在这支球队呆了两个星期，但大部分时候都是在健身房和李浩锐一起训练，他们此前对于周易的了解也仅限于听李浩锐给郝冬汇报的只言片语。
听完了这个事情之后，教练们对郝冬为什么这么做就更不理解了，既然双方有矛盾，为什么还非要凑到一起去？
“每次只要有人被和郭怒分到一起，那个人都百般不情愿，这大家都看得到。”郝冬解释道。
大家点点头，郭怒的人缘很差，教练们都清楚。至于为什么人缘很差，他们更清楚。
“但今天，周易在和郭怒分在一组的时候，不仅没有任何反感，我看他面对郭怒的那些明显是刁难的传球，竟然还有些高兴。所以我想语气每天都让一个人感到不舒服，不如直接让郭怒和周易在一起，这样也就没有人在会为了和郭怒分在一起而影响情绪了。”
郝冬这么一解释，大家就都明白了。这倒确实是一个一举两得的办法。
只有许阳在一片赞同声中疑惑地看着郝冬。
郝冬的解释猛地一听确实有道理，但他却忽略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周易看起来似乎是愿意和郭怒在一起训练，但郭怒可不愿意和周易在一起训练啊！
郭怒的情绪就不考虑了吗？
许阳觉得郝冬不应该会忽略这一点，他只能猜测郝冬这么安排是不是另有原因。
不过他没问出来。
既然郝冬没有直接解释他真正的理由，那也没必要问了。
第十八章 大家在一起呢最重要的是开心
(); 当晚上睡觉的时候，周易进入了系统，查看他的数据。
他想要看看经过这一天的训练，自己的能力是否有所提升。
他欣喜地看到，今天训练过的单项，都涨了一点！
要知道涨一点其实并不容易，周易在系统里连续不间断的训练，有些单项也不过才涨了几点而已。
看起来，在现实中训练的效果确实要更显著一些。
周易对于这样的设定并不意外。
如果只是在虚拟系统里训练就可以获得大幅度的属性增长，那岂不是根本不需要在现实里训练了？系统肯定会避免这样的情况出现。
在和郭怒搭档进行的训练，诸如传接球训练中，周易的传球属性也有所增加。
虽然仅仅是一点，但要知道这才是周易和郭怒一起训练的第一天。这个数据的增加，也证明周易和郭怒一起训练是正确的事情，只要继续这么训练下去，数据肯定会越来越高的。
在高兴之后，周易却又陷入了苦恼——他听孙盼说，每天和谁一起训练是随机的，所以今天和郭怒一起训练了，明天却未必还能在一起。
周易陷入了沉思，他要不要去给总教练郝冬提出申请，以后就固定和郭怒一起训练了呢？
别人对郭怒唯恐避之不及，那就干脆牺牲自己成全他人吧！
※※※
第二天，上午的训练热身结束之后，照例又到了分组的时候，原本还有说有笑的球员们也都严肃起来，表情凝重。
几乎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助理教练许阳开始点名。
被点到的人两个一组，很快周易的名字被叫到了。
这次周易倒是没有应声，他充满期待地看着许阳，希望下一秒从许阳的口中听到郭怒的名字。
“郭怒。”许阳念到。
这次队伍中一片哗然，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向许阳，或者是周易、郭怒——这是球队集训以来第一次，连续两天有同样的人和郭怒分在一组！
郭怒也很吃惊。
原本对于和谁分在一起训练这件事情，他是不关心的，因为反正不管谁，都不愿意和他在一起训练。他知道队友们对自己的态度，他也知道这是为什么，不过他并不愿意改变这一点。
与其被人当面嘲笑和羞辱，还不如一拳打回去，然后打的他们只敢在背后说他坏话。最起码他们说自己坏话的时候，自己是听不到的。
这其实是一种自欺欺人，说白了就是逃避。但这些年来，郭怒习惯于用这样的方式来处理那些因为他的身高、相貌和结巴所带来的麻烦。没有人告诉过他应该换一种方式，他也默认这就是最好的解决之道。
他以为自己在这支临时拼凑起来的球队中也应该是这样。
不过现在情况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
他竟然连续两天和同一个人分在了一起训练。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人？
在这支球队里让郭怒忌惮的人是孙盼，因为他打不过这个人高马大的东北人。
但井水不犯河水就是了，孙盼也不会主动来招惹他。大家彼此之间有一种微妙的平衡。
让郭怒很难保持平衡，容易让他动怒失态的人却不是孙盼，而是……周易。
两个人初次见面，周易就接二连三的激怒他，令他怒不可遏。这似乎在他的心中形成了一种心理阴影，每次一想到他，郭怒就会觉得自己的情绪在沸腾。
可偏偏周易和孙盼的关系很好，所以他想要对周易做点什么，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孙盼简直就跟周易的影子一样，跟他形影不离，那双眼更是和雷达一样，始终在他们两个人身上扫来扫去的。
这让郭怒很头痛，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奉行的那一套处世之道在周易身上……有些不灵了。
※※※
“靠，怎么又是你们俩？”孙盼在周易旁边低声抱怨，“教练不会是存心的吧？你还是小心一点，但是也别太委屈自己……”
他在叮嘱周易如何和郭怒相处。
周易却笑嘻嘻地摇头：“没关系，别担心，孙盼。这样挺好的！”
“挺好？”孙盼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周易。
“对，挺好。”周易重复道。
他是真的很高兴——没想到还真成了！自己还真的被教练分到了和郭怒一组！
这下，他的训练效果不会差了！
孙盼看着周易这高兴样子，不解地摇摇头：“你高兴就好。”
※※※
其他球员也很奇怪这两个人怎么又被分到了一组，不过他们还来不及议论呢，许阳就镇压了他们的骚动。
“不许交头接耳！”许阳瞪着眼说道。
下面的小球员马上老实了。
作为教练组中年龄最大的教练，许阳的资历很老，他和郝冬的私人关系也不错，这次是郝冬专门请他来帮助自己的。据说，私底下传言说许阳还是郝冬的启蒙教练呢，这事儿没有人证实过，但从郝冬对许阳尊敬的态度中或许可以猜出来一些，毕竟平时郝冬这个大球星都管许阳叫“许指”呢。
许指是啥？许指导嘛。
国内球员大多数都管教练叫指导，郝冬这么喊，肯定有他的理由。
许阳在教练组中有郝冬的支持，自然是威信很大，小球员们都怕许阳瞪眼。
对于郝冬他们还带着粉丝追星的感觉，对许阳，那真的只有敬畏了。
就连郭怒也是这样。
许阳一张嘴，大家都老实了。
他同时也在观察周易和郭怒，他发现自己把他们两个人分到一起之后，两个人的表情是各不相同的。
郭怒是吃惊，同时许阳还在他脸上看到了一点苦恼的情绪，似乎是和周易分在一组让他很不情愿。许阳看到这个时候的就挺吃惊了——在球队里没人敢惹的郭怒尽然会对某一个特定的队友有这样的情绪，那可真是稀奇……
再看周易，听说自己和郭怒分在一组，那高兴的情绪简直溢于言表，特别明显。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对于能够和郭怒一组训练，是很高兴的。这同样让许阳想不明白。全队所有人都对郭怒避之唯恐不及，怎么就周易这么特殊？反而乐于和郭怒一起训练的？
他想到了昨天晚上郝冬的理由。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周易乐于和郭怒在一起训练？
※※※
分组完毕，训练开始，周易站在郭怒面前，笑嘻嘻地冲他打招呼：“嗨，我们又在一起了，老郭！”
郭怒板着脸没理他。
“一会儿训练完了，一起去餐厅吃午饭吧？”周易并不在乎郭怒对他的态度，继续自顾自地对郭怒发出了邀请。
郭怒还是没理他。
“你也别多想，我没其他什么意思。我就是觉得既然大家在一起这么开心，一起吃饭也很正常嘛……”
郭怒忍不住咧了咧嘴，太阳穴一跳一跳的——谁他妈和你在一起开心啊？！
就在郭怒要忍不住炸裂的时候，助理教练许阳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他吼道：“周易！郭怒！不训练聊什么天啊！”
大家的目光顿时齐刷刷地投向了两个人，并且都很惊讶——郭怒竟然和周易还聊上了？！这世界哪儿出问题了吗？
在球队里独来独往的独行侠郭怒，竟然和周易聊天聊到训练都忘了！
郭怒闻言也连忙为自己辩解：“我、我、我……”
周易抢道：“啊，抱歉，教练！我们这就开始训练！来吧，老郭！”
当着所有人的面，他叫出了自己对郭怒的称呼，一群人下巴都要吓掉了——老郭？周易和郭怒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都这么称呼了！
郭怒感受到了大家经验的眼神中所透露出来的含义，他想要为自己解释，可越着急越结巴，简简单单一句话都说不好了，他只能在心里愤怒的咆哮：老郭你妹啊！
简直欲哭无泪……
“好了好了，别废话，赶紧训练。”许阳也不想再掺合这两个人的事儿了，挥了挥手，就像是拂过一阵轻风，阻止了郭怒想要为自己辩解的努力，在所有人心中给这事儿定了性——郭怒默认了周易对他“老郭”这么亲切的称呼。
这一天的训练课，郭怒像昨天那样，将一肚子的邪火都发泄在了足球和周易上。
当然，周易在晚上进入系统的时候，又看到属性的数值增加了……
另外，无论是这一天的午餐还是晚餐，郭怒依然一个人坐一张桌子，没有和周易在一起吃饭。
不过即使是这样，在队伍中也依然开始流传起了有关周易和郭怒究竟是什么关系的猜测……
就连何影都很好奇，在宿舍中，他第一次主动找周易聊天：“你和郭怒认识？”
周易对于何影突然找自己说话，还有些意外，愣了一下，才点头道：“队友嘛，怎么可能不认识？”
何影有些气，不知道周易是真的没听出来呢，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他只好再问：“我是说你们之前认识吗？”
“哦，那不认识。我也是来了这儿才认识他的。”
何影更奇怪了：“那你们……”
“嗨……怎么说呢？大家都是队友，也没有什么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的，搞那么紧张干什么？”周易耸肩摊手，说着话的时候语气老气横秋的，好像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能够说这样的话，这倒让何影对周易有些刮目相看了。
不过接下来周易的反问就让何影有些尴尬了。
“怎么了？”周易问，那意思是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件事情来了呢？
何影不知该如何解释，实际上他也不知道今天晚上为什么就突然对周易和郭怒之间的事情感兴趣起来了。一时没忍住，多了这么一句嘴。
现在他就后悔了。
“没什么，随便问问。”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的何影干脆祭出了他的法宝，冷着脸硬邦邦地结束了他和周易这次短暂的“聊天”。
第十九章 集训结束
(); 对于周易来说，每天上午和郭怒配对训练，下午和全队一起合练，是一件帮助很大的事情。这从他每天晚上进系统之后的数据变化就可以看得出来了。
他和孙盼、杨牧歌的私人关系也发展的很好。
郭怒对他依然像是对待仇人一样，不接受周易邀请他一起吃饭的好意，不过周易也不在乎。
至于何影呢……除了那次处于好奇和他说了几句话之后，两个人之间又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在两个人相处中，如果有什么交流的话，一定都是周易先开口，而他们之间的交流也结束的很快，因为何影回答的非常简单，也从不会主动把话题持续下去，所以话说完了就完了，不结束就会很尴尬。
当然了，在和何影相处了这么久之后，周易也已经逐渐习惯了这一点。
何影除了有些冷之外，其他都还是挺好的。最起码，周易看得到，何影从来不会背着郭怒骂他“疯狗”，也不掺和其他那些人的事情，他独来独往，不拉帮结派，也不同流合污。
要说这段集训生活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太短暂了。
三个星期，一眨眼就过去了，其中两个星期还只是在进行身体训练，最后一个星期才是有球训练，这让周易根本没过足瘾。
但不管他多么不希望结束，在国内的集训也走到了尾声。
训练的最后一天，郝冬站在所有小球员面前。
“四个星期……有些人是三个星期，这段时间对于大家能有多少提升，我想每个人心里都应该清楚，认真训练的人自然会有提升，不认真训练的人再给三个月也不行。所以我们的集训就到此为止，接下来，你们有一个星期的休整期，回家，然后再返回北京，到时候我们就要出发去欧洲，这一个星期，请大家管理好自己，不要出什么问题，如果因为自己的原因去不了欧洲的话……可是没有人同情的。”
作为一个明星偶像，郝冬是很平易近人的。
但作为一个教练，他很严厉，说话就像他一贯的风格那样，直来直去的，不考虑受众的接受程度。
“那么，希望九月七日，星期天，我还能在北京看到你们所有人。现在，训练结束，解散！”
球员中有人欢呼了起来，周易却有些惆怅，他人生中的第一次正规的足球训练课程就这么结束了啊，而且他才知道，原来已经要开学了。
※※※
收拾好行李，周易并没有马上走，他坐在宿舍的床上，何影还在收拾东西，忍不住又说：“那个……要我帮忙吗？”
话一出口他就觉得何影肯定会拒绝，但让他想不到的是，何影却说道：“麻烦你帮我把洗发水拿给我吧。”
这让周易愣了一下，但他反应也算快的，马上就跑到卫生间里，将浴架上的洗发水拿下来，然后递给了何影。
“谢谢。”何影接过洗发水之后对周易笑道。
依然是几乎看不见的笑容。
“不客气！”周易也笑了，笑的很灿烂，但随后他的笑容就消失了，因为他不知道这次真人秀之后，再想看到何影和孙盼、杨牧歌、郭怒这些队友又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了……
以后也许大家就各奔东西，再也没有联系了呢？
自己虽然想要成为职业球员，却并不知道能不能就一定成功，这里面充满了太多不确定的因素，他现在都还没有见到妈妈，他不知道在见到了妈妈之后，还能否说服他，就像杨牧歌说服自己那样。
或许，生活中的一切都会重新恢复到他参加真人秀之前，他不认识这些人，在家乡那所省重点高中做着一个普通的学生，体育课和校队训练、比赛的时候才在球场上踢踢球，每个月一次摸底考试，每学期两次大考，暑假补课、寒假补课……直到最终决定他命运的高考来临。
而何影、孙盼、杨牧歌和老郭这些人他们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何影啪的一声扣上了箱子上的锁，抬起头来，发现周易还站在原地。
“你东西收拾好了吗？”他问。
“收拾好了。”周易答道。
“哦，再见。”何影提起箱子，对周易点了点头，然后走出了宿舍。
“啊再见……”
何影刚走，孙盼和杨牧歌来找周易：“东西收拾好了吗？”
“好了啊，就等你们呢。”周易将包背上，拖着箱子。
“那走吧！”
三个人一起并排走出了宿舍楼，然后向训练基地的大门口走去。
这一路上，都看到了拖着行李箱离开的队友，互相打招呼，说着“再见”“北京见”这样的话。
然后周易看到了郭怒。
没有人和他打招呼说再见，他也没有和别人打招呼说再见，背着一个几乎快他有他半个人高的背包，拖着硕大的箱子，从背后看，感觉就像是背包长了两条腿一样……
“啊，老郭！”周易连忙叫道。
郭怒听到声音之后，回头看去，看到了周易向他摆手：“再见！一路顺风！一路顺风啊！”
终于有人向他打招呼说再见了，但郭怒的反应却不是高兴，而是……他的脸又涨红了！
不过看了看周易旁边的孙盼，他最终还是咬紧牙关，转回头去，加快步伐决然地离开了。
“什么态度！”孙盼哼了一声，对郭怒的表现很不满——全队就周易一个人看得起你，你小子不知道珍惜，还摆出这么一副臭脸出来真是找削！
倒是杨牧歌在旁边说道：“其实……我挺理解郭怒为什么这个反应的。”
“咋？”孙盼不服气地看向杨牧歌，“你怎么能够帮着外人说话呢？”
“因为我和郭怒一样，都是坐飞机回去啊。”杨牧歌摊开手，“坐飞机顺风不太好……”
孙盼愣住了，周易也恍然大悟，连忙追上去几步，向郭怒的背影大喊：“老郭！一路逆风！一路逆风啊！！”
听到他喊声的郭怒小短腿摆动的频率更快了，飞一般，很快就消失在了林荫道的拐角处。
※※※
在训练基地的大门口，周易在这里和孙盼、杨牧歌两个人挥手告别，重复着他们之前在基地内对被人说的话。
“再见。”
“到时候北京见！”
“北京见！”
孙盼和杨牧歌先后坐上出租车走了，而周易还要等专门过来接他的爸爸——尽管在电话中周易一再重申他已经是高中二年级的学生了，不需要父母来接，自己完全可以一个人坐火车回家去，但他的爸爸就是要来，他也没辙。
想来父亲也是快一个月没见到儿子了，十分想念。
周易并没有等多久，孙盼和杨牧歌刚走，他的父亲就出现了。
看到儿子要张口，周健良抢先一步说道：“这次我过马路走的是人行横道。”
周易笑了。
周健良也笑了，伸出手摸了摸儿子的头：“臭小子！黑了，壮了，好像还……”他眯着眼睛，退后一步打量了一番，“还高了点。”
“这说明我有在好好训练啊。”周易骄傲地说。我付出的努力和汗水，爸爸绝对是想象不到的，哼哼！
“当然要好好训练，要不然你以为来这里是过夏令营的吗？走吧，我们回家！”周健良拉起了儿子的行李箱。“你妈妈还在家中等着我们呢。”
一说到妈妈，周易脸上的笑容就没了，他有些忐忑地对爸爸说：“这个，妈妈她……”
“回家再说，回家再说。”爸爸打了个哈哈，没有要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
周易也不好再问，只好跟着爸爸去打车。
※※※
郝冬坐在自己的房间里，透过三楼的窗户望着外面的训练基地。
足球场这边在过去四个星期里都热闹非凡，训练场上总是回荡着哨音和教练们的吆喝声，在宿舍楼里则充斥着小球员们嬉戏的笑声和喊声，他们的身影在外面的林荫道中时隐时现，结伴或独行。
让这座平时没什么人光顾的训练基地里充满了生气。
但现在，除了鸟鸣和风吹过树林时树叶抖动的声音外，没有任何人声了。
人都走完了。
郝冬就站在窗户边，看着那些小孩子们拖着和他们身形不成比例大小的箱子、背包离开宿舍，和队友告别，奔向大门口。
然后人都走完了。
宿舍楼内空空荡荡，宿舍楼外悄无声息。
身后传来了敲门声：“冬哥，车子来了。”
郝冬回头看，是节目组的小王，专门负责跟着他这边，做球队和节目摄制组之间的联络工作，另外也算是他的一个私人助理，替他跑跑腿。
“好。”郝冬提起箱子，买不走出宿舍房间，下楼，走出了宿舍楼，随后他回头看了一眼宿舍楼。
上午的阳光从楼顶上方斜射过来，有些晃眼，他没有戴上墨镜，而是眯起眼睛。
少年西征。
这是他当初给这个真人秀起的名字，但最后没被采用，毕竟特征不明显，光听名字并不能让人马上知道是有关足球的节目，而且也不够吸引人。从收视率和商业角度考虑，现在真人秀的名字是“巨星继承者”。
不过郝冬更喜欢他给起的那个名字。
一群足球少年，聚集起来，带着一个很大的梦想和野心，西出阳关，征战欧洲。
最后能够取得一个什么样子的结果呢？
自己亲手打造的将是中国足球的又一个“耻辱”，还是“新希望”呢？
鬼才知道！
第二十章 开学告别
(); 当周易一路上怀揣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跟着父亲回到家中的时候，一打开门，迎接他的是一桌热气腾腾香喷喷，他最爱吃的菜。
而他的妈妈还在从厨房里往桌子上端菜。
自从去北京参加海选总决赛到现在，一个月过去了，周易第一次看到了妈妈。
和他每天放学回家时，打开门所看到的画面并没有什么不同。
区别只是饭桌上菜的多寡。
“妈。”周易忍不住叫了一声。
“回来了？”妈妈头也不抬，将盛满了汤的大碗小心翼翼放在桌子上唯一的那个空当里。“洗手吃饭吧。”
就连说的话也和往常放学后没什么不同。
如果不是自己内心和大脑里的那些变化，周易肯定会认为今天他刚刚从学校回家呢。
但正因为有了那些变化，所以周易现在再看到自己的妈妈，有些尴尬复杂。
因为他很清楚妈妈对自己的期许，可是他却已经下定了决心，这就意味着他要辜负妈妈对他的期许。
这让周易在看到自己妈妈的时候，简直不敢直视她的双眼。
但母亲李翠芸却似乎并没有看到儿子脸上所表现出来的尴尬、犹豫，转身去厨房里拿碗筷了。
转身前还没忘对丈夫说：“你也去洗手。”
※※※
在吃饭的时候，周易犹豫了很久，要不要告诉妈妈他的决定。但最终他也还是没有说出来，在饭桌上，他聊起了在训练营的训练和生活，以及他所认识的新朋友，包括何影和郭怒——虽然他们可能还没同意，但周易已经把他们算作自己的朋友了。
他在训练营里认识了很多人，但真正算得上“友”的可能也就这四个了。
周易在讲，妈妈就面带微笑地听，时不时给儿子夹一筷子菜。
周易讲的眉飞色舞，兴致勃勃，其实也是因为他不想给妈妈插嘴问他以后怎么打算这种问题。
这顿饭表面看起来吃得还算是开心，但内心的东西，谁都不知道。
其实周易一直都在等，等妈妈来问他，这次真人秀结束之后要怎么办。或者是问他因为真人秀要耽误两个月的学业这种事情。
但一直到周易上床睡觉，他都没有等到妈妈的这番问话。
躺在床上，松了口气，但又有些惆怅的周易进入了虚拟的系统世界。
既然心中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么不管别人怎么反对，他也要坚持走下去。现在首先就是训练，提升自己的实力，为之后就将到来的未来做好准备。
如果机会来临，自己却因为没有能力抓住，那恐怕热血励志剧就变成了黑色幽默剧……
※※※
第二天早晨，当周易从系统中退出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今天是九月一日，星期一，开学日。
这是广大学生结束他们的暑假，背起书包去学校的日子。
当然了，对于马上就高三的学生来说，这个日子并没有什么特殊意义，因为在这一天之前，他们就在学校上了快一个月课了。
不过在周易心中，这可能是他人生中最后一个星期的中学时光——既然决定了要成为职业球员，那么他就没打算再回校园。
他要利用这次去欧洲征战的机会，为自己在职业足坛谋得一席之地。
如果可以在临走那天，站在阳台上，手按着窗框，然后向着远方呼喊：“混不好我就不回来了——！”那就更好了，只可惜他们家是一楼，并没有阳台给他装逼。
吃过早饭，周易背上书包去学校。他的父亲要先去公司请个假，然后来学校找他，和他一起向校方请假。
毕竟在老师的眼里，父母说的话是比孩子说的话更值得相信的。另外，他们也拿到了节目组专门给开的证明。
证明周易确实是参加这档真人秀的成员，确实要跟随球队一起去欧洲两个月。
开学日的青阳第一高中门口，是最热闹的时候，送孩子们的车子停满了学校附近的大小街道路边。自行车和汽车混杂在一起，造成了严重的交通拥堵，就算有交警的疏通，也没什么太大的帮助。
从距离学校大门还有三百米的地方，周易就开始遇到了他的同学，有同班同学，也有非同班的，非同班的基本上都是踢球认识的。
“周易！你小子暑假去哪儿了？我们和人踢比赛，找不到你，都输了，你知不知道啊！”
“这不行啊，得了‘周易依赖症’可有点麻烦！”周易昂着头得意洋洋地回道。
“周易你暑假作业做完了吗？借我抄抄……”
“不早说，你得排号了，现在在你前面还有十一人在等候。”
“靠，这么多！完了完了……”
“周易，周易，你说曼城是不是傻的？两千四百万买个若！那是谁啊！听名字就很弱！”
“周易……”
周易就这么一路和人打着招呼来到了自己的教室，在教室中，大家也三三两两凑成一堆，聊着这个假期的各种话题，两个月没见，同学们之间也还是有些想念的。
周易刚刚进教室，不少男生们就围上来了：“周易，听说你重病在家，卧床不起一个月啊！是不是真的？”
作为马上高三的学生，暑假的最后一个月是补课季，尽管国家三令五申，不许学校补课，但总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嘛。
不过就在大家都苦哈哈的上学补课的时候，周易的座位却一直都是空着的。
老师自然不会对学生们解释为什么周易没来补课，大家只能猜测，带着羡慕嫉妒的心情猜测——这小子一定是生病了！
“靠！谁造我谣！”周易怒道。
“那为啥你没来补课？我们全都来了，就你一个人没来，你说你是不是生病了？”
“生毛病啊！我去魔鬼特训了！”周易哼了一声，得意洋洋地说。
“嘁！”没人相信，周易说话天马行空的，就算他和你开玩笑，也会一本正经的，让你信以为真。最开始大家在高中做同学的时候，在不了解他的情况下，可没少被他戏弄。后来大家都很了解他，知道他说的话不能信。
“真去特训了啊！”见大家不信，周易只好解释道。“那个足球真人秀，‘巨星继承者’你们知道吧？”
有人点点头：“我在电视上看到过广告和新闻，还搞什么全国海选……怎么你报名了？”
“本人。”周易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昂着头从鼻孔里出气说道，“全国海选总决赛……第一名！”
“我靠！那你不是能去欧洲？！”有熟悉规则的同学惊呼起来。
周易微笑不语，这个时候微笑但不说话才是最好的装逼，多说一句话都显得LOW。
果然，周围的同学看周易的眼神都不一样了——羡慕、嫉妒。比周易没来补课更让人羡慕嫉妒。
“所以这个暑假，我是在北京的训练基地里度过的。和另外十五个全国最好的十七岁球员在一起训练，你们没注意到我黑了壮了也高了吗？”
“黑了倒是，但其他两个没看出来。”大家摇头。
“嘁，什么眼神儿！”周易翻了个白眼。
“我听说这真人秀要去欧洲两个月，那你……”
“所以我要请假啊，这个星期上完了，我就走。”说到离开，周易之前还得意洋洋的语气突然低沉了下来。
同学们倒没注意到他情绪上的这个变化，而是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去欧洲”这件事情上。
中国改革开放这么多年，去国外旅行已经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了，东南亚各国都快成中国人民的后花园了，欧洲、美国、澳大利亚也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地方。
但去欧洲旅游和去欧洲踢球那是完全两码事儿。
在球迷学生们眼中，去欧洲踢球，和他们只能在电视机上看到的那些欧洲豪门球队较量，这样的事情……对于一个普通中学生来说，简直就像是从地球到火星那样。
“哇，能帮我带点签名吗？我要梅西、伊布的！！”
“我要C罗的！”
“劳尔！圣卡西！罗伯托·卡洛斯！！”
“小猪！小猪是我的！”
……
一群人就差扑在周易身上了，周易自然是全都答应下来，完全没考虑是否真的可以办到，这种时候大家拼命捧他，怎么能够怂呢？
大家也都很高兴，纷纷表示易哥牛逼易哥**炸了。
就在周易享受着大家对他的恭维和吹捧时，他并没有注意到在教室的另外一边，有一个带着黑框眼镜，梳着齐眉刘海的女孩子正望向他这边。
眼神欣喜却又忧伤。
欣喜的是他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忧伤的是要有两个月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
开学典礼，周易和同学们站在铺设了人工草皮的学校操场上，高中三个年级的所有学生都在这里，老校长站在升旗台上，给大家讲话。勉励同学们在新的学年要努力学习，天天向上，要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要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他还专门勉励了高三的学生，十二年寒窗苦读，千万别在这最后一年掉了链子。
台下的学生们在之前教导主任王顺全讲话的时候都没什么兴趣，有人低头玩手机，有人在交头接耳讨论这一期的高一新生里有没有美女学妹，还有人拿着书在看。
不过当校长林显荣上台之后，台下的秩序显然好了许多。
大家都放下了手中各自的事情，抬头专注的听老校长的讲话。
尤其是那些高三学生。
因为这可是他们最后一次参加有林老在的开学典礼了。
可周易却走神了。
他微微抬头，目光越过了老校长，以及他身后的国旗杆，投向远处，那里是一幢四层楼高的教学楼。
二楼走廊的最东边，紧挨着楼梯口的便是他所在班级的教室，从高一到高二，地方没变，如果周易还能继续在这所学校上学的话，那么高三他也还将在这个教室。
在这里上课、走神、睡觉、自习、看小说、考试……最终一步步走向高考。
当然，这中间也许还会有一段或者几段日后让他回想起来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
周易的目光落了回来，突然看到在他的左侧一直有两道目光好像在看着自己，于是他扭头看去。发现竟然是郑璐璐，在他扭头看过去的时候，郑璐璐突然将头转向了另外一边。
不过她眼镜镜片的反光挡住了她的双眸，所以周易并没有看到郑璐璐的眼神，不确定人家是不是在看着自己。
也许是自己多心了。
周易这么想着，也将视线扭开了。
——当然也许并不会有。
※※※
开学典礼结束之后，周易直接去了班主任的办公室，和他的爸爸汇合。
然后向班主任请假两个月。
按理说有节目组开具的证明，还有家长的担保，请两个月的假并不难。
但周易的班主任却很担心周易在这么关键的高三学年去欧洲踢两个月球。
在她看来，这简直就是儿戏，是胡闹。
踢球重要还是高考重要？
她听完请假理由之后，并没有马上给出行或者不行的答复，而是用责怪的眼神看着周易的爸爸周健良。
在她看来，周易这个孩子胡闹，你这做父亲的也跟着胡闹吗？
面对班主任老师责怪的眼神，周健良也没说什么，只是脸上堆笑。
对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家长，班主任老师也没辙了，她只好再次扭头看向周易，对他说：“马上就是高考了，耽误两个月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周易？”
“我知道，翟老师。不过高三主要就是复习，你放心，我在欧洲也会复习功课的。”周易撒谎面不红气不喘的，他压根儿就不打算带任何和学习有关的东西去欧洲。
但班主任翟老师还是没有说行或者不行，而是继续问周易：“踢球真的很重要？”
“多一份人生阅历也是好的吧？”周易同样没有直接正面回答班主任的这个问题，他看着翟老师答道。
翟老师也看着自己的学生，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就这么对视着。
很少能有学生这么和自己对视的，翟老师从周易的眼睛肿看出了坚定的决心。
她知道今天不管她怎么说，周易也是不会改变决定了。
就算她不准假，她也可以猜到周易宁肯逃学也会去做这件事情的。
她了解这个学生，她知道他能做得出来。
所以与其这样，还不如给他两个月假，至于他因此耽误了学业，导致最终高考没考好……那也是他自己的事情，他父母都不在乎，自己这个做老师的又何必管那么多呢？
当然该老师做的事情还是要做。
于是她点了点头：“好吧，我准你假……不过！”
看到周易要欢呼，她瞪了周易一眼，说道：“不过我会让各科老师给你划重点，你就算去了欧洲也不要忘了学业。”
“当然，当然……”周易连连点头，满口答应下来。但其实他压根儿不算去欧洲还要复习功课了。
看到周易答应的这么痛快，其实翟老师多少也能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她叹了口气：“你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周易，就是不肯在学习上多努努力，如果你能拿出你踢球的劲头的一半在学习上，靠上重点大学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面对翟老师对自己的殷切期望，周易唯有用干笑来面对，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难道说“老师我没打算考大学，我要以踢足球为职业”？
那恐怕这假就请不成了……
※※※
就这样，周易和父亲请到了假后，一起从办公室里出来。
“虽然马上就要出发了，但在此之前也要好好学习。”在学校的门口，周健良对自己的儿子叮嘱道。
“我知道了，爸爸，我还是个学生嘛。”
周健良笑了：“你知道就好。我走了，还得去上班。”
周易点点头，看着自己的父亲骑上电瓶车，从校门口拐上非机动车道，汇入了涓涓车流，像无数个普通的劳动者那样，为了中华崛起也好，为了家庭幸福也好，被时代的洪流裹挟着奔涌向前，奔波不停。
第二十一章 出发
(); 开学的第一个星期过得很快，但在有些人觉得却太慢了，他们已经习惯了假期的生活节奏，现在让他们去上学，确实会不适应。
不管是觉得快还是觉得慢，时间的流逝本身是恒定的，并不会有任何变化，这一个星期终于还是过去了。
但就连着第一个星期的课，周易都没有上完，星期五他就没来学校了，他的课桌空荡荡的，连平时放学都不带回家，而是堆在桌面上的课本都收走了，收拾的非常彻底。
郑璐璐在上课的时候，偶尔会分心走神，向周易那张空荡荡的课桌上扫一眼。
班上的其他同学似乎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感受，周易走了就走了，这班级少了谁都一样运转。只是周易刚走那一天，男生们凑在一起聊天的时候，会聊到周易，羡慕他能够有资格去欧洲和那些豪门俱乐部的青年队比赛，增长见识。
在喜欢足球的男生们看来，周易的经历简直就跟上天堂没什么两样，让他们羡慕的抓狂。羡慕之余他们也等着两个月后周易回学校，给他们带球星签名。
郑璐璐从他们身边走过，听到他们这样的议论声，她心里却有一种预感，也许两个月后那张课桌还会空着……
※※※
就在周易的同学们还在羡慕他的时候，周易和他的父母都已经在火车站了。
爸爸和妈妈这次双双集体请假，就是为了来送儿子。
“这次爸爸不能再送你去北京了，你自己一个人坐火车小心一点，别和陌生人说话，不要别人问你什么你都说。一个人在外要保持警惕……”周健良就像是个唠叨的女人一样，对周易叮嘱个不停。
“在球队里不要和队友闹矛盾，有什么事情尽量让着别人……不要处处树敌……”
旁边一直没吭声的妈妈忍不住了，抢过了话头，强行打断了周健良的唠叨，对周易说道：“别听你爸那一套。如果有人惹到你了，你占理的话就别客气！”
“你懂什么！儿子一个人在外面，惹出麻烦怎么办？是你帮得到他，还是我啊？”周健良瞪了一眼妻子。
“那也不能让咱儿子吃亏！”李翠芸顶了回去。
周易连忙在旁边劝：“哎呀，哪儿有你们说的那么严重？你们就放心吧！”
两个人这才不吵了。
爸爸周健良重新拉着周易开始唠叨，注意这个注意那个，不要乱吃东西，不要乱喝水，生活要有规律，要早睡早起，要注意卫生……
周易突然觉得还不如让他和妈妈吵下去呢……
周健良一口气说了大半天，终于把他所有想到的事情都交待完了。
而这个时候火车站候车大厅的大屏幕上也显示出了最新一轮的火车检票信息，周易所乘坐的火车开始检票了，在候车大厅等待的人们纷纷起身涌向了检票口。
这意味着分别已经来临。
李翠芸看向周易：“一个人在外面，注意身体，身体健康比什么都重要，别受伤了。”
身为妈妈，她反而并不唠叨，很干脆，话也不多，但说的却是很窝心的话。
她最关心的还是周易的身体健康，恐怕这也是任何一个母亲对孩子最基本最朴素的祝愿了。
周易看着妈妈，心中却有一个念头在翻腾。
这一个星期，他愣是没给自己的妈妈说过他的打算，眼看着这次自己就要走了，这一走的话，未来如何他也不知道。
他总觉得这件事情不能再拖了，如果不能够解决这个事情，他在前进的路上恐怕是走不快的，因为心中总有担心和犹豫。
于是他鼓足勇气开口：“妈，有件事情我想……给你说。”
李翠芸看着周易，没有说话，似乎在等待他说下去。
“……这次去欧洲，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打算还是要朝职业足球这条路努努力。”
周健良见儿子终于把他得打算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也有些紧张，偷偷将拳头攥了起来。
“我希望……妈妈你能同意我……”
“职业足球这条路是说走就能走的吗？”李翠芸却并没有直接说同意或者不同意，而是反问周易。
“我会全力以赴的……”周易答道。
李翠芸却摇摇了头：“周易，我是你妈妈，我最了解你，很多事情你都坚持不了三天。你说你会全力以赴？但我从来没见过你全力以赴。”
这么说起来，似乎是不同意了。
“不，这不一样，妈妈。这次我肯定会全力以赴的！这次去欧洲，我们会和那些豪门俱乐部的青年队比赛，如果我能表现出色，我就可以吸引到欧洲球队的目光，我想那样我就有机会进入欧洲的足球队了……”
“说说而已，动嘴皮子是这个世界上最简单，最没有成本的事情。”李翠芸并不相信儿子说的漂亮话。
“老婆……”周健良感觉到母子之间的空气突然有些紧张，便想要缓解这种气氛。
没想到李翠芸扭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就被吓得不敢说话了。
接下来李翠芸重新将目光投向了她的儿子，似乎有些不相信她的儿子。
周易似乎也被妈妈的态度激起了火气，他大声说：“我说了不一样就是不一样！这次我会证明给你看！用我的实际行动！”
说完，他拉起箱子，也不说再见，就头也不回地走了，混入进站的人群，向检票口走去，很快就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唉，好好一出温情脉脉的告别戏，怎么最后就这么收场了？”周健良叹了口气。
“你懂什么？”李翠芸转过头来数落她的丈夫。“我不这么做，你以为咱们儿子就真的肯全力以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子？一开始努力几天，然后就会给自己找理由偷懒了。他要真想要成功走他自己选择的路，那就必须给我认真起来，必须全力以赴。”
“啊？这么说你是同意他……”周健良有些意外妻子的话里话外的态度变化。
“先尽全力试一试吧，还不见得就能成功呢。那条路是那么简单说一说就能走上去的吗？”
“这倒是……”周健良点了点头。虽然他儿子通过了全国范围的海选，成为了唯一一个也业余球员身份进入那支球队的人，但欧洲职业足球的水平和中国的职业足球水平都还差得远呢，他这个球迷是很了解的。
所以这条路还真不是儿子说想走就能走的。
两个人肩并肩站在原地，略微探头，向检票口张望，努力在人群中寻找着儿子的身影。
直到检票口关闭，他们这才转身离去。
“诶，我好奇问一下啊……那如果儿子没成功呢？”周健良在和妻子并肩逆着涌向检票口的人流往外走的时候，突然问道。“你会责怪他浪费了两个月时间不？”
“没什么。”妻子的回答很淡定。“顶多是把对他的期望从清华北大调整到**、浙江大学这样的。”
周健良差点没和旁边的人撞上。
“你对咱儿子可真有信心啊……”
“他是我儿子嘛。”
※※※
周易在上车之后还有些赌气，不过当火车震颤着启动，缓缓离开站台，向北京驶去的时候，一股复杂的情绪将他包裹住。
告别家人和熟悉的城市，不舍；以及对驶向未知远方的憧憬和好奇。
这辆列车会最终把他带到哪儿去呢？
是开满了鲜花的成功彼岸，还是……
周易想到了妈妈有些怀疑的眼神，他攥紧了拳头。
哼，看着吧，我肯定会成功的！我绝对！绝对会成功的！
如果混不好……我就不回来了！
真可惜这句话只能在心里说了……
※※※
在北京，周易重新见到了孙盼和杨牧歌，三个人重逢之后都很高兴，周易还用力拍了拍孙盼的胳膊，赞许道：“不错！胳膊腿儿都还在！”
孙盼翻了个白眼：“什么话！倒是你，你妈妈没把你软禁在家里，我也很吃惊啊！”
“开玩笑！我决定了的事情那是一定要做成的！”
除了孙盼和杨牧歌之外，周易还看到了郭怒，他又上去和人打招呼：“嗨，老郭！”
郭怒看了他一眼，没理他。
孙盼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站在周易旁边：“喂，人家和你打招呼呢！”
郭怒没想到孙盼竟然上来凑热闹，他本来不想理会周易的，现在他不理会也得理会了，只好不情愿地回礼：“你好……”
声音细若游丝，但好歹还是回应了周易。
最起码这是他和周易认识以来，第一次对周易说“你好”。
周易见郭怒回应了他之后，马上顺杆爬，直接上手搂住了郭怒的肩膀，同时扭头对孙盼说：“诶，孙盼，别这样，大家都是队友嘛。”
孙盼不吭声，瞪着郭怒。
而郭怒虽然对周易直接上来扒他的肩膀有些不满，但是孙盼在旁边瞪着他，他也不敢造次。
只好一脸委屈的让周易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杨牧歌在旁边看到这一幕，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幅画面——周易在野生动物园和狮子互动，而狮子的饲养员则在旁边端着枪对狮子虎视眈眈，只要狮子有什么移动，哪怕是抬一下爪子，枪就响……
※※※
全员在北京集合完毕之后，就要启程去往欧洲了。
在机场，球员们穿着统一的服装，拖着各自的行李箱，等待办理登记手续。
还来了不少记者，这些人基本上只围着三个人采访，一个是节目组的导演徐涛，一个是总教练郝冬，还有一个就是何影了。
这个画面简直是“何影是这支球队头牌球星”的最好注解。
孙盼就看不得这个，他哼了一声。
周易则盯着那些记者感慨：“真是大场面啊……我们集训得时候可从没见过记者啊……”
“节目正在使劲宣传，所以有更多的媒体关注咱们了。”杨牧歌说，他也隐隐有些兴奋。因为记者们的出现，让他们这群人吸引了机场航站楼里不少人的眼光，确实有一种“万众瞩目”的感觉了。
郭怒站在他们的旁边，一言不发。
他们四个人并没有和其他队友站在一起，而是稍稍靠外了点，若有若无的，似乎是一个小团体。
周易、孙盼和杨牧歌三个人在训练营的时候就混在一起了，大家也不意外。
让他们意外的是郭怒这条“疯狗”竟然也会和他们在一起！
之前在训练基地，周易叫郭怒一起吃饭，郭怒都没给他好脸色的，怎么一个星期之后，大家再重逢，“疯狗郭”就和周易站一起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
一群人实在是想不明白。
※※※
“何影，你对于这次挑战欧洲豪门青训营的设计，有什么看法和期许？”
围着何影的记者向他抛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何影一脸平静地回答道：“我认为这个设计很好，我们可以亲身体会欧洲的高水平足球。”
“那么，是否想过胜负问题呢？”
“我们会尽全力争胜。”何影简单地答道。
与此同时，那些围着郝冬的记者们也在问类似的问题。
“中国足球和欧洲足球差距明显，尤其是青少年球员的培养方面。请问你们这次出去毕竟是做电视节目，如果输球，并且输得很惨的话，你们考虑过对收视率的影响吗？”
相比起采访何影的记者，采访郝冬的记者们就要不客气多了，说话都更直接。
“胜负都是足球的一部分。在比赛结束之前，谁也不知道结果是什么，这不仅是足球的悬念，也是这档节目的悬念之一。”郝冬说道。“况且我不认为我们这些孩子们就一定比欧洲的孩子差，就一定会输球。我有信心取得胜利。”
郝冬和节目组带着十六名足球少年排队通过安检，消失在了安检口的另外一边，记者们则在讨论郝冬刚才的回答。
“真不愧是‘郝大炮’啊……这种话都敢张嘴就来。他有信心取得胜利？我可一点都没信心……”
“节目制作组号称是什么全国十七岁这个年龄段最好的一批球员，这不是扯呢吗？那他们应该直接把十七岁以下国家队拉去，而不是东拼西凑找这么一支杂牌军，那些人都是各个俱乐部随便找的，什么同年龄段最强？就一个何影还能当得上这个称号，其他人嘛……搞不好在各自俱乐部的青年队都打不上比赛！还有个学生球员……真是搞笑！”
“这就是电视真人秀节目嘛。都是宣传的噱头。至于那个学生球员嘛，也就是为了给广大学生观众一点代入感而已，谁指望他真能拿出什么像样的发挥？说不定连比赛都打不上！”
“对，这位老兄说得对。说白了就是一个电视综艺节目，和那些超女、快男什么的本质上根本没区别。你们不要老拿你们这些报道足球的专业阳光去看待他们。这就是一场秀！剧本什么的都是提前写好的。”记者中有一个人站出来说道。“搞不好啊，就连比赛的胜负都提前商量好了，只要赞助商钱砸到了位，就算是让那些豪门的青年队输给中国队，也不是不行嘛。”
“靠，这样还有什么意思？这不是踢假球嘛！”
“假球？说了啊，这就是一场秀！是电视节目，你看电视剧你还在乎真实性？观众爱看就行，你管人家呢？”
有人打量着这个说话的记者，发现有些面生，便问道：“这位是……”
“啊，我是娱记，专门报道综艺娱乐的。”对方介绍道。
一群足球记者中还是有几位年纪稍大的摇了摇头：“什么都选秀，什么都海选，就连足球这么严肃的事情也开始胡搞了……这真是一个娱乐至死的时代！”
“那就别打‘拯救中国足球’这样的招牌嘛，这那里是中国足球的希望，分明是中国足球知耻！不专业、娱乐、恶搞……”
“不是说了吗？噱头、噱头而已。你们啊，认真就输了！”
在记者们的质疑声中，这群“乌合之众”所乘坐的飞机已经划上了跑道，准备起飞，飞向西征路上的第一站西班牙巴塞罗那。
目前看来，他们还没资格承载中国足球的希望，倒是已经负担起了口水和怀疑，甚至还提前被戴上了“耻辱”的帽子。
第二十二章 无处不在的摄像机
(); 当周易和他的队友们踏上西班牙巴塞罗那的土地时，这档电视真人秀节目的录制也就正式开始了。
从他们在转盘前等待取行李开始，就有好几组摄像机在不同角度围着他们拍摄，记录下他们的每一个点滴瞬间。
小球员们一开始还不太习惯，老要去看镜头，看到镜头就会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摄像师不得不提醒他们：“没事儿，该干嘛干嘛，就当我不存在！”
其他小球员听到之后都会把目光转移开，就周易是个例外，他呆呆地看着镜头，就好像魂魄都被这镜头摄走了一样，搞得摄像师都不好再拍他了。
就在摄像师打算转移开镜头的时候，周易突然问道：“这个……你们就这么跟着我们拍？”
“当然。”摄影师答道。
“走哪儿拍哪儿？”
“没错。”
周易闻言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摄像师以为他和其他小球员一样不习惯被个摄像机跟着，便安慰他：“没事儿，很快你就会习惯的，习惯就好了……”
但周易脸上的表情却更为难了：“不是……这个，上厕所、洗澡也有人在旁边拍……这实在是习惯不了……”
摄像师一个踉跄，差点把机器摔了。
“怎么可能！”他连忙辩解道。“我们怎么会拍你们洗澡、上厕所？”
“真的不拍洗澡吗？”周易还有些怀疑。
“观众也不爱看你洗澡拉屎啊！”摄像师急的只能这么解释了。
周易这才放心了——他还不想让观众们看呢。
※※※
少年们取好行李，列队从出口离开，外面有专门的接待人员负责接待他们。
一大群身着统一服装的亚洲孩子突然出现在机场里，也引起了不少老外们的好奇，他们纷纷将目光投向了这群兴奋得叽喳叽喳的孩子们。
不过很快他们就对这群孩子失去了兴趣——不就是旅行团吗？这一幕，在巴塞罗那这个旅游城市一年不知道要见多少次。
少年们乘坐上大巴车，很快离开了机场，朝着他们住宿的地方驶去。
大巴车从机场出来，拐上高速公路，沿路风光秀丽，孩子们基本上都一个动作——扭头看着车窗外，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完全陌生的城市和国度。
只有何影，表现的最为淡然。
作为国少队的主力，未来也将是国青队的主力，他没少跟随球队出国打比赛，欧洲也跟随国少队的集训拉练来过几次，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自然表现不能和其他队友一个样。
他走在车上，低头看着手里捧的书，还是周易在宿舍里看到的那一本——加泰罗尼亚语教材。
车子最终停在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一座位于市郊的酒店门口。
这就是球队在巴塞罗那期间所下榻的酒店，这里距离他们平时训练的训练场也不远，开车十分钟就能到，而且价钱不算贵，从节目制作的预算上来说也能接受。
条件还是可以的，一切设施应有尽有。
住宿依然是两人一间房，分组和在国内集训时期完全一样，也就是说在国内集训时期住一屋的两个小球员，在这里还是住一屋。
于是……周易又和何影成为了室友。
这次周易学乖了，看着何影将行李箱里的东西拿出来，跑前跑后的，已经不会主动开口问是否需要帮忙了。
他收拾的要比何影快，因为他不用像何影那样拿出东西还要整整齐齐摆好，他就是把常用的东西掏出来，随手放在他手能够着的地方，也完全不考虑这么摆放会不会让人感到凌乱。
何影在收拾东西的间隙抬头，每次都会看到周易那些摆放凌乱的物品。
这真是让他只能在心里叹气。
就在这个时候，响起了敲门声。
何影还在收拾东西，周易去开门。
一打开门，发现了扛着摄像机的摄像师正站在门外，看到周易，那个摄像师就乐了——他正是被周易在机场反复问是否不会拍他洗澡上厕所的那位。
“你好，我们来拍一下何影。”他说道。
何影是这支球队里最大牌的球星，自然要多给镜头咯。
周易本来打算让他们进来的，但是突然想到自己凌乱的床铺，连忙说一声抱歉，然后嘭的一下就把们关上了。
接着他迅速转身返回自己的床，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了起来。
何影看到周易突然这么麻利的收拾起东西来，他当然知道是为什么，因为他听到了外面摄像师的话。他摇了摇头，这小子……
不过他还得感谢周易，因为他自己也还没收拾好呢，如果让摄像师进来，拍到他收拾行李的画面，还真不太好……
看到周易在疯狂收东西，他也加快了速度，如果在周易收拾完之前，自己还没收拾好，他想周易是不会等他的。
※※※
门外差点扛着机器被门拍上的摄像师一头雾水，不明白这小子怎么突然翻脸了……
莫非他和何影不和，不愿意看到自己拍摄何影，不想让何影出风头？
就在摄像师已经在脑海中脑补出一部完整的队友之间关系不和，队内训练大打出手，比赛中内讧导致球队惨败于巴塞罗那青年队的恩怨大戏的时候，房门被打开了。
周易站在门口，脸上堆着笑容：“请进！”
※※※
当摄像师走进来的时候，何影正在看书，他抬头看了一眼摄像师，又继续看他的书了。
周易则坐在自己的床上，也不出声。
房间内突然陷入了一阵安静。
这种安静让人感觉到很尴尬。摄像师以为他们两个人是因为有自己和灯光师在，所以有些拘谨，不知道该做什么。
于是他向周易使眼色，让他正常一点。
周易一脸茫然。
在连续使了好几次颜色都无效之后，摄像师只能无奈地观点摄像机，然后对两位说：“那个，你们正常一点，自然一点好吗？平时该干嘛就干嘛，不要因为我们来了就有什么不同。这个主要是让观众们了解你们日常的状态……”
他将自己要说的话说完，重新扛起了摄像机，对两位说道：“可以开始了。”
周易看着他，摊开手，很无辜地说：“可是……我们平时就是这样的啊。”
“啊？”摄像师没听明白，什么叫平时就是这样的？“你们平时都是……这样他看他的书，你发你的呆，不交流不聊天的？”
“几乎没有。”周易说道。
“你们……在国内集训的时候真的是室友？”摄像师更奇怪了。
“是啊。”
“那你们……”摄像师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你们平时真的没仇？”
何影都听不下去了，抬头看着他说道：“我们平时就是这样的，并且我们没仇。”
摄像师无语了。
这他妈怎么拍啊！
拍出一副诡异静谧的画面？两个人虽然同处一室，却谁也不搭理谁？没有交流。任谁看到了都不会相信他们之间关系正常吧？
但又不能不拍，凡是和何影有关的镜头那都是重要素材。
于是摄像师扛着摄像机，硬着头皮开始拍摄，镜头扫过整间屋子，在周易身上停留了大约一秒钟，就迅速转移开，最后聚焦在了何影身上。推近特写，再拉出来，给一个近景、中景、远景。
整个过程中，这屋子里还真的就没有什么声音，除了翻书声之外。
让摄像师感到惊讶的是，那个何影的室友竟然也是真的没发出什么声音，就坐在床上发呆——他现在都搞不清楚周易究竟是平时也这么发呆呢，还是因为自己的到来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就这样，摄像师拍完了一段非常诡异的画面，就这么和灯光师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他们俩还在悄悄议论，最后得出一个共识——何影和周易肯定是有矛盾的！只是当着咱们的面，他们不好承认！
※※※
当西征的中国小球员抵达巴塞罗那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因为旅途劳累，再加上时差的影响，教练组并没有在这一天安排任何训练，并且要求所有人都必须在晚上九点钟的时候上床睡觉，把时差倒过来。
所以小球员们尽管对于来到了异国他乡很兴奋，也还是压抑住了内心的兴奋之情，老老实遵从教练组的规定，早早上床睡觉了。
但很难说这是因为小球员们的纪律自觉性都很高，也可能是有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在酒店里有好几组扛着摄像机到处转的摄像师，如果不睡觉，在外面闲逛被拍到了，那就不是被教练骂的事儿了……万一被编进了片子里，那自己不遵守纪律的事情岂不就是全国观众都知道了？
那简直太丢人了……
大家都是孩子，也都有好胜心，谁都不愿意做那个丢人的坏典型。
就连孙盼这么活泼的人，也没有来找周易出去逛街。
周易对于早早上床睡觉并没有什么意见，还挺乐意的，因为他可以早一点进入系统去训练。
其实在飞机上的时候，周易也利用睡觉的时间在系统里训练过，不过提升自己的实力总是不嫌多的。
不过这次当周易进入系统之后，却发现了一些变化。
第二十三章 第一站
(); 当周易进入了系统之后，才发现首先引入眼帘的不是楚绫和训练场，而是……一段过场动画！
动画中，他乘坐飞机从中国飞到了欧洲巴塞罗那，和他在现实中的经历是一样的，然后闪回各种巴塞罗那的街景。
最后重新出现了欧洲大陆的地图，在这个地图上，巴塞罗那、马德里、慕尼黑、多特蒙德、伦敦、利物浦、曼彻斯特、米兰这些城市相继被点亮。
这些都将是他们要去踢馆的球队所在的城市。
随后，这些被点亮的城市就像是深蓝色欧洲版图上的星星一样，放射着光芒，光芒越来越盛，最终连成一片，将整个空间都变成了白色。
这光芒有些刺眼，周易都忍不住侧开头，眯起眼睛，还抬起手遮住眼。
过了大约两秒钟，白光消失，周易发现自己又置身于那个熟悉的训练场了，而楚绫则站在他的面前。
“这是怎么回事儿？”周易问。
“开新地图了啊。”楚绫答道。“欧洲地图开了。同时也开始了一个新任务线。”
“新任务线？”
“你们来欧洲是干吗的？”
“呃，挑战那些豪门的青训营……”
“没错，系统里也有这个任务，你现在可以在这里进行比赛了，和你们这次要挑战的对手比赛。”楚绫介绍道。
这话让周易精神为之一振——他使用系统也一个多月了，但一直都是训练，除了训练还是训练，似乎这就只是一个训练用的系统而已。
但现在他竟然还可以在这里进行比赛！
训练就算能够提升实力，也终归是枯燥的。周易还是更喜欢比赛。
况且楚绫也说过了，在比赛中一样可以提升自己的能力。
而且在某些特定的单项能力上，通过比赛得到的提升可能还要比通过训练的提升大呢。
所以在足球界，才会有“以赛代练”这样的说法。
比赛在某种程度上是可以代替训练的，这是没错的。而且真刀真枪的比赛中所得到的锻炼提升，也要比在训练中更多。这样的提升才更有意义。
否则你在训练中能够像梅西、罗纳尔迪尼奥那样把三角锥都过一个遍又有什么意义？
你可以独自人马赛回旋接油炸丸子再接克鲁伊夫转身再接牛尾巴最后来个钟摆过人，把足球送进空门，意义何在？
你可以在训练中用全身上下任何一个部位连续颠球一千下，也不见得就能在实际比赛中在对方球员的重装下护住球哪怕一秒。
所以，平时训练练得再好，如果不能在比赛中检验训练成果，训练就是毫无意义的。
于是周易迫不及待地进入了比赛，挑战这次“欧洲踢馆之旅”的第一个对手，巴塞罗那的十七岁以下青年队！
一场比赛之后，周易看着记分牌上的刺眼的0：17瞠目结舌。
“差距……这么大？”
“这个比分只能代表你们两支球队在这一场比赛中的发挥差距，并不能代表两支球队的真正差距。但真正差距就算没有这么夸张，也差不多。”楚绫说道。
“好吧，那再来！”
“还来？和这支球队？”楚绫有些意外。
“没错。”周易点点头。“来吧。”
“呃，一天系统时间只能踢一场比赛。”楚绫说道。
“这什么规矩？”周易大惊。
“这也是为了力求真实，你现实里一天一场高强度的比赛也受不了。所以在系统里，你也只能一天踢一场比赛，不能超过这个频率。”
“那我要超过了怎么办？”周易很好奇。
“就像cPu持续超负荷运转然后烧掉一样，你的大脑也会被烧坏，你就成植物人了，永远在睡梦中醒不来。”楚绫说道。
周易打了个哆嗦：“这么可怕？那还是算了吧……一天一场就一天一场。可我这一天才刚刚开始呢，其他时间我干什么？”
“当然是训练啊。难道你除了比赛就不训练吗？”
“好吧，训练训练！”尽管对于输给拉玛西亚的青年队心有不甘，周易现在也只能选择训练。因为这还一个纯粹的足球虚拟系统，除了训练和比赛，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
同时周易也希望通过训练的提高来在“第二天”的比赛中取得一些进步，最起码得能进球吧？
※※※
当周易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真正的第二天清晨了。
酒店外面的天还蒙蒙亮，但周易已经睡不着了。昨天睡得太多，现在脑子十分清醒。
周易没有起床，而是躺在床上回忆在虚拟系统里的那些比赛。
晚上他在FIFaoL的系统里经历了八天的时间，这八天里每天一场和拉玛西亚青年B队的比赛是必修科目，这八场比赛，他和他的虚拟队友们无一胜绩，全败！而且连进球都没有。
失球数从十几个球到**个球的情况都有。
这差距简直令人绝望。
周易之前没概念，觉得我们这些人去挑战巴塞罗那的青年队，输球是肯定的，但最起码不会输太多，而且我们会有进球，最少会有一个进球。他还幻想过这个进球是由自己打进的。
但实际情况是……他一球未进，他在比赛中被全面压制，一身本领压根儿发挥不出来。
不仅仅是球队和人家有很大的差距，球员个人也有很大的差距。
周易早就看过队友们的数据了，知道在这只球队里，何影是实力最强的，数值最高的。但就算是何影，在和拉玛西亚的青年队比赛的时候，也丝毫不占上风。
其他人的表现就更不要提了。
顺便一说，周易确实不愧是这只球队里最弱的一员，他的数值也是全队最低的……
※※※
在经过一个晚上的休整之后，来自中国的少年们正式开始了备战的训练。训练的时候，有三个摄像小组跟着他们，拍摄记录他们的训练。
除了足球场上的训练之外，小球员们在场下也要做一些娱乐性质的游戏，完成一些任务，根据规则，完成一些关键任务甚至是可以因此获得出场机会的。
这看起来有些儿戏——出场机会怎么可能是因为谁做游戏做得好就获得呢？难道不应该是看谁在平时训练中表现的好才能获得出场机会吗？
但没办法，谁让这是一个电视真人秀节目呢？总得将就点娱乐性吧？
如果弄的太专业了，广大的电视观众并喜欢看，那收视率就惨了。收视率惨了，搞不好这节目没播完就被腰斩了呢？
毕竟这个节目是希望吸引那些对足球兴趣不大的观众来看，只靠球迷是不行的。
所以必须增加一些娱乐性质的东西。
也因此在机场的时候，那些专业的足球记者对这个节目不屑一顾，认为他们亵渎了足球，也是有道理的。
这么儿戏的做法，怎么能够保证球队的战斗力呢？
到时候只怕每一场比赛都将是中国足球的耻辱……
不过郝冬和节目组显然也考虑到了这方面的问题，如何在增加了娱乐性的同时，也不至于影响到球队的实力？
很简单，提前把剧本写好，建立规则，确保本来就是球队主力的球员在做游戏的过程中不会输。而且也不是所有主力球员都要通过做游戏来争取首发位置，一场比赛只有两个首发名额是通过做游戏产生，所以万一有什么意外的话，那就当是轮换了……当然了这样的意外最好也别有。
以这支球队的实力，他们就算全力以赴，想要击败豪门青年队都很难，哪还有什么资格搞轮换呢？
※※※
中国少年远征军要在欧洲征战两个月，和十一支球队交手十二次，其中和巴塞罗那的青年队交手两次——第一场比赛和第二场比赛。
毕竟当今足坛，拉玛西亚的青训实力是最强的，培养出了多名世界级的巨星，近的有梅西，远的有哈维、伊涅斯塔、普约尔、瓜迪奥拉……这些人都是出自拉马西亚。
自从克鲁伊夫这个荷兰人当年来到巴塞罗那执教，并确立了拉玛西亚青训营的重要地位之后，这个地方就源源不断地产出着优秀的球员。
所以巴塞罗那这座城市即是起点，也是终点。
两个月时间，十二场比赛，平均五天一场。
四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不管球队是否准备好了，中国少年远征军们也即将迎来他们的第一场比赛。
以为这是综艺秀的一部分，所以这场比赛是不会进行现场直播的。
而且对于整个巴塞罗那这座城市来说，一支到访的中国球队也并没有引起什么关注。很多巴塞罗那的球迷甚至都不知道在他们的拉玛西亚青训营中，有这么一场比赛。
当然，这场比赛也并非有意对外封闭，实际上这场比赛是开放的，任何人都可以来看，只是并没有宣传而已，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场比赛。
不过再怎么不知道，如果正好在青年队看训练的球迷也就还是可以看到这场比赛的。
只是他们或许会有些奇怪——巴塞罗那的青年队怎么和一群亚洲孩子在一起比赛呢？
第二十四章 欢迎来到拉玛西亚
(); 巴塞罗那的训练基地大门口永远都是摩肩擦踵挤满了人，这些人都是艺术足球的拥趸，他们从全世界各地赶来，就像是信徒去麦加朝拜一样，前来对艺术足球的殿堂顶礼膜拜。
他们举着相机，以及能拍照的手机，在还没有进门之前就迫不及待的频繁按下快门，然后兴奋的谈论这罗纳尔迪尼奥、德科、哈维、伊涅斯塔……当然，也绝对不能少了梅西，这位阿根廷的年轻天才用他精湛的技艺俘获了不少球迷的心。
但其实如果他们想要看艺术足球的发源地，其实他们根本不需要去那么拥挤的一线队训练场。
就在阿里斯蒂德斯街的另外一边，便是巴塞罗那青训营拉玛西亚的训练场地。
和一线队周围成百上千的拥趸们不同，青年队的训练课只有零星的几个人在观看。
今天这里的气氛稍显不同。
在正式的训练时间到来之前，一辆白色的大巴车和三辆SUV组成的车队就停在了拉玛西亚足球学校所在的马路边上。
“我们不是去拉玛西亚吗？怎么来诺坎普了？”周易从车上下来，眼光很自然就被眼前一座宏伟的球场吸引住了，这就是闻名世界的巴塞罗那足球的主场诺坎普球场。
不只是周易，其他人下车之后，第一时间也都在看前方不远处的诺坎普，它实在是太巨大了，人的目光会不由自主被它所吸引住。
就连何影都将目光投向了诺坎普，有些出神。
在所有小球员都下车之后，前来接待他们的是拉玛西亚足球学校的技术总监加西亚。
他带着大家向左拐，离开了诺坎普。
“欢迎各位来到拉玛西亚足球学校！”站在一幢黄色石头砌成的二层小楼前，加西亚张开双手做欢迎状，同时这个动作也是在很自豪地向大家展示他身后的这幢小楼。
和其他小队友们赞叹得呼声不同，周易却撇了撇嘴，有些失望地说：“这就是拉玛西亚？这不是农舍吗？”
在从机场来到酒店的路上，周易他们在车上看到了高速公路沿线的农田中有这样的房子，当时就有人说这是有加泰罗尼亚特色的农舍。
周易没想到在巴塞罗那市区里也能看到农舍。
他确实有些失望。
堂堂大名鼎鼎的拉玛西亚足球学校，就这么一幢小楼和一块训练场？而且瞅上去，好像还是……人工草皮！
“在加泰罗尼亚语中，‘拉玛西亚’的‘玛西亚’本来就是农场的意思。”在他后面下来的何影听到周易鄙夷的语气，忍不住反驳道。
他对于眼前拉玛西亚的真面目倒并不怎么吃惊，显然是已经做过调查，有所准备的。
“呃，好吧……”周易摊开手。
他后来知道何影手里老捧着的那本书是加泰罗尼亚语教材，何影这么认真学习加泰罗尼亚语，看样子是一心想要进入巴塞罗那踢球，他就是一个巴塞罗那的“脑残粉”。
加西亚听不懂中文，于是也不知道周易和他的队友说了些什么，况且的注意力也不在这些小球员身上，在介绍过了拉玛西亚足球学校的标志性建筑之后，他就带着大家参观起了小楼内部。
这也是真人秀节目的一部分。
加西亚带着大家参观了拉玛西亚足球学校，在餐厅微微泛黄的白墙上，挂着不少球员的照片，他们在照片中显得非常稚嫩，但他们早就是世界知名的巨星了，有些还在役，有些则已经退役了。
比如有一张1988年时照的合影，二十名孩子都留着当时流行的长发，其中一个瘦弱的小孩子，如今已经成为了巴塞罗那一线队的主教练，他就是瓜迪奥拉。在这张照片中另外还有两个人阿尔蒂米拉和比拉诺瓦，现在都是一线队的助理教练。
“巴萨已经进入了一种循环。”在向中国客人们介绍这些照片上的人物时，加西亚非常自豪地说。
尽管前两个赛季，巴塞罗那的联赛冠军都被死对头皇家马德里抢走，但这丝毫不能够影响到巴塞罗那青训人的自豪感。在青训方面，他们如今确实已经超越了皇家马德里的拉法布利卡。
中国小球员们专注地跟着参观，仔细地去观察墙上那些照片中，今日巨星的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有人纯属好奇，有人则带着朝圣者的心态。
纯属好奇的周易东张西望间发现郭怒的表情有些奇怪，身体还在微微颤抖，他忍不住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喂，老郭你干嘛呢？”
没想到这动作把郭怒吓了一跳，他扭头瞪了周易一眼，并没有回答周易的问题，而是继续用一种朝圣一样的目光扫向那些照片。
周易恍然大悟：“原来你是巴塞罗那的支持者啊！”
“是又怎么样？”郭怒语气不好，但不是愤怒，而是……有点害羞，似乎被人知道了他的支持对象之后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呃，不怎么样……”周易举起手。
郭怒不理会他，继续看那些照片上的巨星，一个个和如今大名鼎鼎的人对上号。
伊涅斯塔、哈维、梅西、法布雷加斯、皮克……他都找到了。
一边找，郭怒的脑海中就不可抑制地开始幻想，如果自己能够进入巴塞罗那的青年队……那么若干年后，自己的照片会不会也出现在这面墙上呢？
这些中国小球员们，谁都希望能够通过自己在比赛中的出色表现打动他们所挑战的豪门青训营的教练们，让他们能够进入各自青睐的豪门俱乐部青年队，从而实现自己的留洋梦。
郭怒显然也希望自己能够在比赛中表现出色，从而获得留在拉玛西亚的机会。
就在郭怒憧憬着这美好未来的时候，周易的声音就像是从另外一个位面传来一样，把他生生拉回了现实。
“你也想挂墙上啊，老郭？”
郭怒瞥了一眼孙盼，发现孙盼在瞪着他，于是他强压被人打断美梦的怒气，咬牙反问：“是又怎么样？”
“理想远大是好的，老郭。但咱们是不是先想办法打上比赛啊……”周易拍着郭怒的肩膀，用同病相怜的语气叹道。
郭怒一听这话，气也生不起来，反而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身子一缩……让本来就不高的他更矮了。
十六个人的“中国队”，主力阵容是固定的，并且不是秘密。虽然总教练郝冬还没有宣布下午这场比赛的首发阵容，但傻子都知道是哪十一个人出场。
郭怒在国内集训期间就一直都打替补，他是绝对不可能在这场比赛中获得首发出场机会的，除非奇迹发生。
但郭怒不相信奇迹，如果真有奇迹的话，能不能先让他身高长十厘米？
和郭怒一样不可能打上主力的人，还有号称“十六人里最弱”的周易。
所以他的同病相怜语气可绝对不是装出来的，他是真的和郭怒同病相怜啊！
两个替补。
相比起郭怒那种毫无底气纯属意淫的白日梦，同样看着墙上那些巨星小时候照片的何影，他目光中的向往或许更真实一点。
就在郭怒还在为打不上比赛而忧伤烦闷的时候，何影已经是百分之百确定的主力了，作为前锋，他也是最有可能在比赛中大出风头，引起拉玛西亚青训教练关注的人。
以他的实力，如果说这支“中国队”有谁最有可能去拉玛西亚，那肯定就是他了。
※※※
参观很快就结束了，因为就在一个二层小楼里转悠。
这个小楼就是大家所称的“拉玛西亚”，包括一间餐厅、六间卧室、一个图书馆和一个电脑室。走马观花，很快就能看完。
毕竟这个小楼最开始是作为梯队球员的宿舍使用的，并不是作为一个训练基地的综合大楼，规模自然有限。
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周易对拉玛西亚的第一印象倒也没错。
确实就是个农舍一样规模大小的地方。
参观完了拉玛西亚之后，小球员们来到了青年队的训练场。
就在这幢小楼的对面，走过一段平缓的斜坡，就是训练场了。
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半，太阳悬挂在西边的天空，阳光斜射下来，将一个巨大的阴影投射在了训练场上，占据了这座训练场将近二分之一的面积。
这巨大的阴影来自于训练场旁边的一座更加巨大的建筑。
所有人都仰头看着它，这就是享誉世界的巴塞罗那足球队的主场，欧足联五星级认证的诺坎普球场！
尽管刚刚下车他们就看到过了，但现在还是会忍不住将目光投向它。
这就是诺坎普，它庞大雄壮的身子，充斥着所有人的全部视野，扑面而来，令你避之不及，只能够接受它带给你视觉和心灵上的冲击。
这座鼎鼎大名的足球场距离拉玛西亚足球学校的训练场也不过只有十几米的距离。
加西亚见大家的目光都被诺坎普吸引了，于是说道：“我们的主场和训练场离的就是这么近，这方便我们激励小球员们，他们可以通过仰望这座球场获得前进的动力。”
周易搭住了旁边郭怒的肩膀，对正在用朝圣的表情仰望诺坎普的郭怒说：“老郭，看来你距离诺坎普也不远嘛，一个大脚而已！哈！”
郭怒可没心情和他开玩笑，白了他一眼，没吭声。
他继续看着诺坎普，明明是在阴影中，那张长得稍微着急了点的脸上却仿佛能够绽放出圣光……
周易看到他这个样子，也不好继续开他玩笑了。
即使是全世界都不看好的人，也有做梦的权力。
有关这一点，周易恐怕比任何人都有更深的体会。
第二十五章 意料之中
参观完训练场之后，小球员们来到了更衣室，终于要来到这次巴塞罗那之行的重头戏了——和拉玛西亚足球学校的巴塞罗那U17足球队的比赛！
少年们都收起了之前参观时轻松的心情，脸上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虽然总教练郝冬还在外面接受巴塞罗那官方网站的采访，但更衣室里却自然而然地安静了。
在比赛开始前，总教练郝冬将要宣布这场比赛的首发名单。
虽然其实谁能上谁不能上，大家心里都有数，可人总是心怀侥幸的——万一这次总教练看自己更顺眼，让自己首发了呢？
郭怒坐在他的位置上，忐忑不安地等待着。
他就是那个心存侥幸得人之一。
有一组摄像在更衣室里，拍着球员们准备工作的画面。这个时候大家也顾不上有摄像机在旁边别扭了，他们都没心思去关心摄像机的问题。
很快，更衣室的门被打开了，郝冬带着自己的教练组走进了更衣室。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就连周易这个认为自己铁定没办法首发出场的人也是如此。
“好了，收起你们朝圣的心态。再过十几分钟，我们这次欧洲之行的第一场比赛就要开始了，就在外面的训练场上，没有看台，也没有观众，但你们的背后就是诺坎普。拉玛西亚很强，这一点不用我多做介绍……实际上我们这一路上没有哪支球队是很弱小的，都比我们强大。但对手很强，这不是我们放弃争取胜利的理由。每一场比赛，我都会要求你们全力以赴追求胜利，我希望你们记住，比比赛胜负更重要的是要有一颗永远追求胜利的冠军之心！有了这颗心，就算你们暂时遭遇了挫折、失败，胜利也会最终属于你们！”
郝冬说的话极具煽动性，立刻就让小球员们热血沸腾起来，恨不得马上就上场和拉玛西亚一较高低。
不过周易和这些人的表现不同，因为他已经在虚拟系统FIFAOL中和这支球队交手过不知道多少次了，这些天的晚上睡觉，他基本上都是在和他们即将迎战的对手交锋，他甚至连这支球队的每一个人都可以认得出来了。
他知道这场比赛是完全没有胜算的。
所以他才对郝冬的最后一句话很感兴趣，也不知道是不是总教练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最后说“就算暂时遭遇挫折、失败”，这是提前给大家打预防针吗？
周易想的有点多有点远，不过没办法，谁让他有一颗这么活跃的大脑呢？
小球员们的热血在郝冬宣布首发名单的时候稍微有所降温，郭怒本来挺激动的，一听到首发名单里没他，就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迅速冷却下来。
周易的朋友孙盼和杨牧歌都获得了首发出场的机会，室友何影自然也是首发。
当大家离开更衣室，重新出场的时候，他们发现原来还稍显冷清的拉玛西亚训练场周围多了一些人，除了中国面孔的是摄制组节目组的成员之外，也有一些陌生面孔的人。
周易他们不知道这些人是谁，这些人其实是拉玛西亚青训营的工作人员，对于这场特殊的比赛感到好奇，专门来看的——他们也想看看中国的足球少年们的实力究竟如何。
首发球员直接走上球场，而替补球员则跟着教练们去场边的板凳上坐着，一条长凳，连靠背都没有。真是名副其实的“板凳席”。
周易和郭怒挨着坐了下来——其实郭怒是不愿意和周易坐一起的，但除了周易，好像也没有人愿意和他坐一起了……
※※※
虽然只是一场不对外开放的热身赛性质的比赛，但双方还是有意弄的很正规，比如赛前还有双方队长交换小礼品的仪式，也有猜硬币挑边，还有列队合影。
何影身为队长，戴着队长袖标，和对方的队长交换队旗。
巴塞罗那的那个队长，周易认识——并不是说他和这个人很熟悉，而是说在FIFAOL的世界里，他无数次和他交手，知道这个人的名字和能力，除此之外，周易对于他的信息其实是一无所知的。
毕竟也不是所有球迷都会关注一个俱乐部的梯队的，除非他是这支球队的铁杆球迷。但很可惜，周易并不是巴塞罗那的球迷。
马克·巴尔特拉，巴塞罗那U17青年B队的队长，司职后卫，实力出众。
看到巴尔特拉和何影握手，在周易脑海中浮现出来的画面却是在FIFAOL的世界里，巴尔特拉一次次成功防守何影的画面。
不知道现实里的何影表现会不会好一点呢……
最起码……进个球吧？
※※※
比赛很快开始，在比赛刚刚开始的一段时间里，因为拉玛西亚青年B队对中国少年们还不够了解，也或许是因为他们没把对手放在眼里，总之中国队这边还打出了一次颇具威胁的进攻。
最终何影抢在巴尔特拉之前一脚抢射，足球滑门而出。
周易身边的队友们都很兴奋，纷纷跳起来为何影喝彩，为自己的球队加油。
周易则在为何影错失了这么一个进球机会感到遗憾，因为对拉玛西亚青年B队都很熟悉的他知道，这也许是何影本场比赛最后一次得分机会了……
周易猜得不错，何影的这一脚固然让中国队这边士气大振，但也极大的刺激了拉玛西亚青年B队的球员们。
他们一开始还没把这场比赛放在心上的，现在他们都认真起来了。
真人秀的导演徐涛在看到何影的精彩表现之后，也很高兴，中国队有这么精彩的表现，这真人秀的收视率何愁不高？
不过很快他的笑容就没了。
在拉玛西亚青年B队开始全力以赴之后，中国队很快感觉到了压力。
就在何影射门偏出的五分钟之后，拉玛西亚青年B队进球了。
为他们进球的人周易也很熟悉——盖伊·阿苏林，一个速度快，过人犀利的小个子边锋。
而这个球就是靠他的速度突破了中国队的后卫之后，杀入禁区打进的。
面对他的射门，孙盼虽然做出了扑救动作，但还是慢了一点。
丢球的孙盼很懊恼，他用力捶打了一下草皮。
周易身边的队友们也唉声叹气，周易脸上依然是一脸平静的表情。
倒不是他不为球队丢球感到遗憾，而是因为他已经习惯了……在FIFAOL的系统里，这样的丢球他见了不知道多少次，那个虚拟的阿苏林也是这么进球的，靠速度甩开对手，杀入禁区，然后直接面对门将。
孙盼出击，接着阿苏林搓出一脚弧线，足球绕过了孙盼的手，飞进了他身后的球门……
拉玛西亚进球，中国队丢球。
就连现实里孙盼丢球之后的表现都和虚拟系统里的一样，懊恼、不甘。
周易最开始也懊恼也不甘，但是当你输了几十场比赛，见证了一百多个丢球之后，换谁也不会将心中的懊恼和不甘表现出来了。
周易清楚，这个丢球仅仅是开始……
※※※
周易又“猜”对了。
在阿苏林进球之后，拉玛西亚的青年B队，并没有要收手的意思，他们似乎是被中国队开场的那一次进攻彻底激怒了，要让中国队知道惹怒他们的下场。
于是接下来，进球一个接一个出现。
仅仅是上半场，拉玛西亚青年B队就已经轰进了八个球！
记分牌上代表拉玛西亚青年B队比分的数字8是红色的，简直就像是鲜血涂抹的一样，未干的血还再往下滑，拉出一条条血迹……看得人目眩。
而中国队这边的数字0则是代表了死亡的黑色。
中国队的替补席这边已经彻底沉寂了，在最开始丢球的时候他们还惨叫连连，后来就只剩下唉声叹气了，现如今，连唉声叹气都没了，死一般寂静。
不，不能说是死一般寂静。
最起码在周易的身边，还是有一些细微的声音发出来的。
周易听到在他的旁边，郭怒那个位置，正有一种类似于野兽从喉咙深处发出的低吼声。
他扭头看去，发现郭怒咬着牙，双手攥成拳，死死盯着球场，一副怒火中烧的样子。
“喂，老郭。”
他轻声唤道。
但郭怒没理会他。
不过周易总是有办法让别人动容的。
“你喜欢输球吗？”他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郭怒猛地扭头瞪着他，那眼神就像是要杀了周易一样。
“你，喜，欢？”他瞪着周易，一字一蹦的咬牙切齿说道。这次没有结巴，否则就太破坏气氛了。
“我也不喜欢输球。”周易摇头说，“但是你看，老郭。”
他指向球场。
“不管你愿不愿意，甘不甘心，这就是我们和他们的差距。就像从中国到巴塞罗那这么远。不想输球，只是嘴巴上说说，很简单。但要做到就难了，需要正确的方法。”
郭怒讥讽道：“那你有？”
“我正在找。”周易说。
郭怒哼了一声，将这话当做了周易恬不知耻的吹牛逼，决定不和脑子不正常的周易交流下去了。
这替补席上所有人都在比分和场面感到沮丧和痛苦，就他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似乎压根儿不关心球队输赢一样。
他这可冤枉周易了。
周易怎么可能会不在乎呢？
他比谁都希望赢球呢，要不然他怎么可能会自始至终只和拉玛西亚青年B队比赛呢？
他也确实是在找办法，在和这支球队一次又一次重复的交手中，找到每个人的弱点，试验他的想法。如果一百个想法里只有一个正确的，那就通过九十九次失败把正确的路找出来。
这个办法听起来很笨，但这是唯一的办法。
当你面对一大片沼泽的时候，你不知道那一脚踩下去会不会一脚踩到泥潭中陷进去，你也知道究竟怎么走才能走出这片沼泽地。那唯一的办法就是试，一脚一脚试，失败了就化为沼泽中的白骨，提醒后来者——这个地方是不能走的，请绕行。
就这样，用无数人的生命最终在沼泽中趟出一条路来，一条可以让后来者走出死亡之地的生命之路。
对于周易和他的队友们而言，拉玛西亚就像是一大片广袤的沼泽，望也望不到头，绕不过去，横在他们的西征路上，过不去就死在这里。
值得庆幸的是，周易拥有一个可以无数次试验的系统，他在系统里趟路，不用付出生命的代价，因为就算他踩空了，他还可以原地满血满状态复活，然后重新来过。
※※※
PS，今天发现又多了一个盟主，感谢天偌水的打赏，是的，我又回到起点了！
因为多了一个盟主，所以明天加更一章，三更！
另外吐槽一下，这一部分剧情写到了拉玛西亚，当初为了描写拉玛西亚究竟是啥样子的，找到了很多资料，但最难的不是那幢二层小楼，而是拉玛西亚的训练场，也就是周易他们比赛的那块场地。
我想确定那场地在什么地方，具体是什么样子的，发现资料中都没提及，顶多说是一块人工草的场地，而且就一块，但位于拉玛西亚足球学校的什么地方，和巴塞罗那俱乐部一线队训练基地是什么位置关系，就语焉不详了，有资料说拉玛西亚训练场和诺坎普很近，但近到什么地步？是一公里还是几百米？
不知道。
脑子中没有具体的方位写起来就总是觉得难以下笔，只好自己找。
用了将近一天时间，网页开了十几个，谷歌地图和谷歌地球都用上了，最后终于在一张诺坎普球场的老照片中发现了端倪——其实拉玛西亚训练场就在诺坎普旁边，几十米都没有，距离诺坎普的外墙可能也就十几米。
但为什么我再地图上找不到呢？
因为地图都是最近几年的版本，那上面原来是拉玛西亚训练场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块水泥的停车场！
而拉玛西亚足球学校也从农舍搬到了巴塞罗那新建的甘伯体育城里，有一个专门的训练中心叫做“托特训练中心”。所以以前的人工草训练场就变成了停车场。也难怪我在谷歌地图和谷歌地球上都找不到呢……
不过周易他们去挑战拉玛西亚的时间是2008年，那个时候拉玛西亚足球学校还没搬呢，还是在老地址。
虽然花了大半天时间，一个字儿没写，但是说真的，当我把最终资料查到之后，还是很有成就感的。而且脑子里也有了一个清晰的想法，终于可以下笔了……不，是敲键盘了。
这也算得上是本书写作的一点花絮吧。
占用一点大家的时间，给大家唠叨唠叨，如果大家不嫌烦的话，以后有类似的花絮，我还会说给大家听的。
谢谢！
别忘了明天是三更！
也别忘了投票哦！
第二十六章 内讧
下半场的时候，或许是已经进了太多球，拉玛西亚青年B队有所收敛，但就算是这样他们也打进了四个球，于是最终的比分就定格在了12：0上。
为球队首开纪录的阿苏林在比赛中完成了大四喜。球队的中场核心蒂亚戈·阿尔坎特拉梅开二度，此外还助攻了四个球，闪耀全场。就连中后卫巴尔特拉都梅开二度……
中国少年们一球未进，净吞十二弹！
这个比分真是触目惊心，让在场每一个中国的工作人员都有些脸上无光。
虽然赛前就知道了双方的差距，可也没想到会输的这么惨。这可不仅仅是比分上的差距，从场面上来看，中国的足球少年们也输得很惨。这是一次全方位的惨败。
和时差无关，和草皮无关，和天气无关，和球鞋无关，和状态无关。
而且这还是在下半场对方已经明显收力的情况下，如果对方放开打的话，只怕这个比分还得翻上一倍。
比赛结束了，在场边围观这场比赛的基本上都是摄制组的工作人员了，本来还有一些拉玛西亚的教练，想要看看这支号称中国十七岁年龄段里最强的球员组成的球队有多厉害，结果看完上半场，也基本上全都散完了——这样水平也确实没有继续看下去的必要了，浪费时间而已。
而他们都是很忙的。
他们离场，让在场的中国人感觉更尴尬了。
说是上门踢馆，结果却被对方吊打，还是花式吊打……这反差谁受得了？
就连这次真人秀的总导演徐涛都很苦恼——这比赛画面要是播出去，鬼知道会让收视率降多少啊……
中国国家队的比赛，输了球，全国球迷都把那群国脚和足协骂的跟狗一样。
他们这批吹成“中国十七岁年龄段最强”的球员输成这样，那不是更给有些人找到攻击节目的理由了？
可是比赛本来就是这个节目的重中之重，尽管在赛前安排了很多游戏环节，可是徐涛知道，观众们等的就是比赛。
当初这个去欧洲挑战豪门青训营的创意策划一出来就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有媒体甚至给取了个绰号，叫做“踢馆之旅”。
由此可见，大家对于踢馆本身有多感兴趣。
如果你最后一个小时的节目，只放了五分钟的比赛，恐怕会被人骂死的。
但现在这样，将比赛作为重头戏来播出，只怕也会被骂。
※※※
苦闷的不仅仅是工作人员，还有小球员们。
少年胜负心往往都很重，谁都不愿意输给别人，尤其是输成这样的比分。
所以在比赛结束之后，大家脸上的表情都不是很好看。
何影平时本来就很冷了，现在的他就像是一座数十亿年的冰山，周身散发着强烈的寒意，足够将任何胆敢靠近他五米范围内的一切生物都冻成冰雕，然后一敲就碎成渣。
在这场比赛中，作为中国方面的头号球星，破门得分的最大依仗，他被巴尔特拉和蒙托亚两个人遏制的一点机会都没有，全场比赛他只有两脚打在了门框范围内，最有威胁的射门还不在门框范围内——出自比赛开始的那一脚滑门而出……
对于一心想要在拉玛西亚的教练们面前充分展现自己能力，以期能够赢得拉玛西亚青睐的何影来说，简直是巨大的打击。
没有能够上场的郭怒憋了一肚子火，都化为了恶狠狠的眼神，他盯着那些谈笑风生的拉玛西亚青年B队球员，就好像要生吞活剥了他们一样……
杨牧歌一脸疲惫，一言不发。在比赛中他作为防守型中场，直接对位对方的组织中场蒂亚戈·阿尔坎特拉，结果他几乎完败。尽管他非常顽强，可双方的实力差距，可不是靠个人的顽强拼搏就能够简单弥补的。在比赛中很多时候，杨牧歌甚至面对的都不是蒂亚戈一个人，而是一整个巴塞罗那的攻击阵容。
作为一个后腰，杨牧歌的身体条件并不算太好，他不够强壮，身高也一般，但他能够占据这支球队的主力后腰，是因为他的判断和卡位很出色，他可以在正确的时间出现在正确的路线上，成为插在对方进攻线路上的一把尖刀，让对方不得不绕道而行。
可是他的这个能力，在面对拉玛西亚强大的团队攻势时，却没什么用。蒂亚戈最少有三个出球点，自己顶多卡住一个，另外两个怎么办？
只能够眼睁睁看着别人把足球从他前面传出去，然后传着传着，突然一个加速直塞，就把足球打到了门前……
孙盼下场的时候也有些沉默，这对于话唠的他来说是非常罕见的。作为一个门将，一场比赛从自己球门里捡十二次球，任谁来都受不了。这场比赛的失败，对孙盼的打击也是挺大的。
他在和周易、杨牧歌的相处中，总是吹嘘自己虽然接受专业门将训练时间段，基本功不扎实，但他身体素质好，反应出色，是“天才型门将”。
于是今天，他这个天才型门将就被拉玛西亚真正的天才们当头棒喝，打的满头是包。
同样没有出场比赛的周易见自己的队友们一个个都跟失去了魂魄一样，也想要安慰他们。
和他们不一样，周易已经在虚拟世界里经历过无数次遮掩的失败了。就算那是虚构的，不是真实的，可是作为一个热爱足球、热爱胜利的人来说，就算是玩足球游戏输了，也是会不爽的。
所以一开始周易和队友们现在的表现差不多，但是当你经历的失败多了之后，你就必须要学会面对这些失败，面对失败之后的那种苦闷、愤怒、不甘的情绪。如果不能正确处理情绪的话，就会影响到接下来的训练——周易因为连续输球，训练中心不在焉，导致训练效果几乎为零，练了一晚上，一个数字都没涨，虚拟的总教练郝冬还非常严肃地批评了他。
这让周易意识到，想要赢球，先学会面对失败。
因为失败和胜利一样，都是足球的一部分，就跟足球的黑白两个颜色一样。不可能说你踢球就只想要享受胜利，却不愿意承担失败，那是不行的。没有人可以常胜不败，学会面对失败，也是通往胜利的必经之路。
周易因为有这方面丰富的经验，所以他觉得他应该在这方面多帮助一下自己的朋友们。
于是他拍拍孙盼耷拉着的肩膀：“别放在心上了，失败乃成功他老母，现在输，是为了以后赢嘛……”
尽管他是压着嗓子说的，可是在输了球的更衣室里，有着太平间一样的寂静，所以他这一句话还是很突出……
※※※
梁齐齐的心情很不好，作为球队的主力前腰，他在比赛中的表现非常糟糕，尤其是被那个蒂亚戈·阿尔坎特拉一衬托，就跟小丑一样。
他不仅没办法为队友们送出妙传，帮助他们破门得分，甚至连在中场最基本的传球倒脚都做不好，在拉玛西亚青年B队球员的逼抢下，失误频频。以至于中国队在比赛中表现的就跟一盘散沙一样，全都是各自为战。何影干脆谁也不相信，逮着机会就都自己来，本来郝冬给梁齐齐的任务第一项就是为何影创造得分机会，为他服务，这么一来，他就彻底沦为了摆设。
郝冬总教练显然也看不下去他在中场的表现了，于是梁齐齐成为了全队第一个被换下场的——就在中场休息的时候，他被郝冬换了下来。
他下场之后，球队反而只丢了四个球，搞得好像他在球场上球队表现更糟糕一样。
憋了一肚子火的梁齐齐，在这个时候，突然就听到周易的那句话。
“失败乃成功他老母”这听起来带着调侃语气，想要让孙盼心情没那么沉重的话，却像是一发炮弹，准确命中了梁齐齐内心的火药库。
在这一刻，梁齐齐爆了。
“有的人对球队一点贡献都没有，看大家笑话的时候到还是挺来劲的嘛！”他哼道。“瞧这风凉话说的，引经据典，真有水平，啧啧！”
虽然他没有提周易的名字，可是谁都知道他是在说周易。
更衣室里的空气突然之间一下子凝固了，大家都愣住了，没想到……输球之后的内讧来的这么快。
周易本来在安慰孙盼，没想到怎么就引火烧身了，他也愣了一下。
倒是孙盼，似乎脑子里安装了一个报警器一样，只要有人冲着周易来，他就会马上启动应急响应，然后迅速作出行动。只见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接近一米九的身高给人巨大的压迫感。
他瞪着梁齐齐喝道：“人周易安慰我，关你屁事！”
梁齐齐没想到他找周易麻烦，这个孙盼却像是被点燃了的火药桶一样，一点就着，他被孙盼骂得张口结舌，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这个时候，周易反应过来了，他拉了拉孙盼的手，示意他坐下来。
随后他站起来对着梁齐齐说：“孙盼说的对，我那是朋友间开玩笑呢，没想到让你误会了。不好意思，我的意思其实很简单，郝总不是说了吗？比比赛胜负更重要的是要有一颗永远追求胜利的冠军之心，有了这颗心，就算暂时遭遇了挫折、失败，胜利也会最终属于我们。所以现在还只是第一场比赛而已，没必要把这个放在心上……”
周易的话没说完就被梁齐齐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动动嘴皮子谁不会？说得轻巧！”
“你有完没完！”孙盼又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就像是屁股上装了火箭助推器一样。
梁齐齐被吓了一跳。
“够了！”一直沉默不语的何影突然在这个时候出声，低声喝道：“还嫌不够丢人吗！”
虽然戴着队长袖标但是却从来没有拿队长身份来说过事儿的何影，这次终于干了一件和他身份相符的事情。
他此言一出，大家这才下意识地向更衣室一角瞥去——一架摄像机被支在三脚架上，代表工作状态的灯正亮着……
※※※
PS，今天三更！
我调整了一下三更的时间，三更的话，盟主加更挪到了中午十二点，这样上午八点和下午六点这两更之间大家就不用等得太久了。
另外，再和大家说个事儿。下个月一号，就是11月1日，我要跟随“巨星继承者”真人秀节目录制做去西班牙采风十二天，这段时间的更新我会通过自动更新放出，但如果有什么盟主加更的话，就不方便马上加更了，只能等我回国之后再说。
这段时间的推荐票、点击什么的就拜托诸位了！
第二十七章 你喜欢失败吗？
“我靠！有摄像机！完蛋了，我的形象！”
孙盼双手抱头，低声嚎叫着。看上去他的情绪已经从惨败中恢复过来了，这或许是周易当初的安慰起到了作用，当然也很有可能是孙盼本身比较二，沮丧的也不会太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算得上是性格优势。
在吃晚饭的时候，孙盼、周易和杨牧歌、郭怒四个人坐一桌——郭怒自然是被周易热情邀请，然后在孙盼怒目而视的目光中坐在他们身边一起吃饭的。但全程他都很沉默，只是吃饭，并不参与另外三个人的讨论。
“你还有形象？”周易大惊。
“你那是什么表情？”孙盼很不满。“我怎么没形象了，我高大威猛！我行侠仗义！我……”
见大家都低头吃饭，谁也不搭理他，他也觉得无趣，于是眼珠子一转，他又想到了另外一个话题：“老周，我问你，那个梁齐齐当时说话那么难听，你怎么能忍下来的？你还给他道歉，还解释你说的话……你理那个白痴做什么？”
大家虽然都是队友，但来自天南海北，有各自不同的背景和经历，脾气秉性都不同，自然也不可能人人关系都好。周易和孙盼、杨牧歌关系好，和其他人的关系就比较一般了。
而其他人中间自然也有不同的关系网。
比如郭怒和梁齐齐就是仇敌，因为进队第一天，梁齐齐就嘲笑了郭怒的结巴和长相，然后被郭怒暴揍一顿。
而孙盼对梁齐齐则是简单的看不惯这个人的不爽——他们之间并没有仇，但孙盼就是看不惯梁齐齐，看不惯梁齐齐的为人处世，看不惯他在队内的高调显摆，好像何影之下，他就是球队最大牌的了。
梁齐齐这人技术确实好，动作是真花，但孙盼对他有一个一针见血的评价——“绣花枕头”，在训练场上，他可以把足球耍出花来，但那时因为没有人贴身防守，他的身体对抗能力非常差，在对抗情况下的处理球能力也弱得很。所以孙盼瞧不起他，觉得他就是一个只知道秀技巧，却没什么卵用的华而不实型球员，还自命不凡，简直可笑。
孙盼对何影也不爽，但那种不爽更多的是源于一种嫉妒，尽管孙盼本人是绝对不会承认他嫉妒何影的。
而他对于梁齐齐的不爽，则是源于他的不屑。
“嗨，这不是有摄像机吗？我总要在国内亿万电视观众面前注意自己的形象嘛。”周易说道。
“你竟然还有形象？”孙盼终于等到了反击的时候，他也故作惊讶。
“怎么没有？我说孙盼，这节目一播出，咱们可都是公众人物了，说不定你以后走在街头上，还会有漂亮的女孩子拦住你，找你要签名，非要和你照相呢。”周易给孙盼勾勒出未来的美好蓝图，看孙盼的表情，他显然已经沉浸到了周易所描述的那个美好世界中去了。
杨牧歌的关注点可不在被女孩子拦住要签名合影上，他问周易：“周易，我听你当时的解释，你是认真的？”
“当然是了，那可是我发自肺腑的心声！在失败方面，我可是经验丰富！”
听到周易这么说，在旁边一直埋头吃饭，一言不发的郭怒实在是忍不住了，吐槽道：“这有什么好骄傲的……”
第一次，难得孙盼和郭怒竟然达成了一致意见，他也翻了个白眼说：“输球都这么自豪，你还说你有形象……”
但杨牧歌显然对周易的话更有兴趣，他追问道：“你在哪儿积累了那么多失败的经验？”
“在梦里。”周易昂首答道。
旁边的郭怒听到这回答忍不住噗的一声将自己嘴巴里的饭喷到了他自己的餐盘里，同时还有不少被吸进了气管，呛得他大声咳嗽。
而孙盼则拍着目瞪口呆的杨牧歌的肩膀大笑道：“看吧看吧！你还认真去问！”
周易撇撇嘴。
他说的是实话，但这个实话很多人都不会相信而已。
是啊，谁能相信他在睡梦中已经和拉玛西亚青年B队交手了数十次呢？
※※※
吃过晚饭，总教练郝冬在总导演徐涛的房间汇合，他们要商讨一下节目的问题。
因为这场比赛输得实在是太惨了，所以在节目的剪辑上需要协商一下，同时徐涛也想向郝冬提出一些要求，看能不能尽量让比赛不要输得那么惨。
“……我当然也不希望比赛输成这样，但没办法，这就是我们和欧洲足球的差距，真实的差距。”坐在沙发上，郝冬摊开手，语气无奈。“这个差距不是我们每天多安排一堂训练课就能解决的，就算你拿鞭子抽他们，他们也不能够马上就变强，这是足球的规律，总得一步步来。”
“那你这么说，咱们这节目还有什么必要？这也太难看了。”徐涛不甘心。
“看看比赛录像，多找点咱们球员表现的闪光点，最后再说比分好了。屡战屡败和屡败屡战嘛。”郝冬提醒道。
徐涛听完了他的话，陷入了一阵沉默。
屡战屡败听起来好像是球队很无能，但屡败屡战听起来就是球队在遭遇了挫折之后不屈不挠。后者听起来还好多了。
这倒是个思路。
“好吧……”徐涛点了点头。
“没事儿那我就回房间了，还得研究下一个对手皇家马德里青年队的资料呢……”
“诶别，这有个东西我想让你看看。”徐涛说完，打开了电脑桌面上的一个视频文件。
郝冬凑过来一看……竟然是球队更衣室里的画面。
当初在徐涛和自己讨论更衣室里是否也应该让摄像师进去的时候，就说过，有摄像师在，孩子们会不自在，但徐涛又希望有更衣室里的画面，这毕竟是真人秀，不是真正的足球比赛，所以最后双方就决定不用摄像师，而用一个摄像机在里面自动拍摄，这样虽然很难面面俱到，但却可以给人一种“偷拍”的感觉，让观众们相信小球员们在摄像机镜头前表现的真实性。
没想到，他们真的拍到了一段真正的“真实”。
一段真实的内讧。
郝冬对于球队内部发生的这件事情一无所知，他很惊讶随后有些愤怒，因为这才输了一场比赛，这支球队竟然就内讧起来了！
简直让他这个主教练深觉丢人。
于是他问：“你要把这个剪到节目里？”
徐涛点头：“为什么不呢？我觉得这段很有趣，这才是真人秀的最高追求——真实，绝对的真实，而不是通过剧本导演彩排好的‘真实’。”
“但这个真实……很丢人。”
“看你怎么看了，只看双方吵架是不怎么好看。但如果你把重点放到这个孩子的身上……”徐涛伸出手指着屏幕上正在说话的周易身上。
他侧对摄像机镜头，正在对梁齐齐解释：“……我的意思其实很简单，郝总不是说了吗？比比赛胜负更重要的是要有一颗永远追求胜利的冠军之心，有了这颗心，就算暂时遭遇挫折、失败，胜利也会最终属于我们。所以现在还只是第一场比赛……”
郝冬有些惊讶，他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理解到了他赛前那番话的真正目的。
是的，他知道这场比赛会输，他也知道会输的很惨，但如何让球员们迅速从失败中恢复过来呢？他在赛前打了预防针，他希望这些小球员能够把这句话听进去。
但很显然，从赛后那些人的表现来看，好像只有……周易一个人听进去了。
这小子……
郝冬不仅想到了在那场海选总决赛的时候，赛前他也提醒选手们注意团队合作，结果呢？也只有周易这个人听进去了。
虽然他现在的能力是全队十六个人中最弱的一个，但在理解主教练意图方面，倒是最好的……
“我们必须要让观众们从这场失败中看出积极的一面，我想与其让我们安排个什么人来讲这些话，还不如这个孩子自然而然讲出来的更有说服力。这样很好，反正这也算是在我们的预计之内。”徐涛说道。
“好吧……”郝冬在看到了周易的表现之后也点头同意了总导演徐涛的打算。如果没有周易这么一番话，他肯定是要在这个问题上和徐涛好好争一争的。
※※※
周易返回酒店房间的时候，何影已经在房间里了，他哪儿都没去，吃过饭就回到了房间。
周易注意到他今天手上也没捧那本加泰罗尼亚语的教材看的入迷了。
想来是这场比赛的失败对他的打击已经大到了让他放弃加入拉玛西亚的想法了。
虽然何影作为自己的室友，也没有闻言细语和自己说过几句话，两个人在房间里一直都是各过各的，自己还骗他签名去卖钱……但不管怎么说，作为室友，周易看到平时那么高傲的何影突然这个样子，也有些不忍，他出言安慰道：“那什么……”
何影抬头看着他，一双眼眸古井无波。
“那个……其实不用太把这场比赛放在心上，按照规则，咱们最后不还得回来这里，和他们再打一场的吗？所以……”
何影依然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
“……所以，说不定到时候我们能赢呢？”周易说道。
何影嘴角扯了扯。
“呵呵。”
他冷笑了一声。
周易也觉得自己的这番安慰实在是太失败了，任何正常人都不会相信他们两个月后就能从十二球惨败变成击败拉玛西亚青年B队吧？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听起来不像是安慰，倒更像是反讽了……
“好吧……”周易也知道在何影面前，言多必失。
于是他去洗漱，然后上床躺着了。
他迫不及待想要在虚拟系统中再次经历失败。
如果有人问周易在麻木之后是不是反而爱上失败的感觉了，那么周易一定会四十五度角望向天空，说道：
“不，我不爱失败，但这是追求胜利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如果你因为他装腔作势的语气而感到不屑，那你就会错过那金子般的真理。
想要很能打，先学会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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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周易。”楚绫微笑着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周易。
“你好啊，楚绫。还是老规矩，先来一场比赛吧。”
“请选择对手。”楚绫说。
“拉玛西亚青年B队。”周易答道。
楚绫有些吃惊：“你们和这支球队的比赛已经结束了，周易。接下来你们的对手是皇家马德里的青训营拉法布利卡的青年队……”
她提醒周易应该换对手了。
“不用了，我还要和这支球队比赛。”周易摇头。
“为什么？”楚绫很好奇。
“因为我还没赢呢！”周易咬牙说道。
我讨厌失败，过去、现在和未来，我都讨厌失败。所以你们赢了我们这么多次，我们却还一次都没赢，怎么能就这么放过你们呢？这笔账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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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盟主加更，感谢我们的老盟主天偌水——别误会，我说的不是年龄老，而是资历老。从《冠军教父》的执事开始，《冠军传奇》的执事，再到《禁区之雄》和《胜者为王》、《冠军之光》的盟主，一路走来，也快十年了。
很感谢在这九年的时间里，能够携手同行，也希望还能继续并肩而行下去。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