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喝得有些多，林娇早上上班时，头还有些疼。
吃了两颗头痛药，她便开始投入工作中。
九点钟。
陈清仪敲响了办公室的门，嘱咐了一句：“总监，应总五分钟后开高管会议，您准备一下。”
“嗯，我知道了。”林娇应了一声。
林娇本以为，高管会议应该跟平时并无差异。
但是，当踏入那明亮的会议室时，她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应阳坐在主座上，面容冷峻，阴沉一片。
印象中，他似乎从未有过这样严肃的表情和神态，浑身似乎都散发着阵阵阴凉似的，让人不寒而栗。
等到所有人高管都到场之后，他才慢条斯理地将面前的文件夹打开，声音冷淡而无波，“所有人，翻看文件，都给我认真看。”
目光触及到那一行行文字，林娇胆颤心惊的，只觉得自己的手指在渐渐变得冰凉。
这么大一个项目被泄密，那钱应该亏损了不少。
“有谁能告诉我，是谁泄露了我们要收购法国香水soul的消息？在座的各位，都是我最信任的人，你们就是这样对待我的信任的？”应阳不怒而威，嗓音低沉而缓慢。
林娇坐得离他并不远，能将他的神色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的嘴角紧抿，那细长的眼睛漠然阴峻。
那一刻，林娇隐隐觉得，暴风雨欲来。
全会议室鸦雀无声，只有空调风吹拂纸页的声音。
“怎么不说话？”应阳的薄唇抿得更紧，脸上风轻云淡的，那黑色的眼睛却是阴云密布的。
纵然是跟他关系亲密的林娇，也不敢多看他的眼睛。
应阳的手指在长方桌上敲了敲，不咸不淡的嗓音令人心惊肉跳的，“到底是谁泄露了机密？我给你们一个机会，泄密者主动出来承认错误，我可以从轻处置。但是，如果现在不承认的话，等一下我公布名单，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依旧是沉默，永久的沉默。
继续沉默了一会儿，这安静的气氛着实令人非常不习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办公室的房门被人敲响了。
“进。”应阳简简单单地应了一声。
魏为健推门而入，“应总。”
应阳眸色更暗了一些，黑色的钢笔在桌面上敲了敲，“技术部查出来了吗？”
“嗯，证据都在这一份文件里。”魏为健将手中的文件袋递交给应阳。
应阳扬了扬手中的文件袋，“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做了错事的人，现在出来承认，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如果你不肯承认的话，那就不要怪我不讲仁义之情。”
办公室依旧一片安静。
众目睽睽之下，应阳不急不慢地解开了密封文件袋。
仅看了文件一眼，他倏地抬头，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林娇的身上。
林娇被他的目光弄糊涂了，蹙着眉坐在座椅上静静地跟他对视。
他的眸光变得更加暗了，左手捏着雪白的纸张，空余的右手握成拳。
“林娇，你为什么要把应氏收购法国soul的策划案发给一个叫做‘三言两语’的人？”他的嗓音一如往常那样平淡无奇。
林娇的心却猛地一颤，竟觉得自己的脑子蓦地空白了。
办公室一阵沉默。
察觉到她的发愣，应阳继续问了一遍：“林娇，我现在问你，你跟‘三言两语’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不回答？”
林娇抿紧了红唇，不答反问：“应总的意思是，我泄密了收购计划？”
“事实不是明摆着吗？再说了，你这是跟上司谈话的态度吗？”林晓琪轻哼了一句，语气仍旧是臭臭的。
应阳将手中的文件往前一推，朝林娇淡淡道：“这一份东西，你自己看看。”
淡淡扫过众人的灼灼目光，林娇从容不迫地拾起了桌面上的纸页，低头翻看了两下。
有人通过她的邮箱，将应氏收购法国soul的策划案传给了一个叫‘三言两语’的人，并且事后删除了邮件和通信记录。
林娇的眸色沉了沉，乌黑的眼睛眯了眯，那抹厉色一闪而过。
将手中的纸页搁下，林娇才抬头，对上应阳的目光，徐徐答话：“我跟‘三言两语’没有任何关系，收购法国soul的策划案，我也没有发给他。”
“你说没有任何关系，那就是没有任何关系？”林晓琪勾唇，抄手而坐，好整以暇地瞥了林娇一眼，“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话？”
“你信不信是你的事，有没有做是我的事。”林娇也是伶牙俐齿的人，此刻不慌不忙地回怼，“你要是硬说我做了，那我也无话可说。”
“你自己做了什么勾当，你自己最清楚，不是吗？林总监。”林晓琪斜瞟林娇，那不屑之色胜于言表，“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一年策划案泄露之事，好像也是发生在林总监你的身上吧？你说，这种事一次就算了，怎么还出现第二次？”
这时，欧阳昱开了口：“仅凭用邮箱发邮件这一点，断定林娇跟其他人有别的勾当，是不是太草率了？”
“上一年的策划案，是我泄露的，跟林总监无关。”坐在林娇一段距离后的刘轩浩突然开了口，“还请您不要把脏水泼在她的身上。”
“我们应氏的机密，一向都很严谨。以前，从没发生过策划案被泄露之事。”林晓琪也不愠怒，有些讽刺地回话，“怎么你林娇一来我们应氏，策划案就接二连三被泄露呢？”
“林总监，你要是找到证据，证明这封邮件是由我亲自发给‘三言两语’的，那这策划案被泄露的锅，我自然会背。”林娇淡淡回话，神色淡淡的，“但是，如果你对我进行人身攻击的话，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林晓琪轻笑一声，似非常好笑，“这封邮件就是从你的邮箱里发出去，除了你，还有谁能通过你的邮箱把我们的收购策划案发给其他人？”
林娇勾唇一笑，那漂亮的眼睑有浅浅的笑意，但那笑意却是冷淡的，“如果有人想将这件事嫁祸给我，破解我的邮箱密码，压根就不是难事，不是吗？”
这话一出口，林晓琪倒不再说话了。
应阳瞟了一眼在座的高管，随后看向身旁的魏为健，问：“‘三言两语’的IP地址追踪到了吗？”
魏为健看着手中的文件，点了点头，“嗯，技术部已经对其进行了追踪，‘三言两语’的IP地址是一家网吧，他的邮箱，固定在同一家网吧登陆。在其他地方，都没有登陆过。”
听完了汇报，应阳点了点头。
在网吧，人多口杂，就算是追踪到了IP地址，那也是没办法确切地找到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