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章 明论派的盘算
这才刚刚进沙漠没今天，天灾人祸就都被他们赶上了。
这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但众人的行程不会在此停滞。
须弥城内，白启云与莱依拉在酒馆中消磨了时间，并询问了其有关明论派最近的动向。
“啊，你说那个，学院里最近确实有大动作，老师们好像都去奥摩斯港了。”
莱依拉拄着下巴看着眼前的大巴扎众人欢快的唱着歌，嘴里还叼着两块芒果。
“奥摩斯港？”
闻言，白启云内心闪过一丝诧异。
知论派的人已经出发前往沙漠四五天了，明论派的人却选择前往港口，这是为什么。
坐船穿越沙漠？别开玩笑了，真要是有那样的交通工具沙漠现在早就成为雨林的一部分了。
等等，交通工具...
“难不成是用飞的？”
“你说什么？”
酒馆里太过吵闹的环境让莱依拉没有听清白启云的低声自语。
“不，没什么。”
白启云整理着自己的思绪。
实际上，教令院内的六大学派均已经出动，但他们到底选择使用怎样的方式去解决甘露花海的危机却让人不得而知。
即便他从大慈树王那里获得了六贤者的许多情报，对此也是一头雾水。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是你们璃月的古话，对吧。”
“嗯？”
白启云抬起头，正好望见了莱依拉啊橙黄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暗淡的金色。
“你...什么意思。”
“很简单的道理，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发愁，但明论派的人确实前往了奥摩斯港，而奥摩斯港相比较于须弥城，它只有一个优势，那就是...”
“商业发达？”
“没错。”
两人坐在座位上四目相对，但此时的白启云却放空了大脑，顺着这条线索思考了下去。
据他所知，明论派现在面临着两个问题，其一就是甘露花海的任务，其二是巨鲸商会的事情。
而现在来看，似乎明论派的行动依旧丝毫没有紧迫感，就像是这两件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看着少年冥思苦想的模样，莱依拉虚掩着眼眸端起新上来的咖啡轻声提醒道。
“明论派可是研究星空的学派。”
“星空？”
此话一出，白启云的脑子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但很快的，他就想起了自己家里的那位占星术士。
顷刻间，他屏住了自己的呼吸，似乎是猜到了什么。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猜到了，没错，明论派是具备一定的占星能力的，对于未来某些事件的发生，明论派具有天生的敏感性。”
作为明论派近年来最为天才的学子，莱依拉二号对这个学派的认知可绝非像那些同学只为了求一个工作那样浅薄。
越是研究星象，她就越是对这个存在了千年之久的学派敬重。
毕竟那些古老的星象学家，可能跨越千年得以窥见了后世的一隅。
那么谁又能保证那些大能没有在他们的时代留下什么手段，以防止之后须弥发生的不测呢。
“预见了之后所发生的事情，所以先一步前往奥摩斯港采购自己需要的东西吗？”
白启云喃喃自语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明论派的行径就不难理解了。
但他们这么做无疑也透露出了个惊人的消息，那就是甘露花海的危机很有可能会进一步向外蔓延。
毕竟如果可以直接将危机按死在甘露花海的话，那明论派的人此时应该早就去沙漠深处抢夺功劳了，而不是在这里做着事后准备。
“等一下，那其他几位贤者....原来如此，就是因为知道明论派的动向，那几位贤者才一直呆在须弥城里吗。”
如此说来，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其余的贤者虽然没有窥探命运的能力，但他们有窥探明论派贤者的能力。
只要明论派的贤者不动，那他们也就按兵不动。
“怎么样，现在的你还着急吗？”
“不了，如果事态真的像想象中那么发展，我着急也没有用。”
面对莱依拉那若有若无的笑意，白启云只能无奈地耸了耸肩。
他现在的本体可还在前往甘露花海的路上，要是真出了什么意外，首当其冲的就是他。
但现在看来，这些贤者心里虽然知道事情可能没有进展但依旧派出了人手。
想来应该是给大慈树王做做样子。
毕竟上面派下来的任务不好意思直接拒绝。
但这么一来，遭受风险的可就是他们这些人了，或者说这些贤者知道大慈树王不可能坐视不管，直接把人员们遭受的风险甩锅到了自家上司的身上。
呵，这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这么看来，大慈树王让他协助前往沙漠反而也是那些人计划中的一部分。
他就是大慈树王对于教令院成员们的‘保护’，除非遇到他也无法解决的事，否则大慈树王不会亲自出手。
意识到了这一点后，白启云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可真是把我往死里用啊。”
神权与人权之间的交锋从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了...不对，是他在那个时候被卷入了两大权力交锋的漩涡中。
唉，还是太年轻。
白启云扶着自己的额头，让莱依拉看的云里雾里的。
既然甘露花海的事只能顺其自然，白启云也就不关心其余几大学院派人出去干什么了。
反正都是混时长出工不出力，还有什么可注意的。
比起那个，现在的他刚在意知论派等人在接下来的行程中会遇到怎样的危险。
那些人要是都不前往甘露花海，那印证占星结果的岂不是只有他们知论派一行人。
啧，该不会就是因为只有他们这些人去才导致占星结果是失败吧，不过这就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了。
“喂，你看那个小姑娘都看的入神了。”
莱依拉伸出手在出神的白启云面前晃来晃去。
直到数秒后白启云这才缓过神来。
“小姑娘？哦，你是说妮露啊，没事，她还没你好看呢。”
“呵，净瞎说。”
话虽如此，但桌面下莱依拉穿着长靴的小腿已经不自觉地晃了起来。
第九百零一章 教令院的乱象
“城里最近好像很热闹的样子。”
须弥城的大街上，派蒙飘在荧的身侧，看着周围吆喝着的小贩感受到了一丝与往常不同的气氛。
比起之前满是商业气息的街道，现在每一个过往的行人身上都洋溢着喜庆的笑容。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璃月过海灯节时候的人们。
“嗯，最近是花神诞祭，须弥一年一度最重大的节日，人们需要提前布置很多东西。”
“花神诞祭？”
“大慈树王的生日，据说在众神还尚存于世的时代，花神诞祭的时节上花神还会为了大慈树王献舞，所以才会叫做花神诞祭，估计也是为了纪念两者之间那纯粹的友谊。”
荧和派蒙之间旅人跟向导之间的关系在此刻像是反了过来。
自从有了虚空终端，荧对提瓦特大陆的了解就越来越深，派蒙几乎都快成了一个摆设。
不过她从始至终好像都跟摆设没什么区别。
此时三人正走在前往冒险家协会的路上。
九条裟罗因为有了驱散蚊虫的装置，现在整个人穿的都十分的清凉。
身为妖怪的她完全不怕阳光的直晒，她的皮肤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跟皮甲都差不多，早已属于了非人的范畴。
从这一点来看，蚊虫能突破她的防御，反而是这些虫子的攻击力太高。
可能是刻在基因里的生物本能让它们做出了如此举动。
不过现在蚊虫刚刚侵入到裟罗周身五十公分左右便像是遇到了天敌，开始纷纷向远处退去。
但这么做虽然她是舒服了，但荧身边的蚊子却多了起来。
“啊...那个没良心的，怎么就不想着给我带一个？不行，这次弄完了肯定得让他给我也整一个。”
荧拿着手上的扇子扇动耳边的微风，赶走那些蚊虫。
细汗在她白皙的脖颈上慢慢滑下，又被掌间的清风化作丝丝的凉意。
说来也是奇怪，派蒙这个看上去肉嘟嘟的小家伙，但蚊虫却从来没有侵扰过她。
打从进入到须弥雨林以来，九条裟罗身上被叮了不知道多少个包，荧也没好到哪去，但派蒙却从来没有这方面的烦恼。
难不成是她的天赋能力？
看着荧那一脸闷闷不乐的模样，派蒙及时出声道。
“马上就到了，等干完这一票我们就能好好享受须弥的美食美景以及见到大慈树王了。”
“不，‘干完这一票’什么的，我们又不是强盗。”
荧缩着脖子无力吐槽。
不多时，几人来到了冒险家协会面前，凯瑟琳一如往常地站在办事处。
“你们好，几位，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我们想接一点能跟卡瓦...哦，跟教令院有关的委托。”
荧差一点把心里想的给说了出来。
不过凯瑟琳并不会在意这些，身为冒险家协会的人，她跟六贤者之间并没有任何的从属关系。
少许的检索时间过后，凯瑟琳平静而又优雅的声音再次响起。
“与教令院有关的委托目前有347件，其中约300件没有身份以及隐私之类的特殊要求，几位可以随便查阅。”
虚空终端在这方面还是十分便利，仅仅不到一个呼吸，任务的列表就在几人的虚空终端中展现了出来。
当然，都是一些任务简介，细节方面需要她们接下任务后才能确认。
几人在委托的海洋中找了起来，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三人还是没能找到跟知论派有关的什么重要任务。
毕竟要恶心卡瓦贾，只接一些给学生找猫的委托自然是不行的。
少顷，三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脑海中的检索，望着彼此。
“你们找到了吗？”
回答荧的是其余二人的摇头。
见状，荧紧皱眉头咬起了指甲。
忽然间，她看见了一个稍显不同的委托。
‘看守花神诞祭期间的大巴扎，协助三十人团维持秩序。’
发布人是知论派的一位学者，从其联系方式就能看出来。
后半句要求其实相当合理，节日期间找一些志愿者帮忙维持秩序是很常见的事情，就连璃月蒙德那边都是如此。
但为什么要加上前半句，大巴扎跟须弥城的别处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吗，还是说别的地方也有委托发布招志愿者？
荧忍着心中的疑惑在虚空终端中不断地寻找着，确定了这就是唯一一个招收志愿者的委托。
“奇怪...”
她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但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花神诞祭、大巴扎、知论派...
等下，不会是——
荧突然开始翻找起与花神诞祭有关的其余委托，果然，不出她所料，在这300多个委托中足足有十七八个都与花神诞祭有关，其中更是有一半多是用来限制花神诞祭范围的委托。
虽然乍一看没有什么不对劲，但若是连起来就能发现是其中的不对劲。
预算、场地、人手、时间，基本上都找了极为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卡花神诞祭的规模。
若是单拿出来一项那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是这些东西放在一起就很扎眼了，正常来说不应该是教令院里的专员负责这些问题吗？
为什么会把任务派给冒险家协会。
而且荧还注意到了，这些委托竟然还不是同一个学院派发出来的，六大学院均有人参与在其中。
即便她不想深思，但只要稍微动动脑子就能发现一个事实。
教令院似乎并不愿意让花神诞祭办的很成功，或者直白一些，教令院不想给大慈树王面子。
这个发现让荧瞬间打起了精神。
“走，我们去大巴扎！”
话音刚落，荧直接带着二人往下城区跑去。
“喂！荧，等等我们！”
大巴扎中，三人接连在一处小巷子中停下了脚步。
荧确保周围没有人能听到她们的声音后，将自己的推测说给了两人。
随着她的讲述，九条裟罗的脸色变得越发的严肃，一旁的派蒙倒是听得云里雾里的，基本上没搞明白荧话里的意思。
“额...教令院不是听从大慈树王的领导吗，为什么要这么做？”
派蒙捂着自己的小脑袋瓜，感觉里面乱哄哄的。
第九百零二章 错综复杂的权力结构
“不不不，派蒙，教令院听从大慈树王的领导跟他们不待见大慈树王并不冲突。”
荧摇动着自己的手指，试图将逻辑讲的更清晰一些。
“在讨论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派蒙你觉得贤者们能够拥有如今的权力是赖以大慈树王的恩赐还是他们自己的努力？”
“这...那肯定是恩赐...不对，努力...也不对。”
派蒙思考起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却发现她已经辨别不出贤者们权力的来源。
见状，九条裟罗无奈地抓住了小家伙在自己头发上凌乱的双手。
事实上，天狗小姐在荧刚说出这件事的时候就大致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原因无他，因为稻妻之前也是这样的情况。
九条裟罗轻咳一声道。
“贤者们的权力部分来源于大慈树王，但更多的却来自于在须弥持续了上千年之久的学术文官体系。”
见到派蒙眨巴着一双完全没听懂的眼眸，九条裟罗继续解答道。
“众所周知，魔神作为尘世七执政，拥有统领众生的责任与义务，但魔神再怎么强，在面对数以百万甚至千万计的人口时，也无法面面俱到，这一点即便是掌握了虚空的智慧之神也是如此，于是在须弥建立后她便选择了一些天赋异禀的人帮她管理须弥。”
“但这种方式也有一个明显的缺点，那就是不够稳定，不够可持续，毕竟有天赋而且能崭露头角的终归是少数，所以当最初的贤者被大慈树王授予了头衔之后，教令院便诞生了。”
九条裟罗所说的是须弥明文记载的历史，但须弥的众生却很少有人仔细辨认这些历史对后世的影响。
“而在教令院诞生后，一直困扰着大慈树王的人手问题终于得到了解决，她开始有意地利用教令院选拔人才，并将掌管事物的权力慢慢下放，而从那时开始直到现在已经过了数千年之久，这种时间跨度下的学者文官体系积累了大量的弊病，并且开始化作须弥根深蒂固的文官利益集团，而六贤者对大慈树王不待见的底气便来源于此。”
说到这里，九条裟罗叹了口气。
其实说到底，就是神明一人无法掌控一切，需要分派给下属任务。
而分派任务就代表着分出权力，权力一旦分出就会形成新的利益阶级。
这其中最根源、最无法解决的问题直到如今依旧存在，那就是大慈树王无法独自一人管控整个须弥的一切事物，就必须依赖文官体系。
“哦...我懂了！”
派蒙一敲双手，但一旁的荧却直接扯住了她的小脸蛋。
“懂什么懂，我看你是完全不懂哦。”
荧也不指望派蒙能搞懂这些，让她心里听个大概就行，省的小家伙精力旺盛的之后问东问西。
两人大闹了一阵后，九条裟罗开口问道。
“那么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简单，既然贤者们不想让花神诞祭办的成功，我们就反着来就好，而且从委托的内容上来看，知论派负责的地盘应该就是大巴扎。”
说着说着，荧内心深处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
大巴扎内，祖拜尔剧场的成员们围在舞台的周围，盘算着接下来花神诞祭的演出。
妮露作为目前剧场的最核心成员，为草神献上花神之舞的工作今年终于轮到了她的头上。
事实上，在去年之前，做这项工作的都是她的母亲。
她的母亲之前也供职于祖拜尔剧场，而且也是最红的舞女。
只是因为年纪大了，不适合抛头露面只能在婚后退居二线，只有每年的花神诞祭她才会登上舞台献上一舞。
而这个任务也随着妮露年龄的增长，终于在今年也移交给了妮露。
“不要紧张，毕竟我们这里也不是什么官方场合，只要你做到自己的最好就可以。”
“可是祖拜尔先生，距离我的母亲我还差了很远...”
剧场的后台，妮露套着模仿花神的装束，整个人看上去气势低沉。
跟此前在酒馆里欢笑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谢赫祖拜尔站在她的身前，努力地安抚着她。
“不必跟你母亲比较，你的母亲可是在舞蹈上倾注了数十年的心血，而你才刚刚踏上这条道路，相信我，只要你尽力了，草神大人也不会心生不满的，毕竟那位大人是如此的心思仁慈。”
话虽如此，但妮露并没有振作起来，只不过她也知道不应该在祖拜尔先生面前露出这样的姿态，只是强颜欢笑地离开了剧场。
看着少女离去的背影，谢赫祖拜尔无奈地摇了摇头。
“是不是该找妮露的母亲让她开导一下呢？”
事实上，妮露的舞姿...确实有不小的提升空间，尤其是跟她的母亲相比。
只不过此前来往与剧场前的观众们却从未说过这样的话。
期间虽然也有对小女孩的包容，但更多的还是妮露自己也具备她母亲早就已经丧失殆尽的优势。
那就是年轻。
年轻的身姿足以弥补妮露技术上的不足，那充满青春气息的身姿在舞台上飞舞纵横，将看客们的目光牢牢地抓在了她的身上。
毕竟能有多少人会喜欢一个结了婚孩子都十八九岁的女人继续在舞台上展现婀娜呢，不是谁都有这种癖好的。
更何况即便再怎么保养，四十多岁的人也没办法跟十八岁的小姑娘媲美。
祖拜尔知道这些，但他又不可能当着妮露的面说出来。
当女说母，很是无礼。
“唉...到底该怎么办呢。”
妮露走在大巴扎的街道上，下意识地想寻个幽静的角落思考事情。
就当她正要转进一个小巷子里时，正巧撞上了刚从里面出来的荧三人组。
“诶呀！”
少女惊呼一声，整个人直接摔倒在地。
“抱歉，你没事吧！”
见状，荧赶紧上前将其搀扶了起来。
她一个队长级的存在，自然是不可能被一个小姑娘给撞飞出去...虽然她自己也是个小姑娘就是了。
派蒙跟九条裟罗认出了妮露，但脸色平静，装成完全不知道的样子，怕对方多想。
“啊，我没事...是我走路没看路。”
妮露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她抬头看着眼前的两女，眼底掠过一抹惊艳。
第九百零三章 失意的妮露
“抱歉，是我没看路。”
妮露再一次地主动低头认错。
那挂在她头顶的类牛角装饰因为她的举动而直接从头顶脱落了下来。
幸亏荧眼疾手快，在其掉到地上之前伸手接住了它。
“啊！”
见状，妮露不由得再惊呼一声。
她的心里涌现出些许的自责，怎么她最近老是出错，这要是上台后该怎么办啊。
“小心点。”
荧将头饰为妮露扶正，心里却浮现出了一个初步的计划。
少顷，她看向眼前眼中有些失意的少女，沉吟道。
“这位小姐，我们是从外国来的游客，听说最近有须弥一年一度的花神诞祭，须弥城内有什么特殊的安排吗？”
此话一出，妮露瞬间打起了精神。
原来如此，是国外的游客啊。
荧跟九条二人那与本地人格格不入的衣装让她很是轻易地就接受了这一点。
“花神诞祭！”
舞女小姐紧紧地抓住了自己的双拳，但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少顷，她只能向着虚空终端求助，把花神诞祭的历史给几人讲述了一遍，不过这些东西派蒙刚刚已经听过一次了，所以显得不是很感兴趣。
见状，妮露还以为是她自己的问题，好在荧连忙岔开了话题。
“我听说每年的花神诞祭大巴扎都有演出是吧，今年的准备如何了？”
“啊...”
不过很显然，荧一下子就踩到了妮露的雷区。
之前还一直为演出担心的妮露此时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荧是好，只能支支吾吾地敷衍几句。
“嗯...是这样的，每年的祖拜尔剧场会承担演出的责任，今年的话...应该也没问题，大概。”
一句话里她不知道用了多少语气词，让荧听上去有些摸不到头脑。
不过她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正愁没有地方给卡瓦贾添堵呢，把大巴扎的节日搞得红红火火，让须弥城的子民们对大慈树王的声望再多几分，肯定会让那几个老家伙头疼。
毕竟文官嘛...总不希望压在自己头上的存在变得更厉害。
即便是神明也不行。
“那你现在有时间吗？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说罢，荧直接一把抓住了妮露无处安放的小手。
触感嫩滑，柔软无比，该说真不愧是跳舞的吗。
因为性别上的优势，妮露也没觉得对方是在耍流氓。
毕竟要是以颜值身材来看，谁占便宜还是两说呢。
迎着荧那期待的目光，妮露实在是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我...好吧。”
路上，几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对了，妮露，你现在做什么工作。”
“我是...额，餐厅里的服务员，你看最近不是要过花神诞祭了吗，餐厅老板就要求我们换上这样特色的衣服来欢迎客人。”
“哦...原来是这样。”
妮露感觉自己好像很有说谎的天赋，脸不红心不跳地就把这件事给糊弄了过去。
谢赫祖拜尔还在原地组织着剧场的运营，他一抬头，正好远远地看见妮露带着两个从没见过的人正在往这边走。
“这丫头干什么去了？”
祖拜尔低声自语，看着变得开朗的妮露心里不禁升起一丝安慰。
管她干什么呢，反正能让她开心起来比什么都好。
“额，这就是祖拜尔剧场了，每年的花神诞祭演出都是在这里举行，今天剧场因为筹备的原因而早早歇业了，平日里这里都会开放到每晚九点。”
走到了祖拜尔剧场周围，妮露的表情看上去有几分微妙。
她看见了远处的谢赫祖拜尔正在抬手招呼她，但她却像是没有看见一样，将其彻底的无视。
不过她能这样，荧跟九条可是两双耳朵加眼睛，自然无法无视。
“喂，妮露，是不是有人在喊你。”
“不，没有吧。”
妮露的额头微微渗出一丝汗水，笑容也有些勉强。
但很显然，祖拜尔可不知道她怎么想的，见到妮露久久没有回话竟然直接找了过来。
“喂，妮露，你是有什么东西落下了吗？”
此话一出，荧三人整齐划一地看向妮露。
妮露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眼神中闪过一丝慌张。
实际上她的身份本来无足轻重，只是之前下意识的隐瞒让她尝到了这一刻的苦果。
“我....哈，几位，这位是我餐厅的老板，我就是在他的店里当服务员。”
妮露依旧死鸭子嘴硬地位几人介绍祖拜尔的身份，她特意在服务员三个字上下了重音。
但祖拜尔就像是没听出来一样。
“餐厅？我什么时候开了餐厅？妮露，是你帮我开的吗？”
妮露号战舰彻底击沉。
祖拜尔的话语直接将一路上妮露设下的自我伪装扯了个稀巴烂。
妮露眼带怨气的看向自家不愿意配合的老板，她可不觉得祖拜尔是没听出来她的意思，肯定是故意的。
“咳...什么餐厅不重要，我们还是说说剧场的事吧。”
可就在妮露想要破罐子破摔，直接无视祖拜尔的话继续往下说的时候，祖拜尔又打断了她。
“哦，你们在说剧场的事啊，正好我就是祖拜尔剧场的经理，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
谢赫祖拜尔骄傲地挺起了胸膛，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将妮露卖了个干干净净。
妮露瞪大双眼，她从来没觉得祖拜尔先生会是这样一个疯狂拆台的人。
但祖拜尔所说的话却堵住了她的嘴，横竖怎么说都是错的。
“哦哦！原来这位先生是剧场的经理啊。”
所幸，这个时候派蒙发挥了她吉祥物的作用，跟祖拜尔聊在了一起，算是稍微缓和了气氛。
“额...”
妮露跟荧四目相对，眼神中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见状，荧展颜一笑，似乎没有听到刚才那一切一样，继续跟妮露聊起了之前的话题。
“花神诞祭是在三天后吧，剧场也会停工到那个时候？”
“那倒不会，在花神诞祭的前一天剧场就会开工，因为要制造气氛，而且不这么做的话一些像你们这样的外国游客很容易错过节日当天的演出，必须要先将客人们吸引过来。”
虽然妮露在剧场工作的时间没那么长，但一些基本的事项处理还是懂的。
第九百零四章 政治斗争
听到二人聊起这件事，祖拜尔也转过头来。
“没错，就如同妮露说的那样，花神诞祭当天的演出很重要，但在事前的宣传也同样重要。”
好酒也怕巷子深嘛。
毕竟虽然在花神诞祭上会有许多商家进行义卖义演，而且祖拜尔剧场的演出也是完全免费的，但剧场因此得到的曝光却不是假的。
这些曝光会转换成知名度，为今后剧场的运营提供更多的资源。
“不过...”
只是一想到这里，祖拜尔满是笑意的脸上不免地浮现了一抹阴霾。
荧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
“不过？剧场遇到了什么困难吗？”
“不，说是困难也有些太过分了。只是相比于往年，今年的宣传规模很显然要小上不少，而且这种规模也是逐年递减的，我担心...”
虽然祖拜尔的话没有说完，但其中的忧虑已经不言自明。
祖拜尔浓重的眉毛蹙在一起，额头上也印出道道皱纹，很显然这个问题已经憋在他心里很久了。
“原来如此，那不如就让我们帮忙吧，在宣传方面我们可是行家。”
见到祖拜尔为难的模样，荧当即意识到机会来了。
闻言，祖拜尔神色一怔，声音中透露出些许的诧异。
“你们？不，你们是客人，而且又初来乍到...”
话里的潜意思就是他们不熟，这种事怎么能托付给陌生人。
荧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不禁微微一笑。
她掏出了虚空终端，直接将几人的身份投射在众人的眼前。
“这个你不必担心，我们冒险家可是专业的，只要你发布委托我们就能做到。”
冒险家的身份就是这么好用，有协会背书，祖拜尔瞬间就接受了几人的身份。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打算就这么将此事委托给众人。
祖拜尔思索着摇了摇头，觉得此事还是不妥。
“不行，这是我们剧场自己的事，更何况我们...”
“预算不够？”
“对...哦，不对。”
差一点祖拜尔就把真心话给说了出来，不过他的掩饰反而坐定了荧的猜测。
她抬起眉眼瞧了一眼表面光鲜亮丽的祖拜尔舞台。
实际上舞台的中后段就已经显现出了结构衰败的迹象，只是被红幕给遮挡住了而已，如果不是她这样的观察细腻外加角度得当，恐怕那些观众永远也不会发现这个事实。
“不用担心，我们的委托费很低，而且你也可以用别的东西来作为报酬...比如一份价值足够的节日游览指南？”
“就这样？”
听着少女口中那简直都算不上报酬的报酬，祖拜尔的惊讶直接布满了脸庞。
这种几乎没有任何花费的东西也能当成报酬？
“不过嘛...我还有个条件。”
荧将声音拉的很长，在面前摇着自己的手指。
金色的双眸中泛着微光，让其余的几人下意识地将目光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我们之后来祖拜尔剧场看演出免费，这个条件怎么样。”
“这个....也没问题。”
作为剧场的实际掌控者，祖拜尔稍微思考了一下便答应了下来。
不过最终到底会不会兑现这个承诺，那就得看荧她们干得怎么样了。
“啊啊，跟书本打交道可不是我擅长的东西啊。”
入夜，迪希雅刚刚回到家中便跟迪娜泽黛发起了牢骚。
白启云帮着二人将行李跟日常用品全部搬到新的住处，自己则是在客厅里稍作休息，没有参与进女人们的讨论之中。
他揉了揉自己发酸的眼角，脑海中想的却是这些天发生的事。
白日里荧所猜测到的教令院文官集团跟大慈树王微妙的关系他自然已经知晓，并且在这个基础上，他知道自己是绝对不可能解决眼下须弥积重难返的问题的。
因为这个问题的核心并非诉诸于武力或者头脑就能解决，在目前的环境下这个问题无解。
所幸他从大慈树王那里得到的委托内容也不是解决这个问题，而是要解决‘教令院内的学阀斗争愈演愈烈甚至影响到学生’这个问题。
换言之，大慈树王也不过就是想治标而不是治本。
而想解决这件事，就必须先搞清楚眼下教令院内的政治派别。
据白启云所知，在甘露花海发生异变之前，整个教令院大概分成三派，其一是以现任大贤者阿扎尔的继任派，他拉拢了一位贤者跟自己站在一起，确保自己有大概率能够继任。
其二便是想要将阿扎尔拉下台的反对派，其中以因论派贤者萨塔莱布为首脑，妙论派贤者莱希多为辅助。
其中阿扎尔与萨塔莱布分别为六大贤者中民众呼声最高的两位，自然在贤者中也有其拥趸。
除此之外，还有两位贤者中立，分别是生论派的纳菲斯跟即将退休的素论派贤者居勒什。
这两人跟白启云也算是有些小小的渊源，纳菲斯是提纳里的恩师，而居勒什则是赛诺跟丽莎的老师。
提纳里跟丽莎给他为教令院些介绍信的时候，正好用过这两位的名头，估计那两人也早就注意到了他。
只是直到现在也没有召见他，看来应该并不介意学生们的自作主张。
但有一点却让白启云感到十分的有趣，那就是知论派的贤者卡瓦贾在此前是一直与明论派的阿扎尔处于同一阵营。
也不知道阿扎尔许诺了他什么，让他七八年下来如一日地支持他。
这其实也很好理解，知论派的财政太过紧缩，没有钱财的支撑卡瓦贾也没有竞争大贤者的可能，最起码在宣传上就弱了一头。
而反对派的追随者的妙论派也是这个理由，毕竟这两个学派目前在六大学派中就是倒数一二。
在理清了教令院的政治环境后，巨鲸商会的事情却让白启云发觉到了一丝不寻常。
知论派竟然会对明论派动手，但两个学派的贤者明明是同一个阵营的才对。
是卡瓦贾不甘寂寞想要竞选？还是说这一切都是阿扎尔默许给予的利益？
白启云想了半天也没能得到答案。
第九百零五章 开始行动
“有意思。”
白启云坐在沙发上，逐渐地将脉络理清。
虽然他并不知晓这一切发生的缘由，但总算是能够初步判断出各方的动向。
“啊？你说什么？”
少年虽然一直在房间里不声不响地坐着，但迪希雅却一直在注意着他。
现在她们二人的一切都是眼前之人所给予的，想不重视都不行。
“没什么，就是你们两个在家里也是这身衣服？不打算把妆给卸了吗？”
虽然伪装过后的迪娜泽黛跟迪希雅也算是青春靓丽，但看着两个熟人顶着与以往不同的面孔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也总是有些违和。
闻言，迪希雅略显洒脱地甩了甩自己背后的长发。
发梢就好似狮子的尾巴一般在她的脑后来回荡漾。
“为什么要卸妆，明天我们还要上班，在呼玛伊家的事情解决前我们都会维持这样的打扮。”
“你们两个可真的拼。”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涉及到迪娜泽黛的家人。
白启云无意评价二人的装束，他来到这里是跟两人汇报最近的调查结果的。
“我今天稍微做了点调查，目前教令院内的形势很诡异，下令捉拿呼玛伊家的是知论派贤者卡瓦贾，但作为同盟的大贤者受到了利益侵害却毫不作声，这有些反常。”
“哦...所以？”
迪希雅不懂政治，她只需要知道自己的敌人究竟是谁就好。
年轻的雌狮子伏下身子躺在一旁的沙发上，洗耳恭听。
“我们现在要找到我们的助力，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毕竟我们想要对抗的可是须弥的贤者，甚至是须弥的律法。”
事实上，白启云本来是想找明论派的人利用其学派的影响力来应对卡瓦贾的压迫，毕竟两者在巨鲸商会已经起了冲突。
但在得知了卡瓦贾跟你阿扎尔微妙的关系后，他不得不庆幸自己没有轻举妄动。
要不然等他被卖了还没反应过来。
“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是寻求二人联盟的反对派的帮助，但妙论派跟因论派我可没什么熟人，所以这条路基本走不通，而第二条路便是寻求与中立派的合作，所幸我跟这二位贤者还有些渊源。”
白启云掏出了自己那两封介绍信。
他本以为在入学后这些东西就没用了，没想到现在竟然还能再派上用场。
只是这两封信最多只能见到贤者一次，必须要利用好了。
毕竟他们素未谋面，想借助他们的力量对付如日中天的阿扎尔一派，多少还是有些困难。
必须要有一个理由，让二人不得不出手的理由。
捏着两封信件，白启云看上去整个人就像是静止在了原地一样。
“喂，之后呢？”
迪希雅刚听了一半，怎么这人不往下说了？
“之后的事情就很简单了，说服中立派，让二人胁迫卡瓦贾收回决定。”
“就这么简单？”
“不，听上去就很不简单吧。”
教令院内，在智慧宫的顶部，是大贤者阿扎尔的办公处。
他眉头凝重，手中的笔在纸上来来回回，却始终没有落下。
光洁无暇的纸张像是一面镜子，将他的心思全部映衬了出来。
少顷，他长叹一声。
“唉...塞塔蕾。”
“大贤者阁下。”
来自沙漠名为塞塔蕾的女子站在阿扎尔的身旁。
塞塔蕾出身明论派，正好是明论派贤者阿扎尔的心腹，所以一般情况下有什么事情都是交由她去办。
“最近
“是。”
她没有问为什么，上司交给她的活只需要做就可以了。
就当她要转身出门时，阿扎尔却再次开口询问道。
“等下，花海那件事院里的说法有变动吗？”
“我今天刚问过，没有变化。”
就如同白启云所猜测的那样，明论派确实有借助星象占卜的能力，只是这份能力并不属于阿扎尔，甚至也不属于贤者。
是一群十分古老的学派传人在学院内掌握这种技术，平日里即便是贤者都无法号令他们，只是这件事是由大慈树王直接下令，那些人才愿意伸出援手。
呵，真是一群食古不化的家伙。
阿扎尔心里冷笑了几声，但这些人又是明论派的立身之本，没办法动他们。
更何况他这个明论派贤者只要在位一天，这些人也算是他的一份助力，只是他调不动而已。
将塞塔蕾派出去后，阿扎尔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桌面上的文件一动不动。
但若是有心人就能看清，在那文件的正上方白底黑字地标着三个大字——‘虚界力’。
翌日，白启云拿着介绍信找到了素论派的学院。
素论派的贤者居勒什是丽莎的老师，也是即将退休的一位贤者。
他不理世事，也无心于六大贤者的政事，反正他马上退休当不上大贤者了，谁选上都跟他无关。
也正是因为这个理由，在两位贤者中白启云打算先跟居勒什交谈一番。
毕竟此人马上退休，即便达不成一致，想来看在徒弟的面子上也不会将他出卖给大贤者跟卡瓦贾他们。
“你好，我找一下居勒什阁下。”
学院的前台，白启云拿出那封推荐信交给柜台小姐。
柜台小姐是一位长相十分有须弥特色的美人，她接过介绍信确认了一番后，在署名跟印章上停留了一瞬。
“您好先生，信件我已经确认过了，但贤者阁下今日不在学院内。”
“他去哪了？”
“这个...行程方面我不便透露，要不要您等隔天再来拜访？”
白启云的身份并未被质疑，但居勒什的去向也不是一个小柜台能透露给他的东西。
而且他觉得柜台也不可能掌握贤者的动向。
他点了点头，眼角低垂。
“好，那我明天再来。”
话虽如此，但白启云刚出学院就奔着风纪官的总部走了过去。
开什么玩笑，让他浪费一天的时间，那怎么可能。
他可没忘，居勒什不仅是丽莎的老师，也是赛诺的恩师。
居勒什他找不到，赛诺还能跑了不成？
第九百零六章 说服赛诺
“抱歉，赛诺大人不在，您要不要改天再来？”
风纪官的总部内，白启云再一次得到了相同的回应。
“不，我找他有些急事，请问他去哪了？”
好在这一次对方没有隐瞒赛诺的行踪，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赛诺只是例行执行公务而已，行程是公开的。
“赛诺大人今天负责巡视大巴扎，为三日后的花神诞祭做准备。”
此话一出，其中数个耳熟的名字让白启云心下瞬间一动。
“好，大巴扎是吧，我记下了，谢谢。”
他表面平静地从总部离开，脚下不紧不慢地再次前往了大巴扎。
正如那人所说，大巴扎的气氛十分热闹，已经完全沉浸在了即将开始的花神诞祭之中。
这一次的花神诞祭可没有愚人众来捣乱，也不会有什么无尽的花神诞祭轮回。
毕竟大慈树王还在，不会允许贤者们乱搞。
那些贤者们要是敢做出这样的举动，那是给大慈树王直接换掉他们的借口。
那几个人可聪明着呢。
白启云观察着卫兵们的行动轨迹，在人群中果然发现了赛诺。
此时的他看上去威风凛凛，带领着一队风纪官走在街道的最前侧。
民众们见状纷纷避让，此前热闹的气氛也不由得变得压抑了些许。
只是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在风纪官面前低头。
“嗯？”
白启云目光一顿，停在了挡在风纪官面前的几人的身上。
金色的少女以及白色的漂浮物和沉默少言的稻妻人....喂喂喂，荧她们怎么会在这里。
“喂！你们这么招摇过市的会吓到市民的！”
少见的，派蒙竟然敢拦在卫兵面前大声说话。
“嗯？这是什么东西？新式的玩偶？”
赛诺猛地停住步伐，还没搞懂派蒙的存在形式究竟是生命还是教令院里搞出来的智能机器人。
“你这是什么失礼的想法？！我可是活生生的人！”
闻言，派蒙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在空中跺了跺自己的小脚丫。
见到双方的交谈有失控的趋势，荧当即将派蒙拦到了自己的身后。
“这位风纪官阁下，我的伙伴说的话有些激动，不过她说的也没什么问题，我们在这里才呆了半天左右，风纪官的巡逻队伍就在路中央穿梭了足足九次，每一次都耗费十多分钟，我觉得这已经很干扰周围居民的正常生活了。”
荧说的话有理有据，即便是赛诺也无法反驳。
不过他也不需要反驳。
只见大风纪官微微颔首，遮住自己的单眼的刘海在他的动作下向着两旁飘散而去。
他的声音沉稳中透露出些许的清冷。
“你的意见我收到了，但教令院安排的巡逻行程不能更改，如果你有意见的话可以向教令院提建议，但现在还请让开。”
赛诺的话不近人情，但这也是他在执行公务时的一贯标准。
不过他的公务很显然对荧来说没有什么太大意义，毕竟她是外国人。
荧双手叉腰，金色的双眸中掠过一丝愠色。
“那不能换个路线吗？非要从闹市区里穿行？这样的巡逻能有多大意义。”
她又不是没见过卫兵巡逻，事实上在蒙德城的时候她天天都能看见。
但那些人无一不是避开了人群拥挤的地方，转而向着地势高耸的道路上前进，凭借着地形也能将下方的群众看个七七八八，而且还不会干扰人们的生活秩序。
哪有像风纪官这样大摇大摆的，简直就是把‘我就是来找麻烦’写在了脸上。
赛诺不再发话，身后的几个风纪官赶紧冲了上来将几人跟其隔开。
“抱歉，请你让开。”
“我不让，这里又不是风纪官的地盘。”
荧开始无理狡辩。
白色的靴子在她的脚下不断地踢着地面，发出阵阵响声。
赛诺望着荧充满挑衅的双眸，面不改色。
他一把将身前的风纪官们给拉了回来，轻言道。
“换个方向。”
“赛诺大人！”
“执行命令。”
见到赛诺把‘命令’二字给抬了出来，几位风纪官也只能老老实实听令。
赛诺无视了挡在眼前的几人，直接转过身去带着队伍离开了此处。
当然，依旧是在闹市区中穿行，毕竟这是他们的公务。
见状，派蒙愤愤地在空中挥舞了两下拳头，似乎是在对这个如同茅坑中的硬石头一样不懂变通的人发泄情绪。
白启云远远地将这一幕看在眼中，虽然他不知道荧她们在发什么疯，但肯定事出有因。
不过现在的他不是很几人见面闲聊的时候，趁着众人混乱之际，他悄悄地越过人群跟上了赛诺。
穿行过街区，赛诺带着风纪官们在大巴扎的西侧入口站定。
“嗯，今天就到这里，解散。”
话音刚落，风纪官们顿时结成队向着大巴扎外走去。
看来他们也不愿意在大巴扎里面待着，估计也是知道这些天太过密集的巡逻搞得民众们有所怨言，更何况刚才还被人给当街拦了下来。
真是丢面子。
少顷，待到众人离开后，赛诺依旧在原地站定，双目闭合，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后面的朋友，不出来吗？”
他的声音依旧冷静沉着，丝毫不像是发现了刚刚自己被跟踪了的人。
白启云显出自己的身形，将自己有意释放出的力量气息再次抹去。
见状，赛诺的眉头微微上挑，有些意外。
现在在他的眼中，眼前之人的力量波动与常人无异，但刚才明明他还能感知到一丝尖锐的气息。
是对方故意让他察觉的吗。
念及此处，赛诺不禁打起了精神。
“不必紧张，赛诺先生，或许你可以看一看这个。”
白启云将丽莎的介绍信递了过去。
丽莎的名头果然让赛诺紧绷着的心放松了下来，但他看向白启云的眼神还是充满了警惕。
“丽莎学姐的介绍...你想做什么？”
“我只是想见居勒什贤者一面，不知道赛诺先生能否帮忙。”
看着白启云那张年轻到有些过分的脸，赛诺不由得沉默了。
“如果我说不呢？”
“那就再请你看一样东西好了。”
似乎是猜到了赛诺的话语，白启云轻声一笑，将自己的虚空终端的权限放开给了赛诺。
只一瞬间，赛诺的表情便凝固在了脸上。
因为在对方的权限列表内，大慈树王的名字赫然就在其中。
第九百零七章 素论派 居勒什
“这...这是！”
赛诺看着大慈树王的印记，一时之间竟然连话都说不出来。
事实上，他生活至今，真正面见大慈树王的时候也唯有继任大风纪官的那一次。
从此之后，他便再也无缘得见那位端坐于净善宫之内的神明。
即便是许多大慈树王的指令，也是通过虚空终端直接颁发，就像现在这样。
看着赛诺那惊诧的模样，白启云脸上浮现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不必多想，在下确实跟草神阁下有过接触，并恰巧获得了那位的信任。”
少顷，赛诺调整好了自己的呼吸，眼神重回坚定，但此时的他对面前之人已经多了一分最基础的信任。
“你想做什么？”
“就像是我之前说的，只想见居勒什贤者一面而已。”
“那树王大人怎不亲自召见？”
闻言，白启云不由得轻声一笑。
“不，赛诺先生，你好像误会了，从始至终我说的都是‘我想见居勒什贤者一面’，而非树王。”
虽然他持有草神的印记，但白启云并不想将草神牵扯进来。
事实上这一招杀手锏可不能多用，尤其是用在贤者的身上，像这样在赛诺这里旁敲侧击一番已经是极限。
否则要是闹到贤者那里，他们会以为树王要直接插手贤者之间的争斗，整个教令院的麻烦会瞬间转变为神权与人权的对立，这与他以及树王的初衷相违背。
“是吗。”
赛诺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彻底地冷静了下来。
“既然如此，那我会为你引见居勒什老师。”
对方有草神的权限印记，让他见一面老师也不是什么大事。
毕竟居勒什老师可是贤者，有什么事情他自己会判断。
“哦，对了，我还希望风纪官不要插手此事，我跟居勒什阁下所说的一切都不希望传到风纪官的耳中。”
“放心，我知道。”
赛诺的面子自然不是白启云所能比的。
这一次他跟着赛诺再次来到梨多梵谛学院，前台的接待小姐很明显热情了不少，甚至还把二人请到了会客室内，她则是去通知居勒什。
待到小姐离开后，白启云不由得感叹一声。
“还是赛诺先生面子大，刚才我来的时候对方可是让我择日再来。”
现在看看，分明对方就是有通知贤者的手段，但却不肯为他用。
看来丽莎的介绍信面子还是不够啊。
“白先生言重了，您要是把那东西给她看一看，说不定她比现在还要积极。”
两人在会客室内等了有半小时左右，门口这才响起了脚步声。
只见一个发色花白，身上套着一身红色长袍的老者直接推门而入。
“赛诺？找我有什么事？”
此时在场的两人，虽然居勒什是赛诺的老师，但从职位上来说，大风纪官跟贤者并无高低之分，甚至属于两个互相独立的系统。
尤其是还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居勒什一般不以老师自居。
赛诺自然也懂得这一点，不过他并未直呼老师的姓名，毕竟老师可以直接喊他，他却不能反过来。
“贤者阁下，并非是我要找您，而是这位先生有事。”
“哦？”
直到赛诺提起，居勒什这才将目光放在了白启云的身上。
虽然年迈，但他的眼神却十分的清澈，完全不想这个年纪的人该有的神采。
白启云也借着这个机会打量起对方，居勒什应该有七十多岁，马上就到了退休的年纪。
但他体内的生命气息还十分充沛，不像其余的这个岁数的老人，想来最起码活到90不成问题。
“既然贤者到了，那我就在此告退了。”
赛诺还记着白启云的话，深知有些东西不该是他知道的，他二话没说当即离开了会客室。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大风纪官还真是雷厉风行。
待到赛诺离开后，居勒什才缓缓开口。
“找我有什么事。”
他并未因赛诺的关系而表现得有多么亲近，倒不如说正是因为赛诺的到来，让他对待面前这个年轻人更加的严肃。
见状，白启云也知道眼下的他并不被信任，便随便找了个话题。
“居勒什阁下，不知您是否对眼下的教令院内的混乱有所察觉。”
“混乱？怎么个混乱法？”
居勒什自然知道一切，但他明显不想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透露给眼前的少年。
“贤者大人不要装傻，学院内学阀林立，经费在各大学院之间空转、克扣、贪污、甚至影响到了学生，这可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
闻言，白启云轻笑一声。
他过于年轻的脸庞让居勒什产生了几分看不透的感觉。
“所以？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跟我有没有关系不重要，但是跟我的朋友有关，好吧，我不妨把话说明白一些，我希望居勒什阁下能够插手贤者之间逾矩的举动，比如说...最近手笔太大的卡瓦贾阁下。”
“卡瓦贾....”
这个名字让居勒什陷入了沉思。
少顷，他没有做出表态，依旧是以反问的形势回答白启云。
“还是那个问题，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白启云知道两人的交谈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居勒什不是不知道卡瓦贾在做什么，但他一个快要退休的人没必要招惹一个还能在知论派贤者位置上坐十几年的人。
他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足以能打动他的理由。
而这样的理由白启云手里正好握着一个，但却不能给他。
那就是大慈树王的准许。
他必须要找出另外一个足以打动他的理由，这样才能将大慈树王从贤者们的斗争中摘出去。
而这样的理由...
忽地，白启云脑中灵光一闪。
“居勒什阁下，您应该听闻过甘露花海的变故吧。”
“甘露花海...你想说什么。”
居勒什沉吟片刻。
见到他对此事透露出兴趣，白启云心下一定。
他将双腿并拢，身子向沙发的靠背上一躺，随意地说道。
“实不相瞒，甘露花海的消息正是在下带回来的，目前唯一一支前往花海的队伍也有在下熟识的人在内。”
此话一出，居勒什一直没有反应的脸庞面色微动。
第九百零八章 交易
有戏！
见状，白启云赶紧趁热打铁。
“据我所知，沙漠里的队伍目前遭遇到了一些计划外的困难，甚至有可能导致全军覆没，只不过是运气好才得以幸存。”
他这话也算不上夸张，沙尘暴的话还算凭借众人的决断避过去，但旋魔会的人却是那群人完全应付不了的存在。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知论派的贤者只派了这些人前往沙漠，自己则是老老实实地留在了须弥城里，这算不算另外一种形式的旷工？”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居勒什并未对此展现出什么反感的态度。
他微微皱眉，似乎是想说‘就这’？
白启云突然反应过来，好像六贤者都在城里，以这个理由让居勒什出手好像有些太过天真了。
不过好在这也不过是他准备的一道开胃小菜而已。
面对着一言不发的居勒什，他继续说道。
“当然，如果只有这种消息的话我也不用来找您，直接找风纪官处理便可，但根据前方传来的消息，有一尊不明体型的巨物拦在花海的外侧，并且还向着话后内部开炮。”
此话一出，居勒什终于也是绷不住了。
他一拍大腿，轻声喝道。
“什么东西也敢在须弥的地界上横冲直撞？！”
甘露花海的问题他知道，遭受袭击的事情他也知道。
但一旦出现人造物牵扯在其中，那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这说明有某股势力插手了这次的花海之行。
“据可靠消息，那尊巨炮的大小最起码有数十米之高，并非常人所能寻来的兵器。”
白启云无奈地摊开了手，这件事至今连他也没弄清楚，但正好用来勾起居勒什的心思。
毕竟没有什么比一个连作者都不知晓谜底的谜题更能吸引人的了，不是吗。
“现在沙漠中的队伍还有三天左右的行程就能抵达花海，如果不在那之前处理好此事，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白启云故意将事情说的事不关己。
居勒什思索了片刻。
“此事虽然紧迫，但跟你提的要求无关，我会派出人手调查相关事宜。”
“但这件事跟素论派也脱不开关系吧，我记得素论派的人手都去调查防沙壁了，我这边的消息还有一个，那就是沙虫好像在沙漠中暴动了，正在向防沙壁的方向突进。”
话音刚落，居勒什这下终于变了神色。
“你说什么？！”
“贤者大人，这件事上我可没骗你，据随行的花灵所说，估计就是那尊巨炮的动静将沙虫族群搞得天翻地覆，要知道沙虫中的王者可是比拟近神领域的怪物。”
白启云无奈地耸了耸肩，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那种东西真要是撞上防沙壁，即便有大慈树王出手估计也得让你的那群学生吃尽苦头，更别提大慈树王还不得不因为沙漠中的危险等着知论派的一行人，恐怕无暇分心。”
白启云的每一句话落下，居勒什的脸色就阴沉一分。
身为马上要退休的贤者，他所在意的只有两件事，一是自己任期内的须弥事务能否处理得当，二是素论派学员的安危。
这不难理解，毕竟他即便退下贤者之位，他也是素论派的诃般荼，是院里举足轻重的存在。
这是他后半生无论如何也甩不去的印记，更何况他还能活二十多年。
“不...树王大人不会坐视不管的。”
居勒什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事实上沙虫在教令院的魔物危险等级中，只次于深渊怪物的‘S’级，位列在A级顶端。
教令院内曾经就有人想要研制对付这种魔物的兵器，但因为沙虫都栖居在沙漠深处，当时这个项目也就没有被批复。
现在看来，真是悔不当初。
不知不觉间，居勒什放在腿上的双手也开始不安分了起来。
他将目光望向眼前的少年，他既然能带来情报，那说明很可能会有解决的办法。
“沙虫的冲击，有办法预防吗？”
“有，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保证沙虫不会冲击到防沙壁。”
事实上，白启云在经过防沙壁的时候留下了一道分身。
本来是想协助迪希雅有个万一直接带她们回阿如村的后手，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派上用场。
“我怎么确认？”
然而，居勒什不可能凭借白启云两句空口白牙的话语就相信他，甚至配合他行动。
被老人死死地盯着，白启云依然淡然自若。
他调出了自己的虚空终端，将另一端的画面传输了过来。
刹那间，沙漠的暴风席卷了两人的视野。
没错，为了这次会议，他特意让自己的分身到沙漠里走了一遭。
事实上也正如他所想的那样，沙虫的身影已经在防沙壁的边缘隐隐若现。
沙虫的身影好似起伏的沙丘，在沙海中不断地穿梭着，距离不远处的防沙壁原来越近。
然而就在沙虫们还在沙海中肆意遨游之时，只见一道银色的光芒拔地而起，化作一道银光剑气向着他们劈砍而去。
只一个瞬间，坚硬无比的沙虫外壳便被一分为二，露出了沙虫的血肉。
白色蠕动着的肉虫让在场的二人光是看着画面就感觉到一阵恶心。
白启云连忙催动分身，向着沙虫补了一记七星剑。
顷刻间，沙虫的身躯被银色的火焰笼罩，逐渐燃烧成了粉末。
“嗯，这样贤者阁下能相信我有解决问题的能力了吧。”
白启云收回虚空终端，结束了这场突如其来的‘面试’。
“好吧，看来我们是时候找一下卡瓦贾的问题了。”
没有答复，但居勒什的言语却相当于他无声地同意了这场别开生面的交易。
只是这个交易的过程有些让他接受不了，毕竟这可以撑得上一句威胁了。
闻言，白启云看着有几分不太情愿的老人，没有微微挑起，煞有其事地调侃道。
“居勒什阁下刚刚不还是说...卡瓦贾的事情跟你无关吗？”
可谁知居勒什就像是没看到刚刚发生的一切那样，正义凛然地道。
“不，贤者的问题就是我的问题，我有责任纠正他们所犯下的错误。”
“哦，好吧，贤者大人，我拭目以待。”
第九百零九章 沙海之中
白启云从居勒什那里得到了帮助的许诺，他也不怕对方反悔。
毕竟在进入那件会客室前，他就已经将周遭的一切用虚空终端记录了下来。
即便居勒什反悔，他也有把柄钳制对方。
当然，这件事不到万不得已可千万不能捅出来。
只是居勒什一人的支持还不够，白启云嘴上说说只是调查卡瓦贾，但那不过是迪希雅二人的委托帮助而已。
他真正的目的是搅碎目前浑浊的学院政坛，而想要做到这一点，只拿捏一个六贤者中排名倒数的卡瓦贾很显然还不够。
不过也正因如此，居勒什才答应的如此痛快。
毕竟只是一个倒数的贤者。
但想要扳倒如今权势滔天的阿扎尔，只靠他一个人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还需要一个助力，一个足以改变形势的助力。”
而在六大学派里拥有这种能力的存在，恐怕也就只有那个从教令院设立开始就一直位列第一的最古老学派了。
生论派。
“生论派的贤者纳菲斯是提纳里的老师，而且据说关系还不错。”
白启云捏着提纳里的介绍信，心里想的却是怎么能说服纳菲斯站到他们这一边来。
非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不准备去找反对派。
毕竟他要的是清扫浑浊的政坛，不是再搞出一个新的阿扎尔出来，昔日的反对派之后就有可能成长为新的阿扎尔，不能过多支持，甚至必要时刻要进行打击。
不同于居勒什，纳菲斯虽然年纪较大，但距离退休还有最起码十年左右。
一些细小的利益是无法打动他的。
除非...是那群人主动招惹他。
“你有没有感觉最近沙漠的风暴好像变得越来越小了。”
沙漠中，经历过‘纸人’袭击的众人再次踏上旅途。
珐露珊坐在刚修补好的车厢里，靠着窗户无聊地跟白启云闲聊着。
她此时的脑海里乱成了一团浆糊。
见识过那种大场面的冲突后，她总感觉自己干什么都提不起劲。
“或许是因为靠近了花海的缘故，毕竟那里有神明的力量掩护。”
自从那次袭击过后，白启云便通过花灵之口向珐露珊传达了这次行动背后的危险，并由她传递给车队的众人。
原本就因为一路上危险重重的众人在听闻后，更是内心深处打起了退堂鼓。
不过艾尔海森却在此刻站了出来，用一个无可反驳的理由让众人重新安定了下来。
‘现在回去的人会被视为放弃任务，今后教令院在职称与待遇上的考量会做出一定的判断。’
简而言之，放弃可以，但以后你也别想着继续当学者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众人果然不再骚乱，但氛围中的那一抹浅浅的恐惧却依旧没能散去。
好在艾尔海森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气场发挥了作用，他的车架带头继续向着花海行驶，后面的人也只能默默跟上。
毕竟现在众人已经跨过了花神遗址，走了一大半的路程了，在这里放弃岂不是前功尽弃。
斯露莎在车厢里冒出头来，事到如今它也不必在遮拦自己的身形。
“现在感觉如何，花海外的结界有消退的趋势吗？”
“没有，反而更加牢固了。”
斯露莎的话语让车厢内纠结的气氛再次蔓延开来。
事实上，这些天白启云一直都在琢磨该如何处理此事。
尤其是在遭遇了旋魔会的袭击后，他开始越发的担心。
从那人的行迹来看，应该是遭遇了某种变故。
换言之，在这沙漠里还很有可能存在他的同伙。
同时对付两位旋魔会的席官，还得戒备那未知的危险，对现在的他来说压力也相当明显。
珐露珊听到二人的交谈声，转过视线，目光放在了斯露莎的身上。
“花灵这种生物倒是可以研究一番。”
“喂，人类，别说这么恐怖的事情。”
或许是斯露莎这两天过于热情的缘故，嫣朵拉也从背包中探出头来，用自己柔软的‘小手’拍打着白启云的手背，内心传声道。
‘你要是这么担心的话，不如搬救兵。’
‘搬救兵？我去哪搬？最近的能帮上忙的人还在须弥城呢。’
‘不，我说的可不是大慈树王，是你那些道上的朋友。’
闻言，白启云的眉头微微皱起，心底暗自说道。
‘道上的朋友？’
‘对，就是旋魔会的死对头，你刚才没有察觉到吗，那个纸人的身上有一丝你认识的人中的气息，就是那个带你去救济社的面瘫男。’
此话一出，白启云终于发现了自己刚才察觉到的一丝违和感从何而来。
他的眼角微微颤抖，一时间竟然没能控制住自己，直接说出声来。
“你是说救济社？”
“嗯？”
白启云突然的发话引来了跟花灵对视的珐露珊的注意。
她看着自己的便宜徒弟，不知道在发什么疯。
“什么救济社？”
“不，没什么，小说里的名字而已，别在意。”
珐露珊狐疑地看着想要蒙混过关的白启云，小巧玲珑的鼻尖微微耸动。
不过好在她对于自家的弟子奉行三不问政策，很快就又把精力投入到了如何诱导斯露莎配合她做实验上了。
‘瞧你怕的，就这么害怕那个女人？’
蓦地，嫣朵拉的声音再次于白启云心底响起。
‘什么害怕，我这是尊师重道！’
‘尊师重道...啧啧。’
嫣朵拉的话语里似乎别有所指，但白启云却没有听出来。
现在的他正在思考该怎么把救济社的人拉到他们这条船上来。
就如同旋魔会的席官，救济社的那些人也都是一顶一的好手，即便是现在的他也未必能击败那个面瘫男。
可以说如果有他们随行，只要魔神不出手，那基本上就是安全无虞。
‘你不能分裂出那些纯水生物去找人吗？’
‘不行啊，我现在能控制的距离差不多只有一万米，在城市里还好，但在这沙漠里就远远不够看了。’
嫣朵拉不是不想帮忙，是它实在是有心无力。
‘你的分身不是能跨越一整个国家吗？怎么不派分身去找？’
‘数量太少，跟你没法比啊。’
第九百一十章 深渊教团的行踪
最终，排除了一切不现实的可能后，白启云选择双管齐下。
他跟嫣朵拉均派出分身向外搜寻。
虽然在茫茫沙海中找人太过困难，但总要试试。
两天过去，甘露花海的距离越来越近，救济社那边还没有传来消息。
白启云只能靠自己解决迫在眉睫的危机。
“就在那个方向。”
车架刚刚停下，斯露莎便从座椅上飞了起来，朝着东北方向的一处山峦指去。
在一片重峦叠嶂之中，隐隐间还能发现某种巨物移动后残留下来的痕迹。
见状，白启云顿时意识到了其中的异样。
在这沙尘暴漫天飞舞的沙漠里，竟然能够留下这样深刻的痕迹。
要知道沙漠里的沙丘可是一天变一个样，换言之，那巨物离开的时间很有可能没有众人想象中的那么长。
“嫣朵拉，准备警戒。”
为了确保众人的安全，白启云不得不让嫣朵拉分心，再次派出一群纯水生物向着痕迹所在的方向探去。
但还没等走上两步就发现了不对劲。
在山坡的后方，纯水生物们发现了成群结队的深渊法师。
“深渊教团？”
白启云意识到了事情的大条。
他环视四周，经过了长途跋涉的众人们显得有气无力的。
在这种状况下，想要以他们为主力对抗深渊教团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不，甚至这些人连战斗的余波都已经经受不起了。
学者们急需一段时间的休息来恢复状态。
“既然如此，能够派上用场的只有...”
白启云的视线扫过最前方的艾尔海森的车架，发现对方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很显然他并没有发现远处山峦后的异常。
他的视线一路向右，直到停在了珐露珊的脸上。
“嗯？看我干嘛？”
“没什么，老师你长得真好看。”
“别拍马屁。”
话音刚落，珐露珊就察觉到了不对。
她的脸可不是马屁。
不过白启云的心思很显然不在珐露珊的脸蛋上，毕竟这张脸再怎么青春靓丽，他在家里的时候成天捧着看都快看腻歪了。
“比起那个，老师我觉得你更应该在意一下远处的敌人。”
“敌人？”
“喏，就在那边。”
白启云将纯水精灵发现深渊教团的事情说给了珐露珊，但他本以为师长责任心爆表的珐露珊会主动揽下这件事，可回应他的确实珐露珊满是狐疑的目光。
少顷，直到快把少年看的汗毛竖起后，大葱教师这才缓缓开口道。
“你既然能发现它们，就不能把它们给解决了？”
“哦，不，老师，你把我想成什么了，我就是个普通的文弱书生。”
“呵，你老师我还是个娇滴滴地坐在办公室里的女孩子呢。”
珐露珊不屑地笑了下，似乎觉得白启云找的这个理由有些蹩脚。
在这一路上，即便她再怎么神经大条，重重异状就已经足够让她对眼前的少年起疑心的了。
她虽然不知道眼前的少年对她隐瞒了多少，但看他一脸淡然的模样，说他处理不了眼下的状况她都不信。
珐露珊撩起自己的双马尾，眼神随意。
“你自己处理吧，要是有要用得着我帮你传话的地方再喊我。”
在战斗方面，珐露珊可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
这种东西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吧，反正能够横穿诸国的冒险家肯定比她这个成天泡在研究室里的人更适合处理。
见状，白启云自知珐露珊应该是知道了些什么，他也保持了跟大葱教师微妙的默契，独自一人走到车架的后方，再次分出一个分身。
同时分出这么多分身对现在的他还是有些压力的。
好在其余的几个分身并没有战斗，还能保持一定的稳定性。
“去。”
对付几个深渊法师，一个分身就足以解决。
将自身的气息压制成普通人后，白启云操纵着分身向着远处的深渊法师们飞了过去。
这一次他并没有动用星之力，而是选择了最为传统的纯水武装。
湛蓝色的光芒掩盖了他的身躯，如同川流一般掠过沙漠的黄沙海洋，为荒芜的世界带去了一抹生命的气息。
“嗡~”
刹那间，原本数千米远的距离转瞬即逝。
白启云的身影骤然出现在了深渊法师们的上空。
“嘎？敌袭！”
直到白启云解封自己的力量，那宛如江海一般的气息压在深渊法师们的心头，这些怪物才发现自己已经大祸临头。
两只火元素的深渊法师感受到了来自水元素的天生克制，直接无心恋战，向着远处逃去。
见状，白启云轻笑一声，身后突然涌现出一抹狂流汇聚在他的身前。
他轻轻握住右手，浩瀚的水元素便臣服于他，被压缩成了一枚圆球。
深海之力于此刻再临，一片漆黑的水之力笼罩在了圆球的周围。
白启云如同弹出一枚小石子一样，指尖猛地跳动。
“坠玉。”
下一秒，圆球宛如离弦的箭矢一般，径直冲向了逃跑的两个深渊法师。
就在圆球赶上它们的前一秒，原本只有半个拳头大的圆球突然膨胀，化作一枚直径足足有数十米的黑色圆球，将两只深渊法师笼罩在了其中。
澎湃的深海之力在黑色的空间内不断翻涌，好似山岳一般，直接将陷入其中的两只怪物碾得粉碎。
事实上，对付这些连队长级都没有的魔物，对现在的白启云来说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尤其是他还是用上了模拟漩涡魔神奥赛尔的力量，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随着深海之力的渐渐散去，周围刚刚在那一击下被扭曲的空间也逐渐恢复了原状。
直到此时，其余的几个深渊法师这才缓过神来，纷纷激活元素结界将自己包围在内。
不同于那两个火元素法师，它们所操控的力量不是冰元素就是水元素，对白启云此时的力量确实具有一定的抵抗力。
但...还是太弱了。
白启云目光一扫，将场内的五位深渊法师全部囊括在内。
随后，他的身后升起了一面高达数十米的水幕。
他大手一挥。
下一秒，水幕直直地落下，汹涌的波涛将所有魔物尽数笼罩在内，宛若大海吞噬鱼群，没有半点的波澜。
第九百一十一章 对敌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
浩瀚的浪潮顷刻间将所有的深渊法师尽数吞没，在湛蓝色的水元素中，一抹漆黑的深海之力不断地向着四周蔓延。
刚刚张开元素护盾的深渊法师们顿感一阵压力，似是要将它们的身躯撕碎一般。
深海之力的霸道，绝对不下于白启云目前掌握的星之力。
漆黑的漩涡宛若沙漠中的龙卷，将法师们的元素护盾只一个照面便全部碾碎。
所谓的元素抵抗在这股力量面前，显得是如此的可笑。
渐渐地，浪潮从沙漠之中退去。
白启云站在黄沙之中，周围的一切再次归于寂静。
他合上双目站在沙漠之中，却没有继续挪动身姿的意思。
忽地，他突然开口道。
“既然来了，那就出来吧。”
一股邪恶阴晦至极的气息波动一直徘徊在他的周围。
一开始他还以为那是深渊法师们的力量波动，但现在看来，那是某种比它们的存在更加高等的力量。
果然，此话一出，周围的空间竟然发生了一阵扭曲。
三个两米高的人形怪物从沙漠中缓缓显出了身形。
“呵，观察力不错。”
来者正是此前白启云曾与其有过一面之缘的深渊使徒。
只不过对方很显然是如同深渊法师一般的存在，即便外表看上去相差无几，但内里却不是同一个灵魂。
简直就跟地上的丘丘人差不多，像是制式化的武器。
三体深渊使徒，其操控的元素类型并不相同，其中两位分别是冰属性与水属性的使徒，二人若是联起手来一般的近神者都要头疼。
但更吸引白启云注意的却是站在那两位中间的，一尊比二者更加高大，足足高出两三个头颅的通体紫黑色的怪物。
它长着两双手臂，脸上跟其余的深渊使徒一样戴着非人的面具，看上起极为摄人。
但真正能吸引白启云注意的可不是对方那怪异的外形，而是它身上的气息波动。
如果他没有感知错误的话，这个怪物已经迈入了近神领域。
虽然并不深入，但也足以让他打起精神重视。
就在他打量对方的时候，对方三人也在打量着他。
像这样突如其来的交手，所有人都十分的谨慎。
“教团在此行事，你想阻拦？”
最先发话的是那个操纵冰元素力的深渊使徒·霜落，冰使徒冷哼一声，似乎不在意眼前来犯之敌。
但与它不同的是一旁的水深渊使徒·激流，水使徒觉得白启云将它们那些属下一击灭杀的能力有些超出它所能抵抗的极限，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大意为好。
而此时作为三人的核心领袖，紫黑色的怪物，在深渊教团中被人称为‘深罪浸礼者’的存在却也看穿了白启云的虚实。
“近神领域....没想到须弥还能请来你这样的人物，那位草神看来很是担忧这里的事，不过没关系，她现在已经腾不出手了。”
此话一出，白启云顿时心下一沉。
大慈树王...出事了？
深渊教团也没有必要在这种事上骗他，毕竟只要他通过虚空终端联系一下就能知道。
“随便你怎么说，只要我在这里把你们都拿下，那之后的事情自然会有人处理。”
白启云沉声道。
“就凭你一个人？”
但一旁的冰使徒却不以为然，它挺拔的身姿如同雪山之巅的顽石，不会动摇。
“对，就我一个人。”
少年的声音沉稳，丝毫不像是在面对三个棘手的敌人。
白启云眼眸微敛，身上湛蓝色的铠甲向着漆黑转化。
既然决定不使用星之力，那他索性直接贯彻到底。
正好，他也想看看自己在使用别的力量时的上限究竟有多强。
当着三者的面，白启云悍然出手。
漆黑的浪潮在他的身侧游走，最后化作八道利刃斩向眼前的使徒。
见状，早有准备的水使徒猛地向着外侧一跃，直接躲开了这一击。
冰使徒则是因为站位的问题，不得不强行接下。
它伸出双手，手臂上运转着阴晦的气息，从它的小臂上顿时浮现出了两柄冰霜利刃。
它大步向前，想要凭借手中的利刃抵抗袭来的黑色剑气。
但就在它想要行动之前，一直没有动作的深罪浸礼者却突然一把抓住了它的肩部，倏地将其甩到了自己的身侧。
“！”
下一秒，深罪浸礼者的周身突然迸发出一股极寒之力，化作一层白色的冰壳，将二者牢牢地护在其中。
“嗡~”
黑色的剑气撞在厚重的冰壳上，发出了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
剑气来得快去的也快，两种力量不断地对冲，几个呼吸间原本来势汹汹的黑色剑气便消弭在了空气之中。
见状，刚才还神气得紧的冰使徒内心深处突然升起一阵后怕。
虽然它已经将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了深渊，但它可不想无意义地死去。
“小心一些，他可不想看上去那么孱弱。”
“是，大人。”
冰霜散去，其中的两只深渊怪物再次露出了身形。
白启云眼角微动。
经过了刚才的试探，他大概判断出了对方跟他的实力差距。
以现在这个状态，他拿下眼前三者的概率并不大。
“不过这样才有意思。”
白启云轻笑一声，抬起左手。
“彭！”
不知何时，刚刚离开的水使徒突然返回，趁着众人都在为刚才的交手回味的时候直接偷袭。
水刃被白启云凝聚而成的黑色水盾牢牢地挡在外面。
就如同之前冰使徒看轻了白启云一样，水使徒如此不自量力的举动也是无功而返。
但随意向他出手，这样的举动必须要得到遏制。
“该给你一个教训。”
白启云将手掌握成拳，捏的嘎嘣作响。
倏地，原本挡在他身侧的黑色水盾突然将水使徒包裹在内。
水使徒眼前一黑，瞬间感受到了窒息的感觉。
深海之力围绕着它，宛若牢笼一般将它死死地锁在了原地。
虽然它们现在的身躯已经变得非人，但依旧无法完全脱离空气而生存。
水元素力化作浪潮，借用深海之力，白启云实现了类似‘天光’的效果，虽然只是初步实现。
第九百一十二章 深罪浸礼者
“呵。”
感受着水使徒在自己的掌控下不断挣扎的模样，白启云的嘴角不由得咧开了一个微小的弧度。
可就在他打算这么利用深海之力镇压死水使徒之时，一旁冷眼旁观的深罪浸礼者出手了。
只见它的脚下突然升起了两枚元素结晶，化作一道花纹斑驳的阵法。
雷与冰的力量在阵法中不断游走，交相辉映。
紫色的雷霆如同一条灵活的泥鳅，直接钻入了地下。
另一边，极寒之力在黄沙之上蔓延，形成了一层厚实的冰地板。
白启云见状，双脚踏地，黑色的深海之力立刻注入地下，在自己的身下形成了一个黑色的圆形区域，抵御着极寒的侵蚀。
“刺啦~”
可就在两股力量纠缠之时，之前隐藏在地下的雷光却突然破土而出，将两者的平衡完全打破。
两股力量突然对白启云的所在合围过来，大有一股想要将他消灭在此处的架势。
白启云眉头微挑，当即松开了钳制住水使徒的力量，并直接将它甩向了冰寒与雷霆的合围。
而就在那股力量即将触碰到使徒之时，对方却又突然将力量散去。
白启云趁机脱离了原地，再次于不远处站定。
他看着眼前的非人魔物，眼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轻松。
一次简短的比拼，但比试的不仅是力量，还有头脑。
刚才在交手之前，对方就将暗手埋在了他忽略的地方，随后对他形成合围，目的就是逼迫他放弃手中控制的水使徒。
事实上对方的目的也达成了，只是白启云也没损失什么。
但经此一次交手，白启云对其的预设心理也不会再有任何的放松。
“那俩个家伙是你的下属？感觉很碍事啊。”
“是啊，不过毕竟是我的人，可不能让你拿了去。”
深罪浸礼者面对白启云的话语，不禁摇了摇头。
语气间虽然都是对下属的呵护，但话里话外也瞧不太起这两个下属。
但没有办法，即便是对于深渊教团，深渊使徒这样的存在也不是能够随意舍弃的。
毕竟现在的尘世七国中的任意一国都很难同时拿出十位以上的队长级强者，即便深渊有制造使徒的能力，那代价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接受的。
“退后，不得妄动。”
“是，大人。”
喜欢耍小聪明的水使徒也不由得老老实实退后半步，跟吃瘪了的冰使徒站在一起。
看来这场战斗，它们两个终究只能是打辅助的配角。
“那么，热身运动该结束了，教团之敌，必将葬身于此。”
深罪浸礼者幽邃的声音响彻在场众人的耳边，它的身旁开始同时涌动水火冰雷四种元素力，气势一时无两。
见状，白启云的脸色越发的凝重。
这还是他第一次面对能够操纵如此多种元素力的敌人，简直都快比得上荧那个怪胎了。
不过按照理论来讲的话，操纵虚界力的深渊教团其实并不具备真正意义上操纵元素力的能力。
事实上在它们手中的元素力，是被虚界力‘捕获’的存在。
换言之，这些家伙的存在本身就跟盗宝团手里的那些试剂瓶没有任何的区别，只不过能够捕获的量的多少上有所差距而已。
这一点从深渊教团的等阶就能看出，最低等的深渊法师到深渊使徒是量变，而深渊使徒到眼前的深罪浸礼者则是质变。
不知道得到了什么东西的强化，深罪浸礼者的虚界力能够拘捕四种元素力，并驱使它们，就像现在一样。
“轰！”
深罪浸礼者四条手臂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挥舞，围绕在它身侧的元素力就像是听到了谁人的指挥，向着半空中汇聚而去。
“断！”
随着它的一声暴喝，雷光与火焰在空中交汇。
下一秒，猛烈的爆炸顿时向着白启云所在袭来。
但他并未惊慌，只是抬手升起了一面水盾便将这突如其来的爆炸挡在了身前。
可白启云并未感到高兴，这不过是对方攻势的最初一环而已。
果不其然，就在水盾刚成型的那一刻，冰霜就从对方的脚下蔓延开来。
见状，白启云轻哼一声，手腕一甩。
顷刻间，他的背后生出一对黑色的羽翼，将他的身子带上天空。
既然对方的攻击常常依托大地，那就不如换个交战的场地。
见到白启云突然飞起，两个深渊使徒有些傻眼。
他们两个虽然是队长级的实力，但一身招式都凝聚在近身作战上，飞上天空的话只要对方控制好距离，它们两个就跟树枝上的小鸟没什么区别，只能干瞪眼。
不过好在它们两个本来就是看戏的。
见到白启云的举动，深罪浸礼者两双手臂也散发出一道紫色的光芒。
随后，它的身后浮现出六枚菱形结晶，化作六芒星背在它的脑后。
下一秒，它的双腿微微翘起，身子骤然升入高空，跟白启云的身影纠缠在了一起。
作为近神领域的存在，它可比那两个深渊使徒难对付多了。
白启云见其攻击模式好似一位法师，便操持着手中深海之力凝聚成的长枪跟它拼起了近身战。
想要攻其不备。
但谁知这家伙竟然也精通近身战，手上双持的四色弯刀竟被其舞的虎虎生威，长枪跟弯刀的碰撞声一时间不绝于耳。
“彭！”
元素兵装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响声，白启云收回长枪，再次与深罪浸礼者拉开了距离。
看来取巧果然行不通。
白启云身后的星图缓缓转动，身上的深海之力好似潜伏在渊水之中的暗潮，开始缓缓流转。
既然如此，那就硬碰硬好了。
“七星剑——格兰沙里奥！！”
事到如今，操纵这一招对白启云来说已经算的上得心应手。
只一个呼吸，澎湃的激流便从他的身前迸射而出。
那宛若长龙一般的能量长河瞬间便笼罩了深罪浸礼者的身躯。
压力与窒息，两种不同的感受同时在它的身上轮番上演。
每一秒钟的流逝，深罪浸礼者都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第九百一十三章 深远的手段
“冰寒的审判！”
困于渊流之中的深罪浸礼者大吼一声，声音穿破镇压它的深海之力，响彻在众人的耳边。
下一刻，冰霜瞬间充斥了漆黑的深海之力，将原本源源不断的水流顿时冻结在了原地。
虽然时间不长，但却足以深罪浸礼者脱身而出。
“轰！”
染成漆黑之色的冰层轰然碎裂，深罪浸礼者庞大的身躯再一次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它轻轻甩去了残留在它耳边的冰屑，身上的气息有些不稳定。
虽然它并未受到什么伤害，但短时间内过度调用元素力确实对它的负荷不小，尤其是突破深海之力的封锁。
“还真是顽强啊。”
见状，白启云也不由得感叹深渊教团的实力强大。
这样的怪物竟然也能被其培养出来。
要知道，七星剑可是现在的他最强的攻击手段了，连这种突然袭击都无法拿下对方，这说明此时他们二人的实力差距十分微小。
当然，这是在他只使用深海之力的前提下。
“这就是你的手段？”
停滞在半空上的深罪浸礼者审视着眼前的少年，身上的虚界力波动越发的清晰。
如果眼前之人只有这种水准的话，那它今天有八成的把握将其彻底拿下。
“你这龟壳倒是很硬，难不成你生前是只乌龟？”
白启云在言语上也不肯落后，慢慢的嘲讽意味溢于言表。
但两人都没有因为对方的言语而感到些许的气愤，因为他们彼此已经用气息锁定了对方，稍有动静便会直接出手。
少顷，没有捕捉到白启云身上的破绽，深罪浸礼者终于忍耐不住寂寞，脑后的六芒星骤然亮起。
“祭礼的初声！”
四种元素在它的眼前瞬间铺开，冰的霜寒，火的炽烈，雷的霹雳，水的汹涌。
这四种元素力沿着某种阵法在它的周身不断运转，而在这阵法的正上方仿佛有一张大手，将这四种元素尽数掌握在内。
那种气息白启云终身难忘，是虚界力的气息。
“原来如此，这边是你的依仗。”
白启云神色轻松，任由敌人施展自己的招式。
按照提瓦特大陆的法则，七种元素互相影响，互相反应。
火雷水冰四种元素刚一出现，便在虚界力的控制下发生了激烈的碰撞。
因此产生了数种让人熟悉的反应效果。
但让白启云打起精神的是，这些效果本身竟然也被虚界力形成的大手给控制住了。
比如雷元素跟火元素碰撞发生的超载本身是一种爆炸的火元素类型伤害，但此时就像是一枚被摁住不引爆的炸弹困在了原地。
而且两种元素之间引发的超载还在不断继续，这枚‘炸弹’的当量还在增大。
仅仅几个呼吸过去，白启云便判断眼前这东西一旦引爆绝对能炸飞一座山。
最起码他们脚下的这座山肯定得遭重。
除此之外，冰水之间的冻结之力，水雷之间的感电...都被其一一掌握。
虚界力对于七大元素的限制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堪称惊艳。
但在这一一对应的元素反应之中，真正让白启云做到忌惮的还是那水火与冰火之间激烈碰撞发出的奇妙反应。
蒸发与融化。
在两种元素的叠加下，对方的每一招都能够做到威力翻倍...不，甚至叠加，翻四倍都是有可能的。
这种世界最为基础的法则一旦被人利用掌握后，所带来的威胁将会是致命的。
从这个角度来看，说不定这家伙已经开始触碰‘法则’，而这种事只有魔神才能做到。
看来虚界力带给它们的能力提升远不止眼前这些。
“耍的花招不错。”
“是不是花招你等下就知道了。”
见到白启云还在嘴硬，深罪浸礼者不由得冷笑一声。
下一秒，雷蛇从它的身边激射而出，直取白启云的首级。
这一击来势并不凶猛，威力也中规中矩，但就在其马上就要落在自己身边时，白启云突然动了。
他的身影化作一团黑色的浪潮，骤然消失在了原地，避开了这一击。
因为通过观察，那并非是寻常的雷元素之力，而是深罪浸礼者通过‘感电’这一反应浓缩出来的力量。
若是被其沾染到，威力暂且不提，会形成一条弹射链将他牢牢地困在原地。
“还真是小手段，说你甩花招果然没错。”
“呵，彼此彼此。”
深罪浸礼者身后突然出现了一堆染成黑色的冰壳，那是刚刚白启云趁机用深海之力偷袭对方被拦下来的证明。
话音刚落，深罪浸礼者手中压抑许久的超载之力轰然绽放。
只一瞬间，整片天空都染上了一抹灿烂的红色。
就连远处的教令院众人都被惊动了。
“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啊！”
众人惊慌失措的声音中，珐露珊遥望远处的战局，眼中闪过一抹担忧。
剧烈的火光直冲天际，在高空之上化作一颗硕大的火球。
远远望去，简直是天上出现了第二个太阳。
下方的山峦竟因爆炸掀起的暴风而被削平了棱角，变得平坦异常。
停留在地面上的两只深渊使徒纷纷调动元素力护住身躯。
身处在这枚人造太阳之下，它们感觉犹如岩浆浇灌在了它们的身上，下一秒就要被烧成焦炭，只能依靠元素护盾苦苦支撑。
“呵。”
看着眼前这枚自己制造出的‘太阳’，深罪浸礼者不由得满意地轻笑了一声。
自从它升任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全力出手，没想到竟然会有如此的声势。
在这样的攻击下，想必那个人也无法支撑吧。
“嗯？”
就在它为自己的实力沾沾自喜时，一枚寄居在‘太阳’表面的黑点引起了它的注意。
“那是？”
深罪浸礼者轻咦一声，似乎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下一秒，那枚黑点突然扩大，直接占据了太阳外表的三成主体。
黑色的深海之力侵蚀了烈焰，并不断地向着四周扩张。
见状，深罪浸礼者一直捏的死死的右手突然放开，象征着‘感电’的力量化作万千锁链，直接将‘太阳’的外侧捆的严严实实。
第九百一十四章 撤离
在这股力量的镇压下，深海之力对烈焰的侵蚀放缓了许多。
趁着这个机会，深罪浸礼者再次放开左手，一直被他控制在掌心的‘冻结’之力直接扶摇直上。
顷刻间，原本炙烤大地的烈日便被冰封，连同其中的一切都化作冰雕凝于半空之上。
突然的炙热，突然地寒冷。
这天象之间瞬间的变化，从极热变为极寒，宛若换了一个世界，让所有能观测到这片景象的人目瞪口呆。
尤其是两个最近的深渊使徒，这突然地变化让二者的元素护盾同时碎裂，即便是冰使徒的冰盾也没有逃过一劫。
一颗直径长达数百米的冰球悬挂于天上，在炎炎烈日下泛着夺目的光芒。
忽地，冰雕的表面突然蔓延出一道道裂纹。
“咔哒...”
仿佛瓷器碎裂的声音在深罪浸礼者的耳边响起。
下一刻，冰球的表面好似下雪一般，哗啦啦地往下掉起了冰雹。
不多时，其中被包裹的内容便再次暴露出来。
白启云身着漆黑色的纯水武装，好似从地狱中走出的恶魔。
他微微扭动脖子，身上毫发无伤。
“这就是你压箱底的手段吗？还算有点意思，不过对元素力的利用还是太过粗浅。”
这种只是将元素反应储存起来，以量取胜的手段实在是有些粗糙。
毕竟他们两人同为近神领域，理论上就不可能以元素的量压过彼此，而技巧上又有所差距，有这样的情况自然是理所应当的。
开山裂土，听起来很是让人心情澎湃，但在近神领域的面前，不过是最基础的手段罢了。
“你...”
看着好似没事人一般的白启云，深罪浸礼者内心深处泛起了久违的恐惧。
它抬起自己的四条手臂，每一条手臂都不受控制地指向不同的方向，它最开始的自信此时已经荡然无存。
白启云看着还漂浮在深罪浸礼者周身边上的几团凝聚的元素能量，轻声说道。
“你剩下的招式不打算继续用了吗？”
深罪浸礼者所能操控的元素反应总共有六种，现在已经使用了三种，还余下三种尚未使用。
而且看它的反应，使用过后的元素反应能量在短时间内应该无法再次使用。
这可能也是虚界力的限制。
毕竟深罪浸礼者不过是被某种东西强行赋予了虚界力的使用权限，而非真正经过自我锻炼掌握的，在力量的使用上天生就要矮人一头。
实际上这也是深渊教团的通病，如果不是虚界力比七大元素力更加的神秘莫测，深渊教团在人类方的威胁肯定要小上不少。
但在面对白启云这样既能掌握光界力，又能模拟魔神之力的存在，深渊魔物们的这一弱点便彻底地暴露无遗。
事实上，在刚才那一击灿如烈阳的攻势中，他的深海之力就将他保护的十分彻底，将那一招的力量尽数隔绝在外。
也正是因此，白启云才断定对方接下来那三种还未使用的力量大概率影响不到他。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深罪浸礼者突然犹豫不决了起来。
前三种力量都没能压倒对方，剩下的三种难不成就可以？
“既然你不想动手，那就轮到我了。”
看着深罪浸礼者犹豫不决的模样，白启云轻声一笑。
他周身的黑色水铠上泛起了黑色的水流，并且逐渐向着虚空中的各处扩散而去，在他的身侧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刚刚破碎但还未完全散去的冰寒与雷霆，此刻都被卷入了这个巨大的漩涡之中。
顷刻间，众人的头顶在一次被巨物笼罩。
只是这一次笼罩在众人头顶的是一片漆黑。
如果不是还有渊流来回流动的声音，众人还以为已经到了夜晚。
但不同于寻常的七元素力量，深海之力作为模拟漩涡魔神奥赛尔的力量，其本质太过凝重。
仅仅是悬在众人的头顶，便压得众人喘不过来气。
即便是相隔数千米外的教令院众人也觉得自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白启云立于高空之上，操控着这掩盖天空的庞大漩涡之力。
在此刻，他仿佛将世界抓在了手中。
只要他一念，就能将天地一分为二。
但他知道，这不过是模拟魔神之力带来的副作用而已。
现在的他肯定做不到这一点，就连魔神也做不到。
但他可以做到一些有趣的事，比如说...将自己曾经的招式稍微改变一下。
白启云双手握紧，天空中的漩涡突然停止了转动。
其上奔走的黑色洋流不断地向着漩涡的中心收缩，原本被黑暗遮盖的天空从边缘处再次露出了自己原本的模样。
漩涡渐渐地缩小。
但被阴影笼罩在其中的深罪浸礼者却没有丝毫的庆幸。
随着漩涡的缩小，它却感觉自己的危险越来越迫近。
终于，白启云将手高高挥下。
“渐水剑——陆离。”
在少年那平如静水的声音中，漩涡被压缩成了如同一片湖面般的大小。
黑色的光芒从天际压下，无边的重力直接落在了深罪浸礼者的身躯之上。
“该死！”
顷刻间，宛若泰山压顶。
深罪浸礼者举起四条手臂，将剩余的三种元素能量全部灌注在自己的手臂上，向着天空中的黑色湖面刺去。
但那些元素能量还没等延伸出去十米远就又被重新压制回了它的身上。
深罪浸礼者咬着牙根，默默地承受着这股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哦，如果它还有牙齿的话。
“轰！”
原本突出一角的山峦在重压之下彻底断裂，山峰崩碎，扬起了满天的黄沙。
深渊的魔物们也随着倒塌的山崖一并落到了下方的地面上。
虽然是非人的身躯，但从百米高的山峰顶部落下，毫无保护地摔在黄沙的地面上，也足以让这些怪物喝上一壶。
果然，两只深渊使徒的生命气息直接被摔得所剩无几，深罪浸礼者也直接掉了大半条命。
它望向自己的两个下属，心中有了决定。
蓦地，在一片重压之中，它的身上突然泛起了黑紫色的光芒。
虚界力的气息骤然喷涌而出，将三者的身躯尽数包裹。
周围的空间也开始逐渐变得扭曲。
见状，白启云眉头一条，身上顿时迸发出了银白色的光辉，想要以纯粹的光界力直接镇压对方。
但深渊教团的举动更快，只一个呼吸间，三只深渊魔物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只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