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万物都怕比较。
有了两部商业喜剧片的对比，《喊山》重回大众视野，且比之前得到了更多路人观众的关注。
许牧花钱买了通告，写了几篇电影制作背景文章，在网络上广为流传。
比如，《喊山》最初只有四五百万的投资，片子拍到一半没钱了。导演忽悠许牧投资,然后许牧从演员成了投资人。
又比如，全片实景，在吕梁山区内一个贫困山村取景。拍戏的时候正好是夏天，蚊虫肆虐，大家如何同山区蚊虫斗智斗勇，苦中作乐。
又比如饭菜不习惯，很多人水土不服，许牧亲自下厨给大家做开胃菜。
种种影片内幕被曝光,加上营销号的渲染，将一个还算欢乐的剧组描述得特别苦难，没钱，吃不好睡不好，还要坚持在40度高温下拍摄。文字描述那叫一个厉害，引得网友们生出无数同情心，说是苦难出好电影，没钱却拍出了质量上称的电影。
这么一波宣传后，结果就是《喊山》豆瓣评分又升了，票房涨了。
对于动辄上亿的电影来说，《喊山》上涨的那点票房不值一提。
但是对于《喊山》剧组，却是质的飞跃。因为，票房从单日千万涨到了单日两千万。
五千万目标达成，一亿目标指日可待。
这下子真要开庆功宴了。
连赵红都感慨，“你还说自己不懂自媒体，玩不来现在的网络。我看你挺会的嘛。没花什么钱,靠一群水军，几篇鸡汤文章，几个话题,就把票房给拉上去了。宣发公司都该找你取经。”
“你错了。我这操作手段好用的前提是，片子小众投资少质量高有看头，但凡少了一样都不行。投资几千万一个亿的电影，你敢公开叫穷，网友喷死你。质量差的电影敢叫屈，网友教你重新做人。大众热门题材没拍出新意，更要被网友骂成捞钱之作。也就我这题材小众，投资少才能得到网友的同情和支持。”
“你就别谦虚了。现在网络上已经看不到唱衰你的文章，你是实实在在能扛票房的。以后找你演电影的人应该很多。恭喜你，电影之路终于打开了局面。”
赵红由衷的为许牧高兴。
许牧呢，当然也挺嘚瑟的。
用一部小成本电影证实了自己扛票房的能力，这可比大制作扛票房强多了。
过完元旦，离着春节不远了。
年底春节前，虽然是冷门季。《喊山》一天也能拿下几百万的票房。积少成多，离着票房过亿的距离是越来越近。
导演庄诚已经开始准备票房过亿的庆功宴，一定要大办特办。赚钱了，他就要造。
同行也都纷纷打来电话说恭喜。
几百万的片子,拿下过亿的票房，这绝对是巨大的胜利。其收益比和大制作比起来强多了。衬托得大制作都不香了。
但，电影公司还是会执着的拍摄大制作电影。只要有一部赚钱,利润都是以千万甚至以亿来计算。账本好看，公司面上有光，若是上市公司，还能趁势拉升股价，在股市上赚个盆满钵满。
小成本电影虽然香，但是对上市公司来说，吸引力真不大。一亿的数据哪里比得上十亿二十亿。
这年头市场都流行PPT，夸夸其谈。不怕你吹牛，就怕你的牛吹得不够漂亮不够大。
《喊山》上映二十天的时候，票房终于过亿。
导演庄诚如愿开上了庆功宴，在同行面前好好嘚瑟了一番。大家调侃他眼光好，能捡漏。在许牧大红大紫之前提前签约许牧出演电影，节省了一大笔资金不说，还拉来了投资。
这笔买卖赚大了。
庄诚哈哈大笑。
忽悠许牧才是值得他吹嘘一辈子的事情，简直是神来之笔，将一个没人看好的小成本电影，硬生生拉到票房过亿的成绩，成为小成本电影里面的标杆。
而且，这种成功不可复制。
因为娱乐圈没有第二个许牧。
……
这些日子，许牧参加了几场跨年晚会演出，上了几个综艺跑宣发外，就一直忙着堪外景确定演员。
导演和演员之间，差别还是蛮大的。导演什么都要操心，演员只负责演好自己的戏就行了。
真正开始做导演，许牧才了解到剧组开机之前，导演需要做这么多准备工作。要不是赵红给他推荐了两个制片人，分担了他的压力，他差点就要放弃了。
太特么忙，太特么琐碎了。
大导演之所以是大导演，是因为他们名下有一帮专业人员，帮大导演分担了前期各项准备工作。
大导演只需要事后验收，好好构思电影故事就行了。
养这样一个专业的团队，需要大价钱。所以，大导演的一个标志就是能赚到钱，能养得起手下的团队。
站在树林子里，电影有许多外景，这地就很不错。
许牧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心情有些激荡。
“争取过完年我们就开机。”
原本计划是年前开机，但组建剧组千头万绪，他又是新手。时间一推再推，只能推迟到春节后。
小庄将保温杯递给他，“牧哥，我没做过制片人，我怕是不行。”
“我也没当过导演，都是从零到一。跟着前辈学习，你肯定行。”
小庄面色为难，主要是没信心。
许牧就用激将法，“难道你想做一辈子经纪人？现在你还能指望我，等我年纪大了工作量减少，你还能指望谁？现在的是艺人，但凡有了一点名气，都喜欢用亲戚做经纪人，无非就是想省钱。你觉着你这个经纪人能做多少年，能带几个新人出头？”
“可是，靠着牧哥，我赚的钱基本上够我花了。”
“你不结婚吗，你不养小孩吗？你的房贷还完了吗？以后不想换大房子吗？人要有追求。我都不怕困难，你怕什么。再说了，这有师父带着你，你好好跟着人家学怎么做制片人。你那么聪明，又会算账，肯定行。”
许牧又是灌鸡汤又是PUA，总算让小庄认识到不进就要被淘汰的现实。只能硬着头皮学着做一个制片人。
她是被动式制片人，人家老蒋是主动学习。
老蒋比小庄有野心多了，已经不满足于做一个经纪人，要做就做制片人。
只要愿意努力，许牧就给机会。
老蒋愿意学习如何做制片人，他就带着对方，出席了几乎所有的剧组筹备会。还带着对方和投资人见面吃饭闲扯谈。
钱都是喝出来的。
许牧在酒桌上千杯不倒，着实将投资人给喝蒙了。事后给钱也超爽快的。
投资人拉着许牧的手，特别真诚，感情特真挚的说道：“牧哥我是相信你的，真的。之前那些王八蛋都是胡说八道，我从没怀疑过你扛票房的能力。《喊山》那么冷门的片子，你都能扛起来。咱们这小说改编的片子，名气这么大，还有那谁范二水加盟，五个亿的票房不过分吧。”
许牧不动声色的抽出自己的手，油乎乎的，将他难受的……要不是冲着钱，他才不受这份气。
“两亿！这部片子的票房目标暂定是两个亿。五个亿票房要求高了，毕竟是文艺片。”
“对对对，文艺片要求不能太过。两个亿咱们也能赚，对吧。”投资人看起来喝蒙了，可人家就算醉了，也没忘记怎么算账。这才是正宗的生意人，任何时候都不会忘了利润。
“两个亿的票房肯定有的赚，还能卖版权。原著小说在国外也有很多书迷，我们还可以通过国际片商将片子卖到国外。”
“能赚钱就好。我信任你。那些王八蛋，哼，都是没眼光的。我决定了，这部片子我投三千万。”
“当真？不如现在就把合同签了，明天就把钱打到专项账户。”
“签合同？不不不，改天再签。我刚才说的什么……”
“投资三千万。”
“不对吧，明明是两千万。”
这个老鬼，喝醉了还这么能算计。两千万就两千万吧，总比没有强。
“我有个妹妹，长得贼漂亮。牧哥，要不你给个机会，我这妹妹只求在电影里面露个脸。”
“五百万！露个脸五百万，加一百万给台词。”许牧也懒得迂回了，他觉着自己道心不稳，有被金钱腐蚀的趋势。所以，必须加钱。
投资人都懵了，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竟然公开要钱加价。
你可是明星啊，大明星啊，你怎么可以如此市侩。
“我的电影，凡是露脸的女演员，我都能将她拍得特别美，说不定就能一炮而红。知道范二水为什么答应出演我的电影吗，就因为我答应她要将她拍成年度最美女明星，艳压其他妖艳贱货。”
许牧身为导演，无师自通，忽悠起投资人那叫一个敢吹蛇敢说。就算是天上的云，只要你给钱，他也能忽悠下来。
投资人打了个酒嗝，“能多几句台词吗？”
“三千万吧。至少五分钟戏份。你那妹妹美吗？”
“特别美！当然比不上范二水。”
“给我看看照片。嗯，有点看头，身材还行，腿够长。”
“那是。我这妹妹全身上下就腿最美。”
“穿旗袍应该很好看。三千万，五分钟。为了妹妹，你也该大方些。一两年就能收回本钱还有赚，比你投资其他项目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