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经理笑着打量柏旭乐，善意地夸奖：“总经理和我说见到一位演员让她想起年轻时候与老老板公事的时光。看来就是这位了。”
“谬赞了。父母生得好。”柏旭乐礼貌回应，站在裴岑身侧没有动静，莉莉站在副导演身边往这儿看。
钱允拿手机开着语音备忘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旁边赵燕卓拿激光尺比划着：“经理啊，这个水晶灯方便再调节一点明暗吗？还有这边能架灯架吗？舞台在这边我们可能要做两盏面光。”
“可以的，没问题，那裴小姐我先去帮你同事调节灯光了，失陪。”
“客气了，您忙，我就四下先看看其他的。”裴岑看着大堂经理走远才低声问柏旭乐：“你怎么来了，禹亦冽呢。”
“车打到我让他先回学校了，下午来得急没吃饭胃有点不舒服，去楼下便利店买东西吃。”柏旭乐说得滴水不漏。莉莉往这边凑过来，怕裴岑怪罪，赶紧走过来解释：“我看到他在楼下，刚好赵哥让我送个激光尺，他说刚好空着，就顺带捎他过来看看场地，反正都是咱们组的人了对吧岑岑姐。”
莉莉下意识没告诉裴岑，她故意告诉柏旭乐裴岑在华泽，问他要不要一同去。
裴岑目光望向水晶灯若有所思：“行吧，估计再过半小时就得撤了。今天算外勤，你们俩待会别坐地铁了打车回去，记得留票明天报销。”
“裴岑！”钱允的在距离裴岑最远的那盏吊灯下面喊她。
“来了。”裴岑往那边走去，走之前对他们说：“记得回家和我说声。”
钱允比划着对裴岑说：“我感觉，罗朱那个本子可以，剪掉一些。反正也是为了跨年，把经典那个桥段演个四十分钟差不多。经理和我说后面他们还有个酒会。”
“是的，我们跨年倒计时结束后会把这次酒窖里老年份的一箱红酒，拿出来给参与跨年的宾客们分享。会专门给你们留一瓶的。”大堂经理很会说话，钱允和赵燕卓忙说太贵重。
裴岑也懒得管他们这些打太极，又跟着核对了一些舞台置景的细节。大堂经理把天窗逐渐合上，水晶灯柱们再度颤动，这次光线折射得很亮，甚至有点晃眼。裴岑扭头看向站在旁边的莉莉和柏旭乐，两个人聊得很开心。商议差不多，大堂经理带着他们往门口走去，两个年轻人收起话头也走过来。
送客到电梯处，大堂经理一路沉默。美术和导演两个大老爷们准备去喝酒，商量以后告诉裴岑：“行，晚上就给我们可怜的小剧本一个放松时间，明天公司下午开剧本会。”
电梯打开，柏旭乐最先进去站在侧边伸手挡着门，弄得大堂经理都不好意思，忙说辛苦。他倒是无所谓的笑着说没事。电梯关上向下驶去，裴岑走在后面，自然最后站在柏旭乐前面。
微妙地感受到了身后阴影的笼罩，裴岑在纠结自己记忆里，柏旭乐资料卡上写的是一米八二还是一米八四。电梯突然闪了下光，随即吱嘎一声，停止运行的同时陷入黑暗。裴岑手里抱着外套没站稳身体重心偏了些许，手忙脚乱想拉住侧边扶手之前，腰侧有温热的手掌扶着，手掌抖了一下。很快等她站稳就收手。
柏旭乐的声线在她后上方响起：“你没事吧。”
“啊谢谢没事。”莉莉回答，“不好意思踩到你的脚。”
大堂经理口气格外抱歉：“不好意思各位，应该是员工电梯整修他们关错方向，新人上岗毛手毛脚的，实在是抱歉。”随后便听到他拨内线的沟通的声音。一通电话结束电梯马上恢复光明正常运行，大堂经理把他们送出电梯后试探的发问：“要不各位在我们这边用晚餐吧，时间也不早了。”
大家纷纷表示没事，裴岑看了眼柏旭乐，对大堂经理出言安慰：“没事，您也说了新人手脚没有那么利索，回头您记得提醒他别再出错就行了。不是大事。”听到她的话柏旭乐嘴角勾勾轻微笑了一下。
“刚好我姐在隔壁松阪买东西，我待会去坐她的车回家。”裴岑低头给刘琪诗发消息，错过了柏旭乐失落的眼神，对着钱允和赵燕卓说：“你们俩别喝多了，明天开会没醒罚请组里一个月咖啡。”
两个男人勾肩搭背走后，留下两个小朋友：“你们如果顺路就一块回去，不顺路各自打车，发票回头都归到莉莉的邮箱，莉莉负责做报销的。”
“我和你顺路。”裴岑听到柏旭乐的话才想起来，他的宿舍距离自己家的确不远。“别想蹭我车了，先走了，我姐还在松阪等我。”
莉莉应该是喊到车了，抬头对柏旭乐说：“你住岑岑姐家附近，那肯定比我近，我顺路可以先把你送回去。”
“好，我们一块走吧。”
裴岑裹上外套对他们挥手，松阪百货距离华泽酒店走路过去两分钟。宁州的冬天两分钟也足够让人冻得打喷嚏，等她走到松阪百货的时候刘琪诗刚在香水柜台买完新的熏香。看裴岑裹得像个粽子，刘琪诗笑着喊她脱外套：“你还得陪我去顶楼吃个饭呢，赶紧脱了室内冻不死你。”
说是去顶楼吃饭，裴岑老老实实陪着刘琪诗从化妆品逛到女装店，两只手领满购物袋。终于来到餐厅一屁股坐下来，看手表两个小时过去。店里装修看起来都是粉嫩的颜色，门口展示厅甚至还摆了两只白孔雀的标本，没想到打开菜单全是川菜。裴家只有刘琪诗喜欢吃辣，裴岑无奈在一堆红油里翻找着清淡。
“你看那几页。”刘琪诗给裴岑指了指“那些不辣。”
裴岑放弃了，想着偶尔放纵一顿也无所谓：“算了我今天也不是不能吃辣，你挑吧，我回个短信。”
手机弹窗一个陌生的号码，总觉得在哪里见过，点开裴岑愣住。
【岑岑姐，我到家了。你的微信还没有通过我，只能给你短信报平安了。】